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三谈 - 第 3 页/共 8 页
‘唐’去‘丑口’而安‘黄’,天意令黄在唐下,乃黄家日月也。土德生金,予以金生,宜改年为金统。“
△乾德宋太祖改元乾德,而前此蜀王衍立,于梁贞明五年,亦改元乾德,又辅公┙于唐武德六年称帝于丹阳,即陈故宫居之,国号宋,亦改元乾德。《宋史。太祖本纪》云:“乾德改元,先谕宰相曰:”年号须择前代所未有者。‘蜀平,宫人入内,见其镜背志’乾德四年铸‘,召窦仪诘之,对曰:“此必蜀物,蜀主尝有此号。’乃大喜曰:”宰相须用读书人。‘“按宋小说,窦仪或作陶,或作卢多逊,当时尚未记有辅公┙也。杨文公《谈苑》、陈鹄《耆旧续闻》,并记江南保大中得石,有”大宋乾德四年“,令诸儒参验,乃辅公┙反江东时年号。宋小说又载,乾德初元丹阳人掘地,获古钱,文曰”乾德通宝“,则并国号年号而同之矣。
△太平兴国宋太宗改元太平兴国,《贵耳集》云,当时有“一人六十卒”之谶,太宗五十九而止。
△天圣宋仁宗年号天圣,《归田录》云:“时章献明肃太后临朝,议者谓撰号取‘二人圣’,悦太后耳。”张端义《贵耳集》亦云,于文取“二圣人”,故当时有“二人口耳‘’之谶。
△明道宋仁宗改元明道,议者以为“明”字于文为“日月”,并时母后临朝也,见欧阳公《归田录》。《贵耳集》亦云,仁宗、刘后并政,“明道”曰日月同道。
《宋史。夏国传》:元吴避父德明讳,称宋明道为“显道”。顾亭林《日知录》:范文正《与元昊书》,亦改后唐明宗为“显宗”。
△康定宋仁宗有康定年号,欧阳公《归田录》及《玉海》谓好事者以为康定如谥法。
△崇宁岳珂《愧郯录》及《玉海》并云,神宗改元熙宁,徽宗改元崇宁,皆同刘宋陵名。沈作哲《寓简》、袁文《瓮牖闲评》并谓,年号最忌与前代谥号、陵名相犯,熙宁、崇宁乃南朝章后、宣后二陵名,亦当时大臣不学之过。按《宋书》,武帝胡婕妤生文帝,追尊为章太后,陵曰熙宁;文帝沈美人生明帝,追尊为宣太后,陵曰崇宁。又《贵耳集》:“‘崇宁’钱上字,蔡京所书,‘崇’字自山字一笔书,‘宁’(宁)字去心,当时谚云:”有意破崇,无心宁国。‘“
△重和宋徽宗初改元重和,二年正月即改宣和。陆游《老学庵笔记》云:“政和末,议改元,王黼拟用‘重和’,既下诏矣,范致虚间白上曰:”此契丹号也。‘故未几改宣和。然’重(《老学庵笔记》作“宣”)和‘乃契丹宫门(原作“殿”,据《老学庵笔记》改)名,犹我之宣德门也。年名实重熙,后避天祚嫌名,乃追谓重和耳。“
△宣和《玉海》:“宋徽宗宣和之谶为‘一家有二日’,果徽、钦同帝。”又《说铃。谈往》云:“宣和,契丹宫门名,徽、钦至彼,见额而始悔。”
△靖康宋钦宗年号。按《宋史》,高宗初封康王,二帝北迁,康王在济州,耿南仲、汪伯彦等皆劝进,且谓靖康纪元,谓“十二月立康”之兆。《容斋续笔》:“靖康为‘立十二月康’,果在位满岁而高宗中兴。”《玉海》云:“靖康或谓如谥法。”
△建炎李心传《朝野杂记》云:“高宗改元建炎,以火德中微故也。苗、刘之乱,以为炎字乃两火还自海上。改五年为绍兴。”
