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典君德部 - 第 4 页/共 5 页

传 正位乎上位当天德 本 义 天德即天位也盖唯有  是德乃宜居是位故以名之 干元用九乃见天则 程 传 用九之道天之则也天之法则谓天道也 干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干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干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本 义 言圣人时乘六龙以御天则如天之云行雨施 而天下平也大 全 云峰胡氏曰彖言元亨利贞属之  干而文言以属之君子干之德固在君子躬行中 也彖传言云行雨施属之干而文言以属之圣人 干之功固在圣人发用内也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程 传 德之成其事可见者行也德成而后可施于用 初方潜隐未见其行未成未成未着也是以君子 弗用也本 义 成德成己之德也初九固成德但其行  未可见尔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程 传 圣人在下虽已显而未得位则进德修业而已 学聚问辨进德也宽居行仁修业也君德已着利 见大人而进以行之耳进居其位者舜禹也进行 其道者伊傅也本 义 盖由四者以成大人之德再言  君德以深明九二之为大人也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程 传 大人与天地日月四时鬼神合者合乎道也鬼 神者造化之迹也圣人先于天而天同之后于天 而能顺天者合于道而已合于道则人与鬼神岂 能违也礼记   孔子闲居 子夏曰三王之德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于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齐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违是汤之德也 大 全 石林叶氏曰所谓参者德合于天地明合于日 月故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高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为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德也 注 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谓圣人也耆欲将至谓其 王天下之期将至也神有以开之必先为之生贤 智之辅佐若天将降时雨山川为之先出云矣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德也弛其文德协此四国大王之德也册府元龟  帝德 自古王者受命以有德而后昌也书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易曰日新之谓盛德若夫创业之后天下乐推守文之主人心欣戴何哉盖圣人以顺动则悦随暨声教则咸服者也昔三皇无为而化五帝垂拱而治巍巍荡荡无得而称颙颙卬卬恭己而化三代而下百王以还虽教成之迹不同而君民之德可举莫不合天地之大齐日月之明表正万邦辉映千古是知贵为万乘富有四海在乎以百姓心为心万邦利为利无私之道不宰为功加之虽休勿休日慎一日者得以垂无疆之美也性理大全   君德 程子曰为宗社生灵长久之计惟是辅养上德而辅养之道非徒涉书史览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离正人乃可以涵养熏陶成就圣德河东侯氏曰君德天德也有此盛德故能上顺天理下达人情无一事之缪无一物之戾如天之高如洲之深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其声名之洋溢也无远无近无内无外极天地之所覆载日月之所照临霜露之所坠凡有血气者无不尊亲故曰配天圣人之事尽于是矣华阳范氏曰书曰自成汤至于帝乙成王畏相其称中宗曰严恭寅畏大王王季曰克自抑畏诗曰维此文王小心翼翼夫为人君动必有所畏此盛德也不然以一人肆于民上其何所不至哉豫章罗氏曰仁义者人主之术也一于仁天下爱之而不知畏一于义天下畏之而不知爱三代之主仁义兼隆所以享国至于长久自汉以来或得其偏如汉文帝过于仁宣帝过于义夫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朱子曰修德之实在乎去人欲存天理人欲不必声色货利之娱宫室观游之侈也但存诸心者少失其正便是人欲必也存祗惧之心以畏天扩宽弘之度以尽下不敢自是而欲人必己同不循偏见而谓众无足取不甘受人而外敬正士不狃于近利而昧于远猷出入起居发号施令念兹在兹不敢忘怠而又择端人正士刚明忠直能直言极谏者朝夕与居左右不使近习便利捷给之人得以窥伺间隙承迎指意污染气习惑乱聪明务使此心虚明广大平正中和表里洞然无一毫私意之累然后为德之修而上可以格天下可以感人凡所欲为无不如志西山真氏曰先圣赞易于干曰君子以自强不息谓其体天之刚健也于坤曰君子以厚德载物谓其法地之博厚也不体乎干无以宰万物不法乎坤无以容万物泛观古昔凡过于刚者为亢为暴为强明自任偏于柔者为暗为懦为优柔不断虽其失不同而害治一也真德秀大学衍义   修己之敬 尧典曰钦明文思又曰允恭克让 舜典曰温恭允塞 禹贡曰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诗商颂曰汤降不迟圣敬曰跻 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臣按尧舜禹汤文武皆天纵之圣而诗书之叙其 德必以敬为首称盖敬者一心之主宰万善之本 原学者之所以学圣人之所以圣未有外乎此者 圣人之敬纯亦不已即天也君子之敬自强不息 由人而天也圣人之敬安而行之然成汤之日跻 文王之缉熙虽非用力亦若未尝不用其力者盖 日跻者进进不已之意缉熙者续续无穷之功此 汤文之所以圣益圣也人主而欲师帝王其可不 用力于此乎曲礼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臣按曲礼一篇为礼记之首而毋不敬一言为曲 礼之首盖敬者礼之纲领也曰毋不敬者谓身心 内外不可使有一毫之不敬也其容貌必端严而 若思其言辞必安定而不遽以此临民民其有不 安者乎此章凡四言而修身治国之道略备其必 圣贤之遗言与表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  臣按程颐之说以为常人之情纔简束则日就规 矩纔放肆则日就旷荡学者犹尔况于人君处宫 阃之邃极富贵之奉傥非以庄敬自持凛然肃然 如对神明如临师保其不流于放荡者几希强与 偷主心志而言庄敬则志立而日强安肆则志惰 而日偷强则毅然以进德修业自任视天下之善 无不可为者虽天行之健亦思企及一或偷焉则 视荫苟安惟知燕嬉娱乐而已赵武晋卿尔一有 偷心事功遂以不竞况人君乎臣因推衍其说以 