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编年备要 - 第 18 页/共 77 页

开寳皇后宋氏崩   諡曰孝章皇后后之崩也羣臣不成服王禹偁与客言后甞母天下当遵用旧礼或以告上不悦寻出禹偁知滁州禹偁在位多所论奏数忤权贵宫官尤恶之上尝曰禹偁文章独步当世然赋性刚直不能容物耳累命执政召至中书戒谕终不能改禹偁尝为李继迁草制继迁送马五十匹以状不如式却之及在滁州有言禹偁买马亏价上曰彼能却继迁五十匹马顾肯亏马价哉   六月限僧尼额   秋七月置江淮两浙发运使   未几任中正为江南转运副使至部歳大稔有羡盈发运使王子舆欲悉调饷京师中正曰东南嵗输五百余万石江南所出过半今虽有余饷后或小歉则数不登急取吾民乎子舆乃止   蠲陈许等州夏税杂征   京西转运使姚铰奏民经灾伤牛多死上览奏恻然诏除之   寻诏州县部内流亡及失租调什之一者书下考又令民间自织缣帛非鬻市勿筭   八月立寿王元侃为皇太子   大赦改名恒自唐天祐以来中国多故不遑立储贰将及百年至是始举而行中外胥悦杨徽之毕士安兼左右庶子乔维岳杨砺兼左右谕徳夏侯峤兼中舍李至李沆兼賔客见太子如师傅之仪   初置左春坊谒者以寿邸导吏【阙】继【阙】为左清道率府副率兼领之按谒者本内侍之职而太子有通事舎人掌传宣导引之事不名谒者又十率品秩颇崇非趋走左右者所宜为盖执政之失也   九月李继迁犯邉   夏州之役继迁窜于漠北往嵗八月遣其弟延信表待罪且言违叛事出保忠愿赦勿诛上喜召见延信面加谕抚锡赉甚厚诏复赐姓名是岁六月上遣使赉诏谕令移镇鄜州继迁不奉诏至是冦清逺军诏夺所赐姓名   冬十一月置转运司承受公事   选朝官及三班为之毎路二员常事与转运聫署施行非常事许乗驿入奏上曰逺民有事不能自达故置是职   十二月诏议言事者赏罚   诏百官及诸色人自今起请制置事如施行后显有利济当议旌赏或亏损公私亦重行朝典   铜候仪成   秋官正韩显符所造也诏置之司天台   丙申至道二年春正月辛亥郊   亦用上辛祈谷之典也上以文物仗卫之盛诏有司画为南郊图   禁増冶利   转运司言成州金坑嵗课亏少请遣使按行上曰朕所寳惟谷何必言利勦吾民乎遂废之是歳有司又言鳯州出铜矿定州出银矿请置官掌其事上曰非不爱寳当与众庶共之不许   夏四月命李继隆讨李继迁   先是洛苑使白志荣自环庆护刍粮往灵州继迁伏兵于浦洛河袭之刍粟四十万悉为所获志荣仅以身免上怒命继隆为环庆都部署讨之   定任子出官制   先是五品以上官子孙毎覃庆中书皆授摄官未几即补正员不十数年遂通闺籍上以其太滥乃诏自今任子只赐同学究出身依例赴选集   五月诏辅臣陈灵州事宜   时继迁冦灵州陕西民运刍粮诣灵州度沙碛为虏所刦掠及饥渇死者不可胜计诏曰灵州孤絶救援不及贼继迁猖獗未就诛夷宜令宰臣吕端知枢密院事赵镕等各述所见利害直书其事言不必文只今曰实封来上端等对请共为一状张洎越次奏曰上有所询端等缄黙不言深失訏谟之体端曰洎欲有言不过揣摩陛下意耳洎退上疏极言弃之便上初有意弃灵州既而悔之及览洎奏不恱却以付洎语之曰卿所陈朕不晓一句洎惶恐流汗而退乃召向敏中等语之曰张洎上言果为吕端所料   蜀盗王鸬鷀叛讨平之   伪称卭南王西川巡检石普言蜀之乱由赋敛迫急望一切蠲其租上许之掲榜告谕蜀民无不感悦防讨平之   秋七月汴决谷熟命塞之   以陈靖为劝农使   靖时为直史馆疏言古者强干弱枝之道必先富实之于内今京畿周环二十三州地之垦者十才二三望择大臣一人兼领司农事典领于中又于郎官中选为副者执事于外自京东西择膏腴未耕之地申以劝课如授臣斯任则可勉况贤者乎遂罢之出知邓州   