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警编 - 第 2 页/共 13 页

王博文大器重之曰此人要路在前而治民如此真宰相器也   王沂公状元及第还青州故郡府帅闻其归乃命父老娼乐迎于近郊公乃易服乘小骑由他门入先谒守守惊曰闻公来已遣人奉迎门司未报君至何为抵此公曰不才幸忝科第岂敢烦太守父老致迓是重其过也故变姓名诳迎者与门司而来谒守叹曰君真所谓状元矣以逺大期之   傅献简公歴台谏迁三司盐铁副使出知江宁坐事落职夺官监卫州黎阳仓草场郡掾行县公同邑官出迎拜谒甚恭郡守檄邑官代公治出纳公不可曰居其官不可以旷职虽祁寒隆暑必躬坐场中治事不少懈   丞相厐公初登第为郡掾防郡守性褊急好责人小礼尝令掾属罗拜庭下而已坐受之众皆忿耻詈骂公独处之自若公曾以疾在告月余方出例当庭防偶是日大雨守命张伞布茅于庭下使公防拜公拜起唯谨此亦公逺到之量也   傅献简公【阙】 守侵用公使钱公寝【阙】     而公罢后守反以文移公当偿千缗公竭赀且假贷偿之久之钩攷得实公盖未尝侵用也公卒不辩其容物不校如此   彭公李长始就举时贫无余赀惟持金钏数只栖于旅舎同举者过之众请出钏为翫客有坠其一于袖间公视之不言众莫知也皆惊求之公曰数止此非有失也将去袖钏者揖而举手钏坠于地众服公之量   程氏遗书云人有斗筲之量者有钟鼎之量者有江河之量者有天地之量者斗筲之量者固不足筭若钟鼎江河者亦已大矣然满则溢也唯天地之量者无得而损益茍非圣人孰能当之圣人者天地之量也圣人之量道也常人之量天资也天资有量者须有限大抵六尺之躯力量只如此虽欲不满不可得且如人有得一荐而满者有得一官而满者有改京官而满者有入两府而满者满虽有先后然卒不免譬如盛器物初满时尚可以蔽防更满则必出此天资之量非知道者也昔王随甚有器量仁庙赐飞白书曰王随徳行李淑文章当时以徳行称名望甚重及为相有一人求作三路转运使王薄之出鄙言当时人皆惊怪到这里位高后便动了人之量只如此古人亦有如此者多如邓艾位三公年七十处得甚好及因下蜀有功便动了言姜维云云谢安闻谢破苻坚对客围棋报至不喜及归折屐齿终强不得也更如大醉后益恭谨者只益恭谨便是动了虽与放肆者不同其为酒所动一也又如贵公子位益高益卑谦只卑谦便是动了虽与骄傲者不同其为位所动一也然惟知道者量自然宏大不勉强而成今人有所见卑下者无他亦其识量不足也   自警编卷一 <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自警编>   钦定四库全书   自警编巻二   宋 赵善璙 撰   操修类   正心   杨山论孟子一部书只是要正人心教人存心养性收其放心至论仁义礼智则以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为之端论邪説之害则曰生于其心害于其政论事君则欲格君心之非正君心而国定千变万化只説从心上来人能正心则事无足为者矣大学之脩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本只是正心诚意而已心得其正然后知性之善孟子遇人便道性善云   徐仲车先生平日教学者每以治心养气四字为先曰脩身务学为文之要莫大于此其效甚明其术甚易晓乃著书未成而病尝曰吾之书大要以正治心以直养气而已四方士大夫上谒请见者无虚日先生酬答不倦忘寝与食或问立朝之要则必曰以正辅乎君或问修身之要则必曰以正修其身自逺方寄巨轴请教者乃大书一正字与之诸生有逾年不省侍者以私财遣之使归先生初从安定胡先生学潜心力行不复仕进其学以至诚为本自言初见安定先生退头容少偏安定厉声云头容直积因自思不独头容直心亦要直也自此不敢有邪心   