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性理 - 第 2 页/共 3 页

天分九重,而其所以分,则无形者也。无形而得以知其远近者,盖观其本天之星之远近,而因以知其天之远近耳。太阴天,去地约四十七万里。水星天,去地约九十万四千里。金星天,去地约二百四十万里。太阳天,去地约一千六百万里。火星天,去地约二千七百四十万里。木星天,去地一万二千六百七十五万余里。土星天,去地二万五百七十五万余里。“库尔西”,去地约三万二千二百七十七万里。“阿尔实”,去地倍于“库而西”去地之数c各天地远近之数,盖即其各天半径之数而定之也。知半径之数,则可以知全径之数矣。即全径之数推之,径~围三,便可以知周环之数。而各天全体之为若干大也,丝毫不爽矣。天之远近大小,因其星知之。而各天之星,则亦有大小一定之体。“库而西”之列宿群星,约其大概分为七等。一等者大于地一百一十倍。二等大于地九十倍。三等大于地七十倍。四等大于地五十二倍。五等大于地三十五倍。六等大于地十七倍。至小者大于地七倍。土星大于地九十倍。木星大于地七十四倍。火星大于地倍半,日大于地一百六十五倍。金星小于地三十六倍。水星小于地二万余倍。月小于地三十八倍。天之远近,星之大小,灿若列眉。观形器者,不可不更知其大者也。地位于九天之中,如大荒中一沙。九天位于人性之中,其为大为小、盖亦犹地位于九天之中也   清源黑氏日:“溯自元气分象,自地至天,原无里数可记,然径一围三,数不爽也。以测天,天之远近可知。以测星,星之大小可晓。天方名贤,造一尺之矩,量尽天地之数。复著测量法谱,以杜荒唐之疑,然亦以器测器也,若本性发现,视九天如一沙,有何难知之数?览者勿自居井下。”   九天旋转图说“阿尔实”之旋转也。自东而西,是为自然之动。其余诸天之旋转也,自西而东,是为反掣之动。两动之说明,一乃以知九天旋转之为用。皆因气互相关合之所为也。“阿尔实”何以自东而西?盖东方者,生气所聚之专位也。气之专位在东,故其旋转自东而起。起于东,则行于西矣。是之谓自然之动。“库而西”并以下七天,何以自西而东?盖西方者,土所分定之正位也。八天之本命,皆与土有相关之义。土之正位在西,故其旋转自西而起。起于西,则行于东矣。“库而西”并以下七天,何以皆与土相关?当其元火冒人于天体而成象也,唯“阿尔实”为元人之所不能丽,其余八天皆有焉。土者,火之所存迹也,故八天皆与土有相关之义。何为反掣之动?“阿而实”之旋转也,自东而西,带动以下八天,亦有自东而西之势。而八天本行,实自西而东,故其势,虽为“阿尔实”所牵动,而本行却不随之,虽有自东而西之势,而实为自西而东之行,是之谓反掣之动。九天之旋转也,一为自然之动,八为反掣之动,两动不息,则不唯东方之气,西方之土互相融人,即南方之火,北方之水,亦莫不因其旋转带动,而运行布人矣。四气之所以交融,而为化育万物之原者,皆九天旋转之力为之也。此其说穷理格物者,所不可不知也。赤道黄道之说,南极北极之称,观乾象者之所常谈焉耳。不复赘。   清源黑氏日;“两动之说,近代始晓。蚁磨之喻,仅得其形;亦知反掣牵动,所以运旋有如是乎?两气互人,水火交融之说,大有裨于格致。”   四行正位图说   四行,即四象也。气自水生,土因火出,气土水火,是为四行。四行为万物之母,而其每一行,各有一专注之位。气位于东,_而其行也,自东而西。土位于西,而其行也,自西而东。火位于南,而其行也,自南而北。水位于北,而其行也,自北而南。各自其本位而行,至于弥满无隙之处,则四气互相搀人,而滚为一气矣。四者单行,则万物无自而生。四者相搀,则万物于兹而化育焉。说者日:“南方为火之正位,北方为水之正位,无足异也。至于东方为木之正位,而兹乃曰气之正位在东;西方为金之正位,而兹乃日土之正位在西,其义何也?”曰:“木生于水,金生于土。当其四行之始分也,木与金,尚未有也。其子未形,其母实居于此气者,水中之真阳上升者也。气虽不名为水,而其实为水之精,木之母也,放其位分,专住于东。迫至于木之既生,而其子与母同宫矣。金为土子。金未生,而其母之正位,专列于西。迫至于金之既生,而其子亦与母同宫矣。木之正位在东,金之正位在西者,其后天也。气之正位在东,土之正位在西者;先乎其先者也。先后子母之义明,而其位东位西之妙用,愈寻而愈出矣。”   清源黑氏曰:“南北有定位,东西无定位也。南北以_极为定位,东西乃以天地为定位也。盖天属气而为东,天为东,则地为西矣。向配无行,土中分属,是未知东西无定位之说也。木金子母精确可思。”   四时往复图说   未有四气之先,空中无四时也。四时。即四气轮转流行而成者也。轮转流行之中,各于其某一气所专盛之位,而因各以其时专称之也流行而至于东方,所专盛之气,则其时为春。知春之所以为春者,融和。若此,则知气之所以为气者,其蕴含适如此也。流行而至于南方,所专盛之火,则其时为夏。知夏之所以为夏者,炎盛。若此,则知火之所以为火者,其蕴含适如此也。流行而至于西方,所专盛之土,则其时为秋。知秋之所以为秋者,收吸。老此,则知土之所以为土者,既吐而纳适如此也。流行而至于北方,所专盛之水,则其时为冬。知冬之所以为冬者,坚凝。若此,则知水之所以为水者,其附土而藏适如此也。盖气与火之流行,以发越为流行者也。故其为时也,春与夏,亦皆有发越之象;土与水之流行,以收藏为流行者也。故其为时也,秋与冬,亦皆有收藏之义。收藏之力既尽,则越发之机又起,发越之机起,则东方所专盛之气又于兹而复始矣,此四时之所以往复也。说者日:“四时之序,五行之所循环也。”兹乃谓四气为之,而木与金不与焉。则将置本金二行于何地乎?且无木则火不生,无金则水不生,火不生,则四时中之夏何以突来?水不生,则四时中之冬何以倏有?”曰:“气、火、水、士,其先天也,木与金之母也。本金二行,其后天也,四单行之子也。假使无木,则火不生,则当本未生之先,先天之火何来?假使无金,则水不生,则当金未生之先。先天之水何出?盖先天之火水不生于木金,而四行相聚,实为后天本金之母。迫木既生,而木之力亦能助火,是则术能生火之说也。迨金既生,而金之力亦能助水,是则金能生水之说也。因木有助于火,而以木补人于火之前,曰木能生火;因金有助于水,而以金补人于水之前,曰金能生水者。盖真宰化育之妙用,而于四气对待之中,又以金木二行为之周旋、接引于其间,以后天而补其先天之所未尽也。”   清源黑氏四;“四时成于四行。天属气,为尊为首,故四时先春也。次火为夏,土为秋,水为冬,皆有自然之次第。气火上达,故春夏则万物生。土水下达,故秋冬则万物息。一生一息,所以成造化,而永生生也。   七洲分地图说   地者,土与水相附而成形者也。其体浑圆,而位于空中之中央,周九万里,其深厚二万八千六百里。分形有七,是为七洲:曰阿而壁,日法而西,曰偶日巴,日赤泥,日细尔洋,曰欣都斯唐,日锁当。七洲,上应七政。某一洲为某一政之所专属者,则其地之人物性情,即与其所属之星情性相似,而此一洲之祥灾、瑞应,即关于此一星之映照。