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七签 - 第 140 页/共 151 页

马丹   马丹者,晋狄人也。当文侯时为大夫,至献公时复为幕正。献公灭狄,杀恭太子,丹去至赵。宣子时,乘安车入晋都,候诸大夫。灵公欲仕之,逼不以礼。有迅风发屋,丹入回风中而去。北方人尊而祠之。   陆通   陆通者,云楚狂接舆也。好养生,食橐卢木实及芜菁子。游诸名山,在蜀峨媚山上,人世世见之,历数百年也。   葛由   葛由者,羌人也。周成王时,好刻木羊卖之。一旦骑羊而入蜀。蜀中王侯贵人,追之上绥山。绥山在峨媚山西南,高无极也。随之者不复还,皆得仙道。故里谚曰:若得绥山一桃,虽不得仙,亦足以豪。山下立祠数十处也。   琴高   琴高,赵人。能鼓琴,为宋康王舍人。行涓彭之术,浮游冀州涿郡间二百余年,后辞入涿水取龙子,与诸弟子期。期日皆斋洁,待於水傍设杞,果乘赤鲤来坐祠中,且有万人观之。留一月,复入水去。一本涿作砀。   寇先生   寇先生者,宋人也。钓鱼为业,居睢水傍百余年,得鱼或放或卖或食。常着冠带,好种荔,食其葩实焉。宋景公问其道,不告,即杀之。□ 数十年,踞宋城门鼓琴,数十日而去。宋人家家奉祀焉。   安期生   安期生者,琅琊阜乡人。卖药於东海边,时人皆言千岁爷。秦始皇东游,请见,与语三日三夜,赐金璧度数千万。出於阜乡亭,皆置去,留书以赤玉舄一緉为报曰:后千年,求我於蓬莱下。始皇即遣使者徐市、卢生等数百人入海。未至蓬莱山,辄逢风波而还。立祠阜乡亭海边,数十处也。   桂父   桂父者,象林人也。时黑而时白,时黄而时赤,南海人见而尊事之。常服桂及葵,以龟脑和之,千丸用十斤桂。累世见之,今荆州之南,尚有桂丸焉。   瑕丘仲   瑕丘仲,宁人也。卖药於宁百余年,人以为寿。而因地动舍坏,仲及里中数十家,屋临水皆败。仲死,民或取仲尸弃水中,收其药卖之。仲被裘而从,诣之取药。弃仲者惧,叩头求哀,仲曰:非恨汝,使人知我尔!吾去矣。后为夫余胡王驿使,复来至宁,北方谓之谪仙人。   酒客   酒客,粱市上酒家人也。作酒常美,售,日得万钱。有过而逐之,主人酒常酢败,贫穷梁市中贾人多以女妻而迎之,或去或来。后百余岁,来为梁丞,使民益种芋莱,曰:三年当大饥。果如其言,梁民不死。后五年,解印绶去,莫知所终焉。   任光   任光,上蔡人。善饵丹,卖於都里间,积八十九年,乃知是故时任光也,称说如故。后数十年间,顷后长老识之。赵简子聘与俱归,常在栢梯山上。三世不知所在,晋人常服其丹矣。   祝鸡翁   祝鸡前,洛人。居尸乡北山下,养鸡百余年,鸡皆有名字,千余头,暮栖树上,昼放散之。欲引呼名,即种别而至。卖鸡及子,得千余万,辄置钱去之昊,作养鱼池。后升吴山,白鹤孔雀数百,常止其傍矣。   朱仲   朱仲,会稽人,常於市上贩珠。高后时,下书募三寸珠,仲读音同御名书,笑曰:真值汝矣!赍三寸珠诣阙上书,珠好过度,即赐五百金。鲁元公主复私以七百金从仲求珠,仲献四寸珠,送至阙即去。下书会稽征聘,不知所在。景帝时复来,献三寸珠数十枚辄去,不知所之云。   修羊公   修羊公,魏人。华阴山石室中有悬石榻,卧其上,石尽穿陷,略不动。时取黄精食之。后以道于景帝,礼之,使止王邸中。数岁,道不可得。有诏问公何日发?