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403 页/共 607 页
甲申,诏太常博士、馆阁校勘王伯虎落馆阁校勘,罚铜十斤,冲替。西京左藏库副使元日宣八斤,内殿承制张九思四斤。伯虎为密院检详文字,坐贷日宣钱,听请求并杀驴鬻其肉,以人马借新及第进士,而分钱于婢子及门客。日宣、九思并坐请求。伯虎前已罢检详,至是劾具,皆特责也。
诏应新科明法举人试断案,许以律令敕自随。
乙酉,知都水监丞范子渊,请移河阴辇运司于行庆关,兼管勾洛口。从之。
西夏寇绥德城大会平,第四将高永能等击败之。(此据密院时政记九月一日吕惠卿所奏七月十九日事。)
丁亥,增修左骐骥院。
命凤翔府钤辖王君万,专管勾熙河路新置监牧及给散蕃部马种。君万责凤翔钤辖未逾月也。先是,尽籍君万家产以偿所贷结籴钱,犹欠官本万余缗。君万愤甚,不一岁遂死,后三岁乃悉除之。(君万责钤辖,在此年五月二十七日,死在三年五月三日,李宪云云在六月十七日,除所负在六年六月四日,今并书之。)
诏在京、开封府界见封桩阙额诸军请受,可并送内藏库别封桩。
诏罢沅州【一三】屯田务,募人租佃,役兵还所隶。从转运使徐禧请也。(熙宁七年四月十九日置沅州【一四】,元丰元年六月二十五日可考。)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荐新于庙之寝,无尸,不卜日,不出神主,奠而不祭。近时乃择日而荐,非也。礼曰:『未尝不食新。』言新物之出,未荐寝庙,则人子不忍食新,孝恭之道也。荐新见于经者,豳诗曰:『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周颂曰:『猗欤漆沮,潜有多鱼。』周礼□(虍□鱼)□镯□人:『春献王鲔。』郑氏云:『祭以首时,荐以仲月。』谓大夫、士也。若天子、诸侯,物熟则荐,不限孟仲季月,故月令孟夏荐麦,孟秋荐稻。魏高堂隆曰:『天子、诸侯以仲月季月荐新。』盖失之也。礼文残阙,经之所载,止于四物而已。吕氏月令,一岁之间,八荐新物,即仲春献羔开冰,季春荐鲔,孟夏以彘尝麦,仲夏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孟秋登谷,仲秋以犬尝麻,季秋以犬尝稻,季冬尝鱼是也。开元礼加以五十余品。景佑中,礼官以谓吕纪简而近薄,唐令杂而不经,于是定四时所荐凡二十八物,视诗、礼、月令增多十有七品。虽出于有司一时之议,然岁时登荐已久。礼缘时制,损益不必同,依于古则太略,违于经则无法。今欲稍加删定,存先王所尝享用见于经者【一五】,其不经者去之。伏请自今荐庙,孟春荐韭以卵,羞以葑【一六】,仲春荐冰,季春荐頾,羞以含桃;孟夏以彘尝麦,仲夏以雏尝黍,羞以瓜,季夏羞以芡以菱;孟秋尝粟与稷,羞以枣以斴,仲秋尝麻尝稻,羞以蒲,季秋尝菽,羞以兔以栗;孟冬羞以雁,仲冬羞以□,季冬羞以鱼。今春不荐鲔,实为阙典。伏请季春荐鲔,以应经义,无则阙之可也。凡此二十七物,其新也,人君不敢尝,必荐于寝庙,不贵非时而出,而时亦不可后也。今太庙荐新之品,出于玉津、琼林、宜春、瑞圣诸园及金明池、后苑所供,其所无者,乃索诸杂买务【一七】,然池苑所出与市鬻之物,多至后时,人已属餍,而方用登庙,有乖荐新之义。谓宜严敕有司,凡新物及时出者【一八】,即日登献,既非正祭,则礼不卜日。汉旧仪尝韭之属,皆于庙而不在寝,故韦玄成传以为庙岁二十五祠【一九】,而荐新在焉。自汉至隋、唐,因仍其失,荐新虽在庙,然皆不出神主。今出神主,则失礼尤甚。伏请依韦彤五礼精义所说,但设神座,俟寝庙成,荐新于寝,庶合典礼。」从之。诏王鲔阙以鲂鲤代。