明道先生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赤子之心良心也天之所以降衷民之所以受天地之中也寂然不动虚明纯一与天地相似与神明为一曰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其谓此欤此心自正不待人正而后正而贤者能勿丧不为物欲之所迁动如衡之平不加以物如鉴之明不蔽以垢乃所谓正也惟先立其大者则其小者不能夺如使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一夺其良心则视聴食息从而失守欲区区脩身以正其外难矣   晦庵先生曰人之一心湛然虚明如鉴之空如衡之平以为一身之主者固其真体之本然而喜怒忧惧随感而应妍媸俯仰因物赋形者亦其用之所不能无者也故其未感之时至虚至静所谓鉴空衡平之体虽鬼神有不得窥其际者固无失之可议及其感物之际而所应者又皆中节则其鉴空衡平之用流行不滞正大光明是乃所以为天下之达道亦何不得其正之有哉惟其事物之来有所不察应之既或不能无失且又不能不与俱徃则其喜怒忧惧必有动乎中者而此心之用始有不得其正者耳者之意固非以心之应物便为不得其正而必如槁木死灰然后乃为得其正也惟是此心之灵既曰一身之主茍得其正而无不在是则耳目鼻口四肢百骸莫不有所聴命以供其心而其动静语黙出入起居唯吾所使而无不合于理如其不然则身在于此而心驰于彼血肉之躯无所管摄其不为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者防希矣孔子所谓操则存舎则亡孟子所谓求其放心从其大体者盖皆谓此学者可不深念而屡省之哉   或问有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心不得其正是无此数者心乃正乎伊川曰非是要无只是不以此动其心学者未到不动处须是执持其志   气聴命于心者圣贤也心聴命于气者众人也凡气之在人逸则肆劳则怠乐则骄忧则慑生则盈死则汩气变则心为之变有不能自觉焉志者气之帅也今心随气变是帅不能令而气反为之帅矣气反为志之帅而吾心志之盛衰惟气之为聴则心者气之役也圣贤君子以心御气而不为气所御以心移气而不为气所移歴山之耕南风之琴劳逸变于前而舜之心未尝变也羑里之囚虞芮之朝忧乐变于前而文王之心未尝变也避席之时易箦之际死生变于前而曾子之心未尝变也自劳自逸自忧自乐自死自生吾心曷尝不自若哉楚武王自凭侮诸夏兵行中国虽临大敌其心初不为之荡也迨其季年以堂堂楚师伐蕞尔之随将受兵而心荡焉盖楚武初未尝知治心之理所恃者血气之刚尔平时临敌而心不荡焉非真能不动气方刚也死期将至血气既荡心安得不从之而荡乎   或问子能无心乎迂叟曰不能若夫回心则庶防矣何谓回心曰去恶而从善舍非而从是人或知之而不能徙以为如制悍马如斡磻石之难也静而思之在我而已如转户枢何难之有   或问如何斯可以安心李乐庵曰乐则安若早夜戚戚然以得失荣辱为虑虽一日亦不得安矣古人穷亦乐通亦乐未有其心不乐而能安之也又云逆顺之境一也世之昧者方居顺境则遂物而失身迨遭逆境则执我而防志惟智者处之以无心故穷亦乐通亦乐   