为溺心安肆者之戒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臣按孔子答子路之问其言虽甚约其理则极至 而无余盖自尧舜以来世相传授惟此一敬臣既 列之于前矣至若禹之征苗曰昏迷不恭侮慢自 贤启之伐有扈曰威侮五行怠弃三正武王之数 纣曰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谓己有天命谓敬不足 行夫尧舜禹汤文武天下之大圣也苗扈商辛天 下之大恶也而其所以为大圣大恶之分者敬与 弗敬而已君子之为君子其能外是乎子路未知 而复问故孔子再以安人安百姓者言之盖修己 非求于安百姓而百姓自安理之必然无可疑者 然此修身极至之验也故虽尧舜犹病其难曾谓 子路而易之乎异时子思作中庸亦曰君子笃恭 而天下平程颐推明之曰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 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而四灵毕至聪明睿知 皆由此出惟圣明之主深体而力行之则天下幸 甚 以上论修己之敬臣按自汉以来世之诸儒未有 深知敬之为义者惟程颐有曰主一之谓敬无适 之谓一又曰整齐严肃则心自一而朱熹又为之 箴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潜心以居对越上帝足 容必重手容必恭择地而蹈折旋蚁封出门如宾 承事如祭战战兢兢罔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 城洞洞属属罔敢或轻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当事 而存靡它其适不贰以二不参其三惟心惟一万 变是监从事于斯是曰持敬动静弗违表里交正 须臾有间私欲万端不火而热不冰而寒毫厘有 差天壤易处三纲既沦九亦斁乌乎小子念哉 敬哉墨卿司戒敢告灵台敬之为义至是无复余 蕴有志于圣学者宜熟复之  规警箴诫之助 大学曰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践阼篇武王践阼三日受丹书于太公惕若戒惧而为成书于席之四端为铭曰安乐必戒无行可悔一反一侧亦不可不志殷监不远视尔所代 臣按安乐则易怠怠则必有悔故孟子曰生于忧 患而死于安乐当寝而安逸欲易作一反一侧敬 不可忘淫戏自绝视彼殷商铭席四端为心之防鉴铭曰见尔前虑尔后 臣按鉴虽甚明见面而不见背犹吾一心有所明 亦有所蔽患常伏于照察所不及过常生于意虑 所不周故虽圣人懔乎隐忧盘铭曰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游溺于人不可救也 臣按盥沐之盘朝夕自洁因而为铭与汤一辙溺 人溺渊因水生戒盖溺于渊者犹可浮游而出憸 夫壬人所以陷溺其君者千智百态使吾沉迷于 旨酒厚味颠倒于艳色淫声方恬安而莫觉倏祸 败之遄兴斯其为患讵止于溺渊而已乎楹铭曰毋曰胡残其祸将然毋曰胡害其祸将大毋曰胡伤其祸将长 臣按斯铭凡三反复盖人情每忽于窈微而祸乱 常生于隐伏铭之于楹朝夕见之以敬以戒保于 未危杖铭曰恶乎危于忿疐恶乎失道于嗜欲恶乎相忘于富贵 臣按大易所谓惩忿窒欲逞忿者有危身之忧纵 欲者有失道之辱杖之为物于以自扶操之则安 全有赖舍之则颠踣可虞富贵奢淫易忘兢畏于 杖为铭是或此义牖铭曰随天之时以地之财敬祀皇天敬以先时 臣按天实生时地实生财而君用之敢昧自来祀 以报本亦必先时匪物是贵敬以将之齐明盛服 对越上帝于牖为铭朝夕是戒剑铭曰带人以为服动必行德行德则兴倍德则崩 臣按剑之为服以示威武然德实威本威乃德辅 惟德是行无思不服一于用威祇取颠覆独 夫所宝者剑终以自燔千古之鉴矛铭曰造矛造矛少间弗忍终身之羞余一人所闻以戒后世子孙 臣按兵者凶器圣人所重苟非拯民其忍轻用一 矛之造谨之戒之况于兵端一启伏尸百万流血 千里戕生灵之命奸天地之和者皆斯须不忍实 为之宁王以此戒其子孙万世人主可违斯言礼运三公在朝三老在学王前巫而后史筮瞽侑皆在左右王中心无为也以守至正 臣按古之所以众建忠贤森列左右者皆以正人 君之心也在朝则有三公焉所谓道之教训傅之 德义保其身体者也在庙则有三老焉所谓宪德 乞言者也巫掌祀以鬼神之事告王史掌书以三 皇五帝之事告王掌卜筮者以吉凶谏王瞽蒙之 叟以歌诗谏王一人之身而左右前后挟而维之 以引以翼有孝有德虽欲斯须自放得乎故王中 心他无所为惟守至正而已后世人主所亲者□ 御近习所悦者淫声美色狐媚蛊惑者千态万貌 虽欲无邪其思得乎此君德之所以不如古也玉藻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行则鸣佩玉是以非辟之心无自入也 臣按古之君子于所以养其心者无不至也佩玉 中宫征之音步趋有诗乐之节行必中规矩在车 则闻銮和进退俯仰之间出入动静之际莫不节 之以礼和之以乐故于是时防邪僻而导中正其 为功也易后世一切无之而所以荧惑斫丧者则 不可胜数故于是时防邪僻而导中正其为力也 难夫惟知其难而益勉持敬之功庶乎非僻无自 而入不然非臣之所敢知也国语卫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曰自卿至于师长士苟在朝者无为我耄而舍我必恭恪于朝朝夕以交戒我闻一二之言必诵志而纳之以训道我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诵训之谏居寝有□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师工之诵史不失书蒙不失诵以训御之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儆己及其没也谓之睿圣武公 臣按卫武公之所以约敕其身者可谓至矣自卿 以下无一人不使任箴规之职自在舆以下无一 处不欲闻箴规之言犹且作抑诗使人诵之不离 其侧如是而意不诚心不正者未之有也惟能如 此故生有令名死有美谥后之人主尚其法诸孔子观于鲁庙有欹器焉孔子曰吾闻古之欹器者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顾谓弟子挹水而注之中而正满而覆虚而欹孔子喟然叹曰吁恶有满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孔子曰聪明圣知守 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 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挹而损之之道也 臣按欹器古之遗法自三皇五帝有之所谓宥坐 之器也天下之理至于中而止故列圣相传以中 为大法而制器亦象焉虚而欹不及也满而覆过 也过与不及均为非中惟中则正矣斯器日陈于 前是亦几杖有铭之意也孔子因之以陈持满之 