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祖全书 - 第 16 页/共 22 页
夫太极者,即所谓『先天一』,两仪从此而判,三才从此而分。若夫三教,则太极之支流杂派也,原其始,无非一理。是以予坛特命『涵三』之名,盖会三归一,又一道中包涵三教耳!若伭门修炼工夫,有杂有正:杂则言接命延年之方,正则惟谈金丹大道。金丹者,即佛法所谓『圆明觉性』是也。非金非石,而金石无以比其坚;分阴分阳,而阴阳无以喻其妙!灵应无方,神通难拟,修之则寸田尺宅可长生,百年千年可常存。彼药物火候,二八一觔,子午抽添,水升火降,皆支言耳!其实穷究性命之旨,降伏其妄心,道即在目前矣!予昔《指伭篇》,曾揭此义训人。有云报言学道诸君子 好把无毛猛虎牵夫无毛猛虎者,心也,心之所之为意,意者,伭门所谓『黄婆』,于人身中『脾土』是也。水在下难升,火在上难降。意至专一,则自随。故丹诀有云:『黄婆牵引入中央。』盖金为水母,木为火母,以此东王公,配西王母,而生水火两男女,然必以意为烹炼,方能成就。故丹诀又云:『本因戊己为媒聘,遂使夫妻正合欢。』虽丹经有如此种种名相,皆属假立,若降住此心,则一切皆空。太上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即如涵三之意,三且不名,涵于何有?涵且不名,三于何分?即一而三,即三而一。了此道者,是真修行人也。」
※ ※ ※ ※ ※ ※ ※
自己本来心性,究未明了,所以冤业牵缠,轮回往复。此劫未尽,彼劫又生;恶报未消,业债又起。沉沦愈久,陷溺愈深!渺渺泉乡,茫无出路;悠悠岁月,何日超升?夫人身难得,乐土难生。耳目聪明,皆上苍笃生之德;衣食饶足,实前世修积之功。利名富贵,岂可强求!寿夭穷通,原非幸致!苟不能上酬覆载之恩,下答鞠育之德,是轻生忘本,已负莫大之愆!或更加以败乱伦常,丧根本,存心积虑,惟机械巧诈之是工,处世待人,尽刻薄残忍之是务,对三光而不知敬仰,毁三教而不屑尊从,污秽人群,伤失本性。生则难辞恶疾,横丧天年;死则难躲冥刑,打入地狱。凡此等众,宁不可悲!须知天堂有路,只教心地光明。今日撒手,今日即空;明日回头,明日即了。笑人生一场虚梦,谁能梦里寻真?叹世上多少虚花,孰向虚中着实?生时不知修省,死后魂魄皆昏!依草附木,本来之灵性何存?泣地怨天,夜台之凄凉谁顾?一旦改形换面,失却人身,万劫沉沦,了无出路,可不畏哉?
※ ※ ※ ※ ※ ※ ※
世人旷劫以来,迷失真性,全不皈奉三宝,只图利养色身。不知色身是假,终有败坏。若金丹大道,长生不灭,亦无生亦无死。但所谓「金丹」者,非如外道旁门,烧丹炼汞,惑世诬民,使人倾家破产,终无一成,而且有害也。神仙修丹,即是修心。人人有此金丹,惜自己不肯修炼,以致随劫轮回,永无解脱之日耳!须踊跃誓愿,首谢前愆,皈依三宝。所谓三宝,释曰「佛法僧」宝,道曰「道经师」宝。名虽各异,理实一也。从此永久奉道,即可证清净道身。夫觉悟只在一心,心同太虚,无挂无碍。若能觉悟,即可自度。否则沉沦亿劫,虽万种慈悲,亦难拔度矣!
※ ※ ※ ※ ※ ※ ※
自古皆有死。然其中亦有前劫善根未熟而死者;亦有恶业未露而死者;亦有学佛学仙,中途改变,以致善果未成,恶业渐长而死者。又有生平为恶无厌,终年能改过自新,临命终时,因此一念,能自改悔,转劫遂好善修为正道者。故此一生,有男女富贵贫贱寿夭之不齐,非上苍有意区别,皆由善恶自招!若前生好善乐道,今世又能好善乐道,则天福自致,天堂可跻;如其不能,则天路闭塞,无门可入,地狱恶报,无由出离!
