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门读书记 - 第 40 页/共 134 页
嘏议以爲淮海非贼轻行之路【至】恪自并兵来向淮南耳 若使习于海道则亦当有其偹矣此又不可执兰石之料呉谓后来永无其事
嘏常论才性同异钟防集而论之 注臣松之云云按实由爱憎耳然其论三士者不惟取友之鍳亦时当以之自省自箴也
评傅嘏用才逹显云 注臣松之云云按陈评未爲失傅链逹见成败耳
桓阶传迁赵郡太守 水经注引长沙耆旧传称桓阶爲赵郡太守尝有遗嚢粟于路者行人挂嚢粟于树莫敢取之
陈羣传昔陈鸿胪以爲死刑有可加于仁恩者【至】而轻人躯命也 陈鸿胪之论原于班固刑法志
泰景元元年薨 注采魏氏春秋云云按请诛贾充盖非实录元伯说曹爽自归者也使持忠入地咸熙之封不及温矣
徐宣传帝船囘倒 囘即桅也古字通耳
卢毓传爽等见收太傅司马宣王使毓行司校尉治其狱 子家议论平易确切一时之良特以与何毕相左遂爲司马氏所用有愧于子干之抗卓矣
和洽传转爲太常清贫守约至卖田宅以自给 阳士尝非毛崔过崇节俭之弊而处身清约此爲深识治体而非立异同之论以苟便己私者也
杜袭传留督汉中军事绥懐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余口 先徙八万余口盖知此地之难与蜀争豫爲之所也
赵俨传 注臣松之按魏武纪云云按阳焚之而宻使人搜阅既安反侧又审情僞操多猜或有是
今贼围素固【至】破贼必矣 敌方乘胜若督促解围士众豫怯轻动而败即后至者望风奔北不能御防矣晃之成功赖俨能见兵势也
今羽已孤迸【至】将生患于我矣 羽存则两疲羽亡则刘孙连兵不解爲魏利皆甚大也况羽士众尚盛又无归路若急追之人皆致死我新胜而骄又自战其地必丧前劳万一大衂方生他变昔黄池之役晋甘爲呉所先正虑此也谓权改虞而生患于我乃俨之巧词裴潜传太祖次摩陂叹其军陈齐整 摩陂之役盖集数州之众以解二城之围亦勍矣哉
崔林传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至】以此爲寄 注采魏名臣奏天下之士欲使皆先歴散骑然后出据州郡是吾本意也按不更州郡者不可使处内不歴近职者不可使处外此有深防
孙礼传当以烈祖初封平原时图决之何必推古问故以益词讼 纵不得眞狱可折矣此解结之术也评柔保官二十年元老终位比之徐邈常林于兹为疚矣 高柔为廷尉二十三年此得人久任之方未可因末路难退并致讥也
辛毗传帝报曰二虏未灭而治宫室直谏者立名之时也 千古拒谏根柢在此一语
杨阜传使杨昻杀刺史太守 超使杨昻者欲以坚张鲁之助
阜常见明帝着防被缥绫半裦防 裦防古今字少章疑下一字衍寻宋书五行志果然防上宋书有绣字髙堂隆传 升平学行不减刘子政
今兴宫室起凌霄阙而鹊巢之【至】斯乃上天之戒也髙堂本以师傅旧恩素所敬信又明帝虽从而不改亦与狠愎恶直者殊使当日身领太史遇灾隠黙岂不为张禹之续乎
今若有人来告权备并修徳政【至】亦不逺矣 词意周至是儒者语 备当作禅
其科郎吏髙才解经义者三十人【至】主者具爲设课试之法 魏世去汉未逺犹有此举
满宠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 注臣松之以爲杨公云云按世期此论无异孙氏之责髙文惠也
郭淮传太和二年蜀相诸葛亮出祁山【至】加建威将军蜀后主建兴八年当魏太和四年魏延破郭淮于阳谿延传云使延西入羌中魏后将军雍州刺史郭淮与延战于阳谿延大破淮等而此传讳之
王昶传于是迁昶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进封京陵侯此传亦讳东闗之败
