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 第 42 页/共 115 页

乙巳端明殿学士韩肖胄提举万寿观肖胄自常州入对遂有是命   丙午王庶入辞命坐赐茶庶奏臣异议罔功必致人言乞改除宫观上不许复温言谕遣之遂召徽猷阁直学士知潭州仇悆赴行在   丁未左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王缙复直秘阁知常州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汪藻上所编集元符庚辰至宣和乙巳诏旨终篇凡六百六十有五卷拜藻显谟阁学士其属官右朝散郎鲍延祖左宣义郎孟处义各又进一官 是日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 锍-釒>曰臣谨按王伦本一狎邪小人市井无赖顷缘宰相无识遂举以使敌专务诈诞欺罔天听骤得美官天下之人切齿唾骂今者无故诱致敌使以诏谕江南为名是欲臣妾我也是欲刘豫我也刘豫臣事金国南面称王自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不拔之业一旦金人改虑捽而缚之父子为掳殷鉴不远而伦又欲陛下效之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陛下所居之位祖宗之位也奈何以祖宗之天下为金人之天下以祖宗之位为金国藩臣之位陛下一屈膝则祖宗庙社之灵尽被污辱祖宗数百年之赤子尽为敌有朝廷宰执尽为陪臣天下士大夫皆当屈体事人 变乱倒置异时无厌之求安知不加我以无礼如刘豫也哉夫三尺童子至无知也指仇敌而使之拜则怫然怒今堂堂大朝相率而拜仇敌曾无童稚之羞而陛下忍为之邪伦之议乃曰我一屈膝则梓宫可还太后可复渊圣可归中原可得呜呼自变故以来主和议者谁不以此说<口舀>陛下哉然而卒无一验则敌之情伪已可知矣陛下尚不觉悟竭民膏血而不恤忘国大讐而不报含垢忍耻举天下而臣之甘心焉就令敌决可和尽如伦议天下后世谓陛下何如主也况敌人变诈百出而伦又以奸邪济之则梓宫决不可还太后决不可复渊圣决不可归 中原决不可得而此膝一屈不可复伸国势陵夷不可复振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矣向者陛下间关海道危如累卵当时尚不忍北面臣敌况今国势稍张诸将尽锐士卒思奋只如顷者敌势陆梁伪豫入寇固尝败之于襄阳败之于淮上败之于涡口败之于淮阴较之前日蹈海之危已万万矣傥不得已而至于用兵则我岂遽出敌人下哉今无故而反臣之欲屈万乘之尊下穹庐之拜三军之士不战而气已索此鲁仲连所以义不帝秦非惜夫帝秦之虚名惜夫天下大势有所不可也今内而百官外而军民万口一谈皆欲食伦之肉谤议汹汹陛下不闻正恐一 旦变作祸且不测臣窃谓不斩王伦国之存□未可知也虽然伦不足道也秦桧以心腹大臣而亦然陛下有尧舜之资桧不能致陛下如唐虞而欲导陛下为石晋近者礼部侍郎曾开等引古谊以折之桧乃厉声责下侍郎知故事我独不知则桧之遂非狠愎已自可见而乃建白令台谏侍臣签议可否是盖畏天下议已而令台谏侍臣共分谤耳有识之士皆以为朝廷无人岂不惜哉夫石晋之事契丹也桑维翰主之其初意亦以契丹强大可藉其力以保其割据之地而卒无救于败亡况我朝为天下共主与敌有君父之仇而敌之诡谲甚于契丹如之何可行耶孙近傅会桧议遂得参知政事天下望治有如饥渴而近伴食中书漫不敢可否一事桧曰敌可讲和近亦曰可和桧曰天子当拜近亦曰当拜臣 