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续编 - 第 62 页/共 192 页

雍正二年。二千四百八十五万四千九百十八丁。 四年   谕丁粮派于各地粮内。以雍正五年为始。  谨案。滋生丁多。是年直省七十以上。至百岁以上。老民老妇。一百四十二万一千六百五十二名。可谓极古今太平之盛矣。滋生丁永不加赋。额丁子孙。多寡不同。或数十百丁承纳一丁。其故绝者。或一丁承一二十丁。或无其户。势难完纳。康熙五十三年。御史董之燧请统计丁粮。按亩均派。部议不便更张而止。然舍此更无长策。故广东四川两省先行之。雍正元年。直隶抚臣请行之。二年。山西抚臣请行之。三年。山东抚臣请行之。五年。竟通行之。安徽丁粮。自五钱一分九厘至五分不等。盐钞一丁九厘四毫零。合之地亩。安徽地丁银二十万七千八百八十五两八钱三分二厘一毫零。今会典事例。言亩派一厘一毫至六分二厘九毫零不等。其徽州丁赋。歙银一钱五厘零。休宁一钱一分八厘零。婺源一钱四厘零。祁门一钱一分七厘零。黟一钱三分零。绩溪一钱二分零。均依本科则。摊于本地田亩。随征耗羡。婺源祁门每两一钱。休宁绩溪八分。歙黟七分五厘。丁银多少不同者。各以州县额丁及地亩数均摊之也。后山西以富人田少。贫民种地。代纳丁银不服。至乾隆十年。行者八十一州县。其盂县等二十州县。丁徭地粮。分额征收。道光元年。盂县改丁归地。其兴县等十九州岛县如故。贵州亦多分征。奉天台湾及广西之融县。亦丁地分征也。 乾隆初年。一万三百五万口。授时通考。安徽一千二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六十一口。八年。一万六千余万口。 十四年。一万七千七百四十九万五千三十九丁。 二十二年。一万九千三十四万八千三百二十八丁。 二十九年。二万五百五十九万一千一十七丁。 三十七年。停五年编审之例。各省督抚年底奏报民数谷数。户部核实具题。付之史馆。六月十八日。  谨案。编审之例。行者西惟镇西府迪化州安西州。东三省惟奉天锦州。其未置府厅州县地。亦不入数。 四十五年。二万七千七百余万口。 四十八年。二万八千四百三万三千七百五十五丁。 四十九年。二万八千余万口。 五十一年。二万九千一百四万余口。 五十五年。三万一百六十二万九千九十八名口。 五十七年。三万七百四十六万七千二百余名口。 嘉庆十一年十二月初七日。   谕户部奏进十年分民数谷数。比上年多至二千七百七十二万一百十九名。 十七年。户部册三万六千一百六十九万一千二百三十一名口。  谨案。是年丁数。安徽三千四百十六万八千五十九丁口。是年奏销册。安徽民田三十四万九百五顷三十五亩有零。屯田四万一千六百八十六顷五十亩有零。芦田三万一千五百四十四顷七十二亩有零。学田二百三十二顷十八亩有零。五尺为弓。二百四十步为亩。三百六十步为里。  谨案。天下以户口为重。古人或虞其脱漏。言版籍者。议论纷然。自丁归地而赋额不亏。吏民不扰。熙皞之盛。皆康熙五十年   圣恩之所留。今天下   皇恩浩荡碑及亭。即当时士民共记此事者。顾久之而人莫知所由然。昔见旧赋役全书。及通志府志州县志。于康熙五十一年以后户口。或题以滋生人丁。或题以不加赋人丁。因沿改修。并此名目无之。士人日抱古书。见谈丁赋者。多溪刻愁苦之词。求之于时事而不见其。不知古人何故作此语。伏读   圣祖谕。岂特有益于人。亦一盛事也。爰就所逮见官书及京报中之文排比之。以谂修赋役全书及修志者。共知盛事原起焉。道光二年九月初七日记。   地丁正名   龚巩祚 国朝有实则尧舜而名则汉武帝者一焉。地丁是也。古者田曰赋。以田计也。关市曰税。以货计也。口赋。亦曰赋。以人计矣。以田计者。上古法。以货计者。中古法。以人计者。董仲舒曰商鞅法。贡禹则曰实汉法。我   仁皇帝永免滋生人口之赋。除丁赋并入地赋。有赐蠲赐缓赐振。而无赐复。寰海之内。无一人不复者也。仁莫大焉。事莫简易焉。诗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粒我蒸民。莫非尔极。我   仁皇帝革二千年之苛政。此配天之实也。其实如此。其名未改。邸钞缙绅书仍称地丁。是实后稷而名商鞅汉武也。名当亟正者此也。或问之曰。我 朝取于民者。杀前古远甚。乡愚无见闻。又不读史。则不知朝家百典千式万官亿条例所出。视前古丰杀污隆何如也。告之曰。 国家万年毋敢议。所以赢于入者。然而不禁议。所以啬于出者。仆尝私忧焉。又私议焉。兹不宣也。   永嘉赋役志序 汤成烈 任土作贡。于是有赋。任事使民。于是有役。始于唐虞。备于成周。诚以惟正之供不可缓。而服劳之责所当尽也。旧志前代赋役并阙。无可征矣。然其详不可得而征。其可得而言也。