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程朱传义折衷 - 第 2 页/共 27 页

飞龙在天大人造也   程子曰大人之为圣人之事也   朱子曰造犹作也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程子曰盈则变有悔也   愚曰上卦皆以用言四有进退之义知其可进而进非甞试也五当大有为之时则不可以不为上当亢极之世则不可以无变所谓圣人因时如此耳   用九天徳不可为首也   程子曰用九天徳也天徳阳刚复用刚而好先则过矣   朱子曰言阳刚不可为物先故六阳皆变而吉 天行以下先儒谓之大象潜龙以下先儒谓之小象后仿此   文言曰   程子曰他卦彖象而已独乾坤更设文言以发明其义   朱子曰此篇申传象传之意以尽乾坤二卦之蕴而余卦之因可以例推云   愚曰圣人賛易独文言于乾坤而于干又加详焉何也曰乾坤易之门也详于干所以详于坤详于乾坤所以详于诸卦也使后世观乾坤之义变化不一而意弗可尽故于他卦不敢不究心焉   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朱子曰元者生物之始天地之徳莫先于此故于时为春于人则为仁而众善之长也亨者生物之通物至于此莫不嘉矣故于时为夏于人则为礼而众美之防也利者生物之遂物各得宜不相妨害故于时为秋于人则为义而得其分之和贞者生物之成实理备具随在各足故于时为冬于人则为智而为众事之干干者木之身枝叶所依以立者也 问元者善之长先生曰亨利贞皆善也而元乃为四者之长是善端初见处也亨者嘉之会先生曰此处难下语且以草木言之生到夏时好处都来凑会嘉只是好处会是期会也 元者善之长春秋记穆姜所诵之语谓元者体长觉得体字较好是一体之长也 孔子于文言只利者义之和是掉了那利只是义之和为利葢是不去利上求利只义之和处便是利 或问利者义之和也曰义之和处便是利如君臣父子各得其宜此便是义之和处安得云不利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此便是不和也安得云利孔子所以罕言利者葢不欲专以利为言恐人只管去利上求也 问程子曰义安处便为利只是当然便安否曰是只万物各得其分便是利君得其为君臣得其为臣父得其为父子得其为子何利如之这利字即易所谓利者义之和利便是义之和处程子当初此处解得亦未亲切不似这语却亲切义似初不和而却和截然而不可犯似不和分别后万物各止其所却是和不和生于不义义则无不和和则无不利矣 贞者事之干伊川説贞字只以为正恐未足以尽贞之义须是说正而固然亦未推得到知上看得来合是如此知是那黙运事变底件物事所以为事之干   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   朱子曰以仁为体则无一物不在所爱之中故足以长人嘉其所会则无不合礼使物各得其所利则义无不和贞固者知正之所在而固守之所谓知而勿去者也故足以为事之干 又曰体仁如体物相似人在那仁里做骨子所谓体仁仁只是个道理须着是有这人方体得他做他骨子伊川比而效之之却觉见不是 又曰伊川利物足以和义觉他得糊涂如何唤做和合于义四句都不力 嘉会须是有礼后底事然这意思却在礼之先嘉其所会时未说到那礼在然能如此则便能合礼利物时未说到和义在然能物各得其利便能和义防字难説是那万物一齐见处得他尽嘉美便是如只一事两事嘉美时未为嘉会这利字是好底如孟子所説战国时利是不好底   愚曰体仁是把仁道做切身事看如痒疴疾痛举切吾身故足以长人嘉会是物之嘉美者一齐会聚方足以合礼即鱼丽诗序美万物盛多能僃礼之意利物是使万物各得其顺利如君臣父子之各得顺利便为和便为义先言利者义之和是解利字不是财利之利不是不好底利乃义之和处便是利继言利物足以和义是言物各得其顺利便足以为和义葢利和义只一般不利是不和不和必是不义义则必和和则必利所以圣人言利物则足以和义矣若伊川云合于义乃能利物恐似倒了贞固是固得正当恰好如尾生乃是不正之固伊川只言贞是干事之用恐未尽须是以贞而固方为事之干非贞而固与贞而不固则事便植立不起矣   君子行此四徳故曰乾元亨利贞   朱子曰非君子之至健无以行此故曰乾元亨利贞此一节申之意与春秋载穆姜之言不异   初九曰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徳而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防龙也   程子曰自此以下言干之用用九之道也初九阳之微龙徳之乃圣贤之在侧陋也守其道不随其世而变晦其行不求知于时自信自乐见可而动知难而避其守坚不可夺龙之徳也   朱子曰龙徳圣人之徳也在下故易谓变其所守大抵乾卦六爻文言皆以圣人明之有显而无浅深也   