第一要发「信崇心」。信奉三宝,自能消旷劫罪愆,出生死苦海,证长生之大道;
第二要发「忏悔心」。悔历劫不知伭功,未能修炼,自心性体,被无明烦恼蔽锢,以致沦于鬼趣。此一悔心,能生种种功德。譬如磨镜,尘垢既去,透体光莹。
故知生死,心为根本。心欲长生,即当崇善。善乃福基,恶实祸兆。作善作恶,总属乎心!心有一善,如地生嘉禾,灌溉滋茂,收获必美!一念有恶,如云蔽虚空,日为掩暗,其光便减。若能改悟,如风吹云翳,云散光现,虚空湛然!学道之士,性体虚明,亦复如是。世人不知修道真诀,将谓愚昧凡夫,何堪修道!岂知道本在人,不是离了心性,别有一种道理。若别有一道可修,诸佛诸仙,便属欺世。其实修心,即是修道。人但一心悔过自修,道不远矣!试听诵经,其中语句虽多,无非表此一心!
心本刚健中正,纯粹以精,初无一毫人欲之私。何谓人欲?盖随各人所欲,或富或贵,或好色,或美食,种种贪妄之心,皆名为欲。此欲一萌,即离天性,遂致迷真逐妄,落无数阶级,故不得名为天性,而曰人欲也。又此欲各各有,各各异,非大同之理,非至公之心,故云「私」。今后但去此私心,除却妄念,令通体光明,复还天性,则道在迩矣!若言下顿悟此性,即是金丹大道。日日参究本来,自得了脱苦趣。
※ ※ ※ ※ ※ ※ ※
人生之初,惟止一性,并无他物。夫此性者,先天一是也。天得之以致清,地得之以致宁。人得天地清宁之以成形,于是遂有阴阳清浊之分。
然此天地之,始于太极,所谓太极,即是先天一,因天地由此而生,故曰先天。此在人则谓之性。人未生时,此一点真性,投于母腹,得父精母血而成形。然此精血,亦天地清宁之而生,因此时既有精血,遂有形相,从清虚元阳无相中,落于有相,而先天之,于是杂而无形。故太上云:「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此之谓也。方其未出母腹,藏于无形,其性其命,尚浑而为一。及堕地一声,已将太虚圆明光大之体,一声叫破,于时性既发露,命亦随之,遂有穷通寿夭之不齐,但性体本善。而既生之后,性光隐而不见,遂有心之名。然性即心体,心即性用。二者各分天地,故性曰「性天」,心名「心地」。至于用「意」,又落第三阶级,愈流愈远,愈远愈失,所谓「水出昆仑,便不清也」。既有形相,便有五官四肢百骸六根之不一。太上云:「不物中物,不有中有。」正谓此也。惟仙佛深达此理,直究本来,所以仙家之「七返九还」,亦只是炼情归性,归性即太上所谓「归根复命」。而佛法种种,亦不过修明此性耳!
人自旷劫来,纵无明性,迷失真宗。夫此无明,何得亦谓之性?譬比溟渤,同谓之海,其波涛汹涌莫测之状,总属海水,不得谓溟渤是水,其波涛非水也!使波平涛息,则海水清净之体,还复如是。若人能降心,除去妄想,使情归于性,则太极真元,全体造化,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矣!故圣门之忍性,忍此无明;予门之炼性,炼此无明是也。然作罪根因,又属妄认色身是我,种种计度,以养此色身,虽衣食充口体,犹以为未足。故太上经中,先示断障之法,令勿起贪瞋:贪则有损人利己之事,瞋则妒人之有,恨己之无,而怨天尤人之罪,日积月深矣!及至天曹考较,地府减禄,大数迫时,撒手而往。生平衣禄归何处 业镜台前事事真浑身有口难分说 始悔从前错用心
※ ※ ※ ※ ※ ※ ※
昔演典谈经,龙沙显迹:《八品》伭文,阐自毗陵,曾费数万计;嗣又丕振宗风,宣演《五品》,亦费数千;至于涵三阐教,演《清微典》,已较前节略,仅千余耳!后演禅宗,蒙佛慈指示,诸凡从俭,以冀早成,是历来演典谈经,未尝不大有布施。然世风渐替,好道无人,所以后此宣演,皆量时度势,不多繁费。今某既肩斯任,功德匪小。予非欲从陋就简,不过体谅一官薄俸,无甚盈余,所以从俭行事,非予自轻秘旨,亵慢伭文,以俯就于人也。然应办仪物,仍不须节省,演务重大,体制庄严。况开阐灵文,众真班列,诸神侍卫,非小可事也,以适中为妥。
※ ※ ※ ※ ※ ※ ※
料理演务,又兼积诵经藏,固是难事,然必须善谕诸子,毋使诚意散涣,毋致始勤终懈,方有利益。予不惜委曲开导,诚欲子等真切诚信,发于自然,方为功德。果能肫笃奉道,随处皆有感应,不求福而福自至,不图报而报自丰。天人感召,捷于影响,子等勉旃。
※ ※ ※ ※ ※ ※ ※
边邑土瘠民贫,又值灾厄之后,为民父母,最宜爱惜苍黎,如保赤子,疾痛痒,俱要护持。与民共苦乐,正宰官尽职之事。
夫上天好生,莫重于民命!凡为有司者,不特慎刑为要,若无教化及民,使知观感,不能格于有耻,亦是有司之过!若博泛爱之虚声,致令刑赏不明,举错倒置,使民无所依赖,而手足莫措,更是有司之过!至于辨冤理屈,折狱于片言之间;入死出生,定案于寸毫之上,尤宜审慎,非可忽也!