明志云。唐世租庸调法。最为近古。自杨炎作两税法。简而易行。宋元因之。宋夏税绢。秋粮粳米。元夏税中统钞。秋粮粳米。明初定赋。一以黄册为准。有丁。有田。丁有役。田有租。租曰夏税。曰秋粮。凡二等。夏税毋过八月。秋粮明年二月。丁曰成丁。曰未成丁。凡二等。民始生籍其名曰不成丁。年十六曰成丁。成丁而役。六十而免。又有职优免役者。其役曰里甲。曰均徭。曰杂泛。凡三等。以户计曰甲役。以丁计曰徭役。上命非时曰杂役。皆有力有雇。府州县验册。丁口多寡。事产厚薄。以均适其力。其制。农之赋六。曰夏税麦。曰夏税钞。曰秋粮米曰租麦。曰租豆。曰秋租钞。桑之赋一。曰农桑丝。廛之赋一。曰房租。传之赋五。照田地编征。曰祗应。曰祗札书手。曰铺陈。曰轿伞。曰轿夫。兵之赋一。随粮带征。曰兵饷。户之赋二。曰荡价。盐法曰课程。内为蜡茶。为马价。为课钞。为酒醋课钞。为茶课米准收钞。为课钞。为磨油榨课钞。为门摊课钞。为牛租钞。为各色课程钞。为黄麻。为翎鳔准收黄麻。为桐油。为鱼油。准收桐油。为税课局商税钞。为鱼课钞。为本工墨钞。为河泊所鱼课钞。口之赋二。曰盐粮米。曰盐钞。里之赋三。里甲均平三办。岁一编排。曰额办银。内为皮张。为弓箭弦条。为药材。为胖袄。为预备织造。曰坐办银。内为历日纸。为军器。为缎匹。为水牛底皮。为浅船。为漆木。为牲口。为果品。为四司工料。曰杂办银。内为新官到任。为朝觐酒席。为应朝盘缠。为升迁给由酒席。为新官修衙。为公堂家伙。为纸札。以上府县皆有支应又为修里公所。为见年由帖纸札。为卷箱。为上司各衙门书手工食。为上司家伙纸札。为三察院按临门厨米菜。为都察院募夫。为院布按按临家伙。为守巡道阅操。为守巡道按临。为兵巡道柴炭门子。为布政司公用。为兵巡道公费。为府县公费。为上司升迁。为表笺绫函。为表官盘缠。为委官查盘。为上司使官皂隶人夫小轿。为使客下程。为三察院考试生员花红果饼。为提学按临。为岁考生员为季考。为岁贡。为科举。为新举人考会试。为新进士。为科举礼币并进士举人牌坊。为武举。为乡饮。为祭祀。为迎春。为贺节习仪。为上司按临。为本府朔望行香。为军器路费。为战船。为修城。为参将任札。为武职奖励。为预备杂用。为船只并稍夫工食。为加派匠役。为门神。为芽茶。为菉。为孤老。力之赋二。一概征银雇募。曰银差。曰力差。内为新官家伙。为岁贡盘缠。为富户。为齐夫。为膳夫。为民壮。为皁隶柴薪。为弓兵。为分巡弓兵。为隶兵。为铺兵。为马丁。为盐捕。为北新关听事夫。为馆夫。为渡夫。为陡门夫。为禁子。为门子。为库子。为斗级。为巡拦。为坐船水手。为年例解户。为课铁解户。 其目既繁。其獘滋甚。嘉靖季年。巡按御史庞尚鹏奏。两浙自兵兴以来。公家赋役日繁。闾阎困苦已极。积獘万端。里甲为甚。有一日用银二三十两者。贪官因缘干没。吏胥乘机诛求。在在有之。臣通行会计各府州县每年合用一应起存额坐杂三办钱粮数目。仍量编备用银两。以给不虞之费。俱于丁田内一体派征。名曰均平银。损有余。补不足。裁酌通融。自足供周岁之用。臣巡历所至。质之父老。万口同辞。率多称便。乞下部复议。着为成法。至万历初。乃总括赋役。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一岁之役。官为佥募。力差。则计其工食之费。量为增减。银差。则计其交纳之费。加以赠耗。凡额办派办京库岁需。与存留供亿诸费。以及土贡方物。并为一条。计亩征银。折办于官。谓之一条鞭。繇是横敛绝而官不烦。影射除而吏不扰。民进效输将。退安农亩。诚善术也。我 大清度越前朝。媲隆皇古。勤求民瘼。立法惟良。薄赋轻徭。与之休息。改丁归地。比户可封。永嘉利兼山海。旧称沃壤。科则较轻于他郡。溪乡阻远。乃多积逋。岂民实无良。抑獘由中饱。前志慨乎言之。于斯为信。今  天子御极初元。覃恩广被。首下蠲免之  诏。用纾穷困之民。乃山野愚氓不感积欠之蠲。转幸新逋之免。疲与玩习。输将不前。是非狃于宽政使然哉。裕国计于民生。寓催科于抚字。古人可作。宜如何善其事哉。   桂阳赋役志序 王闿运 自古圣王君长万国。尤亟亟留意户口。盛衰损益之端。固可睹矣。桂阳自汉为大郡。元始户口最盛。户二万八千百一十九。然计口不过十五万六千有奇。至东汉户乃至十三万。口五十万。晋析郡。户乃减十余万。宋又减大半。隋户五千。唐增二万七千余户。几西汉全郡矣。赵宋计口十一万余。尚减前汉四万口。而户乃增倍。元户六万。计口亦不过十万。明史不载桂阳一州户口之数。州志记洪武中。户一万四千三百余。计丁七万八千余。世宗时。户减三千。穆宗时。丁止三万二千有奇。全州计户。不当汉一大县。  圣清受命二百余年。嘉庆时。号最盛繁。至一州计口四十余万。合三县殆及二百万。同治五年。州计犹六万余户。三十三万三千余口。然原额供赋人丁。财八千九百余耳。