尝至政事堂三发问而近不答但曰已令台谏侍从议之矣呜呼参赞大政徒取充位如此有如敌骑长驱尚能折冲御侮邪臣窃谓秦桧孙近亦可斩也臣备员枢属义不与桧等共戴天区区之心愿断三人头竿之藁街然后羁留敌使责以无礼徐兴问罪之师则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不然臣有赴东海而死宁能处小朝廷求活耶书奏市井喧腾数日不定秦桧上表待罪有诏桧无罪可待乃复治事铨遂罢   戊申接伴使范同奏金使遣人议过界上曰若使百姓免于兵革之苦得安其生朕亦何爱一己之屈时上下汹汹上手劄付同涂中稍生 事当议编置勾龙如渊退朝录云时金国遣二使携书来书中盖以河南之地尽归于我者唯是使人入界索礼过当号其书曰诏书指吾国曰江南见吾伴使必欲居堂中而坐使人于一隅所历州县必欲使官吏具礼迎其书如吾中国迎天子诏书之礼且言敌书到行在必欲上再拜亲受之上下汹汹不知所为上亲劄付馆伴范同途中稍生事当议编置既而敌使萧哲与其右司侍郎张通古入境同北向再拜问金主起居军民见者往往流涕此据张焘率从官所上<锍-釒>修入<锍-釒>云此故事也则李永寿乌凌阿思谋之来盖尝行此礼矣当 时外议皆谓萧哲张通古入境范同再拜为失体俟再考 礼部侍郎兼侍读曾开言臣访闻敌使在路语接伴范同云本国主相及军前并无遣使之意江南令王伦来唤我伦百拜恳告不得巳而来不知有何事商量又以排办顿次行有里数数怒濡滞出语不逊范同具因依申朝廷不知既闻此语尝有以答之乎又闻随行三节人从在路恣其出入并无检察有下节女真常先半程肆意而行将至之日夜半押马过临平逮晓已至江涨下节一名郦琼将官旁观者多识之此皆朝廷所当讥察不可忽者也陛下初遣使本为奉迎梓宫而王伦之还创生和议疑其不 可信故谕伦云若金国果有欲和之意当自遣使来商议伦执陛下圣意遂至哀告求请敌使得以藉口谓本无来意因伦拜告而来陛下观此意岂非盛气而陵我乎臣窃闻王伦前此回日所得敌书已有早遣使人以图休息之辞则今敌使岂可谓我呼之而来自当谕馆伴官以此语折之也敌帅拒我礼物而不受书意责我以招降而使者自入我境已有傲慢侵陵之语就馆之后言语礼貌必无逊顺愿陛下坚前日之说察其情伪勿轻见之或止令执政与之商议最为得体所有敌使随行三节人从乞严行约束勿放出馆夫朝廷之事固有当密如行军用间已成 之谋一或漏泄为害非轻今日之事特未定也正当大询于国兼众智而用之岂可但凭一市井驵侩之说而大臣不肯身任侍从不容与闻者乎臣愿陛下以辅臣留身所论使事明赐宣谕以臣僚所论使事悉赐降出使大臣集两省侍从官公共熟议取其是者断而行之无为含糊嗫嚅之论以招后悔开此<锍-釒>不得本日因范同奏事附见徐梦莘北盟会编又有开一<锍-釒>其词浅俗而魏掞之谠议无之今不取 是日资政殿大学士新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洪州张守入辞命坐赐茶守与显谟阁待制新知广州张致远皆乞黄榜以 招安南安诸盗许之   己酉诏责授宁江军节度副使莫俦永不收叙先是朱胜非当国许俦便居俦既还浙西谏官李谊论其罪章上不行后数月乃有是命谊以今年五月上章不知许时何以不行也   