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家书 - 第 15 页/共 16 页
注释
觞:古代喝酒用的器具,此处引申为摆酒设宴。
澄候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足下:
廿六日王如一朱梁七至营,接九月初二日家书,廿九日刘一彭四至营,又接十六日家书,具悉一切。沅弟优贡喜信,此间廿三日彭山屺接家信,即已闻之。廿七日得左季高书,始知其实,廿九日得家书乃详也。沅弟寄信在省,业江西大营甚便,何以无一字报平安耶?十月初当可回家,为父亲叩祝大喜。各省优贡朝考,向例在明年五月:沅弟可于明年春间进京,若由浙江一途,可便道由江西至大营兄处聚会。吾有书数十箱在京,无人照管,沅弟此去,可经理一番。
自七月以来,否得闻家中事,有数件可为欣慰者:温弟妻妾,皆有梦熊之兆,足慰祖父母于九泉,一也。家中妇女,大小皆纺纱科布,闻已成六七机,诸子侄读书尚不懒惰,内外各有职业,二也。阖境丰收,远近无警,此间兵事平顺,足安堂上老人之心,三也,今又闻沅弟喜音,意吾家高曾以来,积泽甚长,后人食报,更当绵绵不尽。吾兄弟年富力强,尤宜时时内省,处处反躬自责,勤俭忠厚。以承先而启后,互相勉励可也。
内湖水师,久未开仗,日日操练,夜在防守,颇为认真。周凤山统领九江陆军,亦尚平安。李次青带平江勇三千在苏垣渡,去湖口县十里,颇得该处士民欢心。茶陵州土匪,闻审扰江西之莲花厅,永新县境内,吉安人心震动。顷已调平江勇六百五十人前往剿办,又派水师千人往吉防堵,河道或可保全。
余癣疾迄未愈,幸精神尚可支持。王如一等来,二十四日始到,余怒其太迟,令其即归,发途费九百六十文,家中不必加补,以为懒惰者戒,宽十在营住一个月,打发银六两,途资四千。罗山于十四日克复崇阳后,尚无信来,罗研山兄于今日到营。纪泽纪梁登九峰山诗,文气俱顺,且无猥琐之气,将来或皆可冀有成立也,余不一一。(咸丰五年九月三日书于屏风水营)
沅浦九弟左右:初七初八连接二信,具悉一切。亮一去时,信中记封有报销折稿,来信未经提及,或未得见耶?廿六早地孔轰倒城垣数丈,而未克成功;此亦如人之生死,早迟时刻,自有一定,不可强也。总理即已接札,则凡承上起下之公文,自不得不照申照行,切不可似我疏懒,置之不理也。
余生平之失,在志大而才疏,有实心而乏实力,坐是百无一成。李去麟之长短,亦颇与我相似,如将赴湖北,可失至余家一叙再往。润公近颇综核名实,恐亦未必投洽无间也。
近日身体略好,惟回思历年在外办事,愆咎甚多,内省增咎。饮食起居,一切如常,无穷廑念。今年若能为母亲大人另觅一善地,教子便略有长进,则此右豁然畅适矣。弟年纪较轻,精力略胜于我,此际正宜提起全力,早夜整刷,昔贤谓宜用猛火煮,慢火温,弟今正用猛火之时也。
李次青之才,实不可及,吾在外数年,独觉惭对此人,弟可与之常通书信,一则稍表余之歉忧,一则凡事可以请益。余京中书籍,承漱六专人取出,带至江苏松江府署中,此后或易报回。书虽不可不看,弟此时以营务为重,则不宜常看书。凡人为一事,以专而精,以纷而散。荀子称“耳不两听而聪,目不两视而明”,庄子称“用志不纷,乃凝于神。”皆至言也!(咸丰八年正月十一日)
【原文】
综核:综合核查的意思。
投洽:投契融洽的意思。
