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编 - 第 54 页/共 67 页

晏子复于景公曰朝居严乎公曰朝居严则昌害于治国家哉晏子对曰朝居严则下无言下无言则上无闻矣下无言则谓之喑上无闻则谓之聋聋喑则非害治国家如何也且合菽粟之微以满仓廪合疏缕之纬以成帏幕泰山之高非一石也累卑然后高也夫治天下者非一士之言也固有受而不用恶有距而不入者哉   晏婴谏出田       韩 婴【后同】   齐景公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晏子乗而往比至衣冠不正景公见而怪之曰夫子何遽乎得无有急乎晏子对曰然有急国人皆以君为恶民好禽臣闻之鱼鼈厌深渊而就干浅故得于钓网禽兽厌深山而下于都泽故得于田猎今君出田十有七日而不返不亦过乎景公曰不然为宾客莫应待邪则行人子牛在为宗庙而不血食邪则祝人太宰在为狱不中邪则大理子几在为国家有余不足邪则巫贤在寡人有四子犹有四肢也而得代焉不可患焉晏子曰然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则善矣今四肢无心十有七日不死乎景公曰善哉言遂援晏子之手与骖乗而归若晏子者可谓善谏者矣   晏婴谏无礼   齐景公纵酒醉而觧衣冠鼔琴以自乐顾左右曰仁人亦乐此乎左右曰仁人耳目犹人何为不乐乎景公曰驾车以迎晏子晏子闻之朝服而至景公曰今者寡人此乐愿与大夫同之晏子曰君言过矣自齐国五尺以上力皆能胜婴与君所以不敢者畏礼也故自天子无礼则无以守社稷诸侯无礼则无以守其国为人上无礼则无以使其下为人下无礼则无以事其上大夫无礼则无以治其家兄弟无礼则不同居人而无礼不若遄死景公色媿离席而谢曰寡人不仁无良左右淫湎寡人以至于此请杀左右以补其过晏子曰左右无过君好礼则有礼者至无礼者去君恶礼则无礼者至有礼者去左右何罪乎景公曰善哉乃更衣而坐觞酒三行晏子辞去景公拜送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叔向谏平公筑防     说 苑【后同】   晋平公春筑防叔向曰不可古者圣王贵徳而务施缓刑辟而趋民时今春筑防是夺民时也夫徳不施则民不归刑不缓则百姓愁使不归之民役愁怨之百姓而又夺其时是重竭也夫牧百姓飬育之而重竭之岂所以定命安存而称为人君于后世哉平公曰善乃罢台役   少孺子谏呉王   呉王欲伐荆告其左右曰敢有谏者死舎人有少孺子者欲谏不敢则懐操弹于后园露沾其衣如是者三旦呉王曰子来何苦沾衣如此对曰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蜋在其后也螳蜋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蜋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呉王曰善哉乃罢其兵   诸御已谏楚庄王   楚庄王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士有反三月之粮者大臣谏者七十二人皆死矣有诸御已者违楚百里而耕谓其耦曰吾将入见于王其耦曰以身乎吾闻之说人主者皆闲暇之人也然且至而死矣今子特草茅之人耳诸御已曰若与予同耕则比力也至于说人主不与子比智矣委其耕而入见庄王庄王谓之曰诸御已来汝将谏耶诸御已曰君有义之用有法之行且已闻之土负水者平木负绳者正君受谏者圣君筑层台延石千里延壤百里民之衅咎血成于通涂然且未敢谏也已何敢谏乎顾臣愚窃闻昔者虞不用宫之竒而晋并之陈不用子家羁而楚并之曹不用僖负羁而宋并之莱不用子猛而齐并之呉不用子胥而越并之秦人不用蹇叔之言而秦国危桀杀闗龙逢而汤得之纣杀王子比干而武王得之宣王杀杜伯而周室卑此三天子六诸侯皆不能尊贤用辩士之言故身死而国亡遂趋而出楚王遽而追之曰已子反矣吾将用子之谏先日说寡人者其说也不足以动寡人之心又危加诸寡人故皆至而死今子之说足以动寡人之心又不危加诸寡人故吾将用子之谏明日令曰有能入谏者吾将与为兄弟遂觧层台而罢民楚人歌之曰薪乎莱乎无诸御已讫无子乎莱乎薪乎无诸御已讫无人乎   茅焦谏秦始皇   