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余扎记 - 第 2 页/共 10 页
薛文清曰纔欲修辞立其诚则言自简以可言者少也此语深堪体味盖气质浮躁之人骤欲缄口大是难事惟出口时即加检点凡己之所未知未能者不敢发人之所难知难能者不敢责一以忠信为主则辞不期寡而渐寡洵是谨言要诀恨未能也敢不服膺
或问朱子敬者守于此而不易之谓义者施于彼而合宜之谓专务集义而不知主敬固有虚憍急迫之病而所谓义者或非其义然专言主敬而不知就日用间念虑起处分别其公私义利之所在而决取舍之几焉恐亦未免于昏愦杂扰而所谓敬者非其敬矣夫施于彼而合宜所谓义以方外也今就念虑起处言之是慎独亦可谓集义乎曰敬贯动静义合外内固非判然两事也但对举言之各有所重耳念虑起处独也分别公私义利以决取舍非辨义之功乎辨义于方动之始徙义于既动之时处处体察正所谓集义也朱子言触手便作两片本就义之分别而言也若看到融洽处即以义为敬之精明又何不可
或疑尚书今文古文真伪难辨奈何曰余向亦留心于此今则觉得不必盖穷经所以致用但察其理之精粹与否有益于身心家国否若止稽其文体纵使考辨极博何益不独尚书凡治经传皆然
经文脱误尚书为甚能如孟子之取武城乃可阙疑亦可决疑
每论一诗必举一人一事以实之似乎可据然未免多执滞难通朱子集传只欲读者从本文参玩不肯如小序之篇篇征实是朱子说诗大本领周易本义亦然
尊德性与道问学若看作平列语则非盖言君子之功无非尊其德性而所以尊之者必由于问学以赏致其力也然则涵养之功轻于致知乎曰非轻涵养工夫也盖涵养用敬乃是统体工夫所谓戒慎恐惧无时不然也然必实从事于格物致知有以见夫内外本末初无二理斯戒慎恐惧方有着力处故中庸末章就下学立心之始说起必言知远之近三者乃可以入德至首章开端已将性道教之源流本末分明指出故专言戒慎而致知之义已在其中矣余比年略见及此阅困知记益觉释然
罗整庵云释经小有不同未为大害至于义理之本源毫发不容差互也训诂家不可不知此意
罗整庵云凡经书文义有解说不通处只宜阙之盖年代悠邈编简错乱字画差讹势不能免必欲多方牵补强解求通则凿矣聪明博辨之士多喜做此等工夫似乎枉费心力若真欲求道断不在此愚谓此即多闻阙疑之圣学也真欲求道者自能深味斯言耳
孔门学者无不好礼如檀弓载将军文子之子除丧受吊深衣练冠待于庙而垂涕子游观之遂善其处礼之变而称为动中后之君子有如是之留心丧礼者乎吾必谓之好学
孔子叹刚者之未见岂不知学问以粹养为上盖重远之任非刚莫胜流俗之靡非刚莫矫厥后曾子得圣道之真传由是而子思而孟子以及伊川紫阳俱以刚德传脉经传所载声情毕肖志于学者惟当从反身克己处入手久则敬义立而德不孤矣乡原固与此相反而气质用事者又失之千里不可不察也
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今人匪但不能扩充其端且由蔽锢之久误用而相反者甚多如好货好色小不忍之类亦是爱惜可谓恻隐乎耻恶衣恶食耻闻过耻下问亦是媿赧可谓羞恶乎故拘蔽未深者当识其端而扩充之拘蔽既深者在察其偏而力矫之
善端可求而中体难识故中庸但言择善而不言择中其言择乎中庸亦即继之曰得一善惟明善而后中道可识允以执之自不同于子莫之执中矣此义惟考亭最精
人知周子之学主乎静也然观易通所载必以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为立诚之实功而谆谆于慎动是慎动乃见其主静合内外彻上下孔门学脉正在乎此异端安得借口
或问周子通书云志伊尹之所志得毋与中庸下学立心闇然为己之意不同否曰成己成物性本同原古人立志合下便远大其用功也入手便细切盖不细切则必不能远大不远大亦必不能细切也故周子以学颜子之所学与此句并言非学颜之学则志尹之志将究归于阔落无成矣是学先克己正所以实其志也荷先知先觉之重任严非道非义之大防有二理乎不如此则富贵利达志非所志浮杂虚寂学非所学古今人之所以不相及也