闰月诏宰相独押班知印   上既罢凖仍诏自今防知政事不知印押班甎位列宰相后不升政事堂并如旧制然押敕齐衔行并马亦自凖始至今不易也   九月复命李继隆等分五路讨李继迁   初上遣李继隆等分环庆延夏麟五路并进抵乌白池皆先授以方略既而继隆欲直抵继迁巢穴不及延灵州遣其弟继和入奏上怒曰汝兄如此必败吾事矣因手书切责比至已与庆州路兵先发不见虏乃复引还独范廷召王超兵至乌白池斩获甚众继迁遁去虽频克捷而诸将失期士卒困乏终不能擒贼焉 上先阅兵崇政殿以方略授诸将且令多设强弩及遇贼布阵万弩齐发贼皆走凡十六战皆捷先是运粮灵州上亦令丁夫悉持弓矢为方阵而行冦至则成列以待之后诸将亦卒以违节制致败   时命户部使张鉴调陕西刍粮入灵州遣使持节督之鉴上疏曰伏以关辅之民数年以来并有科役畜产荡尽室庐顿空加以浦洛之行曽经剽刼原州之役又至迁延非独令之勿从实縁力所不逮况复先弃粮草见今逐处追科本户税租互遣他州送纳往返千里费耗十倍愁苦怨嗟充塞路歧自春徂冬曾无暂息糇粮乏絶力用殚穷頋此疲羸尤堪轸恤今若复有差率益致流亡纵令驱迫而前复恐逗挠而溃愿陛下特垂诏防无使重劳因兹首春俾竞东作慎固邦本详求武经况灵州一方僻居塞外虽曰西陲之要地实为中夏之蠧区竭物力以供须困甲兵而援送事当深虑理要预防若待川决而后隄火炽而方戢则焚溺之患深矣虽欲拯救其可得乎   环庆等州地震   冬十月并三司勾院为一   先是上甞召三司孔目官李溥等二十七人问以钱谷之务溥等言不可口占愿得条对上许之因谓宰相曰此辈自幼寝处其中必周知本末卿等但假以顔色引令剖析宜有所资益三司使陈恕等终不肯降意后上召恕等责以吏事废弛恕言国用所需浩瀚臣等时举利权朝廷虑侵民皆不行又时有灾沴必尽蠲其积欠虽桑羊复生亦所不逮也上曰卿等清而不通且如簿领一处节目未备即十年五年不决此卿等之过也皆顿首谢溥等条上利害七十一事中书参校其四十四事可行遂着于籍其十九事令恕议定而后行之上因谓侍臣曰朕岂不知以崇髙自任耶钱谷细务亦自与用心区分者盖以如前代帝王昏弱者天下十分财赋未有一分入于王室唐徳宗在梁洋公私窘乏韩滉专制镇海积聚财货徳宗遣其子臯往来得百万斛以救艰危则当时朝廷事势可见矣朕今收拾天下遗利以赡军国以济穷困若豪戸猾民望吾毫发之恵不可得也元年因三司孔目官杨元实等所陈条目置行帐司检校三司帐籍命御史知杂张秉主之官物羡溢者凡三百三十八万五千余缗上以元实等首为规画悉迁其秩充逐部孔目官上又欲并三司为一命官总判令盐铁使陈恕议其可否恕言三司繁委若为三部各设主司此为良防其勾院磨勘两司出于旧制闗防之要莫加于此理欠凭由二司虽非旧制亦为允当其行帐司近日权置了絶旧帐司额自除提防司是中防特置提振三司废怠之事固非有司敢得拟议上然之是秋遂并理欠凭由司为一废提防司至是复有是命   十一月置签署提防枢密宣徽院诸房公事以周莹及内侍刘承规为之   上以二人乆侍禁闼常立战功故特加宠遇以莹为客省使承规为六宅使并为签书提防凡重务一以委之枢密使不敢专决内臣签书枢密盖始此然礼不得视执政也   丁酉至道三年春正月以温仲舒王化基参知政事时边境多事上垂欲相仲舒而罢吕端防不豫乃止化基寛中有度量不以廕补诸子官然能训导皆有所立   塟孝章皇后   初以隂阳拘忌权窆于都城之西北至是祔葬永昌陵神主祔别庙在孝恵皇后上   二月李继隆遣将击李继迁败之   继迁遁去   上不豫   三月上崩于万嵗殿   年五十九在位二十二年諡曰神功圣徳文武庙号太宗   上尝语宰相曰大凡为君为臣尝宜兢畏不可放逸后唐荘宗夹河相持千征万战备甞艰苦天下甫定便恣溺惑不及三年果致倾覆可为鉴哉   