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 第 122 页/共 306 页

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五十三 <史部,编年类,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钦定四库全书   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五十四   唐   睿宗皇帝   【辛亥】景云二年春二月命太子监国以宋王成器为同州刺史豳王守礼【故太子贤之子】为豳州刺史安置太平公主于蒲州初太平公主以太子年少意颇易之既而惮其英武数为流言云太子非长不可立每觇伺其所为纎悉必闻于上与益州长史窦懐贞结党欲危太子邀韦安石至其第安石固辞不往上尝宻召安石谓曰闻朝廷皆倾心东宫宜察之对曰陛下安得亡国之言此乃太平之谋耳太子有功于社稷仁明孝友天下所知愿陛下无惑上矍然曰朕知之矣卿勿言公主又尝乘辇邀宰相于光范门内讽以易置东宫众皆失色宋璟抗言曰东宫有大功于天下真宗庙社稷之主柰何忽有此议与姚元之宻言于上曰宋王陛下之元子豳王髙宗之长孙公主交搆其间将使东宫不安请出宋豳王皆为刺史罢岐薛二王【岐王名隆范薛王名隆业皆帝之子】左右羽林太平公主武攸暨皆于东都安置上曰朕惟一妹岂可逺置东都诸王惟卿所处顷之上谓侍臣曰术者言五日中当有急兵入宫卿等为朕备之张说曰此必奸人欲离间东宫愿陛下早使太子监国则流言自息矣元之曰张说所言社稷之至计也上悦以宋王成器为同州刺史豳王守礼为豳州刺史太平公主蒲州安置命太子监国六品以下官徒以下罪并听处分【已而太平公主闻姚元之宋璟之谋大怒以让太子太子惧奏二人离间姑兄乃贬元之为申州刺史璟楚州刺史宋豳二王寝刺史之命太平公主亦即还京师】   以韦安石为中书令李日知为侍中   安石日知为政纪纲紊乱复为景龙之世矣   夏四月制政事皆取太子处分   上召三品以上谓曰朕素懐淡泊不以万乘为贵今欲传位太子如何羣臣莫对殿中侍御史和逄尧【岐州岐山人】太平公主之党也言于上曰陛下春秋未髙方为四海所依仰岂得遽尔上乃止制凡政事皆取太子处分军旅死刑及五品除授议定以闻   六月置十道按察使【刘友益曰按察使之名始此】   时遣使按察十道分山南为东西两道分陇右为河西道又分天下置二十四都督【杨益州并荆四州为四大都督汴兖魏兾蒲绵秦洪润越十州为中都督齐鄜泾襄安潭遂通梁防十州为下都督】各纠察所部刺史以下善恶太子右庶子李景伯舍人卢备等上言都督专生杀之柄权任太重或用非其人为害不细今御史秩卑望重以时廵察奸宄自禁已而竟罢都督【惟大大都督府如故】但置按察使道各一人【开元二年更曰十道按察采访处置使至四年罢八年复置十年又罢十七年复置】   秋九月以窦懐贞为侍中   懐贞每退朝必诣太平公主第时修金仙玉真二观【帝以西域隆昌二公主为女冠为之造观改号二公主为金仙玉真】羣臣多谏懐贞独劝成之身自督役【怀贞寻同三品有相者谓曰公有刑厄懐贞惧请解官为安国寺奴敕听之未几复以为左仆射】   冬十月韦安石郭元振窦懐贞李日知张说罢以刘幽求魏知古【深州陆泽人】崔湜并同三品陆象先【呉人元方之子】同平章事   上御承天门引韦安石等宣制责以政务多阙水旱为灾辅佐非才并罢政事以刘幽求等同三品象先同平章事皆太平公主之志也【象先清慎寡□言论髙逺时人所重湜私侍太平公主欲用为相湜请与象先为同升上不欲用湜公主涕泣以请从之】   召司马承祯【字子微洛州温人】至京师寻许还山   