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子 - 第 4 页/共 8 页

张子曰。贤才出。国将昌。子孙才。族将大。家国皆然也。   成立之难如升天。从善如登也。覆坠之易如燎毛。从恶如崩也。   祥于刑者。有法外之遗奸。秦王是也。坑儒生而得刘项。工于数者。有术中之隐祸。魏武是也。杀杨修而得司马懿。   化国之日舒以长。由其事简也。乱国之日短以促。由其事繁也。事繁则长日如短。事简则短日如长。谚云闲觉日偏长是也。或者谓有道之国。日行上道而长。遂加赋于民。欺矣哉。   仁人之诎。国将乱也。小人得位。亦国将乱也。是以汉之党锢。唐之朋党。宋之奸党。三党兴。天下遂至于衰亡矣。   穷理须是用心。自有悟处。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已。鬼神将告之。非鬼神告之也。乃精气之极也。   玩是思之精。索是求之至。   诗者。不发其胸中湮郁之气。则畅其心下喜乐之情。故以出于自然者为工。不以流于巧丽者为富。   易于近者。非知言者也。谚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即浩然之气。配义与道也。又曰。偷人胆失。即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举世皆梦也。梦梦也。不梦亦梦也。梦乎梦。不梦乎不梦。是故得失。蕉鹿也。物我。蝴蝶也。荣枯。黄梁也。   梦之大端二。想也。因也。想以目见。因以类感。   谚云。南人不梦駞。北人不梦象。缺于所不见也。盖寤则神舍于目。寐则神栖于心。盖目之所见。则为心之所想。所以形于梦也。   因马而念车。因车而念盖。因类而感也。   不闻闻。闻不闻。闻闻。不闻不闻。不闻闻从真起应。闻不闻摄应遂真。闻闻感而遂通。不闻不闻。湛然常寂。   色声臭味。天之所生也。耳目鼻口。人之所具也。目知色。耳知声。鼻知臭。口知味。此四者天人之相交也。使无耳目。则声色又乌用生之哉。则造化或几乎熄矣。此天地之所以善藏其用也。至于心。则又所以具此理而应此事者也。宰制四者于中而各听命焉。此其所以官天地役万物者也。故并于两间而为三。   木皆中实也。而娑罗树则中空。竹皆中空也。而广藤则中实。此皆因地而反生其类也。   物之有形有声者。人畜是也。有声无形者。雷霆是也。有形无声者。木石是也。无形无声者。此体物而不可遗者也。学者所当思也。程子曰。鬼神于若无若有之间。断遣得去。则知之矣。邵子曰。鬼者人之影也。   野人锄地。蚯蚓中断。两头俱跳。此时安身立命在何处乎。曰。尸居余气。两头俱脱。曰。打虵断尾时如何。曰。末去而本犹存也。曰。断头时如何。曰。本去则末不存矣。曰。立命岂无其所乎。曰。有之。存乎神。神去则机息矣。   儒佛言性之旨。譬之明珠。均之为蚌生也。儒谓珠由内出。生于蚌胎。佛谓珠由外入。寄在蚌胎。儒本诸天。佛由诸己。此学者当辨其理也。   生顺死安而无容心焉。至矣。彼语寂灭者。往而不返。   告子义外之论。是于事上分内外。却不知心不可以内外分也。   事外无道。道外无事。故事愈近而道愈切。庄子曰。哀莫大于心死。而形死次之。诵之令人有生意。   盗贼至为不道矣。人苟面称之为盗。则勃然而怒。可见其羞恶之心未尝忘也。   夷狄华夏之人。其俗不同者。由风气异也。状貌不同者。由土气异也。土美则人美。土恶则人恶。是之谓风土。   冬至用阳遁。顺行九宫。夏至用阴遁。逆行九宫。从天道也。天道。日也。   岁必三百六十五日零三时而交春。月必三十日五时二刻而交节。此天道常行之数也。日与天会法也。   历家分一日八刻于十二时。每时该八刻六分刻之二。术家欲取时之上四刻。天之清气。故以八千四维配之而成二十四位。   五行相生。父子之道也。相克。君臣之道也。毗和。兄弟之道也。配合。夫妇之道也。相得。朋友之道也。   八字。不易之定体。二运。流行之妙用。不易所以定平生。流行所以定时下。   星术以七曜四余定所遇得失。以太阳定立命。以太阴定立身。以百年定行限。以生克制化定人吉凶寿夭。多有验者。此亦可以见人身各具一乾坤也。   术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每肖各有不足之形焉。如鼠无牙。牛无齿。虎无脾。兔无唇。龙无耳。蛇无足。马无胆。羊无神。猴无臀。鸡无肾。犬无肠。猪无筋。人则无不足也。   