阿尔壁,当七洲之首位,人类肇生于此,其地为日所属,人之性情,明正自强,其物多宝产。法而西,为木星所属,其人壮伟能事,其地多嘉植。赤泥,为月所属,其人志趋易移,其地多儒湿。偶日巴,为火星所属,其人好辩喜争,其物多隐毒。欣都斯唐,为水星所属,其人聪明尚巧,其物多异状。细尔洋,为金星所属,其人秀美刚直,物佳丽,而地多奇产。锁当,为土星所属。多卤地,草木禽兽稀少,其人钝室黑小善担负,天方人谓此地为奴役之国。地七而其中有寒热温凉之各异者,以其上应黄道之度数,各有远近之不同也。合大地而总观之,自南至北,分五大界:一黄道界,其地甚热,以其当旧轮之正照故也;一南极界,一北极界;此二界甚寒,以其与日轮远故也;一黄道南界,一黄道北界,此二界,寒热适中,以其与日轮不远不近故他。地气寒热温凉之故,皆上界黄道为之映照于其间也。   清源黑氏曰:“三教与西洋地图洲数互异,难以理白。然天有七政,地有七洲,自然之数也。阿尔壁居中位,非故崇也,以日午无影可证。”空中自地至天,有四际;近于地者,温际;上于温者,湿际;再上者,冷际;近天者,热际。四际。盖本风火水上四行之所结撰而有者也。四际之气,每自上而下,以为培育万物之功,从未有自下而上者也.温际之气;不行于湿际;冷际之气,不行于热际。温际属土,其气和平;湿际属水。其气稍凉;冷际属风,其气肃冽;热际属火,、其气炎热。、四标之气,皆万物之所仰藉,而因时各得以自正其性命者也。又甘。四标者,承天养地之胸膜也,如皮与肉之间,苟无网膜为之接引。则肉不能养皮,而皮亦不能为肉之卫矣。至于地中积阳之气,有时而上升也。有仅至于温际者,有过温际而至于湿际,至于冷际,至于热际者。其所升之高下不同,故而为尘、为雾、为云、为雨、为雹、为沙、为流星、为彗孛,有等等不一之形状矣。盖地中积阳之气,乃日所冲射而人者,其升而上之也,有浮游而上者,有直射而上者。其直射也,又有悠然而上者,有奋激而上者。其浮游而上者,仅至温际。气夹土者为尘,气单上者为雾,其直射而上者为云。云深人于湿际,则雨。云仅至于温际,则不雨。其直射也,悠然夹土而上者,为沙。此气不能尽至湿际,体重故也。其奋激而上者,直入冷际,冷则其气凝重为雹。其奋激而上者,力甚勇,如发矢掷弹,则直人于热际矣。热际,乃人之本位也,积阳之气。再遇火焚,化为火球而坠之,即为流星。此气当阳胜之旧乃有,故流星夏多于冬。若积阳之气烈甚.直上之力更勇,则能射入热际之尽,而近于天矣。近天,则此气为天气所吸,不得下坠,与天随行,为彗孛之类,必待久而渐消渐散,以至于无也。   清源黑氏曰:“热际属人,冷际属风,热际当居冷际之下。曰温际属水。水火同居,则两相耗。而两不生。唯风间之,则水得以常润,而火因以常炽矣。观四行方位,火南水北,而气上间之,亦是其意,此足以见化物错综之妙。”   一贯洋溢图说   自分理分形,而至于无所不有也。观理者,必观之于未有形色之先;观形者,又必逐象求之,而谓是皆后天阴阳二气之所积也。夫观之于先、观之于后者,分之也,理自理而气自气也。抑知宇宙内为理为形,皆真一直贯而洋溢者乎?夫一则何分之有?贯则何隙之有?一洋溢则河拘泥之有?无分,则散者仍聚也。无隙,则空者仍实也。从直而贯者,九天七地,无非一之所充周;从横而贯者,东西南北,无非一之所遍暨。四气者,一之流行而为对待者也。四时者,一之对待而为流行者也。洋洋乎活泼。而不胶于一定,而又何理象之必分而二之也乎?由前观之,一之无形,而为直贯者,何必非有形之所隐伏?由后观之,一之有形,而为直贯者,何必非无形者之所飞扬?无形者不必定属于先天,有形者不必定属于后天,而又何先天后天之可分也乎?此一贯之所以洋溢弥纶于无尽也欤!弥纶无尽,则优优而不竭者名生生而不已也。生生而不已者,一之属意于万物也,而非属意于万物也,非万物,无以为养人之资,属意于万物者,属意于人也。   清源黑氏日:“横贯竖贯,总莫越乎一真一执。一也,贯含万也,自其万有末有之先,一贯已立。自其万有既形之后,一贯恒然。究其实,只一真宰也一贯文赘。”   《天方性理图传》卷二终   天方性理留传卷三   概言   第三卷历叙小世界,所以显著之由。小世界有有形之显著,有无形之显著。观于有形之显著,可以知造物自然之妙,观于无形之显著,可以知天人一致之精。小世界之形,后于天地,小于天地。小世界之理,先于两间,广于两间。盖因大世界有边际,小世界无边际;大世界之理有起灭,小世界之理有起无灭故也,然亦未尝非无起无灭。   人生原始图说   天地,大世界也。人身,小世界也。大世界未有之先,先有六品无形之理,后有六品有形之象。小世界之有也,先有六品有形之象,后有六品无形之理,大世界先无形而后有形者,由理而达于气也。小世界先有形而后无形者,由气而还于理也。其有形者,起于一点,乃先天性理所余,而成其为溟渣者也。天下万世人生之根种也。自阿丹秉四行之精萃结聚成身,而此一点即寓之于其身,及阿丹生子荫孙,而此一点流派于千万无算之身。夫千万元算之身,必有千万无算之一点,而此千万元算之一点,又非自阿丹之一点,变化繁衍以出者也。缘夫先天性理之世,凡有一性,即禀有此一点。但自阿丹之身成,而此千万无算之一点、莫不随入于阿丹之身而藏寓之。其为物也,妙无可窥,超于色象声臭之表。当其寄藏于阿丹之身,而浑为一本也。虽包藏万世之身,而不觉其多,及其流派子孙而各为一本也,而亦不觉其少,其殆继先天而为至妙之物者乎?人之有心也、身也,身之有表里、体窍也,知觉、性情也,动作、云为也,穷通、寿侥也,皆莫不裕乎其中而妙之也。及其流行昭著,亦分为六品:一元始品,即此种子也;二孽生品,始结胎也;三变化品,四本成也;四形成品,表里分也;五定质品,体窍全也;六呈露品,灵活现也。小世界有形之六品,盖不减于大世界有形之六品也。   清源黑氏曰:“种子,即实有也。小世界之种子,即大世界之元气。先天之理;各抱一气,即犹后天之气,各抱一理,所谓由气而还于理者,俾其理发明无不尽透也。此人所以为人也,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听取伊何!观理者当于此卷留意焉。”   胚胎初始化图说   止即一点,人于母腹,而初化之象也,、是为孽生品。当其未人母腹之先。存于父脊,清妙无象。迨既离本位,而人于子宫,无象者有象矣。象,盖得乎父母交感之气而成。父之阳动而生水,水挟阳气而授之于母,母之阴动而生火,火挟阴气而纳此一点于子宫。阴阳交而水火聚,故一也,而遂化为两。清,内藏。浊,外护。清者属阳,即本父之阳,为母之阴裹而化者也。浊者属阴,即本父之水,一为母之火炽而化者也。说者日;“清既属阳,理当外发,而兹乃内敛,浊既属阴,理当内敛,而兹乃外发,何也?”曰:“小世界之化生,与大世界之化生,品数无增无减,但其内外分形,实相反也。大世界之分形,以发越于外者为大、为上,故其阳者发于外。阳者发于外,其阴自敛于内矣。小世界之分形,以藏寓于内者为大、为上,故其清者藏于内。清藏于内,其浊自围于外矣。其所以分形相反之故,正足以见造化之奇。而小世界之为物,较大世界为愈精愈微也。