秦始皇帝太后不谨幸郎嫪毐封以为长信侯为生两予毐専国事侵益骄奢与侍中左右贵臣俱博饮酒醉争言而鬭瞠目大叱曰吾乃皇帝之假父也窭人子何敢乃与我亢所与鬭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毐惧诛因作乱战咸阳宫毐败始皇乃取毐四支车裂之取其两弟囊扑杀之取皇太后迁之于萯阳宫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从蒺防其脊肉干四支而积之阙下谏而死者二十七人矣齐客茅焦乃徃上谒曰齐客茅焦愿上谏皇帝皇帝使使者出问客得无以太后事谏也茅焦曰然使者还白曰果以太后事谏皇帝曰走徃吿之若不见阙下积死人耶使者问茅焦茅焦曰臣闻之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矣臣所以来者欲满其数耳臣非畏死人也走入白之茅焦邑子同食者尽负其衣物行亡使者入白之皇帝大怒曰是子故来犯吾禁趣炊镬汤煮之是安得积阙下乎趣召之入皇帝按劒而坐口正沫出使者召之入茅焦不肯疾行足趣相过耳使者趣之茅焦曰臣至前则死矣君独不能忍吾须防乎使者极哀之茅焦至前再拜谒起称曰臣闻之夫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圣主所欲急闻也不审陛下欲闻之不皇帝曰何谓也茅焦对曰陛下有狂悖之行陛下不自知耶皇帝曰何等也愿闻之茅焦对曰陛下车裂假父有嫉妬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名迁母萯阳宫有不孝之行从蒺防于谏士有桀纣之治今天下闻之尽瓦觧无向秦者臣窃恐秦亡为陛下危之所言已毕乞行就质乃觧衣伏质皇帝下殿左手接之右手麾左右曰赦之先生就衣今愿受事乃立焦为仲父爵之上卿皇帝立驾千乗万骑空左方自行迎太后萯阳宫归于咸阳太后大喜乃大置酒待茅焦及饮太后曰抗枉令直使败更成安秦之社稷使妾母子复得相防者尽茅君之力也   枚乗谏梁孝王   孝景皇帝时呉王濞反梁孝王中郎枚乗字叔闻之为书谏王其辞曰君王之外臣乗窃闻得全者全昌失全者全亡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戸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地方不过百里上不絶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故父子之道天性也忠臣不敢避诛以直谏故事无废业而功流于万世也臣诚愿披腹心而效愚忠恐大王不能用之臣诚愿大王少加意念恻怛之心于臣乗之言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无极之高下垂之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且犹知哀其将絶也马方骇而重惊之系方絶而重镇之系絶于天不可复结坠入深渊难以复出其出不出间不容髪诚能用臣乗言一举必脱必若所欲为危如重卵难于上天变所欲为易于反掌安于泰山今欲极天命之夀无穷之乐保万乗之势不出反掌之易以居泰山之安乃欲乗重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之所大惑也人性有畏其影而恶其迹者却背而走无益也不知就隂而止影灭迹絶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汤之冷令一人吹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絶薪止火而已不絶之于彼而救之于此譬犹抱薪救火也养由基楚之善射者也去杨叶百歩百发百中杨叶之小而加百中焉可谓善射矣所止乃百歩之中耳比于臣未知操弓持矢也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絶其胎祸何从来哉泰山之溜穿石引绳久之乃以挈木水非石之钻绳非木之锯也而渐靡使之然夫铢铢而称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过石称丈量径而寡失夫十围之木始生于蘖可引而絶可擢而防据其未生先其未形磨礲砥砺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种树畜长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积徳修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行恶为非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臣诚愿大王熟计而身行之此百王不易之道也呉王不听卒死丹徒   司马相如谏猎      汉 书   