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苑 - 第 4 页/共 9 页
凡梦群猫相斗,主暮夜有戎之兆,于己无患。若梦家猫被他家猫咬伤,下人有灾(同上)。
凡梦猫捕鼠,主得财,须防子媳灾,姓褚者最忌,主有事南蛮不返之兆(同上)。
凡梦猫吞蝴蝶,恐有阴私鬼害正人(同上)。
凡梦猫吞活鱼,主成家立业,手下得人。若至山东,更主获利(同上)。
汉按:《梦林元解》一书,为葛稚川原本,邵康节续辑,至明陈士元增补成书至数十卷之多。刻于明季,而国朝《四库全书》未曾收入。起自周官宗夫长柳,引经证史,触类旁通,幺解灵警,发人深省,洵有裨于世教书也。汉得此书,每以占梦,悉有应验。
俗传猫为虎舅,言虎事事肖猫(梁绍壬《秋雨笔记》)(汉按:虎凡肖猫,独耳小颈粗不同。然宋何尊师尝谓猫似虎,独耳大眼黄不同。世俗又称猫为虎师(相传笑话,谓虎羡猫灵捷,愿师事之,未几,件件肖焉,而独不能上树,与夫转颈视物,虎乃以是咎猫,猫曰:"尔工噬同类,我能无畏?留斯二者,正为自全地耳!若尽以传尔,他日岂能免于尔口哉)。
猫肉治蛊毒,涎治瘰疠,胎治反胃。又牙同人牙、猪犬牙、虾研,蜜水服,治豆疮倒魇(本草纲目)(汉按《本草》:猫肉不佳,不入食品,故用之者稀。或谓猫肉食之发癎,缩膀胱,妇人窒经,小儿摆痘。又闻小儿常食鼠肉,可以稀痘,则猫肉败痘可知。《本草》又云:正月勿食猫肉,能伤人,此与礼内则食貍去正脊,为不利人,其义相合,益见食猫肉之有损也)。
黄香铁侍诏云:余乡人多喜食猫肉,谓可疗治痔疾。
陶文伯云:猫肉食者甚少,惟铁匠喜食之,以其性寒,可泄积热。
张暄亭参军(德和)云:罗定州人皆喜食猫肉,与嘉应州人皆喜食犬肉同,岂其别有滋味耶!
黑猫头骨烧灰,治心下鼈瘕及痰喘、走马牙疳(寿域方)。
黑猫头骨灰,治对口毒疮(便民疗方)。
妖魅猫鬼为祟,病人不肯言,以鹿角屑捣末,水服方寸匕,即言实也(本草纲目)。
《华陀治尸注》有猫骨散,又猫肝治疟,及劳瘵杀虫(同上)。
人病歌哭不自由,腊月死猫头烧灰,水服自愈(十金方)。
人被鼠咬伤,猫毛烧存性,入麝香少许,香油调敷(景岳全书)(汉按:此方赵氏系用猫头骨煅灰。又云:猫毛烧灰膏和,治鬼舐头疮)。
蜒蚰入耳,猫尿滴治之,以姜蒜擦猫牙臭,则尿自出。又猫屎治蝎螫。又和桃仁,治小儿疟疾(本草纲目)。
猫照镜,慧者能认形发声,劣猫则否(丁兰石尺牍)。
久晴,猫忽非时饮水,主天将雨(甑谚)。
猫能饮酒,故李纯甫有《猫饮酒诗》(古今诗话)(汉按:猫饮酒,余尝试之,果尔,但不可骤饮以杯,须蘸抹其嘴,猫舔有滋味,则不惊逸,然十余巡后,辄觉醺醺如也。今之猫,又能食烟。陈寅东巡尹曰:有张小涓者,为浙中县尉,寓温州,有猫数头,惯登烟榻,小涓常含烟喷之,猫皆能以鼻迎(口畜),久之,形状如醉,每见开灯辄来,敛具则去,于是人皆谓张小涓猫亦有烟癖,闻者莫不粲然,则猫于烟酒乃有兼嗜焉,亦可笑也。
马鞭坚韧,以击猫,则随手折裂(范蜀公记事)。
猫死,不埋于土,悬于树上(埤雅)。
猫死,瘗于园,可以引竹(李元《蠕范》)。