语未讫,床上化为白石羊,题其胁曰:修羊公谢天子。后置石羊於通灵台上,羊后复去,不知所在。   稷丘君   稷丘君者,太山下道士。武帝时以道术受赏赐。发白再黑,齿落更生。后罢去。上东巡太山,君乃冠章甫,衣黄衣,拥琴来迎,拜武帝曰:陛下勿上,必伤足指。及数里,左足指果折。上讳之,但祠而还。为君立祠复百户,使承奉之。   崔文子   崔文子,太山人,世好黄老事,居潜山下。后作黄老丸,成石父祠。卖药都市,自言三百岁。后有疫炁,民死者万计,长吏告之请救#2。文拥朱旛,系黄散,以循民间。饮散者即愈,所愈计万。后去蜀卖黄药,故世宝崔丸散,实近於神焉。   赤须子   赤须子,酆人也。酆中传世见之,云秦穆公主鱼吏也。数言酆界灾害水旱,十不失一。臣向迎而师之,从受业。以长好食松实、天门冬、石脂,齿落更生,发白还黑,服霞绝粒。后往吴山下十余年,莫知所之。   犊子   犊子,邺人也。少在黑山采松子、茯苓,饵而服之。且数百年,时壮时老,时美时丑,乃知是仙人也。常过酤酒於阳都家。都女者,眉生而连,耳细而长,众以为异,皆言此天人也。会犊子牵一黄犊来过,都女悦之,遂相奉侍。都女随犊子出,取桃李,一宿而返,皆连兜甘美。邑中随伺逐之,出门共牵犊耳而走,不能追也。旦复在市中。数十年乃去,见磻山下,冬卖桃李也。   骑龙鸣   骑龙鸣者,浑亭人。年二十,於池中求得龙子,状如守宫者十余头,养食,结草庐而守之。龙长大,稍稍去。后五十余年,水坏其庐而去。一旦骑龙来,至浑亭下,语云:我冯伯昌孙也。此间人不去五百里,必当死。不信之者,以为妖言。至八月果水至,死者万计。   主柱   主柱,不知何所人。与道士共上宕山,言此有丹砂,可得数万斤。宕长吏知而上山封之,砂流出飞如火,乃听柱取。为邑令章君明饵砂三年,的神砂飞雪。服之五年,能飞行,与柱俱去矣。   鹿皮翁   鹿皮翁,菑川人也。少为府小吏,工木精巧,举手能成器械。岑山上有神泉,人不能至。小吏白府君,请木工斤斧三十人,作转轮悬阁,意思横生。数十日,梯道四间成,上其巅作祠舍,留止其傍,绝其二间以自固。食芝草,饮神泉。且七十年,菑水来,三下呼宗族家室,得六十余人,令上山半。水尽漂一郡,没者万计。小吏乃辞遣宗家,令下山。着鹿皮衣,遂去复上阁。后百余年,下卖药於市。   昌容   昌容,常山道人,自称汤王女。对蓬蒙根。往来上下见之者二百余年,颜色如二十许人。能致紫草,货与染家,得钱以遗孤寡、历世而机,奉祠者万计也。   溪父   溪父,南郡甗人。居山间,有仙人常止其家,从买瓜,教之炼瓜子与桂、附、枳实,共藏而对分,食之二十余年能飞走,升山入水。后百余年绝,居山顶,呼溪下父老,与道生时事也。   山图   山图,陇西人。少好乘马,马踏之,折脚。山中道人教以雌黄、当归、羌活、独活、苦参散服之,一岁而不嗜食,病愈身轻。追道士问之,自言五狱使之名山采药,能随吾,使汝不死。山图追随之六十余年,一旦归来,行母服於家。期年复去,莫知所之。   谷春   谷春,栎阳人。成帝时为郎,疫死而尸不冷,家发丧行服,犹不敢下钉。三年,更着冠帻,坐县门上。邑中人大惊,家人迎之,不肯归,发棺有衣无尸。   留门上三宿,去之长安,止横门上。人知,追迎之,复去之太白山。立祠於山上,时来至其祠中止宿焉。   阴生   阴生,长安渭桥下乞儿。常止於市中乞,市人厌苦,以粪洒之,旋复见,身中衣不污如故。