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编 - 第 187 页/共 219 页

谨按若者。亦更端之词。乃设为以广其意。虽意会乎上文。而事变无穷。欲更端以推广之。连类以引申之。则不得不设为以竟其意。故用若。律内惟用若字最多。有自本律而特及于轻者。如谋反条内。若女许嫁已定。归其夫。子孙过房与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谋叛条内。凡谋叛但共谋不分首从皆斩。若谋而未行。为首者绞。为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造妖书妖言条内。凡造谶纬妖书妖言。及传用惑众者斩。若私有妖书。隐藏不送官者。杖一百。徒三年。盗大祀神御物条内。若已奉祭讫之物。及其余官物。皆杖一百。徒三年。盗贼窝主条内。凡系强盗窝主造意。身虽不行。但分赃者斩。若不行又不分赃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之类。有自本律而入重者。如谋杀人条内。谋杀人若因而得财者。同强盗不分首从论。皆斩。谋杀祖父母父母条内。若奴婢及雇工人。谋杀家长及家长之期亲外祖父母。若缌麻以上亲者。罪与子孙同之类。大约若与其。皆承上文以推广之词。但作者命意。多于可指证者则用其。而于设为悬拟者则用若。又于异乎上文而实不离乎上文者则用其。于意虽未本乎上文而实异乎上文者则多用若。此其所以命字之各异也。   刑名十六字义  潘杓灿 拟罪全凭律例。律乃一代之典章。例为因时之断制。故有例须照例行。无例方照律行。例律俱无。则用比照法。凡有比照。须活拟上请。不得径请断。律分八字之外。尚有十六字。亦宜详也。至于五刑之内。论死罪则有立监候真犯杂犯之不同。论笞杖流徒。则有决赎之不同。论赎锾。又有有力稍力收赎赎罪之不同。皆毫厘千里者。全要细心体认。至于则例。时有减增。必时时访查。方无违错。 其一曰加。加者数满乃坐。如窝盗赃一两。杖六十。至十两。方加至杖七十。不及十两者不加也。又如笞满加杖。杖满加徒。徒满加流。流满加绞。本条无入死者。不得加入于死。罪止流三千里之类。 其一曰减。减者后轻之法。如皆为从者减。失觉察者减。失出入人罪者减。无禄人减。又如二死三流各同为一减之类。 其一曰计。计者对并而言。如称计赃。乃止其所得之数科罪。计雇工赁钱为赃之类。 其一曰通。通者总计而言。如通计前罪。先后并拟。贴徒贴杖通减通考之类。 其一曰坐。坐者应得之位也。如逃叛自首。减罪二等坐之。家人共犯坐家长。妇人犯罪坐夫男。以所隐之罪罪之。不坐连坐之类。 其一曰听。听者由其意之所欲。如犯流父子欲随者听。妻妾犯奸欲者听之类。 其一曰依。依者欲附诸条。如造魔魅杀人。依本杀法。依常人一体充赏。依已徒又犯徒。依杀尊长卑幼本律。依老疾幼小论之类。 其一曰从。从者偏一科断之意。如从重论。从夫嫁卖。从新拘役。从本色发落。从尊长遗言之类。 其一曰。者数事均得本罪。如临军征讨。行粮违限不完。临敌缺乏。承调不进兵策应。承差报告军期违限。因而失误军机。斩之类。 其一曰余。余者事外之意。如余罪听后发落。余皆征之。余皆勿论。余罪收赎。余为从论之类。 其一曰递。递者按次循级之谓。如官司失出入人罪。吏减犯人一等。佐贰减首领一等。正官减佐贰一等。是曰递减。如卑幼于尊长坟墓内熏狐狸烧尸者。缌麻加凡一等。小功加二等。大功加三等。期亲加四等。是曰递加之类。 其一曰重。重者诸罪之魁。如重者更论之。已发又犯。从重科断。以重论之类。 其一曰但。但者不分事之大小。物之多寡也。如盗已行。而但得财者皆斩。