又以十二肖同类之属分阴阳。配为二十八星。禽如虎。则配豹是也。每辰二禽。四正之辰三禽。   近世卜者多用京氏易。以纳甲配干支。以生克配六亲。以时日配六神。以八宫定世应。于以推人吉凶休咎。成一家之言。然与古易绝不相通矣。亦以见易道无所不通矣。   差谷古有其说也。其法最略。古惟有刚柔二日。内事用柔日。外事用刚日。及汉用宝义制伐德五日。其法以六十甲子。以上下生克推之。犹未离乎二气五行也。及唐百忌历行。其拘忌愈繁。阴阳愈乱。吉凶愈无凭也。惑世诬民。于斯为盛。识者取其昭然有理者可也。不必尽法也。   乘数。阳息也。归数。阴消也。息所以进。消所以退。此阴阳之理见乎数也。   兵家遁法。即白法也。开休生三吉门。开即六白。休即一白。生即八白。   耶律楚材以生克制化论五星。郭去非以战鬬伏降刑冲破合论三命。皆臻其理也。   为老氏之学者。其术多稔。便有为我意思。其高处是清虚。   庄子曰。鸡鸣犬吠。人莫不闻知。不能以意亿其所自化。又不能以意逆其所将来。精至于无伦。大至于不可围。   庄子曰。道在秕稗。在瓦砾。在尿溺。每况愈下。盖以道无乎不在也。   关尹喜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用之弥满大虚。废之莫知其所。亦非有心者所能得远。亦非无心者所能得近。   广成子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养气。此语最精。   鹖冠子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贱亦有时而贵。不见当乱之世。金章紫绶。照耀奴台之躯乎。   自释迦拈青莲华。迦叶呵呵微笑。自此示机。直至达摩说出能作能用。即是佛性。此即教外别传。更无别旨。自此禅宗皆祖此。   释氏扫去财色。直截无为。其行超绝至高。易以动人。故以寂灭为乐也。狥生执有者。物而不化。故以长生为乐也。张子曰。二者虽有间。以言乎失性则均也。   佛居大地之阴。西域也。日必后照。地皆西倾。水皆西流也。故言性以空。孔子居大地之阳。中国也。日必先照。地皆东倾。水皆东流也。故言性以实。意者亦地气有以使之然欤。佛得性之影。儒得性之形。是故儒以明人。佛以明鬼。   佛氏以性为自底。不涉于天。不知于何处求天。以山河大地为幻妄。有时破坏。不知于何处求地。以四大为假合。本来非有。不知于何处求人。   佛氏之徒曰无生者。是畏死之论也。老氏之徒曰不死者。是贪生之说也。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以苟免。贪者不可以苟得也。   禅宗一达此旨。便为了此一大事公案。只知能作用者便是。更不论义理。所以疏通者流于恣肆。固滞者归于枯槁。   禅宗只一悟为功。如曰随缘放荡。任性逍遥。但尽凡心。别无圣解。   律师有佐据。禅师无捞摸。   达摩曰。作用是性。变现俱该。沙界收摄。在一微尘。   佛氏于性宗工夫深。老氏于命宗工夫深。   轮回举世皆言之。可见佛教入人之深也。此理。能穷造物之理者。始足语之。   飞升有乎。曰。此必有术。不可得而测也。必也至人能之乎。然天上实无着处。   大藏经云四句。乃实句义句法句凋句也。   大般若经云四数。乃数分算分计分喻分也。   ●草木子卷之三上   克谨篇   ○克谨篇   贡禹曰。攻山取铜铁。凿地数百丈。销阴之精。地藏空虚。不能含气出云。水旱之灾。未有不由此也。   智襄子为美室。士茁曰。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下。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智氏亡。此造室太大之占也。必凶。   伯阳父曰。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是阳失其所而镇于阴也。   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三川竭岐山崩而周亡。其国不过十年。数之纪也。   阴变则静者动。阳蔽则明者晻。   师旷云。岁欲丰。甘草先生。 【 荠也。】 岁欲苦。苦草先生。 【 葶苈也。】 岁若恶。恶草先生。 【 水藻也。】 岁欲旱。旱草先生 【 蒺藜也。】 岁欲雨。雨草先生。 【 蕅也。】 岁欲病。病草先生。 【 艾也。】 