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卒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橜之变况乎渉丰草骋丘虚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害也不难矣夫轻万乗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涂以为娯臣窃为陛下不取盖明者逺见于未萌而智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隠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谕大臣愿陛下留意幸察   政   仲尼论政寛猛【昭二十年】    左 传   郑子产有疾谓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狎轻也】则多死焉故寛难【难以治】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杜氏曰萑苻泽名于泽中刼人】太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纠犹摄也】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寛寛以济猛猛以济寛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寛也【诗大雅汔其也康绥皆安也周厉王暴虐民劳于苛政故诗人刺之欲其施之以寛】毋从诡随【诡人随人无正心不可从】以谨无良【谨敕慎也】式遏寇虐惨不畏明纠之以猛也【式用也遏止也惨曽也言为寇虐曽不畏明法者亦当用猛政纠治之】柔逺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柔安也迩近也逺者懐附近者各以能进则王室定】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诗殷颂言商政得中和竞强也絿急也】敷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   论政有三品       説 苑【后同】   政有三品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彊者之政胁之夫此三者各有所施而化之为贵矣夫化之不变而后刑之夫至于刑者则非王者之所得已也是以圣王先徳教而后刑罚立荣耻而明防禁崇礼义之节以示之贱货利之弊以变之修近理内政橛机之礼一妃匹之际则莫不慕义理之荣而恶贪乱之耻其所由致之者化使然也   论政有二机   治国有二机刑徳是也王者尚其徳而希其刑霸者刑徳并辏强国先其刑而后徳夫刑徳者化之所由兴也徳者养善而进阙者也刑者惩恶而禁后者也故徳化之崇者至于赏刑罚之甚者至于诛夫诛赏者所以别贤不肖而列有功与无功也故诛赏不可以缪诛赏缪则善恶乱矣夫有功而不赏则善不劝有过而不诛则恶不惧善不劝而能以刑化乎天下者未尝闻也书曰毕力赏罚此之谓也   论治若张琴   水浊则鱼困令苛则民乱城峭则必崩岸竦则必陁故夫治国譬若张琴大弦急则小弦絶矣故曰急辔衔者非千里御也有声之声不过百里无声之声延及四海故禄过其功者损名过其实者削情行合而民副之祸福不虚至矣诗云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此之谓也   公叔文子治楚   公叔文子为楚令尹三年民无敢入朝公叔子见曰严矣文子曰朝廷之严也宁云妨国家之治哉公叔子曰严则下喑下喑则上聋聋喑不能相通何国之治也葢闻之也顺针缕者成帷幕合升斗者实仓廪并小流而成江海明主者有所受命而不行未尝有所不受也   孔子论治民   子贡问治民于孔子孔子曰懔懔焉如以腐索御奔马子贡曰何其畏也孔子曰夫通逹之国皆人也以道导之则吾畜也不以道导之则吾讐也若何而毋畏   管仲论为政   齐桓公谓管仲曰吾欲举事于国昭然如日月无愚夫愚妇皆曰善可乎仲曰可然非圣人之道桓公曰何也对曰夫短绠不可以汲深井知鲜不可以与圣人之言慧士可与辩物智士可与辩无方圣人可与辩神明夫圣人之所以为非众人之所及也民知十已则尚与之争曰不如吾也百已则疵其过千已则谁而不信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不可暴而杀也可麾而致也众不可户说也可举而示也   子贡论政务   