子孙告祖父母父母但诬者绞。男女婚姻但曾受聘者之类。 其一曰亦。亦者承接上文之意。如人在徒。年老疾病。亦如老疾论。总徒不过四年。亦各依上减罪。亦各依数决之。无赋役者亦杖八十。亦准罪人自首之类。 其一曰称。称者律所载之文也。如称子者男女同。祖者高曾同。称日以百刻。称监临主守者但有事在手。称嫡继慈母亲母之类。 其一曰同。同者一体科罪也。如同罪则同得其罪。充军迁徙皆同。死罪减一等。众证明白。即同狱成之类。   问拟余论  黄六鸿 凡拟人之罪。最贵原情。事有关于纲常名教。或强盗叛逆。为法之所不容贷者。是其犯罪本情。原与人以无可贷。而我因而入之。则彼虽遭显殛。于我可无憾也。如妇人与人通奸。谋死亲夫。通奸既有罪矣。又因奸而谋死其夫。拟以极刑。非云过也。若夫因贫故。令妻与人接。以利其财。及后或生嫌。禁革往来。而妻已情荡难禁。遂萌谋杀之心。以图永好。则前此纵之者果谁为乎。谋杀之端。适所自取。若妻依本律。何以处瞒夫奸杀之妇乎。如杀人者死。固无可议矣。如孝子为亲报仇。或报之数日之间。或报之数年之后。虽久暂有间。必其事势有不可卒图者。故宁隐忍而须之。处心积虑。良亦苦矣。在孝子原无求生之心。若律以平人无擅杀之条。则伊父亦无应死之法。杀仇正所以偿之耳。而又并死其子。则是父之仇。终不必报耶。此事关纲常伦纪。而情有可原者也。又如强盗行劫。不分得财与未得财皆斩。亦律之无可议矣。然有贫民为饥寒所迫。乡愚为匪类所引。计所得之赃。不过数衣数金。而遽令骈颈就戮。不亦惨乎。又如僻远州县。偶有一二狂徒。惑诱愚民。始而诓骗钱财。继则剽劫乡村。有司捕获渠魁。余党自散。严饬地方倍加巡警。可也。若辄以反寇申报。发兵剿洗。不惟百姓受其骚扰。无辜受其株连。即此辈之同就狝薙者。岂真有狐鸣篝火之罪乎。此又事涉强盗叛逆而情有可原者也。诸如此类。指不胜屈。书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又云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要皆从圣贤不忍人之心。每事作出人罪之想。苟有一可宽。即从此处引而生之。若谓彼自所犯。于我何与。或据狱以谳。何能求宽。是则人在焚溺。号呼望救。而我方立而视其死。谅非仁人君子所忍出也。若词奉上批。或承审  钦件。但我认理既真。比拟确当。不妨具由详请。上或再驳。仍照原拟。附以禀函。备言所以宜宽之情。与仰体上台慎狱好生之意。似亦同具恻隐者所乐闻。即或不从。仍应字句包含。为将来矜疑之地。不可因而拂意。遂竟改谳。致负造浮图初念耳。 卷九十二刑政三律例下   复雠议并序  汪琬    河南巡按御史覆奏部民张潮儿手格杀其族兄生员三春。当死。  诏法司核议。而潮儿供言其母先为三春所杀。于是该司员外郎汪琬以为当下御史再审。故议之。议曰。 复雠之议。载于周官礼记春秋。见于陈子昂韩愈柳宗元王安石之文者详矣。吾不敢复剿其辞。惟以 国家之律明之。律曰。若祖父母父母被杀。而子孙擅杀行凶人者杖六十。注以为不告官者。又曰。其实时杀死者勿论。注以为少迟即以擅杀论。由此观之。凡有祖父母父母之雠。虽积至于久远而后报。皆得谓之迟。皆可援擅杀以断者也。顾独不许潮儿之复母雠。得毋太苛矣乎。一命一抵。此刑部现行则例也。人既杀潮儿之母。而必欲潮儿母子殉两命以当之。其失律意明矣。今议者曰。潮儿未尝告官。则口供恐不可信。夫当潮儿具招之日。有司曾不之诘。及其申解之日。御史曾不之驳。彼口供之真伪。法司亦安从知之哉。且吾非欲遂释潮儿之死也。仅仅下御史再审而已。万一再审之后。而其情可原。其可雪。吾将援此擅杀之条。以求为 国家活一孝子。则法司之所全不更多耶。议者曰。潮儿既欲复。