庚戌北使书状官行台尚书省主簿魏千运卒于高邮军赐白金六百两张通古等还乃焚其骨而归 辛亥秘书省正字范如圭献书于秦桧曰礼经有曰父母之讐不与共戴天寝苫枕干誓死以报徽宗皇帝显肃皇后崩于沙漠去春凶问既至主上攀号擗踊哀动天地四海之内若丧考妣相公身拜元枢不以此时建白大义乘六军痛愤之情与之缟素挥戈北向以治女真不共戴天之仇顾遣一王伦者卑辞厚币以请梓宫甚矣谋之颠错也春秋之法讐不复贼不讨则不书葬葬者臣子之事也不书葬以为无臣子也天下之痛莫甚于不得其死而不复讐不讨贼使神灵衔冤抱恨于地下而不得伸虽得梓宫而葬之于臣子之心能安否乎古之人有命将出 师誓灭鲸鲵以迎梓宫者矣虽其力小势穷不能有济而名正言顺亦可以无愧于天下后世未闻发币遣使祈哀请命以求梓宫于仇讐之手者也女真用是知我无复讐之心可以肆为玩侮乃示欲和之意使伦归报交使往来至于再至于三其谋益深言益甘我之信彼益笃礼益恭堕其计中不自知觉虽三尺童子皆为朝廷危之伦之言曰女真欲以梓宫母后渊圣皇帝中原境土悉归于我审如是岂惟足以解吾君终身之忧哉乃天下臣子之所大愿也然自王者迹熄五伯而下鲜不以诈力相倾今乃欲以诚信之道望于讐敌宁有此理且讳日之报与不报在 彼无毫厘利害至不难从之事也我之恳请屡矣而寂无闻焉于其至易者尚不我从则其他可知矣春秋之法凡中国诸侯与外国盟会者必谨志而深讥之其法严矣女真自海上结盟借助于我以灭契丹契丹既灭遂犯汴都其不可信一也既而城下之盟讲解而退矣曾不旋踵复围太原其不可信二也自是厥后和使项背相望而侵犯之兵无岁不有其不可信三也既破京城乃始歛兵议和诱我二帝出郊劫之而去其不可信四也刘豫其所立也事之无所不至一旦执之如探囊中物其不可信五也彼包藏奸诡而不可测度如此何为一旦与我如此之厚哉 或谓金主初立尼玛哈已死亲族离叛契丹复振方务自保畏我加兵故欲释憾解仇以免南顾之患岂其然乎自刘豫既废之后我益畏缩远屏未尝敢向北方发一矢彼何惮于我哉是深谋长计欲不费一镞而坐收混一之功耳闻其使称诏谕挟册命而来要主上以下拜之礼果有之乎其无之也果可从乎其不可从也反面事讎匹夫犹不肯为忍以堂堂之宋君臣相率而拜不共戴天之人哉主上哀疚在躬孝友天至必曰吾为梓宫屈为皇太后屈为渊圣皇帝屈何不可之有使子弟之情获伸于一日志愿足矣遑恤其他相公何不以必然之理开陈于咫尺之 前乎诚使一旦拜受女真之诏册则将行女真之命令颁女真之正朔普天之下莫非女真之土率土之滨莫非女真之臣我宋君臣上下虽欲求措身之所且不可得徽宗显肃之梓宫遂无地可葬母后渊圣之辇辂遂无家可归矣无乃违主上圣孝之心失相公大忠之节乎昔汉高祖责数项羽兵不少解卒免太公于俎上晋大夫征缮以辅孺子使恶我者惧卒能归惠公于强秦此古人已试之明验也相公不用此策以慰我主上孝弟之念奈何欲误主上举祖宗二百年之天下委而弃之哉今所以委曲顺从敌意不敢少有违忤者惟恐其不归梓宫母后渊圣而加 兵于我耳曾不知一正君臣之分则号令生杀皆出于其手设若拥梓宫母后渊圣于大江之外下一纸诏召吾君相以下来迎于境我若从之立有祸变如其不从彼将责我曰吾归而父母之丧归而亲归而兄有大造于而国乃违我之命不肯来迎是不孝于父母不恭于兄不忠于我也声罪来问将何以待之事至如此则前日所以顺从其意者非特无分毫之益适足以致莫大之祸和好既败虽欲兵之不用其可得乎为和之说者必曰今虽讲和而边备实未尝弛必无意外之患以如圭观之朝廷以议和之故谓谋臣猛将可以折冲御侮者皆无所用或斥逐而远 