戒使人知挹损之道富哉言乎孔子观周入后稷之庙右阶之前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无多言无多事多言多败多事多害安乐必诫无所行悔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勿谓不闻神将伺人焰焰勿灭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终为江河绵绵不绝或成网罗毫末不折将寻斧柯诚能慎之福之根也曰是何伤祸之门也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盗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江海虽左长于百川以其卑也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戒之哉戒之哉孔子既读斯文也顾谓弟子曰小子志之此言实而中情而信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行身如此岂口过患哉 臣按斯文大略与武王诸铭相出入必古之遗言 也孔子因是而发临深履薄之言人主诚能诵之 于口志之于心而书之宥坐以自警亦进德之一 助云唐穆宗问开元治道最盛何致而然宰相崔植对曰元宗即位得姚崇宋璟此二人蚤夜孜孜纳君为道璟尝手写尚书无逸为图以献劝帝出入观省以自戒其后朽暗乃代以山水图稍怠于勤左右不复箴规奸臣日用事以至于败今愿陛下以为元龟则天下幸甚 臣按无逸一书万世之蓍龟也宋璟手写为图以 献可谓有志于正君者矣今经筵所在每设此图 庶几开元故事然必玩而绎之如姬公之在前宋 璟之在后惕然自省不敢暇逸然后此图能为进 德之助不然则视山水之绘其与几何惟圣明其 深念之  操存省察之功 诗思齐之三章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臣按此诗言文王之在宫中则雍雍然而和在宗 庙则肃肃然而敬从容中道如此然持守之功未 尝斯须废也故其所处虽非显明之地常若天地 神明之在其上也父母师保之在其前也虽未尝 有厌倦之心而严于自保常恐燕安怠惰之私萌 于中邪僻嫚易之气设于体也斯其所以为纯亦 不已与抑之五章曰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颜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臣按此卫武公自警之诗也人之常情祗敬于群 居者易兢畏于独处者难况人君之尊临朝廷之 上接对士大夫俨如朋友则和柔颜色防远过失 虽庸君犹或知勉至于宫庭屋漏之中无法家拂 士之在侧有近习□御之旁环而能凛然自持不 愧屋漏者虽明主犹或难之故武公自谓毋曰此 非显明之地而莫予见也当知鬼神之妙无物不 体其至于是有不可得而度者况可有厌斁之意 乎子思作中庸推明其说曰夫微之显诚之不可 揜也呜呼武公其圣贤之徒与中庸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不所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臣按朱熹之说道者日用事物当然之理皆性之 德而具于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所以不可须臾 离也若其可离则为外物而非道矣是以君子之 心常存敬畏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 本然而不使离于须臾之顷也隐暗处也微细事 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幽暗之中 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巳动人虽不知而己 独知之则是天下之事无有着见明显而过于此 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尢不敢忽焉所以 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 道之远也臣观自昔诸儒之释此章者皆以戒谨 恐惧与慎独云者通为一事至熹乃析而二之盖 以为不睹不闻者我之所不睹不闻也独者人之 所不睹不闻也其义不容不二又以见平常之时 要切之处无所不用其谨则天理存而人欲泯是 乃所谓致中和之功也圣明之主熟玩而深体之 则天地位万物育其源实自此出可不勉哉诗曰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见乎诗曰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 臣按此亦前章慎独之意故引诗以明虽潜深隐 伏之地而其昭著章灼有不可揜者故君子内省 不疚而无愧于心盖人心至灵毫发之微少有自 欺必有不能慊于中者此所谓疚也此所谓恶也 惟夫处幽如显视独如众反之于己无所疚恶焉 此君子之所以大过人而人之所不能及也又引 诗谓处室之时当无愧于屋漏故君子静而常敬 嘿而常信不待动作语言而后见也存养之功至 此非盛德其孰能之乎乐记君子曰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致乐以治心者也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中心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 臣按古之君子以礼乐为治身心之本故斯须不 可去之致者极其至之谓也乐之音和平中正故 致此以治心则易直子谅油然而生自不能已生 则乐善端之萌自然悦豫也乐则安乐之然后安 也安则久安之然后能久也久则天浑然天成无 所作为也天则神变化无方不可度思也天虽何 言人自信之以其不忒也神虽不怒人自畏之以 其不测也生乐久安犹孟子所谓善信美大也至 于天且神则大而化之矣礼以恭俭退逊为本而 有节文度数之详故致此以治身则自然庄敬庄 敬则自然严威夫礼乐一也然以礼治身至于严 威而止不若乐之治心能至于天且神何也盖天 者自然之谓治身而至于严威则亦自然矣其效 未尝不同也但乐之于人能变化其气质消融其 查滓故礼以顺之于外而乐以和之于中此表里 交养之功而养于中者实为之主故圣门之教立 之以礼而成则以乐记礼者推明其效亦若是其 至也于是又言身心无主则邪慝易乘中心斯须 而不和乐则鄙诈入之外貌斯须而不庄敬则嫚 易入之善恶之相为消长如水火然此盛则彼衰 也鄙诈易嫚皆非本有而谓之心者和乐不存则 鄙诈入而为之主庄敬不立则易嫚入而为之主 夫既为主于内非心而何犹污泥非水也挠而浊 之是亦水矣此礼乐之所以不可斯须去身也君子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惰嫚邪僻之气不设于身体使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 臣按君子之所以自养者无它内外交致其功而 已故奸声乱色不留聪明者所以养其外也淫乐 慝礼不接心术者所以养其内也外无声色之诱 则内亦正矣内无淫慝之惑则外亦正矣惰嫚之 气自内出者也邪僻之气自外入者也二者不得 设于身体如是则外而耳目鼻口四肢百体内而 心知皆由顺正以行其义自养之功毕矣斯谊也 夫人之所当知而于人主为尤切惟圣明留意焉 