何不实时杀之。此大不然。吾尝见被祸之家。稚子寡女。门户单弱者有矣。其上或压于势力。其次或格于贿财。苟有复之心。不得不乘间伺便以图之。苟无其隙。虽积蓄于久远。而推原律意。皆得宽之为迟。又何闲于数年内外哉。律曰。人本犯应死。而擅杀者杖一百。今以三春之很戾。敢于杀其族母。是亦应杀无疑矣。此时设观者若张氏之亲属。能代潮儿诛之。亦止于杖一百而已。况为潮儿者乎。使果能复其母。而又不以减死论。不可谓法之平也。议者又曰。奈经屡赦何。夫复不可以赦言也。赦者。 国家所以矜全有罪。而非孝子慈孙不忍其亲者之所欲也。今必以此潮儿。不几于行凶之甚哉。故吾谓断是狱者。但当穷其口供所从来。不当问赦前与赦后也。吾又尝求赦文观之。惟误杀者赦。他若谋杀故杀皆不赦。吾不知三春所犯为合误杀律乎。抑合谋杀故杀律乎。果当赦乎。抑不当赦乎。皆非法司所得而悬断也。洵如吾说。使得下御史再审。不过烦本部之题请。与有司之追勘耳。此其事易若反掌。而所全实多。若惮题请追勘之劳。而甘自处于失入。为法吏者。夫亦勿之思矣。   理刑爰书  萧震 制法之本。所以禁奸暴。定民志也。谨按复之议。见于经传与诸子史。而律令无载之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卜起龙殴杀李存义。据南和县审。谓其为母也。因引经传以明之。欲为起龙减等。而又绌于律令。厅审起龙应论死。虽与律合。而未尝与经背也。姑且置律而言经及子史。周官曰。凡报仇者书于士。杀之无罪。若不书于士。则有杀人不可易之罪矣。此经也。即有周之法也。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可也。诛者上杀下之谓。倘不应诛而诛之。而必复以杀其上。则大乱之道也。此传之不可行者也。左氏曰。夫人孙于齐。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言子姜与杀鲁桓。故绝之也。此国史法也。胡氏曰。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孔季彦引春秋以非司寇而擅杀当之。继母弒父。则为父矣。知有父不知有继母。故不得以逆论。而又以擅杀议拟。此经与律之不相悖者也。汉张敏曰。杀人者死。三代通刑。今欲趋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言杀人者之不可以复减也。韩愈曰。凡有复父者。具其事奏闻。酌其宜而处之。谓有浅深之不同。罪有轻重之各别也。此经传子史之言复者也。今再案律而言情。如李存义威逼卜起龙母王氏。投缳以死。已经依律拟仗。非有谋杀故杀殴杀。应抵命之律之情也。李存义无死法。而起龙必欲复。殴之至死。查殴杀之条。律莫重焉。蔑法而行私。情莫悖焉。若因其复两字。量从末减。则是故设罪隙。生长乱阶。非安全之理也。夫孔子垂经典。陶定律令。原其意。未始不相通也。乃俗儒多是古而非今。而法吏又执律而不通经。两失之矣。合之情法。参以经律。卜起龙拟绞无疑也。张贵仍杖。   原免出继缘坐议  姚文然 伏闻功令。凡犯罪应缘坐者。虽经出继。不准原免。所以绝欺朦之路。杜巧匿之奸也。然臣窃以为  特旨出于一时。法令垂于万世。昔唐太宗时有敕资荫者多诈序。听自首。不首者死。寻有诈荫事觉。大理寺卿戴冑奏以当流。太宗怒曰。朕敕不首者死。而断之流。是示之以不信。且冑知敕如是。故奏以当流。何也。冑曰。法如是而足。臣法官。独不敢亏法耳。且敕或一时喜怒所发。法乃明主所以布大信于天下也。陛下以一时之怒而敕杀之。既知其不可。裁之以法而流。此所谓忍小忿而存大信也。太宗迟回久之。卒从冑议。故法者万世之法也。