戊子,检正中书礼房公事、会陕西五路年计王震言:「异时陕西粮草,取具于转运、解盐司,时调中都以佐缓急。比年以来,兵有寓政,而士无□食,宜若日就省羡;如吕惠卿所陈,八年之内,四亡其三,盈缩相殊,岂应如此?盖移用之才,独赖心计,今臣考阅八年,列其前后施行,则转运使之才可以毕见。愿因奏事,条上其略,而朝廷择焉。」又言:「并塞屯兵,刍粟为急,其数至广,仰给有司,送受待用,宜有定法。赖陛下圣德,四方无事,岁亦屡登,而临时调度常不足,执事相诿,每烦朝廷,非所以为法也。今兹遣使考计,使上其实,此要事也。臣愿得五路应屯之兵,以率岁费,通一岁丰凶之中,以约物价,量三司、转运司常办之数,以赋五路而加足焉,以立每岁之定法。」从之。(吕惠卿所陈四亡其三,当考详,六月十八日遣震。)
知都水监范子渊言固护黄河南岸毕工,乞中分为两埽,诏以广武上下埽为名。
癸巳,诏殿中丞、国子监直讲龚原追一官勒停,展三儙睳。国子监直讲【二○】、和州防御推官、审官西院主簿沈铢,国子监直讲、润州金坛县令叶涛,各罚铜十斤,铢勒停,涛冲替。原坐受生员张育银绫,及直讲王沇之请求,升不合格卷子为上舍,铢坐受育瓷器、竹簟,涛坐受育茶纸,并非假日受生员谒。沇之,介子。铢,季长子。涛,处州人也。
上批:「岐王颢、嘉王頵岁支公使钱,颢六千缗,頵五千缗,其半折绢,可岁各实使钱八千缗。」
赐三佛齐国进奉钱六万四千缗,银一万五百两,以进奉使髃陀毕为宁远将军,判官陀旁亚里为保顺郎将。(初三日可考。)
甲午,权发遣提举三司帐司勾院磨勘司、太常博士、直集贤院王安礼兼直舍人院。上批命之。
提举成都府路常平等事、比部员外郎范子谅言:「本路役钱,厘毫以下者,圆零就分,其圆零出剩钱与役钱一处收附。巨窃详议法之初,本以民税为定制,计输役之数以为常费,立例出钱,则钱有限,使民信而易知。今则始为奇零不齐,又复圆零覆折,增加不定,且取财入官,亦当明白,不宜文理委曲,徒令吏史旁缘为奸。今相度民户供输,自合圆零就整,减放厘毫以下,钱数不多,庶文簿简省,易为会计。」从之。
是月,诏诸路教阅禁军无过两时。(此据本志增入。)
八月丙申朔,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蕃部吹凌结受西人□都报西界点集入寇日,贼果于是日自满堂川、大会平杀伤防田人马,兵官李浦等逼逐出塞。」诏增给□都彩银各百,吹凌结彩百。(旧纪书夏人寇大会,绥德城都监李浦败之,新纪书寇绥德城,恐新纪误,当考。)
丁酉,诏春秋释奠昭烈武成王庙,令三班院选差使臣为读祝、捧币,分献官。
戊戌,赐故祠部郎中、同提点在京仓草场刘昭远家银绢各百。以提点沈希颜言其家贫故也。
权提点梓州路刑狱穆珣言:「资州、广安军,有子为人所杀,而父母受财私和者,皆决以亲属被杀私和期亲徒二年半律。案刑统称子孙之于祖父母,皆有祖父子孙之名,其有相犯,多不据服而断,贼盗律有所规求而故杀期以下卑幼者,绞,斗讼律子孙违犯教令而祖父母殴杀者,徒一年半,故杀者加一等。今子孙被杀,父母乃坐私和徒二年半,则是私和之罪重于自杀,举重明轻难从旁期之法,止当用不应得为轻重法,乞下有司申谕天下。」从之。
