归先生文集 - 第 31 页/共 56 页

右广平宋文贞公碑颜鲁公书在今沙河县之东北 康陵丁丑之年大末方思道为沙河令碑已断没出之土中镕二百斤铁贯而续之今方公所为修复封树皆无存矣惟此碑屹立于风霜烈日之中恐亦不能久也欧阳文忠公以谓鲁公真迹今世在者得其零落之余尤足以为宝今此碑剥蚀犹少况以广平之重使欧公得之其为珍赏当倍他书矣   ○跋尧帝碑 【 大德元年】   右尧帝碑元翰林学士江淮等处宣抚副使充国信使郝经撰世传尧始封于唐即今唐山县亦无所据而汉之唐县又在定之新乐盖古地名称唐者不一而帝王世纪云尧都平阳于诗为唐国则非邢之唐山矣寰宇记云邢州尧山县有宣雾山一曰虚无山城冡记云尧登此山以望洪水而访贤人则初非封国于此寰宇志又云纳于大麓大麓在昭庆即今之巨鹿郦道元水经注尧将禅舜纳之大麓之野烈风雷雨不迷乃致以昭华之玊女县巨鹿取名焉巨鹿唐山今皆在邢州之境因以是名唐而祀尧亦不可知郝伯常独详尧所生与其封之地而此庙之建于邢者未之及岂非阙于所不知也哉伯常文章节义当时比之东坡先友吴纯甫家有陵川集今亦不存矣余爱重其文故特录之云   ○跋商中宗庙碑 【 开宝七年】   右商中宗庙碑宋左拾遗梁周翰奉诏撰翰林待诏司徒俨奉诏书在今内黄亳城镇有中宗陵焉 朝廷岁遣大臣祀之按商自成汤至大戊皆居西亳今河南偃师也大戊子仲丁始迁隞而河亶甲乃居相故相有殷城即今内黄也而子祖乙又迁于邢则殷诸帝独河亶甲在内黄疑崩而葬此而中宗自居偃师后世特悞以河亶甲为大戊耳梁元褒周广顺二年进士为虞城主簿宋初宰相范鲁公王文康公以其闻人不当佐外邑引以为秘书郎直史馆后历翰林学士工部侍郎世称其文能变五代之习与高锡柳开范杲齐名至嘉佑治平古文之盛实胚胎于此云   ○题太仆寺志后   怀东顾先生 先帝时给事 内庭以言事忤 旨安置保安盖摈弃者二十余年性好读书未尝废卷 今天子即位召还一岁中超迁至太仆卿诸所建白每 上辄报可而寺无掌故乃以编摹之任属之新建王君先生亦手自搜辑几成矣某峕为吏邢州适典厩牧而其官实为太仆属先生雅故亲知不以公礼格也会入京贺 万寿事毕先生与王君檄留止郊外以其稿见示因为校定十数事而改官之命适下遂悉以其书还寺某方与校太仆志而寻得官太仆若非偶然者虽然某向在邢马官也尚不知马今为太仆系衔而已又乌能知马事哉书凡先生与诸僚寀之功而王君之勤也既梓成先生使来告令书姓名于其末云   ○书沈母贞节传后   笠江先生为沈母贞节传言其孝慈贞淑女则备矣   余同年友徐子羽与沈氏为姻家为予言母生平未尝跛倚不妄言笑其事姑也以姑爱放生遇凡禽鸟为人所得必买而纵之架食以饲飞鸟飞鸟恒满于其前母辄彷效其姑故其庭中飞鸟常依人不去也长子日就问学县中次子日新兼治生产兄弟更衣而出共器而食四十余年不闻有间言子羽之言如此贤母之懿德益章章矣子羽又言沈氏遇僊人吕洞宾者盖三世余以是知僊人之在天地间常乘云气千岁而不化也沈氏无求于仙而僊者即之其世德积善之所感有以哉传所有不论论其遗事云   母姓蔡氏上海沈露之妻年二十六而寡年五十有司奏旌其门时嘉靖三十八年   昔先君在邢尝云著书所以垂世立教非有道者不能因言平生未尝论著欲有所作以入贺而止每欲修宋史谓非独其繁乱又多用志状碑文尤不足取信予虽不轻与人为文然复有不能辞者今子宁等所编缉虽多应世之文而平生大槩亦略见之又言欧阳永叔蘓氏兄弟不免纯驳皆由欲徧存之耳至如刘梦得所选柳子厚文尤不能无病盖一时酬荅或谈论喜?