沅弟左右:昨信书就未发,初五在王六等归,又接弟情,报抚州之复,他郡易而吉安难。余固恐弟之焦灼也,一经焦躁,则心趣少佳,办事不能妥善;余前年所以废驰,亦以焦躁故尔。总宜平心行气,稳稳办去。
余前言弟之职;以能战为第一义,爱民第二,联络各营将士、各省富绅为第三。今此天暑,因弟体素弱,如不能兼顾,则将联络一层稍为放松。即第二层亦可不必认真。惟能战一层,则刻不可懈。目下濠沟究有几道?其不甚不可靠者,尚有几段?下次详细见告。
九江修濠六道,宽深各二丈,吉安可仿为之否?弟保同知花翎,甚好甚好!将来克复府城,自可保升太守,吾不以弟得官阶为喜,喜弟之吏才更优于将才,将来或可勉作循吏,切实做几件施泽于民之事,门户之光也!阿兄之幸也!(咸丰八年五月初六日)
澄侯四弟左右:此间军事,四眼狗纠同五伪玉救援安庆,其打先峰者,已至集贤关,九弟屡信皆言坚地后派,可保无虞,但能坚守十日半月之久,城中粮米必难再支,可期克复矣。
徽州六属俱平安,欠饷多者七个月,少者四五六月不等,幸军心尚未涣散。江西省城戒严,附近二三十里,处处皆贼,余派鲍军往救。湖北之南岸,已无一贼,北岸德安随州等处,有金刘与成大吉三军,必可口有起色。余癣疾未痊,日来天气亢燥,甚以为苦;幸公事勉细能了,近日无积压之弊。总督关防,监政印信,于初四日到营,余即于初六日开用。
家中雇长沙园丁已到否?菜蔬茂盛否?诸子侄无傲气否?傲为凶德,惰为衰气,二者皆败家之道。戒惰莫如早起,戒傲莫如多走路,少坐轿。望弟留心儆戒,如闻我有傲惰之处,亦写信来规劝。(同治元年七月十四日)
沅弟左右:陈栋之勇,除已至金桂三营外,尚有九营。吾昨令营务点名,共四千六百余人,闻精壮者不甚多,可汰者占三分之一。余和拨二营与鲍春霆,拨一营与朱云岩,以六营归弟处。若果认去三分之一,则可挑存四营,其余或令全坐原船遣归,或酌留数百,作为余勇,听弟裁度。
昨奉年终颁赏福字荷包食物之类,闻弟有一分,春霆亦有一分,此系特恩。吾兄弟报国之道,总求实浮于名,劳浮于赏,才浮于事,从此三句切切实实做去,或者免于大戾。(同治二年正月十三日)
沅弟左右:疏辞两席一节,弟所说甚有道理;然处大位大权,而兼享大名,自古曾有几人?能善其末路者,总须设法将权位二字,推让少许,减去几成,则晚节渐渐可以收场耳。今因弟之所陈,不复专疏奏请,遇便仍附片申请;但能于两席中辞退一席,亦是一妙。
李世忠处,余抉予以一函,一则四坝卡访请余派员经收,其银钱仍归渠用,一则渠派人在西坝,封捆淮北之盐,与抢夺无异,请其迅速停止,看渠如何回复?
本月接两次家信,交来人带寄弟阅。鼎三侄普读书,大慰大慰!其眉宇本轩昂出群,又温弟郁抑过甚,必有稍伸之一日也。弟军士气甚旺,可喜!然军中消息甚微,见以为旺,即通骄机。老子云:“两军相对,哀者胜矣。”其义最宜体验。(同治二年正月十七日)
沅弟左右:左臂疼痛,不能伸缩,实深悬系,兹专人送膏药三个与弟,即余去年贴手臂而立愈者,可试贴之,有益无损也。拂意之事,接于耳目,不知果指何事?若与阿兄是有不合则尽可不必拂郁;弟有大功于家,有大功于国,余岂有不感激不爱护之理?
余待希厚雪霆诸君,颇自觉仁让兼至,岂有待弟反薄之理?惟有时与弟意趣不合,弟之志事,颇近春夏发舒之气,余之志事,颇近秋冬收啬之气。弟意以发舒而生机乃旺,余意以收啬而生机乃厚.平日最好昔人花未全开月未圆七字,以为借福之道,保泰之法,莫精于此,曾屡次以此七字教诫春霆,不知与弟道及否?