岁欲流。流草先生。 【 蓬也。】   秦苻坚出师。武库刀鎗自鸣。辽主天祚亲征阿骨打。刀鎗皆放光。宋童贯出师。约夹攻大辽。无故忽失二认旗。其后兵皆败衂。   至正未乱之先。江浙大雨。忽有二鱼落省台上。盖鳞介失所之象也。卒为兵祸。在昔晋时。亦有是异。   元刘太保迁元京北城。取居庸关水入城。冀稍润其土。然亦不及百年。祸变亦作。岂地数有限而致然耶。易曰。消息盈虚。与时偕行。天道也。孟子曰。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人事也。管辂曰。土地悠长。尚有兴衰之运。地理也。由今监古。气化盛衰。人事得失。未尝不相因。岂徒然哉。   至正初。扬子江一夕忽竭。舟楫皆阁于涂中。露有钱货无数。盖是累年覆舟之遗物也。人争取之。潮至輙走。潮退复然。亦有走不及而渰死者。如是累月。江复安流。识者曰。此江啸也。其后果先失江南。   昔元戊寅年间。荆州分域。有鬼夜叫云。苦也苦。几时泥到襄阳府。居人皆闻之而不见其形。及早视之。凡树木不论大小。皆用泥和狗猪毛。离根一二尺泥之。至树分枝处则止。后又改叫云。苦也苦。几时泥到成都府。盖古今未闻之异也。   元至正丙戌冬。日色如血。   昔至正六年。当天下正升平。司天监奏天狗星坠地。血食人间五千日。始于楚。徧及齐赵。终于吴。其光不及两广。其后天下之乱。事事皆应。   丁亥春正既望。月夜出无光。是时庚申君。天久不郊。宗庙久不祀。盖已怠荒矣。   至正戊子。永嘉大风。海舟吹上平陆高坡上三二十里。死者千数。世人谓之海啸。其后海寇方国珍据海为盗。攻剽濒海数州。朝廷终莫能制。   至正九年间。河内民家养蚕。及熟而上箔。共结成一幅。宛如旗状。又一家蚕数千万。共结成一茧。大如数石瓮。盖亦倮虫之孼。为兵之兆也。   鄜州路宜君县孟皇村。呼景贤母舅石氏。养蚕三十箔。其蚕忽变。万蚕合并为千。千化为百。百化为十。十化为一巨蚕。大如瓜瓠。及老而簇吐条。计重一十五斤。当时以为瑞。及元末。小总兵王保保与庆阳李思齐治兵相攻。屠翦其村。石氏遂灭。盖倮虫之孼也。   又呼家。其母养蚕将老。蚕忽唧唧有声。次年母卒。   又张思齐出师。二百人为一屯。野宿。刀鎗各作一攒插地。夜半。鎗忽自然火甚炽。须臾煨烬。惟金刃存。其后兵果散败。是不戢自焚之应也。   至正己丑冬十一月。天裂天汉之旁。其后卒因河决。聚役徒而叛。   庚寅年。冬温。霹雳暴雨时行。衢饶处等州雨黑黍。大如小麦。色黑。咬破视其内。白如粉。草木皆萌芽吐花。   雪中雷电。自至正庚寅以后屡屡见之。盖阴阳差舛之气异乎常也。辛亥春。其变轻。癸丑春正月十一日。雷而大雪者凡三四日。又其甚也。   至正十一年春正月二十日夜。京师清宁殿火。焚宝玩万计。由宦官熏鼠故也。未几。天下大乱。淮东贼毛会逼都城而退。   又京师齐化门东街。达达一妇人。生髭须长一尺余。   辛卯冬至。雷电大雪同至。天下遂兵乱。人民死者大半。   又辛卯年。岳州府门忽自倒。柱脚向天。次年。城陷于倪寇。   壬辰夏四月朔。日食既。   至正壬辰间。贬丞相脱脱诏书。端明殿忽倾仄如倒状。天兆其戒。卒不之悟。悲夫。元朝之亡。盖决于此。   壬辰间。江淮芦荻多为旗鎗人马之状。节间折开。有红晕成天下太平四字。   雨纷针。湖广民家门户柱壁之间。有粉痕如针样无数。不知何物。从何而生。   至正壬辰癸巳间。浙江潮不波。其时彭和尚以妖术为乱。陷饶信杭徽等州。未几克复。又为张九四所据。浙西不复再为元有。昔宋末海潮不波而宋亡。元末海潮不波而元亡。亦天数之一终也。盖杭州是闹潮。不闹是其变。   至正癸巳春三月。月食太白。是时江淮羣寇起。张九四据高邮。韩山童男据临濠。徐贞一倪蛮子陈友谅乱汉沔。丞相脱脱统大师四十万出征。声势赫然。始攻高邮城。未下。庚申君入丞相亚麻之谗。谓天下怨脱脱。贬之。可不烦兵而定。遂诏散其兵而窜之。师遂大溃。而为盗有。天下之事。遂不可复为矣。后亚麻虑脱脱再入相。矫诏酖杀之。后一年。东南州郡多陷。其言不验。始杖而贬死。   癸巳秋大旱。溪涧皆竭。   甲午春。大风拔木。   甲午年春。大雨凡八十余日。两浙大饥。是夏赤星见。岳州父老言。甲午年大雨。羣龙皆穴地变化而出者无数。识者知其为天发杀机也。   甲午乙未间。河北山东多陨石。大或如屋。陷深入地丈余。洛阳有大星陨地。滚行数十丈。草木皆焦。北抵山石。其土石皆融液而流。须臾复望西飞去。此又其特异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