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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城刘浩尝昼寝,梦一黑衣人前立,白衣者数人随之,拜诉曰:「吾辈居此四五十年矣,今为君家所获,幸垂仁相舍。」惊觉,甚疑之。是夕,家奴网鱼者获大黑鱼重数十斤,又有数白鱼差小,以献浩,浩悟前梦,即以足蹵诸水中放之。   ○青虎   刘瀚者,浩弟也,平生未尝素食。尝夜梦一虎,毛色深青,来逐己,被啮腰间,痛而寤,汗流徧体。及明,视腰间有五齿痕,青肿,出血成疮。因持斋设醮三年,乃瘥。 【 右二事瀚之子楷说。】   ○黄长子   长洲十四都小民黄长子者,患膈气,不能饮食,亦不知饥,积数年益甚。一日,入齐门访医,行至吊桥少憇。有道人亦来坐桥上。民因惫呕吐狼藉,道人怜之,问所苦,具言疾状,道人曰:「我能医尔疾。」倾葫芦中红药一丸,如大芥子,令吞之。少顷,民觉胸膈甚快,分所携器中数饼为谢,道人受之。因以手抚其背,复吐前药,仍纳葫芦中,循桥侧而去。民至医家觉饥甚,索食,视器中则其饼故在,大异之。自此宿疾顿平。意道人为仙,不然亦一奇术士也。 【 顾秀才桧说。】   ○雄鸡卵   嘉定城中百姓陈常家雄鸡生一卵,如雀卵大,甚以为不祥,后亦无他。   ○沈镗   嘉定江东沈镗者,病革时尻后粪出一人,长寸许,两目、手足肢节无不毕具。后数日,镗死。   ○鸡精   陈元善,苏之娄门人,情度潇洒,尤好奉道,多学为请仙召将诸术,自称法名洞真,往来嘉定,诸大家子侄与为狎友。尝寓谈氏,其家畜一鸡已十八年,元善方与主人语,鸡自庭中飞至其前,舒翅伸颈,遂死于地。夜宿书房中,有女子欵门,笑而入,自称主人之女,慕君旷达,故来相就。元善视之,姿色绝妍丽,问其年,曰:「十八矣。」遂留与狎。自是晨往暮来,荏苒且经岁。女间自言命属鸡。元善每有所如,女辄随至,意稍疑之而不能绝。每一来,觉意中昏沉如醉梦,去则洒然。以语谈氏,主人惊曰:「吾家安有此女!至比邻人家,亦无之,必祟也。且彼云年十八而属鸡,以今岁计之,生肖不合,独吾家所畜鸡,其年正如此数,将无是乎?」陈用其技,书符咒水,欲以辟之,女来如故。或密藏符于怀袖间,女辄知之,怒曰:「尔乃疑我!」以手挟而反复扑之,俟符坠地,则夺去。或教其以周易一册置裹肚中,女至,扑之再三,终不坠,乃舍去。一夕,与数友同宿王槚所,相戒无睡,以觇其来。夜中,众闻元善叱骂声,起视,见其身凭于床 【 见其身凭于床 原本作「见其身凭于床」,据说库本改。】 ,类交合之状,已而遗精在席上。元善如梦觉,众大噪逐之,见帐顶一黑团作鸡声,飞出窓外。乃相与延术士结坛,召将吏遣之。女见元善谢曰:「无逐我,我数日将往无锡托生矣。汝送我不可至井亭,惧为井神所收,当送我于野地耳。」如其言,以符水、祭物送城外数里荒僻处,自是遂绝。   ○如公   嘉定僧如公者,尝昼假寐,梦至苏城枫桥北里许,渡板桥入一家,瓦屋三间,饮馔满案,己据中坐。 【 己据中坐 原本作「已据中坐」,据说库本改。】 