则颜子四勿之功可以庶几也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蘗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见其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岂山之性也哉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复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人见其禽兽也以为未尝有才焉是岂人之情也哉故曰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 臣按孟子之言以旦昼为主而朱熹推衍其义谓 当无时而不用力则旦也昼也夜也皆兢业自持 之时其功益精密矣臣不尝为夜气之箴有曰 盍观夫冬之为气乎木归其根蛰坯其封凝然寂 然不见兆朕而造化发育之妙实胚胎乎其中盖 阖者辟之基贞者元之本而艮所以为物之始终 夫一昼一夜三百六旬之积故冬为四时之夜而 夜乃一日之冬天壤之间群物俱□窈乎如未判 之鸿蒙维人之身向晦宴息亦当以造物而为宗 必斋其心必肃其躬不敢弛然自放于□第之上 使慢易非僻得以贼吾之衷虽终日干干靡容一 息之间断而□冥易忽之际尤当致戒谨之功盖 安其身所以为朝听昼访之地而夜气深厚则仁 义之心亦浩乎其不穷本既立矣而又致察于事 物周旋之顷敬义夹持静动交养则人欲无隙之 可入天理皦乎其昭融臣谓物欲之害夜为最甚 故其说以夜为本若异于孟子朱熹者然亦未尝 不互相发也愚者一得惟圣明择焉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臣按仁者心之德也而孟子直以为人心者盖有 此心即有此仁心而不仁则非人矣孔门之言仁 多矣皆指其用功处而言此则径举全体使人知 心即仁仁即心而不可以二视之也义者人所当 行之路跬步而不由乎此则陷于邪僻之径矣世 之人乃有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者正 犹病风丧心之人猖狂妄行而不知反也岂不可 哀也哉鸡犬至轻也放则知求之人心至重也放 而不知求借至轻而喻至重所以使人知警也然 则人心之放何也欲汨之则放利诱之则放心既 放则其行必差故孟子始以人心人路并言而终 独谆谆于放心之知求能求放心则中有主而行 不失矣故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自 天子以至庶人其道皆然而人君以一心而受众 攻尤易以放然则其可以不知求乎求之匪它以 敬自持而一念不敢肆而已心本非外纵之则放 求之则存犹反复手也心存则仁存仁存则动无 非理即所谓由义路也圣学之要孰先乎此孟子曰无或乎王之不智也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见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奕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奕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 臣按孟子之告齐王也可谓至矣盖人主之心养 之以理义则明蔽之以物欲则昏犹草木然燠之 以阳则生寒之以阴则悴正人贤士进见之时常 少理义溉灌之益其能几何退而以邪说进者至 矣犹燠之日寡而寒之日多虽有萌芽旋复摧折 其如之何哉又以弈比之弈虽小技非专心致志 则不能精学者有工拙由一与不一而已故程颐 为讲官尝言于上曰人主一日之间接贤士大夫 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可以涵养气质熏 陶德性呜呼人主欲以理义养其心必如颐之言 而后可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 臣按养心谓涵育其心也存谓不失其本心也多 欲则戕伐其心矣乌乎养以欲戕伐则丧失其心 矣乌乎存昔汉武帝谓群臣曰吾欲云云汲黯曰 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 夫尧舜无欲者也武帝好声色好征伐好刑名好 财利好神仙多欲者也多欲则邪念纷纭本心流 荡而欲效尧舜而施仁义得乎周敦颐曰圣可学 乎曰可有要乎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 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 公溥庶矣乎然则有志于学圣人者必由寡欲充 之以至于无欲而后可若夫多欲而不知所以克 之方将与汉武同科而欲远冀尧舜非臣之所敢 知也惟圣主致思焉  谨言行 易大传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臣按孔子因中孚鸣鹤之爻而发明感应之理谓 人君虽处宫庭而其言不可以不谨盖鹤鸣子和 由气之相感上倡下应亦理之自然故言之善否 出于一室之间而人之从违见于千里之外一言 之出则为号令而百姓被之一行之着则为仪表 而四方见之身之有言行犹户有枢弩有机启闭 张弛由此而出言行之发荣辱随之其取喻也明 矣犹惧人之易忽也则又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动 天地也盖天地之大不可测识然一言一行之善 感格之效捷于影响其可不谨乎或谓居室出言 人谁闻之千里之外何由应之吁骊姬夜半之泣 书之国语飞燕愤恚之辞笔之班书明皇妃子比 翼连理之誓见之诗歌皆深宫无人私语密约无 不暴白于天下后世者此所以为微之显诚之不 可揜与为人主者其深戒之抑之五章曰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六章曰无易由言无曰苟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 臣按此卫武公自警之诗曰尔者皆自斥之辞话 言之谨威仪之敬皆人主修身之至要柔者欲其 顺而非巧言以为柔也嘉者欲其善而非令色以 为嘉也白圭至宝苟有玷缺尚可磨而平之斯言 之出一有玷缺则不可复为矣言之不可不谨也 如是故又曰无易由言欲其不轻易也无曰苟矣 欲其不苟且也言出于口谁能持吾之舌者既形 之言则不可追之于往此武公所以严于自饬也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称之又尝告其门人曰驷不 及舌呜呼可不戒与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臣按言欲其谨于出故曰讷行欲其勇于为故曰 敏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臣按行先于言则其言有实未行先言则其言难 践故圣人戒之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臣按言欲其不浮于行而行欲其有余于言此虽 戒学者之辞然自人君言之则汉之文帝退然渊 默而宽仁恭俭之德为三代以后贤主之最行胜 