缘情定罪。酌古垂后者也。谨按礼为人后者。为其所后父母服三年。为其本生父母服期年。诚以人无二本也。谨按律。犯罪之人。其子孙过房与人者。俱不追坐。诚以罪无重科也。今使为人后者。于其本生之父母兄弟。不得准律宽免。倘其所后之父母兄弟犯罪。又当依律缘坐。是一人之身而两受父母兄弟之连坐也。且若使为人后者本身犯罪。则其所后父母兄弟既当从坐。而其本生父母兄弟又复不得宽免。是以两处之父母兄弟而皆受一人之连坐也。昔魏毌邱俭之诛。女适刘氏者当从坐。司隶主簿程咸上议曰。女子出适。减父母之服。所以明外成之节也。今夫党见诛既随戮。父母有罪又追刑。是一人之身。而兼受内外之辟也。男不遇罪于他族。而女婴戮于两门。非所以均法制也。请以后在室之女。可从父母之刑。既醮之妇。止从夫家之法。诏为着令。历代遵之。夫出继之子。降其本生父母之服。正与出嫁之女同。女从夫家。男从所后。其情与法一也。今嫁女不婴戮于二门。而继子独祸延于两父。有重罹之法。无一面之网。臣思  皇上至仁至明。垂念及此。必有恻然不忍者矣。但因律有过房不坐之条。罪人或托名自匿。胥吏或缘法为奸。四海之大。难必其无。臣又思  人君犹天地也。天之仁无所不覆。地之仁无所不载。而日月之明。幽隐或有所不照。雷霆之威。奸邪或有所不击。其有所不照有所不击者。无损于日月之明。雷霆之威。而总以成天地无所不覆无所不载之仁。故古帝王立法以惩奸。而有罪者或幸逃于法外。终不因奸而变法。使无辜者反罹于法中。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此尧舜好生之德。所以为万世君极者也。臣愿  皇上以尧舜为法。  宸衷独断。参酌古今。念法为万世之法。仍  命法官。将过房不坐之例。一遵  钦定事例。其或有托名出继情事可疑者。间以  特旨行之。不必永着为令。如此。则  皇上无疆之仁。不测之威。并行而不悖矣。谨议。   犯罪自首说  姚文然 律学之不可不讲也如是夫。予在署见强盗杀人放火奸淫不准自首之例既定。每思曰。假如有杀人放火奸淫盗案。其同案之盗有出首者。一概立决。似觉未安。何法略为分别。使不出首者立决。出首者监候以待秋审。方为至当之法。思之累月而不能得也。顷阅律注。喟然曰。古人先得我心矣。损伤于人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所因之罪。即强盗之罪也。盗罪仍以首免。而不免其故杀强奸放火故烧人房屋之罪。然三不免之罪。皆监候也。既可待秋审。则情重者仍决。情轻者可减等矣。微乎微乎。神乎神乎。故曰思而不学则殆。记在少司寇时。有一次投首强盗。部覆立决。奉  旨改监候。此又  圣人天纵。暗合于古矣。   论自首之例佐治药言  汪辉祖 全部律例精义。全在名例。求生之术。莫如犯罪自首一条。余初习法家言。邑拏获私铸。以所供逃犯起意。案已咨部完结。越二年。逃者获讯。不承为首。例提从犯质鞫。犯已远戍。诸多掣肘。适松江友人韩升庸在座。谓可依原供。而改捕获为闻拏。自首则罪仍不死。案即可完。令用其言。犯亦怡然输供。余心识之。后遇情轻法重者。辄袭其法。所全颇多。曩于佐治药言。曾记删改自首之报。辛亥寓长沙。闻绥宁盗首杨辛宗在逃。知官中比父限交。赴案投首。司谳者谓与未经破案不知姓名悔罪自首不同。不准援减。仍拟斩决。余旋即归里。未见邸钞。不知部议云何。窃思犯罪自首律云。凡犯罪未发而自首者免其罪。是指未经破案者言也。事发生逃律注云。若逃在未经到官之先者。本无加罪。仍得减本罪二等。又乾隆三十八年。刑部议覆苏臬陈奏定例。闻拏投首。除盗犯按本例分别定拟外。余犯俱于本罪上准减一等。是皆指被告被缉而言。故云闻拏也。杨辛宗事发在逃。闻限比其父。