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新编续集 - 第 37 页/共 52 页
问泰西皆有国会立君行政多由此出其商会尤能出其财力以纵横五洲而中国古史无许民立会之文不知中国亦可仿行否曰经史虽无立会之文而周礼司寇询国危询国迁询立君俨然为国会张本公法家言立会亦须示明国家然后准行往者中国士夫议立强学会于京师规模太门舌致为言官所纠此疑于国会故耳若寻常舆地算学方言等会谊与国会悬殊泰西此例甚伙而亦为致富强根本论语曰君子以文会友记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昔孔子之徒三千孟子之徒数百非学会而何况西人无事不有会以联属之所欲必成所谋必遂机枯甚微中国如能振兴各学会未必非以民卫国之一端现在天津设立铁路总公司当事拟招商股数千万以相维系颇与泰西办法同商会之兴行有日矣
国会利弊论
泰西国会之善以普抗拿破仑而立良民一会雪耳止复仇斯为称首至法国民气嚣张于西历一千七百九十年商农工等愤其君与世家专权虐民乃私立国会以抗士卒之变君主为民主意国于一千八百十四年立一家婆那哩会专与意廷为仇此皆私立国会显违公法不可为训而俄之希利尼会党尤有岌岌之埶前明东林植党议政虽多正人主之然无益于国而危身害士株及无辜君子焉今之君子监于国会之伸民气并祖东林其实东林不过激扬清议非有坐致富强之奇策也往者铁路之议刘云生沮之恭邸变法之奏倭文端沮之其时主持清议者颇不乏人皆误于东林者也总之民智未开中外大局未能洞悉虽立国会以汤止沸徒多事耳今意法之事已渐由欧东而煽及亚洲履霜坚冰未知所底窃恐将来民变之祸不止欧洲也
衡山县士绅请改书院为学会示
为拟改书院章程推广学会恳祈札饬以速举办而开风气事窃惟国运与人才为升降人才视学校为盛衰方今外交迭乘交涉日棘非变法无以破锢习非兴学无以辟新机事会之穷变通则久近年以来内外臣工仰体时艰莫不以变通书院推广学会为急务 朝廷毅然改图设特科与岁举已颁 明诏改时文为策论复沛 纶音仰见破格求才变法取士之至意 文宗奉命来湘加意提倡手谕条教训迪谆谆无非讲求实学以励人才而开风气见在宝永郴府或变通书院或推广学会 蒙 文宗批饬迅即举办以收兴学育才之效山邑湘上岩疆风气较(较)迟若不急求振作将人才何由起点生等应试来君邑侧闻 文宗嘉惠士林美念用敢鸠集同志拟改雯峰集贤观湘三书院一律改课实学课程约分六门曰经义曰史学曰时务曰舆地曰算学曰方言惟是门径既分得师良难另聘名师筹款匪易拟仿校经堂学会山长仍遵旧例每门就邑中各学之成才者另立一学长藉资观摩课额奖资仍照成规庶收效速而事亦易行此变通书院之大略情形也此外又有研经书院规模较阔向例专课经史见在临湘吴山长豸解主讲能仰遵 文宗条教专课实学惟书籍未充不免向隅生等拟就此处仿南学会章程注立分会名曰质学讲求一切有益政教之学已拟集资广购书籍仪器扩而充之改旧从新变虚为实此仿立学会之大略情形也特事当创设之始非得 上台特谕曷由鼓舞君羊情生等不揣冒昧用敢缕陈伏乞 文宗俯赐言核札饬衡山县出示通晓公同计议迅速举办以成美举而育通才兄衡岳据湘水上游为回雁岳麓之枢纽此间风气未开则长衡均形隔阂昔胡安定张南轩朱晦翁讲学湖湘咸起点于南岳即此意也惟创设之时所有一切规制章程容俟妥议续陈言核立案谨将变通书院推广学会原由除禀抚宪外理合肃禀陈明伏乞 大人速赐施行不胜悚切拜祷之至谨示均据禀鸠集同志拟就雯峰集贤观湘研经等书院改课实学约分经史时务舆算方言六门另立学长籍贤观摩并设质学分会讲求一切有益政教之学广购书籍仪器等情具见该生等识力宏远良堪嘉悦候本院道经衡山面饬该县出示晓谕会学督绅迅速详筹兴办以成美举而育人材所有一切章程着即妥议呈送查核切切此批
皇朝经世文新编续集卷十八
晋安甘韩眠羊甫辑
民政
独立厅图记
是图为美国独立厅厅建于一千七百七十六年为美人脱英自立起点之地而独立军起时诸豪杰会议之所也室中列当年会议时案几壁悬画像皆首事与议诸杰室有楼楼为华盛顿没时遗训之所中堂悬一钟即唤起十三州国民独立之精神而世界之所谓自由钟者也日久破败百年尘封矣对户一室广如之凡累世大统领华盛顿赖飞翼特佛兰克林诸贤所用之图书什器皆错陈其中虽敝旧馨芬犹袭人衣袂厅去今一百二十余年矣美人今日拥国民之公权食自由之幸福白自白自熙熙不复见八年血战时钟声鋐鋐炮声隆隆万马奔踏一切仓皇艰苦情事惟相与登其堂陟其楼摩挲其遗器瞻仰其风采怀旧思古感念仁人之赐而已乌知当日诸杰固于硝火因弹雨膏锋血镝中万死一生以争此国民之权利也呜呼美人成功而去矣独受人革马轭如美昔日之国为可念耳四百余州四万万人何遽不若彼岂竟无一华盛顿其人者耶英雄去人固自不远循览斯图犹仿佛诸豪杰定谋夬策喑呜叱口宅仰指天俯画地时也
美国独立檄文
世运日开文明日进自今而后我国人民永脱他国政治之革马绊而介于宇内强国之间盖欲全我天然及上帝所赋不革马平等之位置不得不与彼等指英国下仿之相分离而保我独立之权谨以当日原因播告遐迩亦我辈不敢轻蔑世界舆论之至意也 以下各条之真理皆明若观火允宜遵守万世勿替 一凡为国人一律平等无贵贱上下之分 一各人不可夺之权利皆由天授 一生命自由及一切利益之事皆属天赋之权利 一各人权利必需保护页经人民公许建设政府而各假以权专掌保护人民权利之事 一无论何时政府所为有与以上诸条不合者人民即可革命颠覆旧日之政府而求遂其安全康乐之心迨其既得安全康乐之后经众公议整顿权利更立新政府亦为人民应有之权利 若建立政府之后少有不洽舆情即欲君羊起革命朝更夕改如奕棋之不定固非立国之道天下事不能无弊要以能忍为贵使其弊不致大害人民则与其颠覆旧日之政府而求伸张其权利毋甯忍之为愈然政府之中日持其弊凡暴政滥法相继施行举一国人民悉措诸专制政体之下则人民起而颠覆之更立新政以求遂其保全权利之心岂非人民至大之权利且为人民至重之义务哉美人之忍受困苦至是而极今既革命独立而犹为专制政体所苦则万万不能甘心者矣此所以不得不变昔日之政体也 英王之对我美人施行虐政无所不至充其量不过残暴恣睢视我美人为俎上肉釜中鱼而已谨田各举事实为文明世界告之 一凡关于公益所极要之法律彼一律不许施行 一虽经彼国许可之后非故延其施行之期即地方官特发紧急法令以禁之迁延数日后亦即视为具文 一人民不肯轻弃选举之权乃于大选举地不认人民有选举之权而此权寔为暴君吏之所惧而人民之所重 一使我美人疲于奔命为彼政策之要旨每于公文不通之地召集议会且不知先期播告临时仓卒一切不便之事几难殚述 一议会中因彼侵蚀民权侃侃争论致羊散议会者三四次 一解散议会非消灭立法权之谓也凡一切执行之权仍为人民所有而彼则迁延时日不许选举新议员当日我美人转辗于外患内讧之中其不亡也幸矣 一彼欲禁美洲人口之繁殖因定不许外人归化之律 一彼于立法之权多所牵制以害司法之制度 一彼不经公议擅定法官之职务章程及俸额多寡与支俸之法 一彼擅设无数官吏派驻四方以为美人财力之蠹 一彼不经立法院之贝成而于民间驻屯常备军 一彼与本国议员共商违背宪法擅以未经美人所许可之法令管辖美人 一于民间驻扎大队兵士终日戎装虽屠戮居民亦不加罪责 一阻我与各国通商之道 一不经众议擅加租税 一剥夺我陪审会审也裁判审判也之利益 一辨雪罪枉必以其人送至外洋然后定夺 一彼日以专制法律施行诸州又于加拿太废止自由制度以扩其专制之界 一夺我权利废我法律凡美人根本之地无不为彼占据并我一身立法之权亦不得自主而彼自谓我美人甘以立法之权委之于彼以解舆论之攻击 一彼[撤](撒)去殖民地之政府并宣言自今以后英将不愿保护美人又以兵力胁之 一掠我海面夺我海岸烧我都府杀我人民 一杀戮暴虐之事原注虽在极野蛮国无此手而文明之国率先为之其毒可痛从可知矣既毕其欲已偿遂以各属地大军进攻美洲 一囚虏我同胞人民杀戮我朋友兄弟又欲使其自相残贼而促其倒戈之心 一煽动我内乱不问男女老幼强弱唯尚首级之功又使蛮民侵我疆域以益逞其残忍之心 压制之毒至此而我美人犹以婉逊之辞为民请命呼跃吁告以冀稍苏涂炭之苦无如书十上而说不行压制之毒方日增月长一动一静莫不干涉以为自由人民应受君主之压制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于是我美人[诉](欣)诸英国并为英国之忠告斥彼立法院不守权限之所为阻我人口之繁殖而又以仁义之言游说万端以期发其天良并谓英美同胞请各守权限否则情义中绝是亦非英之利无如聋瞽已极虽舌敝唇焦不能移其一毫压制之心是以不得不与彼国相分离当为天下万国所共谅嗣后与彼国战争则为敌国平和则为友国美洲国会之中皆阿美利加合众国之代议士与英国绝无相关再以左纪各条明示天下 一合众国殖民地为自由独立之国 一所有服从英王之义务一律销灭 一合众国与英国所有政治之革马绊一律羊脱 一自由独立国中所有宣战议和订盟通商及独立国一切应为之事俱有十分权力与各大国平等 呜呼我美人之不能享有平等权利者久矣今上藉昊天之灵下赖同胞之力得成今日之功而使大地之上有突然独立之新合众国猗欤休哉唯愿世世子孙永守此约安我生命固我财产复我名誉以保自由独立之国与天地同休尚念昔日之苦勿忘今日之难各营厥职罔或失坠天地鬼神实昭鉴之