临武蓝山。丁各三千余。嘉禾亦及三千。编审计数。殊绝如此。故历代户口。各以时载。大要自宋废役法户多而丁少。 国朝免丁税。并入田赋。则丁少而人多。孳生戴  恩之民。熙熙穰穰。曾不知有税。故 朝廷所知者。额编之丁。全州不至二万。而食毛践土氓庶妇孺。遂至百余万。非夫  圣恩湛濡不增丁之  诏。曷以得此。此亦见两汉之盛强有由然。而宋明之蔽壅。上下相欺。户口非其实也。余尝私论役法。以谓古有三征。财力并用。当其盛也。于茅索绹。入执公功。朋酒羔羊。跻堂称寿。取之以道。则民不知劳。用之有时。则民知爱君。乐事劝功。太平之基也。故曰。什一行而颂声作矣。诗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不忘君也。又曰。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言亲民也。且专取其财。不若兼用其力。末世政废。诛求无艺。仁人伤之。并役于田。使富强之家。兼养贫弱游手之民。则野无愁声。国事仍饶。及其獘也。国家卒有大役大兵非常之急。征赋有限。徭发不兴。则小民安坐而不与其忧。事变势穷。终亦受灾。转徙流亡。以为天殃。意者征调不行之故与。然税制久定。兹事体大。  圣皇不轻变也。矧桂阳居国南乡。山谷阻深。俗朴民穷。自五代时常困丁身。宋兴几百年。数减数蠲。然后仅苏。及承   列圣恩育。民生康乐。然犹屡蠲税。近遭寇乱。十余年中。比嘉庆时户口损半矣。而耕凿力作之民。先供常赋。父子相语。纳赋恐后。  皇朝仁政之效章章矣。自汉以来户口别载。今掇自明洪武以来户丁之数。及   钦定赋役之法。暨蠲税恩泽着于篇。   书河南府施志后           俞正燮 右志。于乾隆五十年后。奉毕抚部檄修。抚部又荐名士入局。宜尽善矣。乃其例云。前志多抄赋役全书。展卷目迷。况良法随时更定。亦无事重衍。云云。人读书有分量。本难苛求。而空谈古文格调者。比户皆是。遂谓此乃施君妙论。今案唐大历中。以租庸调为两税。贞元中。陆贽请均赋奏云。供军进奉之类。大历既收入两税。今于两税之外。复又并存。云麓漫钞云。唐定二税。诸色科敛。已在其间。后唐天成三年七月十三日。敕自今夏秋田苗上。每亩纳曲钱五文。是再增酒曲钱。又置酒坊户。又立户酒法。贻害良农。宋史苏轼传。上神宗书云。今于两税之外。别取庸钱。唐大历时定租庸调为两税。则租调与庸。两税既兼之矣。今两税如故。奈何复欲取庸。吾郡休宁程大昌续演繁露云。唐两税行不久。遂令折价输钱。歙州港洪狭小。量纳州用米数本色外。余计米价准绢价。令输以代纳苗。其起发苗绢。即是计米输绢也。是唐宋时盛行古文格调。删除迷目之文。不事重衍。致赋役重出。惟一二读书之士能知而言之。宋欧阳修程琳碑。朱弁曲洧旧闻。赵善自警编财赋并云。琳字天球。为三司使日。议者患民税多名。欲除其名而合为一。琳曰。此一时之便。后有兴利之臣。不知已并。复旁采旧名而别征之。是重困民无已时也。议者不能夺。曲洧旧闻云。至蔡京行方田之法。乃尽并税目。京盖一时自命为通品者。元平南宋。并其征税。食货志云。至元二十八年。中书省言。宋江南征徭名七十余。今尽输之。初下湖广时。罢夏税。改科门摊。大德二年。并征夏税门摊。后又并其名曰夏税。明史言国初有里甲均徭杂泛三等。嘉靖时行一条鞭法。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然诸役名罢实存。有司追征如故。夫税目因时不得不并。当详列沿革。使儒生胥吏共知之。我  朝上下忙收地丁及漕米输兑。康熙雍正年间有大沿革。非草野及书吏所尽晓者。安溪李光坡有答邑侯书云。通计丁额折银。匀田亩之内。万一行之既久。大农方牧。忘并丁于粮之制。谓未有丁折而复丁折之条。则万世之害。实由于此。光坡为文贞兄弟。故能有此远虑。伏读雍正五年   上谕云。地丁漕项芦课杂税之外。又有名为杂办者。赋役全书止编应解之数。未开载出办原由。亦未编定如何征收则例。以致富民受缺额征收之累。大哉圣人之言。已早计及之。盖所裁者所并者皆当详记之。康熙年间不加丁之  谕。雍正年间并地丁之制。皆所谓道也。载道之文。载此而已。古文格调。知此而已。乌得以字少无道之文而谓之古文格调者。自单行古文说兴。惟韩愈欧阳修曾巩。咨于故实。而又不失格调。他或不顾也。吾黟方修志。检此书。详书其后。以告志局诸君子之不空谈古文格调者。   书郡国利病书后           谢应芝 天下郡国利病书一百二十卷。昆山顾炎武宁人着。余观古者利民之良法。具于井田。平居有养有教。而赋役之供。军旅之用。俊秀之选。咸出其中。虽经衰乱。不闻叛民起于田野。岂非享其利而安其业之故欤。迄乎后世无田之民。以冻馁则思乱。有田之民。以征求而仍不免于冻馁。则亦思乱。