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史略 - 第 26 页/共 27 页

辛禑十一年 大明洪武十八年   代言尹就掌成均试皆取势家乳臭之童时人讥之以为粉红榜   儿童好着粉红衣故云   郑梦周与金庾洪尚载周谦等还自京师   初梦周倍道及节日进表帝嘉之特赐慰抚优礼以送前此贺圣节使金庾及贺正使洪尚载周谦贺千秋使李子庸以海道阻险皆不及期故帝诘其受命稽缓且鞫弑君杀使之故窜于大理至是皆放还且许通朝聘   地震声如阵马之奔墙屋頽圯人皆出避松岳西岭石崩禑曰此地震无乃天欲陷辽东耶   命赞成事沈徳符检进献物于平壤府禁私挟金银者押物魏坚犯令斩以徇   鸡林君李逹衷卒   逹衷刚直不挠有识鉴尝为东北面都廵问使及还我桓祖饯于野行酒逹衷立饮太祖行酒跪饮桓祖怪问之曰此子诚异人非公所及公之家业必此子大之因以子孙属之恭愍朝擢为宻直提学忤旽罢所着诗文大为李齐贤所称赏   帝遣张段祐等来赐诏周倬雒英等来册禑为王又赐敬孝王諡恭愍于是禑焚黄于太庙致膰于及倬躬迎以受倬方食赍膰者不告置厨而去倬大怒责以三大不敬   慢天子之命一也忽国王之教二也轻祖宗之赐三也   倬等又求见我国祀典乃书社稷籍田风云仪目以示之倬仍加忠臣烈士孝子顺孙义夫节妇使并祀之及还禑赆以白金苎布衣服鞍马不受曰今身不受寒且不徒行受将焉用但受朝臣赠行诗览而叹曰东方有人矣禑遣曹敏脩河仑禹宝等如京师谢恩   禑调马于花园谓左右曰将水青木公文来予将制此马   时李仁任林坚味亷兴邦縦其家人有良田率以水青木杖而夺之其主虽有公家文劵莫敢与辨时人谓之水青木公文禑闻而恶之故每言之   辛禑十二年 洪武十九年   禑在李仁任第仁任妻进大爵禑尽爵戏曰吾一则为孙一则为婢婿今而对饮无乃失礼耶乃冒处容假面作戏以悦之   韩山府院君李穑掌贡举以旧例享禑于花园禑以穑为师傅敬重之亲执手入欲对榻坐穑固辞禑亲牵内廐鞍马赐之   漆原府院君尹桓卒   桓家钜富尝乞告归漆原嵗大饥人相食乃散家财以赈之又取贫民称贷契劵悉烧之时方乆旱忽水涌桓田浸及人田大熟庆尚之民称之不已   又遣郑梦周如京师请蠲减嵗贡梦周奏对详明得除五年未纳者及増定嵗贡常数禑喜甚赐衣带鞍马辛禑十三年 洪武二十年   定百官冠服   一品至九品皆服纱帽圆领其品带有差主是议者郑梦周河仑亷廷秀姜淮伯李崇仁也百官皆服之禑与宦者及幸臣独不服   禑徴六道倡优陈百戏于东江必竭帑藏以供杂戏宰执台谏不能谏至有作竒技以逢迎者一日禑裸水中以交羣妓天大雷电以雨   张万平李玖李种徳朝京师至辽东帝以本国执政之臣轻薄谲诈难以信凭勅辽东都司不许入聘乃还倭冦光州执前政金彦卿妻金氏欲汚之金骂贼大呌贼杀之井邑县景徳妻安氏李得仁妻李氏亦不汚于贼皆死之   辛禑十四年 洪武二十一年   诛亷兴邦林坚味都吉敷李成林王福海并其族党先是前宻直副使赵胖以夺田凌辱之故斩兴邦奴李光于白州兴邦闻之大怒诬胖谋叛收其妻及母仍逮捕胖禑命廵军官及台谏典法杂讯胖曰六七贪婪宰相縦奴四方夺人田民戕害百姓是大贼也今斩李光者为国家除民贼耳何云谋叛拷掠竟日不服时兴邦为廵军上万户必欲诬服治极惨酷胖骂辱不小屈兴邦使人乱击其口左司议金若采以为不可而止之后数日禑如崔莹第议胖狱命释胖及母妻赐医药遂诛兴邦等诸族党其子孙在襁褓者皆投之江于是置田民辨正都监考覈林亷等夺占民田又遣使各道捕其家臣恶奴诛之独赦李仁任安置京山府   