诏罢澶、齐、冀、深、太平州奏职员帐。以天圣时令敕有职员帐,季一奏,而他州无之故也。
己亥,权陕西转运使、都大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李稷乞徙提举茶场司于秦州【二一】。从之。
导洛通汴司言,提举在京蔡河堤岸司不时报应人兵工役,乞劾罪。诏:「管勾使臣王处厚乃孙固妻弟,王诜之叔父。小人之情,凭恃亲贵,故此陵慢,可送大理寺劾之。」后处厚坐罚金。
诏濮安懿王子赠济州防御使宗邈,特赠建宁军节度使、成国公。以其子登州防御使仲览等乞优赠故也。
庚子,改太常博士、监察御史里行唐淑问为工部员外郎、权发遣宣州。淑问前以御史里行权知郢州,丁母忧,服除罢台职,故迁之。
大理评事、崇文院校书、权检正中书礼房公事蔡京为太子中允、馆阁校勘。
诏西京左藏库副使杨从先,如京副使张述,供备库副使裴景,六宅使、忠州刺史彭孙,各迁一官。以安南招讨司言从先等率舟师入交址,力战有功也。
上批:「见修敕令格式,诸所析正,自朝廷立法付有司者,委枢密承旨司详定闻奏,付诸房遵行。」
辛丑,召辅臣观谷于后苑。
计议措置边防事所言:「以泾原路正兵、汉蕃弓箭手为十一将,第一第二将驻渭州,第三将原州,第四将绥宁寨,第五将镇戎军,第六将彭阳城,第七将德顺军,第八将水洛城,第九将静边寨,第十将隆德寨,第十一将永兴军奉天县。」并从之。诏于分定将内别定一将,策应熙河路。(两纪并书分泾原路兵为十一将。)
壬寅,诏诸修敕式局看详合厘正朝廷与有司相照立式事,委检正中书户房毕仲衍编修。
又诏翰林学士、司封员外郎、知开封府蔡延庆落职知滁州,开封府见鞫李宪妻王氏事,移大理寺。先是,王氏母诣府讼宪婢谋害王氏,延庆初欲避免签书,又谓王氏□辞有状外事,不当治,推官蔡承禧争之,与延庆更论奏,乃下审刑院、刑部定以为应受理。于是御史舒亶言开封府官吏观望畏缩,狱辞所逮,或置不问。诏本府尽理根治,然尤以准御宝批专勘公事为名追捕,上批此盖府官回避畏忌,不敢据告发事施行,令开封府具析以闻,仍令左右厅推、判官同鞫外,余并依常事行遣。亶又言延庆于行遣偷为一切,以脱怨怒,乞重行黜责。故有是命。(三年六月二十一日,扬汲辨宪诬,或附此。蔡承禧奏议有可删取增入者。旧纪书蔡延庆不穷治李宪帷薄,落翰林学士,罢知开封府,知滁州。新纪不书。)
以判吏部流内铨、枢密直学士钱藻权知开封。
复八作司为东西两司,各置监官文臣一员,武臣二员,遇大礼及大兴造,即同管勾。八作司旧分东西,后合为一,将作监以为非便,故复之。
癸卯,诏:「闻熙州军资库自六月以来,官吏俸、诸军傔料、随依蕃官请给、修城支用等钱,阙二万余缗。虑河、岷州、通远军亦如此,其令陕西转运使速应副,仍具析以闻。」
又诏西京左藏库副使杨进等二十三人,各展磨勘二年。坐试诸军武艺,误给银万余两,为殿前司劾奏,诏免备偿,故薄惩之。
甲辰,知制诰李清臣为辽主生辰使,西上合门使曹评副之;主客郎中范子渊为正旦使,皇城使、雅州刺史姚兕副之。后子渊免行,以太常丞、检正中书户房公事毕仲衍代之。
诏出三司钱十五万缗,付鄜延路经略司市封桩粮草。