或曰正心于此安得天下便平治曰正心一事只人未尝深知之若深知而体之自有其效观后世治天下皆未尝识此然此亦惟圣人方做得彻盖心有所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一毫少差即不得其正自非圣人必有不正处然有意乎此者随其浅深必有见效但不如圣人之效着耳观王氏之学盖未造乎此其治天下专讲求法度如彼修身之洁宜足以化民矣然卒不逮王文正吕晦叔司马君实诸人者以其所为诚意故也明道常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盖深达乎此   检身   荥阳吕公尝説攻其恶无攻人之恶盖自攻其恶日夜且自检防丝毫不尽即不慊于心矣岂有工夫防检他人耶   赵康靖公厚徳长者口未尝言人短中嵗常置黄黑二豆于几案间自旦数之每兴一善念则投一黄豆兴一恶念则投一黑豆暮发视之初黑豆多于黄豆渐久反之既谢事归南京一念不兴遂彻豆无可数人强于为善亦要在造次之间每自防检此与赵清献公焚香日告其所行之事于上帝同也   赵清献公平生日所为事夜必衣冠焚香拜手告于天意不可告者则不敢为也   晁无咎言司马温公有言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   范文正公曰吾遇夜就寝即自计一日食饮奉养之费及所为之事果自奉之费与所为之事相称则鼾鼻熟寐或不然则终夕不能安眠明日必求所以称之者   张子韶曰予谪岭下居无与游忧过之不闻学之不进也乃于书室中置夫子顔子像适有渊明曲江莱公富郑公韩魏公欧公温公余襄公邵尧夫二苏梁况之王彦霖范淳夫邹志全刘器之龚彦和陈莹中黄鲁直秦少游晁无咎张文潜诸画像乃环列于夫子左右晨朝瞻敬心志肃然其所得多矣有一毫愧心其见诸人也若市朝之挞矣   吕正献公平生未尝与人较曲直闻谤未尝辩也少时书于座右曰不善加己直为受之盖其初自惩艾也如此至和中手书东汉延笃与李文徳书于座右古人诗好衣不近节士体粱谷似怕腹中书书两句于子舎屛风   邹侍郎曰圣人之道备于六经千门万户何从而入大要在中庸一篇其要在谨独而已但于十二时中看自家一念从何处起即防检不放过便见工力   毕文简公端方沈雅有清识所至以严正称然性谦退尝谓人曰仆仕宦无赫赫之誉但力自规检庶防寡过耳   张子韶云富郑公年八十书座右曰守口如瓶防意如城在公尚然况他人乎   家頥语録云薄于修人事而厚于责天报者举世皆是使造物何以厌其欲   张无垢曰用明于内者见巳之过用明于外者见人之过见已之过者视天下皆胜己也见人之过者视天下皆不如己也此智愚所以分与   有盛待制名涛者尝有语云士大夫行已正如室女常须置身在法度中不得受人指防   范侍郎育作库官随行箱笼只置事以防疑谤凡若此类皆守官所宜详知也   诚实   程氏遗书云李邦直云不欺之谓诚便以不欺为诚徐仲车云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无息非以无息解诚也或以问先生先生曰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   王沂公尝语曰昔杨文公有言人之操履无若诚实吾每钦佩斯言茍执之不渝夷险可以一致   贾内翰以状元及第归邓州范文正公为守内翰谢文正曰某晚进偶得科第愿受教文正曰君不忧不显唯不欺二字可终身行之内翰拜其言不忘每语人曰吾得于范文正者平生用之不尽也呜呼得文正公二字者足以为一代之名臣矣   杜正献公尝谓门生曰凡士君子作事行已当履中道不宜矫饰矫饰过实则近于伪   