卫灵公问于史防曰政孰为务对曰大理为务听狱不中死者不可生也断者不可属也故曰大理为务少焉子路见公公以史防言告之子路曰司马为务两国有难两军相当司马执枹以行之一鬬不当死者数万以杀人为非也此其为杀人亦众矣故曰司马为务少焉子贡入见公以二子言告之子贡曰不识哉昔禹与有扈氏战三陈而不服禹于是修教一年而有扈氏请服故曰去民之所事奚狱之所听兵革之不陈奚鼓之所鸣故曰教为务也   管仲论修政   齐桓公出猎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见一老公而问之曰是为何谷对曰为愚公之谷桓公曰何故对曰以臣名之桓公曰今视公之仪状非愚人也何为以公名对曰臣请陈之臣故畜牸牛生子而大卖之而买驹少年曰牛不能生马遂持驹去傍邻闻之以臣为愚故名此谷为愚公之谷桓公曰公诚愚矣夫何为而与之桓公遂归明日朝以告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尧在上咎繇为理安有取人之驹者乎若有见暴如是叟者又必不与也公知狱讼之不正故与之耳请退而修政孔子曰弟子记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贤佐也犹有以智为愚者也况不及桓公管仲者也   孔子论治讼   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曰杀之孔子曰未可杀也夫民不知子父讼之不善者久矣是则上过也上有道是人亡矣康子曰夫治民以孝为本今杀一人以戮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不教而诛之是虐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诛也狱讼不治不可刑也上陈之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躬行不从而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仞之墙民不能逾百仞之山童子升而游焉陵迟故也今是仁义之陵迟久矣能谓民弗逾乎诗曰俾民不迷昔者君子导其百姓不使迷是以威厉而不至刑错而不用也于是讼者闻之乃请无讼   仲尼对梁君   仲尼见梁君梁君问仲尼曰吾欲长有国吾欲列都之得吾欲使民安不惑吾欲使士竭其力吾欲使日月当时吾欲使圣人自来吾欲使官府治为之柰何仲尼对曰千乗之君万乗之王问于丘者多矣未尝有如主君问丘之术也然而尽可得也丘闻之两君相亲则长有国君惠臣忠则列都之得毋杀不辜毋释罪人则民不惑益士禄赏则竭其力尊天敬鬼则日月当时善为刑罚则圣人自来尚贤使能则官府治梁君曰岂有不然哉   董安于治晋阳   董安于治晋阳问政于蹇老蹇老曰曰忠曰信曰敢董安于曰安忠乎曰忠于主曰安信乎曰信于令曰安敢乎曰敢于不善人董安于曰此三者足矣   西门豹治邺   魏文侯使西门豹徃治于邺告之曰必全功成名布义豹曰敢问全功成名布义为之柰何文侯曰子徃矣是无邑不有贤豪辩博者也无邑不有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也徃必问贤豪者因而亲之其辩博者因而师之问其好扬人之恶蔽人之善者因而察之不可以特闻从事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足践之不如手辨之人始入官如入晦室久而愈明明乃治治乃行   宓子贱治单父   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亦治单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贱宓子贱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固劳任人者固佚人曰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治任其数而已矣巫马期则不然敝性事情劳烦教诏虽治犹未至也   宓子贱论治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防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有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孔子曰欲其大者乃于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以聴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   阳昼论钓道   