挺身投案。正苏臬所奏。虽无悔过之心。尚存畏法之念者。而多一不忍累父之心。似可矜原。按本例免死发遣。未为曲法。而曰与未经破案不知姓名悔罪自首不同。是必逃在事未到官律得免罪者。方可依闻拏自首科减。向使杨辛宗避罪远扬。不顾其父之比责。偷生迟久。被捕弋获。亦止罪干斩决。不致刑更有加。绎读谳词。殊切耿耿。近日读律之友。遇一加重成案。辄手录以供摹仿。在杨辛宗死何足惜。万一闻拏自首之律例不可径引。则凡案类辛宗之被缉。而事非强盗者。亦将棘手狐疑。况原谳云。杨辛宗因事主家止妇女。辄向事主回。临时行强。被指名缉拏。其投首在伙犯获后。不准援减。查辛宗劫止一次。并未伤人。视凶劫伤主之盗首。尚属情事较轻。特以首在被缉之后。仍拟斩决。恐援以为准。从此盗首总无生路。且案未破而自首者。千百中未闻一二。其甘心投案。多因捕缉紧急。比及父兄子弟。动于一时天性之恩。到官伏罪。若并此一线天良而绝之。则在逃之犯更无自首。闻拏自首之例几成虚设矣。案非手办。事阅九年。疑窦在。终难自释。因论治术。商及律例。愿以正之高明。方今  圣天子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为吏者遇可出可入。介于律可轩轾之事。当与幕友虚中辨论。仰体  圣慈。力求至当。名例一门义尽仁至。大概必不得已而用法者。尤宜细细体究。而自首各则。断不可略观大意。倘有投案之犯。务在求生以全民命。欧阳崇公所谓求其生而不得。则死者于我两无憾也。敢为学治者敬告。幸勿晒其老誖。鄙其说赘。重有望焉。   陈刑名例案六条疏嘉庆五年 云南巡抚初彭龄 兹因秋审届期。检查刑名例案。臣愚见有应参酌者六条。敢为我  皇上陈之。 一官员失察处分。自应查出详办。应请量予宽免也。查地方文武正杂等官。于所管书差兵丁及衙门一切养役卒。凡有索诈赃私。诬良累民等案。本管官皆有失察处分。轻则罚俸降。重则降调革职。原使各该员平日心约束。庶若辈知奉公守法。不敢肆意妄为。倘既经犯案。尤当据实详办。方足以肃法纪而惩奸邪。无如束缚过严。规避愈多。凡有此等案件。该管官畏惧处分。多方回护。或作平人。或称已斥革。甚至自行薄惩示儆。将就完结。匿不详报。即有酿毙人命。亦多安顿调停。消弭了事。以致正犯转得幸逃法网。上司耳目难周。鲜不为其朦蔽。伏思各官处分。原有自行检举之条。此等案件。向因情节较重。概照原例议处。不能以自行查出声请免议。我  皇上宥过施仁。凡遇因公罣误。并非有心故犯者。莫不仰邀  圣慈。宽其既往。予以自新。此等失察处分。稍从末减。与吏治无甚关系。而使犯法之徒。有犯必惩。不致被害之家。含冤负屈。适足以彰 国家法令严明。于世道人心。实有裨益。可否  谕吏兵二部。另行定议。嗣后遇有书役兵丁人等。犯赃酿命案件。如该管官果有授意故纵别情。仍当照例查参究治外。若仅失于觉察。能自行查出。据实详办。案犯全获者。即予免议。倘本任未经查出。经后任详办者。查明仅止失察。亦予减等议处。庶各该员自知失察处分。不至于降革。无顾虑于犯法之徒。得以随案惩治。庶若辈失恃。亦必各知敛矣。 一衙役诈赃殴打毙命。应于例内添纂也。查定例衙门役。如有吓诈致毙人命。不论赃数多寡。拟绞监候。此指差役奉票勾摄。藉端吓索。致被索之人轻生自尽者而言。又定例诬良为窃。吓诈逼认。因而致死者。绞监候。若拷打重伤致死者。照故杀例拟斩监候。此指捕役诬良为窃一项而言。若起衅并非诬良。本系奉票勾摄。索诈不遂。逞凶殴打。捆缚吊拷。因伤身死。此等案件。较之被逼自尽者。情节既重。若仍照寻常杀问拟。亦不足以示情法之平。查差役吓诈。与殴打致死者。情罪亦属相等。自当一律科断。应请于衙役诈赃致毙人命条下。添纂若系殴打因伤身死者。即照故杀律。拟斩监候。 