说汉种
东方一大陆其面积一百三十余万英方里人口三百兆八千万有奇粤厥祖先实惟文明之族而有四千余岁历史者也迨及中叶北方胡族逐渐侵入以水草犷旱【悍】之性肆鲸鲵践踏之威自晋以降莫代无之黄河以北为异族投鞭蹴蹄之区者千余年于兹矣驽马伏枥千里之志已虚悬肉在俎寸脔之苦方剧嗟我汉人上鉴往蹟下循近情苟有血气能无悲乎虽然此后为汉种之患者于匈奴蒙古西人谓东亚人[皆]为(皆)蒙古人种甚非旱【悍】族之外复出一亚利安人种刘渊石勒不如其狡成吉思汗不如其猛弩尔哈赤不如其智乘席卷环球之威挟驱山倒流之势以直压我东方东方之汉种其将奋起以抗之乎抑将坐以待毙乎鲸浪排空樯舵皆折倾覆之危在于瞬息睡狮睡狮曷其苏焉汉人自称其践之汉土曰中国实则地偏极东不可谓中神器外移不可谓国犹太民族漂泊地球所至皆其国家印度非洲主权在人随时易其母国以面积一百三十余万英方里之汉土人口三百兆八千万有奇之汉人不能自建一中央政府以与各种族相颉[颃](顽)甘局蹐于犷旱【悍】民族之轭下其与犹太印度非洲诸人种复何以异耶人民不能自主而受人之抑压革马绊者谓之奴土地不能自治而任人之治之且变更不一者谓之大陆非所谓国也非所谓有国之人民也国者终古不可灭之者也然则四千年来之历史虽谓为汉种未有国以前之历史可也 俄罗斯者史老扶人种之代表国也史老扶人种不能合成一大团体或散处普鲁士或散处墺大利或散处土耳其屡受他种人之制御侵压自千八百二十年以来史老扶人种统一主义逐渐浸入八千万史老扶同胞之脑内不十年间此主义遂致发扬光大闻其说者史老扶人种统一主义为●郭拉所刱莫不思奋发自励以图将来之统一共建一国以与欧洲大陆相颉顽云同胞感情之易相关切固如是矣今汉种为数之众冠绝宇内所有各族且所占有之地亦既优于其他各种惜涣散易溃绝无团结不拔之精神以致常为异族所屈吁安得一仲郭拉其人倡全汉人种统一主义以陶铸我同胞独立不革马之精神焉 谁然汉种之特色固亦有不可磨灭者矣以蒙古人种之票【剽】旱【悍】匈奴人种之跋扈一踰长城一步则将其畴昔风化习[惯](愤)以及精神上之嗜好一一涤去无遗而甘为汉种所化是以刀箭制汉人而反为汉人之无形之风化所制负括囊四百余州臣奴亿兆之名实则汉种文明之降虏而已试问元与清之领有汉土辫发服制而外更有何物以变更汉种之面目者乎无有也俄国一大哲学家曾就义和团事件而论之曰一吾欧人所至之地莫不披靡而今所存者不过极东诸国而已极东诸国巍然独立之日本已为吾欧文明所征服其犹矗然不相下者独汉种焉吾人其乘此乱机而倾此钜人乎一太皿【盇】欧人者见汉种过去之历史深为骇恐且黄种为祸之虞尚横其胸中故视之过高而不以其他劣种埒观之耳故有斯言汉种其果能为亚利安人种所征服乎抑能与之并驾齐驱或凌而上之乎此固吾所难以一言夬之惟汉种已过之历史不过仅亚洲中之汉种亚洲中之汉种其四环皆水草游牧之族文明程度皆远出其下其制胜也固宜今既进世界中之汉种之历史范围中四面强敌武力与文明力皆与蒙古匈奴种绝异悬殊汉种历史之光彩其能永保其不日趋澌灭乎未敢信也 欧洲生物学者巳克曼论人种之将来曰一人种上之生存竞争惟富有生殖力之人种能制胜之富有生殖力者莫汉种若欧人殆非其敌也一又英国魏斯埒将军当长发军骚乱之际特奉英廷之命东来视中国情形归而有言曰一中国将昂首奋起之国民也他日有英伟之军人及政治家崛起其间建一轰轰烈烈之大帝国挥其武力以先奔俄罗斯则俄人非其敌中国既驱走俄人之后复蹂踏印度而逐吾人于印度洋之外当此性命夬于呼吸间之时英国其将不得不与亚美利加及欧洲大陆同盟以抗之矣一欧人之为斯言也太皿【盇】亦有因一可以危词耸国民之听闻而藉以励其敌忾之心一因成吉思汗西侵之历史深藏于欧人之脑内黄祸一语虽三尺童子亦能道之窥弓思蛇固其恒性茫茫汉种慎勿以自夸也 汉种之移殖海外者不下六百万西伯利亚之飓风飞沙不足拒之南阿南美之炎瘴不足以驱之白黑木红各种之残酷暴虐不足以阻之美国独立之始澳洲联邦之年飞立滨归美之日百政未布首即高揭严禁华人登岸之例而今在澳之华人身税则增至百磅矣一举一动皆不获自如矣即同洲同文同患共●之日本当前载布内地杂居之条之日亦惟不许华人与享其权利外人之遇华人若是其酷忌华人若是其深华人之足亦宜其绝于天壤矣然而剥之愈甚而其所以求复之道愈备法兰西人有曰支那人乃天然不可压服之人种也吾于是而知汉种之无形战斗豆寸【鬪】力之钜焉
抑西人所至之地其地主权必为其所握如西人之驻华者除割据地之住民与兵卒而外不出五万余人然而中国全国商务重权涓滴皆入其囊中矣而中国人则不然也布哇全国人民十万中国人与日本人几居其半土人居十分之三四然其岛中一切稍重大之权利莫不堕于少数白人之手观白人之经营地球殆如善奕者之奕棋经其所布置之处则必为所占据他人之布置虽密终不过成为赘疣束手待毙而已读白人侵田各世界史可为寒心也矣 西人优捷东人劣败之故其抑何因而致耶悄然以思默然以索远鉴历史近窥近情确有所得曰非东西智力富力武力之悬殊乃国与无国者争国民与亡国之民争犹以卵触石以鬼火当皓月其败也不亦宜耶犹太之富冠绝地球然横被摈斥宇宙虽广而无其容身之地印度人体魄之强超越宇内然英人每有战血半则置之前驱学兵学政之权亦不与焉每岁饥馑死亡之数或数万或逾数十万奇酷奇莫或恤之无国之固如是矣吾人不揣其本而惟怼白人之跋扈不仁白人诚跋扈矣抑思吾人所处之地位与印度犹大人相去几何耶 今日之汉土其为汉种之汉土乎抑为非汉种之土地乎今日之清国其汉种之清国乎抑为非汉种之清国乎惟汉土为非汉种所有故汉土之丧失割裂曰与我非汉种之休戚无关也惟汉种为非汉种所奴曰小奴之孱弱凌夷与我非汉种之荣辱无关也且迩来非汉种之悍而愚者彼新倡一说曰汉人强满人亡汉人瘠满人肥于是满人对汉人之手愈毒而辣矣曰练兵以防贼满之贼曰筹饷以剥汉人之膏血日禁言论以窒汉人之耳目日通强寇以为满人之保障任满员以布满人之牙暴厉恣苴无所不至呜呼同舟之客共网之鱼鱼腹热釜之灾奚克免之抑何相逼之甚耶虽然非汉种之遇汉种若是其酷犹可言也汉人中之谬种惟利禄之是知罔顾大义不仅心满人之心事满人之事更从而扬其波焉变本加厉其酷更剧噫此诚堪痛心者矣夫灯之灭也由油竭国之亡也由人心死奴颜妾面于异族之下而曰忠戕残同胞以媚异类而曰豪杰不顾前古义烈之呵责不畏千载下之唾骂昧彼心灵而唯财货禄位是求其与犬彘牛马之相去复何远焉当甲午战役之际日人曾有曰一吾国欲席卷支那全国当以支那人攻支那人循英人灭印度满清灭明朝之故策可也支那人口称四万万其寔涣散异常以野蛮无知人口不及千万之满洲种尚足以一服之兄吾四千余万之大和民族即日本乎诵读之下不禁心为之寒舌为之怍而胸欲裂也茫茫神州枭獍横行见披发于伊川不立矣百年而再戎矣 爱[新](亲)觉罗朝之亡明也曰藉洪承畴吴三桂之流洪吴辈皆明祀所倚信之大臣耳使今日东西各国苟欲有逞于中国而采爱[新](亲)觉罗氏之故智也则二十一行省之封疆大臣久居显要之高官钜吏必皆洪吴矣何也彼等惟知声色货利爵位威势而已声色货利爵位威势所在何所不可满人与东西各强皆异族也为满人奴与为东西各强之奴复何异耶王船山曰保躯而顾禄利则乱臣贼子盗贼夷狄抑何不可事之哉斯语可以概今世之拖翎披珠者焉
说国民
今试问一国之中可以无君乎曰可民主国之总统不得谓之君招之来则来挥之去则去是无所谓君也又试问一国之中可以无民乎曰不可民也者纳其财以为国养输其力以为国防一国无民则一国为邱墟天下无民则天下为邱墟故国者民之国天下之国即为天下之民之国诚如是则上可以绝独夫民贼之迹下可以杜篡逆反叛之说以一国之民而治一国之事则事无不治以一国之民而享一国之权则权无越限乃吾国之称民者贱之则曰小民鄙之则曰穷民呜呼久假不归妄自尊大民安得不小剥民之膏以养一人民安得不穷吾则谓天下之至尊至贵不可侵犯者固未有如民者也 虽然大地之上同是动物也而有人类禽兽之分同是人类也而有白黄红黑之分即同是一民也而有国民奴隶之分何谓国民曰天使吾为民而吾能尽其为民者也何谓奴隶曰天使吾为民而卒不成其为民者也故奴隶无权利而国民有权利奴隶无责任而国民有责任奴隶甘压制而国民喜自由奴隶尚尊卑而国民言平等奴隶好依傍而国民尚独立此奴隶与国民之别也 何谓权利曰天之生人也既与以身体自由之权利即与以预国政之权利故一国行政之权吾得而过问之一国立法之权吾得而干涉之一国司法之权吾得而管理之一国有利为吾切己之利必合群力以求之一国有害为吾切己之害必誓死力以去之故权利者暴君不能压酷吏不能侵父母不能夺朋友不能僣夫然后乃谓之国民之真权利若夫以一己之权利拱手而受之他人君主以一人而占有权利我不敢与之争贵族以数人而私有权利我又不敢与之争甚且外人盗我权利诈我权利我亦不敢与之争是所谓放弃其权利者也无权利者非国民也 何谓责任曰奴隶之所顾者为一人一家之事国民之所顾者为同国同种之事奴隶之遇事也有畏葸苟且之心故在家则诿之父兄在朝则诿之君相是率一国之人而无任事者也国民之遇事也有勇往冒险之心故一国之事即一人之事一人之事即一国之事是率一国之人而皆任事者也然则理乱不知黜涉不闻视国家之利害休戚如秦越之相肥瘠孳孳焉汲汲焉求保其身家妻子以偷生苟活于斯世者皆放弃其责任者也无责任者非国民也 