戈啭虽有可观并不足   录夫喘息罄欬之不忘斯后人之意然君子爱人以德不可以姑息先君之意如此子宁等编缉先君之文虽不敢望前世之君子亦皆述先君遗意非妄自有所损益也若时所传者多传写谬讹杂以他人之作读者自能识之   隆庆壬申嘉平口男子宁谨识   归先生文集卷之三十 终   ●归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吴郡归有光着   门人王执礼校   寿序   ◆寿序   寿方御史序   吏部司务朱君寿序   山斋先生六十寿序   鸿胪序班吴君七十寿序   寿周封君八十序   按察使杨君七十寿序   御史大夫潘公七十寿序   白庵程翁八十寿序   张曾庵七十寿序   寿晋其大六十序   寿顾夫人八十序   寿御史大夫潘公夫人曹氏六十序   顾夫人杨氏七十寿序   丘恭人七十寿序   寿朱母孙太孺人序   寿顾太孺人陆氏七十序   鄢陵梁太夫人八十寿序   朱君同顾孺人双寿序   顾孺人六十寿序   王氏寿宴序   默斋先生六十寿序   姚安太守秦君六十寿序   寿陈封君偕华夫人序   徐封君七十寿序   葛封君六十寿序   寿柳州计先生序   朱太夫人六十寿序   李氏荣寿诗序   赠通政立斋王先生序   ○寿方御史序   嘉靖庚子九月戊戌侍御方君时鸣之诞辰也先十有一日侍御之孙元儒试南畿以礼经第一人荐既撤帘有以侍御之孙言者是时两学士及京兆以下皆喜曰侍御之孙也与或又言侍御之子先是亦举于乡矣复相与叹息称道不已侍御初与兄太常公以同进士起家仕正德嘉靖之间为名御史弹举不避豪贵风威凛然两都为之侧目既而以大礼议龃龉不合迁广东佥宪投劾以归于是优游林壑声迹不及于 朝者余一纪矣而 朝之士大夫犹知侍御如此其为侍御之孙喜者如此其不忘侍御者如此盖自侍御去位后之为御史者难矣世运风俗翻覆推移之际非予之所能知顾独喜侍御虽不遂于世而其子若孙骎骎乎向用足以推其志而行之也时昆之士同举者七人而予亦滥厕其间皆与元儒同学相好兹又同年归自南畿称觞于堂而属予执笔序之夫侍御气貌伟然称天下壮健男子福德之遐学士荐绅谈之者侈矣予故不论独序元儒宾兴京府一时士大夫之所倾意而侍御爱国之心托于其子若孙以施于世者如此云   ○吏部司务朱君寿序   陈时子行之赴试也其姑之夫吏部朱君寔官南曹亟称子行之文巳而果中魁选子行不以有司之取者为荣而以君之知之者为德是年冬十月日君之诞辰留都士大夫咸为之寿于是子行归而乞言檿予予昔读书万峰山中万峰盖君之所以自号者其山下瞰具区倚拔水际西南七十二峰矗立于苍波浩渺之间中有高堂古木橘柚千章梅竹茶茗崇冈连被问之知其为君之圃而颇讶主人之不来者几年矣然留都曹务清简士大夫闭门高卧之外相与游览赋诗又称觞为寿此布衣野老之所乐者而仕宦者兼而有之其不亦多乎此士大夫所以乐为君寿者也而予又有感于子行之言夫科举取士不能不为一定之品式而亦非品式之所能拘也俗人侥幸于一日之获其于文义尚有不能知者嚣嚣然自谓已能欲以规绳天下豪杰之士亦可耻矣昔五代时张文宝知贡举所放进士中书有覆落者下学士院作诗赋贡举格学士李怿曰予少举进士登科盖偶然耳后生可畏来者未可量假令予复就试礼部未必不落第安能与英俊为凖格闻者多其知体欧阳永叔特以此一事为怿立传今君之于子行要为有得于欧阳子之所云者予故特书之且以为寿   ○山斋先生六十寿序   嘉靖二十七年正月六日山斋先生六十之诞辰先生既却贺者或谓予先生之谦德宜尔也然而喜且贺者吾徒之情也可以抑而不宣 乎老子曰仁者送人以言敢以言为贺可乎夫先生岂终老于山林者哉自先生之觧组而归今踰一纪闭门著书足迹不交官府每使者察郡县问遗逸未尝不以先生为举首其名既以闻于 天子熟于士大夫之口而不即用者岂其遇合之难抑将以老其材而有所大任于此也吾吴为东南一郡而昆山又郡之一邑然号为仕宦之邦嘉靖纪元以来先是毛文简公以大宗伯迎 天子于湖湘继而玉峰朱公为大冡宰周康僖公为大司寇玉岩周公为少司寇蔡公为通政使庄渠魏公矫亭方公皆为太常柴公为京兆尹顾文康公以文学掌内制进内阁至少保其它台省法从之臣彬彬不可胜数既而诸公稍稍谢去今在 中朝者无一人焉先生康僖公之子也当公在位时先生官已至大理丞骎骎乎少列矣其后父子相继而归今存者先生之外三四人而巳而以德望重于乡邦者又不多见也山川灵淑之气不为衰歇而盛衰消长之数则有然者易之剥曰不利有攸往其上九曰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复曰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其初九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剥之不利有攸往至上九而终复之朋来无咎以初九为始然天必以前之终者为后之始故以硕果不食遗之由此言之则剥之上九即复之初九也先生于诸公间年甚少气甚锐天其以是为不食之果乎先生之所存者在天下而予也乡邦之人故其言如此然亦不独为先生贺而巳也   ○鸿胪序班吴君七十寿序   吾邑吴氏自相虞先生与其子大参公相继登科第以才猷着于一时至今子弟诜诜不敢堕诗书之业乡里称之鸿胪君者大参公之仲子也于是年跻七十以四月某日诞辰其子上舍子献与其子姓称觞上寿予弟某偕其同好征予文以为赠时属海上之警又岁恶不入邑里萧然而君家子弟不以菲废礼能修承平故事以娱其亲可尚矣予昔应贡 廷试见君方待选天曹后试春官而君为鸿胪以此具知君在 京师中事而少保顾文康公寔君之姑子也故君馆于其邸而文康公友爱之如亲昆弟每休暇与君对食饮不得君无以为欢君时试中书中格礼部上其卷有流言语闻从中罢之自是终文康世不得官其后乃官鸿胪以使事过家为御史所论同使十数人皆左降君得江西建昌府幕官久之觧组以归自君在宰相家及为官所见 朝廷大兴革大废置二十年间变故多矣当其时以势权相倾轧凌轹震厉惊动天下者今几何时皆归于乌有矣今君优游林壤回首思之向之所见赫然烨然者能不嗑然一笑也夫纷华驰骛为性之孽安静恬愉得寿之理君昔在三千里外所与接者公卿宰相侍从之臣今不出户庭数步之内田夫野老莫或识君之面孔子曰仁者寿仁者之所以寿者静也君之寿自是知其远矣世俗道薄婚姻再世不复相通君母夏夫人寔予祖母之姑予每见君君独以舅氏尊行自处以是识君之厚于其寿也幸得从子弟之末敢不为之致其辞乎   ○寿周封君八十序   周君子纯以尚书秋官郎丁内艰还家既除服适封君八十之诞辰郡县诸大夫乡老皆往为寿有文序之者矣其称封君年耄而康强祈黄耈而介景福于方来无穷也予何辞以加诸而其姻郡学生顾文载来言曰君以仲春吉旦将入 