其言也武帝雄辨骏发见于制诏者昭然可观然 以多欲之故卒不能施仁义是言浮于行也后之 人主宜知所法戒云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 臣按忠信合而言之即诚也笃敬者诚于敬也盖 地无远近同此一理未有诚敬而人不心服者也 未有不诚不敬而能使人心服者也故言之与行 必诚必敬无一念之舍无一息之违立则见其参 列于前在车则见其依倚于衡涵养操存之熟心 与理一故其形见如此若是将何往而不行子张 欲行之天下而孔子教以反之一身是虽为学者 言然人君之道亦不外乎此古昔帝王能使四夷 咸宾者其诚敬有以感之也圣人之言上下俱通 大抵若此岂独学者所宜书绅佩服之哉玉藻天子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  臣按古道建官皆所以约饬人君之身使之心正 意诚而无言动之失也故一动则左史书之一言 则右史书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其来尚矣今郎 舍人之设乃其遗制又许直前论奏以正救于未 形之先制虽不尽古而意犹古也必择其人以举 厥职使于人主言动无不得书则庶乎其有儆矣表记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慎于言而慎于行 臣按道人以言者谓以言辞命令开导而诱掖之 也然言可以导人之善而不能禁人之不善其必 以行乎盖天下之理有诸己而后可责诸人无诸 己而后可以非诸人己无不善之行虽不禁人人 自从之己有不善之行虽欲禁人人必违之故空 言不可以禁人惟实行乃足以禁人也夫言出于 口至易也然不虑其所终则一言之过贻患将不 胜救行出于身亦至易也然不稽其所敝则一行 之差流祸或至于无穷不善者固不足言善矣而 宪之不深稽之不远未有不反而为不善者也老 庄非善言乎其终为浮虚之害夷齐非善行乎其 弊有隘不恭之失况尊居人上言行所关安危自 出故必谨之审之而不敢苟则民亦从其化而不 苟于言行矣虑终稽敝之言尤人主所宜知故录 焉汉董仲舒告武帝曰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发于身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故尽小者大慎微者着 臣按为善之道未有不自细微始其不善亦未有 不自细微积故舜禹君臣一则曰几二则曰几后 世人主或昧乎此事以滔天之祸或滥觞于片言 累世之患或推轮于跬步可不戒哉  正威仪 成王命召公毕公相康王曰思夫人自乱于威仪尔无以钊冒贡于非几 臣按吕祖谦曰斯言也盖成王平日至亲至切之 学至是始发其秘也周公精微之传成王得之将 终乃以示群臣孔子精微之传曾子得之将终乃 以示孟敬子皆近在于威仪容貌颜色辞气之间 然则周孔岂惟同道其用功之次第品目亦莫不 同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动作威仪之则 盖莫非天命也躁轻纵缓自逾其则特人自乱之 耳天秩何尝乱哉曰思夫人自乱其威仪溯其语 意之深长可见其观之远也威仪失则岂惟形于 事见于行然后当戒一俯一仰毫厘之间即非天 命已有进于非之几矣曰尔无以钊冒贡于非几 味其告语之严密可见其精微之察也用力于圣 学者其可不从事斯语乎臣谓威仪者内心之表 也内心正则威仪之形于外者亦正此善之几也 内心不正则威仪之形于外者亦不正此恶之几 也非之几犹言恶之几也祖谦以为告语之严密 岂不然哉抑之首章曰抑抑威仪惟德之隅二章曰敬慎威仪维民之则五章曰敬尔威仪无不柔嘉八章曰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九章曰温温恭人惟德之基 臣按此卫武公自警之诗也十有二章之中言及 威仪者凡五六抑抑云者密而又密也观威仪之 严密则可知其德之严密犹见隅角之方正可知 其宫庭之方正也有诸中必形于外其可揜者哉 民视仪而动听倡而应者也上能敬慎其威仪则 可以为民之法矣上能淑慎其容止不愆于仪形 无僭差无暴乱则民鲜不以为法矣温者和易之 意筑室者以基为固修身者以敬为先故此温温 恭谨之人有立德之基也首章曰德之隅此章曰 德之基熟味其辞武公作圣之功于是焉在其可 忽哉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令尹其将不免诗云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尹令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守其官职保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曰威仪棣棣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臣按自古之论威仪未有若北宫文子之备者有 威而可畏之谓威威非徒事严猛而已正衣冠尊 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夫是之谓威仪非徒事容 饬而已动容周旋莫不中礼夫是之谓仪然君有 君之威仪臣有臣之威仪梁襄王君也望之而不 似君非君之威仪也令尹围臣也见之而似君非 臣之威仪也当是时令尹围专楚国之政有篡夺 之心焉故形诸威仪必有僭逼于上者故北宫文 子知其不终也未几以篡得国果不能终当春秋 之世圣学之传未泯名卿大夫率以威仪观人晋 侯受玉惰内史过曰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 下昏何以长世而晋侯果失国成子受脤于社不 敬刘康公曰成子惰弃其命矣而成子果卒于行 盖威仪者德之表也德有敬嫚形诸外者亦然故 君子因其外以觇其中见其容止而知其祸福也 自在位有威以下凡十言所谓动容周旋中礼者 非盛德积于中安能有此为人君者其亦勉诸刘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 臣按人之动作威仪非可以强为也天地有自然 之中而人得之以生故动作有动作之则礼义有 礼义之则威仪有威仪之则皆天命一也而不可 违者也能循其则者顺天地之命者也故曰养之 以福不能循其则者逆天地之命者也故曰败以 取祸然所谓能与不能者岂有他哉亦曰敬与不 敬而已矣曾子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豆之事则有司存 臣按此曾子垂没之言也道无精粗之间然君子 必以躬行为本故所贵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者 持敬之有素也此曾子生平积学之效故于此以 告孟敬子焉三者修身之要为政之本君子之所 当贵若豆礼文之事则有司存此教人省躬务 本之意也玉藻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汉成帝即位丞相匡衡上书曰圣主之自为动容周旋奉天承亲临朝享臣物有节文以章人伦盖钦翼祗栗事天之容也温恭敬逊承亲之礼也正躬严恪临众之仪也嘉惠和说飨下之颜也举错动作物遵其仪故形为仁义动为法则诸侯正月朝觐天子天子惟道德昭穆穆以示之又观以礼乐飨醴乃归故万国莫不获赐祉福蒙化而成俗今正月初幸露寝临朝贺置酒以飨万方传曰君子谨始愿陛下留意动静之节使群下得望盛德休光以立基桢天下幸甚上敬纳其言 