长吏知之,试收系,着桎梏,而续在市中乞。又试欲杀之,乃去。洒者之家室自坏,杀十余人。故#3长安谣曰:见乞儿,与美酒,以免破屋之咎。   子主   子主者,楚语而细音,不知何所人也。诣江都王,自言:宁先生雇我作客,三百年不得作。直以为狂人也。问先生所在?云在龙眉山上。王遣吏将上龙眉山巅,见宁先生,毛身广耳,被发鼓琴。主见之叩头,吏致王命。先生曰:此主,吾比舍九世孙。且念汝家,当暴死女子三人,勿预吾事!语竟,大风发。吏走下山,比归宫中,相杀三人,王遣三牲立祠焉。   陶安公   陶安公,六安铸冶师。数行火,火一旦散上行,紫色冲天。安公伏治下求哀,须臾,朱雀止冶上曰:安公安公,冶与天通,七月七日,迎汝赤龙。至期赤龙到,大雨,而公骑之东南上,一城邑数万人众共送视之,皆与辞决也。   赤斧   赤斧者,巴戎人。为碧鸡祠主簿。能作水顺炼丹与硝石,服之三十年,反如童子,毛发生皆赤。后数十年,上华山取禹余粮饵,卖之於苍梧滇江间。累世传见之,手掌中有赤斧焉。   呼子先   呼子先,汉中阙下卜师。老寿百余岁,临去,呼酒家老妪曰:急装,当与妪共应中陵王。夜有仙人持二茅狗来至,呼子先,子先持一与酒家妪,得而骑之,乃龙也。上华阴山,常於山上大呼言:子先,酒家母在此矣。   负局先生   负局先生,不知何许人,语似燕代间人。常负磨镜局,循吴市中。街磨镜一钱,因磨之,辄问主人:得无有疾苦者?辄出紫丸药以贻之,得莫不愈。如此数十年,后大疫病,家至户到,与药活者万计,不取一钱,吴人乃知其真人也。后上吴山绝崖头,悬药下与人。将欲去时,语下人曰:吾还蓬莱山,为汝曹下神水。崖头一旦有水白色,流从石间来下。服之多愈疾,立祠十余处。   阮丘   阮丘,睢山上道士。衣裘披发,耳长七寸,口中无齿,日行四百里。於山中种□薤百余年,人不知。时下卖药,广阳人朱璜有毒瘕疾,丘与七物药,服之而去三尸。后与璜俱入浮阳山,朱璜发明之,乃知是神人也。地动、山崩,道绝,豫戒於人世。共禀奉祠之。   陵阳子明   陵阳子明,铚乡人。好钓鱼,於旋溪获得白龙子。明惧,解钓拜而放之。后得白鱼,腹中有书,教子明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黄山,采五石脂,沸水而服之。三年,龙来迎,去止陵阳山上百余年。山去地千余丈,大呼下人,令上山半。所言溪中子安当来,问子明钓车在否?后二十余年,子安死,人取葬着山中,有黄鹤来栖其冢边树上,鸣呼子安。   邗子   邗子,自言蜀人。好放犬,知相犬。犬走入山穴,邗子随入,十余宿行度数百里,上出山头,上有台殿宫府,青松森然,仙吏侍卫甚严。见故妇主洗鱼,与邗符一函,使还与成都令乔君。君发函,有鱼子也。着池中养之,一年皆为龙。邗复送符还山上。犬色更赤,有长翰,常随邗往来,百余年遂留止山上。时下来护其宗族。蜀人立祠於穴口,常有鼓吹传呼声,西南数十里,共奉祠焉。   木羽   木羽,巨鹿南和平乡人。母贫贱,主助产。尝探产妇,儿生便开目视母大笑,母怖惧。夜梦见大冠赤帻守兄,言:此司命君也,当报汝恩,使汝子木羽得仙。母阴信识之。后母生儿,字为木羽。所探儿生年十五,夜有车马来迎去,遂过母家呼:木羽为我御来。遂俱去。后二十余年,鹳雀旦旦以衔二尺鱼,着母户上。母匿不道而卖其鱼,三十年乃发云。母至百年乃终。   