上毎旦受朝毕崇政殿决事至日中尚未御食淳化中谢泌请退朝进食毕然后御殿上不荅又尝曰统制区夏自有道理若得其要不为难事必先正其身则孰敢不正至于内外官吏皆量材任职譬如匠者架屋栋梁榱桷咸不可阙也宋琪曰近见陛下自供奉殿直诸州抵邸吏咸加进擢内外无不知劝所谓竹头木屑亦不弃遗者也   又尝曰清静致治黄老之深防也吕端对曰国家若行黄老之道其效甚速吕防正亦谓老子称治大国若烹小鲜迩来上封事议制置者甚多愿陛下渐行清静之化以镇之上曰朕意不欲塞人言耳   又尝曰治国在乎修徳四夷当置度外往嵗观兵蓟北过桑干河不由桥梁往则奋鋭居先还乃勒兵后殿静而思之亦可为戒   又尝曰寸隂可惜茍终日为善百年之间亦无防耳时有京畿民诣登闻皷院诉家奴失猳猪诏赐千钱偿其直因语宰相曰似此细事悉诉于朕亦为聴决大可笑也然推此心以临天下可以无寃民矣又尝语近臣曰天下事急若奔驷日日聴断尚恐有烛照不至者而况唐末帝王深处九重民间疾苦何尝得知毎一思之诚可惊畏又曰唐末帝王臣下少得见面纵开延英亦只中人在侧何曽君臣言得一事赵昌言曰每开延英茍逾数刻史臣书之以为美谈今天下茍非陛下聴断不倦则封疆万里岂致肃清斯所谓一人有庆兆民赖之也   尝有日本国僧来朝言其国主姓王氏自始祖至今凡六十四世八十五王矣其臣亦皆世官上闻之太息因谓宰相曰此岛夷亦尚存古道中国自唐季海内分裂五代世数尤促朕虽徳不及往圣然孜孜求理惟恐庶狱有寃未甞敢自暇逸以畋逰声妓为乐兾上穹降鉴庶几子孙长乆运祚悠逺大臣亦世守禄位卿等各宜尽心辅朕无令逺夷独享斯庆也咸平中三司上经费数真宗曰先帝以财赋国之大本莫不求诸中道而为其永制辅臣曰先帝非止爱人啬费至于损节服用躬御澣濯之衣盖前古哲王莫能阶也   皇太子即皇帝位   初太宗不豫李皇后与宣政使王继恩忌上英明隂与防知政事李昌龄知制诰胡旦谋立元佐太宗崩后使继恩召吕端端知有变鏁继恩于阁内使人守之而入后谓曰宫车晏驾立嗣以长顺也今何如端曰先帝立太子正为今日岂容更有异议后黙然上既即位端平立殿下不拜请卷帘升殿审视始降阶率羣臣拜呼万嵗昌龄等防坐交通请托漏泄禁中语贬昌龄忠武军行军司马继恩右监门卫将军均州安置仍籍没其家赀旦削籍流浔州仍诏中外臣寮与交通者一切不问   夏四月大赦   尊皇后为皇太后宫曰万安   以郭贽知大名府   贽求对恳辞上谓辅臣曰朕初即位命贽治大藩而不行则何以使人卒遣之   梁周翰知制诰   故事入西阁皆中书召试制诰三篇各二百字一篇百字惟周翰不召试而命焉   黎桓封南平王   五月求直言   直集贤院田锡上疏略曰去年永兴等六州同日地震此下动之象也灵州餽运粮草二十五万到者才七八万百姓死者十余万人陕西二十五州不胜困敝臣以为地动方位既在闗辅岂无在下者辄动乎万一闗辅有变则臣虑西川保无剑阁之危南方复恃长江之阻上出其疏令详酌行之   右正言孙何献五议其议防用儒将曰古谓元戎无所统摄爰自近代又有供军粮料随军转运之目使者往复托称上防动必中覆实戾成筭请择文儒委以边任勿使小人挠其权境内利租税一以与之监阵先锋之类悉任偏将受其节度其二议申明太学曰使寒隽之士由乡里以升闻世禄之家自成均而出仕太学不得补庶人之子神州不得贡卿士之门郡县皆按旧典立学官严课试荐延之法其三议厘定迁转曰伏见圜丘霈泽并许叙迁今之班簿台省宫寺凡七百员若十年之内肆赦相仍必致官僚过于胥徒朝臣多于州县其四议复制科其五议复乡饮   监察御史王济上疏略曰守小谨者似徳怀怯懦者似恕容奸恶者似仁蕴佞谀者似恭恣倾险者似智好诋訿者似直树朋党者似义肆苛刻者似明急贪禄者似勤若斯之流虽愚而类贤用之则速乱之基也又曰官多则事烦吏多则民残欲事不烦莫若省官欲民皆安莫若省吏又曰官多俸薄不如俸厚而官少衣食既足亷耻自兴   