盖大世界,自无形而化至有形,其势皆白内至外者也。自内至外,则其义尽于其外矣。小世界,自有形而化至无形,其势皆自外至内者也。自外至内,则其内之所关合者微矣。如人之一身,心居至内,身之所不能通者,心能通之,心通无形之位,即犹“阿尔实”通理世之位也。故小世界,以藏寓于内者为大、为上也。又曰,人心如天、人身如地。如天者上。如地者下。由身而至于心为升;由心而至于身为降。此分形相反之妙,足以见造化之奇,而天人之际。其授受也做矣。”   清源黑氏曰:“人一念之动而有小世界,即犹真宰一念之动而有大世界也。然真宰之动,动于无所不知。人之动。动于所不及党。不及党者,仍真宰之自为动也、非真宰,无以为人也。分形相反之理,甚妙。   四本分著图说   此胚胎一月之象也,其自父脊而移人于子宫者,清与浊。得子宫之温养而两半者,分为四层,是为变化品。夫自一点而分清浊,盖亦犹元气之判而为两仪也。本清浊而化为四层,亦犹两仪之分而为四象也。最外一层者色黑,属土。其近于黑者色红,属凤。近于红者色黄,属火。其居于最中者色白,属水。白者、清之至也。黄则其清中之稍浊者也。黑者,浊之至也。红则其浊中之稍请者也。四者,为人身血肉精气之本。四本不外清浊二者,而其所以分者,分之以其色也。色之所以分而为四者,分于子宫阴火之所炽也。其居外面最与火近者,故其色黑。其二层稍与火相格,故其色红。其稍近于内而仅得火之气者,故其色黄。其居于最中而与火相远者,故其色白。四色分,而风火水土四行,因其色之所成而各有属焉。一曰,请者之为色本白,浊者之为色本红。盖清本阳水之所化,阳水色白;浊本明火之所化,朋火色红。红白既判,复为子宫阴火所温养,则红之外变而为黑,白之外变而为黄。此又四本分,而为四色之说也。   清源黑氏日。“予闽西”洋书。亦有四液之说,但未见其言理。兹湖四液之所本,而备晰其所以然,足见天方之学,以理胜也。”   表里分形图说   此胚胎二月之象也。当此之际,其白黄红黑四者,得子宫温养之气,较前为久。久则风火水土四行之本性飞扬发动。离四.色初成之层次,而各归于四行之本位。风归风位,则升而至于其里。小世界以内为上,故其至内者,为至上。风升而归于其最内者,乃归于其最上也。一人归火位,则升而至于风之次,其位亦内也。风火居内,则水不能内存,其势不得不降而就下,以与土相附矣。就卞者,就于其表也。,风火内升,其形为心、水土外降,其形为身。心者,天也。身者,地也。表里形分,则小世界之天地定位矣。火与风相合而为心,水与士相附而为身,其中空焉。亦犹天位于上,地位于下,而中空之义也。是为成形品。   清源黑氏曰:“气火升而为心,水土降而为身。表里既判、中留空际。四元交互,化育始蕃。是心天身地,理明事顺,何人以首天足地为美谈也。”   内外体窍图说   此胚胎三月之象也。二月之胎,先是表里分形,至此则表里各有变化矣。其表之属土者,化为周身之内。属水者,流为脉络之路,其里之属气者,化为心之质。属火者,发为灵明之孔,而对峙于心之左右。心身既成,而即于心身之间,结聚四脏,以为四行专住之位。四脏既成,而六腑亦次第皆具。耳、目、口、鼻、四肢、百体,悉皆分著,是为定质品也,夫一身之体窍。皆脏腑之所关合,而其最有关合于周身之体窍者,唯脑、盖脏腑之所关合者,不过各有所司,而脑则总司其所关合者也,脑者,心之灵气、一身之精气,相为缔结而化焉者也。其为用也,纳有形于无形,通无形于有形,是为百脉之总原,而百体之知觉运动皆赖焉。何谓纳有形于无形?凡目之所曾视,耳之所曾听,心之所曾知,脑皆收纳之而含藏于其内,是其所为能纳也。何谓通无形于有形?盖脑之中,寓有总觉之德也。其筋络自脑而通至于目,则目得其总觉之力而能视。其筋络通至于耳,则耳得其总觉之力而能听。其筋络通至于口鼻,则口鼻得其总觉之力而口知味、鼻知臭。故肝开窍于目,而其目之所以能视者,脑之力也。肾开窍于耳,而其耳之所以能听者,脑之力也。脾开窍于口,肺开窍于鼻,而其口之所以知味、鼻之所以知臭者,脑之力也。其筋络自脑而通至于周身,则通身得其总觉之力,而手能持,足能行,百体皆知痛痒。即心为灵明之腑,而亦不能不有资于脑。脑得其养,而心之灵明加倍,脑失其养,而心之志气亦昏,是之谓通无形于有形也。又曰,心为室,脑为堂,凡室之所等画者,未有不于其堂而显露者也。脑,盖承心之所施,而施之于百窍也。体窍全,而人之形成矣。自此以后,其有滋养者有二根焉:外根日脐,内根曰胆。脐能引母之气血人胃,以取其滋养。胆能于气血之所引人者。分别美恶,而但用其美者,收其毒者。此二根者,又内外体窍之所由,以得其滋养者也。清源黑氏曰:“表里体窍早己具于种子,此特以付发现也。通身表里,皆关系乎脑。则治人者,一当先知治脑。故天方医有脑科,诸家不知也。”   灵活显用图说   此体窍既全以后之象也。体窍既全,灵活生焉。灵活者,人之所以为人之性也。其性一本,而该含六品:一、继性,二、人性,三、气性,四、活性,五、长性,六、坚定。坚定不名为性,以其同于金石之性,无生发故也。继性者,继真宰之本然而有者也。真宰之性,无有开其先者,但有继其后者,此性则因真宰之本然,以为本然,故日继也。此性即真宰之首显,而以为万性之本元者也。人性者,人于先天而各得其所分与之性也。此性不远于继性,而但因其先天之有分,则其名与义,遂不觉其微有所别矣。是谓本性。气性者,人所禀于后天气质之性也,是谓爱恶性。活性者,附于躯体,而以为知觉运动者也,是谓食色性。长性者,即所以生长躯体,自小。而大者也,是谓发育性。坚定者,即所以坚整躯体,而不使其解散者也。虽不名性,亦性也。一本而该合六品,是诚分之无可得而分,合之而又确有此自然不同之妙义也,此其所以为灵活也。人之身,自一点分形而渐至于灵活显用,是为小世界自有形而化至无形也。灵活者,无形中之有形,有形中之无形,是自天之人、由人合天之一大机局也,无形者附,而其人之所以为人者全矣。无形者复,而其人之所以合天者至矣,是为呈露品也。   清源黑氏曰:“无形至有形,有形动,而无形静;有形至无形,有形静,而无形动。非至此始灵活,乃灵活至此显也,灵活,即一念之动也。”   坚定显著图说   此灵活显用之初品也。灵活之为物也,一本而该含六品,自继性、人性而及于气性、活性、长性、坚定者,由精而及于其粗也。其显也,坚定先显,而次及于长性、活性、气性,又次及于人性、继性者,由粗而及于其精也。由粗而及于其精者,仍然从有形而化至无形之义也。小世界之所以成其为小世界者,次第然也。未是以先显其所为坚定也、坚定者,金石之性也。“生发非其所职:而坚定则确能丝毫不易。坚定显,则脏腑之悬系各就本位;而不至于摇动;气血之流通,各归经络。而不至于陨越;百骨之巨细,各安分寸、而不至于旁溢;通体坚整连束而不得解散者,皆此坚定之力为之也。小世界得力于坚定之性,亦犹大世界得力于坚定之性也。大世界得此坚定之力Z则九天七地,终古不易其位;日星河岳,终古不改其常。造物之所以纲味地者,;纲维之以此也。小世界得此坚定之力,则其通体安整而不易其位,犹大世界终古不改其常。