朝前此所以迟迟者独为封君之故不能谢诸乡老大夫之意而封君之贤要亦不可以无述请更为序之予谓生辰为寿非古也昔先王制礼以治天下凡为人子之所以事其亲者无不备尽独于今之礼若有缺焉然见于养老之政盖所以致意者深矣天子视学大昕鼓征以警众适东序释奠于乡老遂设三老五更群老之席位焉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皆发咏焉退省之以孝养也故凡大合乐必遂养老又于简不帅教出征受成献馘每入学必养老而外饔割烹酒正供酒犒人供食罗氏献鸠伊耆氏供齿杖而遗人司门之属靡不致其职事焉故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下迨于豳俗田野之间四代之际无遗年可知矣今世之礼存者惟乡饮酒耳固以名存而实亡则夫生辰为寿虽不出于古其有养老之意焉虽然世苟无其事可矣有其事常患于力不能致今力足以致之是子纯之所以为孝也初子纯为郡学生卓然巳出群类人皆称封君之能教及为进士调进贤令入为尚书郎清廉不苛所至皆有声迹而封君隐约如布素时人又称封君不独能教其子以举进士又能教其子以为官也昔隽不疑为京兆尹每行县录囚徒还其母辄问有所平反母即喜笑为饮食语言异于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之不食不疑以此为汉名臣以其母之教也今子纯行且建功名于 朝世之君子必将考论其所自者矣此前叙者之所未及故为着之云   ○按察使杨君七十寿序   予少时有事金陵常经句曲之间观其山川之胜其地有茅山自茅山而南连岭迭嶂东出吴兴之天目至罗浮以极于南海以金陵之形势而不得此山虽紫岩天阁之回合疑亦浅薄易尽而无以固东南之王气由此而言龙盘虎踞之说亦得其近者也故道家以为洞天福地盖云阳氏始居之禹禅会稽后世传禹穴焉古之得道者往往乘云气御飞龙于此茅君最后出而山以此名其后葛玄葛洪许迈陶弘景杨义和之流世皆以为得道仙去虽其说恠迂非儒者之所道要之天地山川之气神灵之所降集理固有然者按察使杨君  句曲人以进士历令官致仕家居今年七十予友葛理卿介其乡之缙绅诸先生使者来请祝寿之辞盖予识其山川矣而独恨不识其地之人观此山之蜿蜒磅礴如昔时意其必有陈安世茅季伟之徒往来茅岭洞室之间而无从得见之也理卿言先生以康强之年为大官骎骎乎向用而未已一旦谢去长往而不顾其貌丰腴而气愈盛其年殆未可量以予观之非学道者不能也道书曰句曲地肺土良水清可以度世予亦将因理卿以从先生于此山之间先生之年寿方与茅君诸人等比区区人世之所云寿者夫何足以为祝乎是为序   ○御史大夫潘公七十寿序   上海潘公初以大司寇迁为御史大夫 上有老成端肃之褒凡所奏兴革庶务辄赐报可会岁旱命察举 京朝官奏上甘雨时至其明年天下官朝 觐京师公所举劾案免者天下皆以为宜时公年始逾六十方向用而即告老以归杜门读书习导引御药饵以治气养生为事今年公年七十伯子允哲登进士第先是仲子允端以进士为南职方而伯子于是受上蔡之命请于 