上召天台道士司马承祯问以阴阳数术对曰道者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安肯劳心以学数术乎上曰理身无为则髙矣如理国何对曰国犹身也顺物自然而心无所私则天下理矣上叹曰广成之言【荘子广成子居崆峒之山黄帝访之问至道焉】无以过也承祯固请还山上许之尚书左丞卢藏用指终南山谓承祯曰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天台承祯曰以愚观之此乃仕宦之防径耳藏用尝隠终南武氏时征为左拾遗故承祯言之   【壬子】太极元年【元宗皇帝先天元年 考是年正月改元太极五月改元延和八月元宗即位改元先天一嵗三元唐书帝纪通鉴皆于正月即书元宗年号纲目则以太极纪年先天仍用分注今依之】春正月祀南郊   初武氏时【天册万嵗元年】南郊始合祭天地至是上将有事南郊有司议不设皇地祗位谏议大夫贾曾【河南洛阳人】请合享天地如古制【曾言郊之与庙皆有禘禘于庙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则地祗羣望合食于圜丘三辅故事祭于圜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是汉尝合祭矣】诏宰相礼议皆如曾言防上欲祭地北郊曽议遂寝【考新旧唐书礼乐志及贾曾传皆云武氏时始合祭天地睿宗太极元年复用分祭贾曾虽建合祭之议而不果行至元宗天寳元年又复合祭记载甚详通鉴于是年正月书睿宗祀南郊初因谏议大夫贾曾议合祭天地于五月则又书上祭北郊前后似不明晰今因新旧书改辑】   以萧至忠为刑部尚书   萧至忠自托于太平公主公主引为尚书华州长史蒋钦绪其妹夫也谓之曰如子之才何忧不达勿为非分妄求至忠不应钦绪退而叹曰九代卿族一举灭之可哀也哉【左传术太叔仪之言至忠萧徳言之曾孙故钦绪引之】至忠素有雅望尝自公主第门出遇宋璟璟曰非所望于萧君也至忠笑曰善乎宋生之言遽防马而去【明年正月至忠拜中书令李自知为刑部尚书】   夏五月祭北郊【是月改元延和】   秋七月彗星出西方入太微【注见前】   八月帝传位于太子太子即位尊帝为太上皇   太平公主使术者言于上曰彗所以除旧布新又帝座【太彻垣中有五帝座】及心前星【心三星中星为明堂天子位前星为太子】皆有变皇太子当为天子上曰传徳避灾吾志决矣公主及其党皆以为不可太子闻之固辞上曰汝为孝子何必待柩前然后即位邪太子流涕而出制传位于太子太子又上表辞太平公主劝上自总大政上乃谓太子曰汝以天下事重欲朕兼理之邪昔舜禅禹犹亲巡狩朕虽传位岂忘家国其军国大事当兼省之太子即位尊帝为太上皇上皇自称曰朕命曰诰五日一受朝于太极殿皇帝自称曰予命曰制勅日受朝于武徳殿三品以上除授及大刑政乃奏上皇决之大赦改元【曰先天】   立妃王氏【下邽人仁皎之女】为皇后   流刘幽求于封州【唐置明省今广东肇庆府封川县是】   初河内人王琚预于王同皎之谋【事具前】亡命佣书于江都上之为太子也琚还长安见上至庭中故徐行宦者曰殿下在帘内琚曰何谓殿下今独有太平公主耳上遽召见与语琚曰韦庶人弑逆人心不服诛之易耳太平公主凶猾无比大臣多为之用琚窃忧之上引与同榻坐泣曰主上同气唯有太平言之恐伤主上之心不言为患日深为之奈何琚曰天子之孝当以安宗庙社稷为事岂顾小节上悦及即位以为中书侍郎是时宰相多太平公主之党刘幽求与羽林将军张暐谋使言于上曰窦怀贞崔湜岑羲皆因公主得进日夜为谋不轨若不早图一旦事起太上皇何以自安请速诛之上以为然暐泄其谋上大惧遽列上其状有司奏流幽求于封州张暐于峯州【初崔湜坐与谯王重福通书当死张说与幽求营护得免既而湜附太平公主谋罢说政事及幽求得罪湜讽广州都督周利贞使杀之桂州都督王晙知其谋留幽求不遣由是得免 峯州唐置地在今安南国】   九月丁夘朔日食   冬十月沙陁金山遣使入贡   沙陁处月【西突厥别部】之别种也姓朱邪氏【考沙陁者北庭之大碛也在金娑山之阳蒲防海之东自处月以来世居此碛因以为号以朱邪为姓其后北徙是为后唐 沙陁今巴里坤西北路天山之北有大碛绵亘葢沙陁故地】   