有妇人前立,年可四十许,展拜垂泣,少者数人侍立于后。有顷进馄饨,妇人取案上纸钱焚之地。及醒,乃觉饱且喉中有馄饨气,怪之。后以事至枫桥,顺途访之。到一处宛如梦中所见,入门,几案陈设皆梦中也。有少年出迎之,扣其家事,云:「父死矣。」其死忌之日,正僧得梦日也,乃知是时其家设祭耳。 【 右四事姨兄徐来凤说 【 姨兄 原本作「姨见」,误。】 。】   ○戴妇见死儿   长洲陆墓人戴客,以鬻瓦器为业,颇足衣食,止生一子,极爱之,衣裘饮博,恣其所需。子年十六,得疾,卧床褥者半年,医药祷祠,百方不效,子竟死。夫妇痛惜,厚加殓葬,诵经建醮,费又不赀,家具为之一空,犹念其子不已,终日哭泣。一日,有妪拏舟舣岸,欵门而入,不忍其夫妇之悲哽,因进曰:「死生常理,何悲如此。然翁姥爱深难割,今念令嗣者,亦欲一见之否耶?」夫妇掩涕谢曰:「长逝之人,永沉冥漠,幽明隔越,安有见期?如妪之言,非所敢望也。」妪曰:「若然,亦易事耳。」惊喜扣其说,妪曰:「吾将引到一处,即当见之。然翁姥不须俱行,以一人往可也。」戴喜,即令其妻偕入舟,妪戒不得妄窥。鼓棹如飞,食顷到一处,市廛中居民稠密,妪导以登,遥见其子立米铺中,方持槩为人量米。望见母来,即趋出拜母,喜可知也。子言:「见今为此家开铺,正念母,欲一见。母姑留此,吾入报主家,令相迎也。」即奔入,妪招母入舟,以箬蓬密覆,漾舟中流,使潜窥之。其子少选便出,装饰大畏,俨一牛头野叉也 【 俨一牛头夜叉也 原本「夜叉」作「夜乂」,据说库本改。】 ,四顾骂曰:「老畜安在?渠少我债二十年,尚欠四年未满,今来,我正欲报人执之,恨少迟,令得走却。」含怒而入 【 含怒而入 原本作「抝而入」,据说库本改。】 。母伏舟中不敢喘,妪谓曰:「已见之乎?」放舟复还故处,述所见于其夫,自是悲念始息。寻妪舟亦不复见矣。 【 温陵说。】   ○玄坛黑虎   吴俗喜鬬蟋蟀,多以决赌财物。予里人张廷芳者好此戏,为之辄败,至鬻家具以偿焉,岁岁复然,遂荡其产。素敬事玄坛神,乃以诚祷,诉其困苦。夜梦神曰:「尔勿忧,吾遣黑虎助尔。今化身在天妃宫东南角树下,汝往取之。」张往,掘土获一蟋蟀,深黑色而甚大。用以鬬,无弗胜者,旬日间获利如所丧者加倍。至冬,促织死,张痛哭,以银作棺葬之。   ○钱蛇   酆都熊存为予弟子远说:其乡一村落中,有蛇出为患,不知所从来,其大如盌,长数丈,惟以啮鸡雏、窃饮食而不伤人。人求而杀之,不可得。村中僧寺有隙地,一人赁而艺为圃有年矣。一旦,执锄耘草,见巨蛇蜿蜒而至,亟运锄斫之,蛇钻入穴中,仅伤其尾,而铿然如击铜铁声,就视之,乃散钱数千布穴口 【 乃散钱数千布穴口 原本「穴口」作「穴中」,据说库本改。】 。其人疑蛇为钱所化也,呼妻及弟并力掘之,深丈许,得钱一缸,约数十万,悉担归于家,顿成富人。蛇自是不复见矣。   ●庚巳编卷第五   说妖   芭蕉女子   巨蚌   怪石   官寿   见报司   天医   牛生麟   凌氏犬   胥教授   金华二士   ○说妖   吴俗所奉妖神,号曰五圣,又曰五显灵公,乡村中呼为五郎神,盖深山老魅、山萧木客之类也。 