坚定之性,又即造物纲维小世界之本领也。造物之全能,尽付与人身,而此则其显用之先见者也。   清源黑氏曰:“胚胎五月、筋骨强硬,若金石之韫矿内,故日金性显也。元形化有形,止于金石,有形化无形,始于金石。其坚也,不唯刚坚,而柔亦坚。其定也,不唯静定,而动亦定。”   发育显著图说   坚定既显之后,则发育之性显焉。发育者,长性也,草木之性也。草木之性,亦无所不包,而生长,则其所专职也。长性未显之时,胎之吸引不得自由,其受养于母也,不过听其母之精力之所及者,而因之以得其养。至此既显之时,则气力强胜,吸引可以自由,其取资于母也,无论母之精力及与不及,而于不知其然而然,知夺其母之精力以自养矣。得其养,则长矣。长性之为物,有吸力,有化力,有存力,有去力。能吸,则有所取,以为养育之因;能化,则其所吸者熟而变化出焉;能存,则于其所化之精微者,悉收之以散布于脏腑肢体之间;能去,则于其精微之所遗剩者,悉皆除去之而不留也。此四力者,长性所含之妙本也。追夫发育成人之后,又于四力浑聚之中,显露其本有之二力焉。一妙种力,一传像力。盖于孽生之时,而乃及时显露者也。妙种者,饮食末化,为气血之先,此力即掇其最精之分培养元脉,而妙乎其所以为种也。传像者,种子将欲稼胎之时,此为即以其本体具有之形状、性情,悉印授于其中,而以为传类之用也。长性之位在肝,盖其性既能长发,而又借肝脏之火以助其力,则发又倍觉其易也。大世界得此长性之力而成象者,其象不衰;成形者,其形日盛。小世界生长之性,殆即大世界生长之性也。   清源黑氏日:“胚胎六月而毛发生,肢体条畅。若草木萌蘖,邑露迎阳,自由发生矣。然既日发育,何后此又有夭札之不齐?曰,所禀之气有厚薄,故所生之形有修短,此半由先天也。外感四气,内戕万欲,此半由后天也。若推其本然之性,则种元有不芽者矣。”   知觉显著图说   长性既显,活性著焉。前此无知觉,而此际则有知觉矣;前此无运动,而此际则有运动矣。知觉。运动起于此际,而其性即以为终身食色之根。知觉之为物也,其用十:五寓于外,五寓于内。寓于外者,视、听、尝、臭、触也,寄之于耳、目、口、鼻、肢体。寓于内者,日总觉、曰想、曰虑、日断、曰记,其位总不离于脑。总觉者,总统内外一切知觉,而百体皆资之以党者也,其位离于脑前。想者,于其已得之故,而追想之,以应总觉之应也,其位次于总觉之后。虑者,即其所想而审度其是非可否也,其位寓于脑中。断者,灵明果决而直断其所虑之宜然者也,其位次于虑后。记者,而于内外之一切所见所闻所知所觉者,而含藏之不失也,其位寓于脑后。运动者,因其知觉之所至,而运动以应之。运之于脏腑之间者,气之事也。动之于四肢百骸者,气与血兼行之事也。有督力焉,有役力焉。督寓于心,所以起运动者也。役寓于身,所以应督而成其运动者也。活性万物皆具,然有有知觉者,有无知觉者,有运动者,有不运动者,非其性之或全或不全也。自其外而观之,若似无知觉者,若似不运动者,而其实未尝无知觉、运动也。但其为知觉也,知觉于人所不及见,其为运动也,运动于人所不及领焉耳。如金石之为物也,人以为无知觉、运动,然熔之则化,叩之则鸣,此非其所为知觉乎?生于山,流于水,生于矿底,见于矿面,此非其所为运动平?金石且然,而况灵于金石者乎?   清源黑氏曰:“胚胎七月而生全知觉,一显运动,即见跃跃欲产矣,然更俟一二月而产者何也?余质之。一斋曰:‘人在母腹中,得七政照养。初月土星照,二月木星照,三月火星照,四月太阳,五月金星,六月水星,七月太阴。七政照遍,胎熟而产焉、其更俟一二月者,必其七月中,有一二政气力衰弱,照养未熟,须再加闰照耳。闰土者不育,闰木者生,闰火者达,闰太阳者贵显。金与水、月为三阴,不闰。故越十月者鲜。”   气性显著图说   坚定、长、活三品,显于未离母腹之时。迨出母腹,四十日,气性显焉。气性显,则知爱恶。爱恶二者,浅观之,不过七情六欲之总称。扩充之,实为出凡作圣之本领。当此出离母腹之初,其为爱为恶,未甚分明,而约略见端者,见之于天然啼笑之中。故天然之啼笑,爱恶之所以见端,气性之所先显者也。人为万物之灵、具此能爱能恶之机,迨其后扩而充之,因所爱,以力行其所当爱之事,因所恶,以力去其所当恶之事,皆此气此力为之。而以故,其人日进于圣贤也。气性虽属后天,而其所关于人者如此。先贤叶子德曰:“气性者,顺承本性之用,而以为用者也。”气性之所能为者,皆本性之所欲为者也。本性所有之知能,尽付之于气性而发现之也。气性本于气质,气质又本风火水土四行而成。人之所得于四行者均,则气性和平,而其本性亦得借以全显矣。所得于四行者不均,则气性不能和平,而其本性之显也,亦不全矣。又日,气性之名有四,而分属于四行:一曰安定性,属风;二曰常惺性,属水;三曰悔悟性,属火;四曰自任性,属士。四性通用者,中人也。专以风水性用者,中人以上者也。用火土坝u中人以下者也。或曰:“风,不定者也,安定性何以属风,”日:“风之为物也,充满于上下四方之间,无盈无绌,似不安而实安,似不定而实定,故安定性属风。”专以安定性用者,同于本性以为用者也,圣人之流亚也。其次以常惺性用者,仿佛本性以为用者也,贤哲之流亚也。其次以悔悟性用者,犹不失乎本性以为用者也。下此以自任性用,则纯乎悖逆,而不同于本性者也。此气性之所以分,而用气性者,贵知所审处也。   清源黑氏曰“前此三品显,人与物共;后此三品显,则人与物分。气性人物皆具,而于禀赋中各得一情形,彼此绝不相等。如人与鸟兽同属活类,而乌则两翼而飞,兽则四足而走,人则二足而步趋。鸟声呜呜,鸦声哑哑,牛吼马嘶,而人则能言能笑,以至饮食居处,寒暖被服,绝不相同,皆由于气性别之也。人之初生,不过一活物耳。音声同其呜哑,乳哺类乎羔犊,若虫初蛰,茫然无所知。迨至气性一显,则爱恶言笑,与物分焉。物无言笑也,不同爱恶也。”   本性显著图说   本性者,本乎先天之所分与,而无美不备者也。其性与后天气性。活性、长性、坚定之性相浑为一。但其显也,有先后之分,后天四品以次而先显,此一品显于其最后。本性与继性,与真宰之本然有次第,而无彼此。由真宰之本然,而有继性,由继性之分与,而有本性,是其所为次第也。而其实,本性之知能,不异于继性之知能,不异于真宰本然之知能,所谓有次第,而无彼此也。本性之内,万理具足,万事不遗,万物皆备。其体量如此广大也,其光之所通,无不贯彻,而于无不贯彻之中,含有一种清妙之智,统摄活性所有一切之知觉:含有一种清妙之欲,统摄气性所有一切之爱恶,是谓二力。二力者,专于后天表世发现其本领。又于无不贯彻之中,显有一种天然返照,绝意后天而真见夫本性从出之所。显有一种天然趋向,因明于照而直趋夫真宰本然之真。是谓二德。二德者,专于先天本始发现其本领。二德必待其人修明之,既至而后显也。人人具有此性,即人人具有此德、具有此力、具有此无不贯彻之光,但其显有全与不全耳。查密氏日:“人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其有所不尽其川者,人之不尽其川耳,非其知能有全与不全也,”查密之说,盖深有见于人之本性,即真宰首显之继性,而亦即真宰之本然也夫?   