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真人备急千金要方 - 第 4 页/共 188 页

凡汤中用麝香、犀角、鹿角、羚羊角、牛黄,须末如粉,临服内汤中,搅令调和服之。   凡丸、散用胶,先炙,使通体沸起燥,乃可捣,有不沸处,更炙之;断下汤直尔用之,勿炙;诸汤中用阿胶,皆绞汤毕,内汁中,更上火两三沸,令烊。   凡用蜜,先火煎,掠去沫,令色微黄,则丸经久不坏。掠之多少,随蜜精粗,遂至大稠,於丸弥佳。   凡丸中用蜡,烊,投少蜜中,搅调以和药。   凡汤中用饴糖,皆汤成下。诸汤用酒者,皆临熟下之。   凡药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汤者,宜酒渍者,宜膏煎者,亦有一物兼宜者,亦有不入汤酒者,并随药性,不得违之。其不宜汤酒者,列之如左:   朱砂熟入酒#11雌黄 云母 阳起石入酒 矾石入酒 硫黄入酒 锺乳入酒 孔公孽入酒 礜石入酒 银屑 白垩 铜镜鼻 胡粉 铅丹 卤咸入酒 石灰入酒 藜灰   右石类一十七种。   野葛 狼毒 毒公 鬼臼 莽草 蒴藋入酒 巴豆 踯躅入酒 皂荚入酒 雚菌 藜芦 茹 贯众入酒 芜荑 雷丸 狼牙 鸢尾 蒺藜入酒 女菀 葈耳 紫葳入酒 薇衔入酒 白芨 牡蒙 飞廉 蛇衔 占斯 辛夷 石南入酒 楝实 虎杖入酒,单渍 虎掌 蓄根 羊桃入酒 麻勃 苦瓠 瓜蒂 陟厘 狼跋子入酒 云实 槐子入酒 地肤子 蛇床子入酒 青葙子 茺蔚子 王不留行 菥蓂子 菟丝子入酒   右草木之类四十八种。   蜂子 蜜蜡 白马茎 狗阴 雀卵 鸡子 雄鹊 伏翼 鼠妇 樗鸡 萤火 蠮螉蠮旧作□ 僵蚕 蜈蚣 蜥蜴 斑猫 芫青 亭长 蛇胆 虻虫 蜚蠊 蝼蛄 马刀 赭魁 虾蟆 猬皮 生鼠 生龟入酒 蜗牛 诸乌兽入酒 虫鱼膏骨髓胆血屎溺   右虫兽之类二十九种。   古秤唯有铢两,而无分名。今则以十黍为一铢,六铢为一分,四分为一两,十六两为一斤,此则神农之称也。吴人以二两为一两,隋人以三两为一两。今依四分为一两称为定。方家凡云等分者,皆是丸散,随病轻重,所须多少,无定铢两,三种五种皆悉分两伺等耳。凡丸散云若干分两者,是品诸药宜多宜少之分两,非必止於若干之分两也。假令日服三方寸匕,须瘥止,是三五两药耳。凡散药有云刀圭者,十分方寸匕之一,准如梧桐子大也。方寸匕者,作匕正方一寸,抄散,取不落为度。钱匕者,以大钱上全抄之。若云半钱匕者,则是一钱抄取一边尔,并用五铢钱也。钱五匕者,今五铢钱边五字者以抄之,亦令不落为度。一撮者,四刀圭也。十撮为一勺,两勺为一合。以药升分之者,谓药有虚实轻重,不得用斤两,则以升平之。药升方作上径一寸,下径六分,深八分,内散药勿按抑之,正尔微动,令平调耳。令人分药,不复用此。   凡丸药,有云如细麻大者,即胡麻也,不必扁扁,但令较略大小相称尔。如黍粟者亦然,以十六黍为一大豆也。如麻子者,即今大麻子,准三细麻也。如胡豆者,今青斑豆也,以二大麻子准之。如小豆者,今赤小豆也,粒有大小,以三大麻子准之。如大豆者,以二小豆准之。如梧桐子者,以二大豆准之。一方寸匕散,以蜜和得如梧桐子十丸为定。如弹丸及鸡子黄者,以十梧桐子准之。   凡方云巴豆若干枚者,粒有大小,当先去心皮,乃秤之,以一分准十六枚。附子、乌头若干枚者,去皮毕,以半两准一枚。枳实若干枚者,去穰毕,以一分准二枚。