【 夷坚志云:一名独脚五通。予谓即传所谓「夔一足」者也。他郡所事者曰「萧公」,正取山萧义。】 五魅皆称侯王,其牝称夫人,母称太夫人,又曰太妈。民畏之甚,家家置庙庄严,设五人冠服如王者,夫人为后妃饰。贫者绘像于板事之,曰「圣板」。祭则杂以观音、城隍、土地之神,别祭马下,谓是其从官。每一举则击牲设乐,巫者叹歌,辞皆道神之出处,云神听之则乐,谓之「茶筵」。尤盛者曰「烧纸」 【 尤盛者曰烧纸 说库本作「尤盛者曰烧大纸」。】 。虽士大夫家皆然,小民竭产以从事,至称贷为之。一切事必祷,祷则许茶筵,以祈阴佑,偶获佑则归功于神,祸则自咎不诚,竟死不敢出一言怨讪。有疾病,巫卜动指五圣见责,或戒不得服药,愚人信之 【 愚人信之 原本作「遇人信之」,据说库本改。】 ,有却医待尽者,又有一辈媪,能为收惊、见鬼诸法,自谓五圣阴教,其人率与魅为奸云 【 其人率与魅为奸云 原本「率」作「卒」,据说库本改。】 。城西楞伽山是魅巢窟,山中人言,往往见火炬出没湖中,或见五丈夫拥驺从姬妾入古坟屋下,张乐设宴,就地掷倒,竟夕乃散去以为常。魅多乘人衰厄时作祟,所至移床坏户,阴窃财物,至能出火烧人屋。 【 酉阳杂俎亦云:山魈能烧庐舍。】 性又好淫妇女,涉邪及年当夭者多遭之,皆昏仆如醉,及醒,自言见贵人巍冠华服,仪卫甚都,宫室高焕如王者居,妇女列坐及旁侍者百数十辈,皆盛妆美色,其间鼓吹喧阗,服用极奢侈。与交合时,有物如板覆己,其冷如水。有夫者避不敢同寝,或强卧妇旁,辄为魅移置地上。其妖幻淫恶,不可胜道,记十余事于此:   秀才徐岐之父尝游庙,同行一友戏溺其小鬼 【 同行一友戏溺其小鬼 原本「小鬼」作「小儿」,据说库本改。】 。徐还,魅逐到家,排击门闼,粪秽狼藉,家人不知其何等怪也,呼为妖贼。尝摄去一箧钱,骂之,乃自空掷下,散于庭,钱犹热。窓眼中徧置寸许纸人,面目悉备,或见人手映窓,其指通红如火。闻履声,以沙布地,验其迹数十,皆长尺有咫。   医士陈生,白昼见梁上露人手,滴血至地。方食时,有一人面如车轮,舒大毛手,攫其物去床后食,咂咂有声。   秀才沈鎏弟妇,以失意死。死后见光怪,自云在五圣部下,在家通昼夜聒扰。一锣自行且击,累百步不坠。空中挂两绳络,绳细如人发,内贮二盌水,摇之不漏。烧屋数十余间。如此频年不宁。   举人查某家,所供祠中有二树,偶伐以他用。魅怒,遂大作恶,火处处起,扑之则移去,但不焦灼。祠内土偶,悉起自行 【 悉起自行 原本阙「悉」字,据说库本补。】 ,登屋踞坐,俨如生者 【 俨如生者 原本「俨」作「俪」,据说库本改。】 ,竟毁其庐乃已。   洪以严见一僧宽衣大袖,缓步屋上,践瓦拉然,急逐之,遽灭。煑饭铛中,尽化作泥。道士邹应璧为坛考劾,誓不受贿谢,魅乃舍去。   沈生妻吕氏,名家女,工容皆绝人,年十九。忽厥死,两日始苏,云:被五圣灵公召去侍宴,出金首饰一笥,衣十六笥示之,绚烂夺目,而形制小。神谓曰:「能住此,此物皆汝有也。」我泣拜求归,夫人复劝解,乃放还去,云:「容汝十年。」 