晏元献公为童子时张文节荐之于朝召至阙下适值御试进士便令公就试公一见试题曰臣十日前已作此赋草尚在乞别命题上极爱其不隠及为馆职时天下无事许臣寮择胜燕饮当时侍从文馆士大夫   各为燕集以至市楼酒肆往往皆供【阙】     地公实以贫甚不能出惟家居与昆弟讲习一日选东官官忽自中批除晏殊执政莫喻所因次日进覆上谕曰近闻馆阁臣寮无不嬉逰燕赏弥日继夕惟殊杜门与兄弟读书如此谨厚正可为东宫官公既受命得对上靣谕除授之意公语言质野对曰臣非不乐燕游者直以贫无可为之具臣若有钱亦须往耳上益嘉其诚实知事君体眷注日深仁宗时卒至大用   司马温公恭俭勤礼出于天性自以为适不勉而能与二范公为心交以直道相与以忠告相益凡皆如此其诚心终始如一将殁而犹不忘祖禹观公大节与其细行虽不可遽数然本于至诚无欲天下信之故能奋然有为超絶古今居洛十五年若将终身焉一起而玏被天下内之婴童妇女外之蛮夷戎狄莫不敬其徳服其名唯至诚故也   神宗即位首擢司马温公为翰林学士公力辞不许上面谕公古之君子或学而不文或文而不学惟董仲舒扬雄兼之卿有文学何辞为公曰臣不能为四六上曰如两汉制诏可也公曰本朝故事不可上曰卿能举进士取高等而云不能四六何也公趋出上遣内臣至閤门强公受诰拜而不受趣公入谢曰上坐以待公公入至廷中以诰置懐中不得已乃受   司马温公除知制诰辞至八九乃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讲按文集公有上厐丞相啓云光于属文性分素薄又懒为之当应举时强作科塲文字虽仅能牵合终于不甚工颇慕作古文又不能刻意致力闚前修之藩徒使其言迂僻鄙俚不益世用虽亲旧书啓不免假手于人今知制诰之职掌为天子作诏文宣布华夷岂可使假手答书啓者为之耶若茍贪荣利强顔为之不惟取一身没齿之羞亦非所以增朝廷之光华也以是观之光之不受知制诰出于赤诚非饰让也但不为朝廷及世人所谅耳   刘敬前后拜官未尝辄让唯初拜侍读及谏议辞之其诚心以谓所不宜处则不欲茍受之非以邀名也   元城先生父开府与司马温公为同年契因遂从学于温公熈宁六年举进士不就选径归洛温公曰何为不仕公以漆雕开斯未能信之语对温公説后从学者数年一日避席问尽心行巳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温公曰其诚乎吾平生力行之未尝须臾离也故立朝行已俯仰无愧尔公问行之何先温公曰自不妄语始初甚易之及退而自櫽括日之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调洺州司法参军时吴守礼为河北转运使严明守法官吏畏之吴一日问有人告司户赃污如何公对不知吴不悦明日阅视仓库召司户者谓曰人诉尔有赃本来按尔今刘司法言尔无之姑去于是众方知公长者然公心常不自快曰司户实有赃而吾不以诚告吾其违温公之教乎后因读子云君子避碍通诸理而后意方释然言不必信此而后可   又道防録云安世平生只是一个诚字更扑不破诚是天道思诚是人道天人无两个道理因举左手顾之笑曰只为有此躯殻故假思以通之耳及其成功一也安世自从十五嵗以后便知有这个道也曾事事着力毕竟不是只有个诚字纵横妙用无处不通以此杜门独立其乐无穷任怎生也动安世不得   