橘皮一分准三枚。枣有大小,以三枚准一两。云乾姜一累者,以半两为正。本草云一两为正。   凡方云半夏一升者,洗毕秤,五两为正。椒一升,三两为正。吴茱萸一升,五两为正。菟丝子一升,九两为正。庵子一升,四两为正。蛇床子一升,三两半为正。地肤子一升,四两为正。此其不同也。云某子一升者,其子各有虚实,轻重不可通以秤准,皆取平升为正。   凡方云桂一尺者,削去皮毕,重半两为正。甘草一尺者,重二两为正。云某草一束者,重三两为正。一把者,重二两为正。   凡云蜜一斤者,有七合。猪膏一斤者,一升二合。   凡汤酒膏药,旧方皆云□咀者,谓秤毕,捣之如大豆,又使吹去细末。此於事殊不允当,药有易碎难碎,多末少末,秤两则不复均平。今皆细切之,较略令如□咀者,乃得无末,而片粒调和也。   凡云末之者,谓捣筛如法也。   凡丸散,先细切,曝燥,乃捣之。有各捣者,有合捣者,并随方所言。其润湿药,如天门冬、乾地黄辈,皆先切,曝乾,独捣令偏碎,更出细擘,曝乾。若值阴雨,可微火烘之,既燥,小停冷,乃捣之。   凡湿药,燥皆大耗,当先增分两,须得屑乃秤之为正,其汤酒中不须如此。   凡筛丸药,用重密绢,令细,於蜜丸即易熟。若筛散,草药用轻疏绢,於酒中服即不泥。其石药亦用细绢筛,令如丸药者。   凡筛丸散药毕,皆更合於臼中,以杵捣之数百过,视其色理和同为佳。   凡煮汤,当取井花水,极令净洁,升斗分量勿使多少,煮之调和,候火用心,一如炼法。   凡煮汤,用微火令小沸,其水数依方多少,大略二十两药用水一斗,煮取四升,以此为率。皆绞去滓,而后酌量也。然则利汤欲生,少水而多取汁者,为病须快利,所以少水而多取汁;补汤欲熟,多水而少取汁者,为病须补益,是以多水而少取汁。好详视之,不得令水多少。汤熟,用新布两人以尺木绞之,澄去垽浊。分再服、三服者,第二、第三服以纸覆令密,勿令泄气。欲服以铜器於热汤上暖之,勿令器中有水气。   凡渍药酒,皆须切细,生绢袋盛之,乃入酒,密封,随寒暑日数,视其浓烈,使#12可洒出,不必待至酒尽也。滓可曝燥,微捣,更渍饮之,亦可散服。   凡建中、肾沥诸补汤滓,合两剂加水煮竭饮之,亦敌一剂新药,贫人当依此用,皆应先曝令燥也。   凡合膏,先以苦酒渍,令淹浃,不用多汁,密覆勿泄。云眸时者,周时也,从今旦至明旦。亦有止一宿。煮膏当三上三下,以泄其热势,令药味得出,上之,使匝匝沸,乃下之,取沸静良久乃止,宁欲小生。其中有薤白者,以两头微熬黄为候。有白芷、附子者,亦令小黄色为度。猪肪皆勿令经水,腊月者弥佳。绞膏亦以新布绞之。若是可服之膏,膏滓亦堪酒煮饮之,可摩之膏,膏滓则宜以傅病上。此盖欲兼尽其药力故也。   凡膏中有雄黄、朱砂辈,皆别捣,细研如面,须绞膏毕乃投中,以物疾搅,至於凝强,勿使沉聚在下不#13调也。有水银者,於凝膏中研令消散,胡粉亦尔。   凡捣药法,烧香,洒扫净洁,不得杂语喧呼,当使童子捣之,务令细熟,杵数可至千万杵,过多为佳。   凡合肾气、薯蓣及诸大补五石、大麝香丸、金牙散、大酒煎膏等,合时、煎时,并不令妇人、小儿、产母、丧孝、痼疾、六根不具足人,及鸡、犬、六畜等见之,大忌,切宜慎之。其续命汤、麻黄等诸小汤,不在禁忌之限。比来田野下里家,因市得药,随便市上顾人捣合,非止诸不如法,至於石斛、菟丝子等难捣之药,费人功力,赁作捣者,隐主悉盗弃之。又为尘埃秽气入药中,罗筛粗恶,随风飘扬,众口尝之,众鼻嗅之,药之精气,一切都尽,与朽木不殊。