李延平之学得于豫章人但称其专从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气象愚疑学者自此入手恐无着落嗣读其文集与罗博文书有云道理全在日用处熟若静处有而动处无即非矣先生反身切己深潜缜密之功于此乃见真实前接伊洛后启紫阳有以也夫
刘屏山先生以元晦字朱子而祝之曰木晦于根春容晔敷人晦于身神明内腴朱子自谓涉世犯患而后知其言之有味夫晦之云者即大易之所谓潜中庸之所谓闇也通乎夷险彻乎始终其义无穷其功不息朱子晚而益味其言所得深矣自谦云乎哉
朱子曰圣贤千言万语总是教人做人而已小学大学之书皆做人样子也学者自少至老从事于斯终始惟一如此而德不修业不广不足语于成人者未之有也
和靖所谓其心收敛不容一物者乃是分外不容一客感客形之杂耳与释反之空寂大相悬殊
李正叔论朱子之道主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敬者又贯通乎三者之间所以成始而成终也又曰洙泗以还博文约礼两极其至者先生一人而已数语足以括朱子之生平定吾学之准的
大学之知本论语之务本乃孔门入德成德彻上彻下工夫
朱子称孟子之学识其大者故虽当礼法废壤之后而能因略致详推旧为新不屑屑于既往之迹而能合乎先王之意余每三复斯言窃叹后世鲜命世亚圣之才盖由于提纲挈领之学未之有得耳
大凡学人心粗者先要能疑心细者却要阙疑此是孔门相传学诀
圣人之心戒慎恐惧常见为危即其道心之主宰而由危得安处
古人格物不止于读书后人格物莫要于读书
向知读书所以穷理今知读书可以持敬
朱子曰此心此理原无间断亏欠圣贤遗训具在方册若果有意何用迟疑等待何用准拟安排只从今日为始随时提撕随处收拾随物体究随事讨论玩此数语立志居敬穷理之功备矣
由用溯体存体应用此致知用敬之功也体常涵用用不离体此用敬致知之效也
就应事处下工夫用也就所以应事处下工夫体也
欲念杂念固有浅深轻重然必从难克处克去方见斩除力量用敬工夫欲念杂念何以知之而斩除之则致知之功自有并进而不能偏废者矣
惟明乃敬惟敬益明
必兼穷理而言克己性真始露必兼克己而言穷理性分乃实若偏言自不免于有差而亦不足以为至矣
心无欲则虚心有主则实
无位时便要充广此心洋溢满足未发时便要涵养此心澄澈浑融乃是穷达无二动静合一之学
守之以死不敢自懈者主静集义之功力也活泼满眼渐臻熟境者主静集义之趣味也
主敬静以立大本莫如朱子防虚静以立大本亦莫如朱子
未博先约者主敬以立本非存心无以致知之说也既约仍博者据德依仁之后不废游艺之功也
认定明新止至善本旨乃见格物是从源头处做起到源头处归宿故曰知性则知天也
作得主宰贯得事物即是依法学程朱之实验讲求义理以栽培之乃存心以穷理集义终身不容少懈者也
提起明德诸弊消散近于干道资性高者能之其次则用主敬穷理之功渐渐磨炼久则断续自少也
大着胸襟密加体察二者缺一弊病即出后儒多是偏在一边
圣贤之生也以正气培元气其死也自不等于游气用事之庸人
古人读书乃栽培志气之一端今人读书乃栽培志气第一着
程朱相传圣学真脉无如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二语之简而该者东轩先生每为予言
戒慎不睹恐惧不闻亦是说到未发尽头处
体验未发工夫知性为要
用功自格物致知入手立教以遵小学收放心为先
行孝经以小学为实践乃是真能明于孝经者
忠信而好学所以进德可以学礼之义尽在其中由之终身彻乎上下
或谓圣人处危疑患难自有明哲不测大远常人之处曰亢则有悔孙则不瑕理之常也知几其神固有保身之哲顺受其正实无巧避之方圣人用九用六亦始终不二其心焉耳
自胜为强非刚愎所能托也常胜为养非优柔所能假也好德者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