臣按匡衡之所以告成帝者善矣帝亦临朝渊默 尊严若神史氏称其有穆穆天子之容然湛于酒 色不知主敬以立其本则所谓威仪者亦徒矫饰 于外而已非所谓动容周旋中礼盛德之至也然 衡之言实天下之名言也故录焉  君德部艺文   盛德日新赋 以修乃无已 尧舜何远为韵  唐王棨 皇德弥盛宸心未休虽昭昭而光启犹日日以勤修常怀姑务之情渐弘帝道转见增光之美益阐王猷岂非潜契无为思齐不宰诚荡荡之可及故汲汲而罔怠所以宅八极家四海实宪文之道长信鉴武之功倍惕如御朽化行克协于明哉忧若纳隍令出必资乎慎乃是故将致丕洽克勤诞敷亭育旁覃于九有英明上合于三无每俨形容建前王之标表未尝晷刻废哲后之规模怀德兮如斯好生兮何已承昌运兮咸称鼎盛在圣躬兮宁惟玉比旋立后图亟更前轨盖垂法于列辟非取规于君子由是祚既超汉仁惟纂尧式孚已及于千品克懋匪由乎一朝振三代之风咸知允□绍百王之业是谓光昭自可国肥讵徒身润焦思无□于夏禹膻行远符于虞舜遂使卿云瑞露皆感之以呈祥凿齿雕题具怀之而纳赆况乎混文轨倒干戈惟馨之义斯在既饱之人若何播以乐章八音而尽善尽美导乎邦政万物而无偏无颇大矣哉垂拱端居风行草偃全臻教化之要渐积邦家之本臣知合天地而日新又新岂致君之云远  惟皇诫德赋 并 序      谢偃  臣闻理忘乱安忘危逸忘劳得忘失此四者莫不 皆然是以夏桀以瑶台琼室为丽而不悟鸣条南 巢之祸殷辛以象箸玉杯为华而不知牧野白旗 之败当其盛也谓四海为己力及其衰也乃匹夫 之不制故当其信也谓天下为一心及其疑焉则 顾盻皆为雠敌是知必有其德则诚结遐方化行 荒裔苟失其度则变生骨肉衅起腹心矣是以为 人主者不可忘初处殿堂者则思前王之所以失 朝万国者则思今己之所以贵巡府库者则思今 日之所以得视功臣则思其为己之始见名将则 思其用力之初苟弗忘旧则人无易心则何患乎 天下之乱故朝行之则为尧舜暮失之则为桀纣 岂异人哉其词曰周坟籍以遐观总宇宙而一窥结绳往而莫纪书契来而可知惟皇王之迭代信步骤之恒规莫不虑失者常得怀安者必危是以战战栗栗日慎一日守约守俭去奢去逸外无荒禽内无荒色唯贤是授惟人斯恤则四王不足五六帝不足七若夫恃圣骄力狠戾倔强忠良是弃谄斯奖构崇台以象天穿深池以绝壤厚赋重敛积宝藏镪无罪加刑有功不赏则夏桀可二殷辛易两在危所恃居安勿忘功臣无逐故人无放放故者亡逐功者丧四海岌岌九土漫漫覆之甚易存之实难是以一人有悦万国同欢一人失所兆庶俱残喜则严寒为热怒则盛夏成寒一动而八方乱一言而天下安举君过者为忠述主美者为苟承颜以顺旨必蔽视而掩听动虽非而谓神言纵失而称圣故曲者乱直邪者丑正改法服以就奇变雅音而入郑虽往古之轨躅亦当今之龟镜崔嵬鸾殿赫奕凤门包四海而称主冠天下而独尊既兄日而姊月亦父干而母坤视则金翠溢目听则丝竹盈耳信赏罚之在躬实荣辱之由己谓羲皇而易匹言尧舜之可拟骄志自此而生侈心因兹而起常惧颠而惧覆必思足而思止勿戒潜龙之初当怀布衣之始在位称宝居器曰神钟鼓庭设玉帛阶陈得必有兆失必有因一替一立或周或秦既承前代当思后人唯德可久道无常亲  圣德合天地赋 以圣德昭彰 合于天地为韵 宋田锡 圣德昭宣巍乎焕然广大而下蟠于地高明而上极于天地道以卑我则小心而翼翼天心以健我则终日以干干洪范曰思作睿睿作圣常心逸于万务每躬亲于庶政文明取象圜穹垂昭□之文恭默无为方舆顺发生之令阅史官之图箓披夫子之文章尧舜禅让谓之帝羲轩拱揖谓之皇汉文或尚杂霸道夏禹则首隆王纲虽殊途而光被实同德而昭彰宜乎恩普黎元泽均品汇鹿鸣食野以斯乐鱼性悦泉而自遂亦犹高无不覆三辰垂象于昊天广无不包万物流形于厚地天之道福谦也所以用人于朝地之道害盈也所以用德胜妖礼或称乎穆穆诗或咏乎昭昭睿圣崇高固难窥于户牖谟猷静谧亦下采于刍荛美哉仁比春融量能海纳信一德以允若与二仪之□合濡之惠泽若吐自于山川扇以皇风比来从于阊阖故得保兴隆于帝图常覆育于中区故天不爱其道而祥风入律地不爱其宝而器车在涂所以封泰山以告成既尽善也禅梁父而报本不亦宜乎今我后功掩百王恩敷万国齐夷夏于大信纳生灵于寿域故风雨咸若阴阳不忒大哉荡荡巍巍与乾坤而合德  圣人无名赋        王禹偁圣人执大象体干元虽有教以及下故无名于自尊仰之弥高虽配乃神之号为而不有奚矜惟睿之言原夫先天之谓道体道之谓圣所以居域中之大所以为天下之正惟淡惟默固抱璞以含章不识不知岂命氏而考姓所谓上德不德无为不为其作也万物斯睹其用也百姓弗知难审之于耳目徒象之于希夷亦犹微妙者神焉盖强而名矣苍黄者天也但据远视之徒观其妙有群生躬临大宝宁钻燧以启祚岂巢居而建号聪明尽黜罔求浚哲之褒绩用弗彰但守虚无之道得非丧天下于华胥得寰中于道枢□身牛首兮非吾之耦云官鸟纪莫我为徒孰跻王而黜霸孰追尧而禅虞其或稽之以帝箓皇图则视之若无求之以温恭允塞则名之莫得其何必位栗陆氏以居尊据轩辕氏而启国者哉所谓莫之与京无得而称探至颐以为用曷常名而足征尼父复生欲宪章而何取子长虽在思纪列以无能今我后尚黄老以君临阐清净而化下仰徽号于睿圣扇元风于华夏有以见圣无名兮神无功信大人之造也  陈论三德札子       司马光臣伏蒙圣恩不以臣无似擢臣为谏官臣自幼学先王之道意欲有益于当时是以虽在外方为他官犹愿竭其愚心陈国家之所急况今立陛下之左右以言事为职陛下仁圣聪明求谏不倦群臣虽有狂狷愚妄触犯忌讳陛下皆含容宽贷未尝加罪诚微臣千载难逢之际苟不以此时倾输胸腹之所有以副陛下延纳之意则不可以自比于人死有余罪矣臣窃惟人君之大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仁者非妪煦姑息之谓也兴教化修政治养百姓利万物此人君之仁也明者非烦苛伺察之谓也知道义识安危别贤愚辨是非此人君之明也武者非强亢暴戾之谓也惟道所在断之不疑奸不能惑不能移此人君之武也故仁而不明犹良田而不能耕也明而不武犹视苗之秽而不能耘也武而不仁犹知获而不知种也三者兼备则国治强阙一焉则衰阙二焉则危三者无一焉则亡自生民以来未之或改也臣不胜区区触死忘生窃见陛下天性慈惠慎微接下子育元元泛爱群生虽先圣王之仁殆无以过然自践祚以来垂四十年夙夜孜孜以求至治而朝廷纪纲犹有亏缺闾里穷民犹有怨叹意者群臣不肖不能宣扬圣化将陛下之于三德万分之一亦有所未尽欤臣闻春秋传曰赏庆刑威曰君臣幸得修起居注日侍黼扆之侧伏见陛下推心御物端拱渊嘿群臣各以其意有所敷奏陛下不复询访利害考察得失一皆可之诚使陛下左右前后股肱耳目之臣皆忠实正人则如此至善矣或出于不意有一奸邪在焉则岂不为之寒心哉夫善恶是非相与混淆若待之如一无所别白或知其善而不能赏知其恶而不能罚则为善者日怠为恶者日劝虽有尧舜禹汤文武之君稷契伊吕周召之臣以之求治犹凿冰而取火适楚而北行也伏惟陛下少垂圣思以天授之至仁廓日月之融光奋干纲之威断善无微而不录恶无细而不诛则唐虞三代之隆何远之有臣愚浅所见不敢不陈  论人主之刚明        李纲人君不患乎太刚而常患乎柔而不断太刚者不能无过举然不失为贤君柔而不断则遂有昏乱之渐盖刚者多明柔者常暗明暗者贤君庸主之所以分也汉宣帝励精为治信赏必罚总核名实不能无过举然卒为贤君者刚故也至元帝则优柔不断孝宣之业衰焉唐宣宗精于听断以察为明无复仁恩之意不能无过举然卒为贤君者刚故也若文宗则仁柔少断以致甘露之祸观元帝宽弘尽下出于恭俭号令温雅有古风焉然有一萧望之卒信谗使自杀至委用弘恭石显则胶固而不移此孝宣之业所以衰而汉之纪纲遂至不振岂非以其柔而暗故与观文宗恭俭儒雅出于天性慨然慕太宗之治太和政事号为清明然任一宋申锡卒为阉官所诬而斥之至委用李训郑注则一意而不疑此甘露之事所以祸及忠良不胜其□而帝亦饮恨而没岂非以其柔而暗故欤夫人君取象于天则以刚为德也取象于日则以明为德也体刚明之德而刚不至于暴明不至于察虽古圣帝明王何以加此至于刚明而不能无过举犹为中材之君若夫刚挠而为柔明易而为暗则失其所以为君之德矣虽欲建功立事追踪古人恶可得哉  