同修起居注王存言:「古者左史记事,右史记言,唐贞观初,仗下议政事,起居郎执笔记于前,史官随之,其后或修或废,盖时君克己,励精政事,其职修,或庸臣擅权,务掩过恶,则其职废,皆理势然也。陛下临朝旰昃,睿明四达,动必稽古,言必本经,至于裁决万几,判别疑隐,皆出髃臣意表,欲望追唐贞观典故,复起居郎、舍人职事,使得尽闻明天子德音,退而书之,以授史官。倘以为二府奏事自有时政记,即乞自余臣僚前后殿对,许记注官侍立,着其所闻关于治体者,庶几谟训之言不至坠失。」上谕存曰:「史官自黄帝时已有之,至汉武帝有禁中起居注,今起居注之名,当始于此。近世诚为失职,且人君与臣下言必关政理,所言公则公言之,所言私则王者无私,自非军机,何必秘密!盖人臣奏封有颇僻,或肆谗慝,谓人君必须函容,难即加罪,因而无所忌惮,若左右有史官书之,则无所肆其奸矣。」卒不果行。
丙午,诏:「修起居注官虽不兼谏职,如有史事,宜于崇政殿、延和殿承旨司奏事后直前陈述。」从修起居注王存请也。(王安礼传云:安礼同修起居注,故事,左右史记言动,毋得辄有所陈,至是诏许直前奏事,自安礼始。盖安礼与王存同修注,其实存请之。熙宁四年七月,未兼谏职者,乃许直前。)
以熙河路钤辖、东上合门使李浩为四方馆使。浩,熙宁十年有战功,诏候二年转四方馆使。至是迁之。
诏无料钱京官差知县、县丞者,给令丞俸,罢添支驿料。
丁未,右谏议大夫、知河南吕公孺知河阳。洛口役兵千余人惮役,不禀令,排行庆关不得入,西趋河桥。其徒有来告者,诸将请出兵击之,公孺曰:「此曹亡命,穷之则生变。」乃令曰:「敢杀一人者斩。」于是乘马东出,令牙兵数人前谕曰:「尔辈久役固当还,然有不禀令之罪,若复度桥,则罪加重矣!太守在此,愿自首者止道左。」觽皆请罪,索其为首并助谋者,黥配之,余置不问,复送役所,语洛口官曰:「如尚敢偃蹇者,即斩之。」觽帖然不敢动。乃自劾不俟命,诏释之。(此据本传,或自有时,今附公孺初除时。)
遣司农寺都丞□雍同两浙路提举官讲议役法,催促结绝。
中书言:「应朝旨置狱究治事,欲委审刑院、刑部置簿管勾,非特旨立限者,及一季末,奏下所属催促,无故稽留若行移迂缓并所属不催举,并劾奏,责刑房季终点检。」从之。
赐澶州度僧牒六百五十,偿水利司钱。以尝出监主簿、斋郎告牒募人入钱,而久无应募者故也。
诏:「昨遣殿前、步军司虎翼十指挥赴顺州及机榔县太平寨戍守,比已归营,皆瘴疠死亡之余,可并升补神勇指挥,仍免两季简选,内已减为剩员者,与免减为小分。」
戊申,上批:「导洛水入汴及治堤捍河,悉有成绩,可令宋用臣、范子渊具总事暛力官吏第赏。」
诏浚淮南运河自邵伯堰至真州【二二】十四节,分二年用工。从转运司奏也。
诏在京卖曲,以百二十万斤为岁额,斤钱二百五十,候卖及旧额,复旧价,酒户所负白糟、糯米钱,更展限二年带纳。京师曲法,自熙宁四年定以百八十万斤为岁额【二三】,斤钱二百,后多不能偿,虽屡倚阁未请曲数,及减岁额为百五十万斤,斤增钱至二百四十【二四】,犹不免逋欠,酒户又负市易务白糟、糯米钱五十余万缗。至是命户房检正官毕仲衍、太常博士周直孺同三司讲究利害,乃请减曲额为百二十万斤,斤为钱三百,均给七十店,令月输钱,周岁而足,月输不及数,计所负倍罚。又炊酝不以时,擅增器量及用私曲,皆立告赏法。悉施行之,而裁其价,又有未请曲数十万斤,悉蠲之。
都提举市易司言:「诸路民以田宅抵市易钱,欠不能偿,公钱滞而不行,欠户有监锢之患。欲令赊当在官于法当卖房廊田土,重估实直,如卖坊场、河渡法,未输钱间,官收租课,不惟稍□欠户禁锢,而公家亦享实利。在京市易务准此。」又言本司岁出本钱计置畿县第四等户体量草,关由开封府界提点司,而提点司自熙宁八年至去年,尚逋草价十三万缗,乞限岁终,仍自今委三司随秋税催促提举司拘收封桩,听从本司支用,如敢借兑支遣,乞论如封桩钱法。又乞选本司勾当公事官一员专管簿籍。并从之。