【 云容汝十年 原本无「云」字,据说库本补。】 自是魅数来其家,呼妇为娘子。时闻异香扑鼻,有美男子盛服而来,与寝处。十年后复死,旋活,言神云「更乞与汝一年。」前后生五男,将姙,辄见男子抱一儿遗之。产时无血,但下黑汁,儿极娟好,及周岁曰:「吾今携儿去矣。」如是辄夭。最后得一女,方免身,血逆奔上,遂死。距前复活时恰一岁矣。   夏与妻李氏,伪吴司徒伯升之裔也。初嫁日,下舆,忽狂舞唱呼,自称五圣。家人忙怕设祭,妇从房奔出,唱赞如巫然。祭案列酒杯数十,妇行践其上如飞,杯了无倾侧,时以刀自割,不伤。此妇今犹往来予家,神已痴矣。   张氏女衣红经祠所,遂发颠,通夕阖户歌舞。后嫁为士人朱愚妻,魅因随往。愚母本媵也,妇见辄骂云:「老婢老婢。」与人应答,尽作京师人语。 【 尽作京师人语 原本「尽」作「盖」,据说库本改。】   沈宁妻年三十余,微有姿。常见空中列炬数百,有人着红袍三山冠自空而下,堂内灯烛皆灭,与交讫,饮食而去。金帛簪珥,随心而至,夫利所获,欵神以致其来,因此致富。   陈梧有义女年十七,将嫁,为魅所凭,曰:「吾五圣中第三位,与尔女有缘,故来」。赐其名曰:五宝女。女从此能言人祸福,有疾病、有失物者扣之,言多奇中。陈为绘五圣像奉之堂中。久之,魅亦厌倦弃去,今犹未嫁。   予舍旁人安松,妹名刘福。女自言:有一人黑色,状若仆隶,每睡时则来与通,数梦随至其家,周视堂宇,服用奢侈,大率如前所云。一日方游于堂,忽内有贵人传呵而出,其人似惊惧,贵人见之,呼使跪,数之曰:「吾用无限财干事,汝乃窃吾名在外妄行也。」恨怒不已,其人俛首不敢对。因送女归,后更不复来,盖又其下鬼也。   大抵妖由人兴,今流俗慕向如此,邪妄之气相为感召,宜其久聚而不散,以猖狂横恣也。前知府事新蔡曹公尝严为禁约,焚毁其祠像无遗。公去任,乃稍稍复作,无何一切如故矣。后来者能举公之善政而兴起之,使妖魅消沮,诚一快也。   ○芭蕉女子   冯汉字天章,为吴学生,居阊门石牌巷一小斋。庭前杂植花木,潇洒可爱。夏月薄晚,浴罢坐斋中榻上,忽覩一女子,绿衣翠裳,映窓而立。汉叱问之,女子敛+拜曰:「儿焦氏也。」言毕,忽然入户,熟视之,肌质鲜妍,举止轻逸,真绝色也。汉惊疑其非人,起挽衣将执之,女忙迫,绝衣而去,仅执得一裙角,以置所卧席下,明视之乃蕉叶耳。先是,汉尝读书邻僧庵中,移一本植于庭,其叶所断裂处,取所藏者合之,不差尺寸,遂伐之,断其根有血。后问僧,云:「蕉尝为怪,惑死数僧矣。」 【 满■〈耳周〉说。】   ○巨蚌   予家陈湖之滨,有水自戒坛湖北来,流至韩永熙都宪家墓前,汇为巨潭,深不可测,中有老蚌一,其大如船。一岁十月间,蚌张口滩畔,有妇浣衣,谓是沉船,引一足踏其上,蚌亟闭口而沉没,水溅面冷如冰,妇为之惊仆。尝有龙下戏其珠,与蚌相持弥日,风涛大作,龙摄蚌高数丈复坠,竟不能胜而去。景泰七年,湖水尽合,蚌自湖西南而出,冰皆为之碎,推拥两旁如积雪然,自是遂不返。   ○怪石   予家枫桥别业,港通运河,中有青石一方,长可四五尺,盖冢墓间物,沦落于此,岁久遂为怪。每至秋间,能自行出于河,出必有覆舟之患。