何谓自由曰粗言之则不受压制即谓之自由焉耳压制之道不外二端一曰君权之压制一曰外权之压制脱君权之压制而一旦自由者法国是也脱外权之压制而一旦自由者美国是也故凡受君权之压制而不能为法国人之所为者非国民也凡受外国之压制而不能为美国人之所为者非国民也且也欲脱君权外权之压制则必先脱数千年来牢不可破之风俗思想教化学术之压制皿脱君权外权之压制者犹所谓自由之形体若能跳出于数千年来风俗思想教化学术之外乃所谓自由之精神也无自由之精神者非国民也 何谓平等曰天之生人也原非有尊卑上下之分自强凌弱众暴寡而贵贱形焉主奴判焉故治人者为主则被治者为奴贵族为主则平民为奴自由民为主则不自由民为奴男子为主则女子为奴若是者谓之奴隶之国国民则不然冲夬治人者与被治者之网罗则人人皆治人者即人人皆被治者冲夬贵族与平民之网罗则人人皆王侯即人人皆皂隶冲夬自由民与不自由民之网罗则律例之中无奴仆之文字海外华工无苦力之称号冲夬男子与女子之网罗则男子有政权即女子亦有政权夫然后一国之内无一人不得其平举国之人无一人不得其所有平等之民斯为平等之国故不平等者非国民也 何谓独立曰奴隶者其喜惧颠倒悉听于他人之憎爱问有挫我折我者则色然而忧闻有庇我豢我者则怡然而喜故君相而能庇我豢我也则奴颜婢膝唯唯听命牛之马之不以为苦盗之贼之不以为辱苟能遂其高车驷马锦衣美食之心则甘为一姓之家奴而不辞且外人而能庇我豢我也则摇尾乞怜于外人之前以求保其身家甚或藉外人之力片戈贼同类以媚外人而即以坚外人保我护我之心然此不过奴隶之故态固无足责若夫国民者则虽率通国之君相官吏学士贤者以誉我敬我富我贵我而我不少劝虽率通国之君相官吏学士贤者以毁我贱我杀我戮我而我不少动虽率地球为文明而大倡权利责任自由平等之说而我之倡权利责任自由平等者如故虽率地球为野蛮而大倡无权利无责任不自由不平等之说而我之倡权利责任自由平等者犹如故皿甘心为四万万人安坐以待亡国者之公敌并甘心为地球万国日求所以亡我国者之公敌反是者非国民也
然则今日之中国有国民乎无国民乎此二十世纪之一大问题也中国而有国民也则二十世纪之中国将气凌欧美雄长地球固可翘足而待也中国而无国民也则二十世纪之中国将为牛为马为奴为隶所谓万劫不复者也故得之则存舍之则亡存亡之机间不容发国民之不可少也如是 呜呼吾尝观中国之民未尝不喟然而太息也不论上下不论贵贱其不为奴隶者太皿【盇】鲜试观所谓士所谓农所谓工所谓商所谓官吏有如吾所谓国民者乎天下至贵至重者莫如士而中国则至愚至贱者莫如士彼抱其八股试帖以应科举者俛首受搜捡则行同窃盗而不以为耻揣摩主试之意则行同妾妇而不以为贱谓皿有益于吾之功名利禄则虽断吾手刖吾足以易其所谓进士举人者吾何靳焉至国家之事则揜耳而不欲闻有告以国权之放失异族之削政府之压抑种族之灭亡者则瞠目结舌以为妖言其稍黠者则曰吾辈学者唯讲学问而已国事者君相之事吾辈可无与也嘻是率一国之士而为奴隶也国民乎何有 又试观穷乡僻壤之间有黧其面涂其足终日劳劳无时或息者是亦所谓天下之穷民者矣然虐之以田主虐之以官长虐之以吏胥虐之以土棍务使之鬻其妻典其子而后已然若辈不敢动也朝廷派设官吏以某官剥某地之皮以某官吃某民之血被曹不与闻也而遑论夫所谓政权而遑论夫所谓选举权亦不过吞声饮泣诿之于命而已矣嘻是率一国之农而为奴隶也国民乎何有 若者外国工人有立会演说开报舍官倡社会之说者我国有之乎曰无有外国工人有合各国之工人于伦敦立一大会议定各法以保护工业者我国有之乎曰无有外国工人有干涉国政倡自由之说以设立民主国为宗旨者我国有之乎曰无有今日各国殖民地所用之苦工约有三种一曰印度人一曰卜里内雪人一即为支那人此三者与向之黑奴无异某处有未辟之地某处有未开之矿则此三者驰驱奔走于其间未尝一日寍焉不然则驱逐之窘迫之凡文明之人所不忍施之禽兽者莫不加之于我华工焉然则地球上之人类固未有贱于华工者矣于国民乎何有 且也外国之富商大贾皆为议员执政权而中国则贬之曰务末贱之曰市井不得与士大夫伍然一旦偿兵费赔教案甚至供玩好养国蠹者皆莫不取资于人若者有税若者有捐震之以报交力国家之名诱之以虚衔封典之荣公其词则曰派美其名则曰劝实则敲其肤吸其髓以供吾用而已且也所吸之髓未必尽出于富者不过取懦弱无势者而虐之而已彼富且贵者之一毛不拔自若也已吸之髓未必尽入于朝廷不过一二奸胥一二酷吏扬扬得志而已彼司农之不名一钱自若也然则中国之人不过一供给财用之奴隶而已国民乎何有 且夫官吏者至贵之称本无所谓奴隶者也然中国之官愈贵而愈贱其出也武夫前呵从者塞途非不赫赫乎可畏也然其逢迎于上官之前则如妓女奔走于上官之门则如仆隶其畏之也如虎狼其敬之也如鬼神得上官一笑则作数日喜遇上官一怒则作数日戚甚至上官之皂隶上官之奚鸟犬亦见而起敬不敢少拂焉且也上官之上更有上官其受于人者亦莫不施之人即位至督抚尚书其卑污垢贱屈膝逢迎者曾不少咸焉俄而朝廷维新矣则拾人唾余以谈新政俄而朝廷守旧矣则力攻新党以避新名其所谓维新者不过听外人之所为为外人之奴隶而已非真维新也其所谓守旧者不过听一人之所为为一人之奴隶而已非真守旧也故贵者之为奴隶较之贱者之为奴隶其品较下而其心较苦国民乎何有 虽然中国之无国民不自今日始也说者或曰秦汉以来中人之屈服于专制者二千年于兹矣故每谓三代以前有国民而嬴秦以后无国民斯言也亦知其一而[不](米)知其二者也所谓国民者有政权之谓也所谓权也者在君主之国页经君主与议员所承认在民主之国页经国民全体代表所许可定为宪法布之通国彼暴虐之君主专擅之政府多数之党派皆不得而破坏之专横之攘窃之也要之国民之权利页经宪法法律所定者然后谓之权不然则否我国虽三代之隆未之或问也唯见之经传者有谋及庶人询及刍荛等语人遂谓三代以前有国民岂知此所谓谋及庶人询及刍荛者不过贤君之令德而要非国民之公权皿君也贤则有权君也不肖则无权焉焉有国民之公权而操纵悉听之君者夫乃[知](智)中国自开国以来未尝有国民也 且也今日之中国报舍官【馆】有禁出版有禁立会演说又有禁倡公理则目为邪说开民智则诬为惑人坐是种种而中国国民之种子绝即中国人求为国民之心死故父以戒子师以率徒兄以诏弟夫妇朋友之相期望莫不曰安分曰韬晦曰柔顺曰服从曰做官曰发财是数者皆奴隶之根本国民之仇敌故卒举一国之人而无一不为奴隶即举一国之人而无一可为国民呜呼诚如是则无论二千年以前无国民即二千年以后亦未必有国民曾见英国议院中有印度人之足迹乎曾见法国议院中有安南人之足迹乎曾见日本议院中有台湾人之足迹乎此无他所谓国民之种子已绝迹于今日故耳 然则奈何曰是非播国民之种子不可播之奈何曰法兰西革命以前其民之憔悴于虐政者非犹我今日乎其全国无一国民非犹我今日乎其所以有今日者何也太皿【盇】以法国为国民之田以十八世纪诸学士为国民之农夫以自由平等之说为国民之种子孟德斯鸠苦心焦虑审慎周详其播之也出以和平福禄特尔作为诗歌以动全国其播之也出以逸乐路索狂放不革马睥睨一世其播之也出以激烈外若邱谷若赖黻益若米拉薄若鹿孛斯配若西蔼若惠尔纳诺若谈顿莫不著书立说一倡百和故今日法国之民得以食国民之果者皆数人之功也且也当时美国之学士皆自称为法国理学士之弟子而卒以脱英国之压制则法国之种子且波及于美洲呜呼播种之力如是其大而吾国之种无闻焉其故何也 故今日者愿吾同胞万众一心支体协力以求为中国之国民并以播国民之种子非然者天演如是其剧物竞如此其酷而世界有国民之国将群起染指于亚洲大陆极东之地以国民而伐奴隶之兵奴隶安有所不败以国民而握奴隶之利奴隶安有所不穷此固优胜劣败之理无可逃于天地者也乃犹有伈伈俔俔无一人求为国民如我中国者
二十世纪之中国
吾习闻欧美日本人鄙我中国之言曰老大帝国吾又习闻欧美日本人忌我中国之言曰二十世纪将为支那人之世界夫如鄙者之所云则是我中国为奄奄一息苟延残喘朝不保夕束手待毙是将亡之国也如忌者之所云则是我中国为雄视宇内威震环球操纵万国陵轹五洲是将兴之国也呜呼不兴必亡不亡必兴固我中国之前途也欧美日本人其毋鄙我无毋忌我是在吾国民欲其亡则亡欲其兴则兴耳呜呼今日已二十世纪矣我同胞之国民其将何以自处也 或曰中国至二十世纪而欲言兴毋乃晚矣十九世纪之中白皙种人既领澳大利亚又出其全力分割阿非利加洲粒沙寸土皆有主权于是登台望之山夆睥睨全球见夫太平洋东之大陆可以染指遂乃移戈东向万马骈蹄群趋并力移其剧土于亚洲六十年于兹矣今既圈其土地割其港湾削其主权监其政治二千年文明之古国久已为列强爻且上之肉釜中之鱼其存其亡不容自主矣 且列强之亡中国也视向者领澳割非专恃强力者异矣其用无形瓜分之手愈巧而愈密不然藉口义和联军鹿囷聚锋锐所向既已蹂躏京沽喋血京畿即使贾其余勇席卷中原中国无以御之也胡为迟徊审慎息而言和说者谓列强相持此猜彼忌分割未定而起均势之冲突不如暂息徐议其后且联军未[撤](撒)事事牵掣于联合司令部不能各运其腕力和成兵退羊散连衡始可各逞其志取崔乃【隽】任意条约之事终而脔割之祸至和成而国亡随之然而列强犹以此为下策也列强之意鉴于以猛力压人国其暴发也不可制远而美国之独立意大利之自主近而非律宾脱兰斯哇耳之抗拒皆有勃然爆裂莫能遏抑之势故其于我中国也巧为变计尽寄权于其政府官吏擒之纵之威之胁之惟所欲为可以不劳兵而有人国今日之事已重违其意矣息而言和正仍其寄权于政府官吏擒之纵之威之胁之之故计也是故二十世纪之中国将长为数重之奴隶矣而欲言兴毋乃晚矣 