星冈公昔年诗人,无论贵贱老小,纯是一团和气。独对子孙诸侄,则严肃异常,遇佳时令节,尤为凛凛不可犯。盖亦具一种收啬之气,不使家中欢乐过节,流于放肆也,余于弟营保举银钱军械等事,每每稍示节制,亦犹本花未全开月末圆之义。至危迫之际,则救焚拯溺,不复稍有所吝矣。弟意有不满处,皆在此等上头,故将余之襟怀揭出,俾弟择其疑而豁其郁,此关一破,则余兄弟丝毫皆合矣。
再余此次应得一品荫生,已于去年八月咨部,以纪瑞侄承荫;因恐弟辞让,故当时仅告澄而本告弟也。将来瑞侄满二十岁时,纪泽已三十矣。同去考荫,同当部曹,若能考到御史,亦不失世家气象。以弟于祖父兄弟宗族之河,竭力谒诚,将来后辈必有可观。目下小恙,断不为害,但今年切不宜亲自督队耳。(同治二年正月十八日)
沅弟左右:臂疼尚未大愈,至为县念。然治之之法,只宜贴膏药,不宜服水药。余日内当赴金陵看视,正月当成行也
尝奉寄谕,知少荃为季弟请二品恤典传,予谥建祠,一一允准,但未接阅谕旨耳。陈栋之勇既好,甚慰甚慰!纪梁宜荫一节,予亦思之再四,以其目未痊愈,读书作字,均难加功。弟且有功于家庭根本之地,不将为同气之冠,亦为各族所罕,质谱祖父在天之灵,亦应如此。
九伏洲北渡之贼,果有若干?吾意尚以南岸为重;刘南云王峰臣两军,幸勿速调北渡。盖北岸守定安合无庐舒五城,此外均可挽救,南岸若失宁国,则不可救矣。(同治二年正月廿七日)
沅弟左右:弟之谢恩折,尚可由安庆代作写代递,初膺开府重任,心中如有欲说之话,思自献于君父之前者,尽可随时陈奏,奏议是人臣最要之事,弟须加一番工夫。弟文笔不患不说明,但患不简洁,以后从简当二字上著力。(同治二年四月初一日)
沅弟左右:辞谢一事,本可浑浑言之,但未收回成命,已请筱泉子密代弟与余各拟一折矣,昨接弟咨,已换署新街,则不必再行辞谢。吾辈所最宜畏人敬慎者,第一则以方寸为严师,其次则左右近习之人,如巡捕戈什幕府文案,及部下营哨官属,又其次乃畏清议。今业已换称新衔,一切公文体制,为之一变,而又具疏辞官,已知其砂出于至诚矣。
弟应奏之事,暂不必忙。左季帅奏专衔事之旨,厥后三个月始行拜疏;香琴巡抚及侍郎后,除疏辞复秦二次后,至今未另赛事。弟非有要紧事件,不必专衔另奏,寻常报仗,仍由余办可也。(同治二年四月十六日)
沅弟左右:专丁送信,具悉一切,所应复者,仍条列如左:
一、折稿皆轩爽条畅,尽可去得。余平日好读东坡上神宗皇帝书,亦取其轩爽条畅,弟可常常取阅,多阅数十遍,自然益我神智。譬如饮食,但得-般适口充肠,正不必求多品也。金陵战事,弟自行具奏亦可,然弟总以不常奏事为妥。凡督抚以多奏新事,不袭故常露面。吾兄弟在此鼎盛之际,弟于此等处,可略退缩-步。
一、鲍军仍须由大胜关进孝陵卫,决不可由下面绕来。待过中秋后,弟信一到,余别咨鲍由南头进兵。
一、弟骤添多管,与余平日规模不符;然赋势穷蹙之际,求合围亦是正办,余亦不敢以弟策为非。恽中丞余曾保过,凡大臣密保人员,终身不宜提及一字,否则近于挟长,的于市恩。此后余与湘中函牍,不敢多索饷项,以避挟长市恩之嫌。弟不宜求之过厚,以避尽欢竭忠之嫌。
一、江西厘务,下半年当可略旺。然余统兵已近十万,即半饷亦须三十万,思之胆寒。弟处米除每月三千石外,本日又解四千石矣。(同治二年七月廿三日)
澄弟左右:
初十日接牵恩旨,余蒙封侯爵,太子太保,沅蒙封伯爵,太子少保,均赏双眼花翎。沅部李臣典子爵,萧孚泗男爵,殊思异数,萃地一门。祖宗积累阴德,吾辈食此重禄。感激之余,弥增歉悚!