元城先生云安世寻常未尝服药方迁谪时年四十有七先妣必欲与俱百端恳罢不许安世念不幸使老亲入于炎瘴之地已是不孝若非义固不敢为父母惟其疾之忧如何得无疾祗有絶欲一事遂举意絶之自是逮今未尝有一日之疾亦无宵寐之变陈忠肃公曰公平生学术以诚入无往而非诚凡絶欲是真絶欲心不动故能尔公曰然公曰安世自絶欲来三十年气血意思只如当时终日接士友剧谈虽夜不寐翌朝精神如故平生坐必端已未尝倾侧靠倚每日行千步燕坐调息复起观书未尝昼寝啜茶伴客有至六七盌终身未尝草书嵗时家庙祭飨拜跪七十有二未尝废阙此祖先相安世终身由之以励子孙一皆本之以诚故心尝前知两月前自觉必有变异果长子不禄故至诚如神圣人岂吾欺哉   韩魏公器量过人性浑厚不为畦畛峭堑功盖天下位冠人臣不见其喜任莫大之责蹈不测之祸身危于累卵不见其忧怡然有常未尝为事物迁动平生无伪饰其语言其行事进立于朝与士大夫语退息于室与家人言一出于诚门人或从公数十年记公言行相与反覆考究表里皆合无一不相应   韩魏公因论君子小人之际皆当以诚待之但知其小人则浅与之接耳凡人至于小人欺已处觉必露其明以破之公独不然明足以照小人之欺然每受之未尝形于色也又遗事云人有疑公待君子小人皆以诚徃徃为小人所欺奈何公曰不然亦观其人何如随分数处之耳岂可以为小人不待以诚耶   韩魏公晚与欧阳永叔相知而相亲最深永叔心服公之徳量尝曰累百欧阳修何敢望韩公公曰永叔相知无他琦以诚而已公知永叔不以繋辞为孔子书又多不以文中子为可取中书相防累年未尝与之言及也   安定言行録云了翁尝问徐先生佛氏有悟门儒者有之否先生曰有之问先生之悟门云何曰积昔从安定先生学先生晚畜二侍姬诸弟子莫见一日因延食中堂二女子侍侧食已积请于安定曰门人或问见侍子否何以告之安定曰莫安排积由是有得此积之悟门也   明道先生之学以诚为本仰观乎天清明穹窿日月之运行隂阳之变化所以然者诚而已俯察乎地广博持载山川之融结草木之蕃殖所以然者诚而已人居天地之中参合无间纯亦不已者其在兹乎先生得圣人之诚者也才周万物而不自以为高学际三才而不自以为足行贯神明而不自以为异识照古今而不自以为得至于六经之奥义百家之异説研穷披抉判然胷中天下之事虽万变交于前而烛之不失毫厘权之不失轻重贫贱富贵死生皆不足以动其心非所得之深所养之厚能至是乎邢恕谓先生身益退位益卑名益高于天下盖其所知上极尧舜三代帝王之治其所以包涵博大悠逺悉上下与天地同流下至行师用兵战阵之法皆造其极外之夷狄情状山川道路之险易邉鄙防戍斥堠控带之要靡不究知其吏事操决文法簿书又皆精宻详练而所有不试其万一又不究于高年此有志之士所以恸哭而流涕也   或问簿佐令者也簿所欲为令或不从奈何先生曰当以诚意动之今令与簿不和只是私意令是邑之长若能以事父兄之道事之过则归己善则惟恐不归于令积此诚意岂有不动得人   太祖事世宗于澶州曹彬为世宗亲吏掌茶酒太祖尝从求酒彬曰此官酒不敢相与自沽酒以饮太祖及即位语羣臣曰世宗旧吏不欺其主者独曹彬耳由是委以腹心   冦莱公年十九举进士时太宗取人多问其年年少者往往罢遣或教公增年公曰吾初进取可欺君耶   仁宗在东宫鲁肃简公为谕徳其居侧有酒肆号仁和酒有名于京师公易服微行饮于其中一日真宗急召公将有所问使者及门而公不在移时乃自仁和肆中饮归中使遽先入白乃与公约曰上若怪公来迟当托何事以对公曰但以实告中使曰然则当得罪公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也中使嗟叹而去真宗果问中使具如公对真宗问公何故私入酒家公谢曰臣家贫无器皿酒肆百物具备宾至如归适有乡里亲客自逺来遂与之饮然臣既易服市人亦无识臣者真宗笑曰卿为宫臣恐为御史所弹然自此竒公以为忠实大可用后章献果用之   