又复服饵,不能尽如法,服尽之后,反加虚损,遂谤医者处方不效。夫如此者,非医之咎,自缘发意甚误,宜熟思之。   论服饵第八   若用毒药治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病在胸膈已上者,先食而后服药;病在心腹已下者,先服药而后食;病在四肢血脉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饱满而在夜。   凡服丸散,不云酒、水饮者,本方如此,是可通用也。   凡服利汤,欲得侵早。凡服汤,欲得稍热服之,即易消下不吐,若冷则吐呕不下,若太热即破人咽喉,务在用意。汤必须澄清,若浊令人心闷不解。中间相去如步行十里久再服,若太促数,前汤未消,后汤来冲,必当吐逆,仍问病者腹中药消散,乃可进服。   凡服汤法,大约皆分为三服,取三升,然后乘病人谷气强进一服,最须多,次一服渐少,后一服最须少。如此即甚安稳。所以病人於后气力渐微,故汤须渐少。   凡服补汤,欲得服三升半,昼三夜一,中间间食,则汤气溉灌百脉,易得药力。   凡服汤不得太缓太急也,又须左右仰覆卧各一,食顷即汤势遍行腹中,又於室中行,皆可一百步许,一日勿出外,即大益。   凡服汤三日,常忌酒,缘汤忌酒故也。   凡服治风汤,第一服厚覆取汗,若得汗即须薄覆,勿令大汗,中间亦须间食,不尔令人无力,更益虚赢。   凡丸药,皆如梧桐子大,补者十丸为始,从一服渐加,不过四十丸,过亦损人。云一日三度服,欲得引日,多时不阙,药气渐渍,熏蒸五脏,积久为佳,不必顿服,早尽为善,徒弃名药,获益甚少。   凡人四十己下有病,可服泻药,不甚须服补药。必若有所损,不在此限。四十已上,则不可服泻药,须服补药。五十已上,四时勿阙补药,如此乃可延年,得养生之术耳。其方备在第二十七卷中。《素问》曰:实即泻之,虚即补之,不虚不实,以经调之。此其大略也。凡有脏腑积聚,无问少长,须泻则泻。凡有虚损,无问少长,须补即补。以意量度而用之。   凡服痔漏疳□等药,皆慎猪、鸡、鱼、油等味,至瘥。   凡服泻药,不过以利为度,慎勿过多,令人下利无度,大损人也。   凡诸恶疮,瘥后皆百日慎口味,不尔,而疮即发也。   凡服酒药,欲得使酒气相接,无得断绝,绝则不得药力,多少皆以知为度。不可令至醉及吐,则大损人也。   凡服药,皆断生冷、酢滑、猪、犬、鸡、鱼、油、面、蒜及果实等。其大补丸散,切忌陈臭宿滞之物。有空青忌食生血物,天门冬忌鲤鱼,白木忌桃李及雀肉、葫荽、大蒜、青鱼、酢等物,地黄忌芜荑,甘草忌菘菜、海藻,细辛忌生菜,菟丝子忌兔肉,牛膝忌牛肉,黄连、桔梗忌猪肉,牡丹忌葫萎,藜芦忌狸肉,半夏、菖蒲忌饴糖及羊肉,恒山、桂心忌生葱、生菜,商陆忌犬肉,茯苓忌醋物,柏子仁忌湿面,巴豆忌芦笋羹及猪肉,鳖甲忌苋菜。   凡服药,忌见死尸及产妇秽污触之,兼及忿怒忧劳。   凡饵汤药,其粥食肉菜皆须大熟,熟即易消,与药相宜,若生则难消,复损药力。仍须少食菜及硬物,於药为佳。亦少进盐、醋乃善。亦不得苦心用力,及房室喜怒。是以治病用药力,惟在食治将息得力,太半於药有益,所以病者务在将息节慎,节慎之至,可以长生,岂惟愈病而已。   凡服泻汤及诸丸散酒等,至食时须食者,皆先与一口冷醋饮#14,须臾乃进食为佳。   