之或并之于骄庸之帅又将包羞忍耻甘心屈辱以沮丧士气而离其心殆若归马放牛示天下不复用兵者而谓之不弛边备是内欺其心上欺人主下欺亿兆之众也主上南面而君天下十有二年矣其即位也由天下军民推戴所迫不得已而从之至于今日天下军民岂肯听吾君北面而为仇敌之臣哉主上以思念君父母兄之故不惮于屈巳天下军民以爱君之故不肯听主上之辱身用此拒敌不为无辞者若其举兵而来适足以激怒吾众我以大义明诏天下率励疮痍之余共雪父兄之耻乃不可失之机会也相公若必欲拂天下之情赞成主上受此屈辱 有如奸雄因众心之愤拥数十万之众仗大义以问相公之罪则将何辞以对宣和靖康以来为女真所屠戮者非将士之父兄则其子弟幸得脱身于锋镝恨不得女真之肉脔而食之今相公反爱信之如天属之亲万口籍籍扼腕忿怒莫不归罪于相公相公亦知之乎相公尝自谓我欲济国事死且不恤宁避谤怨相公之心则忠矣使杀身而有益于君固志士仁人之所愿为也若犯众怒陷吾君于不义政恐不惟怨谤而已将丧身及国毒流天下遗臭万世苟非至愚无知自暴自弃天夺其魄心风发狂者孰肯为此若曰圣意坚确臣下莫之能回此非所望于相公 也桧不答 是日枢密院编修官胡铨昭州编管铨之上书也都人喧腾数日不定上语秦桧曰朕本无黄屋心今横议若此据朕本心惟应养母耳此据秦桧奏<锍-釒>所载上言于是桧与参知政事孙近言臣等比以金使及境各进愚计务欲接纳适中可以经久朝廷之体贵在慎密不敢漏言闻铨上章历诋盖缘臣等识浅望轻无以取信于人伏望睿断早赐诛责以孚众听诏答曰卿等所陈初无过论朕志固定择其可行中外或致于忧疑道路未详其本末至彼小吏轻诋柄臣久将自明何罪之有至是乃议责铨桧批旨曰北使及境朝廷夙夜讲究务欲 上下安帖贵得和好久远胡铨身为枢属既有所见自合就使长建白乃狂妄上书语言凶悖仍多散副本意在鼓众劫持朝廷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送昭州编管永不收叙令临安府差使臣兵级押发前去候到具月日闻奏仍令学士院降诏布告中外深知朕安民和众之意时铨妾孕临月遂寓湖上僧舍欲少迟行而临安已遣人械送贬所秘书省正字范如圭与敕令所删定官方畴见吏部侍郎晏敦复为铨求援敦复曰顷尝言秦桧之奸诸公不以为然今方专国便敢如此赵元镇虽无状不至是也此人得君何所不为敦复即往见守臣徽猷阁待制 张澄语之曰铨论宰相天下共知祖宗朝言事官被谪开封府必不如是澄愧谢曰即追还矣   壬子左通直郎胡铨送吏部与广南监当铨既窜斥秦桧孙近又奏铨所上封章言及臣等若重加窜斥于臣等分义有所不安欲望圣慈更加<宀十见>宥台谏勾龙如渊李谊郑刚中亦共救解之乃以铨监昭州盐仓铨之行也监登闻鼓院陈刚中以启送之曰屈膝请和知庙堂御侮之无策张胆论事喜枢庭谋远之有人身为南海之行名若泰山之重又曰知无不言愿请上方之剑不遇故去聊乘下泽之车秦桧 大恨之此据铨自<叐>戒谕诏书及绍兴正论参修铨称秦桧孙近郑刚中李谊勾龙如渊夜半同上殿引救上稍霁威特免昭州之徙而日历及他书皆不见台谏文字铨自记必审但谓如渊为给事中则误耳正论云陈刚中任寺丞而铨所记以为鼓院二书不同考之日历六年四月丙午左宣教郎陈刚中除太府寺丞替王师心成资阙而今太府寺题名皆无二人姓名盖中间有旨待次者皆省罢故也鼓院题名起于绍兴十六年亦无刚中姓名今且从铨所记俟考刚中绍兴十年八月壬申行遣 