欲民之不乱。莫如使之安其业。欲使之安其业。莫如使之享其利。论者遂争言复井田。则又不然。昔禹导河北行而水治。其后愈徙愈南。常遭溃决之患。论者祖贾让王横之策。欲放河归北。而漳滹沱。狭隘不足容河。非败坏田庐坟墓城郭。则其说不能行也。苟泥古以为经济。而不审时度势。虽大邳北折之形。畎浍距川之迹。历历在目。安见其能行耶。彼夫利之所在。人竞趋之则必争。一切盐铁之征是也。既舍农亩之业。逐末于海滨广漠之野。深山穷谷之中。无耕夫终岁勤动之劳。无天时水旱之虞。其商贾贸迁四方。操其赢余。衣食饱暖。不有以抑其末。人又何不为丁矿户。及夫盐冶之商。而甘穷困于陇亩。劳瘁于耕耘哉。虽然。古圣人崇教化。俾民咸知礼义。但安本业以务农。至于建山泽之官。为掌厉禁。毋戕贼物生。听其繁息。而民自取给焉耳。是故利当使在于下。而不可在于上。利在于上则民病。利在于下。而国未有病焉者也。亭林山人博极书。各因天下土俗所宜。采录大备。而莫善于西北水利。东南既无旷土。而西北尚多间田。西北水利兴。则屯戍行。粮赋减。漕运罢。河工省。一切杂税皆可弛。民克安其业。享其利。虽谓井田之法。复行于今可也。   卷三十五 户政七赋役二   因时论十田制          吴铤 天下财用不聚于上。则聚于下。至不聚于上。亦不聚于下。乃中聚于富民。而亦不可久。为人上者。上之不能大丰美而润泽之。次之又不能因其势而利导。至于摧残枯折。设法而巧取之。喜事而坐耗之。物力凋敝。户无积贮。非惟不知数百年之计。并不知为一时之计。其害胡可胜言。恽子居曰。韩子曰。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虽然。未既也。一人为贵。而数十人衣食之。是七民也。一人为富。而数十人衣食之。是八民也。操兵者。一县数百人。是九民也。践役者。一县复数百人。是十民也。其数百人之子弟姻娅。人数十人。皆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是十一民也。牙者互之。侩者会之。是十二民也。仆非仆。台非台。是十三民也。妇人揄长袂蹑利屣。男子傅粉白习歌舞。是十四民也。夫以十四民之众。仰给于农工商。农工商以其所入。与共享之。而农工商病。先王以工商为逐末。惟农为衣食之源。遇有旱涝。工商所入不能支。夫以十四民之众。仰给于农。农以其所入与共享之而农病。农病而十三民俱病。则以生之制之分之取之为之用之者未得其道也。国家用财。饶于东南。东南民溢地寡。而田不足给。西北芜地多不治。民皆游手坐视。无以为生。此生之者未得其道也。山泽之错。园廛漆林之饶。其利与田相表里。先王听其出入而无征。今也设为关市。夺其利而归之上。民所赢得无几。所藉仅在于田。而田又不足以给。此制之者未得其道也。田制听民自卖。不为限制。故豪强兼并。一人而兼十数人之产。一家而兼十数家之产。田无定数。以其所入与民为市。益附其富。而无田者半天下。此分之者未得其道也。西北田无可耕。税入无几。三江税最重。苏松率五取一。轻重异程。厚薄殊轨。无以定其衡。此取之者未得其道也。田多者。募民为佣。率亩入三取一。以其二与佣。又分所取之半以供税。田主不知耕。耕者多无田。此为之者未得其道也。吏民商贾。次于士无等。故得与封君大寮争胜。仿效淫靡。用无常轨。上至僭拟于君长。此用之者未得其道也。如是而欲天之生。地之养。百物之产。虽圣贤有所不能。故为政之道莫先于定田制。田制定则为农者多。为农者多而十三民乃得日减其数。斯民皆知务本。而不思逐末。田制不定。而欲求其财用之足。不可得也。   因时论十一均田限田       吴铤 井田废。而天下之田无定数。乃听其出入转移于小民之手。而不为之所。则分田之权不操诸上。而上之人乃据其至尊之势。欲使民安其业乐其政。下不扰而己不劳。势必不能。尝考古今田制。莫如唐均田法为善。凡天下丁男。十八以上者。授田一顷。笃疾授四十亩。寡妻妾三十亩。自为户者加二十亩。皆以二十亩为永业。其余为口分。其制本于后魏。与周礼不合。太宗行之十余年。斗米三钱。夜不闭户。治为后世最。然其后。行之未久而废者。有故焉。唐制。官授田得永为世业。官转徙无常。而授田多至百顷。少不下数十顷。永为世业。难以为继。田有尽。官无穷。以有尽之田。给无穷之官。田乃日匮。一也。庶人徙者。得卖世业。古者死徙不出乡。今听其徙。又使之得卖世业。虽不复授。亦开豪强兼并之渐。二也。狭乡授田。减宽乡之半。则授田之制。厚于宽乡。狭于狭乡。名为均田。实不均矣。使民皆去狭乡而就宽乡。则如之何。三也。古者二十而嫁。三十而娶。户口以渐而增。足以持久。后世听其嫁娶。而不为之制。今人有四子不为多。子又有四子。一人也而有一十六孙。故户口众而财用乏。四也。古者西北有水道皆可耕。唐时西北水利已失。