御史何正臣言:「近弹奏安焘、张茂则验覆导洛通汴利害不当,窃闻诏候来年岁运了日取旨。以臣所闻,则自不须如此。焘等以为盛夏洛水外溢,大河内涨,新淤沙堤,当二水腹背交攻之患,其势未易支梧。今既秋矣,二水交攻之患,固未尝有。焘等又以为洛水盛夏暴涨,甚于大河,虽盛夏亦有干浅之时。今自夏秋以来,盖亦屡雨,而河未尝涨,亦有经旬不雨,而水亦未尝干,舟行往来,昼夜不辍,安俟考察而后见乎?伏望重行诛窜。」诏焘、茂则各罚铜二十斤。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秦凤等路副总管向宝卒,推恩外又许其家陈乞二人差遣。
己酉,以殿中丞高镈权发遣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镈初除权发遣登州事得对,上批:「镈进对论事,精神详敏,方今难得人材之际,置守支郡,深亦可惜,淹废其能,宜特除一小使者,俾陈力补过。」故有是命。
天章阁待制罗拯言:「高禖坛广二丈六尺,卑狭不足以行礼。」下太常议,太常言:「禖祠以青帝为主,请如青帝坛,广四丈。」又下详定郊庙礼文所讲求制度,乃言:「诗曰:『克禋克祀,以弗无子。』所谓禋祀者,乃郊禖祀天,以高禖配于郊外,故谓之郊。今郊禖坛祀青帝于南郊,以伏羲、高辛并配,又于坛下设高禖之位,殊为爽误。伏请准古郊禖改祀上帝,以高禖配,祠以太牢,其坛圆,其位在国南,以石为主,乞略仿南郊为坛而圆,以青帝坛制增筑之。」诏高禖典礼依旧,坛制如太常所奏。(礼文载详定所言,在四年十月十九日,今从实录,并入此。)
庚戌,诏诸路郡县增募弓手。
详定礼文所言:「昊天上帝、太庙,以中书大臣及宗室亲王使相摄事,皇地祇则以两省大臣,在轻重先后之序有所未安。盖王者父天母地,其礼一也,亲祠与使人代祭,其诚亦一也。伏请祭皇地祇太尉用中书摄,并乞下将作监修展斋厅。」从之。
诏祠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刘瑾落职。瑾前知虔州,战棹都监杨从先遣其子三班奉职懋至虔募兵,辄檄诸邑巡检弓兵集于州,瑾诘之,懋虚称圣旨以拒瑾,为瑾所奏。懋亦奏瑾尝对懋言,毋以朝旨胁州郡,往者薛向尝移文,内有五十余处圣旨,瑾尚不应副。盖瑾一时忿辞无实也。下江东鞫治,瑾先称疾寻医,又乞居家供答,皆许之。于是瑾、懋皆引伏,大理当瑾杖一百,特有是责;懋坐徒一年,当追一官,诏赎金,免勒停。(瑾寻医在元丰元年五月己丑,乞居家供答在九月庚寅,今并书于此。)
辛亥,同知谏院张璪言:「知郓州阳谷县、光禄寺丞周沃谢表称述安南帅臣示人以执政尺牍,欲言者沮谋等事。臣窃以交贼不顺,朝廷命将讨伐安南,师出无功,沃领漕运,粮食不继,不为无罪。今沃以谓帅臣持宰府书示监司,使不敢言而因以获罪,殆有非辜之意。且朝廷赏罚,本以劝沮天下,而被罪者其辞如此,中外闻之,不能无疑。」沃初被旨差夫二十万随军入溪□,差发不如数,馈军失期,为郭逵奏劾,责知阳谷县,谢上表自诉,故璪以为言。诏沃分析,而沃上对不以实,诏逵上军行所与执政往还书送御史台,命御史丁执礼、舒亶、何正臣同鞫之。(沃断旨在三年八月乙卯。)