九二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龙徳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徳博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徳也   程子曰以龙徳而处中正者也在卦之正中为得正中之义庸信庸谨造次必于是也既处无过之地则唯在闲邪邪既闲则诚存矣善世而不伐不有其善也徳愽而化正已而物正也皆大人之事虽非君位君之徳也   朱子曰正中不潜而未跃之时也常言亦信常行亦谨盛徳之至也闲邪存其诚无斁亦保之意言君徳也者释大人之为九二也 又曰夫子怕人不把九二做大人别讨一个大人所以云这里说君徳也两处皆如此说龙徳正中以下皆君徳言虽不当君位却有君徳所以也唤做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干干夕若厉无咎何谓也子曰君子进徳脩业忠信所以进徳也脩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干干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程子曰三居下之上而君徳已着将何为哉唯进徳脩业而已内积忠信所以进徳也择言笃志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致知也求知所至而后至之知之在先故可与几所谓始条理者知之事也知终终之力行也既知所终则力进而终之守之在后故可与存义所谓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此学之始终也君子之学如是故知处上下之道而无骄忧不懈而知惧虽在危地而无咎   朱子曰忠信主于心者无一念之不诚也脩辞见于事者无一言之不实也虽有忠信之心然非脩辞立诚则无以居之知至至之进徳之事知终终之居业之事所以终日干干而夕犹惕若者以此故也可上可下不骄不忧所谓无咎也 问知至至之知终终之先生曰上至字是至处下至字是到那至处知终是终处终之是终之而不去葢求必终于是而守之不去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先知为几如人欲往长安虽未到长安然已知长安之所在所谓可与几也若已到彼则不谓之几几者先知之谓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存者守而勿失既知得个道理如此则坚守之而勿失所谓可与存义也 问脩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曰且如胡説脱空诚意如何立说一句话是一句的确方立得诚居业如人住屋子日日如此 又曰伊川说这个做两事明道只做一意说知至虽未做到那里然已知道业可居心心念念做将去脩辞立其诚以终他终便是居了进徳知至可与几是一事这般处得精那始条理终条理底说得粗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羣也君子进徳脩业欲及时也故无咎程子曰或跃或处上下无常或进或退去就从宜非为邪枉非离君进徳脩业欲及时耳时行时止不可恒也故云或深渊者龙之所安也在渊谓跃就所安渊在深而言跃但取进就所安之义或疑辞随时而未可必也君子之顺时犹影之随形可离非道也朱子曰内卦以德学言外卦以时位言进徳脩业九三备矣此则欲其及时而进也   愚曰时者事之会君子进徳脩业欲及时者惧失其会也葢可跃而怠是为失时失时则徳业息咎也未可跃而躁是为先时先时则徳业隳亦咎也可进而进可退而退是为及时及时则徳业成何咎之有三四一様是徳业到此更説欲及时葢天命廹圣人矣   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覩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也   程子曰人之与圣人也五以龙徳升尊位人之莫不归仰况同徳乎上应于下下从于上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也流湿就燥从龙从虎皆以气故圣人作而万物皆覩上既见下下亦见上物人也古语云人物物论谓人也易中利见大人其言则同义则有异如讼之利见大人谓宜见大徳中正之人则其辩明言在见前干之二五则圣人既出上下相见共成其事所利者见大人也言在见后本乎天者如日月星辰本乎地者如虫兽草木隂阳各从其人物莫不然也   愚曰龙以在天为正圣人以在上为正圣人在上则有自然之应是以万物无失天地无遗功此无心之感耳苏氏曰燥湿不与水火期而水火即之龙虎非有求于风云而风云应之圣人非有意于物覩而物莫不欲见之   