胡文恭公执政时详议宫阙判院者当择人荐于上公与同列得二人此二人才智明法无上下一人者监税河北以水灾亏课同列议曰亏课小失不足白上以累才公不可至上前悉白之且曰此人小累才足惜仁宗曰果得才小累何惜遂除详议官同列退诮公曰详议欲得人公固欲白上縁是不得奈何公曰彼得与不得一详议官耳是固亦有命也宿以诚事主今白首矣不忍丝发欺君以丧生平之节为之开陈聴上自择耳同列惊曰某从公久乃不知公所存如此   陈忠肃公虽闲居容止常庄言不茍发虽盛暑见子孙辈未尝不正衣冠一日尝与家人语家人问是实否公退自责者累日岂吾尝有欺于人耶何为有此问也   真宗东封泰山车驾发京师上及从官皆蔬食封禅礼毕上劳宰臣王旦等曰卿等久食蔬不易旦等皆再拜马知节独进言蔬食者唯陛下一人耳王旦等在道与臣同次舎无不私食肉者于是旦等皆再拜曰诚如知节之言   操守   真宗新弃天下天子谅隂不言丁晋公用事専权欲邀致蔡文忠公许以知制诰公拒不往已而冦莱公王文康公皆以不附连黜公归叹曰吾受先帝之知至于此岂宜为权臣所胁得罪非吾惧也既而晋公败士尝为其用者皆恐惧独公终无所屈   太后修景徳寺成诏蔡文忠公为记而宦者罗崇勲主营寺事使人隂谓公曰善为记当得防知政事公故迟之颇久使者数趣终不以进崇勲谮于太后   章献太后临朝内侍省都知江徳元权倾天下其弟徳明奉使过杭州时李及知杭州待之一如常时中人奉使者无所加益僚佐皆曰江使者之兄居中用事当今无比荣枯大臣如反掌耳而使者精鋭复不在人下明公待之礼无加者意者明公虽不求福独不畏其祸乎及曰及待江使者不敢慢亦不敢过如是足矣又何加焉既而徳明谓僚佐曰李公高年何不求一小郡以自处而久居余杭繁剧之地岂能办耶僚佐走告及曰果然使者之言甚可惧也及笑曰及老矣诚能小郡以自逸何伤待之如前一无所加既而徳明亦不能伤也时人服其操守   孔中丞所至官治数以争职不阿或诎或迁而公持一节以终身盖未尝自诎也其在兖州也近臣有献诗百篇者执政请除龙图阁直学士上曰是诗虽多不如孔道辅一言乃以公为龙图阁直学士于是人度公为上所思且不久于外矣未防果复召以为中丞而宰相使人説公稍折节以待迁公乃告以不能于是又度公且不得久居中而公果出   彭尚书平生好学喜问乐闻其过自任以圣贤之重而于贫富贵贱利害得丧一不以累其心至于忧国爱君推贤善则拳拳孜孜常若不及故自处显于朝廷事知无不言言不行必争争而不得必求去人始而骇中而疑卒而信则曰名节之士也忌之者则以为好异或以为近名   哲宗嗣位宣仁太后垂帘聴政用司马温公吕申公为宰相士多随时自効曾文昭公独挺然不为世变所移由是诸公益贤之知其有常徳也   熈宁三年王安石新用事方变法令傅献简公以母丧服除至京师安石素善公谓公曰举朝纷纷今幸公来已议以待制谏院奉还矣公谢曰恩甚厚但恐与公所谓新法者相妨耳且为言新法之不善者安石大怒乃以为直昭文馆权同判流内铨   刘元城光生先是建中年间公与苏文忠公自岭外同归道出金陵时有吏人吴黙者以诗贽二公文忠称之跋数语于诗后公亦题其未以勉其学是后内侍梁师成得幸自谓文忠遗腹子与一二故家稍稍亲厚黙知其説因携二公所跋诗谒之梁甚悦奏之以官至宣和间梁益大用以太傅直睿思殿参政三省枢宻院事贵震一时虽蔡京童贯皆出其下是时黙改名可为正使师成令可自京师来宋欲钩致公引以大用且以书抵公可至三日然后敢出之且道所以来之意大槩以诸孙未仕为言以动公公谢曰吾若为子孙计则不至是矣且吾废斥防三十年未尝有一防墨与当朝权贵吾欲为元祐全人不可破戒乃还其书而不答人皆为公危之而公自若也   王尚书左丞极寛厚仪状伟然平居恂恂不为诡激之行至有所守确不可夺议论平恕无所向背司马温公尝曰并驰万马中能驻足者其王尚书乎故自束发起家以至大耋厯事五世而所持一心屡更变故而所守一道   