是月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陈与义薨于湖州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二十三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二十三金人地名考证   达兰原书作达懒误改见卷一   乌凌阿原书作乌陵误改见卷一   尼玛哈原书作粘罕误改见卷一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二十四   宋 李心传 撰   绍兴八年十有二月按是月癸丑朔甲寅检校少傅奉国军节度使知绍兴府赵鼎充醴泉观使免奉朝请从所请也 中卫大夫贵州防 御使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司右军统制杜琳降横行遥郡二官琳擅遣士卒过淮采薪为敌人掩执以去韩世忠劾之故有是命   乙卯左朝奉大夫主管洪州玉隆观冯楫守宗正少卿假徽猷阁待制为国信计议副使楫既罢归行至镇江复召楫入对奏疏曰臣尝谓天下之事有经有权顾所遇如何耳遇经事而可以守常则何以权为遭变事而蕲于有济乌可舍权而不用焉国家自靖康以来敌人南侵二圣北狩族属臣民随寓沙漠宗庙陵寝遥居伪境继而太上皇帝讣至梓宫未还岂独陛下羹墙之念造次不忘凡百臣子孰不痛愤昨缘朝廷 遣使请上皇梓宫使还道敌人讲和之言从而应之往返通好窃闻比有许还地归梓宫之报然索礼太高朝廷未有所处使人踌躇境上而稽于过界道途之议皆云士大夫有不可屈之言诸大将有君辱则臣辱之说咸欲奉兵以示威臣恐此声若出万一有妨和议则机会何时可复得耶使金人无还地归梓宫之意固不敢自屈以奉彼如或有之是陛下之屈乃为父母兄弟宗庙陵寝祖宗境土族属臣民而屈耳为父母兄弟宗庙陵寝是屈而行孝弟也为祖宗境土族属臣民是屈而施仁慈也陛下少降其礼而能返父母兄弟族属臣民于旧都还祖宗境土于版籍复宗庙陵寝于邦内一举而兼备孝弟仁慈之四德自古帝王之用心何以加于此乎然所谓屈者岂真我辱哉循斯湏之权耳乃伸之阶也 会稽之役勾践屈于吴王卒能破吴鸿门之会高祖屈于项羽卒能兴汉然则兹屈也非所以为伸欤假如诸大将不许陛下降礼以就之自非同心协谋一戎衣可以空敌庭然后上皇梓宫可还太母渊圣銮舆可复族属臣民可返宗庙陵寝可安臣恐敌廷未易遽空也借能空之两国又须交兵残害亿万生灵之性命而后底定岂若不血一刃而遂如所欲乎臣愿陛下毋惑士大夫之言毋徇诸将之议断自渊衷度利多害少则行之傥陛下俄顷少降万乘之尊果得金人革心归上皇之梓宫还太母渊圣之銮驾返我族属臣民复我故疆境土则是陛下于十有余年渺茫怀想之中一日之间母子兄弟复得相见宗庙陵寝复得奉祀族属臣民复得绥睦臣谓累世南面之乐未有如陛下今日之乐也臣所以 不避忌讳而妄为陛下陈之虽然自古和不能独成有威然后能成其和和而有威其和乃固如专任和而废威使彼以信来夫复何疑其或继之以诈将何以待之哉臣愿陛下谕使人笃于讲和敕将帅严于修备责效于使人归功于将帅降礼以成和议严备以固和好如是则有万全之功无不测之患矣上览疏即日除楫故官与王伦偕见使人议事   丙辰诏曰朕以眇躬抚兹艰运越自初载痛二帝之蒙尘故兹累年每卑辞而遣使不难屈已徒以为亲虽悉意于经营终未得其要领昨 