独孤陀外祖母高氏,事猫鬼,以子日之夜祭之,子鼠也。猫鬼每杀人取财物,潜归祀者家,鬼将降,其人则面正青,若被牵拽然。陀后败,免死(北史)。
隋大业之际,猫鬼事起,家养老猫,为厭魅,颇有神灵,递相诬告,郡邑被诛者数千余家,蜀王秀皆坐之(朝野佥载)。
燕真人丹成,鸡犬俱昇,独猫不去,人尝见之。就洞呼仙哥,则闻有应者(山川记异)。
嘉兴蒋稻香先生(田)有黄蜡石,酷肖猫形,家香铁侍诏题之为洞仙哥,洵属雅切。
司徒马燧家猫生子,同日,其一母死,有二子,其一母走而若救,为衔置其棲,并乳之(韩昌黎猫相乳说)。
左军使严遵美,闽宦中仁人也。尝一日发狂,手舞足蹈,旁有一猫一犬,猫忽谓犬曰:"军容改常矣,癫发也。"犬曰:"莫管他。"俄而舞定,自惊自笑,且异猫犬之言。遇昭宗播迁,乃求致仕(北梦琐言)。
蜀王嬖臣唐道袭家所畜猫,会大雨戏檐下,稍稍而长,俄而前足及檐,忽雷电大至,化为龙而去(稽神录)。
成自虚,雪夜于东阳驿寺,遇苗介立,吟诗曰:"为慙食肉主恩深,日晏蟠蜿卧锦衾。且学智人知黑白,那将好爵动吾心。"次日视之,乃一大驳猫也(渊鉴类涵)(汉按:唐进士王洙《东阳夜怪录》云:彭城秀才成自虚,字致本,元和九年十一月九日到渭阳县,是夜风雪,投宿僧寺,与僧及数人因雪谈诗。病僧智高,为病橐驼也,前河阴转运巡官左骁卫胄曹长,名庐倚马者,为驴也。又有敬去文者,为狗也;有名锐金姓奚者,为鸡也。有桃林客,轻车将军朱中正者,为牛也;胃藏瓠,即刺猬也。又议苗介立云:蠢兹为人,甚有爪距,颇闻洁廉,善主仓库,惟其蜡姑之丑,难以掩于物论。苗介立曰:予閸伯比之胄下,得姓于楚,自皇茹分族,则祀典配享,著于礼经者也)。
苏子由曾试黄白之法,既举火,见一大猫,据炉而溺,叱之不见,丹终不成(说铃)(汉按:许遨有幻术,为人烧丹,每至四十九日将成,必有犬逐猫,触其炉破,见宋张君房《乘异记》。余谓两丹之坏,各有所由,惟同出于猫,亦异矣)。
杭州城东真如寺,弘治间,有僧曰景福,畜一猫,日久驯熟,每出诵经,则以锁匙付之于猫。回时,击门呼其猫,猫辄含匙出洞,若他人击门无声,或声非其僧,猫终不应之,此亦足异也(七修类稿)。
金华猫畜之三年后,每于中宵,蹲踞屋上,伸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每出魅人,逢妇则变美男,逢男则变美女。每至人家,先溺于水中,人饮之,则莫见其形。凡遇怪来宿夜,以青衣覆被上,迟明视之,若有毛,则潜约猎徒,牵数犬至家捕猫,炙其肉以食病者,自愈。若男病而获雄,女病而获雌,则不治矣。府库张广文有女,年十八,为怪所侵,发尽落,后捕雄猫治之,疾始疗(坚瓠集)。
靖江张氏泥沟中,时有黑气如蛇上冲,天地晦冥,有绿眼人乘黑淫其婢,因广访符术道士治之,不验。乃走求张天师,旋见黑云四起,道士喜曰:"此妖已为雷诛矣!"张归家视之,屋角震死一猫,大如驴(子不语)。
郭太安人家畜一猫,甚灵,婢尾必挞之,猫畏婢殆甚。一日有馈梨,属婢收藏,既而数之,少六枚,主人疑婢偷食,鞭笞之。俄从灶下灰仓中觅得,各有猫爪痕,知为猫所偷,报婢之怨。婢忿欲置猫死地,郭太安人曰:"猫既晓报怨,自有灵异,苟置之死,冤必增剧,恐复为祟。"婢乃恍然,自是輙不再挞猫,而猫亦不复畏婢矣(阅微草堂笔记)。