然吾敢为列强告曰列强之所以擒之纵之威之胁之者政府也官吏也政府官吏而外我同胞之国民固非列强所能尽擒之纵之威之胁之者也吾又为同胞之国民告曰列强之所以假手于政府官吏而擒之纵之威之胁之者非为政府也非为官吏也为我同胞之国民也是故我国民而必恃今日之政府官吏以图存也则长为列强所擒之纵之威之胁之之具而中国之命运已火因【烟】销云散迶十九世纪长谢于大地矣我国民而知今日之政府官吏为列强所擒之纵之威之胁之之具必不足恃以图存也则二十世纪之中国方将新发现于地球轰隆风焱举之势列强方迸息歛足莫敢正视而何有于兴呜呼今日已二十世纪矣我同胞之国民其将何以自处也 且夫我中国固具有雄视宇内威震环球操纵万国陵轹五洲之资格者也方里二千万倍半于全欧人民四百兆六倍于北美开辟五千余年有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遗教有英雄豪杰龙战虎斗豆寸之历史且地处温带人性聪慧国多平原物产饶裕皆地球万国之所无而我中国所独有者也由是而早进其国于文明吾恐波兰也印度也埃及也土耳其也其灭亡之束缚之压制之监督之者不在列强而在我中国也不甯惟是即今日瞵其鹰视张其狼牙攘臂奋袂号称雄邦争我中国者亦将迸气歛亦怵我之威势惮我之权力柔顺屈从就我范围亦必然之势也而奈何反是岂非肇兴以来莫大之变局哉太皿【盇】弱肉强食优胜劣败天衍之公例也今日固势力竞争之世界不日进化则日退化无天可怨无人可尤我中国之自取之也呜呼今日已二十世纪矣前事已矣过此以往我同胞之国民其将恢复我中国所固有乎抑甘随波兰印度埃及土耳其之后尘且等而下之乎其兴其亡夬于今日请一道其自取之由而一规夫恢复之路我同胞之国民必有以处此矣 嬴秦暴兴以降独夫民贼无代不作率皆敝蓰公理私土地人民为己有使天下之人知有朝廷不知有国家又恐其民之秀杰者不满于己之所为乃施以种种牢笼束缚压制威胁之术以便其私图故夫学术者所以智民也而民贼愚之取古先儒言论之最便于己者作一姓机关之学术利于民者辟之为邪说专以柔顺为教养成奴隶之性质以便供己轭束役使之用是故中国之学术为一人矣而中国无学术政治者国民公共之机捩也而民贼专之举一切用人行政之人大权悉出于一人之喜怒爱憎其喜且爱者不计国民之利害而妄行之其怒且憎者不计国民之利害而擅废之于其喜且爱之人则可加以非常之宠荣其怒且恶之人则可处以无名之杀戮是故中国之政治为一人矣而中国无政治法律者国民之公器称之曰国法非一家之法也而民贼私之以五刑为不足又设种种严酷毒之制恃为威胁人民摧锄士气之具且更畀以私号曰祖法曰祖制是故中国之法律为一人也而中国无法律夫学术也政治也法律也其显然易见者也他如种种不可思议之敝政乃至不可以枚举而中国之民驯伏柔顺安之若素似性质然者驯至易姓受命之事而恬然不以为怪吾知自兹以往种无论黄白人无论欧美能制我者我服事之人人自以为定分而聪明神武深仁厚泽食毛践土之文将永劳旁行象鞮舌人之役矣呜呼哀哉中国二千年之学术政治法律及一切一人一家之私教养成之者也此为自取之远因
海禁洞开数十年矣缔交通商者十余国宣教之师鳞萃于腹地官设之校林立于都会游学之士络绎于欧美名都经之民营集于环海各埠外交之官冠皿相望于道则欧美为政之本源致强之要道岂尽聋瞶而无闻见哉然数十年来闭口结舌如痴如哑未尝一仿其政本以致强者何也民与内地学子吾无责焉若夫游学之士外交之官其与国家之关系为莫切矣乃其来也以钻营奔走而得其志也以保举薪俸而终故名为外交官而周围十丈使署以外无天地左右数人唯诺请安通译以外无见闻一遽国书照例报销谢恩以外无经济名为游学生而闻铃就膳鸣钟上堂而外无事业语言文字器械工艺而外无学问风俗妇女饮食玩好而外无交游然其初亦非尽无他志也中国人以柔顺为教特别之奴隶根性已深入于脑浆一入文明程[度]极(度)高之域莫不惊为河汉无极而则效之心已消八九居是邦偶发邹衍谈瀛之[语](与)亦或一探其政治彼国之人虽嫉吾而无暇详告亦断不肯自灭其文明之由来吾知美必曰脱英压制独立而强法必曰倾君之专制革命而强英必曰去贵族之箝制改革而强意必曰除澳之[羁]()绊自主而强日必曰覆幕府之专政维新而强且必谓吾之所以能脱之倾之去之除之覆之者在种吾民革命之种子养吾民独立之精神而可一言以蔽之曰民权而已是则我之外交官游学生骤闻之而未有不骇怪腹诽者若柔顺之学精奴隶之根性深者必又掩耳咋舌反訾为离经畔道无父无君大逆不道之议论矣及其归也人有以西政西学叩之者亦谩应之曰船械之坚利而已制造之精巧而已举物质之文明而津津道之于精神之文明固未尝梦见也即有一二能知国强之由于民权者偶一语及而人之驳斥之痛骂之者不曰信奉洋教即曰沾染洋习倡者一而攻之者千百亿万久之而热力潜消亦遂心缄口而不敢复一言及于民权又其下者明知民权为致强之本而与中国之私政私学为不利一倡是说必犯大不韪而不容于众于是违心易说巧营利禄而及博深通洋务之名呜呼西谚有之自由之快乐非奴隶所能知今可易之曰民权之公理非奴隶所敢言呜呼民权之集是为国权民而无权国权何有此为自取之近因 由前一因而中国成一醉生梦死行尸走肉不痛不痒麻木不仁之世界由后一因而中国多一口谈君国置身事外坐视旁观以国亡种灭供其谈助之新党呜呼外之相逼也如彼内之自取也如此坐令我可以雄视大地之中国而延颈受缚岌岌不可以终日岂非我国民之自欲其亡哉 呜呼今日已二十世纪矣我同胞之国民当知一国之兴亡其责任专在于国民世界万国以有民权兴无民权而亡者而踵相接背相望是故我今日即不念亡国为奴之亦当外鉴当世而蹶然兴起矣夫十八世纪之末十九世纪之初欧洲数强国其民之受压抑束缚奴隶牛马暴虐杀戮固无异于中国之今日也然卒不逾半世纪而竟脱除压抑束缚之祸奴隶牛马之役暴虐杀戮之皆成新造独立之雄邦者岂非自一二杰士昌明公理大声疾呼起通国之民心勃然奋发而致之者乎然则我国民可以兴矣 且吾闻之壅之愈甚者溃之愈猛压之愈暴者激之愈烈今日我中国受数重奴隶之压抑亦云至矣物极必反惟理之常是故我今日即不外鉴于当世而自念亡国为奴之与其甘心俯首以顺受之而必不能免何如并力一心翻然变计共谋图存而尚可有为兄乎有先我而为之者耶昔者法兰西之民受君主压抑之祸为最酷十八世纪之末大革命起倡自由平等之义者声震全欧列国专制之君闻风震骇相与合从求免覆亡洎十九世纪之初拿破仑阴用其力将藉以席卷全欧并吞列国有天堑何惧人力何畏之壮语事卒不成被窜荒岛于是列国乘之缔结维也纳大同盟主张君主专制之政体将以全欧国力压抑民权之说岂知自由平等之主义已浸淫于国民之脑筋民政之党密布于全欧主权在下之说一倡百和云集景从以反抗维也纳之会议一千八百三十年及一千八百四十八年法国复大革命影向所及列国民主党一时并起谋覆专制之政府有沛然莫御之势于是荷兰王国由立宪政而议院政矣丁抹国由专制政而立宪政矣法澳二国本民主旨义立宪法开议院矣由是而成今日民权之世界呜呼公理所在固非人力所能压抑也使当日欧洲之民甘受压抑屈从专制之下亦未必有今日也然则我国民可以兴矣 抑又闻之西谚有言法兰西革命之产地也今我中国二十五倍于法受祸之极亦数十倍于法民权之运已渡太平洋而东日本既稍受其福我中国不愤不发斯亦已耳如睡斯觉如梦斯醒于二十世纪而效法人十九世纪之所为吾知风声所向全球震惊始而虎俄之专制为之倾覆继而自由平等之实幸转移欧美世界和平之极点将起点于东方二十世纪之中国为民权之枢钮矣 然而我中国之在大地固开辟最早文明最先之国也论其资格宜乎千年以前发明公理为地球万国之表率也久矣乃自由平等之义必待欧美诸国发明于百年之前至今日而我反始则效之且今日言之而[盲](肓)瞽之徒犹竭力以诋毁之如是而立于世界之上其为媿恧亦滋甚矣然而世界之公理不比较则不出不竞争则不进自由平等之义固发明于欧美为无比较竞争之故今日亦见其止矣虽然吾何为是言也夫自由平等之国英与美其最着也其国内之政治未造自由平等之极者伙矣外着而易见者英之于脱兰斯哇耳美之于非律宾岂自由平等之国所应出是哉无比较无竞争渐弃公理寻将还而流于专制矣我中国有如是之凭藉不得徒以致中国与欧美等为尽我责也必使我中国之文明造乎极域风潮披靡于欧美转令欧美之人自我而享自由平等之实福则我中国为地球万国之表率矣亦我同胞之国民二十世纪中分内所有事也呜呼今日已二十世纪矣我同胞之国民其将何以自处也
原国