故田皆不可耕。西北之田。不下东南。坐失其利而无如何。五也。近世井田断不可行。山川之奥不可井。城郭之错不可井。园林廛漆之系属不可井。必得平原广陆。始可以行之。古者因其时而为之。近世田既不可井。而欲定田制。莫如行均田法而去其獘。限民田无得过五十亩。则为者多矣。士工商尤必重督之。使不得逾其额。士工商且不得多。又何论乎十民。如是则民安得而不富。国安得而不治。然其要尤在于开沟洫。沟洫不开。则西北之田不可治。而田不足以给民。班固改河渠书为沟洫志。其知之矣。   因时论十一均田限田       吴铤 治地之法。贵乎得其平而已。得其平。则分按郡邑。图写地形。奠以山川。正其财赋。定地理尽人事者。皆有以定其经远之计。故功易立而不可更。州县之疆里。以相附而成形。以相错而成治。地邑民居。使参相得。若邻属之封圻。近依城堵。治中管辖。远隔岩溪。则错互不改。分合无常。军屯或有时而难稽。事变或有时而难通。此疆域所以不均也。或以薄瘠而大其亩。或以开垦而任其界。田制不立。甽亩互易。步尺既不得而准。兼并适以滋其伪。此经界所以不正也。王者则壤成赋。惟正之供。若公田之籍没。倍征其赋。乱离之荒废。量取其租。相沿既久。不知厘正。一州之统率各异。一郡之系属各殊。一邑之推算各别。此赋税所以不均也。三代时。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而制其封疆。无有华离之地。后惟唐郡县之地为得其中。然亦有宜合并者矣。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经界正。然后谷禄均。故虽有上地中地下地之殊。然其亩数。固不可紊也。韩退之谓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后世则苏松居江南十九矣。盖自开创之初。供亿有烦简之殊。牧守有能否之异。遣吏案验。言人人殊。既不知其变更之始。经制一定。虽欲为之变更而无如何。汉唐以来。已渐积其致獘之由。至于宋元。其流遂不可复返。坐失其平天下之要务而不自知也。   亩制     俞正燮 步弓之数。著书者多不详言。案秦商鞅开阡陌。平斗甬权衡丈尺行之。弓过六尺有诛。盖周以八尺为步。秦以周尺六尺为步。六国及汉初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周制步百为亩。八尺步也。商鞅改二百四十步为亩。六尺步也。六国东田步百为亩。六尺四寸步也。盐铁论未通篇云。古者步百为亩。先帝制田二百四十步而一亩。汉武帝改东田六尺四寸步也。自周以后汉武以前计之。亩有四等。六国汉初东田最小。周田次之。商鞅田次之。汉武东田最大。魏书高允传云。古人言方一里。今田三顷七十亩。百里为三万七千顷。今推其数微误。方里为三顷七十五亩。方百里为三万七千五百顷。即汉武法。通典言唐制同。旧唐书职官志。户部云。凡天下之田。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窦俨唐书音义云。小亩百步。周制中亩二百四十步。汉制大亩三百六十步。齐制宋时用中亩。则赵宋以前皆二百四十步。别有小亩大亩之名。今亦然。今尺大。五尺为步。顺治十一年。定以二百四十步为亩。会典云。丈量州县地。用步弓。旗庄屯田用绳。民间以二百四十步为粮亩。其大制。则纵黍营造尺长五尺为弓。方五尺为步。亩积二百四十步。里长三百六十弓。顷有百亩。顷积二万四千步。亩为十分。分积二十四步。河北又自有三百六十步中亩。七百二十步大亩。不同粮亩数也。江南亩制又异。徽州平畴水田。亩积百九十步。斛水田。积二百十步。高原田。积二百六十步。山田。积三百步。屋基坟墓地。积二百步。次者积二百五十步。又次积三百五十步。山地。积五百步。城中附治等正地。一等正三十步。二等正四十步。三等正五十步。四等正六十步。当田一亩。此一清厘等则也。又一清厘等则。步弓方五尺。亩积二百四十步。凡地一亩。歙折田五分六厘一。休宁折七分三厘八。婺源折六分一厘五。祁门折六分二厘七。黟折五分四厘五。绩溪折五分八厘三。山一亩。歙折四分三厘四。休宁折二分二厘一。婺源祁门俱折二分二厘二。后祁门摊入田。黟折一分三厘三。绩溪折二分零二。塘一亩。歙充一亩一分九厘一。绩溪充一亩零一厘一。休宁婺源祁门不充不折。黟折六分四厘。其户屯田。执田不出运者输津贴银。由州县所官征解。散给运丁。如运丁就近自向佃户取租者听。新安屯田。每亩津贴银八分。   书靳文襄生财裕饷第一疏后      邵懿辰 唐李翱作平赋书。方侍郎辨之。以谓翱所料百里之赋。粟至三十四万五千石有奇。帛至万五千匹有奇。虽吴越上腴。不能岁得此于民。而翱懵然自以为得。余读靳辅生财裕饷第一疏。