壬子,诏大理寺鞫吕氏为陈世儒请求事移御史台,内命官两问不承,即听追摄,两省以上取旨。中丞李定言,已遣王彭年就濠州劾苏颂,乞令彭年逮颂诣台对狱,余当追命官,除两省外,依勘大学公事已得指挥。从之。(元年六月送开封府,二年正月己卯移大理寺,八月壬子移御史台,九月丁丑世儒伏诛。)
权陕西转运使、都大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李稷【二五】言,陕西路有茶场司,本息钱帛至多,不能运动,乞遇谷贱别司不籴处,许茶场接籴转徙。从之。仍诏本息钱毋过二十万缗。
癸丑,改沂州承县尉孙师谔为左班殿直、本路巡检,副保正潘翌为三班差使、安抚司指使,给赏钱百千。论捕盗功也。
甲寅,上批:「蜀中见积司农钱,可选官经制,运至陕西并塞要郡封桩。」遂命司农寺主簿李元辅往,仍令立耗折分数以闻。(闰九月辛亥并三年正月己酉【二六】,合参考。)
诏充永兴军长安等五县民夏税支移【二七】。以灾伤限内失诉也。
丙辰,权江、淮等路发运副使、刑部员外郎卢秉为集贤殿修撰。(或移下贡羡余事附此。)
诏以教骏营地修宗室克禀等五位,徙教骏营于他所。
诏权知开封府、翰林学士、起居注舍人兼侍读许将落职知蕲州,前司录参军、虞部郎中李君卿降一官,前士曹参军蔡洵并冲替,国子监丞、秘书丞王愈追一官勒停,直讲周常差替,开封府判官许懋、李宁,秘书丞熊皋罚铜有差。初,进士虞蕃讼太学不公事,付府推治,辞连上舍生,既追就对,而逼礼部试,将奏以为无罪,出之。后蕃所指以为不公者,并及将之妻弟与其乡人,乃移御史台,蔡确、舒亶治之,将父子相继下狱,竟坐奏释上舍生为不实,而君卿、洵、懋、宁皆坐阿随将,愈坐为进士陈雄请属升舍【二八】,皋、常皆转相牵连,特有是责。(五月甲申,元绛罢,正与此相关。旧纪书许将释上舍生不实,落学士,罢开封,知蕲州。新纪不书。)
丁巳,光禄寺丞、集贤校理陆佃为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
诏益太学生员舍为八十斋,每斋屋五间,命入内东头供奉官宋用臣管勾修展。
诏韶、惠州当送内藏库钱【二九】,并自今岁入折二钱,并市银输内藏库。
审官西院言,磨勘供备库副使刘希奭,历任两以边功迁官,在格当异常调。诏希奭与转七资。仍诏自今身经战斗,酬銟銟迁官,方理为战功,着为令。
赐三佛齐国髃汣毕罗等银水鑵、交倚骨□二对,银洗罗一面,及赐僧紫衣二,师号度牒各一。初,髃汣毕罗等乞私自买置,诏依注辇国例特赐之。
诏刑部详断、检法官再任,并二年为一任,任满详断官减磨勘二年,检法官减一年。以刑部言详断、检法官虽许再任,无愿就者,故优其恩也。(五月十九日丙戌当考。)
诏权发遣京西南路提举常平等事张商英罚铜十斤,免冲替。坐越职治提点刑狱司事也。
戊午,太常寺言:「奉诏祠祭以法酒库、内酒坊酒实诸尊罍,以代五齐二酒,今法酒库酒曰供御、曰祠祭、曰常供,内酒坊酒曰法糯、曰糯、曰常料,各三等,糯酒、常料酒止给诸军吏工技人,以奉天地宗庙社稷,恐非致恭尽物之义。乞止以三法酒及法糯酒奉祠祭。」从之。(元年七月癸酉朔。)
己未,诏新赐进士第二人王涣之特许注官。涣之年十九,碍铨格故也。
又诏诸司关报史馆文字归起居院,其关报日限,旧五日者为旬终,十日者为月终,月终、岁终者依旧。以修起居注王存言:「近制,诸司供报事,直供编修日历所,则起居注之职,除臣僚告谢诏事外,更无文字可备编录,恐失置官之意。又淳化中定诸司关报日限,或以五日,或以十日,或以月终,或以岁终,而近制改五日并月终报者并为旬终,岁终报者为月终。且三司金谷之增耗,经费之出纳,版图之升降,固非月终可见者,必待岁终而会计也,今使月终一报,恐有司徒费虚文,无益事实。」故有是诏。