亚西亚之东有大地焉为白人所公有凡其地重大之事执其权者无一而非白人故白人之至其地者纵横跋扈无所不至皿已奴隶其土人牛马其土人也久矣然其土人冥然罔觉自称其地曰中国其寔濒海之东既不可谓中偷生苟活更无以为国国民曰是所谓土地也非国也 土地之上忽有王焉用其兵力窃土地以为王有又忽有盗贼焉率其徒众窃土地以为盗贼有又忽有权奸焉欺人孤儿寡妇窃土地以为权奸有又忽有胡虏焉恃其犷旱善战窃土地以为胡虏有此秦汉唐宋元明等号所由来也然所谓秦汉唐宋元明者一家之谓也其争夺相杀循环无已皆一家之私事也国民曰是所谓朝代也非国也 土地之上忽而有兵刑忽而有钱谷忽而有内政忽而有外交苟无人以经理之则土地不治故所谓君者出焉所谓臣者出焉皆为民理事者也然历时既久彼所谓君者忘其所以举土地为一己之私产举人民为一己之私奴而悍然自称曰国故彼以为然者则曰若是者上不病国下不病民是病国与病民有上下之别矣彼以为不然者则曰若是者国计民生两无裨益是国计与民生有区域之分矣嘻彼之所谓国者果吾之所谓国乎国民曰是所谓政府也非国也 然则所谓国者将何如曰自其外视之则土地虽割而国不亡朝代虽易而国不亡政府虽覆而国不亡惟失其主权者则国亡故亚腊斯加可以卖亚尔塞斯洛伦可以让于俄法无伤也法有国而无朝美有国而无朝于法美无伤也元之政府覆于明元人之政府亡正汉人之国所由兴也法之政府覆于普鲁意之专制政府亡正法人民主之国所由兴也若夫所谓中国者其主权何在谓主权在民则民无权谓主权在君则君无权谓主权在诸侯王大臣则诸侯王大臣僻处于万山之中而不敢出谓主权在疆臣则疆臣雍容坐镇于各省之中而待国之亡则中国之主权外人之主权大也地之上焉有主权亡而犹得谓之国者自其内视之则人民也君主也官吏也皆隶属于国者也譬之一公司人民其股东也君主其会计也官吏其司事也聚股东会计司事各人而谓之公司聚人民君主官吏各部而谓之国其义一也故一国之中有国法为民者守之为君为臣者守之民犯国法谓之乱民君犯国法谓之暴君臣犯国法谓之贼臣其名不同其罪同也然则但举一民不得为国但举君若臣亦不得为国大地之上焉有一人数人而自称为一国者 然则所谓国者果谁有之乎曰人人有之即舆夫走卒亦得而有之人人不能有之即帝王君主亦不得而有之人人有之者谓人人对国有应尽之义务既为一国之人即无所逃于一国之中也人人不能有之者谓人人于国有应得之权利苟以一人而用其专制之权是一国之所不容也故任一国之陆沈而理舌不知黜陟不闻以为我终其身者谓之亡国抑人民之自由抑人民之平等而使之流离困苦不得其所者谓之贼国忘国贼国厥罪惟均皆国之蠹也 然则吾国之亡果谁致之乎曰外人不能亡吾国而国人亡之君相不能亡吾国而匹夫亡之君相擅剥我土地以裨外国是盗卖我田产以自利也君相擅吸我脂膏以偿兵费是去掠我财物以媚人也君相擅与他人立约曰某省不让某人某岛不让某人是家仆与外贼通以破主人之家室也然吾民若罔闻知不敢与之争若曰吾侪小人焉知大计是虽烹我剥我而我亦不敢动所谓放弃其责任者也于外人乎何尤于君相乎何尤 然则吾民之自外于国果谁使之然乎曰是由不知无国之苦试问广州九龙胶州旅大京津之民庐舍被焚财产被夺妻女被掠坟墓被掘伏尸彳扁【徧】野血肉狼籍目不忍者见耳不忍闻此其故何也曰惟无国之故试问美洲澳洲南洋各岛之地逐我华民焚我店饮我以毒药幽我以深坑吞声饮泣莫可告[诉](欣)[漂](瓢)泊异乡生还无日此其故何也曰惟无国之故呜呼印度人无国而频年荐饥者饥欲死波兰人无国而迁于西比利亚者寒欲死埃及人无国贫欲死犹太人无国富欲死无国之民岂有他哉终归于一死而已 故吾民苟立国则已再不立国则今日之犹不为甚他日者四万万之民必将散之于西比利亚散之于阿非利加散之于澳大利亚且所至之地土人得而窘逐之白人得而践踏之而所谓中国者永无中国人之足迹而所谓中国人者地球上永无容身之地是虽历千万年亿兆年而终无立国之一日也愿问四万万同胞将何以处此
亡国篇
亚之大陆有一种焉聚其若奴隶若非奴隶若国民若非国民杂焉糅焉以成一国不揣其本而齐其末嚣嚣然号于众曰吾保国吾保国国其能保也哉已亡之人而以亡慑之奚怪其扞格也吾不欲保之惟欲亡之其亡也勃焉其兴也勃焉 吾甯使汉种亡尽死尽杀尽而必不愿其享升平舞河山优游于鞑靼之下吾甯使志士杀尽死尽亡尽而必不愿其为拿破仑华盛顿雄立于亚洲之上由前之说故悲汉种由后之说故箴志士 悲夫悲夫吾汉人之有今日也虽然则亦幸矣汉人之衰何兆乎则战国时兆之也春秋之所谓白狄长狄者则支那之异种也而尽亡矣秦政用其盛而汉种乃独优矣独优则无竞争于是乎二因出焉争不烈则智不进而嚣然自大之习于以深则民智不开之说也种竞愈烈国民之力愈张彼君之心既不必虑外祸之来于是惟家贼之是虑则君权日张之说也秦政以力项羽以杀而天下之人稍稍苦刘乃术之以缓剂而汉种乃衰亡矣于是五胡乱之辽金继之虽然则半璧耳至成吉思汗则蹂躏遍中原矣虽然则九十余年耳天祸中原犬狼集至一见我土地之美物产之丰遂腼然留之徘徊不忍去有伥焉从而杀人以媚之呜呼扬州十日嘉定万家固各府县之代表哉此仅其始事耳洪承畴伥之于始曾国藩伥之于中汉种之为保彼一姓之位而死者何止亿万至于今吾又见夫伥之者之于终矣彼愚者之伥也吾又何责独怪彼自命为智者亦从而伥之则何说也且充其术亦足以保其所谓亡身变法之皇上矣而独忍于皇皇种族乃使之永永沉沦其非人心也哉洪承畴曾国藩则固汉种中之才焉者也惟其才也乃足以济其恶呜呼汉种其死矣虽然吾汉种则又何可以轻视之也战国之盛也则衰之源也今之衰也其将兴之机乎然而欲兴种则必先亡国 今日之汉种无所谓国也彼白人之视我也则曰支那支那之国何在矣而彼之所谓支那国者则清国也夫清国云者一家之私号一族之私名也而以吾汉种之乎吾怪夫今之所谓保国者也腼然曰我中国我中国又曰中国将亡我将保之又曰中国将为印度为波兰夫中国之为印度波兰也二百年于兹矣今试问之曰中国之政府何在矣曰满洲夫既云中国而政府乃满洲也岂吾神明之胄乃与彼鞑靼浑乎不然则汉种乃游牧水草者也不然则奴隶也有内奴有外奴俄内奴也印度外奴也内外兼至是惟真奴汉种是已北省之乱也为大日本顺民者到处皆是有志者闻之莫不深恨而耳止之夫亦何怪其然也既可以大金大元大清朝也夫孰不可以大英大法而大日本使奴隶之根性种之未深则彼之臣妾亿兆者又何能一日得安其位既为张氏奴复强之使不为李氏奴不可得也夫亦力之是视耳则吾见彼之倡言保国者之自盾其说也 彼鞑靼之入我中国也其始既横加杀戮毒不忍闻其继也分其丑类遍我中国名之曰驻防夫驻防云者则岂不以防我汉族哉不使之自谋其生而坐食我膏腴婚姻有满汉官阶有满汉夫岂惟此粤乱之起也以汉攻汉叠尸山积而所保者满洲也团匪之起也以汉攻夷血流津京所保者满洲也且二百兆之偿取我汉民之钱以保彼宴游之地台湾之割夷我汉种之人以保彼根本之地今日又至矣胜败惟汉之是祸而满人坐享其利无论异种称王断无委施其前之理即以恩怨论灭此朝食亦复何言彼有恒言曰吾甯以家产付之邻友而断不与我家仆也吾故曰吾甯使汉种亡尽死尽而断不使之歌舞安乐于鞑靼之下也
幸而使支那将亡也如其军备足财用富电线如丝铁路如织如彼俄也则汉种乃真永永沉沦永永靡坏而无振兴之日矣夫俄之专制犹可言也同类之为也支那之专制不可言也异类之残也吾尝有言文明之事文明国得之而愈文明野蛮国得之而愈野蛮则若海陆军若电线若铁路使中国得之则适以制革命者之死命而阻其文明而已是故戊戌之政变中国之福也而保国者乃从而痛惜之曰不变则亡夫所谓变者岂仅如彼之所谓学校报章而已哉岂仅如彼之所谓宪法政体而已哉鞑靼不死尽无所往而非奴隶也夫以言乎文野则彼毳毡之俗其较欧西为如何矣以言乎智愚则彼游牧之习其较欧西为何如矣同一奴也与其为野者愚者之奴则盍为智者文者之奴矣是故本非外奴而后始可以奴慑之既奴之二百余年矣则必荡涤其邪秽斩绝其根性斩之以荡之以血夫而后可与言治也是故不亡则兴不兴则亡之言断不能施之于支那以言支那则亡之乃兴乱之乃治也吾知非一大杀戮则奴隶之根永不能除而身家之念终不能亡天下断未有新旧集揉而可与言国也彗所以除旧布新也旧之亡也勃焉新之兴也勃焉支那欲立新国乎则必自亡旧始 法之有拿破仑美之有华盛顿欧西人所称为大豪杰者也吾向者处于内见夫彼忧国者焉抚膺太息曰支那无拿破仑无华盛顿吾悲之乃者游于外见夫彼志士者焉则又隐然自任曰吾支那之拿破仑华盛顿也吾尤悲之昔之悲也悲其自弃也今之悲也悲其不自思也彼其真以法国革命为拿破仑一人之力而美之独立乃华盛顿一人之功乎彼国民自为其身家其始也不知几千百华盛顿拿破仑忘生死掷头颅以争一日之命而彼二人者乃坐享其名吾方窃窃焉怪之而彼乃俨然自任此则大惑不羊者也今试无栗悍无前之法民则拿破仑何如矣无十三州之自治则华盛顿又何如矣彼其若死若亡无量数之华盛顿往矣泯矣寂寂焉无闻矣上帝哀之乃遣一二人焉为此无量数之代表譬之则代数耳聚千百之数而代之曰甲曰乙此甲也乙也非一数所能成必合十百千万而始成也明矣而乃以拿破仑华盛顿为一人乎美之独立美之自治为之也法之革命法之民气为之也吾不敢谓今日之志士之才之力其不能及华盛顿拿破仑也以今日之中国虽百倍于拿破仑华盛顿之才之学吾知必无济也今不欲预造无量数之无名华盛顿拿破仑而乃汲汲自任为有名之华盛顿拿破仑吾甚不愿支那之有此人也彼其心则亦专制而已矣则亦好名而已矣以谓吾发难支那未有之业则我之名将垂支那而不朽焉此非刻拟悬揣也吾见志士当困极无聊时俯仰自悲其所以自慰者乃在于不朽之名以为天之报施当不爽也呜呼名者真动人之一术哉刀锯水火死生所不能动者惟名足以动之是故破死生界则英雄也破生死则或不能破名矣则寻常之英雄也至名界而破也则真英雄之英雄矣英雄人知之英雄之英雄人不知之夫惟有不知之英雄而英雄之名乃赖以显则英雄者英雄之英雄之奴隶也是故心有罣碍即是奴隶罣石至于生死而极矣乃有虽死犹生之一说以罣石之则犹非无上乘也吾愿支那有英雄之英雄而不愿支那有英雄何则有无名之英雄而始有有名之英雄未有无无名之英雄而有有名之英雄也 吾敢正告志士曰诸君子既有志于拯汉也则其以患难目想而勿以华盛顿拿破仑之功成名立目想矣其以亡国之志士自励而勿以兴国之志士自揣矣夫惟有必为之志气济之以难为之思想夫而后可以成事也不然则一振而蹶一蹶而不复振矣吾观于争之故而有说焉太皿【盇】从功成名立目想俨然以将来之大统领自命则喜心生而忌心随之矣从事败身死着想则惧心生而虚心迶之矣尤有进者则所谓死生可破而名心不可破也吾愿志士之勿以流芳百世自期矣夫苟实见夫事所当为则为之而已岂有所希冀于一身哉天下之是非有定乎革命之起也孰不谓之为大逆不道彼倡之者岂预知将来之必尸祝之户祷之也且夫为大事而不以小事着手则事必不成小事云者则无名而已矣譬之则山然一杯之土置于平原谁则知之为山也积之积之而山成彼之见之者则惟上之一杯土耳然无下此者则上之一杯又何赖焉吾观自古英雄皆入名牢虽然吾只以名求英雄奚怪其然也先人有言小人惟恐其不好名君子惟恐其好名吾愿世之君子毋为小人之所好焉