所料天下实田。至二千四百三十万顷。粮至二千四百三十万石。银至八千七百四十八万两。视今会典所载。定垦田及岁征粮银之数。多至三倍。而辅亦懵然自以为不易之理必得之数。翱与辅魁儒名臣。时所取信。所言欲垂世立制。而几贻天下后世以不可测之祸。究厥所由。皆王制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之说误之也。尝试以天下之图按之。所谓中原者。特燕赵之南郊。梁楚以北。西距大行中条。东至于淮。四方计之。不过千里。他若晋之太原平阳。秦之关中。豫之南阳。及江浙川湖闽粤都会之区。稍宽衍平夷。川原开豁。卒不数百里而止。而其余尽山与水而已。山陬水澨。民亦且居之。而占地不及十分之一二。天下之大。山水实居其七八。汉地理志着之曰。提封田为顷一万万四千五百一十三万有奇。其不可垦者一万万二百五十二万余顷。可垦不可垦者三千余万顷。定垦而实谓之田者八百余万顷耳。以定垦与可垦不可垦者校。得四分之一。与不可垦者校。特十四分而得其一。古之步亩小于今。而今之疆域扩于古。故以今定垦田七百九十万有奇。校汉志略相等。汉及今二千年。中间增损赢缩之数不甚相远。则自今而有九有者。其率宜亦视此。而曷可以三分去一为之率哉。为王制者。汉之陋儒。以冥冥决事。注疏家习焉。而翱与辅更依其说而引伸之。自以为经世之要。独得之秘。使后有取而施用者。为祸当如何。余不可以无辨。   绘地图议   冯桂芬 周官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岛之地域广轮之数。职方氏。掌天下之图。固王政之先务也。史记萧何传。汉王所以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宋史袁燮传。燮为江阴尉常平使。令每保画一图。田畴山水道路。悉载之。合保为都。合都为乡。合乡为县。征发争讼。追胥披图可立决。此言都图之始。嘉定县志。图即里也。以每图册籍首列一图。故名曰图。都图之宜有图旧矣。今江南州县有鱼鳞册。犹沿其制。惟有明以前。绘图不知计里开方之法。图与地不能密合。无甚足用。大抵不审乎偏东西经度。北极高下纬度。不可以绘千里万里之大图。不审乎罗经三百六十度方位。及弓步丈尺。不可以绘百里十里之小图。而绘小图视绘大图更难。以无显然之天度可据。全在辨方正位。量度丈尺。设有差忒。便不能钩心角。阳湖李氏兆洛制定向尺一十八枚。图绘颇准。犹嫌其繁重。今定一易之法如后。请下之各直省州县。如法绘画。任取本州岛县一城门左旁。立一石柱为主。柱即为起数之根。依此作子午卯酉纵横。以一里三百六十步为度。各立一柱。令四柱之内为一图。容田五百四十亩。各图中乾坤艮巽四隅。皆有一柱。而以艮隅之柱为本柱。以千字文为号。勒于其上。柱径一尺。高一丈。埋露各半。其露者。尺寸有识。适当山水市舍。则省之。或向西。或向南。退行若干步补之。绘图则用约方二尺之纸。十步为一格。纵横各三十六格。则一里内阡陌庐舍。纤悉可毕具。如是。而地之广袤着。更用水平测量高下。即以主柱所傍城门之石槛。为地平起数之根。以絜各图石柱。而得各图立柱之地。高下于城槛之数。又测本柱前后左右四里之高下。而得四里内高下于本图之数。又测东西南北毘连州县城槛之高下。而得各城槛高下于本城槛之数。以之入图。则以着色为识别。凡高下于城槛。在一尺内者不着色。其余分数色。以一尺为一色。至若干尺以上。则概为一色。高山土阜。又别为一色。仍识若干尺于上。如是而地之高下亦明矣。此图既成。为用甚大。一用以均赋税。一用以稽旱潦。一用以兴水利。一用以改河道。 曷言乎绘图以均赋税也。赋税不均。由于经界不正。其来久矣。宋熙寍五年。重修定方田法。分五等定税。宋史食货志。又王沬传。明万历八年。度民田用开方法。以径围乘除截补。 钦定通鉴纲目三编。康熙十五年。   命御史二员。诣河南山东履亩清丈。山东明藩田。以五百四十步为亩。今照民地。概以二百四十步为亩。 皇朝文献通考。乾隆十五年。申弓步盈缩之禁。部议惟直隶奉天遵部弓尺。并无参差。至山东河南可见康熙十五年之举。仍属具文。山西江西福建浙江湖北西安等省。或以三尺二三寸。四尺五寸。至七尺五寸为一弓。或以二百六十弓。七百二十弓。为一亩。长芦盐场三尺八寸为一弓。三百六十弓。六百弓。六百九十弓。为一亩。大名府以一千二百步为一亩。若令各省均以部定之弓为亩。傥大于各省旧用之弓。势必田多缺额。小于旧用之弓。势必须履亩加征。一时骤难更张。应无庸议。嗣后有新涨新垦之田。务遵部颁弓尺。不得仍用本处之弓。 大清会典。不特 朝廷宽大之恩。卓乎不可及。亦见当时部臣深明大体有如此。惟是旧田新田。截然为二。终非同律度量衡之意也。惜当时不将各省田亩一切度以工部尺。