清源黑氏曰:“气性以别情形,本性以别义理。义理之别,人之所以贵乎万物、灵于万物者也。前此四品显以时际,此品之显,唯视气禀清浊均偏,以见迟早亏全耳。气性不显,无以为人名;本性不显,元以为人实。绝意后天,直趋先天,此本性之能事也。”   继性显著图说   继性者,真宰首显之元性也。古今人物之性命,莫不从此而印析之,所谓千古群命之一总命也。真宰之起化也,从此境起。万化之归真也,从此境归。此一性者,起始归宿之一大都会也。其为性也,周遍普世,无去无来,天地人物,所公共者也。本性者,人所各具之性也。各具者显,则公共者亦显。本性与继性原非二也。本性未分之先,只此继性,而无本性。继性分与之后,名为本性,而不名继性。本性未显之时,公共之继性,何尝不日显于天地之间?而但其显也,无与于我。本性既显之时,则显与显合,而两显成为一显矣。犹光与光合,而无可分其为此之光。彼之光也。犹水与水合,而无可分其为此之水、彼之水也。两光成为一光,两水成为一水,是则两显成为一显之义也。各具之显,归人于公共之显,则公共之显,遂若独显于我,而继性遂得为我之继性矣,此继性之所以显著也,显则继性之本体,即我之本体,而何况于知能,何况于作用?R则我之本体,忘其为继性之本体,而又何屑屑于知能?何屑屑于作用?则我之命,即千古群命之一总命也。我之景况,即起始归宿之一大部会也。而真宰与我,岂不成其为异名同实者哉2夫人身,一小世界也。其最后之所显著,乃心化之最先者也。一大世界由无形而显至有形者,先其所先,而后其所后也。真宰为之主持于其间也,天地万物不得而自由也。小世界由有形而显至无形者,先其所后而后其所先也,真宰为之主持于其间也,人亦不得而自由也。后其所先,而又且显至于先之无可先者,真宰不得主持于其间也不得主持于其间者,自由者也。自由,非真宰不能也。   清源黑氏曰:“真理如印,继性如迹,迹后于印,故谓之继。人具本性之知能,廉善、贤知、钦圣、列圣、大圣,各国其所赋之知能,而显然皆有区别。若继性显著,则原始返终,全体浑化,斯称人极也。诸家言尽性,天方言显性,一义耳。显之透,即尽之精,但鲜见其能尽耳。”   《天方性理图传》卷三终   天方性理图传卷四   概言   第四卷乃发明第三卷未尽之意,人极之超妙也,有顿有渐。圣凡之分科也,有天有人。知其顿,不知其渐,则其顿不可以为法。盖顿起者,一二人之路。渐入者,千百人之路也。安于凡,不希于圣,则无论天事人事,皆自弃之矣。盖知耻则勇,恒可作圣,不勇不恒,欲其超三界,而人无上也难矣。况已不勇恒,而复妄议人之勇且恒者乎?自弃而又自弃者也。   心性会合图说   性理未分之先,只此一心。心也者,无方所者也。性理既分之后不名心而名性。性自理世而趋象世之时,无形无体,而寓于心。心之妙体,空寂无外,而身内所有之心,心之位也,性之所寓也。心之妙体,为性之先天,心之方寸,为性之寄属,方寸其后天也。先天之心,为性所分析之源;方寸之位,为性所显露之助。何也?方寸虽属后天,而其所具之才智,实足以知性,实足以见性。性之虚妙无所不有,但妙而不能自为显发也,必得心之才智足以发之。而其性,乃有所借资而显。性譬则火也,心譬则煤也。煤无火则不炽,火无煤又何以着乎?约而言之,先天之理,必有借于后天之心,亦必有借于后天之气。有后天之心,而其理乃烛;有后天之气,而其理乃行。后天之心,何以有烛理之能?盖胚胎当体窍初分之时,已先有所为。属火者,发为灵明之孔,而对峙于心之左右:灵明之孔,即才智之根,而烛理之能,已早伏于此矣、后天之气,何以有尽性之能?盖气性者,顺承本性之用,而以为用者也,驾本性之马也。心之才智,足以知之。气之本量,足以行之。而性之始终条理,庶乎其有统会之机矣。此先天之所以必有借于后天也。虽然,谓先天之性全无所以自用其力,则又不可。盖心与性互相为用,而先、后天,各以其本领照映于其间也。以方寸所有之才智,与本性中所含清妙之智会合,而其为知也益力。以方寸所有之才智,会合本性中所显天然之返照,而其察理也益真。是知方寸所离之性,亦非全无以自用其力也。借方寸之位以为寓,因方寸之明以为用,追至心之才力既尽,而六品性体统会于一,则方寸之位无所用之,而依然成其为妙体之心,而不落于方所也。然后谓心即性也可,谓性即心也可。   清源黑氏曰:“无形之心,为先天性所从出;有形之心,为后天性所从人。心性为名,种果一义耳。心者,性之郭。郭与心无所住,皆落在一边。”   心品藏德图说   形色之心,本一物也。而其品有七,每一品有一品之德。德者,心之所得以为才智者也。每一德有一德之作用,亦犹天有七政,而每一政各有专司也。最外一品为顺德藏。顺则不逆,然亦有时反顺而为道者,则以所藏之位,处于最外也。外当气血流行之冲,而德易受其所侵,故顺者亦有时而为违逆也。其二品为信德藏。信则不摇,然亦有时摇动而不信者,盖因顺德受累于气血之冲,反顺为逆,震动于邻,而信德因之以摇也。其三品为惠德藏。惠则不刻,然亦有时反惠而为刻者,盖亦因顺、信二德之变,而此德因之以变也。三德所藏之位,或于心之包,或于心之表,或于心之里。大约皆落于形色之分际,故易为气血所侵,而皆至于有变也。后此四德,所藏之位,不于其表,不于其里,虽不离于形色之方寸,而却不落于形色之分际,非气血之所得而侵蔽也,放不至于有变。后此之四德发明,而前此之三德亦因之以守其常矣。其四品为明识藏。此一德显,则烛理明透,而其他知见,皆不得而眩惑之。盖心之有此一品,犹天之有日也。日光能掩唐光,而非诸光之所可得而掩者也。其五品为笃真藏。此一德显,则趋向本来无所牵,亦无所障。盖心之此品,犹火也。火性炎上,而直趋于内者也。趋于内,则自远于外矣。其六品为发隐藏。凡先、后天一切所有之理,至深至隐而不可思议者,皆藏积于此一品之中。盖理自无边无际而来至于此,曰发心。能悦能研而至于一无所隔,亦曰发,发者,现之渐也。其七品为真现藏。真之体用大而无外,亦复小而无内,自有心而真即藏寓于此一品之中。但功力未加,才智未尽.则藏者终藏。而其现无由。迨才智尽矣,功力至矣,由明识而至于笃真,而至于发隐矣,则真宰之全体大用,毕现于此矣。现则方寸之迹混,而无方无所之妙,无分于彼此矣。   清源黑氏回:“七品含七政,理数昭然。视其人功夫何境,即知其心开几层。人焉瘦哉?明识为日,智者之品也。日无不明,故智者不惑。其能不变者,知止矣。”   升降来复图说   宇宙间千头万绪之理,至无尽也。然不过一真宰之自为升降来复而已矣。降于种,升于果,来于最下,复于最上。大世界之为降为升,即小世界之为来为复,而小世界之为来为复,妙于大世界之为降为升。则以大世界之由降而升也,其升尽于有形;小世界之自来而复也,其复尽于无形,无形较有形为至精也,于穆之初、、未降未来。名曰主宰。人事之尽,既升既复,名之悦心。先天之化,自一理流行,而有继性。灵性、活性、长性、矿性,四行之性递降而至于元气止焉。此真宰之本升,而自为降也。大世界之降也,基之于此;小世界之来也,亦基之于此。后天之化,自元气分著,而有土、水、火、风、金。