玄俗   玄俗,称河间人。服巴英,卖药都市,七丸一钱,善治百病。河间王患瘕,买药服之,下蛇十余头,问药意,俗曰:王瘕乃六世余殃下堕,情非王之所招。王尝放乳鹿、麟母也,仁心感天,故遭俗尔!王家老舍人,自言父世见俗,俗之身无影。王乃呼着日中,看实无影。王以女娉之,俗夜亡去,后人见於常山下。   云笈七签卷之一百八   #1 丸仙法:丛刊本同,四库本作『九仙法』。   #2 请救:丛刊本作『诛救』,四库本作『求救』。   #3 故:原作『放』,据丛刊本、四库本改。   云笈七签卷之一百九   神仙传   广成子   广成子者,古之仙人也。居崆峒之山石室之中,黄帝闻而造焉,曰:敢问至道之要。广成子曰:尔治天下,云不待族而雨,木不待黄而落,奚足以语至道哉!黄帝退而闲居,三月复往见之,膝行而前,再拜请问治身之道。答曰:至道之精,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慎内闭外,多知为败。我守其一,而处其和,故千二百年,而未尝衰老。得吾道者上为皇,失吾道者下为土。予将去汝,入无穷之间,游无极之野,与日月齐光,与天地为常。人其尽死,而我独存焉!   若士   若士者,古之仙人也,莫知其姓名。燕人卢敖者,以秦时游乎北海,经乎太阴,入乎玄阙,至於蒙谷之山,而见若士焉。其为人也,深目而玄准,鸢肩而修颈,丰上而杀下,欣欣然方迎风而舞。顾见卢放,因遁逃乎碑下。卢仍而视之,方蜷龟壳而食蟹蛤。卢敖乃与之语曰:唯以放焉,背群离党,穷观六合之外。幼而好游,长生而不渝,周行四极,唯此极之未窥。今睹夫子於此,殆可与敖为友乎?若士淡然而笑曰:嘻!子中州之民,不宜远而至,此。此犹光乎日月,而载乎列星,比乎不名之地,犹交奥也。昔我南游乎罔沵之野,北息乎沉嘿之乡,西穷窈冥之室,东贯鸿洞之光。其下无地,其上无天,视焉无见,听焉无闻。其外犹有沃沃之汜;其行一举而千万余里,吾犹未之能究也。今子游始至於此,乃语穷观,岂不陋哉!然子处矣,吾与汗漫期於九陔之上,不可以久驻。乃举臂竦身,遂入云中。卢敖仰而视之,不见乃止,恍惚若有所丧也。敖曰:吾比夫子也,犹黄鹄之与壤虫也。终日行不离咫尺,而自以为之远,不亦悲哉!   沈文泰   沈文泰者,九嶷人也。得红泉神丹去土符还年益命之道,服之有效。欲之昆仑,留安息二千余年,以传李文渊,曰:土符不去,服药行道无益也。文渊遂受秘要,后亦升仙。今以竹根汁煮丹,及黄白、去三尸法,出此二人矣。   皇初平   皇初平者,丹溪人也。年十五,家使牧羊。有道士见其良谨,将至金华山石室之中,四十余年,修然不复念家。其兄初起,行索初平,历年不得。后见市中有一道士,善《易》,而问之曰:吾弟牧羊,失之四十余年,不知存亡之在,愿君与占之。道士曰:昔见金华山中有一皇初平,非君弟乎?初起闻之惊喜,即随道士去求弟,果得相见,悲喜语毕,兄问初平曰:牧羊何在?答曰:近在山东。初起往视之,杳无所见,但有白石垒垒,复谓弟曰:山东无羊也。初平曰:羊在耳,兄自不见。兄与初平偕往寻之,初平言:叱叱羊起。於是白石皆起,成羊数万头。兄曰:我弟独得神仙道,如此可学否?弟曰:唯唯,好道便得耳。初起於是便舍妻儿,留就初平,共服松栢、茯苓。至万日,坐在立亡,日中无影,颜有童子之色。乃俱还乡里,亲戚死方略尽,乃复还去。临行,以方教南伯逢#1,易姓为赤松子也。