论政府与人民之权限
天下未有无人民而可称之为国家者亦未有无政府而可称之为国家者政府与人民皆构造国家之要具也故谓政府为人民所有也不可谓人民为政府所有也尤不可皿政府人民之上别有所谓人格人格之义屡见前册之国家者以团之统之国家握独一最高之主权而政府人民皆生息于其下者也重视人民者谓国家不过人民之结集体国家之主权即在个人谓一个人也其说之极端使人民之权无限其弊也陷于无政府党率国民而复归于野蛮重视政府者谓政府者国家之代表也活用国家之意志而使现诸实者也故国家之主权即在政府其说之极端使政府之权无限其弊也陷于专制主义困国民永不得进于文明故欲构成一完全至善之国家必以明政府人民之权限为第一义 因人民之权无限以害及国家者泰西近世间或有之如十八世纪末德国革命之初期是也虽然此其事甚罕见而纵观数千年来之史乘大率由政府滥用权限侵越其民以致衰致乱者殆十而八九焉若中国又其尤甚者也故本论之宗旨以政府对人民之权限为主眼以人民对政府之权限为附庸 政府之所以成立其原理何在乎曰在民约民约之义法国硕儒卢梭倡之近儒每驳其误但谓此义为反于国家起原之历史则可谓其谬于国家成立之原理则不可虽憎卢梭者亦无以难也人非群则不能使内界发达人非群则不能与外界竞争故一面为独立自营之个人一面为通力合作之群体或言由独立自营进为通力合作此语于论理上有缺点皿人者能群之动物自最初即有群性非待国群成立之后而始通合也既通合之后仍常有独立自营者存其独性不消灭也故随独迶群即群即独人之所以贵于万物也此天演之公例不得不然者也既为群矣则一群之务不可不共任其责固也虽然人人皆费其时与力于群务则其自营之道必有所不及民乃相语曰吾方为农吾方为工吾方为吾方为学无暇日无余力以治群事也吾无甯于吾群中公选若干人而一以托之焉斯则政府之义也政府者代民以任群治者也故欲求政府所当尽之义务与其所应得之权利皆不可不以此原理为断 然则政府之正鹄何在乎曰在公益公益之道不一要以能发达于内界而竞争于外界为归故事有一人之力所不能为者则政府任之有一人之举动妨及他人者则政府弹压之政府之义务虽千端万绪要可括以两言一曰助人民自营力所不逮二曰防人民自由权之被侵而已率由是而纲维是此政府之所以可贵也苟不尔尔则有政府如无政府又其甚者非惟不能助民自营力而反窒之非惟不能保民自由权而又自侵之则有政府或不如其无政府数千年来民生之所以多艰而政府所以不能与天地长久者皆此之由 政府之正鹄不变者也至其权限则迶民族文野之差而变变而务适合于其时之正鹄譬诸父兄之于子弟以导之使成完人为正鹄当其孩幼也父兄之权限极大一言一动一饮一食皆干涉之盖非是则不能使之成长也子弟之智德才力随年而加则父兄之干涉范围随年而咸使当弱冠强仕之年而父母犹待以乳哺孩抱时之资格一一干涉之则于其子弟成立之前途必有大害夫人而知矣国民亦然当人群幼稚时代其民之力未能自营非有以督之则散漫无纪而利用厚生之道不兴也其民之德未能自治非有以箝之则互相侵越而欺凌杀夺之祸无穷也当其时也政府之权限不可不强且大及其由拨舌而进升平也民既能自营矣自治矣而犹欲以野蛮时代政府之权以待之则其俗强武者必将愤激思乱使政府岌岌不可终日其俗柔懦者必将消缩萎败毫无生气而他群且乘之而权其权地其地奴其民而政府亦随以成烬故政府之权限与人民之进化成反比例此日张则彼日缩而其缩之乃正所以张之也何也政府依人民之富以为富依人民之强以为强依人民之利以为利依人民之权以为权彼文明国政府对于其本国人民之权虽日有让步然与野蛮国之政府比较其尊严荣光则过之万万也
今地球中除棕黑红三蛮种外大率皆开化之民矣然则其政府之权限当如何曰凡人民之行事有侵他人之自由权者则政府干涉之苟非尔者则一任民之自由政府宜勿过问也所谓侵人自由者有两种一曰侵一人之自由者二曰侵公众之自由者侵一人自由者以私法制裁之侵公众自由者以公法制裁之私法公法皆以一国之主权而制定者也主权或在君或在民或君民同有以其国体之所属而生差别而率行之者则政府也最文明之国民能自立法而自守之其侵人自由者益希故政府制裁之事用力更少史称尧舜无为而治若今日立宪国之政府真所谓无为而治也不然者政府方日禁人民之互侵自由而政府先自侵人民之自由是政府自己蹈天下第一大罪恶西哲常言天下罪恶之大未有过于侵人自由权者而欲以令于民何可得也且人民之互相侵也有裁制之者而政府之侵民也无裁制之者是人民之罪恶可望日咸而政府之罪恶且将日增也故定政府之权限非徒为人民之利益而寔为政府之利益也 英儒约翰弥儿所着自由原理有云纵观往古希腊罗马英国之史册人民常与政府争权其君主或由世袭或由征服据政府之权势其所施行不特不从人民所好而已且压抑之蹂躏之民不堪命于是爱国之义士出以谓人民之不甯由于君权之无限然后自由之义乃昌人民所以保其自由者不出二法一曰限定宰治之权与君主约而得其承诺此后君主若背弃之则为违约失职人民出其力以相抵抗不得目为叛逆是也二曰人民得各出己意表之于言论着之于律令以保障全体之利益是也此第一法欧洲各国久已行之第二法则近今始发达亦渐有披靡全地之势矣 或者曰在昔专制政行君主知有己不知有民则限制其权诚非得已今者民政渐昌一国之元首元首者兼君主国之君主民主国之大统领而言殆皆由人民公选而推戴之者可以使之欲民所欲而利民所利暴虐之事当可不起然则虽不为限制亦可乎曰是不然虽民政之国苟其政府权限不定则人民终不得自由何也民政之国虽云人皆自治而非治于人其实夬不然一国之中非能人人皆有行政权必有治者与被治者之分其所施政令虽云从民所欲然所谓民欲者非能谓全国人所同欲也实则其多数者之所欲而已按民政国必有政党其党能在议院占多数者即握政府之权故政治者寔从国民多数之所欲也往昔政学家谓政治当以求国民全体之幸福为正鹄至硕儒边沁始改称以最大多数之最大幸福为正鹄皿其事势之究竟仅能如是也苟无限制则多数之一半必压抑少数之一半彼少数势弱之人民行将失其自由而此多数之专制比于君主之专制其害时有更甚者故政府与人民之权限无论何种政体之国皆不可不明辨者也 由此观之虽在民权极盛之国而权限之不容已犹且若是兄于民治未开者耶记不云乎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也故文明之国家无一人可以肆焉者民也如是君也如是少数也如是多数也如是何也人各有权权各有限也权限云者所以限人不使滥用其自由也滥用其自由必侵人自由是谓野蛮之自由无一人能滥用其自由则人人皆得全其自由是谓文明之自由非得文明之自由则国家未有能成立者也 中国先哲言仁政泰西近儒倡自由此两者其形质同而精神迥异其精神异而正鹄仍同何也言仁政必言保民必言牧民牧之保之云者其权无限也故言仁政者只能论其当如是而无术以使之必如是虽以孔孟之至圣大贤哓音瘏口以道之而不能禁二千年来暴君贼臣之继出踵起鱼肉我民何也治人者有权而治于人者无权其施仁也常有鞭长莫及有名无寔之忧且不移时而熄焉其行暴也则穷凶极恶无从限制流毒及全国百年而未有艾也圣君贤相既已千载不一遇故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若夫贵自由定权限者一国之事其责任不专在一二人分功而事易举其有善政莫不彳扁【徧】及欲行暴者迶时迶事皆有所牵制非惟不敢抑亦不能以故一治而不复乱也是故言政府与人民之权限者谓政府与人民立于平等之地位相约而定其界也非谓政府畀民以权也凡人必自有此物然后可以畀人民权者非政府所自有也何从畀之孟子曰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亦以天下非天子所能有故也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政府若能畀民权则亦能夺民权吾所谓形质同而精神迥异者此也然则吾先圣昔贤所垂训竟不及泰西之余唾乎是又不然彼其时不同也吾固言政府之权限因其人民文野之程度以为比例差当二千年前正人群进化第一期如负爿木之童事事皆须藉父兄之顾复故孔孟以仁政为独一无二之大义彼其时政府所应有之权与其所应尽之责任固当如是也政治之正鹄在公益而已今以自由为公益之本昔以仁政为公益之门所谓精神异而正鹄仍同者此也但我辈既生于今日经二千年之涵濡进步俨然弃童心而为成人脱蛮俗以进文界矣岂可不求自养自治之道而犹学呱呱小儿仰哺于保母耶抑有政府之权者又岂可终以我民为弄儿也权限乎权限乎建国之本太平之原舍是曷由哉