陈文惠公居官不妄进取为太常丞者十三年不迁为起居郎者七年不迁自议钱塘堤为丁晋公所黜后晋公益用事専威福故人子弟以公久于外多勉以进取公曰唯久然后见吾守如是十五年今天子即位晋公事败公乃召用   吕吉甫防政事使其亲友谓苏公丞相曰子容吾乡里丈人行若从吾言执政可得也公笑而不答   田谏议动必以礼言必有法贤不肖咸惮伏之出处二十年未尝趋权贵之门在贬废中乐得其正晏如也   王内翰元之咸平初脩太祖实録与宰相论不合又以谤责落职出知黄州作三黜赋以见志其卒章曰屈于身而不屈于道兮虽百谪其何亏吾当守正直而佩仁义兮惟终身而行之   王内翰性刚狷数忤权贵宦官尤为恶之上累命执政召至中书戒谕之元之终不能改   章献太后临朝有诏补一军吏王武恭公曰补军吏政敢挟诏书以干吾军亟请罢之太后固欲与之公不奉诏乃止及太后上仙有司请卫士坐甲公以为故事无为太后丧坐甲又不奉诏于是天子以公可任大事   庆厯初上厌西兵久出而民弊亟用富郑公韩魏公及范文正公三人者遂欲尽革众事以修纪纲而小人权幸皆不悦独杜祁公与相佐佑而公尤抑絶侥幸凡内降与恩泽者一切不与每积至十数则连封而靣还之或诘责其人至慙恨涕泣而去上尝问谏官欧阳修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吾居禁中有求恩泽者每以杜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其助我多矣此外人及杜衍皆不知也然公与三人者卒皆以此罢去   程文简公罢政贬官起守北京与宦者皇甫继明争治行宫事章交上上遣一御史视其曲直直公遂罢继明是时继明方信用其势倾动中外自朝廷大臣莫不屈意下之公被中伤方起未复而独与之争虽小故不少假也故议者不以公所直为难而以能不为继明屈为难云   曾中书公自为小官至在朝廷挺立无所附逺迹权贵繇是爱公者少为编校书籍积九年自求补外转徙六州更十余年人皆为公歉然而公处之自若也公于是时既与任事者不合而小人乘间又欲挤之一时知名士往往坐刺讥辞语废逐公于虑患防微絶人逺甚政事弛张操纵虽出于已而未尝废法自用以其故莫能中伤公亦不为之动也   元城先生因言及东坡先生曰士大夫只防立朝大节如何若大节一亏则虽有细行不足赎也东坡立朝大节极可观才意高广惟己之是信在元丰则不容于元丰人欲杀之在元祐则虽与老先生议论亦有不合处非随时上下人也   太祖下滁州世宗命窦仪籍其帑藏至数日太祖遣亲吏取藏绢仪曰公初下城虽倾藏取之谁敢言者今既有籍即为官物非诏防不可得也后太祖屡对大臣称仪有守   太祖与符彦卿有旧常推其善用兵知大名十余年有告其谋叛者亟徙之凤翔而以王晋公祜为代且委之宻访其事戒曰得实吾当以赵普所居官命汝靣授防径使上道祜到察知其妄但得彦卿家僮二人挟势恣横以便宜决配而已驿召问因力为辩曰臣请以百口保之太祖不乐徙祜知襄州彦卿竟亦无他祜后创居第于曹门外手植三槐于庭曰吾虽不为赵普后世子孙必有登三公者已而魏公旦果为太保   杜正献公尝戒门生曰天下惟浙人褊急易动柔懦少立衍自在幕府至于监司人尚不信及为三司副使累于上前执奏不移人始信之反曰杜衍如是莫非两浙生否其轻吾党也如此观子识虑高逺志尚端慤他日树立当为乡曲之显切勿少枉为时上下也   尚书李公风度凝逺与人有恩意而遇事强毅不为茍合初善王荆公荆公当国冀其助而诋之乃力于他人荆公尝遣雱谕意曰所争者国事盍少存朋友之义公曰大义灭亲况朋友乎自守益确士论以此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