凡人忽遇风,发身心顿恶,或不能言,有如此者,当服大、小续命汤,及西州续命、排风、越婢等汤,於无风处密室之中,日夜四五服,勿计剂数多少,亦勿虑虚,常使头面、手足、腹背汗出不绝为佳。服汤之时,汤消即食粥,粥消即服汤,亦少与羊肉臛将补。若风大重者,相续五日五夜服汤不绝,即二日停汤,以羹臛自补,将息四体。若小瘥即当停药,渐渐将息。如其不瘥,当更#15服汤攻之,以瘥为度。   凡患风服汤,非得大汗,其风不去,所以诸风方中皆有麻黄,至如西州续命即用八两,越婢六两,大、小续命或用一两、三两、四两,故知非汗不瘥。所以治风非密室不得辄服汤药,徒自误耳,惟更加增,未见损减矣。   凡人五十已上大虚者,服三石更生,慎勿用五石也。四时常以平旦服一二升,暖饮,终身勿绝,及一时勿食蒜、油、鱼、猪、牛、马、鸡、鹅、鸭等肉,即无病矣。   论药藏第九   存不忘亡,安不忘危,大圣之至教。救民之瘼,恤民之隐,贤人之用心。所以神农鸠集百药,黄帝纂录《针经》,皆备预之常道也。且人疗,多起仓卒,不与人期,一朝婴已,岂遑知。想诸好事者,可贮药藏用,以备不,所谓起心虽微,所救惟广。见诸世禄之家,有善养马者,尚贮马药数十斤,不见养身者有蓄人药一锱铢,以此类之,极可愧矣。贵畜而贱身,诚可羞矣。伤人乎不问马,此言安用哉?至如人或有公私使命,行迈边隅,地既不毛,药物焉出,忽逢瘴疠,素不资贮,无以救疗,遂拱手待毙,以致夭殁者,斯为自致,岂是枉横。何者?既不能深心以自卫,一朝至此,何叹惜之晚哉。故置药藏法,以防危殆云尔。   石药、灰土药、水药、根药、茎药、叶药、花药、皮药、子药、五谷、五果、五菜,诸兽齿牙、骨角、蹄甲、皮毛、尿屎等药,酥髓、乳酪、醍醐、石蜜、沙糖、饴糖、酒醋、胶面、蘖豉等药。   右件药,依时收采以贮藏之。虫蚕之药不收采也。   秤、斗、升、合、铁臼、木臼、绢罗、纱罗、马尾罗、刀砧、玉槌、瓷钵、大小铜姚、铛釜、铜铁匙等。   右合药所须,极当预备。   凡药皆不欲数数晒曝,多见风日,气力即薄歇,宜熟知之。   诸药未即用者,候天大晴时,於烈日中曝之,令大乾,以新瓦器贮之,泥头密封。须用开取,即急封之,勿令中风湿之气,虽经年亦如新也。其丸散以瓷器贮,密蜡封之,勿令泄气,则三十年不坏。诸杏仁及子等药,瓦器贮之,则鼠不能得之也。凡贮药法,皆须去地三四尺,则土湿之气不中也。   孙真人备急千金要方卷之一竟   #1医学诸论:此四字原缺,据目录补。   #2千:影宋刻本作『干』。   #3知:原作『之』,据影宋刻本改。   #4百一病生:原作『百病一生』,据影宋刻本改。   #5吐:影宋刻本『吐』上有『欲』字。   #6者:原作『老』,据影宋刻本改。   #7治病:此二字原脱,据影宋刻本补。   #8枝:影宋刻本作『脂』 。   #9丸:原作『也』,据影宋刻本改。   #10 得:原脱,据影宋刻本补。   #11酒:影宋刻本作『汤』。   #12使.□ 影宋刻本作『便』。   #13不:原作『勿』,据影宋刻本改。   #14饮:影宋刻本作『饭』 。   #15更:原脱,据影宋刻本补。   孙真人备急千金要方凡例   《千金方》旧有例数十条,散在诸篇。凡用一法,皆宜遍知之,虽素熟其书者,临事尚虑有所遗失,况仓卒遘疾,按证为治、不能无未达之惑。及新加撰次,不可无法。今撮集旧凡,并新校之意,为例一篇,次於今序之末,庶后之施用者无凝滞焉。   凡和剂之法,有斤、两、升、合、尺、寸之数,合汤药者,不可不知。