王基传夫大防之后上下轻敌【至】惧挫威也 魏不能一天下坐新得荆州乘胜辄进有乌林之败耳基此论千古持胜之要未有能易之者也
嘉平以来【至】以求外利 此深于爲司马氏谋者王母邱诸葛邓钟传 诸人惟钟会可加以逆名邓艾有功无罪至于三贤乃心王室事连不就而典午之势益重诸人之终即国之终也故次于此焉
王凌传宣王将中军乘水道讨凌 此中军犹言禁军不及征调外军故以中军进也
广有志尚学行 注采魏氏春秋云云按此言亦后人所増饰若曹爽执权时济无缘有此既七族同夷济以恨其失信发病死矣
母邱俭传 汉书髙纪下注云曼邱母邱本一姓也语有缓急耳故知此字作母者传冩之误史通中音贯是也
俭钦自将五六万众渡淮西至项俭坚守钦在外爲游兵 至项即坚守不知将何爲无必死之心失勤王之义众锐一沮即使逃死敌国亦恶在其爲丈夫乎注采俭钦等表贼举国悉众号五十万【至】莫过于此诸葛恪虽挫于新城以此表观之亦一时之强对也钦亡入呉 注采钦降呉表废害二主按此表后人僞作髙贵乡公之弑昭事也何得预言二主乎
诸葛诞传人有所属托【至】以爲褒贬 此絶属托之一法然未若不受之于先爲尤善也使失人而后议之负败已多矣 公休之法欲变属托爲保任要之若此仍与中正不殊
征爲司空诞被诏书愈恐遂反 注采魏末传云云按昭初代兄秉政未有恩威及人安得即言禅代哀诞之志甚充之恶者爲之也
敛淮南及淮北郡县屯田口十余万官兵【至】遣长史呉纲将小子靓至呉请救 俭钦犹出至项诞闭城自守专倚呉救弥爲下矣
注采世语曰黄初末呉人发长沙王呉芮冡以其塼于临湘爲孙坚立庙 立庙何事而发死者之砖乎世语之鄙浅不足信如此
三年二月破灭 注采干寳晋记云云按外围既合士众猥多资粮方竭诞不尽人谋则天弃之矣诞能合虚誉养死士实中情恇怯无逺畧者也假使举淮南之众直趋洛阳投命勤王司马昭征调未集胜负诚未可知耳
唐咨诞钦屠戮咨亦生禽三叛皆获天下快焉 唐咨本非巨猾因其面缚生致并张之以爲功耳
邓艾传宣王善之事皆施行 事皆施行御覧作皆如艾计下有遂北临淮水自钟离而南横石以西尽沘水【沘旁脂切】四百余里五里置一营营六十人且田且守兼修淮阳百咫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颍大理诸陂于颍南颍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二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自寿春到京师农官兵屯鸡犬之声阡陌相属凡九十四字下接每东南有事云云按册府引此亦曰邓艾传则悉是承祚本书后来所当刋正也
每匈奴一盛爲前代重患【至】此御边长计也 江统郭钦之前辄已有此先觉逺猷
恪新秉国政【至】此恪获罪之日也 观艾之料恪则知王基之忠于司马昭所谓抚恤上下以立根基者至言要略也曹爽固豚犊终于必败然不兴骆谷之役则民怨未起蜀衞将军诸葛瞻自涪还绵竹【至】大破之 艾军入死地理无反顾而瞻不知凭城持重何哉
以爲可封禅爲扶风王【至】以显归命之宠 并封爵皆専自儗定宜乎防言之得入
昔太尉王凌谋废齐王【至】令祭祀不絶 王彦云畏其爲厉邓士载怜其被寃此袭郑人立良止之智也艾在西时修治障塞【至】皆保艾所筑坞焉 史家于艾有余惜
钟防传邓艾追姜维到隂平【至】会与绪军向劔阁 如此则防亦预有其功但使瞻等不败艾行危地必致饥疲维拒劔阁防莫能前迄于无功耳
若蜀以破遗民震恐【至】祗自族灭耳 将士思归不肯同反此即其妇翁防淮南事比例得之人但有智识而稍更事便不可当也
评曰王凌风节格尚【至】岂不谬惑耶 史家颇审轻重钟防在蜀亦矫太后遗诏不得防之曰叛也
方技传华陀又有一郡守病【至】吐黒血数升而愈 郡守事似依托吕氏春秋文挚齐王语爲之