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旡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程子曰九居上而不当尊位是以无民无辅动则有悔也   愚曰在上故贵过五故无位无阴故无民九二贤也而不为应故无辅动必有悔用静乃吉也   龙勿用下也   程子曰此以下言干之时勿用以在下未可用也   见龙在田时舍也   程子曰随时而止也   朱子曰言未为时用也   终日干干行事也   程子曰进徳脩业也   或跃在渊自试也   朱子曰未遽有为姑试其可   飞龙在天上治也   程子曰得位而行上之治也   亢龙有悔穷之灾也   程子曰穷极而灾至也   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朱子曰言乾元用九见与他卦不同君道刚而能柔天下无不治矣   或问用九何以天下治自古帝王皆以九治如舜之命九官禹以六府三事允治葢九乃天数之全是以圣人于中庸则三陈九经以为天下国家于干则三陈用九而天下治其意一也   龙勿用阳气藏   程子曰方阳微藏之时君子亦当晦未可用也   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程子曰龙徳见于地上则天下见其文明之化也   终日干干与时偕行   程子曰随时而进也   或跃在渊乾道乃革   程子曰离下位而升上位上下革矣   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徳   朱子曰天徳即天位也葢惟有是徳乃宜居是位故以名之   亢龙有悔与时偕极   程子曰时既极则处时者亦极矣   乾元用九乃见天则   圣人于用九独言乃见天则何也葢九为天数之则天一天三天五合为九数也天则不可过故易不用九九而太用之岂易无见于此耶嫌过则也不然何以有亢龙之悔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   朱子曰利贞者性情也是干之性情始而亨时是干之作处共是一个性情到那利贞处一个有一个性情百谷草木皆有个性情了元亨方是他开花结子时到这利贞时方见得他底性情就这上看干之性情便见得这是那利贞诚之复   愚曰利贞者性情也此乃见干之实体故识得此性情则为成之者性为各正性命盖造化到收敛处方见也实体本质   干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程子曰干始之道能使庶生成天下蒙其美利而不言所利者葢无所不利非可指名也故賛其利曰大矣哉   愚曰诸卦言利曰牝马之贞曰建侯曰用狱曰涉大川之皆指其所利惟干无所不利非可指言利某事利某物也大矣哉有不胜賛之辞   大哉干乎刚徤中正纯粹精也六爻挥旁通情也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程子曰大哉賛乾道之大也以刚健中正纯粹六者形容乾道精谓六者之精极以六爻挥旁通尽其情义乘六爻之时以当天运则天之功用着矣故见云行雨施阴阳溥畅天下和平之道也   愚曰刚以气言健以力行言中正以爻位言纯粹以卦体言两物相杂为杂不杂谓之纯一物之杂为驳不驳谓之粹精又义理之极致者也然干之全徳以卦举之如人之有性方其静而未动孰有窥其至者哉动而之爻则为情矣故或阳而阴或刚而柔或当位或不当位或可或不可以六爻挥其义随所在而通之在卦为全在爻则为旁矣   君子以成徳为行日可见之行也之为言也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程子曰徳之成其事可见者行也徳成而后可施于物初方未见其行未成未成未着也是以君子弗用也   朱子曰成徳已成之徳也初九固成徳但其行未可见耳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徳也   程子曰圣人在下虽已显而未得位则进徳脩业而已学聚问辩进徳也宽居仁行脩业也   朱子曰葢由四者以成大人之徳再言君徳以深明九二之为大人也   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干干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程子曰三重刚刚之盛也过中而居下之上上未至于天下已离于田危惧之地也因时处顺干干兢惕以防危故虽危而不至于咎君子顺时兢惕所以能泰也   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   程子曰四不在天不在田而出人之上矣危地也疑者未决之辞处非可必也或进或退唯所安耳所以无咎也   朱子曰九四非重刚重字疑在人谓三或者随时而未定也   