按吴有复秤、单秤,隋有大升、小升,此制虽复纷纭,正惟求之太深,不知其要耳。陶隐居撰《本草序录》,一用累黍之法,神农旧秤为定,孙思邈从而用之。孙氏生於隋末,终於唐永淳中,盖见《隋志》、《唐令》之法矣。则今之此书,当用三两为一两、三升为一升之制。世之妄者,乃谓古今之人大小有异,所以古人服药剂多。无稽之言,莫此为甚。今之用药,定以三两为今一两,三升为今一升,方中虽时复有用尺寸处,旧例已有准折斤两法,今则不复重述也。   凡古方治疾,全用汤法,百千之中,未有一用散者。今世医工,汤散未辨,宜其多说异端,承疑传谬。按汤□咀为各切如麻豆,散法治筛为治择捣筛。卒病贼邪,须汤以荡涤;长病痛疾,须散以渐渍。此古人用汤液、煮散之意也。后世医工,惟务力省,一切为散,遂忘汤法,传用既久,不知其非。一旦用汤,妄生疑讶,殊不知前世用#1汤,药剂虽大,而日饮不过三数服,而且方用专一。今人治病,剂料虽薄而数药竞进,每药数服。以古较今,岂不今反多乎?又昔人长将药者,多作煮散法,盖取其积日之功。故每用一方寸匕为一服,多不过三方寸匕,然而须以帛裹,煮时微微振动。是古人之意,岂须欲多服药哉。又服丸之法,大率如梧子者二十丸,多不过三十、四十丸。及服散者,少则刀圭钱五匕,多则方寸而已。岂服汤特多,煮散、丸散则少乎?是知世人既不知斤、两、升、合之制,又不知汤液、煮散之法。今从旧例,率定以药二十古两,水一小斗,煮取今一升五合,去滓蜇,分三服。自余利汤欲少水而多取数,补汤欲多水而少取数,各依方下别法。   凡古经方用药,所有熬炼节度皆脚注之。今方则不然,撮合诸家之法而为合和一篇,更不於方下各注。各注则徒烦而不备,集出则详审而不烦。凡合和者,於第一卷检之。常用乌头,止言炮裂,此物大毒,难循旧制,当依治历节防己汤云:凡用乌头,皆去皮、熬令黑,乃堪用,不然至毒人,特宜慎之。又桂本畏火,所不可近,若妇人妊娠,又虑动胎,当依《恶阻篇》狭苓丸方云:妊娠忌桂,故熬后用之。又方中用大黄者,当依治瘫疽地黄丸方云:薄切,五升米下蒸熟,曝乾用之。   凡诸方用药,多出《神农本经》。但古今不同,详略或异,施於达者,不假缕陈,与众共之,事须诠诏。古文从简,则茱萸浑於山、昊,门冬隐於天、麦,椒不判於秦、蜀,刑罔分於牡、蔓。今则检从本草,各以一二而详之。又近世用药,相承其谬,若不辨正,为损滋多。求真珠者,罕知朱砂之为末,多以水银朱充用;择通草者,鲜知木通之别号,皆以通脱木为名;以杜蔷而当细辛,用黄耆而得苜蓿;白羡华,羡华之伪,以刺者为良;青木香,木香之佳,以土者为恶;桂心盖取其枝中之肉,狗脊何尚乎金色之毛;山栀子、栀子本为一物,诃黎勒、诃子元无二条;槟榔、大腹,古昔用之无别;根实、根壳,后世曲生异端;蚱蝉以声而命名,用哑者则显知其谬;胡麻以国而为号,以乌者正得其真;天南星、虎掌名异而实同,茵陈蒿、茵荫名同而实异。斯实药家之消息,为医者可不留心。又如白木一物,古书惟只言木,近代医家咸以木为苍木,今则加以『白』字,庶乎临用无惑矣。   凡诸方中用药,问复有不出本草旧经者,咸名医垂记,或累世传良,或博闻有验,或自用得力,故孙氏不得而弃之,传之方来,岂小补哉。   凡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灾急。