然君寿亦不过十年【至】不足故自刳裂 此最近理孟徳所以果于杀佗也陈元龙三期当发竟不爲除此根原亦所谓养吾病以自重者耳然常人多可疗之疾不遇良医则罹夭枉此佗所爲可惜仁恕之人必忍此小忿爲万民全之也
注采佗别传又有妇人常病经年【至】汗燥便愈 南史中有一事又依托于此
注采文帝典论至寺人严峻往从问受阉竖眞无事于斯术也 寺人受房术殆魏公恐爲人所窥欲转从严峻学之子桓乃未喻耳
杜防 杜公良当与王仲宣同传不可与方技伍管辂字公明 注采辂别传尝谓忠孝信义人之根本不可不厚亷介细直士之浮饰不足爲务也按语似小偏然长者当如是也
直宋无忌之妖 急就篇注古有仙人宋无忌此云妖未详又见封禅书注引白泽图云火之精曰宋无忌盖其人火仙也以入灶故以爲火之妖
直老铃下耳 御覧引此语下更有公府閤有绳铃以传呼铃下吏者也当亦是裴注
辂至安徳令刘长仁家 注采辂别传长仁言君辞虽茂华而不实未敢之信按别传实皆然但陈氏所引用者不外此削去其迂蔓耳
卒年四十八 注辂别传书不少也然而世鲜名人皆由无才不由无书也按才由于思不思则无才
乌丸鲜卑东夷传后鲜卑大人轲比能【至】不能复相扇动矣 自冐顿屈强一时其后如檀石槐蹋顿轲比能之兴皆仅雄长北边中国无衅人才向用彼固不能有加也刘渊以还皆中国先自败而后乘之耳谋国之士闻一部新盛即智勇豫怯是又与儿童之见无异
义门读书记卷二十六
<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义门读书记>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二十七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三国志【蜀志】
刘二牧传 二牧不从董袁群雄之例而列蜀志首非夷昭烈于割据也王者之兴先有驱除评云庆钟二主即以汉家故事明统绪所归天祚眞主即二牧犹不得以闇干耳其文则若霸国之书其义莫非天子之事遗臣故主之思渊矣哉 序呉事则正礼不先于讨逆系汉统则二牧乃冠乎兴王变其例逊其词所以待后之人自遇其防于参错迷谬之中故非当时所测也刘焉扶亦求为蜀郡西部属国都尉 注陈寿益部耆旧传董扶褒秋毫之善贬纎芥之恶按赵岐孟子注云孔子举毫毛之善贬纎芥之恶故皆录之于春秋二语必经师成语也
焉徙治緜竹 东汉益州治雒县焉以郤俭被杀故徙治緜竹緜竹西汉都尉所治也
张鲁母始以鬼道又有少容常往来焉家 所谓少容盖能久视之意后汉书作有姿色盖范欲丑之甚其词耳
先主传先主姓刘讳备【至】因家焉 汉书王子侯表陆城侯贞元朔二年六月甲午封十五年元鼎五年坐酎金免盖以始封之明年爲元年也此云元狩六年少十年矣恐误 续汉书百官志宗正卿下注云郡国歳因计上宗室名籍补注胡广曰又歳一治诸王世谱差序次第故西京枝属其后衰者犹皆可考
承等皆伏诛【至】先主乃杀徐州刺史车胄 魏志建安四年偹杀车胄五年承等谋泄乃死袁纪备据下邳亦在承死前蜀志误也
十二年曹公南征表防表卒 曹公南征在建安十三年此上疑有脱文
权遣周瑜程普等水军数万与先主并力 注采江表传云云按江表传欲専赤壁之功而不能掩樊口之即爲一地也
二十四年一百二十人上言曰昔唐尧至圣【至】虽死无恨 据后注乃广汉李朝作此文在西京亦不多得疑诸葛公润色也
先主上言汉帝曰臣以具臣之才【至】以报万分 前一篇是西京此一篇西京气味东京节奏
于是还治成都 还治成都当时未必懐安但与髙祖气焰差异或以得其地不得其民故不久驻耶
章武元年立宗庙祫祭髙皇帝以下 注臣松之云云按臣子一例昭烈当日盖以孝愍爲祢而于本生则仍光武南顿君之例此可以意推而知也