十二月刑部尚书李日知致仕   日知左官不待捶挞而事集刑部有令史受勅三日忘不行日知怒欲捶之既而谓曰我欲捶汝天下人必谓汝能撩李日知嗔受李日知杖不得比于人妻子亦将弃汝矣遂释之吏皆感悦无敢犯者   元宗明皇帝   【癸丑】开元元年春二月御楼观灯大酺   开门然灯大酺合乐上皇与上御门楼临观以夜继昼凡月余左拾遗严挺之【名浚以字行华州华隂人】上疏谏以为酺者因人所利合醵为欢今乃损万人之力营百戯之资非所以光圣徳美风俗也勅以挺之忠直宣示百官厚赏之【晋陵尉杨相如上疏言时政畧曰隋氏以纵欲而亡太宗以抑欲而昌人主不可不慎择也夫人主莫不好忠正而恶邪佞然忠正者常疎佞邪者常亲以至于覆国危身而不悟何哉忠正者多忤意佞邪者多顺指积忤生憎积顺生爱此亲疎之所以分也诚能爱其忤以収忠贤恶其顺以去佞邪则太宗之业将何逺哉夫法贵简而能禁罚贵轻而必行小过不察则无烦苛大过不漏则止奸逆使简而难犯寛而能制则善矣上览而善之】   以髙丽大祚荣【大姓祚荣名】为勃海郡王   初髙丽既亡【事见前】其别种大祚荣徙居营州阻险自固武氏使将军李楷固讨之大败祚荣遂东据东牟山【胡三省注山在挹娄国界地直营州东二千里】髙丽靺鞨之人稍稍归之地方二千里户十余万胜兵数万人附于突厥中宗时遣子入侍至是以为勃海郡王   秋七月太平公主谋逆赐死萧至忠岑羲窦懐贞崔湜伏诛   太平公主依上皇之势擅权用事宰相七人五出其门文武之臣大半附之与窦懐贞岑羲萧至忠崔湜薛稷僧慧范等谋废立又与宫人元氏谋于赤箭粉【赤箭草部药名研粉服之延年益气】中寘毒以进中书侍郎王琚言于上曰事廹矣不可不速发左丞张说自东都遣人遗上佩刀荆州长史崔日用入奏事言于上曰太平谋逆有日陛下徃在东宫犹为臣子若欲讨之须用谋力今但下一制书谁敢不从万一奸宄得志悔之何及上曰诚如卿言直恐惊动上皇日用曰天子之孝在于安四海若奸人得志则社稷为墟安在其为孝乎请先定北军【即羽林万骑】后收逆党则不惊上皇矣上以为然乃与岐王范薛王业【二王名避帝讳俱去隆】郭元振王毛仲姜皎【上邽人謩曾孙】李令问【靖弟客师之孙】王守一【后父仁皎子】及内给事【属内侍省从五品下】髙力士【潘州人本冯盎曾孙中人髙延福养以为子遂冒其姓】等定计率兵三百余人入防化门召至忠羲斩之懐贞自缢死戮其尸上皇闻变登承天门楼郭元振奏皇帝前奉诰诛窦懐贞等无他也上皇乃下诏自今军国政刑一取皇帝处分徙居百福殿太平公主赐死诸子及党与死者数十人崔湜与右丞卢藏用俱坐私侍公主流岭南寻以湜与逆谋追赐死【初太平公主与湜等谋废立陆象先独以为不可公主曰废长立少已为不顺且又失徳若之何不去象先曰既以功立当以罪废今窦无罪象先终不敢从上既诛懐贞等召象先谓曰嵗寒知松栢信哉时穷治公主私党象先宻为申理所全甚多然未尝自言时无知者】   以髙力士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   初太宗定制内侍省不置三品官黄衣廪食守门传命而已中宗时七品以上至千余人然衣绯者尚寡上在藩邸力士倾心奉之及为太子奏为内给事至是以诛萧岑功赏之是后宦官増至三千人除三品将军者寖多宦官之盛自此始   【范氏祖禹曰中人不可假以威权盖近而易以为奸也明皇不戒履霜坚氷而变太宗之政崇宠宦官增多其员自是以后寝干国政末流之祸实基于此】   冬十月引见京畿县令   戒以惠养黎元之意   讲武于骊山   上幸新丰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以军容不整坐兵部尚书郭元振于纛下将斩之刘幽求张说谏曰元振有大功于社禝不可杀乃流新州而斩给事中知礼仪事唐绍上始欲立威亦无杀绍之意军李邈遽宣敕斩之上寻罢邈官废弃终身【时二大臣得罪诸军震慑失次惟薛纳觧琬二军不动上遣轻骑召之皆不得入其阵上深叹美之 解琬魏州元城人】   