古昔明吏,如文忠公父,其福报在于子孙,史册可证!究其由来,皆一心在于好生,便已作福无量。宜体此恕字,恤民之命,养民之力,惠之以恩,使之以义,照鉴无私,福泽远大,正未艾也。
※ ※ ※ ※ ※ ※ ※
书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但立心行善,忠君恤民,苗彝愚民,镇之以威,抚之以恩,维恩交施,柔刚并用。诗云:「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能如是存心,如是行事,天必佑之!自然所愿从心,有求皆遂。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 ※ ※ ※ ※ ※ ※
边郡赤子,贫苦者多,宜加意抚惜,发奸摘伏,宜小心慎重。岩疆之民,易于归化,亦易于梗化,惟在恩威调剂之力也。
※ ※ ※ ※ ※ ※ ※
涵三语录后记
道何言哉!道而不可言也。又奚以五千为?是道之在宇宙者,已抉精蕴于函关授受间矣!外此何庸片纸只字乎?
然自西度以来,声教渐以寝微,而后起之论,若簧鼓然,类皆以五千言之绪余而肆其唾涕者也。迨日就久远,后之人愈拾其唾涕,而唾涕之,遂成舌战,彼此交攻,较之簧鼓,惑乱尤甚!我孚佑帝师慈悯聋瞶,为之振铃铎以警醒之,不啻青牛再度,大其声而疾呼也。于是结坛鄂渚,开玉局以布金沙,特演《大乘三品真经》,扩五千言所蕴蓄者而泄之,收五千言所散出者而合之,极阐微旨,透辟真宗,心印圣贤,而道通仙佛,是又焕然两间一新之文字也矣!
间于演典之暇,偶论妙理,或寻章句,无非为世道人心计者,其中勉敦伦常,期修心性,即一言一字,尽足开悟本来,启迪后学,诚济世之津梁,渡人之梯筏。
曩时亲炙休光者,私相记载,惜秘诸宝笈,未获流通。今幸金陵孙子,因刊《三品》便函而纂辑之为一帙,标作《涵三语录》,同付剞劂,将以斯为《三品》便函附也。真思文字之障,我孚佑帝师,固已深疾之,以其蔽巧蒙愚,为人心害,鼓非惑是,为世道忧,不以此急出而正之,则真伪混淆,将唾涕相沿于无已,是此录虽若为《三品》之绪余,然何莫非唾涕之精髓也耶!以我师之唾涕,醒天下之唾涕,而滴滴甘露,沁人心脾,有真性者,将味精髓于唾涕中矣!尚何经与录之分哉!世之人,以为语录可,以为《三品》之绪余可,即以为《三品真经》,亦无不可。是为记。
乙卯孟春中澣显化真人弟子王真稽首恭纪。
修真传道论(卷二十九、三十)
正阳真人钟离 权 云房着纯阳真人吕 岩 洞宾集华阳真人施 肩吾希圣传
吕祖全书修真传道集小序
论真仙第一
论大道第二
论天地第三
论日月第四
论四时第五
论五行第六
论水火第七
论龙虎第八
论丹药第九
论铅汞第十
论抽添第十一
论河车第十二
论还丹第十三
论炼形第十四
论朝元第十五
论内观第十六
论魔难第十七
论证验第十八
吕祖全书修真传道集小序
昔虞廷十六字,为传心之祖。嗣后孔门授受,亦止一贯一言。若是乎传道固无庸多说也。然 子贡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中庸》一书所述 仲尼之言,多《论语》所不载,意当时性天之说繄详,多秘而不传者。世传 吕祖受道于 正阳帝君,以「恐误五百年后人」一语,而三千功行已完,何其直!及阅《修真传道集》,指陈天人性命之旨,不惮曲折反复,详哉言之,独异于虞廷十六字。孔门一贯一言者,则又何也。《集》传于华阳施肩吾,肩吾唐元和年间进士隐洪州西山,矢志不仕,尝有诗曰:「气本延年药心为使气神能知行气主便是得仙人」足以知其所养矣!