者惊传讳问恭请梓宫彼方以讲好而来此固当度宜而应朕念陵寝在远梓宫未还伤宗族之流离哀军民之重困深惟所处务适厥中既朝虑而夕思又广询而博访言或同异正在兼收事有从来固非创议枢密院编修官胡铨职在枢机之属分乖廉陛之仪遽上封章肆为<离-禸几>悖初投匦而未出已誊藁而四传导倡陵犯之风阴怀劫持之计傥诚心于体国但合输忠惟专意于取名故兹眩众闵其浅虑告尔多方勿惑胥动之浮言庶图可久之大计时秦桧恐言者不已故白上下此诏以戒谕之 检校少傅庆远军节度使郭仲荀提举醴泉观仲荀既入见遂有是命 尚书户部员外郎钱观复罢殿中侍御史郑刚中言观复性资阴狠台章顷数论其短执政庇而留之刘大中丧子观复随其 柩宿于城外廉耻不立故绌之   丁巳太府少卿耿自求直显谟阁知常州 军器监丞李若虚守尚书户部员外郎 直徽猷阁提举华州云台观汪召嗣知抚州   戊午秦桧奏大金使名未正乞令人与计议改江南为宋诏谕为国信如不受封册不遣泛使皆当先事言之上曰朕受祖宗二百年基业为臣民推戴已踰十年岂肯受其封册兼画疆之后两国各自守境每事不相关涉惟正旦生辰遣使之外非时不许往来朕计已定 观文殿大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李纲言臣窃见朝廷遣王伦使金国奉迎梓宫往返屡矣今伦之归与金使偕乃以江南诏谕为名不著国号而曰 江南不云通问而曰诏谕此何礼也臣请试为陛下言之金人毁宗社逼二圣而陛下应天顺人光复旧业自我视彼则仇讎也自彼视我则腹心之疾也岂复有可和之理然而朝廷遣使通问冠盖相望于道卑辞厚币无所爱惜者正以二圣在其域中为亲屈已不得已而然犹有说也至去年春两宫□问既至遣使以迎梓宫亟往遄返初不得其要约今伦使事初以奉迎梓宫为指而金使之来乃以江南诏谕为名责实已自乖戾则其所以罔朝廷而生后患者不待语而可知臣在远方虽不足以知其曲折然以愚意料之敌为此名以遣使其邀求大略有五必降诏书欲陛下屈体降礼以听受一也必有赦文欲朝廷宣布班示郡县二也必有约束欲陛下奉藩称臣禀其号令三也必求岁赂广其数目使我 坐困四也必求割地以江南为界淮南荆襄四川尽欲得之五也此五者朝廷从其一则大事去矣金人变诈不测贪婪无厌纵使听其诏令奉藩称臣其志犹未已也必继有号召或使亲迎梓宫或使单车入觐或使移易将相或使改革政事或竭取赋税或朘削土宇从之则无有纪极一不从则前功尽废反为兵端以谓权时之宜听其邀求可以无后悔者非愚则诬也使国家之势单弱果不足以自振不得已而为此亦无可奈何今土宇之广犹半天下臣民之心戴宋不忘与有识者谋之尚足以有为岂可忘祖宗之大业生灵之属望弗虑弗图遽自屈服祈哀乞怜冀延旦暮之命哉臣愿陛下特留圣意且勿轻许诏群臣讲明利害可以久长之策择其善者而从之 试尚书礼部侍郎曾开充宝文阁待制 知婺州先是秦桧尝因语和议事曰此事大系安危开于坐中抗声曰丞相今日不当说安危止合论存亡尔桧矍然惊其言而罢遂命出守开辞改提举江州太平观 左奉议郎林待聘试太府少卿 进士颜师与特补右迪功郎师与卓兄也上以真卿故官卓等三人卓遄死故改命焉 故左中大夫李回再复资政殿学士以其妻郭氏讼刘大中挟情报怨也兵部侍郎兼权吏部尚书张焘言回尝受张邦昌伪命为执政今来恩命窃恐公议纷然不允诏刘大中所劾无寔尽还职名依条与恩泽其从伪一节俟与范宗尹谢克家别取旨秦桧恨二人不已故因事及之   己未吏部尚书李光参知政事秦桧与光初不相知特以和议初成将揭榜欲藉光名以镇压耳上意亦不欲用光桧言光有人望若同押榜浮议自息上乃许之 