沅弟至六月甚辛苦,近日湿毒,十愈其七,初十十一十二等日戏酒宴客,每日百余席;况应酬周到,不以为苦,谚称人逢喜事精神爽,其信然欤?余拟于七月下旬回皖,九月再来金陵,十一月举行江南乡试。沅弟拟九十月回籍,各营应撤二万人,遣资尚无着也。(同治七年五月十四日)
沅澄弟左右:初二接奉寄谕,饬沅弟迅速进京陛见,兹用排单恭禄谕旨,咨至弟处。上年十二月,温斋先生力言京师上大夫于沅弟毫无间言,余吕知不久必有谕旨片召,特不料有如是之速。余抉于日复奏一次,言弟所患夜不成寐之病,尚未痊愈,赶紧调理,一俟稍痊,即行进京,一面函商臣弟国荃,今将病状详细陈明云云。沅弟奉旨后,望作一折,寄至金陵,附余发折之便更奏。
余意不寐屡醒之症,总由元二年用心太过,肝家亦暗暗受伤。必须在家静养一年或右奏效,明春再行出山,方为妥善。若此再后有谕旨来催,亦须稍能成寐,乃可应诏急出,不审两弟之意,以为何如?筱荃来抚吾湘,诸事尚不至在有更张,惟次山以微罪去官,令人怅怅!沅弟前函有长沙之行,想正值移宫换羽之际,难为情也。(同治六年三月初四日)
澄温沅季四位贤弟左右;
于十六日在南康府接父亲手谕,及澄沅两弟纪泽儿之信;系刘一送来;二十日接澄弟一倍,系林福秀由县送来,具悉一切。
余于十三日自吴城进扎南康,水师右营后营响道营,于十王日进扎青山。十九日贼带炮船五六十号,小划船百六十号,前来扑营,鏖战二时,未分胜负。该匪以小划二十号,又自山后攒出,袭我老营。老营战船,业已余数出队,仅坐船水字数人,及雇民船水手,皆逃上岸。各战船哨官见坐船已失遂尔慌乱,以致败挫。幸战船炮位,毫无损伤,犹为不幸中之大幸!且左营定湘营尚在南康,中营在吴城,是日未与其事,士气依然振作。现在六营三千人,同泊南康,与陆勇平江营三千人相依护,或可速振军威。
现在来所统之六军,塔公带五千人在九江,罗山带三千五百人在广信一带,次青带平江营三千人在南康,业已成为三枝,人数亦不少。赵玉班带五百湘勇来此,若独成一枝,则不足以自立,若依附塔军,依附罗军,则去我仍隔数百里之远。若依附平江营,则气类不合,且近来口粮实难接济,玉班之勇,可不必来。玉班一人独来,则营中需才孔亟,必有以位置之也。
蒋益澧之事,后公如此办理甚好,密传其人家详明开导,勒令缴出银两,足以允我人心,面面俱圆,请苹翁即行速办。但使深翎德珠,即轻轻着笔,亦可以速办矣。
此间自水师小挫后.急须多办小划以胜之,但乏能管带小划之人。若有实能带小划者,打仗时并不靠他冲陈。只要开仗时,在江过攒出攒入,眩贼之眼,助我之势,即属大有裨益。吾弟若见有此等人,或赵玉下班能荐此等人,即可招募善驾小划之水手一百余人来营。冯玉河所缴水勇之枪银,及各项应缴之银,可酌用为途费也。
余在营平安,精神不足,惟癣疾未愈,诸事未能-一照管,小心谨慎,冀尽人事,以听天命。诸不详尽,统俟续布。(咸丰五年四月二十日书于南康城外水营)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位老弟左右:
刘朝直来营,得植弟手书,具悉一切。内湖水师自六月十五日开仗后,至今平安。本拟令李次青带平江勇,流邵阳湖之东,与水师会攻湖口。亲自六月底至今十日,大风不克东渡。初四日风力稍息,平江勇登部舟,甫经解缆,狂飙大作,旋即折回。并勇衣被帐棚,寸缕皆湿,天意茫茫,正未可知,不知湖口之贼,运数不宜灭乎?抑此勇渡湖,宜致败挫,故特阻其行,以全此军乎?现拟俟月半后,请塔军渡湖会剿。
罗山进攻义宁,闻初四日可止界上,初五六日当可开仗。湖南三面用兵,骆中丞请罗山带兵回湘,业经入奏。如义宁能攻破,恐罗山须回湖南,保全桑梓,则此间又少一劲旅矣。内湖水师,船炮俱精,特少得力营官,现调彭雪琴来江,当有起色。
盐务充饷,是一大好事,惟浙中官商,多思专利。邵位西来江,会议已有头绪,不知渠回浙后,彼中作事人能允行否?舍此一筹,则饷源已竭,实有坐困之势。东安土匪,不知近日如何?若不犯邵阳界,则吾邑尚可不至震惊。带军之事,千难万难,澄弟带勇至衡阳,温弟带勇至新桥,幸托平安,嗣后总以不带勇为妙。吾阅历二年,知此中怨这事,造孽之端,不一而足,恨不得一诸弟在,当一一缕述之也。
诸弟在家,侍奉父亲,和睦族党,尽其力之所能力。至于练团勇却不宜,澄弟在外已久,谅知吾言之具有苦衷也。宽二弟去年下世,末寄奠分,至今歉然于心。兹付回银廿两,为宽二弟奠金,望送交任尊叔夫妇手收。
植弟前信言身体不健,吾谓读书不求强记,此亦养身之道。凡求强记之者,尚有好名心横亘于方寸,故愈不能记。若全无名心,记亦可,不记亦可,此心宽然无累,反觉安舒,或反能记一二处,亦未可知。此余阅历语也。植弟试一体验行之,余不一一,即问近好。(咸丰五年七月初八日)
沅甫九弟足下。十七日李观察送到家信,系沅弟在省城所发者。黄南兄劝捐募勇,规复吉安,此豪杰之举也。南路又来此一枝劲兵,则贼势万不能支。金田老贼,癸甲二年北犯者,既已只轮不返,而曾天养罗大纲之流,亦频遭殛诛。现存悍贼,惟石达开韦俊陈玉成数人,奔命于各处,实有日衰就落之势。所思江西民风柔弱,见各属并陷,遂靡然以为天覆地拆,不复作反正之想。不待其迫胁以从,而甘心蓄发助贼,希图充当军旅帅,以讹索其乡人,掳掠郡县村镇,以各肥其私囊,是以每战动盈数万人,我军为之震骇。若果能数道出师,擒折以万平计,始则江西从逆这发有悔心,继广东新阳之贼生疑二,而江西之局势必转,粤贱之衰象亦见矣。
南袁能于吉安一路,出师合瑞,兄已列为三路,是此间官绩上民所祷祀以求者也。即日当先行具奏,沅弟能随南翁以出,料理戎亦足增长识力,南翁能以赤手空拳干大事,而不甚著著声色,弟当留心收而效之。夏渡兄前亦欲援江之师,不知可与南兄同办一路否?渠系簪缨巨族,民望所归,又奉特旨援江,自不能不速图兄共办一枝,则众擎易举汁若另筹一路,则独力难成,沅弟若见憩翁,试先将鄙意道及,余续有信奉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