三年夏四月癸巳先主殂于永安宫 注引诸葛亮集载先主遗诏勿以恶小而爲之勿以善小而不爲按易之系辞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无益而弗爲也以小恶爲无伤而勿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昭烈以此爲诫则不甚乐读书特少年之事其后则知书之要矣 射君即射援见上表中列名
后主传建兴五年春丞相亮出屯汉中营沔北阳平石马 注诸葛亮集载禅三月下诏云云按此诏犹有过繁去二百余字则愈严重
延熙九年冬十一月大司马蒋琬卒 董允亦卒于是年蜀内外之政始壊
十五年呉王孙权薨 不书呉主书呉王耶恐字误景耀元年宦人黄皓始专政 皓专政五年而国亡六年绍良与艾相遇于雒县 注采王隐蜀记禅又遣尚书郎李虎送士民簿云云按蜀穷匮至此固难以支久矣
评礼国君继体【至】体理爲违 介于二冦加之南中煽动必执逾年之礼非所以系属人心鎭抚方夏也又国不置史【至】犹有未周焉 呉蜀之主虽均曰传然皆编年纪事于史家之例实亦纪也纪则灾异当详书而旧史阙其承传是以作者用此自明非欲持此以诋毁葛相
注华阳国志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 陈元方郑康成皆避地徐州而先主以建安元年领徐州牧其启告以治乱之道在此时也
先主穆皇后传先主既定益州而孙夫人还呉 注采汉晋春秋云云按此妄言先主定益州时诸葛公与张赵等泝流至蜀孙夫人还呉当在建安二十年争荆州时
诸葛亮传好爲梁父吟 蔡中郎琴颂云梁父悲吟周公越裳武乡之志其有取于此乎今所传之词盖非其作
先主自葭萌还攻璋【至】成都平 兵势已合岂得中息若议公不当泝流合规者眞迂儒俗士也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如张松法正之情固夙昔所画亦未有逆拒不往者耳
先主外出亮尝鎭守成都足食足兵 当先主时但寄以萧何之任
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注采孙盛云云按此尧舜之心非同诡僞
封亮武乡侯 十道记武乡谷在南郑县孔明受封之地
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至】可计日而待也 以不懈于内任群司以忘身于外自効以修身正家纳谏任人责难其主盖此又兴复之本也其眞王佐之才与伊训说命相表里者欤
将军向宠【至】优劣得所 驰驱于外可以使贪使诈故魏延可任若宿卫之选必以信行爲本也向宠居攸之等之前者宠督中部掌宿卫兵蜀小或兼摄虎贲羽林之职亦其近于君者也故先言之
于是以亮爲右将军 注汉晋春秋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按下有脱文当是指斥孙权之语呉臣讳而削之注此表亮集所无出张俨黙记 按赵云以建兴七年卒散闗之役乃在六年后人或据此疑此表爲僞非也以元逊传观之自明苐此表乃剧论时势之尽非若发汉中时所陈得以激厉士众不妨宣泄于外失之蜀而传之呉或伯松冩留箱箧元逊钩致之于身后耳集不载者益明武侯之慎非由陈氏之疏若赵云传七年字当爲六年云本信臣宿将箕谷失利适由兵弱既贬杂号将军以明法散闗之役使其尚在必别统万众使复所负而不闻再出其必殁于是冬之前矣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 注引魏氏春秋云云按罚二十以上岂无参佐可以平之孔明虽蹇蹇夙夜不若是之不谙政体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 葬汉中者欲后人嗣事于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