初起改字为鲁班,初平改字为松子。其后服此药成仙者,其有数十人。   沈建   沈建者,丹阳人也。世为长吏,而建独好道,不肯仕宦,学导引服食之术,还年却老之法。又能理病,病无轻困,见建者愈,奉之者数千家。每远行,寄奴侍三五人,驴一头,羊数十口,各与药一丸,谓主人曰:但累屋舍,不烦饮食也。便辞去。主人大怪之,云:此君所寄奴畜十五余口,并不留寸资,当如何?建去之后,主人饮食奴侍,奴闻食气,皆吐逆不视。又以草与驴羊,亦避去不食,更欲抵触人,主人乃惊异之。后百余日,而奴侍身体光泽,异於食时,驴羊俱肥。沈建三年乃返,各复以一丸药与奴侍、驴羊,乃还饮食如故。建遂断谷不食,能举身飞行,或去或还。如此三百余年,乃绝迹,不知所在也。   华子期   华子期者,淮南人也。师角里先生,受山隐灵宝方,一曰《伊洛飞龟秩》,二曰《白禹正机》,三曰《平衡按合》。服之,日以还少,一日能行五百里,能举千斤。一岁十易皮,后乃得仙去。   魏伯阳   魏伯阳者,吴人也,高门之子,而性好道术,不肯仕宦,闲居养性,时人莫知其所从来,谓之治民养身而已。入山作神丹,将三弟子,知两弟子心不尽诚。丹成,乃诫之曰:金丹虽成,当先试之,饲於白犬。犬即能飞者,人可服之。若犬死者,即不可服也。伯阳入山时,将一白犬自随。又丹转数未足,和合未至,自有毒丹,毒丹服之皆暂死。伯阳故便以毒丹与白犬食之,犬即死。伯阳乃复问诸弟子曰:作丹恐不成,今成而与犬食,犬又死,恐是未得神明之意。服之恐复如犬,为之奈何?弟子曰:先生当服之否?伯阳曰:吾背违世路,委家入山,不得仙道,吾亦耻复归。死之与生,吾当服之耳。伯阳便服丹,丹入口即死。弟子相顾谓曰:所以作丹者,欲求长生耳!而服之即死,当奈此何?惟一弟子曰:师非凡人也,服丹而死,得无有意邪?又服之,丹入口复死。余二弟子乃相谓曰:作丹求长生耳!今服丹即死,当用此何为?若不服此,自可得数十年在世间活也。遂不服,乃共出山,欲为伯阳及死弟子求棺木殡具。二人去后,伯阳即起,将服丹弟子姓虞,及白犬而去。逢入山伐薪人,作手书与乡里人,寄谢二弟子。弟子见书,始大懊恼。   伯阳作《参同契五相类》凡二卷,其说如似解释《周易》,其实假借爻象,以论作丹之意。而儒者不知神仙之事,多作阴阳注之,殊失其奥旨矣。   沈羲   沈羲者,吴郡人也。学道於蜀中,但能消灾除病,救济百姓,不知服食药物。功德感天,天神识之。羲与妻贾氏共载,诣子妇卓孔家。还道逢白鹿车一乘、青龙车一乘、白虎车一乘,从骑数十人,皆朱衣,仗矛带剑,辉赫满道。问羲曰:君是道士沈羲否?羲愕然,不知何等。答曰:是也,何以问之?骑曰:羲有功於民,心不忘道。从生以来,履行无过。受命不长,寿将尽矣。黄老命遣仙官下来迎之。侍郎簿延,白鹿车是也;度世君司马生,青龙车是也;送迎使者徐福,白虎车是也。须臾有三仙人,着羽衣,持节,以白玉板青玉界丹玉字授羲,羲不能读、遂载升天。尔时,道间耕锄人,皆共见之。不知何等,须臾大雾,雾解失其所在。但见羲所乘车牛在田中食苗。或有识是羲车牛,以语羲家。弟子数百人,恐是邪魅将羲入山谷间,乃分布於百里之内求之,不得。后四百余年,求还乡里,推求得数十世孙名怀。怀喜曰:闻先人相传,有祖仙人,仙人今来。留数十日,说初上天时云,不见天帝,但见老君,老君东向坐,左右敕羲不得谢,但嘿坐而已。宫殿郁郁,有如云气,五色玄黄,不可名字。