诏以颍州为顺昌军节度。颍故团练州,因知州事、天章阁待制罗拯以上旧封为言,故下是诏。(九月十八日又降德音。旧纪书升颍州旧封国为顺昌军节度使,新纪不书因依。)
庚申,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种谔权鄜延路副都总管。
辛酉,诏判大宗正司宗旦旧例添□食料,虽有后条冲革,可以见领宗正特给,他官虽等,非职事同者,无得援为例。
又诏封濮安懿王子洋州观察使宗晟所生母仁寿郡太君孙氏为安定郡太夫人。
详定编修诸司敕式所上入内内侍省敕式。诏行之。
判国子监张璪言:「治礼举人比易、诗、书人数绝少,乞自今在京发解礼部进士,周礼、礼记比他经分数倍取。」从之。
壬戌,上批:「龙图阁直学士韩缜见领枢密都承旨,事繁兼常有奏禀军务,可免祠祭摄事。」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雄略、澄海指挥阙额,乞诸路配送隶牢城卒所犯情理稍轻及少壮任披带亦许选补。」上批:「可依所奏,庶稍得补完兵额,有以更代缘边久戍瘴疠之人。」
癸亥,知宗正丞赵彦若言:「伏见礼院更定荐新,仲秋茭萌不经,以蒲白易之,壬戌,荐新于两庙,既彻,方验蒲,尽老硬无复有白,盖议礼者但取茭之同类以相代,而不思蒲之过时,不可食也。臣窃考之于诗,韩侯秋见,蓛用笋蒲,皆是其菹,非谓新物。周礼醢人掌加豆之实,深蒲酰醢,笋菹鱼醢【三○】,祭祀供荐羞之豆实,宾客亦如之。此则肉之醢,菜之菹,宾祭内羞,四时不阙。维笋及蒲,固所以待宾客,其义明矣。郑氏注深蒲云,蒲始生水中者。草木虫鱼疏云,蒲,周礼以为菹,始生,取其中心入地蒻,及云菰蒋亦可用,并言蒲始生,自不在秋。故本草曰蒲四月采,唐本注云,蒲初春生,用白为菹是也。唐礼荐新多不限月,笋蒲茭藕,各维其时。今近地茭白特饶,旧制参于秋荐,即菰蒋也。广雅曰,菰,蒋,其米雕胡,说文作雕鐯。周礼食医膳食之宜,鱼宜鐯,茭是其萌,徐锴岁时广记所谓鐯草为茭者也。虽亦春生,至秋可食,与蒲有异。臣据诗言食郁及薁,烹葵及菽,以同时言及,则维笋及蒲,亦自可知,况当荐笋之辰,正是食蒲之始,伏请改从春献,用协天时。」从之。
三司言,发神骑等指挥戍桂州,后止令驻湖南,有多给路费特支钱万六百九十五缗。诏蠲之。
甲子,诏看详太学条制所,以国学条贯与见修学制,定为国子监一司敕式。
详定朝会仪注所言:周礼,天子视朝,则皮弁服,十五升衣,积素以为裳,记所谓「皮弁素积」是也。诸侯视朝,则委貌冠,其服缁布衣,亦积素以为裳,诗所谓「缁衣之宜兮」是也【三一】,凡在朝君臣同服。汉氏承秦,改六冕之制,但玄冠绛衣而已。魏以来名为五时朝服。隋、唐谓之具服,一品以下九品以上皆绛纱襌衣,其冠有五梁、三梁【三二】、二梁、一梁之别。隋志曰梁别贵贱,自汉始也。绶则以组为之,本以贯佩玉相承受,战国尚武而去佩,但留其系璲,而秦乃以采组连于璲,转相结受,因以为饰。所谓绶也,韦彤五礼精义曰,以别尊卑,彰有德。故汉制相国至百石吏,绶有三采、二采、一采之等。然则冠以梁之多少别贵贱,绶以采之粗缛异尊卑,其来尚矣。