某公子为笔帖式,爱猫,常畜十余只。一日,夫人呼婢不应,忽窗外有代唤者,声甚异,公子出视,寂无人,惟一貍奴踞窗上回视公子,有笑容。骇告众人同视,戏问适间唤人者其汝耶?猫曰然。众乃大哗,以为不祥,谋弃之(夜谭随录)。
永野亭黄门言一亲戚家,猫忽有作人言者,大骇,缚而挞之,求其故,猫曰:无有不能言者,但犯忌,故不敢尔,若牝猫,则未有能言者。因再缚牡猫挞之,果亦作人言求免,其家始信而纵之(同上)。
护军参军舒某,善讴歌。一日,户外忽有赓歌,清妙合拍,潜出窥伺,则猫也。舒惊呼其友同观,并投以石,其猫一跃而逝(同上)。
汉按:猫作人言,初见于严遵美一节,笔帖式猫代为唤人,无甚不祥。若永黄门所述,牡猫皆能言,牝猫则否,此则为异耳。然不当言者而为吉,则其被挞被弃也,亦宜,此与《太平广记》所载猫言"莫如此,莫如此",大抵皆寓言耳。至于猫学讴歌,则不啻虱知读赋,诚为别开生面。
蒋稻香(田)云:阳春县修衙署,刚筑墙,一日,其匠未饭,有猫来窃食其饭并羹,匠人愤极,旋捉得此猫,活筑墙腹以死。工竣后,衙内人皆不安,下人小口率多病亡。因就巫家占之,云此猫鬼为祟,在某方墙内。于是拆墙,果得死猫,遵用巫者言,奠以香锭,远葬荒野,自是一署泰然,此道光十六年事,余在幕亲见之。
又云,湖南有猫山,相传昔有猫成精,族类甚繁,其子孙皆若知事,凡猫死,悉自葬此山,其冢累累然,不可计数。山出竹,名猫竹,甚丰美,其无猫葬处则无之。猫竹之名本此,作毛茅皆非(汉按:瘗死猫于竹地,竹自盛生,并能远引竹至,据此,则《本草》载之不诬也。《洴澼百金方》有猫竹军器,亦不作毛)。
余蓝卿云:嘉庆十六年,河南白莲教匪林清煽乱,烽烟绵亘数省,是时中州人家有猫生狗,鸡窝出猫之异。
孙赤文云:道光丙午夏秋间,浙中杭绍宁台一带传有鬼祟,称为三脚猫者,每傍晚有腥风一阵,辄觉有物入人家室以魅人,举国惶然,于是各家悬铎钲于室,每伺风至,奋力鸣击,鬼物畏锣声,辄遁去,如是者数月始绝,是亦物妖也。
会稽陶蓉轩先生(汝镇)云:猫为灵洁之兽,与牛驴猪犬迥异,故为贵贱所同珍。且古来奸邪之人,其转世堕落为牛为马、为犬为猪,如白起、曹瞒、李林甫、秦桧之辈,不一而足,未闻有转生而为猫者,可见仙洞灵物,不与凡畜侪矣。
刘月农巡尹(荫棠)云:番禺县属之沙弯茭塘界上,有老鼠山,其地向为盗薮,前督李制府(瑚)患之,于山顶铸大铁猫以镇之,猫则张口撑爪,形制高钜,予曾缉捕至此,亲登以观,而游人往往以食物巾扇等投入猫口,谓果其腹,不知何故?
胡笛湾知鹾云:天津船厂有铁猫将军,传系前朝所遗战船上铁猫,厂中废猫甚多,此独高大。因年久为祟,故有奉敕封号,每年例由天津道躬诣祭祀一次,至今犹奉行不替。
余蓝卿云:金陵城北铁猫场有铁猫,长四尺许,横卧水泊中,古色斑斓,不知何代物,相传抚弄之则得子。中秋夕,士女如云,咸集于此。
僧道宏,每往人家画猫,则无鼠(邓椿画继)。
虎啖人,于前半月则起于上身,下半月则起于下身,与猫咬鼠同也(七修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