吕祖游睦,见其趋尚霞,授以还丹大道,此《集》之传所自来也。但当年问道,应尚有秘密口诀,不能笔之于书者,所谓口口相传不记文,今皆不可得见矣。
原本多讹,今将舛(音喘)错者改正,其余阙疑,分十八篇为上下二卷。
论真仙第一
吕祖曰:人之生也,安而不病,壮而不老,生而不死,何道可致如此?
钟祖曰:人之生,自父母交会而二气相合,即精血为胎胞;于太初之后而有太质,阴承阳生,气随胎化;三百日形圆,灵光入体,与母分离;自太素之后,已有升降,而长黄芽;五千日气足,其数自满八十一丈;方当十五,乃曰童男。是时阴中阳半,可比东日之光;过此以往,走失先阳,耗散真气,气弱则病老死绝矣。平生愚昧,自损灵光;一世凶顽,时除寿数。所以来生身有等殊,寿有长短,既生复灭,既灭复生,转转不悟,而世世堕落,则失身于异类,透灵于别壳,至真之根性,不复于人,旁道轮回,永无解脱。或遇真仙至人,与消其罪报,除皮脱壳,再得人身。方在痴喑(音因)愚昧之中,积行百劫,升在福地,犹不免饥寒残患,迤(音以)逦(音里)升迁,渐得完全形貌,尚居奴婢卑贱之中。苟或复作前孽,如立板走丸,再入旁道轮回。
吕祖曰:生于中国,幸遇太平,衣食稍足,而岁月未迟。爱者安,而嫌者病;贪者生,而怕者死。今日得面尊师,再拜再告,念生死事大,敢望开陈不病不死之理,指教于贫儒乎?
钟祖曰:人生欲免轮回,不入于异类躯壳,常使其身无病老死苦,顶天立地,负阴抱阳而为人也。为人勿使为鬼,人中修取仙,仙中升取天。
吕祖曰:人死为鬼,道成为仙。仙一等也,何以仙中升取天乎?
钟祖曰:仙非一也。纯阴而无阳者,鬼也;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惟人可以为鬼,可以为仙。少年不修,恣情纵意,病死为鬼。知之修炼,超凡入圣,脱质为仙。仙有五等,法有三成。修持在人,而功成随分也。
吕祖曰:「法有三成」,而「仙有五等」者,何也?
钟祖曰:法有三成者,小成、中成、大成之不同也。仙有五等者,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之不等,皆是仙也。鬼仙不离于鬼,人仙不离于人,地仙不离于地,神仙不离于神,天仙不离于天。
吕祖曰:所谓「鬼仙」者何也?
钟祖曰: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
吕祖曰:似此鬼仙,行何术、用何功,而致如此?
钟祖曰: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古今崇释之徒,用功到此,乃曰得道(释门真大得手者便是金仙),诚可笑也。
吕祖曰:所谓「人仙」者,何也?
钟祖曰:人仙者,五仙之下二也。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五行之气,交合,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吕祖曰:似此人仙,何术何功,而致如此?
钟祖曰:修持之人,始也或闻大道。业重福薄,一切魔难,遂改初心,止于小成法有功,终身不能改移,四时不能变换。如绝五味者,岂知有六气;忘七情者,岂知有十戒;行漱咽(音咽)者,咍(海平声)吐纳之为错;着(音酌)采补者,笑清净以为愚。好即物以夺天地之气者,不肯休粮。好存想而采日月之精者,不肯导引。孤坐闭息,安知有自然;屈体劳形,不识于无为。采阴取妇人之气,与缩金龟者不同;养阳食女子之乳,与炼丹者不同。以类推究,不可胜数,然而皆是道也,不能全于大道,止于大道中,一法一术,功成安乐,延年而已,故曰人仙。更有一等,悦须臾,厌持久,用功不谨,错时乱日,反成疾病,而不得延年者,世亦多矣。
吕祖曰:所谓「地仙」者,何也?
钟祖曰: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
吕祖曰:地仙如何下手?
钟祖曰: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数。身中用年月,日中用时刻。先要识龙虎,次要配坎离。辨水源清浊,分气候早晚。收真一,察二仪,列三才,分四象,别五运,定六气,聚七宝,序八卦,行九州岛岛岛岛。五行颠倒,气传子母,而液行夫妇也。三田反复,烧成丹药,永镇下田。炼形住世,而得长生不死,以作陆地神仙,故曰地仙。
吕祖曰:所谓「神仙」者,何也?