爱国心说
今世之善言教育者必曰国民教育国民教育何所以养成具体之国民使战胜于物竞界也苟不尔尔则何必以此为公众事业而赴之厉之如此其亟亟也凡国之所以立不惟其土地之尨大不惟其物产之丰饶不惟其人民之众多而惟其人民爱国心之真寔此心也不消磨于富贵不耗折于贫贱遇强暴则抵抗愈力经挫折而鍜链益坚国之强弱恒视此心之强弱为比例差征之古其例伙矣而在于今者如蕞尔之杜兰斯哇能与赫赫朝日之英相持眇小之非律宾能与泱泱大风之美为敌姑无论其人之捐生命洒鲜血以延将危之国脉其势殆莫能亡也藉令竟亡矣吾知自由不死人道不灭虽虎狼之英美终不能不任其有独立之一日何也彼英美能自强大能自以其强大而凌弱小岂有他哉亦各本于其爱国心耳以爱相较以心相持则强大岂必在英美而弱小岂必在非杜乎杜也非也英也美也均是国也其民既均此心矣心既均此爱矣则欲杜与非之不国是不啻欲英美之不国也欲杜非之屈于英美是不啻欲英之屈于美美之屈于英也有爱国心相等之国民则两相对待之势不以国形之强弱大小而判其几有如此者 爱国心何自发乎曰发于自然之天性而非出于人为也夫少年游钓之山水鱼鸟犹亲祖宗土文墓之邱墟梦魂常绕西人之得新地车取命以母国之地名孔子之去宗邦不闻如去齐之接淅是爱之钟于故乡也外戚友而内其家束乡邻而亲其族推之欧美人之自相结黄白种之互相排是爱之根于同种也宗教一而心思智虑齐职业同而劳逸甘苦共客异域者闻乡音则神相契临战地者当敌阵则气愈团是爱之热于本群也夫若故乡若同种若本群非即所以为国之要素乎使其不爱此数者也则直谓之为无爱国心之原素也可亦既知爱其乡与种与群矣乃独不能爱其国则何故哉吾深悲夫吾国民之乏爱国心也尝覃思熟虑以寻其故虽原因甚繁然即就前者三要素推之亦可见其概焉故乡之爱之不能推及于国也则以国内之交通机关向不完备疆土广大而风习不齐人各局于出生之一隅其爱力自无涵皿四海之量东南诸省气较西北为火通者非偶然也得水利之便也夫不能化畛域于国中则出国门而飘零愈易不能共苦乐于平日则处危难而团结愈难此自然之势也爱国心缺乏之因一也同种之爱之不能推及于国也则以秦以前之国权惟本来之贵族得而操之故圣人立教因时制宜安内则以尊王为归对外则以攘夷为的盖所谓王者即同种之中枢而所谓夷者乃异种之代名也本此精神张此旗鼓而黄帝子孙之势力遂滔滔汩汩自西而东自北而南汗漫于茫茫九州之内乃汉晋以还而神圣之灵都秀淑之华胄屡蹂躏于胡尘马足之下向之不得不攘之者今且不得不尊之矣即此二义横陈于头脑之中而羊辩之途塞鏖战于庙堂之上而调停之计穷于此而欲破鹬蚌之争免渔翁之利皿其难哉爱国心缺乏之因又一也本群之爱之不能推及于国也则自法律严聚会之禁而民气日漓事业鲜共同之益而团体不立试举政界学界以及兵农工商诸组织而剖析之考察之则何人非抱自私之目的何事非尸禹自利之行为乎夫无群犹可言也聚私人而成私群岂复能相容乎是爱国心缺乏之因又一也此数分因之外更有一总因在焉国也者对立而成者也春秋战国之时会盟征伐国交皿繁剧矣彼时之君相士民亦孰不思自固吾圉哉及一统之势成而人久安于惟我独尊之天下以故在上者惟思辟土地于八荒之外而不讲对立之方在下者惟知营身家温饱之私而不计公共之利国之位置恒进级与天下齐而与身家之关系皿遥遥欲绝矣此所以国民脑中常骛于世界之空想非惟不审国之所以立直将国之何以为国者而亦忘之也此今日之形势所由成也
由此观之此最高尚最优美之爱国心非必他国人所受于天赋者独优而我国独劣也而其现象今若此者过不在天行而在人事焉人事之过惟人事可以药之药之维何曰教育是已教育者所以发挥人类固有之特性扩充而光大之者也其特性之隐伏而未显者则为之导其甲坼而萌芽之其特性之亚斤丧而几微者则为之排其阻力而回复之教育之能事毕焉矣吾尝读西史而知欧美各国民真寔完满之爱国心其渤兴磅石薄亦不过近百余年事耳今试举一二以为例其在德国当十八世纪以前群族散漫分土分民所谓日耳曼祖国之思想未尝一印于国民之脑质中及千八百六年拿破仑入寇普鲁士战于埃拿几丧普国之半于是国民的意识乃骤兴名士威里谦等昌之谓失去之国力不可不以民力而补之而安特士达因诸贤益以养成德意志国民为教育之宗旨国民学校彳扁于国中而耶安氏首倡国语历史谓本国语文及本国历史之教谓用他国语以教授害国民之性情于是德国国粹之主义大行此德意志人爱国心之由来也其在法国自卢梭首倡人权平等之大义拿破仑实行世界公民之理想其所根据者似与所谓民族主义国家主义不能相容虽然其结果之现象乃大反是自经革命建帝国之后法人渐自觉其国力之伟大而汲汲思所以维持之于是宗教教育废而国家教育兴无论属何阶级之人其受教育皆同等而一以法国地志法国历史为宗此法兰西人爱国心之所由来也其在美国自十七世纪以来欧人之移住者日新月盛其中最有势力者为英吉利人及荷兰人然英人常忠于英国荷人常忠于荷国各务发扬其固有之国风不相统一意见冲突者殆百年及一千七百七十六年独立之战起凡居于美土者国国种种之人民皆以同一之目的互相提崔乃【隽】于是水乳交融而一种新国民号为美利坚人者殆出现于世界尔后政治家欲维持此精神使永不散坠故定教育为公共事业凡一国之儿童皆有受教育于国家之权利凡一国之父兄皆有为国家教育儿童之义务此美利坚人爱国心之所由来也自余各邦虽沿革不同而大致相类由此观之爱国心之赋于天性者虽尽人皆同而其或隐或现或强或微亦岂不以人事耶故谓吾中国人无爱国心之种子则亦已耳苟其有之则于教育之事不可不深留意也 今欲发达吾人之爱国心其法有二 一曰严外国与吾国之别此疆尔界重门所以御暴也主令宾从太阿无使倒持也夫耶教虽以爱人如己视敌如友为主义而行于欧美诸强之国际其性质与势力亦仅足于政事兵备工业以外养流通之和气泯急剧之杀机耳彼政事兵备工业竞争之激烈何尝有宗教之意味能调和于其间乎兄今为民族帝国主义磅石薄汪洋之时其强弱均势文野同度之国民交通往来犹得受同等之待遇非然者直视为犬马以役之逐之耳此他色人种之所以为白皙者所蔑视昭然不容讳也夫我往彼国既如羊之入虎群彼来我国其必如虎之入羊群明矣不知为虎而横遭其搏噬者其际遇为可哀明知为虎而故抑其威者其情形则可杀天下事惟能自作之自受之自成之自败之于人何与于人何求所谓爱国云者爱我之国非以人之国为可爱而我亦爱之也爱国云者我自爱之非以我之国为可爱而亦望人之爱之也是故师人之长可也忘己之本不可也用外人可也用于外人不可也友外国可也奴于外国不可也吾愿有志教育者导国民以国际之精神也 一曰明政府与国家之别皿国家者公权之所生其组织为全体政府者公权之所集其位置仅居全体之一部耳故必所集之权一出于公然后对外而有代表之资格在内而成统治之机关不然则所谓政府者政府之政府耳于国家无与也不甯惟是即使政府而真为国家之政府矣而政府之力有限国家之力无穷政府者恃国家之拥护而不可页臾离者也帑藏告虚也必待国富以资挹注军备不足也必恃国力以图扩张夫是以国家富强而政府即不忧贫弱其一母一子一主一从之性质相异如此其章章也恫夫吾国人之误认政府之即国家也若彼赤子终身仰乳哺于父母若济巨川始终委利害于舟人其对内也责任放弃而不尽曰此朝廷之职也吾何闻焉其对外也权利被侵而不恚曰此朝廷之意也吾何拒焉彼其意岂不以历代易姓受命必改正朔易服色今则正朔犹是也服色犹是也钟虞未改而歌舞方长庸讵知古之灭者灭政府国家不过政府之附属故政府亡而国家固可以存今之灭者灭国家政府不过国家之赘旒政府未亡而国家已不保也彼印度之亡二百年矣而今日土酋政府之多皿不可胜计彼印人之所以致此者毋亦以误认政府为国家故虽久亡而今不悟也吾愿有志教育者语国民以国家之范围也 吾请为吾国中施教育受教育之人正告曰公等所有之国何国也世界上文明发轫第一之祖国也有四千年历史光灵赫赫贯天丽日第一之名国也控五洲中最大之洲而为其主人翁跨寒温热三带扼形胜备物产第一之雄国也有四万万同胞联衽成长城挥汗成洋海而又智慧能力度绝寻常第一之神圣国也于戏美哉有国如此在旁观者方贝叹公等之位置艳羡公等之凭藉歆之妒之思所以穴切【窃】附之而篡取之而公等顾漠然无所用其情何也公等乎公等乎公等欲使公等之国为世界何等国斯为何等国矣公等欲使公等之身为国中何如人斯为何如人矣其毋以国为人国而视为我身所有之国其毋以身为己身而视为我国所有之身以是施教育则间接以涨进国家之全体而其利溥以长以是受教育则直接以改良国家之阿屯而其利厚以寔而不然者则英人在香港何尝无教育俄人在海崴何尝无教育日人在台湾何尝无教育彼其受教育者固皆中国人也独不知其于中国之盛衰存亡有丝毫之影响焉否也
君民权平议