初仁任谋窃国柄援立禑一国威福在其掌握支党根据杀害忠良时又比之李猫坚味为其腹心放黜文臣请与兴邦为婚三奸为一权奸亲党布列两府中外要职无非私人夺人土田笼山络野夺人奴婢千百为羣州县津驿陵寝宫库之田皆被攘取背主逃贼之人归之如市亷使守令莫敢徴发莹与太祖同心协力导禑除之莹独以仁任右已白禑不诛只安置流其孽子瓛及其弟仁敏仁敏子稷于玊州国人恨其网漏李仁复尝恶二弟所为曰败国亡家者必二弟也至是其孙存性果连坐见斩其党何籥李存仁亦杖流   以崔莹为门下侍中我太祖守侍中李穑判三司事禑纳崔莹女为宁妃   禑欲纳莹女莹不可曰臣女鄙陋不可配至尊必欲纳之臣当披剃入山泣且固拒后为郑承可等所误竟纳之   自李谨妃而下【谨妃即仁任族琳之女】九妃及三翁主【皆倡妓】供上烦伙仓库俱竭预徴三年贡又加横敛其弊极矣帝以铁岭迤北本属于元并令归之辽东命立铁岭卫遣辽东百户来告禑称疾不出迎   崔莹劝禑攻辽东李子松力言不可莹托以坚味党而杀之   子松清亷国人注意复相闻其死莫不悲叹   遂徴八道兵禑与莹如西海道   名为猎海州白沙事   至凤州【今凤山郡】召太祖始言攻辽之意太祖条陈四不可以小逆大一不可夏月兴师二不可举国逺征倭乘其虚三不可暑雨弓胶觧疾疫起四不可   禑不纳次平壤以莹为八道都统使曹敏脩为左军都统使我太祖为右军都统使分诸将属左右   共三万八千八百三十号十万   督令发行   停洪武年号令国人复元服   左右军渡鸭緑江屯威化岛都统使等再请班师禑与莹皆不聴我太祖乃谕诸将以逆顺利害遂回军还渡鸭緑江禑闻变与莹驰还京都诸军来屯近郊为书请去莹禑不従欲拒战太祖领右军由崇仁门入城与左军犄角而进莹知势穷奔还花园不胜愤怒以槊洞刺门者乃入与禑在八角殿诸军毁垣阑入郭忠辅等索莹禑执莹手泣别太祖谓莹曰国家未宁人民劳困故不得已焉相对而泣遂流莹于髙峯县诸将更防议移配莹于合浦   后移于忠州   放禑于江华百官奉传国宝献于定妃   恭愍王妃   立禑子昌   年九嵗我太祖欲立王氏曹敏脩念仁任荐抜之恩谋立李谨妃子昌恐诸将违已以李穑为时名儒欲借其言宻问于穑穑曰当立前王之子遂以定妃教立昌   朴宜中还自京师帝引见待有加遂寝铁岭立卫之议宜中之行装无一物辽东防送镇抚徐显索布宜中倾囊示之觧所衣苎衣与之显叹其清亷以告礼部帝特厚待显出曰偰宰相而下吾见丽使多矣未有若朴宰相者   倭冦光州判典校寺事康好文妻文氏被虏不汚贼文氏擕二儿将走匿忽被虏行至梦佛山极乐庵有石崖髙可千余尺文氏谓同被虏隣女曰汚贼求生不如洁身就死奋身而坠贼杀儿而去崖下有萝蔓蒲草布宻得不死折右臂久而复蘓居三日闻贼退乃还乡里莫不惊叹   遣政堂文学偰长寿以禑逊位表如京师   流曹敏脩于昌宁   敏脩当林亷之诛恐祸及已凡攘夺民田悉还其主既得志稍稍还夺复肆贪婪沮革私田大司宪赵浚劾而逐之   以李穑为门下侍中我太祖守侍中   始复铨选法旧制吏兵部分掌文武铨注   大司宪赵浚上书请正田制   