石。草木、鸟兽,渐次分明,而至于人止焉,此大世界之由降而为升也,而实真宰之由降而自为升也。所谓降于种,而升于果也。后天之果,即先天之种也。小世界之来也,来于大世界自升而降之。同时而其复也,复于大世界由降而升之,即毕复于其最后者,复于其最精也。后天之来,来于一点。由,点而有身形,由身形而有坚定、生长、知觉、灵悟,递进而至于首显之继性止焉。此小世界之自来而为复也,复至于真宰本然之地,而大世界之立于其中也,如人荒中之一沙。来于最下,复于最上。所谓无形之复,较有形之复为至精也。尔撒圣人云:“人不再生,不能获天地之义。”生者,升也。再者,二次之谓也。一次随大世界之升以成其象,一次从小世界之升以尽其理,是之谓再生也。两升既全,而大造之底蕴尽于此矣。经云:“两弧界合,或复至近。”两弧者,来降为一弧,复升为一弧。升降既全,则两弧界合矣。或复至近者,超越名相之界,立无何有之乡,全体浑化,吻合本然,此至圣独践之境也。   清源黑氏曰:“大化源流,小世始终,圣凡修证之次第,人禽辨别之几微,由天之人,自人至天之途径,升降一图,备尽之矣。学者欲识造诣之所至,观升降图,可无谩焉。”   人极大全图说   极之为言至也,谓人之所以为人之妙,至极而无以复加也。妙之外,更有妙于此者,人亦不可言妙,妙亦不可以言极也。妙之外;更无有妙于此者,人之妙,乃为至极,而无以复加也。五官也、身体也。五觉也,心也,智也,性也,德也,妙之具也、而若真光未至,则但有其妙之具,而犹非所以极乎其妙也。真光者,极乎其妙者也,极乎其妙者至,则妙者妙,而妙之具,总成其为无所不妙而已矣。真光犹灯也,灯非机油盏罩,则灯无附着之地。机、油。盏、罩,灯所须之具也。机油盏罩,无所不备,而灯未附着,则机油盏罩不过仅成灯之具而已。有灯之具,而无灯,则其具犹废器也,若有其具矣,灯亦附着之矣,而灯不尽乎其所以为灯之妙,非灯之不妙也,灯之具未尽乎其所以为具之妙,而以故灯亦不能尽乎其妙也。有晶盏矣,而晶盏未莹洁也。有油矣,而油未澄清也。有机矣,而机未端正也。有罩矣,而罩未透亮也。灯之具未尽乎其妙,而以故灯亦不尽乎其妙也。夫是以内照不朗,外照不彻,盏内之光,亦不尽乎其光之盛也,而又何以望其能照物于远也?机油盏罩各尽其妙,而又附着以灯,则灯岂有不烛物于远者乎?晶盏之妙,在于莹洁。油之妙,在于澄清。机之妙,在于端正。罩之妙;在于透亮。灯之具,无所不妙,而其灯之妙,更妙于前此百倍矣!人之有五官也,身体也,意觉也,心也,智也,性也,德也,皆妙之具也。犹之灯机、油、盏、罩也。灯之机油盏罩,不尽其妙,则灯之不尽乎其妙;人之机油盏罩,不尽其妙,则真光之灯亦不显于其妙之具矣。心犹灯之晶盏也,妙在极其莹洁;身犹灯之罩也,妙在极其无染;性犹灯之油也,妙在极其清澄;德犹灯之机也,妙在极其发现。身、心、牲、德无所不妙,而真光之妙岂有不妙之于此者乎?真光之妙至,而内照外照,夫岂有一物之遗焉者乎?妙至于此,而乃以为极乎其妙之至也,极而无以复加也,此人极之大全也。   清源黑氏日:“灯光灯具,乃忠、佞、正、邪之大分也。人徒饰美其具,而不知盛耀其光,何以称极?何以称全?抑自失其光,而以具之清亮为光,又何以为灯?何以为照?嗟呼!世间灯具之多也。”   本然流行图说   自有天地物我以来,幻境多矣。然而莫非本然之流行也!或自至外而流行于至内,或自至内而流行于至外。自至外面流行于至内者,专属造化之事,此自然而然之流行也。夫是以自本然无外之流行,而有公共之大性焉、有天地焉、万物焉、有人之身焉、心焉、性焉,而人复各具一流行之本然焉,此自然而然之流行也。自至内而流行于至外者,兼属人为之事也,不皆出于自然而然之流行也。自至内本然之发现,而人因得以尽其各具之性焉。性尽,而其本然流行之心正焉、心正,而其本然流行之身正焉。身正,则一切皆正,而万物育焉。万物育,则为有,以赞天地之化育,而天地位焉。位育无遗,则胥天地物我,而总还于本然流行之大性焉。大性复,而浑人于无外之本然焉,是谓之自至内而流行于至外也,兼属人为之事也。虽然,名为人为之事,而实皆本然之自为流行也。盖人者,本然流行之人也。以本然流行之人,而复具一流行之本然,则身之内外,无非本然也。本各具之本然,而寻究公共之本然,是仍以本然而寻究本然也。以各具之本然,而挥人公共之本然,是仍以本然而浑人于本然也。以本然还本然,则本然原元彼此之分,但多此一流行之次第也。实非多此一流行之次第,而自人见之,觉其有此流行之次第也。据本然之实以论,本然则本然,无去无来,而何多此流行之次第乎?人见以为有性也,而本然中,无有是性。人见以为有天地物我身心也,而本然中,实无天地物我,实无身心。何也?归真之人,以本然而还本然,当斯之际,天地从此卷矣!时光处所成泯其迹矣!即此便是复生之日矣!天地岂特为此一人而卷乎?盖以本然中原无有是天地也,自人见之,而以为有是无地也。时光处所,岂特为此一人而混其迹乎?盖以本然中原无有是时光处所也,自人见之而以为有是时光处所也。此其境,唯归真之人知之。而未至于归真者,不知也。   清源黑氏曰:“真心、真光、本然,一物耳。自其返命召对,谓之真心功程之尽也。;自其及时发现谓之真光,修证之尽也。自其流行充郁,彻表彻里,无往而不在,谓之本然,功修人于浑化矣。天地人物,皆本然之流行,既复本然,何复有天地人物?物囿则死,围物则生,故曰复生之日也。复生,即归真也;归真,则复生矣。”   圣功实践图说   天地,上下,人物、表里,皆本然之所流行也,而唯圣人能实践以趁其境。圣人,以继性为性者也。继性者,浑同于真宰之本然。唯浑同,故能实践之也。说者日:“既浑同矣,又何事实践?”日:“实践者,谓其与真宰本然流行周遍,而无所不到也。”唯无所不到,而后尽乎浑同之体用也。尽乎浑同之体用,而后可以云浑同也。先天之浑同,浑同于虚寂:后天之浑同,浑同于实践,实践与虚寂非两境也。实践之所在即虚寂之所在地也。圣人知众人之不能,而又深望于众人之能之也,乃于不能之中,而指示以实践之路:一日礼,二臼道,三曰真。礼者,日用肆应之仪则也,实践之于其身。道者,却物还真之趋向也,实践之于其心。真者,即本然汤合,而为礼与道之实际也,实践之于其性。实践之于其性,即实践之于其本然矣。此三者,非性之所本无,而强为设立以示人者也。圣人因其本然流行于人,而为人所固有之条理等,分其次第而指示之也。本然流行于人之身者,有天秩天叙焉,所谓礼也、尽其礼,即为实践其流行于身者之本然矣。本然流行于人之心者,有良知良能焉,所谓道也。尽其道,即为实践其流行于心者之本然矣。本然流行于人之性者,有全体大用焉,所谓真也。返于真,即为实践其流行于性者之本然矣。故曰,实践之所在,即虚寂之所在,而非异学之虚寂也。”   清源黑氏曰:“造化自无化有,而其浑同,终归于虚;人事自有化无,但其浑同,必践于实。一有不实,体即未浑;一有不践,用即未同。浑同、实践,只在日用寻常之间,而人以为远渺者,非也。”   圣贤智愚图说   圣贤智愚之分也,分以先天理气,亦分以后天知行。