△隆兴改乾道宋孝宗之二年也。《玉海》云:“隆兴近正隆,而孝宗更之。”又云:“隆兴,伪号也,因曾布《日录》而后见。”《容斋续笔》云:“隆兴,嫌与完颜亮正隆相近,故二年即改乾道。”楼钥《攻愧集》(此下原误衍一“云”字)《钱端礼行状》:“上问改元事。隆兴,故叛臣赵谂尝用,虞公以为载籍所不载,自不必改。公曰:”改元,大事也。‘签书王刚中奏此事具见曾布《日录》,不当复用。“李心传《朝野杂记》云:”王瞻叔为参知政事,言赵谂谋逆,以隆兴纪元,会太常检故实以进,上愕然,遂改乾道。“
△寿昌辽道宗年号。按《辽史》作“寿隆”,《玉海》无“寿隆”,有寿昌。钱大昕《辽史考异》云:“洪遵《泉志》载寿昌元宝钱,引李季兴《东北诸蕃枢要》云,契丹主天佑,年号寿昌。又引《北辽通书》云,天祚即位,寿昌七年,改元乾统。予家藏易州兴国寺碑、安德州灵岩寺碑、兴中府玉石观音像、《唱和诗》碑,皆署寿昌年号,《东都事略》、《文献通考》皆宋人书,亦称寿昌,无有称‘寿隆’者,可证‘寿隆’乃寿昌之讹。”案《愧郯录》引范成大《揽辔录》,称“寿昌六年”,又朱彝尊《日下旧闻》云,阜成门内白塔寺,建自辽寿昌三年,并可为证。
△大定金世宗年号也。《金史》载,海陵在扬州,闻帝改元大定,拊髀叹曰:“我本欲灭宋后改元大定,岂非天命乎?”出其书示群臣,即预志改元事也。
△崇庆《金史。五行志》:“卫王即位,改元大安,四年,改崇庆,既又改至宁,有人曰:”三元大崇至矣!‘俄而有胡沙虎之变。“案俗谓虎为大虫,”大崇至“
者,谶言大虫至也。
△至元《草木子》云:“元世祖取《易》‘大哉乾元’之义,国号大元,取‘至哉坤元’之义,年号至元。”《涌幢小品》称,大明者,以别于小明王也。是元、明两代,皆用二字为号,与大汉、大唐、大宋为臣下尊奉之辞者不同。又李翊《戒庵漫笔》云:“明初恶胜国之号,称吴原年、洪武原年。”此亦史所未详。
案元世祖于中统之后,改为至元,元顺帝于元统之后,亦改至元,诏曰:“惟世祖皇帝,在位长久,天人协和,诸福咸至,祖述之志,良切朕怀,今特改元统仍为至元。”御史李好文言年号袭旧,于古未闻,袭其旧而不蹈其实,未见其益,帝不听。按晋中兴与惠帝同号建武,魏太武与太宗同号永兴,唐肃宗与高宗同号上元,皆在顺帝之前,何云于古未闻耶?
△彰圣嘉庆交址李乾德于宋熙宁五年立,在位六十一年,纪元二,有彰圣嘉庆四字年号。
按杭州人有藏《泥金罗汉画卷》者,署款为“嘉庆丁卯有发僧海仑”。考乾德立于壬子,卒于壬子,了卯乃乾德十六年,为宋哲宗元二年,海仑盖即其国人。
其称嘉庆者,单举二字也。魏元号太平真君,史止称真君,宋元号太平兴国、大中祥符,钱文只称太平、祥符,近有著《历期纪元录》者,谓乾德年号嘉庆,殊误。
△建文谢肇浙《五杂俎》云:“梁萧正德改元正平,识者笑之,建文之号亦同御名(惠帝名允文)。不知方、黄诸君,何卤莽乃尔!”案梁末帝名友贞,改名填,而年号仍用贞明;汉隐帝名承,而年号仍用乾;西夏赵仁孝父名乾顺,而年号亦用乾,皆不可解。
△永乐明成祖改元永乐,《五杂俎》云:“永乐之号,张遇贤、方腊已再命之,又皆盗贼之靡,何当时诸公失于详考耶?”
△正德明武宗改元正德,《五杂俎》云:“正德同夏乾顺之号,自古以正为号者,多不利,如梁正平、天正、元至正之类,为其文‘一而止’也。武皇虽终享天位,而海内多故,青宫无出,统卒移之兴邸,命名之始,可不慎哉!”