初丽祖既一三韩首正田制分给臣民百官则视其品而给之身殁则收之府兵二十而受六十而还士人夫受田者有罪则收之国有定制臣民安业光宗定贡赋景宗立田柴科及成宪经界愈详文宗恭俭节用家给人足中叶以降权奸蠧国逮事前元朝觐馈遗国赆等事殆无虚日省官逹鲁花赤迭相徃来诛求无厌徴督无艺遂至叔季世族巨室占夺民田所在连阡陌络山野一嵗徴租或再或三犹以为不足革田柴为私有版籍不明民胥咨怨   以洪永通领门下府事国人皆曰以彼贪婪得免正月之诛今值更化之初尚不见斥又位上相真福人也改诸道按亷使为都观察黜陟使赐教书鈇皆用台谏荐复以士人为县令监务   郑地击倭兵于南原大败之   时倭冦庆尚全罗杨广自秋及夏屠烧州郡地时为三道都指挥使击倭大防人谓非此战三道民防尽矣朴葳亦为元帅击倭颇有功   西海道观察使赵云仡将行上书其畧云国界自西海歴杨广全罗至于庆尚海道防二千余里有水中可居之洲曰大青小青乔洞江华珍岛絶影南海巨济等二十小岛不可胜数皆有沃壤鱼盐之利乞于五军将帅八道军官各给虎符金牌至于千户百户授以牌面仍以大小海岛为其食邑诸子孙则不惟将帅一身之富贵亦且子孙万世衣食有余人人各自为战战舰自备兵粮自赍而为防兵无时击之则贼不敢窥觎民得以富庶民获鱼盐之利国无漕转之虞祖宗土地复全于今日矣   云仡农壤县人金得培壻立志竒古跌宕瑰伟径情直行不肯随时俯仰恭愍时登第退居尚州露隂山下辛禑朝起授谏议大夫又退居广州古垣江村重营板桥沙平两院自称院主人本朝授江陵府使寻以病辞归广陵别墅将终自述墓志   迁禑于骊兴   改政房为尚瑞司以我太祖及李穑文逹汉安宗源兼判尚瑞寺事   遣侍中李穑签书宻直司事李崇仁如京师贺正请王官监国自陵薨帝每徴执政大臣入朝皆畏惧不行穑为相自请行以我太祖威徳日盛中外归心恐其未还有变请一子従行太祖以太宗为书状官従行及还穑曰皇帝中无所主之主也   典法及郎舎上疏曰莹事陵定乱兴王驱僧北鄙却倭冦荡羣以济生民诚社稷臣也然闇于大体决防攻辽获罪天子愿断以大义昌从焉命斩之   莹铁原人惟清五世孙风姿魁伟膂力过人刚直忠清年十六父元直临终戒之曰见金如石莹佩服遗训不事生业居第湫隘服食俭素其视乘肥衣轻者如犬豕然每临阵对敌神气安闲矢石交于前畧无惧色战士却一歩者悉斩故大小百战未尝一败虽为将相握重兵关节不行世服其清务持大体终身掌重兵麾下军士所识面者不过数十人每赴都堂正色直言不少隐左右无应者独自歔欷而已然性少戆不学无术凡事断以已意喜杀立威及其衰耗妄兴攻辽之师尹绍宗论曰功葢一国罪满天下世以为名言临刑辞色自若死日都人罢市逺近闻者至于街童巷妇皆为之流涕死在道傍行者下马   朝鲜史畧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朝鲜史畧卷十二   髙丽纪   恭让王   神宗七代孙初封定昌府院君我太祖与沈徳符郑梦周定防立之在位四年   元年   大明洪武二十二年   庆尚道元帅朴葳以兵船一百艘击对马岛烧倭船三百艘庐舎殆尽元帅金宗衍崔七夕朴子安继至搜被虏民百余以还昌赐葳衣服鞍马银锭奨谕之   礼仪司请每月用六衙日朝参   谏官呉思忠等劾李崇仁流京山府权近上书论救亦被流牛峯徙宁海府李穑亦不自安乞觧职归长湍别业   尹绍宗嫉崇仁才髙又憾穑誉崇仁而不誉已防毁多方   放昌于江华   立宗室定昌府院君瑶为王   