愚曰三四俱不中三犹在人危惕而免四离乎人而未至乎天故设或以疑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夫天下皆知忧为心累而不知忧所当忧则忧为心用天下皆知疑为心贼而不知疑所当疑则疑为心功王通曰天下皆忧吾独无忧乎天下皆疑吾独无疑乎此之谓也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神乎   程子曰大人与天地日月四时神合者合乎道也天地者道也神者造化之迹也圣人先于天而天同之后于天而能顺天者合于道而已合于道则人与神岂能违也   朱子曰大人即释爻辞所利见之大人也有是徳而当其位乃可当之人与天地神本无二理特蔽于有我之私是以梏于形体而不能相通大人无私以道为体曽何彼此先后之可言哉先天不违谓意之所为黙与道契后天奉天谓知理如是奉而行之   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程子曰极之甚为亢至于亢者不知进退存亡得丧之理也圣人则知而处之皆不失其正故不至于亢也   朱子曰知其理势如是而处之以道则不至于有悔矣固非计私以避害者也再言其唯圣人乎始若设问而卒自应之也   愚曰知进而进进正也知退而退退亦正也知存而守之知亡而违之则无亡也知得而取之知丧而舍之则无丧也再言其唯圣人乎谓非余人所能至或言大人或言圣人初无二也大人主有位而言圣则化矣故于知进退存亡言之也干六位而致用之位四初勿用上无位也致用之位四而中正之位二三危四疑也中正之位二而至尊之位一曰五而已五位既尊龙德斯盛由是言之圣人虽无心于位而位岂亦无补于圣人哉故曰圣人之大寳曰位   总论曰文王以卦词发挥干之四德不过四字而已周公以爻词发明处干之道不过六十二字而已而夫子之作为彖象文言以释之者反复变化无虑数百言彖之释四德者一文言之释四德者凡二或以天德言或以人事言象之释六爻者一文言之释六爻者凡四或以位言或以气言或以物言或以人言何其纤且悉如此葢干旡所不包者也故説卦曰干为天在天之干也为圜在象之干也为君为父在人之干也为金为玉为寒为冰为大赤为马为木果在地在物之干也以天尽干则干囿于天矣以人尽干则干局于人矣以地与物尽干则干胶于地与物矣不分精粗一衮説了非圣人胷襟广大与干为一则何以能体出乾道之大哉虽然六位者干之终始也而大明之者圣人也六爻者干之情也而发挥之者圣人也六龙者六爻之变化而时乘之者圣人也葢龙阳物而变化者圣人时乘之用变化不一所以有取于龙之见跃飞也以舜言之在侧陋者也陶渔者见也纳于大麓者飞也倦勤而知退者不亢也以夫子言之为鲁司冦见龙也麟絶笔亢龙也出拔萃者首出庶物也著书立言泽及万世者万国咸宁也圣人虽有在上在下之不同而乘时以处干则一而已易以六爻文干之道圣人以时乘而尽处干之变时龙在干乘御在圣人故象之所释者皆以人事当之而文言又设二章明用九之天则而详于干之六爻渊矣哉大抵干之一卦以天德明圣人之事精粗一原显防无间论六爻而不及四德之妙则无以见天徳之寓于人论四徳而不及六爻之变则无以见人事之防于干四德者六爻之大造化也六爻者四德之大运用也合文王夫子之言而求之则可见矣虽然先儒言干圣人之分也可欲之善属焉坤学者之事也有诸已之信属焉则学者果无与于干耶非也干有大人之事有圣人之事有君子之事非君子之外别有大人也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则君子进而为大人矣非大人之外别有圣人也大而化之之谓圣则大人化而为圣人矣象不云乎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自强而不息则大矣文言不云乎君子行此四徳则干大岂独大人圣人能之而学者不能乎然非自强不息则无以行此四徳非行此四德则旡以纯乎干而臻大而化之之域尧兢兢舜业业禹孜孜汤检身若不及文王纯亦不已周公坐以待旦夫子不厌不倦此圣人自强不息也顔子欲罢不能曾子死而后已子路惟恐有闻子贡何敢望囘子思行之弗笃弗措孟子愿学孔子此学者自强不息也自强不息非中庸至诚孰能当之故尝以为中庸之书自乾卦而出者也何以知之干之九二曰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非中庸之所以得名乎一篇之中皆与干合遯世不见知而不悔干龙之也见而民莫不敬干龙之见也大德者必得其位干龙之飞也戒谨恐惧非干干乎其则不逺非天则之不亢乎君子而时中则龙德之正中也君子诚之为贵则龙德之闲邪存诚也故曰诚者天之道也又曰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逺悠逺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配地高明配天自至诚至于配天皆不息之功用也然则体干之德当自中庸始体干之自强不息当自中庸之至诚无息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