乞进德札子朱熹 臣窃闻周武王之言曰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而孟子又曰尧舜性之汤武反之盖尝因此二说而深思之天地之大无不生育固为万物之父母矣人于其间又独得其气之正而能保其性之全故为万物之灵若元后者则于人类之中又独得其正气之盛而能保其全性之尢者是以能极天下之聪明而出乎人类之上以覆冒而子畜之是则所谓作民父母者也然以自古圣贤观之惟帝尧大舜生而知之安而行之为能履此位当此责而无愧若成汤武王则其聪明之质固已不能如尧舜之全矣惟其能学而知能利而行能择善而固执能克己而复礼是以有以复其德性聪明之全体而卒亦造夫尧舜之域以为亿兆之父母盖其生质虽若不及而其反之之至则未尝不同孔子所谓及其成功一也正此之谓也恭惟皇帝陛下聪明之质性之于天固非常情所能窥度然而生长深宫春秋方富臣恐稼穑艰难容有未尽知人之情伪容有未尽察国家宪度容有未尽习至于学道修身立志揆事之本制世御俗发号施令之要亦容有未能无待于讲而后明者故窃以为陛下诚能于此深留圣意日用之间语默动静必求放心以为之本而于玩经观史亲近儒学已用力处益用力焉数召大臣切劘治道俾陈今日要急之务略如仁祖开天章阁故事至于君臣进对亦赐温颜反复询访以求政事之得失民情之休戚而又因以察其人材之邪正短长庶于天下之事各得其理经历详尽浃洽贯通聪明日开志气日强德声日闻治效日着四海之内瞻仰畏爱如亲父母则是反之之至而尧舜汤武之盛不过如此不宜妄自菲薄因循苟且而不复以古之贤圣自期也臣本迂儒加以老病自知无用分甘穷寂今者徒以趣召之峻冒昧而来耳目筋骸皆难勉强然而未敢遽以告归为请者诚眷遇之厚犹欲少忍须臾以俟陛下圣志之立圣学之成决知异日奸言邪说不能侵乱果如前所期者然后乞身以去则为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而臣主俱荣矣顾以此事在臣但能言之而其用力则在陛下万一暮景迫人不容宿留则抱此耿耿私恨无穷伏望圣慈怜臣此志察臣此言策厉身心勉进德业使臣得早遂其所愿则虽夕死瞑目无憾矣冒渎宸听臣无任悃款激切之至取进止  敬一箴 有 序       明世宗  夫敬者有其心而不忽之谓也元后敬则不失天 下诸侯敬则不失其国卿大夫敬则不失其家士 庶人敬则不失其身禹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 臣五子之歌有曰予临兆民如朽索之驭六马为 人上者奈何不敬其推广敬之一言可谓明矣一 者纯乎理而无杂之谓也伊尹曰德惟一动罔不 吉德二三动罔不凶其推广一之一言可谓明矣 盖位为元后承天付托受天明命作万方之君一 言一动一政一令实理乱安危之所系若此心忽 而不敬则此德岂能纯而不杂哉故必兢惕畏慎 于郊禋之时俨神明之鉴享发政临民端庄戒谨 唯恐拂于人情于独处之时思我之咎何如改之 不吝思我之德何如勉而不懈凡诸事至物来究 夫至理唯敬是持唯一是协所以尽为天子之职 庶不厥祖厥亲由是九族亲之黎民怀之仁泽 覃及于四海矣朕以冲人缵承丕绪自谅德维寡 昧勉而行之欲尽持敬之功以驯致乎一德其先 务又在虚心寡欲驱除邪逸信任耆德为之匡辅 敷求善人布列庶位斯可行纯王之道以坐致太 平雍熙之至治也朕因读书而有得焉乃述此以 自勖云人有此心万理咸治体而行之唯德是据敬焉一焉所当先务匪一弗纯匪敬弗聚元后奉天长此万夫发政施仁期保鸿图敬怠纯驳应验顿殊征诸天人如鼓应桴朕荷天眷为民之主德或不类以为大惧唯敬惟一执之甚固畏天勤民不遑宁处曰敬维何怠荒必除郊则恭诚庙严孝趋肃于明庭慎于闲居省躬察咎儆戒无虞曰一维何纯乎天理弗参以三弗贰以二行顾其言终如其始清虚无欲日新不圣贤法言备见诸经我其究之择善必精左右辅弼贵于忠贞我其任之鉴别必明斯之谓一斯之谓敬君德既修万邦则正天亲民怀允延厥庆光前垂后绵衍蕃盛咨尔诸侯卿与大夫以至士庶一遵斯谟主敬协一罔敢或渝以保禄位以完其躯古有盘铭目接心警汤敬日跻一德受命朕为是箴拳拳希圣庶几汤孙底于嘉靖  培养君德疏         章懋 成化三年十一月时内庭张灯下词臣赋诗翰林 章懋谓庄昶黄仲昭曰国家无事海宇治安内庭 然灯朝士踏歌传之往史已非盛事此苏长公所 以有疏而深惜其君之不用也今天子仁圣孝养 两宫将以备耳目之娱极天下之养则斯举固足 以为乐然大孝养志吾辈合谏于是三人同上培 养君德疏曰成化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内阁遣郎中韩定持小揭帖到东阁及史馆分与太常卿兼侍读学士吴节等令各赋诗臣等各受一帖内开花果烟火等项面帖诗赞题目仍令依旧格拟进及观旧格俱是玩好之物鄙之词甚非所以养圣心崇圣德也陛下即位之初下温诏赦田租绝贡献停不急之务与民息肩大开言路天下欣然承望太平及观去年以来如遣人造楮国家旧制一闻大臣之言而遂寝节令宴乐每岁常例一因大臣之疏而遂罢向因灾异敕谕群臣同加修省凡此数事皆臣目击未尝不颂陛下从善如流改过不吝决知陛下之不乐于此今日之举或两宫在上陛下欲极孝养奉其欢心然大孝养志不徒玩好母后恭俭慈仁德着天下岂在烟火之乐哉况两广弗靖四川未宁江西湖广大旱数千里民不聊生此正宵旰焦劳不遑暇食两宫母后同忧之日又知陛下不暇为此至于翰林以论思代言为职虽供奉文字然鄙俚不经之词岂宜进于君上若不敢法圣贤而曲引苏轼宋郊为比自取侮慢罪复何辞又尝伏读宣宗翰林箴曰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陈若今烟火之举恐非尧舜之道烟火之诗恐非仁义之言臣等知陛下之心即祖宗之心故不敢以是妄陈于陛下之前且知其不可犹顺而为之是不忠也知不可为而不以实闻是不直也不忠不直臣罪大矣古之帝王盘盂有戒几杖有铭目不视非礼之色耳不听非礼之声兢兢业业惟怀永图虽在纷靡丽华之中幽独得肆之地而所以戒谨恐惧操存省察以致其精一之功者无所不用其极诚以人主一心攻之者众一惑于耳则凡侈靡之声皆乘间而入矣一惑于目则凡侈靡之色皆抵隙而入矣人心愈危则道心愈微矣天理人欲不容并立若曰上元之乐乃微事耳烟火之举乃细故耳此不足为圣明之累是殆不然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又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贞若于此一事厌常喜新之念兴则他日甚于此者将无所不至不可以微事细故而不之谨也且漆器之作何损于德而舜则止之旨酒之甘何害于事而禹则绝之露台之费不足为奢而汉文则已之彼圣贤之君何汲汲于是哉正以欲不可纵渐不可长故耳臣等伏愿陛下宽斧钺之诛采刍荛之语将此烟火等事一概禁止不使接于耳目而移此视听为文王之视民如伤大舜之闻善若决江河省此冗费以活流离困苦之民赏征伐劳役之士则干戈可息灾旱可消百姓可以庶富四夷可以宾服亿万年享太平无疆之休  帝王功德疏        