初崔莹甥金伫潜徃黄骊谒禑禑授一劒使遗所善郭忠辅图复位忠辅阳诺奔告我太祖太祖囚伫廵军鞫之辞连邉安烈李琳禹宝禹仁烈王安徳禹洪寿于是迁禑于江陵废为庶人太祖与沈徳符等议奉瑶立之   李穑自长湍诣阙贺王召入内下床而待乃曰平生闲逰不意今日得此也愿卿辅之   诛辛禑辛昌台谏交章司宰辅令尹防宗亦上疏请罪故也   禑妻崔氏大哭曰妾之至此吾父之过也不食十余日昼夜哭泣得粒輙精舂供奠时人怜之   二年郎舎尹绍宗李詹上疏以邉安烈欲迎立辛禑流汉阳   立积庆园置祠官祀四代   礼官奏汉光武继汉旧统别立四亲庙于洛阳祀南顿君以上至舂陵节侯宋英宗以仁宗从兄濮王之子入继大统司马光议为人后者为之子宜尊以髙官大爵称皇伯而不名程子曰为人后者谓其所后者为父母谓其所生者为伯叔父母然所生之义至大不可尽絶于私恩今当依汉宋故事西原君以下四代尊以髙官大爵立园置祠官别子奉祀而子孙袭爵在礼当然王従之   始置经筵官   前此只称书筵至是始改而于世于称书筵   郑梦周进言曰儒者之道皆日用平常之事饮食男女人所同也至理存焉尧舜之道亦不外此佛氏之教则不然辞亲戚絶男女独坐岩穴草衣木食观空寂灭为宗岂是平常之道   时王欲迎僧粲英为师故梦周语及此   以我太祖领八道军马置军营分番更宿廪以军资时有强盗刼人于城门外大司宪成石璘左常侍尹绍宗援引呉元济遣人杀武元衡之事以为刼盗之发实由邉安烈辈上疏请罪遣金伯兴就贬所诛之   王御经筵谓侍讲官曰予年齿已暮虽读圣经恐无益也朴宜中引师旷秉烛之喻反复陈劝王嘉纳   晋平公谓师旷曰吾年七十七欲学恐年老矣对曰何不秉烛乎公以为戏已怒之对曰盲者安敢戏君少而学之如初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秉烛之明孰与昧行公然之   置宫城宿卫府始立提调提举   王欲罢伪朝添设职郑道请依宋大丹馆福源宫提举提调之置别置宫城宿卫而秩髙者授提调秩卑者授提举则政得其宜体统严矣王従之   台谏上疏请治李穑曹敏脩议立辛昌又欲迎还辛禑之罪王遣人鞫穑于长湍穑曰回军议立之际敏脩问宗亲与子昌孰当时敏脩以主将领兵且与昌之外祖李琳聨族同心穑不敢违以禑立已久当立子昌为对无首劝擅立之语去年朝京师礼部尚书李原明曰汝家逐父立子天下安有是理王与崔莹皆被拘囚是何义耶予曰崔莹教王谋犯辽阳将军曹敏脩与李【太祖旧讳】以为不可到义州不敢发莹数促之不获已回兵系莹于狱于是王怒欲害诸将故太后废王置于江华去开京二十余里旧都胜地怡养情性无如此地且宰相侍卫仪仗器物朝夕膳奉皆如平日何放之有及还谓李侍中曰原明之言耳可得闻口不可道骊兴地逺迎置近地可免放君之名如何但此语而已固无迎立之议穑尝与人曰晋元帝入继大统致堂胡氏论曰元帝姓牛而冒续晋宗东晋君臣何以安之而不革也必以胡羯交侵江左防弱若不凭依旧业安能系属人心舎而创初难易絶矣此亦乘势就事不得已而为之者也今穑于立辛氏不敢有异议者亦此意也   王欲迎僧粲英为师台谏伏阁力争不果   金星贯月王谓郑道曰将有何灾道曰咎在上国不关我朝时议非之   王昉赵胖等还自京师啓曰礼部召臣等曰尔国人有坡平君尹彞   尹彞有麟从弟尝为僧犯赃亡入上国改名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