△泰昌明光宗于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即位,改元泰昌,九月朔崩。《说铃。谈往》云,昌乃“二日”,是天启继之。
△崇祯吴伟业《绥寇纪略》云:“崇祯时,有人诣通政司投疏,谓年号宜用古字作‘’,盖以山压宗,故不安,从古文作‘’,则宗社安于泰山也,人以为妖言。”
△隆武明唐王名聿键,太祖子唐定王柽之后,顺治二年五月,南都亡,六月,王立于福州,纪元隆武,明年八月卒。吴震方《说铃》(此下原衍一“云”字,今删)
有无名氏《谈往》一册,云隆武乃“降止”也,一年即败。
△通乾前代有曾拟定元号而后不用者,如唐高宗之“通乾”,《唐书》本纪:仪风之三年四月,诏改明年为“通乾”,十二月罢之。《玉海》云:“以反语不善停。”
所谓反浯不善者,今不得其解。
△丰亨宋神宗熙宁之末,诏议改元,执政撰三名以进,曰“平成”,曰“美成”,曰“丰亨”,神宗曰,成字于文“一人负戈”,美成者,“犬羊负戈”,亨字“为子不成”,不若去“亨”而加“元”。遂改元丰。见《容斋续笔》及叶梦得《石林燕语》。
△风和庄季裕《鸡肋编》云:“颍昌府城东北门内多蔬圃,俗呼菜香门,因更修,见其铁铸字云:”风和二年六月造。‘此不知何代纪元,不见载籍。“孙奕《示儿编》”纪元“一条云:”以天纪者有神雷,以宁纪者有宁,不知所出。“
△重熙《宋史。汪应辰传》:“孝宗内禅,议改元重熙,应辰谓辽兴宗尝以纪年,遂改隆兴。”
△龙兴前凉张骏时,有黄龙见于揖次(《晋书》作扌胥次)之嘉泉,左长史韩言,宜因龙兴改号,以彰休征,骏不从。《晋书》及《十六国春秋》并载之。
△龙虎师颜《伪南迁录》谓鞑有诏与金国,称“龙虎九年”。按孟珙《蒙鞑备录》云,鞑人称年曰兔儿年,曰龙儿年,其时尚未改年立号也。师颜之语不实,姑记之。
△神爵《宋书》载宋世祖大明七年十一月,车驾习水军于梁山,有白爵二集华盖,有司奏改“神爵元年”,诏不许。
△纯熙宋孝宗乾道九年冬至郊赦,改明年为“纯熙”,已布告天下,后六日改淳熙。
或谓出处有“告成大武”之语,故不欲用,或谓纯旁作屯,不宜用也。《容斋续笔》、赵彦卫《云麓漫钞》及《玉海》并载其事。
△文明《梁书。太宗本纪》云,帝初即位,制年号,将曰“文明”,以外制强臣(谓侯景)。盖取《周易》“内文明而外柔顺”之义,恐贼觉,乃改为大宝。
△元庆唐德宗初拟改年“元庆”,后用李泌(原误为“季秘”)之言,改贞元,合贞观、开元之名,以取法二祖,见《玉海》。
△天元唐德宗初拟改年“天元”,后不用。案《玉海》云,“天元”为周号,而李泌议之。其实周宣帝自称天元皇帝,非年号也。
△乾统宋孝宗曾拟用之,后因契丹已用而更议。案楼钥《攻愧集。钱端礼行状》:上问改元事,御笔欲用“乾统”,而北朝曾用之(辽天祚),别拟四号以进,遂改乾道。
△炎兴《玉海》云,宋高宗欲用“炎兴”,以刘蜀已用而更议。
△大庆《唐书。南蛮传》载,唐德宗贞元十一年,兵部侍郎韩愈谏讨西原蛮,请改元“大庆”,普赦,不纳。又见《昌黎集。论黄家贼状》。又《玉海》载“大庆”,金国。而金实无此号。
△执中靖国宋徽宗改年建中靖国,曾肇以唐建中为疑,欲改建为执,宋帝不从。案《宋史。王觌传》:“改元诏下,觌言:”建中之名,虽取“皇极”,然重袭前代纪号,非是,宜以德宗为戒。‘帝曰:“梁末禅位,年号太平,太宗不忌也。’”
●卷三◎八十九十曰耄《曲礼》云:“八十、九十曰耄,七年曰悼。”《释文》本或作“八十曰耋,九十曰耄”,恐后人妄加之。姜西溟《湛园札记》云:“先太常谓当时八十曰耄,九十曰悼。案文每十年一变称,无缘于八十、九十同称曰耄,而于中忽插以‘七年曰悼’,且七年正近幼学之期,称之以悼,何其不祥也!况九节俱是成数,则‘七年’之为‘九十’无疑,而上句‘九十’二字宜删矣。”按《白虎通。考黜篇》引《礼记》此文,正与姜说暗合,是可据也。
◎太牢少牢古祭用牲,必牛、羊、豕皆具,曰太牢,而以牛为主,少牢无牛,有羊、豕,而以羊为主,一牲即不得牢名(见《仪礼。少牢馈食礼》疏)。《曾子。天圆篇》云:“诸侯之祭,牲牛,曰太牢;大夫之祭,牲羊,曰少牢。”此以牛为太牢,羊为少牢所自出也。
◎句践句践事吴,此孟子以前事,然《孟子》中,又有宋句践其人,而《战国策》中,又有荆轲游邯郸,见叱于鲁句践事,句践名义,不知所谓,何战国时人,争尚此名乎?荆轲见叱于鲁句践,过榆次,又目慑于盖聂,盖二人剑术皆出轲上,轲语燕丹云:“吾待客与俱。”得无即句践与聂乎?使轲果虚心与之游,必尽得其术,于人秦之举,未必无功,惜皆交臂失之。
△韩通《五代史》不为韩通立传,此自是欧公之疏。或谓通之死,在宋已受禅之日,于例不当入《五代史》,符彦卿、李洪信等,功名显于五代,而没在宋初,即不为立传,此史家断限之法宜尔。按符彦卿历仕两朝,没在宋初,自应人《宋史》;若韩通,未尝一日仕宋,其捐躯殉国,为周而死,若不为立传,则无可位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