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柰何阳昼曰夫扱纶错饵迎而吸之者阳桥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葢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桥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   晏子治东阿   晏子治东阿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曰吾以子为可而使子治东阿今子治而乱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诛于子晏子对曰臣请改道易行而治东阿三年不治臣请死之景公许之于是明年上计景公迎而贺之曰甚善矣子之治东阿也晏子对曰前臣之治东阿也属托不行货赂不至陂池之鱼以利贫民当此之时民无饥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之后治东阿也属托行货赂至并防赋敛仓库少内便事左右陂池之鱼入于权家当此之时饥者过半矣君乃反迎而贺臣愚不能复治东阿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再拜便辟景公乃下席而谢之曰子强复治东阿东阿者子之东阿也寡人无复与焉   子路治蒲   子路治蒲见于孔子曰由愿受教孔子曰蒲多壮士又难治也然吾语汝恭以敬可以摄勇寛以正可以容众恭以洁可以亲上   子贡为信阳令   子贡为信阳令辞孔子而行孔子曰力之顺之因子之时无夺无伐无暴无盗子贡曰赐少日事君子君子固有盗者耶孔子曰夫以不肖伐贤是谓夺也以贤伐不肖是谓伐也缓其令急其诛是谓暴也取人善以自为已是谓盗也君子之盗岂必当财币乎吾闻之曰知为吏者奉法利民不知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皆怨之所由生也临官莫如平临财莫如防防平之守不可攻也匿人之善者是谓蔽贤也扬人之恶者是谓小人也不内相教而外相谤者是谓不足亲也言人之善者有所得而无所亡伤也言人之恶者无所得而有所伤也故君子慎言语矣毋先已而后人择言出之令口如耳   杨朱论治天下   杨朱见梁王言治天下如运诸掌然梁王曰先生有一妻一妾不能治三畆之园不能芸言治天下如运诸手掌何以杨朱曰臣有之君不见夫羊乎百羊而羣使五尺童子荷杖而随之欲东而东欲西而西君且使尧牵一羊舜荷杖而随之则乱之始也臣闻之夫吞舟之鱼不游渊鸿鹄高飞不就污池何则其志极逺也黄钟大吕不可从繁奏之舞何则其音疏也将治大者不治小成大功者不小苛此之谓也   景差治郑   景差相郑郑人有冬渉水者出而胫寒后景差过之下陪乗而载之覆以上衽晋叔向闻之曰景子为人国相岂不固哉吾闻良吏居之三月而沟渠修十月而津梁成六畜且不濡足而况人乎   管仲论社鼠猛狗   齐桓公问于管仲曰国何患管仲对曰患夫社鼠桓公曰何谓也管仲对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防因往托焉熏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涂此防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社防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之则为乱诛之则为人主所察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防也人有酤酒者为噐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不售之故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也有道术之士欲明万乗之王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防用事者为猛狗则道术之士不得用矣此治国之所患也   栾枝论封狐文豹   晋文公时翟人有封狐文豹之皮者文公喟然叹曰封狐文豹何罪哉以其皮为罪也大夫栾枝曰地广而不平财聚而不散独非狐豹之罪乎文公曰善哉说之栾枝曰地广而不平人将平之财聚而不散人将争之于是列地以分民散财以赈贫   呉季子论晋   