御史中丞勾龙如渊上疏以振纪纲辨邪正明赏罚谨名器审用度厚风俗去文具七事为献诏三省枢密院常切遵守先是有诏观文殿学士孟庾提举万寿观赴行在如渊入对论庾已试罔功难以更加器使上曰朕盖欲遣庾奉使上又厉声曰在朝莫更有小人如渊曰如赵鼎为相隳尽纪纲乃窃贤相之名而去王庶在枢府使尽奸计乃以和议不合卖直而去刘大中以不孝得罪亦窃朝廷羙职善罢去上曰卿如何不论如渊曰今士论见孟庾之召王庶之去已有一解不如一解之语愿陛下不惜庾一人以正今日公论其他一一容臣 为陛下别白之上色稍解翌日以庾知严州孟庾初召及除日历全不见据如渊退朝录云尔今因如渊上殿附书之以事考之必在刘大中未落职之前大中落职在癸亥去此四日事亦相近也   癸亥秦桧奏吕本中行赵鼎修哲宗史成迁特进词云谓合奉晋楚之成不若尊王而贱霸鼎为首相于议和通使未尝不佥同议论今命词如此皆鼎风旨欲窥伺和议之不成为脱身之计上因谕己酉年金人南下之时鼎为台臣尚欲与金人画江为界当时传言金国遣使来遂 留鼎于四明接伴既而卢伸等自军中窜来非金使也鼎追见朕于章安镇当时岂以议和为非此事张守备见今守赴江西大帅去尚未还卿可遣书问之桧曰便可录此圣语付史馆按日历又云臣桧等退窃叹上明智照临洞见臣下反覆之态岂欺我哉 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刘大中落职以御史中丞勾龙如渊再论其不孝也制曰含齿之类共知笃于爱亲垂髫之童莫不羞称不孝岂有居仪刑之重任为名教之罪人民罔具瞻朕有逸罚大中顷由过听擢在要津猥以小才遂当大用忘所生之天属视厥父如路人爨烟不同寝疾弗问事皆有状闻者寒心人谁无亲咸所切齿其词起居郎权中书舍人刘一止所作也 尚书驾部员外郎王居修罢殿中侍御史郑刚中论居修缘大臣姻故 遽叨郎选故黜之 布衣姚举上书诏赐束帛   甲子诏太府寺丞莫将所上封事通晓世务议论可采令合门引见上殿将之书曰臣窃见近者金使求聘且许交河南地界还梓宫归东朝渊圣皇族议者杂然益以为诈已而见行人过索礼仪又肆臆度之说何众人之难晓一至是乎且夙夜以思天之所以纯佑陛下无过此举深虑臆度之说少眩圣意陛下惜一日之屈而隳其初心臣闻中原扰攘无甚于晋方十六国之长雄于中原其相吞灭者皆其族耳苻坚一举而败于合肥李靖谓非谢元之善乃苻坚之不善盖时为慕容垂所陷也由是言之纷纷者之论谓养吾兵威一举而足以灭敌者亦不通乎古 今之说也孟子曰太王事獯鬻勾践事吴畏天者也陛下以太王之心行勾践之策达孝于父母致恭于兄弟敦睦于九族一举而悉如吾志此天相陛下之明验也臣闻兴师十万则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此危道也今日之议成虽未可以去兵而亦可以少休兵矣夫国虚则民贫民贫则上下不亲敌攻其外民盗其内是谓必溃此今日四川之事大可虑也今日之议成则兵之戍于外者可以移于近兵之冗于食者可以汰而减兴农桑而省馈饷俾四方万里举无科抑怵惕之劳顾不可乎今关市重歛商贾不通财货雕虚钱宝空乏公私扫地赤立之际也今日之议成费可渐积商可渐通钱可渐增变警扰之习为阜民归迁徙之劳为永业俾城郭郊野举有还定之安顾不可乎是四事者至易晓也而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