虽日贱畜贵人,至於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瓦於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今之此方,所以不用生命物为药也。其虻虫、水蛭辈,市有先死者,可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又云用鹦子者,皆取先破者用之,完者无力。   凡古今病名,率多不同。缓急寻检,常致疑阻,若不判别,何以示众?且如世人呼阴毒伤寒最为剧病,尝深摭其由,然口称阴毒之名,意指少阴之证,病实阴易.之候。命一疾而涉三病,以此为治岂不远。而殊不知阴毒、少阴、阴易自是三候,为治全别。古有方证,其说甚明,今而混淆,害人最急。又如肠风、脏毒、咳逆、慢惊,遍稽方论,无此名称。深穷其状,肠风乃肠痔下血,脏毒乃痢之蛊毒,咳逆者喊逆之名,慢惊者阴痛之病。若不知古知今,何以为人司命。加以古之经方,言多雅奥,以利为滞下,以蹙为脚气,以淋为瘾,以实为秘,以天行为伤寒,以白虎为历节,以膈气为膏肓,以喘嗽为咳逆,以强直为痉,以不语为愈,以缓纵为痱,以怔忪为悸,以痰为饮,以黄为瘴,诸如此类#3,可不讨论。而况病有数候相频,二病同名者哉。宜其视伤寒、中风、热病、温疫,通曰伤寒,肤胀、鼓胀、肠覃、石痕,率为水气。疗中风专用乎痰药,指滞下或以为劳疾,伏梁不辨乎风根,中风不分乎时疾。此今天下医者之公患也,是以别白而言之。   凡方后旧有禁忌法,或有或无,或详或略,全无类例,今则集诸药反、恶、畏、忌及诸杂忌为一篇,凡服饵者,於第一卷检之。   凡下丸散不云酒、水、饮者,本方如此,而别说用酒、水、饮,则是可通用三物服也。   凡诸方论,咸出前古诸家及唐代名医,加减为用而各有效。今则遍寻诸家,有增损不同者,各显注於方下,庶后人用之,左右逢其源也。     凡诸卷有一篇治数病者,今则各以类次,仍於卷首目下注云:某病附焉。   凡诸方与篇题各不相符者,卒急之际,难於寻检,今则改其诠次,庶几历然易晓。   凡诸方有一方数篇重出,主治不殊者黠则去之;各有治疗者,则云方见某卷某篇。   凡诸篇类例之体,则论居首;脉次之,大方在前,单方次之,针灸法处末焉。缓急检寻,繁而不杂也。   妇人卷中有虚损一篇、补益一篇,事涉相类,详而察之,亦自有条,诸丸大方皆在补益,诸汤与煎尽属虚损。又头面篇中备载风眩之治,小肠腑卷重出风眩一门,求之类例,不当复出。盖前篇杂疏诸家之法,广记而备言之;后篇特记徐嗣伯十方,欲后人知所适从耳。   凡妇人之病,比之男子十倍难治,所以别立方也。若是四时节气为病,虚实玲热为患者,故与丈夫同也。其杂病与丈夫同者,散在诸卷。   凡小儿之病,与大人不殊,惟用药有多少为异。其惊痛、客性、解颇、不行等八九篇合为一卷,自余下利等方,并散在诸篇中,可披而得也。   凡针灸孔穴,已具《明堂篇》中,其逐篇诸穴,多有不与《明堂》同者,及《明堂》中所无者,亦广记当时所传得效者耳,故不必尽同旧经也。   凡诸卷中用字,文多假借,如乾字作干、屎字作矢、锐字作兑,其类非一,今则各仍旧文,更不普加改定,亦从古之意也。   凡诸方论,今各检见所从来及所流派,比欲各加题别,窃为非医家之急,今但按文校定,其诸书之名,则隐而不出,以成一家之美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