而增减其赋以就之。不尤善之善者乎。今吴田一亩。多不敷二百四十步。甚有七折八折者。林文忠公疏稿。见兴水利议。所谓南方地亩狭于北方者此也。盖自宋以来。所谓清丈者。无非具文矣。皆由不知前议罗盘定向四隅立柱之法。为之范围。有零数。无都数。可分不可合。或盈或缩。甚或隐匿。百獘丛生。丈书泥于梯田阔狭折半之法。方田十亩。斜剖为二。可成十一亩。余可类推。又遇巉山。宜用圆锥求面术。亦丈书所未必知。苏州府志。载吴县办清丈。久之以山多难丈中寝。可为笑柄。故丈田亦必知算术。不可专恃丈书。不能若网在纲。必至治丝而棼。诚如前议绘图之法而用之。然后明定亩数。北省有六亩为一晌。四十二亩为一绳。等名目。亦应删除。用顾氏炎武所议。以一县之丈地。敷一县之粮科。见日知录。即朱子通县均纽。百里之内。轻重齐同之法。见朱子文集卷十九。条奏经界状。按亩均收。仍遵康熙五十年永不加赋之   谕旨。不得借口田多。丝毫增额。如是则豪强无欺隐。良懦无赔累矣。又旧例。各县税则至数十等之多。于 国无益。于民非徒无益。而于吏胥隐射转换。则大有益。图成之后。地形高下。水口远近。犁然在目。应请各州县就境内用宋法分五等定税。亦绝獘之善术。又日知录所列州县。有去治三四百里者。有城门外即邻境者。有县境隔越。如周礼所谓华离之地者。按图稽之。并改甚易。是之谓平天下。是之谓天下国家可均。 曷言乎绘图以稽旱潦也。州县一遇水旱。吏胥即有注荒费之目。有费即荒。无费即熟。官即临乡亲勘。四顾茫然。发踪指示。一听诸吏。虽勘如不勘也。前议绘图之法。所谓石柱。即今水则碑之制。吴江垂虹亭。有水则碑二。并不布各乡。又无比较之率。则其用仅与石步等。有此何益。惟行四隅立柱之法。验石柱。披地图。今日不雨。则若干图将旱。明日又不雨。则又若干图将旱。水加一寸。则若干图将淹。水又加一寸。则又若干图将淹。坐广厦细旃之上。固已了然于中。舟舆既出。勘一水而百水可知。勘一乡而四乡可知。脱有不合。则必高地隔越。港不通。不难随时修浚。尚何前獘之有。 曷言乎绘图以兴水利也。 国家休养生息。二百余年。生齿数倍干嘉时。而生谷之土不加辟。于是乎有受其饥之人。弱者沟壑。强者林莽矣。小焉探囊胠箧。大焉斩木揭竿矣。客或语余曰。英吉利。纵横数百里国耳。惟能涉重洋。不远万里。垦田拓土。故生息愈繁。国用愈足。中华无是故贫。其言韪矣。虽然。近将弃之。奚论乎远。夫一亩之稻。可以活十人。十亩之粱与麦亦仅可活一人。直省田凡七百四十余万顷。 会典乾隆四十三年数。 通典田制。禹平水土。九州岛之地。定垦者九百一十万八千二百顷。为数转多。惟九州岛疆域。及步法亩法无确据。未可遽加比较。至汉以下。历代垦田数。多少悬殊。杜氏谓史失实者近之。种稻之田半焉。其余岂尽不宜稻哉。职方氏宜稻之州七。今仅存荆扬。亦后世百度废弛之确证也。西北地脉深厚。胜于东南涂泥之土。而所种止粱麦。所用止高壤。其低平宜稻之地。雨至水汇。一片汪洋。不宜粱麦。夫宜稻而种粱麦。已折十人之食为一人之食。况并不能种粱麦乎。然则地之弃也多矣。吾民之夭阏也亦多矣。庶而求富莫若推广稻田。林文忠公辑西北水利说。备采宋元明以来何承矩等数十家言。蒙尝与编校之役。文忠又自为奏稿。大恉言西北可种稻。即东南可减漕。当自直隶东境多水之区始。稿云。窃维 国家建都在北。转粟自南。京仓一石之储。常糜数石之费。奉行既久。转输固自不穷。而经 国远猷。务为万年至计。窃愿更有进也。恭查雍正三年。 命怡贤亲王总理畿辅水利营田。不数年。垦成六千余顷。厥后功虽未竟。而当时效有明征。至今论者慨想遗踪。称道弗绝。盖近畿水田之利。自宋臣何承矩。元臣托克托郭守敬虞集。明臣徐贞明邱浚袁黄汪应蛟左光斗董应举辈。历历议行。皆有成绩。 国朝诸臣。章疏文牒。指陈直隶垦田利益者。如李光地陆陇其朱轼徐越汤世昌胡宝瑔柴潮生蓝鼎元。皆详乎其言之。以臣所见。南方地亩。狭于北方。而一亩之田。中熟之岁。收谷约有五石。则为米二石五斗矣。苏松等属正耗漕粮。年约一百五十万石。果使原垦之六千余顷。修而不废。其数即足以当之。又尝统计南漕四百万石之米。如有二万顷田。即敷所出。傥恐岁功不齐。再得一倍之田。亦必无虞短绌。而直隶天津河间永平遵化四府州可作水田之地。闻颇有余。或居洼下而沦为沮洳。或纳海河而延为苇荡。若行沟洫之法。似皆可作上腴。臣考宋臣郏亶郏乔之议。谓治水先治田。自是确论。直隶地方。若俟众水全治而后营田。则无成田之日。前于道光三年。举而复辍。职是之故。如仿雍正年间成法。先于官荡试行。兴工之初。自须酌给工本。若垦有成效。则花息年增一年。譬如成田千顷。即得米二十余万石。或先酌改南漕十万石。折征银两解京。而疲帮九运之船。便可停造十只。此后年收北米若干。概令核其一半之数。折征南漕。以为归还原垦工本。及续垦田力之用。行之十年。而苏松常镇太杭嘉湖八府州之漕。