朝得缓赴任之期还归为公寿同年进士林树德乔懋敬属有光为序窃尝屏居田里闻公之名久矣不敢以謭陋辞夫人生之所难得者寿考福禄然寿考福禄窃譬之犹物也人身犹车舆也寿考福禄世有之矣而载之实难故载胜于物则全物胜于载则倾世之多取不自足以而无德败者相踵也公之一身无间出处人莫能以訾议之且履盛而即止以保悬车之荣而以厚德元老隐然称重于东海之上二子济美克享遐龄岂不宜然哉昔韩安国为御史大夫天子以为国器其后稍疏斥郁郁欲罢归而不得也疏氏父子为太子传乞骸骨归独共具饮食请族人宾客为放达而巳万石君老于家子孙皆为二千石仅以孝谨称于郡国而三人者皆着于后世以公今日视之则今人诚有迥于古人者特世无子长孟坚之笔也有光辱公子同榜之末又以二君之请僣为论公如此且以为公万年景福之祝云   ○白庵程翁八十寿序   新安程君少而客于吴吴之士大夫皆喜与之游都太仆先生爱其淳朴题其所居曰白庵君在吴既久吴人益信爱之无贵贱称白庵云今年八十其子永絺永约孙应春迎君还荪田将聚族而为君寿壻吴君某曰吾翁千里而归不得文以行非所以将顺翁之意则黄山灵岭亦笑我矣于是谒予请所以为寿之辞古者四民异业至于后世而士与农商常相混今新安多大族而其地在山谷之间无平原矌野可为耕田故虽士大夫之家皆以畜贾游于四方倚顿之盐乌倮之畜竹木之饶珠玑犀象瑇瑁果布之珍下至卖浆贩脂之业天下都会所在连屋列肆乘坚策肥被绮縠拥赵女鸣琴跕屣多新安之人也程氏由洺水而徙自晋太守梁忠壮公以来世不乏人子孙繁衍散居海宁黟歙间无虑数千家并以诗书为业君岂非所谓士而商者欤然君为人恂恂慕义无穷所至乐与士大夫交岂非所谓商而士者欤君今行矣于是与其妻子兄弟若族之人与夫亲知故旧论说生平其所历天下名山大川大都之会有几其所见四方贤公卿大夫名人才士有几遁世长往怀道蕴术之士有几生长休明全盛之日迄今百年风俗世道之升降上自朝廷下至田野耳目之所见闻其变有几屈指百年之内中间与其妻子兄弟若族之人与夫亲知故旧相见之日有几也其亦有所感也夫少而游老而休于是得与其妻子兄弟若族之人与夫亲知故旧相与相见而饮饫其喜可知也巳则夫为其妻子兄弟若族之人与夫亲知故旧其喜又可知也巳   ○张曾庵七十寿序   世之论人寿以百年为限然修短之数得之于天不可以齐得数之长者百岁为老矣彭祖之百岁岂非婴稚之时耶得数之短者岁月为稚矣殇子之岁月岂非垂老之时耶予畸穷于世故尝居闾里间从先生长者游自少识张曾庵先生白晢而丰颐美须髯盖先生是时年巳五十容甚少也又十年先生六十其气完其容无异于初见之时不知十年之加也今年先生年七十亦无耈老之色其美须髯发漆黑自若也先生未尝知世所谓服食炼形之法而得数之长如此则今之七十者亦犹婴稚之时耶吾吴中之俗尤重生辰自五十以往当其生辰即为寿前年先生犹为博士弟子激昂蹈厉诸少年莫敢摧其锋虽诸少年亦以为先生少故无为先生寿者今先生忽自谢其博士而老于家其高第弟子某乃往为先生寿寿已则相与求予之一言以序其事噫子之先生未可以寿也子之先生读圣人之书自以为得其蕴每酒酣辄为人说书意掀髯指画左右顾视傍若无人当世宿学莫能难也与人交洞见底里规人之过至于泣下岂非所谓直道君子者哉往予至 京师见有衣玉带乘白马黄金络前后呵拥其人白晢丰颐美须髯俨然子之先生也叹曰何其类吾乡之张子也张子六举于乡而今犹布褐而趋于博士之庭虽然今十余年矣不知其人果安在而子之先生所自得者何如也吾又安能舍子之先生而羡彼为哉皆曰善请遂书之继自今岁岁为先生寿必诵子之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