何乔新帝王创业垂统或以首天下之德或以安天下之功德之盛者其祚远功之大者其业隆五帝非无功也以德名三王非无德也以功着汉高帝唐太宗宋太祖其德视五帝三王固有愧矣而其除暴救民之功亦天下之攸赖也其垂光锡祚舄奕繁衍夫岂偶然哉请详陈之圣神文武尧之所以奄有四海也哲明恭塞舜之所以历数在躬也然庶绩为之咸熙黎民为之于变非尧之功乎帝载以之而熙有苗以之而格非舜之功乎地平天成大禹所以为万邦之君也载□秉钺成汤所以有九有之师也然克勤克俭而培四百年之隆基非禹之德而何克宽克仁而肇六百年之景命非汤之德而何既伐于崇作邑于丰人知为文王之功也而不知其受有殷命者实本于徽柔懿恭之德焉我武惟扬侵于之疆人知为武王之功也而不知其奄甸万姓者实本于聪明齐圣之德焉高帝沃亡秦之虐焰开炎汉之丕基班彪谓其所以兴者有五焉一曰帝尧之苗裔二曰体貌多奇异三曰神武有征应四曰宽明而仁恕五曰知人善任使然宽明仁恕其创业之本欤故仗义而西则子婴降声罪而东则项氏踣启运远追乎商周享年独永于唐宋盖以此也太宗举晋阳之精兵除亡隋之乱政自谓成功过于古人者有五事焉见人之善若己有之一也取人所长弃其所短二也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三也正直比肩于朝未尝黜责一人四也中华边裔爱之如一五也然好贤从谏其致治之本欤故举兵东征而世充就俘仗钺西讨而仁杲就戮九域悉底于平康四裔咸仰其盛德盖以此也太祖承五季陵夷之极弊启一统久大之洪图史臣曾巩谓其有汉祖所不及者十事焉观其作则垂宪后常可行汉祖则粗定海内而已其不及一也定着常刑一本宽大汉祖虽约法三章而惨夷未除其不及二也保全功臣始终一意汉祖则疑间诸将诛灭其家其不及三也削大弱强藩臣遵职汉祖则封国过制反者更起其不及四也征伐必克所向无前而汉祖数战辄北其不及五也文武自出群臣莫及而汉祖必资三杰之助其不及六也南海先下不待于久攻而汉祖不能制赵佗之倔强其不及七也契丹自附无假于征战而汉祖莫能制冒顿之侵陵其不及八也后宫二百愿归者听而汉祖混于□席其不及九也明于大计以属天下而汉祖择嗣不审其不及十也传十有七世之宝祚绵三百余年之丕基岂无自而然哉至若我太祖高皇帝当元季之讫箓奋一剑之龙兴奠安区夏史臣宋濂谓功业之着规模之远其本有六焉挺生南服而致一统华裔之盛其功高万古一也奋起布衣而取天下群雄之手其得国之正二也文臣武将仰受成算其独禀全智三也钦畏天地森若神明之有临惠鲜小民惟恐一夫之失所其敬天勤民四也后妃不预一发之政阍寺惟给扫除之役其家法之严五也兵戎大权悉归朝廷有事则命将以统兵暨旋则释兵而归第其兵政有统六也是以数载而成帝业一举而致太平日月之出没均被恩光山薮之幽遐咸蒙覆帱自生民以来功德兼隆未有盛于我圣祖者也虽罄南山之竹秃管城之颖岂足以铺张对天之宏休扬厉无前之伟绩邪  奏请节用疏         光懋户科都给事中臣光懋题为国储甚诎财用有限伏乞躬从节俭以光圣德事臣等于本月日接出该司礼监传奉圣旨内库银两缺乏光禄寺银暂取十万两来用钦此此时该寺之臣捧奉明旨搜括该寺素所蓄积者将如数以进矣臣等待罪该科始闻之以为天下之财供朝廷之用输之外府者将以给军国之需藏之内府者将以供乘舆之用岂至有不足以取给于光禄寺哉臣等又思之光禄上以供膳羞祭祀下以备宴赏廪饩有余而或蓄之不足而又取之似于国计不为大妨臣等复何言哉然臣等视此窃有隐虑焉谨始者恒有不克终之念防微者将以为杜渐之基恭俭自人主之盛节糜费为侈心之萌芽作法于凉独恐末流之奢也而况始其事于奢乎陛下英年睿智嗣位之初务遵理道设行俭约亲摛宸翰为十二事首谨天戒而以樽节用终焉中外臣工仰窥圣心之纯圣德之厚所以保民生寿国脉者端有启于是也何也节与不节君德修否之验府库盈虚之由生民休戚之本国家治忽之原咸于此乎观之而所系岂浅鲜哉夫财用供于有司所以为人主用也而成周式法则掌于太宰凡其用度取予一付于九式之成法故虽一尺之帛一束之刍一匪颁之微一燕好之私而举不得过差焉是以侈心有所惮而不生欲心有所节而不纵非徒以惜民财裕国用亦以养人主恭俭之德而成令望耳陛下之心如水未淆如鉴未尘一垂意于节省则凡所谓谨天戒任贤能收放心纳忠言等十一事均于此乎俱举之矣陛下诚以此时太仓充足乎赋有常供而用无定数一岁犹不足支一岁之用大司农支持经营仅能额办年例万一突有必不容已之需将何以取给乎又以光禄系内府之财既有盈余不妨御用耶然在库之银积年皇上节俭寸积丝累止有此数后来大婚诸礼一皆取办于斯今日之蓄正所以为先事之备非无用之藏也一旦取进十万所余宁几耶所余无几而后不节缩并其无几者不余矣恐将有取之外府银库者渐不可长也矧今淮阳大水民不聊生两浙海潮坏民田亩正陛下宵衣旰食之时不宜费取众以多亏正用伏愿收回成命禁勿即取自今凡百用度赏使更加樽节不耗其财于无益之事不费其财于无用之地不施其财于无功之人则帝王克俭之德复见于今日矣具本谨题  君德部杂录 易经大畜彖曰大畜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其德程传 以 卦之才德而言也干体刚健艮体笃实人之才刚健笃实则所畜能大充实而有辉光畜之不已则其德日新也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程 传 天为至大而在山之中所畜至大之象君子观象以大其蕴畜晋象曰明出地上晋君子以自昭明德 程 传 君子观明 出地上而益明盛之象而以自昭其明德去蔽致知昭明德于己也明明德于天下昭明德于外也明明德在己故云自昭书经商书太甲上慎乃俭德惟怀永图 蔡 传 伊尹言当 谨其俭约之德惟怀永久之谋以约失之者鲜矣太甲下德惟治否德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咸有一德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德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吉凶不僣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周书洪范六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刚克三曰柔克旅獒德盛不狎侮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蔡仲之命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君陈黍稷非馨明德惟馨 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 诗经大雅下武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媚兹一人应侯顺德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假乐假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群匹周颂烈文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左传子产曰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毋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汝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易川灵图黄气抱日辅臣纳忠德至于天日抱戴至德之萌五星若贯珠诗含神雾德化充塞照润八冥则鸾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