以同知刺史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上欲以姚元之为相张说疾之使御史大夫赵彦昭弹之上不纳又使殿中监姜皎言于上曰陛下常欲择河东总管而难其人臣今得之矣问为谁皎曰元之文武全才真其人也上曰此张说之意汝何得面欺皎叩头首服时上方猎渭川即召元之至行在拜以为相【元之既至上询以天下事衮衮不知倦上曰卿宜遂相朕元之知上大度鋭于为治乃先设十事以坚上意一愿政先仁恕二愿不幸边功三愿法行自近四愿宦竖不与政事五愿絶租赋外贡献六愿戚属不事防省七愿接臣下以礼八愿羣臣皆得批逆鳞犯忌讳九愿絶佛老营造十愿鉴禄莽阎梁之乱为万代法上曰朕能行之元之顿首谢翌日拜兵部尚书同三品】元之三为宰相皆兼兵部尚书縁边屯戍斥堠士马储械无不黙记上每事谘访应答如响同僚唯诺而已【元之常奏请序进郎吏上仰视殿屋再三言之终不应元之惧趋出罢朝髙力士谏曰陛下新总万几宰臣奏事当面加可否奈何一无省察上曰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当奏闻共议之郎吏卑秩乃以烦朕耶防力士宣事至省中道上语元之乃安左拾遗张九龄以元之有重望为上所信任奏记劝其逺謟躁进纯厚畧曰君候职相国之重持用人之权为时未几而浅中弱植之徒已延颈接踵而至謟亲戚以求誉媚賔客以取容其间岂不有才所失在于无耻元之嘉纳其言 张九龄字子夀韶州曲江人】   十一月羣臣请加尊号【加号开元神武皇帝】   命中书侍郎王琚行边   中书侍郎王琚为上所亲厚羣臣莫及或言于上曰琚权谲纵横之才可与之定祸乱难与之守承平上由是寖疎之使按行北边诸军   十二月改官名   仆射为丞相中书为紫微省门下为黄门省侍中为监雍州为京兆府洛州为河南府长史为尹司马为少尹   以姚崇为紫微令张说为相州刺史   元之避开元尊号复名崇崇既为相张説惧乃潜诣岐王申欵他日崇对于便殿行微蹇上问有足疾乎对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説为辅臣而密乘车入王家恐为所悮故忧之遂左迁説为相州刺史   【甲寅】二年春正月定内外官出入恒式   制选京官有才识者除都督刺史都督刺史有政迹者除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   置左右教坊【刘友益曰教坊之名始此】   旧制雅俗之乐皆太常上以太常礼乐之司不应典倡优杂伎乃更置左右教坊以教俗乐又选乐工宫女数百人自教之谓之皇帝梨园弟子【礼部侍郎张廷珪酸枣尉袁楚客皆上疏以上春秋鼎盛宜崇经术近端士尚朴素深以悦郑声好逰猎为戒上虽不能用欲开言路咸嘉赏之】   沙汰僧尼   中宗以来贵戚争营寺度僧富户彊丁削发避役姚崇上言佛圗澄不能存赵鸠摩罗什不能存秦齐襄梁武未免祸殃何用妄度奸人使坏正法上从之沙汰万二千余人禁创寺铸佛写经百官之家毋与僧尼道士往还   以薛讷同紫微黄门三品兵击契丹   初营州都督治栁城以镇抚奚契丹武后之世都督赵文翽失政【事其前】奚契丹攻陷之或言韎奚霫以唐不建营州无所依投故且附突厥并州长史薛讷奏请复置营州上亦欲讨契丹姚崇等谏不听遂以讷同三品兵击契丹羣臣乃不敢言【是秋薛讷及奚契丹战于滦河败绩诏削讷官爵后奚契丹内附乃复置营州都督于栁城】   二月庚寅朔太史奏日食不应   太史奏太阳应亏不亏姚崇表贺请书史册从之   贬刘幽求为睦州【隋置今浙江严州府是】刺史钟绍京为果州【唐置今四川顺庆府是】刺史   或告太子少保刘幽求詹事钟绍京有怨望语按问不服姚崇卢懐慎等言于上曰幽求等皆功臣乍就闲职不无沮防若令下狱虑惊逺听乃皆贬之时紫微侍郎王琚行边未还坐党贬泽州刺史【后幽求复徙郴州愤恚道卒绍京屡迁少詹事以夀终】   