一岁,有木商泊筏于港口,自其下过,木为撑起尺余,商大惊,而外报覆一麦舟,少时复自外入,木起如前。今犹在水中,时为变怪。   ○官寿   乡人郭某 【 乡人郭某 原本阙「郭某」二字,据说库本补。】 ,有子名官寿,年数岁病死。某与妻痛惜之 【 某与妻痛惜之 原本「某」作「官」,据说库本改。】 ,殡时以墨署其名于背,俗说以此冀其转生可辨认也。至明年,复生一子,背上有「官寿」二字,笔画了然,人皆谓儿再生云。   ○见报司   吴学生计先 【 吴学生计先 说库本「计先」作「计恩」。下文「先」名皆作「恩」。】 ,为人颇刚直明敏,往年馆乡人韩湘家。一日当午,偶隐几假寐,恍惚见二隶自外入,谓先曰:「奉命请君。」先起,随之至门,则舆马驺从,赫奕满道。俄有捧朱衣金带以进者,先便着之,升舆呵引而行。到一大官府,有金紫数辈出迎,揖让而入,坐于堂,谓先曰:「此中缺官,相候久矣。」便请速赴,复送出门而觉,乃曲肱几上耳,心甚怪之。是夕,觉体中不佳,归而卧疾,遂不起。且死,曰:「吾今往东岳作见报司矣。」数日,其妻梦先来家,冠服如贵官,语妻曰:「吾在见报司,司事甚繁剧,赖有乡人常熟金某为同寮,助理文书,甚得其力,可为吾寄声谢其家也。」妻以其言告家人。既而金氏使人来先家通问,云:「吾主金某,常熟学生,今年得疾死,死时自云为冥官,与苏城计某同司。」所言皆与计妻梦合,始信其不诬。自是两家缔交,往来不绝。【 右二事马奇说。】   ○天医   乡人顾谦淳吉,弘治二年五月得伤寒疾,延医官杜祥疗治,七日转加瞀眩。夜梦一老人曰:「尔为杜生所误,不速更医则当死。」谦请所更者,曰:「葑门刘宗序甚佳。」惊悟,亟迎之,服其药,病稍稍减。方夜分起食粥,举首见金冠绿袍者一人,踞坐梁上,室中悬药葫芦累百,呼谦名曰:「子知我乎?我天医也。」为谦具说其致病之故,言皆有理致。又授以数百言,曰:「子能行此,可为名医,善记之勿忘也。」语讫而隐,自是顿瘳,而苦耳聩。至冬月,往谒医士凌汉章求针治。汉章为针两耳,移时而愈,曰:「子尝为天医传药乎?」谦惊问所自知,汉章曰:「大凡天医治疾,传药耳中,药入而气闭,故聩也。」谦乃具言所见,曰:「先生神人也。」然谦自病后,追绎与神问答之语,皆历历分明,独所授要言,茫然不记一字,至今恨之。汉章,湖州人,针术通神,其详当别有志。 【 谦自说。】   ○牛生麟   长洲吴巷村百姓庄孟和,以磨面为业。弘治中,其家牝牛产一物如鹿,周身有麟,跳跃不定,有铁杴倚牛栏墙下,兽即啖之。庄甚恶其怪,且不解饲养之经,三日饿死。或以为麟云。 【 陆允昂说。】   ○凌氏犬   甫里凌粮长家,畜一白犬已数年,甚健而驯。前此有佃户负米若干石而死,一夕忽见梦于其子曰:「吾生时负凌氏米,因转生其家为白犬以偿。今尚少数斛,汝当纳还,并以钱赎吾归。」子如言,赍米往纳,因求买其犬,不许,乃具述所梦。家人未信,犬已跃入舟,蹲卧不肯起。凌氏叹异,遂以归之,而却其直云。 【 妻兄盛之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