先天之理气,天定者也,人之所不得而与。后天之知行,自由者也,人之所可得而与也。是故,圣、贤、智、愚之分也,半以天定,半以自由。谓是四品之分,皆出于天定者,非也;谓非天定,而皆出于自由者,亦非也。人事与天事合而品之,高下判焉矣。说者曰:“气分清浊,谓先天之气有不同可也,乃其理亦有不同者乎?而何谓分之以先天之理气也?”曰:“先天性理始分之际,同一本原,而但其既有分也,则其理虽无彼此,而却有次第。次第,即其所分之界限也。若自其未分以前论之,则原未尝有次第也。既已首显矣,又于首显之中,分析其性理矣,则安得不即其有次第者论之?理分次第,气有清浊,而其所谓天定者,在此矣。天事定之于前,而人事又分之于后,此圣贤智愚所以终成其分,而其品不相越也。人事者,知与行也。知行虽属于后天之人事,而其所以有深浅安勉之不伺者,则又皆由于先天禀赋之气,有清与浊也。清之中有至清焉,此圣人所禀赋之气也,其气以风胜。清矣,而不得其清之至焉,此贤人所禀赋之气也,其气以水胜。清矣、而又居乎其清之次焉,此智者所禀赋之气也,其气以人胜。清之数居其十之一二,浊之数居其十之八九,此愚者禀赋之气也,其气以土胜。愚者,众人之谓也,非至顽而不可近之一类也。圣人本其最清之气,而为知为行焉,真知实行,与本然浑同于一体者也。贤与智,各本其所赋之气,而为知为行焉。贤希圣,智希贤,其知行皆各如其本量而止。贤则但能践其性之条理,而未得浑同于本然;智则但能践其心之条理,而于性分有所未尽;愚者本其清少浊多之气,而为知为行焉,其知不过风俗,其行不过旧规,但能践其身之条理,而于心性二者,皆未明也。且并未能识其身之所以为条理者。出于何因也?此愚之所以终成其为愚也。”说者曰:“圣贤智愚之知行,皆各因平先天禀赋之气而以为安勉,而以为浅深。是人事,皆天事之所缚也。但有天定绝无自由,而何谓半以天定,半以自由耶?”曰:“天定之中有自由焉,其自由在几微之间;自由之中有自由焉,其自由在胜心之用。何谓天定之中有自由?盖天定之中,有理有气。理即天也,气即己也,气之所在,即己之所在,有己即自由之根也。何谓自由之中有自由?凡事莫不起于胜心之用也,亦莫不成于胜心之用,各因乎其所禀赋之气,而以为知行,是自由之中有天定也。各极其心之所胜,而以为知行,是自由之中又有自由也。心之所胜,即禀赋之气,亦不得而限域之;即禀赋之气,终得而限域之。而心终不欲为其限域也,是则胜心之为用无止境也。胜心不属于先天之理,不属于先天之气,而不得不谓其属于后天之自由乎?极之至顽至愚之人,以背理为可乐,以近理为不然,而极其所知所行,且出于人类之外,亦此胜心之为用。则其为自由也,愈无疑矣。故曰,圣贤智愚之分,半以天定,半以自由也”   清源黑氏曰:“圣贤智愚,分以理气知行,不易之论也。然而气不胜理,理不囿于气,人岂草木,而自限于知能耶?胜心本乎气性,乃所以成圣贤智愚之肥也。胜于圣,则成圣。胜于愚,则成愚。然而愚不自识其为愚也,四图分著,令自认取,可以知勉矣。”   障碍层次图说   天之所以为天,即人也。人之所以为人,即天也。无端而有障碍焉,我与真宰遂相隔而不相通。则人日在天之中,而不知其天之切近也,天日在人之中,而无从得其相合。处处皆本然,处处皆障碍。非处处皆障碍,处处皆自为障碍也。夫是以真宰无日不与我相通,而我无日得与真宰相通矣。不唯愚者有所障也,即智者亦不免焉。不唯智者有所障也,即贤者亦不兔焉。但贤者之所障,不同于智者之所障;智者之所障不同于愚者之所障。所障虽有不同,而其与真宰相隔而不相通则同。愚者之所障,在于身;智者之所障,在于心;贤者之所障,在于性。障在于身者,障于其身之有所求也。身之所求者,在声色臭味,则声色臭味皆障矣,夫安知声色臭味之皆本然乎?!障在于心者,障于其心之所恃也。心之所恃者。在闻见学艺,则闻见学艺皆障矣,夫安知闻见学艺之皆本然乎?!障在于性者,障于其性之未至于化也。性者,主之本然,而有我之名分也。性未浑人,则我之名分尚存。未尝无神奇也,而其神奇在我,而不在主;未尝元觉照也,而其觉照在我,而不在主,则神奇觉照皆障矣。夫安知功力至此,犹然以本然之神奇觉照,而为本然之障碍乎?!所谓处处皆本然,处处皆成障碍者也。圣人则处处皆障碍,处处皆本然矣。性者,本然之所自显也。以本然之性,而还之本然,何障焉?心者,本然之所流行而成焉者也。以本然所流行之心,而还之本然,何障焉?身者,本然按原有之端庄而流行以成焉者也,以本然之身,而适尽乎本然所流行之意,何障焉?夫是以日在声色臭味之中,而本然之耳、口。鼻,始得以尽其耳、目、口、鼻之用也,非障也。夫是以日讲夫闻见学艺之事,而本然之聪明睿知,始得以尽其聪明睿知之功也,非障也。夫是以无日不显有神奇觉照之能,而本然之全体大用,始得以尽其全体大用之妙也,非障也。圣人者,统贤、智、愚三者之障碍,而还之于本然者也。又化贤、智、愚三者之障碍,而并不存一还于本然之迹者也。   清源黑氏日:“天地间,无处非真主之所在,障碍何居。无处非真主之所显。障碍柯名?本无障碍,乃自人之意识而起障碍也。障如纸遮日;碍如壁隔灯。去其壁纸,日灯仍照我也。然纸犹有可见,壁则全体俱昧矣。噫!安得无障碍其人也?与言无障碍之精义乎?”   疑信累德图说   尔里父日:“满眼是物,亦不起疑;天地皆卷,亦不起信。”斯言也,殆谓真与真合,无声无臭,而无所庸其疑信也乎?不唯无所庸其疑也,疑亦无从而有;不唯无所庸其信也,信亦无自而生。疑信之端,寂无起灭,而其德河间?然下此,则不能无疑信矣。盖疑者,离也。离于是者,近于非。信者,定也。定于纯者,远于杂。疑信之所关于天人性命者,不浅也。愚人不知用疑,亦不知用信,其疑信不足论。其多疑多信,而用其心于颠危之介者,大抵皆贤智之流亚也。而其疑信,不出身、心、性三者之境。夫信,美德也。若其所信者是,则无论其信于身、信于心、信于性,皆美而无庸以置论也。疑则危矣!以疑为疑者,其为患犹浅;以疑为信者,其患更深。贤智之类,大都皆以疑为信者也。以疑为疑者,其疑犹可反之而归于信;以疑为信者,其疑愈久愈深,而终无自反之一日也。然而其疑亦有浅深之别,疑止丁身者,其疑浅;疑人于心者,其疑深。疑起于性者,其疑之为患也,不可救矣!何谓身疑?日用律应之际,背其身之条理,而更立一新奇不经见者焉。是之谓身疑。身疑亦德之累也,然而犹可以有待而反也。何谓心疑?冥漠寻真之际,背其心之条理,而喜趋于歧途旁径,如行路者,南辕而北其辙焉,是之谓心疑。心疑则其为累深矣,然而尚有猛省之一日,则其疑犹可得而反也。反其疑,而归之于信,则其心犹可得而用也。其患不至于元救也,亦后有余步焉,以待其反也。何谓性疑?身心兼到之日,正本性条理发现之时也。神通无所不至,觉照元所不周,此正归真者悬崖撒手时也,危莫危于此地矣。而乃于此起一疑焉,曰;“我之能耶?主之能耶?其我之能,与主对耶?抑我即主耶?”。临至危无转之地,而有此犹豫莫定之猜,真宰岂容此巨逆者临于其前耶?将自返而后复无余步以为退身之地矣!且其为时亦无待矣。此疑起于性者之无可救也。功愈深,则其境愈险;愈近主,则起疑意无可回,此皆贤智而误用其聪明者之过也。