延陵季子游于晋入其境曰嘻暴哉国乎入其都曰嘻力屈哉国乎立其朝曰嘻乱哉国乎从者曰夫子之入晋境未久也何其名之不疑也延陵季子曰然吾入其境田畆荒秽而不休杂増崇高吾是以知其国之暴也吾入其都新室恶而故室美新墙卑而故墙高吾是以知其民力之屈也吾立其朝君能视而不下问其臣善伐而不止谏吾是以知其国之乱也   稗编卷九十 <子部,类书类,稗编>   钦定四库全书   稗编卷九十一     明 唐顺之 撰后   论西汉女主之祸     胡 寅   致堂胡氏曰外戚之祸在王氏然汉初功臣平勃等豫有罪焉髙祖崩倡言吕后与帝共定天下帝王诸刘后王诸吕无不可者于是大裂土疆以王诸吕侵弱刘氏罪一也孝恵即世聴张辟疆之说纵诸吕居中用事专权禁闼共斡兵柄上以媚太后下以安已身由是诸吕不可制罪二矣髙后即世虽能诛诸吕立孝文然自兹以徃母后习见前世用事例为出阃之言观大臣议所立皆曰齐王髙帝孙然母家驷钧恶淮南王母家又恶独代王母家薄氏谨良遂立孝文则平勃之徒畏母后深矣盖汉母后豫政临朝不必少主虽长君亦然窦太后好黄老恶儒士儒士多不得进赵绾王臧欲助上兴制度则发其奸利寝之窦婴兄子也恶之则除门籍喜之则为相梁孝王爱之则诵言请立为嗣不顾太宗之重王太后于灌夫骂坐则不食论弃市韩嫣帝所贵也太后欲杀之则帝不能救可谓司晨豫事矣武帝欲立昭则杀钩弋夫人驯致王氏簒夺其所从来者远矣   论歴代女祸       马廷鸾   按胡氏之说足以尽西京外戚贻祸之本末矣甞因是而极论之天地间有阳不能无隂隂而乘阳则宇宙分裂人极隳亡矣欧阳公谓宦官之祸甚于女子盖为唐末一时言之耳以古今大势论则女祸深矣少女子能蛊惑人主以亡国老女子能崇长外戚以亡国三代之亡国皆由此物矣周之东迁以褒姒周虽不亡于此已衰于此矣秦后始有宣太后穰侯之专庄襄恱美姬以易其宗汉髙帝起于闾阎吕氏初无功于王业也而汉初诸人之论毎以为吕氏雅故推毂髙帝就天下又谓吕后与髙帝共定天下是以诸吕之心自谓与诸刘等然有取而代之之意而后动于恶中间霍氏拥昭立宣隂妻邪谋特觉之早耳而终不免莽新之乱焉曺魏之见簒于司马氏也一再废弑专以母后为之主及晋武帝平呉之后耽惑女宠杨贾实召五胡乱华之祸天下既为南北矣齐陈以女色亡元魏以淫后亡隋文帝起外戚以簒周唐髙祖主外戚窃宫妃以取隋太宗宠武才人开聚麀之丑子孙歼焉禄山之起为太真妃也唐虽未亡于此而已衰于此矣河朔失而劲兵亡东南虚而蛮祸起非权舆于天寳末乎朱梁以女宠开子祸而亡后唐庄宗以刘后杀功臣靳军赏而亡皆女子之为也   东汉皇后纪       范    夏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略矣周礼王者立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以备内职焉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徳世妇主防祭賔客女御序于王之燕寝颁官分务各有典司女史彤管记功书过居有保阿之训动有环佩之响进贤才以辅佐君子哀窈窕而不淫其色所以能述宣隂化修成内则闺房肃雍险谒不行也故康王晩朝闗雎作讽宣后晏起姜氏请愆及周室东迁礼序凋缺诸侯僭纵轨制无章齐桓有如夫人者六人晋献升戎女为元妃终于五子作乱冢嗣遘屯爰逮战国风宪逾薄适情任欲颠倒衣裳以至破国亡身不可胜数斯固轻礼弛防先色后徳者也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官备七国爵列八品汉兴因循其号而妇制莫厘髙祖帷薄不修孝文袵席无辨然而选纳尚简饰翫少华自武元之后世増淫费至乃掖庭三千増级十四妖幸毁政之符外姻乱邦之迹前史载之详矣及光武中兴斵雕为朴六宫称号唯皇后贵人贵人金印紫绶奉不过粟数十斛又置美人宫人采女三等并无爵秩嵗时赏赐充给而已汉法尝因八月筭人遣中大夫与掖庭丞及相工于洛阳乡中阅视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姿色端丽合法相者载还后宫择视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慎聘纳详求淑哲明帝聿遵先防宫教颇修登建嫔后必先令徳内无出阃之言权无私溺之授可谓矫其矣向使因设外戚之禁编著甲令改正后妃之制贻厥方来岂不休哉虽御已有度而防闲未笃故孝章以下渐用色授恩隆好合遂忘淄蠧自古虽主幼时艰王家多衅必委成冢宰简求忠贤未有専任妇人防割重器唯秦芈太后始摄政事故穰侯权重于昭王家富于嬴国汉仍其谬知患莫改东京皇綂屡絶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莫不定防帷帟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任重道悠利深祸速身犯雾露于云台之上家婴缧絏于圄犴之下湮灭连踵倾辀继路而赴蹈不息燋烂为期终陵夷大运沦亡神寳诗书所叹略同一揆故考列行迹以为皇后本纪虽成败事异而同居正号者并列于篇其以私恩追尊非当时所奉者则随他事附出亲属别事各依列传其余无所见则系之此纪以纉西京外戚云尔   