古者制礼尚物,不过十二,天之数也。自上而下,降杀以两。畿外诸侯,远于尊者而伸,则以九、以七、以五,从阳奇之数;王朝公卿大夫,近于尊者而屈,则以八、以六、以四,从阴偶之数。本朝衣服令,通天冠二十四梁,为乘舆服,盖二十四梁以应冕旒前后之数。若人臣之冠,则自五梁以下,与汉、唐少异矣【三三】。至于绶,则乘舆及皇太子以织成,诸臣用锦为之。一品、二品冠五梁,中书门下加笼巾貂蝉,诸司三品三梁,四品、五品二梁,御史台四品、两省五品亦三梁,而绶有晕锦、黄师子、方胜、练鹊四等之殊,六品则去剑、佩绶【三四】。
隋、唐冠服,皆以品为定,盖其时官与品轻重相准故也。今之令式,尚或用品,虽因袭旧文,然以官言之,颇为舛谬。概举一二,则太子中允、赞善大夫与御史中丞同品,太常博士品卑于诸寺丞,太子中舍品高于起居郎,内常侍纔比内殿崇班【三五】,而在尚书诸司郎中之上,是品不可用也。若以差遣,则有官卑而任要剧者,有官品高而处□散者,有一官而兼领数局者,有徒以官奉朝请者,有分局騳职特出于一时随事立名者,是差遣又不可用也。以此言之,用品及差遣定冠绶之制,则未为允当【三六】。伏请以官为定,庶名实相副,轻重有准。仍乞分官为七等,冠绶亦如之。
貂蝉笼巾七梁冠,天下乐晕锦绶,为第一等,蝉,旧以玳瑁为蝴蝶状,今请改为黄金附蝉,宰相、亲王、使相、三师、三公服之。七梁冠,杂花晕锦绶,为第二等,枢密使、知枢密院至太子太保服之。六梁冠,方胜宜男锦绶,为第三等,左右仆射至龙图、天章、宝文阁直学士服之。五梁冠,翠毛锦绶,为第四等,左右散骑常侍至殿中、少府、将作监服之。四梁冠,簇四雕锦绶,为第五等,客省使至诸行郎中服之。三梁冠,黄狮子锦绶,为第六等,皇城以下诸司使至诸卫率府率服之【三七】。内臣自内常侍以上及入内、内侍省内东西头供奉官【三八】、殿头,前班东西头供奉官【三九】、左右侍禁、左右班殿直,京官秘书郎至诸寺、监主簿,既预朝会,亦宜以朝服从事。今参酌自内常侍以上冠服从本等,寄资者如本官,入内、内侍省内东西头供奉官、殿头、三班使臣、陪位京官为第七等,皆二梁冠,方胜练鹊锦绶。高品以下服色衣古者【四○】,鲝、韨、舄、屦并从裳色。
今制,朝服用绛衣,而锦有十九等,其七等绶谓宜纯用红锦,以文采高下为差别。惟法官绶用青地荷莲锦以别诸臣。后汉志:「法冠一曰柱后,执法者服之,侍御史、廷尉正监平也,或谓之獬豸冠。」南齐志亦曰:「法冠,廷尉等诸执法者冠之。」今御史台自中丞而下至监察御史,大理卿、少卿、丞,审刑院、刑部主判官,既正定厥官,真行执法之事,则宜冠法冠,改服青地荷莲锦绶,其梁数与佩准本官。从之。(志同。)
郊社局令辛公佑言:「五郊斋宫庳隘颓敝,乞下将作监广而新之。斋宫有去祠坛数里,考于行事非便,乞徙置坛侧。斋宫什物多故敝,亦宜增完。旧禁祠坛外焚瘗尸柩,耕牧樵采,皆有步数,岁久封堠不明,宜立石刻诏令为识。」下礼院,请如公佑议。从之。
废庆州府城寨、全村堡、平戎镇,环州大拔寨。
注 释
【一】诏送详定学制所「诏」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二八之九补。
【二】陛下所以俟轼者「俟」原作「试」,据阁本改。
【三】致君尧舜知无术「知」,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二上作「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