侍从数百,多女少男。庭中有珠玉之树,众芝丛生,龙虎辟邪,游戏其间。但闻琅琅如铜铁声,不可知测,四壁习习,有符书着之。老君身形,长一丈,被发文衣,身体有光,须臾数变。玉女持金案玉杯盛药,赐羲曰:此是神丹,饮者不死。夫妻各得一刀圭。告言饮毕,拜而不谢。服药后,赐枣二枚,大如鸡子,脯五寸。遣羲去曰:汝还民间,治百姓之疾病者。若欲来上界,书此符悬之竿杪,吾当迎汝。乃以一符及仙方一首赐羲。羲奄忽如睡,已在地上,今多得符者矣。   李八百   李八百者,蜀人也。莫知其名,历世见之,时人计之已八百岁,因名云李八百。或隐山林,或居廛市。知唐公房有志,而不遇明师,欲教授之。乃先往试之,为公房作佣客,公房乃不知仙人也。八百驱使任意,过於他人,公房甚爱之。后八百诈为病,困劣欲卒。公房乃命医合药,费用数十万钱,不以为损。忧念之意,形於颜色。八百又转作恶疮,周遍身体,溃烂臭浊,不可近也。公房乃流涕曰:汝为吾家,勤苦历年,而得笃疾,吾甚要汝得愈,无所吝惜。而今正尔,当奈汝何?八百曰:吾疮可愈,须得人舐之。公房令三婢舐之。八百又曰:婢舐不能使疾愈,若得君舐应愈耳。公房即自舐之。八百言:君舐复不能使吾愈,若得君妻舐之,当差。公房乃复使妻舐之。八百曰:吾疮已差,欲得三十斛旨酒以沐浴,乃当都愈耳。公房即为具酒三十斛,至於器中,浴疮即愈,体如凝脂,亦无余痕。乃告公房曰:吾是仙人,子有志心,故来相试,子定可教也。今真相授度世之诀矣。使公房夫妻及舐疮三婢,以其浴余酒澡洗。即皆更少,颜色美悦。以《丹经》一卷授公房,入云台山中合作丹,丹成,乃服之仙去也。   李阿   李阿者,蜀人也。传世见之,不老如故。常乞食於成都市,所得随多少,与贫穷者。夜去朝还,市人莫知其所宿。有古强者,疑阿是异人,常亲事之。试随阿还所宿,乃去青城山七强后欲复随阿去,然未知道,恐有虎狼,私持其父大刀。阿见而怒强曰:汝随我行,那畏虎也?取强刀以击石,刀折败。强窃忧刀折。至旦复出。阿问强曰:汝忧刀败耶?曰:实愁父怒。阿即取刀以左右击地,刀复如故。以还强。强逐阿还成都,未至,道逢人犇车。阿以脚置车下轹,其骨皆折,阿即死。强守视之,须臾阿起,以手抑脚,而复如常。强时年十八,见阿如五十许人,至强年八十余,而阿犹如故。语人言:被昆仑召,当去。遂不复还。   王远   王远者,字方平,东海人也。举孝廉,除郎中,稍加至中散大夫。博学五经,兼明天文、图谶、河洛之要,逆知天下盛衰之期,九州吉凶之事。汉孝桓帝闻之,连征不出,使郡国逼载,以诣京师。低头闭口,不肯答诏,乃题宫门扇四百余字,皆纪方来。帝恶之,使人削之。外字适去,内字复见,墨皆彻入木里。方平无复子孙,乡里人累世传事之。同郡故太尉公陈耽,为方平架道室,旦夕朝拜之,但乞福,愿从学道也。方平在耽家三十余年,耽家无疾病死丧,奴婢皆安然,六畜繁息,田蚕万倍,仕宦高迁。后语耽云:吾期运当去,不得复停,明日日中当发。至时,方平死,耽知其化去,不敢下着地。但悲啼叹息曰:先生舍我去,我将何怙?具棺器,烧香,就床上衣装。至三日三夜,忽然失其所在,衣带不解,如蛇蜕也。方平去后百余日,耽薨,或谓耽得方平之道化去,或谓方平知耽将终,故委耽去也。方平东入括苍山,过吴,住胥门蔡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