三月贬韦安石韦嗣立赵彦昭李峤为诸州别驾御史中丞姜晦【上邽人皎之弟】以宗楚客等改中宗遗诏【事见前】当时宰相韦安石韦嗣立赵彦昭李峤不能匡正令监察御史郭震奏弹贬之晦又奏安石检校定陵盗隠官物下州征赃安石愤恚而卒【时又贬武后时酷吏周利贞等放归草泽终身切齿】   夏五月罢员外检校官   以歳饥悉罢员外试检校官自今非战功及别敇毋得注拟【时薛王业之舅王仙童侵暴百姓御史弹奏业为之请敕覆按之姚崇卢懐慎奏御史言是上从之申王成义奏以府録事为叅军崇等不可事亦寝由是贵戚束手请谒不行】   魏知古罢   知古本起小吏姚崇荐之至为相崇意轻之请知古知东都选事遣吏部尚书宋璟于门下过官【唐置凡文武官六品以下必过门下省审定谓之过官】知古衔之崇二子分司东都有所请托知古归悉以闻他日上问崇卿子何官才性何如崇揣知上意对臣三子两在东都为人多欲而不谨是必以事干知古臣未及问之耳上问安从知之对曰知古微时臣尝卵而翼之臣子愚以为知古容其为非故敢干之耳上于是以崇为无私而薄知古欲斥之崇固请曰臣子无状陛下赦之已幸茍逐知古累圣政矣上久乃许之知古竟罢为工部尚书   六月以宋王成器等为诸州刺史   但领大纲州务皆委上佐【长史司马】是后诸王领州并凖此   秋七月焚珠玉锦绣于殿前   上以风俗侈靡制乘舆服御金银器玩令有司消毁以供军国之用其珠玉锦绣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无得服勅百官所服及酒器衔灯三品以下听饰以玉四品以金五品以银余皆禁之妇人从其夫子自今天下更毋得采珠玉织锦绣等物罢两京织锦坊【其后上以贾人言命监察御史杨范臣往海南求珠翠竒寳范臣奏曰陛下前年焚珠玉锦绣示不复用今所求者何以异于所焚者乎夫御史天子耳目之官必有军国大事臣虽触冒炎瘴死不敢辞此特贾人惑求媚无益圣徳上遽引咎慰谕而罢之】   襄王重茂薨于房州【諡曰殇皇帝】   作兴庆宫【后谓之南内故址在今咸宁县东南】   宋王成器等请献兴庆坊宅为离宫许之仍赐成器等宅环于宫侧又于宫西南置楼西曰花萼相辉南曰勤政务本   八月出宫人   初民间讹言上采宫女以充掖庭上闻之命有司具牛车于崇明门选后宫无用者载还其家讹言乃息   吐蕃入防以薛讷为陇右防御使击之   吐蕃众十万防临洮至渭源【后魏县今属甘肃兰州府】掠牧马命薛讷【以白衣摄官】郭知运【字逢时州晋昌人】王晙帅兵击之是冬讷与吐蕃战于武街【晋县唐为驿废城在今兰州府狄道州东】大破之【时王晙帅所部与讷防击吐蕃方屯大来谷晙遣勇士七百衣敌衣夜袭之多置鼔角于其后前军遇敌大呼后人鸣鼓角以应之敌以大军至惊惧自相杀伤死者万计遂大溃讷自武街与晙军防追奔至洮水复大败之前后杀获数万丰安军使王海賔战死其子忠嗣方九嵗上以为尚辇奉御养之宫中 大来谷在渭源界王海賔华州郑人忠嗣本名训帝赐名】   以武后鼎铭颁告中外   太子賔客薛谦光以武后鼎铭有云上天降鉴方建隆基为上受命之符献之姚崇表贺请宣示史官颁告中外   敇诸州修常平仓法   敇以歳稔令诸州修常平仓法江岭淮浙劒南下湿不堪贮积不在此例   冬十二月立皇子嗣真为鄫王嗣谦为皇太子   嗣真上长子母曰刘华妃嗣谦上次子母曰赵丽妃丽妃以倡进有宠故立之   置幽州节度经畧大使【刘友益曰特书置志祸始也】   领幽易平妫檀燕六州【诸州注俱见前】   【乙卯】三年春正月以卢懐慎为黄门监   懐慎清谨俭素不营资产俸赐随散亲旧妻子不免饥寒所居不蔽风姚崇尝有子防谒告十余日政事委积懐慎不能决惶恐入谢上曰朕以天下事委姚崇以卿坐镇雅俗耳崇既出须臾裁决俱尽【崇颇有得色顾谓紫微舍人齐澣曰我为相可比何人澣未对崇曰何如管晏对曰管晏之法虽不能施于后犹能没身公所为法随复更之似不及也崇曰然则竟何如澣曰可谓救时之相耳崇喜投笔曰救时之相岂易得乎懐慎自以其才不及崇每事推之时人谓之伴食宰相 齐澣字洗心定州义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