钟祖曰:神仙者,地仙厌居尘世,用功不已。关节相连,抽铅添汞,而金精炼顶;玉液还丹,炼形成气,而五气朝元。三阳聚顶,功满忘形,胎仙自化;阴尽阳纯,身外有身,脱质升仙。超凡入圣,谢绝尘俗,以返三山,乃曰神仙。
吕祖曰:所谓「天仙」者,何也?
钟祖曰:地仙厌居尘世,用功不已,而得超脱,乃曰神仙。神仙厌居三岛,而传道人间,道上有功,人间有行,功行满足,受天书以返洞天,是曰天仙。既为天仙,若厌居洞天,效职为仙官:下曰水官,中曰地官,上曰天官。于天地有大功,于今古有大行,官官升迁,历任三十六洞天,而返八十一阳天;历任八十一阳天,而返三清虚无自然之界。
吕祖曰:鬼仙固不可求矣,天仙亦未敢望矣。所谓人仙、地仙、神仙之法,可得闻乎?
钟祖曰:人仙不出小成法,凡地仙不出中成法,凡神仙不出大成法。此三成之数,其实一也。用法求道,道固不难。以道求仙,仙亦甚易。
吕祖曰:古今养命之士,非不求长生也,非不求升仙也,然而不得长生升仙者,何也?
钟祖曰:法不合道,多闻强识,小法旁门,不免于疾病死亡,犹称尸解(音假),迷惑世人,互相推举,致使不闻大道。虽有信心苦志之人,行持已久,终不见功,节序入于泉下。呜呼!
论大道第二
吕祖曰:所谓「大道」者,何也?
钟祖曰:大道无形无名,无问无应。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莫可得而知也,莫可得而行也!
吕祖曰:古今达士,始也学道,次有道,次得道,次道成,而于尘世入蓬岛,升于洞天,升于阳天,而升三清,是皆道成之士。今日尊师独言道不可得而知,不可得而行,于道独得隐乎?
钟祖曰:仆于道也,固无隐尔。盖举世奉道之士,止有好道之名,闻大道而无信心,有信心而无苦志,朝为而夕改,坐作而立忘,始乎忧勤,终则懈怠。仆以是言大道难知难行也。
吕祖曰:大道难知、难行之理如何?
钟祖曰:以旁门小法,易为见功,互相传授,至死不悟,遂成风俗,败坏大道。有斋戒者、有休粮者、有采气者、有漱咽者、有离妻者、有断昧者、有禅定者、有不语者、有存想者、有采阴者、有服气者、有持净者、有息心者、有绝虑者、有开顶者、有缩龟者、有绝者、有看读者、有烧炼者、有定息者、有导引者、有吐纳者、有采补者、有布施者、有供养者、有救济者、有入山者、有识性者、有不动者、有受持者。旁门小法,不可备述。至如采日月之华、夺天地之气,心思意想、望结丹砂,屈体劳形、欲求超脱,多入少出,攻病可也;认为真胎息,绝念忘言,养性可也;指作太一含真气,金枪不倒,黄河逆流,养命之下法;形如槁木,心若死灰,集神之小术。奈何古今奉道之士,苦苦留心,往往挂意。以咽津为药,如何得造化?聚气为丹,如何得停留?指肝为龙,肺为虎,如何得交合?认坎为铅,离为汞,如何得抽添?四时浇灌,望长黄芽;一意不散,欲求大药;差年错月,废日乱时。不识五行根蒂,安知三才造化?寻枝摘叶,迷惑后人。致使大道日远日疏,异端并起而成风俗,以失先师之本意者,良由道听涂说、口耳之学,指诀于无知之徒,递相训式,节序而入于泉下,令人寒心。非不欲开陈大道,盖世人业重福薄,不信天机,重财轻命,愿为下鬼。
吕祖曰:小法旁门,既已知矣,其于大道,可得闻乎?
钟祖曰:道本无问,问本无应。及乎真原一判,大朴已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为体,二为用,三为造化。体用不出于阴阳,造化皆因于交媾。上中下列为三才;天地人共得一道。道生二气,二气生三才,三才生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之中,最灵最贵者,人也。惟人也,穷万物之理,尽一己之性。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全命保生以合于道,当与天地齐其坚固,而同得长久。
吕祖曰:天长地久,千古以无穷。人寿百岁,至七十而尚稀。何道之独在于天地,而远于人乎?
钟祖曰:道不远于人,人自远于道耳。所以远于道者,养命不知法。所以不知法者,下功不识时。所以不识时者,不达天地之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