尔里父之言,真可谓返正归真之鉴矣。   清源黑氏曰:“疑,不信也。信则不疑,下愚罔知,贤智自明。究其本然,绝无疑信,何有累德?如欲信不信,疑更生疑,疑信锢结,则贤疑,智亦疑;疑累德,信亦累德。其警戒学人者,深矣!”   顺逆分支图说   依乎天理,而不随夫人欲之私曰顺。纯乎人欲,而不合乎天理之正曰逆。顺逆两端,固一切善恶公私、邪正忠佞,所以分支别派之一大总门也。有顺逆,则人事不齐;无顺逆,则造化不妙。顺逆之中,造化机权之所离也。盖人之身心,四行相聚而成。四行之性,相反相犯,逆之数居多,顺之数居少。四行相来之中,顺逆之机,缄已早伏于此,及其发诸事为,而为顺焉逆焉,造化之奇显然矣。盖无顺则逆不彰,无道则顺不著,顺逆并列,而乃可分其若者之为顺,若者之为道也。顺逆显,则天理人欲之界,愈较然而无所蔽矣。天理人欲之界显,则真宰本然之元妙,愈灿然而众著于耳目之间矣。显顺逆,所以显其房也,此造化机权之妙也。唯圣人无顺无逆。非无顺逆也,顺固顺,逆亦顺矣。盖圣人,非四行所得而缚焉者也下此,则何能焉?是故有生而顺者,有生而逆者,有似不顺而实顺,有似不逆而实逆者。先逆而后顺,较之先顺而后逆者为有得也。似不顺而实顺,较之似不逆而实逆者,相去不啻天壤也。同一顺也,而顺有百千之各异其门,是以顺之中,不能无彼此之论也。等一逆也,而逆有百千之各异其派,是以逆之中,仍复有精粗之不一匹,纷纷错杂,各自谓是。夫安知顺者之少,而逆者之多乎?夫安知真顺者,且欲借逆之名,以藏其顺。而不欲露其顺者之名乎?夫安知真逆者,巧借顺之名,以藏其逆,而不欲显居其逆者之号乎?顺在一朝,逆在千古者,此巧借顺之名,以藏其逆者也。而其逆,卒不可藏,何也?真宰不可得而欺也。逆在一朝,顺在千古者,此假借逆之名,以藏其顺,卒不可灭,何也?真宰必不昧昧焉,辜负其人也。若是,则不唯真宰本然之元妙,因人之顺逆而显,即真宰本然之觉照,亦莫不因人之顺道而溢彰矣。故日,显顺逆,所以显真宰也。然而与其逆也显真宰,何如其顺也显真宰,是在人之审处焉,而自取一尊爵之路矣。   清源黑氏回:“非阴阳,无以成造化之功;非顺逆,无以显觉照之妙。然而惩治其道何也?知夫顺之不可掩,逆之不可匿,如此则知无往而非真主之所在矣。而复烟滞于逆,是其心述也。惩治,惩治心述也。惩治,即觉照也。”   修进功程图说   人之生也,无嗜欲则不能领略声色嗅味之妙,无功修则不能渐还夫本然之真、夫声色臭味之妙,何尝非本然之真?然而功修未至,则一声一色一臭一味,皆足以为身心性命之累。功修既至,则处处皆声色臭味,处处皆本然矣。处处不离耳目口鼻。即处处皆不睛不闻矣。处处皆视听尝嗅,即处处皆本然动静矣。功修之所关于身心性命者,岂浅鲜哉!其功程奈何?一曰正身,一曰清心一曰尽性。身正,则其身为本然正面之镜;心清,则其心为返照理世之光;性尽,则其性为天人合一之理。身何以正?有圣教之五事:念,以知所归也。礼,以践所归之路也。舍,以去爱也。斋,以绝物也。聚,以归真也。工夫之中具有指点之义,因外境以指点其内义也。五事,唯礼中指点更为深长,起、立、跪。坐之间,静见物我本然之性。由每事以寻求其指点,因指点以绵密其功夫,身于是乎其可正矣。心何以清?清于外境之无所扰,尤清于内德之无所蔽。心有七层,寓以七德,复有五官,各妙其用。何谓心有五官?盖心有妙眼,能见无形之色;心有妙耳,能听无声之语;心有妙鼻,能嗅妙世之香;心有妙口,能尝喜主之味:心有妙识,能了精粗之理。尽此五官之用,而复于七德,无亏欠焉。心于是乎其可清矣!性何以尽?尽于其心之能知也,尤尽于其形之能践。心以返照为知,则理无遗理。形以顺应为践,则形归无形。知其全体,复知其大用,则我之性明,而万性不外于是。践其当然、复践其所以然,则发挥尽妙,而于穆于此不隔。夫形色,即性也。不知者以形色为形色,而知者则视形色皆天性。形色未践,无言性也。形色能践,亦无言性也。形不异性,性不异形,而性于是乎其能尽矣。由正身以至于清心,由清心以至于尽性,此常人之修进也,自外而内者也,修之以其渐也。性尽而心自清,心清而身自正,此圣人之修进也,自内而外者也,修之以无待也。然而圣人之修进,非所敢望也。   清源黑氏曰:“声色味臭,乃本然所妙之相也。能以理取之,则相即本然。若以欲取之,则本然亦相。是故日逐于声色味臭,而沓不知其所为本然者,嗜欲蔽之也。功修者,开蔽通塞,以还本然之大法也。”   全体归真图说   真未可以易言归也,求归于未有所修之日,则归真无路。求归于有所修而未化之日,则归真有己。无路不可不以言归,有己亦不可以言归也。言归于知归之日,则知归即非归也。有为所归者,有知所归者,是二之也,二不可以言归也。言归于不知有归,而自归之日,则犹知其有。不知也知其有,不知则亦犹之乎其有知也。有知,不可以言归也。然则归真者将奈何?曰:求归于不知所归之日,则用修,修所以磨洗其后天之气质也。求归于将有所归之日,则又当摆脱其修。盖有所修,而不知摆脱,则其修皆为归真之障。或亦知摆脱矣,而不能摆脱之以至于尽,则其摆脱亦皆为归真之障。夫是以愈求归,而愈不得归也。摆脱之道奈何?曰:于其所急欲归者而忘之,忘乎其修也,而并忘乎其真。忘之者,归之机也。然则于何地焉忘之,即于其视听云为处忘之。盖视听云为之地,可以背真,可以忆真,可以忘真。若视矣,而必求其有当于真之所以为视,则其视已非真矣。听矣,而必求其有当于真之所以为听,则其听已非真矣。求当之心,即视听之障也。障则何以言归?云矣、为矣,而必皆求其有当于真焉,则其云者、为者,已非真矣。求当之心,即云、为之障也。障则何以言归?夫是以愈求归而愈不得归也。忘之者将奈何?忘乎其所以为视之理也,而并忘乎其我之有视。忘乎其所以为听之理也,而并忘乎其我之有听;忘乎其所以云、为之理也,而并忘乎其我之有云、为。知有忘,犹不可言忘也,而必忘乎其所以忘,而尤必忘乎,忘乎其所以忘,而乃可以为真忘也。真忘者,无我无他矣_无我无他,则并泯其归之迹矣。泯其归之迹,而乃可以为归真之妙境也。是则以无所修为修,以无所进为进,仍复以无所得为得,而乃可以无所归为归也,此全体归真之义也。   清源黑氏曰:“大世界始于无称,小世界终于无我,天人一致,即最初无称矣;然归真未易言也,必忘修、忘知、忘我、忘他,一切俱忘,本然独湛。一无所归,始为归也。或曰:‘忘至如此,不几邻于死槁寂灭乎?’恶!是何言也?自我形躯发现本然体用,如火着炭,如日光之映玻璃,云何死搞寂灭?!”   《天方性理图传》卷四终   天方性理图传卷五   概言   第五卷总大小两世界未尽详之义,而补说之,义倍精奥,不越一真。补说之中,寓扫抹之意。补之者,美之也;扫之者,补之也。补之愈精,扫之愈尽;扫之愈疾,补之愈神。理在若有若无之境;文在可解不可解之间。阅者量其力,尽其心。可解者,以解解之,不可解者,以不解解之,则善解是书者也;可解者,以非所解解之,不可解者,以无所不解解之,则不唯书不可解,阅书者亦不可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