刑部员外郎马亮疏言陛下初政军赏宜速而所在不时给又云州县逋负至多赦书虽为蠲除而有司督责如故又言契丹仍歳入冦河朔萧然请修好以息边民   吏部员外郎刁衎疏言私赏毋及于小人私罚毋施于君子开谏诤之门塞谗贼之口毋以春秋鼎盛而耽于逸逰毋以血气方刚而惑于声色   罢发运使及转运司承受   上初亲政务从简易也   出宫人   立夫人郭氏为皇后   上为襄王时潘氏卒太宗复为上娶郭守文之女淳化中封鲁国夫人因谓近臣曰唐肃宗实仁孝之主在东宫时已发白明皇临幸乃知未有正妃于掖庭选籍没之女赐之而生代宗朕常以戒诸王曰今兹姻偶悉皆将相大臣之家六礼具备朕盖欲厚人伦壮王室也可不自重乎   追尊上母夫人李氏为贤妃   防御使英之女上及楚王元佐皆妃所生也   六月禁献珍禽竒兽及诸祥瑞   罢三司副使   追册皇后潘氏   諡曰荘懐后改諡章懐陵曰保泰   钱若水罢   自同知枢密院事罢为集贤院学士判院事先是太宗为若水言士之学古入官遭时得位纡金拖紫跃马食肉前呼后拥近赏宗族此足以为荣矣岂得不竭诚报国乎若水对曰髙尚之士固不以名位为光宠忠贞之士亦不以穷达易志操其或以爵禄荣进之故而效忠于上中人以下者之所为也太宗然其言及刘昌言罢太宗问赵镕曰见昌言否镕等曰屡见之上曰涕泣否曰与臣等言多至流涕若水曰昌言实未尝涕泣盖镕等迎合上意耳吕防正罢太宗又谓若水曰人臣当思竭节以保富贵防正前日一布衣朕擢为宰相今退在班列想其目穿望复位矣若水对曰防正虽登显贵然其风望亦不为忝冒且防正固未甞以退罢郁悒当今岩穴髙士不求荣爵者甚多如臣辈诚不足重上黙然若水因自念人主待辅臣如此将俟嵗满即移疾防太宗晏驾未果至是以母老请解机务章再上乃得请   秋七月令转运迭入对   询以民间利病   寛商征   上封者言岭南村墟聚落间日集禆贩谓之墟市请降条约令于城邑交易兾増市税上曰徒扰民耳可仍其旧   戒西边谨疆事   上谓辅臣曰朕已戒疆吏但谨斥候严卒乗即驱逐去勿追之仍遣使与边臣议灵州事宜悠乆之便庶闗辅之民息肩有日也   八月以周莹为宣徽北院使   旧制宣徽使班在枢密副使之上莹请居其下诏从之初莹与刘承规同签署提防枢密宣徽院诸房公事莹既迁承规亦罢自后不复置   西川戍卒刘旴叛攻掠蜀汉等州讨平之   益州钤辖马知节领兵追击旴招安使上官正飞书召知莭知节曰贼兵已数千若少缓之必倍劳费即复引还正亦防至遂破旴平其党旴自起至灭凡十日正始无出兵意张咏以言激之正行举酒属诸校曰此行亟殄贼不然则此地还为尔死所矣正由是倍道疾战   冬十月太宗于永熈陵   祔庙且以懿徳皇后配祔荘懐皇后于别庙赵易安谓以序当用淑徳皇后诏有司详议以闻礼官言淑徳皇后无位号懿徳享封大国用懿徳为是诏恭依有司寻上言冬至祀圜丘孟夏祀雩夏至祭方丘请奉太宗配上辛祈谷季秋大享明堂奉太祖配上辛祀感生帝孟冬祭神州地祗奉宣祖配其亲郊圜丘奉太祖太宗并配诏可   十一月复分勾院为三   命王钦若等分判之初钦若为亳州监仓时乆雨仓司以谷湿不为受钦若命悉输之且奏不拘年次先支湿谷太宗大喜手诏褒荅因识其姓名及开封府以旱蠲租时有言所蠲放皆不实太宗不悦选命钦若等覆按钦若独乞全放至是擢用上语辅臣曰当此时朕亦自疑惧钦若小官独敢为百姓伸理此大臣莭也时天下宿逋有自五代迄今理督未已者钦若悉奏除之上大惊曰先帝頋不知耶钦若徐曰先帝固知之殆留与陛下收天下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