一假差吓诈即应照差役问拟也。查例载假充衙门差役。假以差遣缉捕为由。占宿公馆。妄拏平人。及搜查各船。吓取财物。扰害军民者。实犯死罪外。徒罪以上。枷号一月。发边远充军。杖罪以下。枷号一月发落等语。例内所指实犯死罪。如有伪造印信殴故杀人等类。毋论常人差役。皆系原犯死罪。自可照律定拟。若仅止吓取财物。挟制逼迫。而被害之人。忿激自尽者。在差役罪应拟绞。若常人律无正条。向来多系比照威逼人致死例。问拟充军。亦有比照差役诈赃毙命例拟绞者。究未明立科条。不免易滋出入。且此等案犯。虽非真正差役。而其凶恶声势。实与差役无异。应请嗣后凡有假充差役。吓取财物。无论银钱多寡。曾否致毙人命。悉照差役一律问拟。其未经致毙人命分别徒罪上下原例。应请除。 一追迫跌堕致毙之案应请改定条例也。查例载凡谋杀人已行。其人知觉奔逃。或跌失。或堕水等项。虽未受伤。因谋杀奔逃。死于他所者满流。若其人迫于凶悍。当时失跌身死。拟绞监候等语。查谋杀人至于已行。其人知觉奔逃。失跌身死。无不迫于凶悍。亦无不迫在于当时。若果逃至他所。已无不可当之凶锋。尽可从容潜避。何至又复戕生。设有在外毙命。未必非别有他故。自当另拟致死根由。若以逃奔于谋杀。不应轻拟从宽。倘相隔甚远。或死已越日。又岂可仍引死于他所之条。是死于他所满流一层。实属衍文。其当时失跌身死者。虽未受谋害之伤。而其仓卒失足。究系被谋所趺。死于跌犹死于伤。似不得以尚未受伤稍为开脱。况查殴案内。凡有争情形。因逃走追逐。失跌身死。悉照杀本律拟抵。谋杀一条。未便独异。应请嗣后谋故殴等案。凡有已经逃走。因被追逐失跌。以致堕崖落身死者。各照因伤身死本律办理。若追逐之人。自行失跌身死。逃走之人。先虽有殴情状。不得以致死之罪加之。应各科本罪。 一律文计赃科罪各条应请详细添注也。查律载窃盗赃一两以下杖六十。一两以上至十两杖七十。二十两杖八十。所称二十两者。必系十两以上。至二十两为止。凡十一两至十九两皆是。其不言十两以上者。缘上条已有一两以上至一十两字样。下条一气相承。可以意贯也。惟名例内有称加者数满乃坐一条。注云。如赃加至四十两。纵至三十九两九钱九分。亦不得科四十两罪等语。因而计赃科罪之案。悉以此语为准。凡窃盗赃至十余两者。并不引二十两之条。照十两科断。致与一两以上至一十两者。同拟杖七十。赃数虽有多寡。而所拟名例。将两条合而为一。此由拘泥律文。以致相率错误也。然此犹其小者。由此而推。至一百一十两。流二千五百里。一百二十两流三千里。一百二十两以上。绞监候。夫所谓一百二十两以上者。即一百二十两零一分亦是。今凡有赃至一百一十九两九钱九分者。止照一百一十两律。拟二千五百里。若至一百二十两零一分。又拟绞监候。则是流三千里。必须恰满一百二十两之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方为合。以去死一间之罪。而银数介在至微之中。似非定律本意。况此条赃数。本系十两一等。今除中间皆系十两一等外惟杖七十。系十九两九钱九分为一等。其流三千里。则系一分为一等。实觉轻重失伦。应请  下部臣。于计赃科罪各条律内逐一添注。如窃盗赃二十两杖八十条。添注十两以上至二十两字样。自二十一两至一百二十两。及此外监守常人枉法等赃。均照此逐条添注几两以上至几十两字样。庶援引不至失当。至名例小注。本发明律意。曲为引喻。应无庸更改。 一命案养人犯应请仍候秋审办理也。查养旧例。仅准将戏杀误杀之案。于本内声请。其杀之案。无论情节轻重。概俟秋审时取结报部。上年经刑部奏准。以情节本轻。应入缓可矜之案。若必俟秋审时始行核准养。在本犯身罹死罪。即监禁逾时。尚属罪所应得。而其老病之亲。桑榆暮景。举目无亲。情殊可怜。请嗣后殴情轻之案。