皆得取给于畿辅。如能多多益善。则南漕折征。岁可数百万。而粮船既不须报运。凡漕务中例给银米。所省当亦称是。且河工经费。因此更可大为撙节。上以裕 国。下以便民。皆成效之可卜者。至漕船由渐而减。不虑骤散水手之难。而漕弊不禁自绝。更无调剂旗丁之苦。我 朝万年至计。似在于此。可否 饬下廷臣及直隶总督筹办之处。伏候 圣裁。将以述职。上之   宣庙。当国某尼之。   召对亦未及。事遂不果行。惟稿有云。若待众水全治而后营田。则无成田之日。窃独以为不然。即不能众水全治。亦当择要先治。盖未闻水不治而能成田者。怡贤亲王尝试行有效矣。何以一废不复举。以水不治耳。水何以不治。源流之不别。脉络之不分。测量高下。得此遗彼。不能择要而治耳。水不治而为田。或田其高区。而水不及。或田其下地。而水大至。一不见功。因噎废食。文忠亦未之思也。诚如前议绘图。则源流脉络。偻指可数。然后相其高下。宜疏者疏之。宜堰者堰之。宜弃者弃之。不特平者成膏腴。下者资潴蓄。即高原之水有所泄。粱麦亦倍收矣。湘阴郭中丞嵩焘言。天津水咸。岁必灌洗三次。始可成田。此说前人所未及。宜参。又不独此也。即以东南言之。同一高区。近水者易戽。远水者难戽。吾乡西郊贞山麓。先大夫茔左侧。有田数一顷。地高而远水。有旧河久塞。余庐居时。相度得之。遂于乙卯冬劝乡人浚复其旧。次年大旱。田得中收。里人大悦。此行之有效者。收成迥异。甚有所谓镬底潭者。洼下而不通外水。一雨即泛滥。一不雨即干涸。皆沟洫不修之獘。得是法而相度疏浚。硗瘠之变为膏腴者多矣。 曷言乎绘图以改河道也。汉贾让治河下策云。缮完故堤。增庳培薄。劳费无已。数逢其害。今之治河。守此数语。以为金科玉律。竭天下之膏血以奉之。 国病而民亦病。为万世计者。奚忍安此。呜呼。以催科听讼为治天下之道而天下坏。以增庳培薄为治河之道而河坏。庸人误国。一而已矣。近者十年三决。前所未闻。盖由云梯关淤浅。入海不畅。自近一二十年来为甚。吾乡王司马熙文之言曰。道光末年所言。少时侍吾父兰仪同知署。署濒河。堤高于槛一二尺。髫龀之事。如目前耳。后三十年而予摄是职。署门外东西来。皆半里外下坦坡。乃得入署。堤巍踞绰楔上。准此逆推国初。岂水由地中行乎。必不能矣。询之老吏云。三十年中。初年岁高三寸。递加至今。岁高一尺内外。此近年加淤之信而有征者。盖不特不由地中行。且不由地上行。直由城上行焉。缮完故堤之法。至今日而万不可用。计必出于改道。既欲改道。当求一劳永逸之道而改之决矣。癸丑以来。决河由大清河入海。此夺济也。大清桥畔有坊。康熙年间刊联。中有岳色河声字。盖借用韦庄诗。心如岳色留秦地。梦逐河声出禹门。而以泰山为岳。济为河。而不知济之不可称河也。在今日则土人以为谶。谓河流自此定。不必别求改道。然亦宜审其高下。而始能知其宜因与否也。如其可因。即可用西人刷沙之法。法用千匹马大火轮置船旁。可上可下。于潮退时下其轮。使附于沙而转之。沙四飞随潮而去。凡通潮之地皆宜之。黄河水性湍急。更无处不宜。自下流迤逦而上。积日累月。锲而不舍。虽欲复由地中行之旧不难。此不特黄河可用。北河亦可用。即南运河徒阳等处亦可用。且东南水利久不治。数日之霖。积月不退。宜于通潮各海口。如法浚之。使下流迅驶。则上流虽不浚。而自有一落千丈强之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治河之书。如行水金鉴之类。汗牛充栋。率多纸上空谈。难资实用。夫为下必因川泽。未有改河道而不自审高下始者。诸书闲及测量。止言所欲施工之地。从未有普测量之说。亦由不知其法尔。应请下前议绘图法于直隶河南山东三省。测各州县高下。缩为一图。乃择其洼下远城郭之地。联为一以达于海。诚数百年之利也。近世论治河者。靳氏辅夏氏骃诸人。痛诋让策。夏氏不足道。靳氏以治河名。何以为此说。亦自文其所不能而已。至附会修太原为修堤。九泽既陂为堤陂。然则禹又一鲧也。考说文陂阪也。一曰沱也。诗彼泽之陂。毛传陂泽障也。泽障即沱。盖水旁浅滩。故蒲荷生之。岂堤之谓耶。至高平曰原。与治水尤无涉。其不足辨明矣。周髀算经曰。故禹之所以治天下者。此数之所由生也。汉赵君卿注云。禹治洪水。决流江河。望山川之形。定高下之势。除滔天之灾。释昏垫之厄。使东注于海而无侵溺。乃句股之所由生也。是君卿固知治水之必用算学。而其法不传。元郭守敬算学名家。史称其习水利。巧思绝人。陈水利六事。又十有一事。又尝以海面较京师至汴梁。定其地形高下之差。又自孟门而东。循黄河故道。纵横数百里间。各为测量地平。或可以分杀河势。或可以灌溉田土。是守敬亦知治水之必用算学。而其法又不传。然亦可见古之人有行之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