晋后妃论        晋 书   夫乾坤定位男女流形伉俪之义同归贵贱之名异等若乃作配皇极齐体紫宸象玉林之连后星喻金波之合羲璧爰自夐古是谓元妃降及中年乃称王后四人并列光于帝喾之宫二妃同降着彼有虞之典夏商以上六宫之制其详靡得而闻焉姬刘以降五翟之规其事可略而言矣周礼天子立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聴王者内政故婚义曰天子之与后如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由斯而谈其所从来逺矣故能母仪天防助宣王化徳均载物比大坤维宗庙歆其荐修穹壤俟其交泰是以哲王垂宪尤重造舟之礼诗人立言先奬葛覃之训后烛流景所以裁其宴私房乐希声是用节其容止履端正本抑斯之谓欤若乃聘纳有方防闲有礼肃尊仪而修四徳体柔范而六义隂教洽于宫闱淑誉腾于区域则云入户上帝锡母萌之符黄神降徴神灵赞夀兵之道终能鼎祚惟永嗣克昌至若俪极亏闲凭天作孽倒裳衣于衽席感眺侧于望则龙漦结衅宗周鞠为黍苖鷰尾挻灾隆汉坠其枌社矣自曺刘内主位以色登甄卫之家荣非徳举淫荒挺性蔑西郊之礼容婉娈含辞作南国之竒态诐谒由斯外入秽徳于是内宣椒掖播晨牝之风兰殿絶河雎之响永言彤史大练之范逾微视青蒲脱珥之猷替矣晋承其末与世汚隆宣皇创基功而道屈穆后一善勣侔于十乱洎乎太祖始亲选良家既而帝掩纨扇躬行请托后采长白实彰妬忌之情贾纳短青竟践覆亡之辙得失遗迹焕在绨缃兴灭所由义同画一故列其本事以为后妃传云   史臣曰方祗体安俪干仪而合徳圎舒循晷配羲曜以齐明故知阳烁隂凝万物假其陶铸火炎水润六气由其调理取譬贤淑作伉文思灵根式固实资于此宣穆阅礼偶徳潜鳞翊天造之艰虞嗣涂山之逸响寳运归其后盖有母仪之助焉武元杨氏豫闻朝政明不逮逺爱溺私情深杜卫瓘之言不晓张之诈运其隂沴韬映干明晋道中微基于是矣恵皇禀质天纵其嚚识暗鸣蛙智昏文蛤南风肆狡扇祸稽天初践椒宫逞枭心于长乐方观梓树颁鸩羽于离明褒后灭周方之盖小妹妃倾夏曽何足喻中原陷于鸣镝其兆彰于此焉昔者髙宗谅闇总百官于元老成王冲托万机于上公太后御宸谅知非古而明穆康献仍世临朝时属委裘躬行负扆各免华阳之衅竟蹑和熹之踪保陵迟以克终所幸实为多矣   宋后妃论        宋 书   史臣曰饮食男女民之大欲存焉故圣人顺民情而为之度王宫六列士室二等皆司事设防典文曲立若夫义笃阃闱化形邦国古先哲王有以之致治者矣夫后妃专夕配以徳升姬嫱并御进非色幸欲使情有覃被爱防偏流专贞内表妖蛊外息至于降班在四簮珥成行同列者三环佩系响乃可以爕理隂教辅佐君徳宋氏借晋世令典聘纳有章伣天作俪必四岳之后虽正位天闺礼亢尊极而衰懕易兆恩宴难留一谢属车之尘永隔青蒲之地是故元后愤终良有以也自元嘉以降内职稍繁椒庭绮观千门万户而淫妆怪饰变炫无穷自汉代昭阳之轮奂魏室九华之照曜曽不能概其万一徒以所选止于军署之内徴引极乎厮皁之间非晋氏采择滥及冠冕也且爱止帷房权无外授戚属饩赉嵗时不过肴浆斯为美矣及太祖之倾惑潘妪谋及妇人大明之沦溺姬并后匹嫡至使多难起于肌肤并命行于同产又况进于此者乎以斯言之三代二汉之亡于淫嬖非不幸也   南齐后妃论       南齐书   史臣曰后妃之徳着自风謡义起闺房而道化天下缲盆献种防非耕织佩管晨兴与子同事可以光熈阃业作俪公侯孝昭二后并有贤明之训不得母临万国寳命方昌椒庭虚位有妇人焉空慕周兴祯符显瑞徒萃徽名若使掖作同休隂教逺变则马邓风流复存乎此太祖创命宫禁贬约毁宋明之紫极革前代之逾奢衣不文绣色无红采永巷贫空有同素室世祖嗣位运籍休平夀昌前兴鳯华晩搆香栢文柽花梁绣柱雕金缕寳颇周房帷赵瑟呉趋承闲奏曲嵗费傍恩足使充物事由私蓄无损国储髙宗仗数矫情外行险陋内奉宫业曽莫云改东昬防道侈风大扇销糜海内以赡浮饰哲妇倾城同符夏呜呼所以垂戒于方来   后周皇后论       后周书   书记有虞之徳载厘降二女诗述文王之美称刑于寡妻是知婚姻之道男女之别实有国有家者之所慎也自三代迄于魏晋兴衰之数得失之迹备乎传纪故其详可得闻焉若聘纳以徳防闲以礼大义正于宫闱王化行于邦国则坤仪式固而鼎命惟永矣至于邪僻既进法度莫修冶容迷其主心私谒蠧其朝政则风化凌替而宗社不守矣夫然者岂非皇王之鉴与周氏率由姬制内职有序太祖创基修祍席以俭约髙祖嗣厯节情欲于矫枉宫闱有贯鱼之美戚里无私溺之尤可谓得人君体也宣皇外行其志内逞其欲溪壑难满采择无厌恩之所加莫限厮皂荣之所及无隔险诐于是升兰殿而正位践椒庭而齐体者非一人焉阶房帷而拖青紫承恩幸而拥玉帛者非一族焉虽辛癸之荒淫赵李之倾惑曽未足比其髣髴也民厌苛政弊事实多太祖之祚忽诸特由于此故叙其事以为皇后传云史臣曰孔子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是以周纳狄后富辰谓之祸阶晋升戎女卜人以为不吉斯固非谬焉自周氏受命逮乎髙祖年逾三纪世歴四君业非草昧之辰事殊权宜之日乃弃同即异以夷乱华捐婚姻之彛序求豺狼之外利既而报者倦矣施者无厌向之所谓和亲未几已成讐敌竒正之道有异于斯于时髙祖虽受制于人未亲庶政而谋士韫竒直臣钳口过矣哉歴观前载以外戚而居宰辅者多矣申吕则旷代无闻吕霍则与时俱盛倾汉室者王族防周祚者杨氏何灭亡之祸合若符契焉斯魏文所以发一概之诏也已   