以及擅杀罪人。并无关人命。应拟死人犯。按其情节。应入缓决可矜者。如系亲老丁单。孀妇独子。该督抚于定案时。即取具各结。随本声请。准其养。其有间在实缓之间者。本内声明。俟秋审时再行取结报部会核等因。通行在案。伏思殴案犯。情节虽有轻重之分。而死者之家。同一被杀。自其家属视之。轻重若等。如准随本声请养。计自犯事进监。至结案之日。远则一年。近则数月。遽行释放。谁无父母兄弟。忿恨难消。以里闾之近。怒目相视。不特易生报复之志。即在凶手。亦难保其不存自得之心。实非所以矜全之道。伏读乾隆三十八年。恭奉  上谕。养人犯。俟其拘系经年。驯其桀骜之气。不必于定案时将命案正犯遽行开释。仰见我   高宗纯皇帝睿虑精深。于矜恤之中。仍寓慎重之意。应否  下部臣等。另行定议。除无关人命之死罪人犯。准其随案声请外。其余有关人命杀擅杀及戏杀误杀等案。概俟秋审时再行取结办理。并请统俟秋审三次之后。方准援免。其因情实可矜悯。秋审缓结。未届三次。由部臣奏请减等后。准其养。如此。则本犯拘禁经时。渐知悔罪。而死者之家。事经数载。亦必心平气释。不致别生他衅。所全实多矣。   请免罪人及孥疏  王命岳 古者死罪之下。爰有军徒。为地不过二三千里。比承明末蛊坏之余。人心不古。百弊丛生。   世祖章皇帝虑非大加创惩。不足以振肃纪纲。挽回陋习。乃立为流徙之法。亦不得已之权教耳。使数年之后。风俗丕变。人心还。在   章皇帝未必不弛流徙而仅用军徒。臣闻文王治岐。罪人不孥。今则并父母兄弟妻子流徙矣。其情罪重大者。连及祖孙矣。昔魏主以有罪徙边者多逋亡。乃制一人逋亡。阖门充役。光州刺史崔珽谏曰。一人有罪。延及阖门。则司马牛受桓魋之罚。柳下惠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魏主遽从其请。今 国法方行。臣岂敢遽参末议。但就奉行近法之中。祈稍寓宽恤之意。如许嫁之女应归夫家。过继之子应归嗣父。孙不应带及孙女。子不应带及子媳。则法行而恩仍。威着而仁亦寓。于罪人不孥之意。尚有合焉矣。臣闻广东解家眷入官者。至连及表妹。用刑一过。波滥无穷。此非 朝廷之初意也。仰惟  天语申饬。以养元和。实宗社灵长无疆之休。   请免妻孥流徙疏  安徽巡抚张朝珍 律称亲属有罪。得相容隐。帝王以孝治天下。孔子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故同居有服之亲。相为容隐者勿论。所以重彝伦也。若犯谋叛以上者。不用此律。反叛重情。父为反叛。子亦有罪。子为反逆。父亦有罪。尚得容隐乎。则端重在谋反谋叛之人。观以上二字。则知谋叛以下者。合于得相容隐之条也。迩来大功以上之亲。容隐谋叛之妇女。皆拟流徙。不详察谋叛以上之义。但曰谋叛不用此律。是叛犯之家属等于谋叛之本犯。期功之至亲同为陌路之人矣。深于律义有悖者也。凡犯罪流徙之人。其妻子本属无犯。近例妻与未分家之幼子。同本犯流徙。若本犯于未解之前已死。业奉  上谕妻子俱免。是诚  皇上悯念无辜。造福无量。然臣犹有请者。流徙人犯与妻子同解者。本不忍其夫妇分离之故也。但本犯孽由己作。跋涉千里。罪所应得。妻子何辜。而亦同受此苦。或本犯有父母在家。家无次丁侍养。其子以获罪而离父母。其妻因随夫而弃舅姑。垂老之亲。久之必致冻饿而死。冻饿而死者。必无衣衾棺椁。委弃沟壑。倘有此等苦情。谅  皇上闻之。必有恻然怜恤者。且既不忍其夫妇分离。原非强其必去。又何忍其抛弃公姑。而断绝孝义乎。臣愚以为流徙人犯妻子。愿愿去。听其自便。庶彰 朝廷罪人不孥之德意矣。   请宽罪臣送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