隋后妃论       隋 书   汉因秦制帝之祖母曰太皇太后母曰皇太后妃曰皇后余则多称夫人随世増损非如周礼有夫人嫔妇御妻之数焉魏晋相因时有升降前史言之具矣魏氏王业之兆虽始于神元然自昭成之前未具言六宫之典道武始立中宫余妾或称夫人多少无限然皆有品次太武稍増左右昭仪及贵人椒房等后庭渐已多矣又魏故事将立皇后必令手铸金人以成者为吉不则不得立也又太武文成保母劬劳之思并崇之义虽事乖典礼而观过知仁孝文改定内官左右昭仪位视大司马三夫人视三公三嫔视三卿六嫔视六卿世妇视中大夫御女视元士后置女职以典内司视尚书令仆作司太监女侍中三官视二品监女尚书美人女史女贤人女书史书女小书女五官视三品中才人供人中使女生才人恭使宫人视四品青衣女酒女飨女食奚官女奴视五品及齐神武文襄俱未践尊极神武嫡妻称妃其所聘茹茹女称为茹茹公主文襄既尚魏朝公主故无别号两宫自余姬侍并称娘而已文宣后庭虽有夫人嫔御之称然未具员数孝昭内职甚少唯杨嫔才貎兼美复是贵家防城王母桑氏有徳行并蒙恩礼其余无闻焉河清新令内命妇依古制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又准汉制置昭仪有左右二人比丞相其徳正徳崇徳为三夫人比三公光猷昭训隆徽为上嫔比三卿宣徽凝晖宣明顺华凝华光训为下嫔比六卿二十七世妇比从三品八十一御女比正四品武成好内并具其员自外又置才人采女以为散号后主既立二后昭仪以下皆倍其数又置左右娥英比左右丞相降昭仪比二大夫寻又置淑妃一人比相国周氏率由姬制内职有序周宣以嬖幸倾国隋文思革前弊大矫其违唯皇后当室傍无私宠妇官位号未详备焉开皇二年着内官之式略依周礼省减其数嫔三员掌教四徳视正三品世妇九员掌賔客祭祀视正五品女御三十八员掌女功丝枲视正七品又采汉晋旧仪置六尚六司六典逓相綂摄以掌宫掖之政一曰尚宫掌导引皇后及闺阁禀赐管司令三人掌图籍法式紏察宣奏典琮三人掌琮玺器玩二曰尚仪掌礼仪教学管司乐二人掌音律之事典赞三人掌导引内外命妇朝见三曰尚服掌服章寳藏管司饰三人掌簪珥花严典栉三人掌巾栉膏沐四曰尚食掌进饍先尝管司医三人掌方药卜筮典器三人掌罇彛器皿五曰尚寝掌帷帐牀褥管司筵三人掌铺设洒扫典执三人掌扇灯烛六曰尚工掌营造百役管司制三人掌衣服裁缝典防三人掌财帛出入六尚各三员视从九品六司视勲品六典视流外二品初文献皇后功参歴试外预朝政内擅宫闱懐嫉妬之心虚嫔妾之位不设三妃防其上逼自嫔以下置六十员又加抑损服章降其品秩至文献崩后始置贵人三员増嫔至九员世妇二十七员御女八十一员贵人等闗掌宫闱之务六尚以下皆分焉炀帝时后妃嫔御无厘妇职唯端容丽饰陪从宴逰而已帝又参详典故自制嘉名著之于令贵妃淑妃徳妃是为三夫人品正第一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是为九嫔品正第二婕妤一十二员品正第三美人一十五员品正第四是为世妇寳林二十员品正第五御女二十四员品正第六采女三十七员品正第七是为女御总一百二十以叙于宴寝又有承衣刀人皆趋侍左右并无员数视六品以下时又増置女官准尚书省以局管二十四司一曰尚宫局管司言掌宣传奏启司簿掌名録计度司正掌格式推罚司闱掌门阁管籥二曰尚仪局管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司乐掌音律司賔掌賔客司赞掌礼仪赞相导引三曰尚服局管司玺掌琮玺符节司衣掌衣服司饰掌汤沐巾栉玩防司仗掌仗卫戎器四曰尚食局管司膳掌膳羞司醖掌酒醴醯醢司药掌医巫药剂司膳掌廪饩柴炭五曰尚寝局管司设掌牀席帷帐铺设洒扫司舆掌辇扇执持羽仪司苑掌园御种植蔬菜果司灯掌火烛六曰尚工局管司制掌营造裁缝司寳掌金玉珠玑钱货司防掌缯帛司织掌织染六尚二十二司员各二人唯司乐司膳员各四人毎司又置典及掌以贰其职六尚十人品从第五司二十八人品从第六典二十八人品从第七掌二十八人品从第九女史流外量局闲剧多者十人以下无定员数聨事分职各有司存焉   唐后妃论赞【附太宗説】     唐 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