环球二十余国有专制政治者君主是也有共和政治者民主是也而调停其间者厥有立宪政治是为君民共主国之三类者以立宪为较多而专制共和国则各居十之三 君民之权除专制政治外其君权皆有限制而国之大政无不询谋佥同三占从二此固东西国之大凡矣 惟是君权民权俱有流弊大都草昧之世宜君权文明之世宜民权当暴君代作毒痡淫虐之际宜制以民权当议论蜂起口斗嚣攻击之际宜济以君权 环球无共主之国则君与民争权民与君争权听其自为运会自相递嬗而无人焉司其柄以剂其和此又东西各国君民相争之大凡也 今中国当创钜痛深后政府之贪庸如故官吏之疲玩如故于是驰外观抱通识者类主张民权自由之说以为改革之纲领政治之本源诚知所先务矣然而有层累焉有阶梯焉不可得而越也 中国人民墨守旧俗除之商口岸及其较近外类榛榛狉狉不知不识如无怀葛天之氓试与议轮电邮矿诸大端其是之者千百中无一二于此而欲以予以权也可乎不可乎 而膺高官尸厚禄者则又煽似是而非之谬说一若民权为民主之渐自由无裁制之理大疾呼深占士大夫脑界流风所被酿为不痛不痒之议论穴切谓其两失之也 皿欲兴民权必先开民智而通国民智断非一二志士之力所能以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者开之也当三千年积压禁锢后天赋人权几忘为固有一纸诏书贤于万人之演说片言温奖逾于生我之劬劳则君权之可用视草野之力相天渊矣 俾斯麦克近三十年伟人也生平政策专扶君权抑议院其目光之所注则以统一日耳曼列国为宗旨非不知民权也有尤要者在也日本覆幕之功成于志士然议论所在则以尊皇攘夷为目的及明治即位初有万机夬于公论之诏而议院草创卒迟至二十年后非不知先务也有宜缓者在也 改革之初欲鼓舞国民之精神变换国民之脑质全恃圣君贤相毅然夬然下令如流水而后通国乃翕然靡然偃之如春草则君权之重尤为今日中国之要义也 今之议者动以尊君权为忠抑民权为正而涣汗之所出卒成为权奸之政府刑余之政府替龙勿用不能扶也训政创举不能谏也立嗣阴谋不能阻也阉宦恣横不能禁也贿赂公行不能言也国是淆乱不能匡也惟是侈谈忠孝自任气节而所谓权者上不在天下不在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矣 故今日之尤要者以撤帘亲政为第一义夫 太后削平粤捻非不圣明也然春秋已高日暮途远之余智识既有所未周机宜即未能悉协而愚悍之子胸怀叵测之流复交构其间以离间宫廷乃至仓卒出奔大局几危则训政之效亦可共者见矣自播越以来官吏之升迁宦寺之跋扈跸道之供张尤出人意计之外当素衣将敝豆粥难求后而安常狃故绝不改乎此度则他时之政策亦可逆料窃愿匡时自命之大吏相率吁请以全 太后之懿德以安 本朝之宗社勿空言君权顽固诸臣之孝子顺孙也 然则民权可缓乎曰胡为其可缓也夫今日中国之民与蹶法时之普鲁士覆幕时之日本相提而并论则文野□征无殊黑白兄今日之大弊厥惟壅塞壅塞之源萌于朦蔽由乎上言之则人人为独夫由乎下言之则人人皆媚子虽有精神强干之大吏岂能如仓公之洞见脏腑故由今之道无变今之官则以之治内而内不可治以之交外而外不可交以之理财而财不可理以之育才而才不可育而惟是赘旒于人民之上横梗于君民之中纵有良法美意亦不崇朝而弊与其察之自上何如察之于下皿朦蔽一二人易朦蔽千万人难使果能朦蔽千万人则其才其品究胜于奴颜婢膝以朦蔽一二人是民权之重尤今日补偏救弊之药石也 窃谓民智宜力开民权亦宜渐予先于各州县各设下议院一区令各乡各举明正通达者优给俸银入院为议士而复令共举一人为院长凡为院长者或函或电可径达都察院白之于政府凡官吏之贤否地方之利弊一视议员之从违为黜陟兴革之标准议士入议之先必先议于其乡以乡人之多少为议院依违宗旨则地方之兴利除弊州县不敢掣其肘而州县欲固位亦不得不求惬于舆情自不得不移向之所以言舀上者媚下内治之修无要于此议院既设内治既修君臣上下呼吸相属则休戚亦相关夫而后利乃可以兴财始可以理 惟议院初设时必页颁行议院律凡 谕旨条约均页寔力遵守不得有隐抗明违等事凡身为议士而营私舞弊者则加等治罪俟数年之后民智大开然后将东西各国之民权次第兴之十年之后期与东西人士同享天赋人权之利益则学术政治其庶几乎其庶几乎
尊民篇
必四肢具而后为人乎曰然必柱石具而后为室乎曰然必人民具而后为国乎曰然无四肢是无人无柱石是无室无人民是无国也恶乎可然而麻木不仁之四肢不可谓有四肢朽腐窳败之柱石不可谓有柱石束缚箝制使一国之人民于国家之存亡如秦人视越人之肥瘠者不可谓有人民吾得一言以断之曰欲人之运行裕如必自保其四肢始欲室之牢固不拔必自坚其柱石始欲国之独立不革马主权无缺必自尊其人民始欲尊其人民必自使人民有预政之权始 世之沟犹瞀儒无不曰君者主治者也民者受治于君者也惟辟作福惟辟作威经有明训而何民之足尊而何予民以权之足云吁讆言哉吾姑勿与言泰西之共和政体立宪政体吾且与读数千年来人人所尊奉之经书曰皇帝清问下民又曰谋及庶人周官曰询事之朝小司寇掌其政以致万民而询焉孟子曰国人皆曰可然后察之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国人皆曰可杀然后杀之此非人民有预政之权乎其残民以逞者至号之曰民贼曰独夫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武王以之克殷此非君不能离民而独立乎呜呼由前所证民之本有特权既如彼由后所证失民者之弊又如此于此而犹日号于众曰民不可使有权倡民权者为背逆吾不知其果何所见而云然而吾所引之虞舜箕子武王周公孟子为尊民之祖者又将何说以罪之 彼务伸君以屈民者岂不曰君曰天子是天之外惟君为独尊哉吾则谓民之可尊无论不下于君且并无异尊于君之天泰誓有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是非明明以林林者为天之代表哉读四千年之历史其间之得号为君者皆曰此天命之所归而要之所谓天命者无形无迹不过为民心所归向即以是为天之所命耳是言天则犹涉于虚言民乃始征诸寔信可以伸君而屈民则其技莫嬴政杨广若宜秦隋之祚绵绵延延以迄于今何以不再传而已如火因【烟】消如雾灭耶 请为之质言曰无论自酋长之世至大同之世无不以民为主位若所谓君者乃后起之义也何以言之太古之初榛榛狉狉未尝置君至人事日繁争夺相寻利害之所在不得不合群力以治之治之而又虞任之不专也于是择其群之才且智者以主其事而名之曰君此立君之原始也必君为民立之义明然后知人民有预政之权为万古之公理譬之如社会焉人民社员也君者社员之领袖也既身为社员而于社会之盈亏成败反无过问之权有是理哉 人之以民权为诟詈亦第曰民有权则君无权耳而不知此无虑之言也吾谓惟民权兴则君权乃行彼欧美之泱泱大国非行民权者耶何以能令行政立百事俱举征兵筹欠朝谋夕济且人人有爱国心挟其团体之力駸駸东向以与我黄族相也我中华之废民权非已二千年耶挟二千[年](力)之结力以伸君权何以逮于今日虽以天子之诏令一微末之部吏得持其短长曰不行斯不行也顾亭林曰自不善治者出取天下之权一切归之于上而不知万几之劳固非一人所能理斯言亮哉呜呼民有权者效若太西民无权者效若中华其孰利孰害必有能辨之者 处闭关自守之时有天下者镊缄縢固扃鐍欲保其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不得不黜民之权以杜觊觎此亦数千年来凡所谓秦汉晋唐宋元明之君同此作用自以为得计矣而无如机缄忽辟五洲大通至于今日之天下也外人知我民之无权于是挟其力以制我政府而政府不敢较挟政府之力以制吾民而吾民不敢较此无他外人所要求出于其政府者十之一二出于其国会者十之八九以彼全国人民完全无缺之权力以制我老大之政府我政府不得不忍受之亦势也政府忍受之至不惜朘削民膏以求免责备于外人我以是痛心矣呜呼自今日以往欲恃我政府之力以与我外人相抗衡吾知必无是日矣至政府不能与外人抗衡吾愈不得不亟言民权 难者曰民之有权固为文明之国所公认然际今之世行专制斥民权者在欧洲有土耳其俄罗斯在亚洲有中国朝鲜中国朝鲜土耳其之不振人知之矣彼俄人者何以能雄视宇内数地球之大国俄必首屈一指哉应之曰世之所以大俄者亦就其土地言之耳至于其政教风俗则素为环球所不齿虽以欧美五尺之童亦羞称俄罗斯岂非以其无议院无宪法耶且近年以来俄固英俊辈出太学之生徒半为民政党人曾联名上书要求政权政府亦无如之何吾知自此以往俄必不能守其专制政体如俄国夙禁立公学今则下诏准设矣吾又知自今以往凡行专制斥民权者必无以自立此则断断然也不观夫埃及乎以大地之古国谟罕麦德之遗烈震耀人目卒至于外人干政大局日危国民 视而见并于波斯波兰非强盛之国耶人口之众千五百万幅员之大念八万方里卒至以贵族擅政人民无预之权而为俄普奥所瓜分以至印度之大而亡犹太之富而亡何一非失民之效哉语曰前车覆后车戒呜呼若印若埃若波若犹非我黄族之殷鉴哉于此而犹有以尊民为缓图者盍亦废然返矣 吾不惮为政府告曰我政府之主权已残缺无存断不能与外人敌外人之所犹却顾者亦以此四百兆之黄族耳我政府宜还民以权令四百兆之众各奋其爱国心结一完善纯全之民政团体与外人相智当知所谓民政党者与无君党无王化党判然不同无庸鳃鳃过虑也吾又为四百兆人告曰我四百兆人各为团体之一分子国之存亡与有责焉亦宜自勉自重群策群力以保国不当各自争名各自渔利视大局之安危毫末不加喜戚于其心此我国存亡之系也 议院者民权之主也以今日中国民智之未开吾不敢遽言设议院然政府苟能开诚布公令天下人人得上书言利病又罗致天下之通晓时务洞达政体者置之尚贤院凡今日所应革应变诸大端令各抒所见条列以闻而后政府得三占从二焉此亦议院之先导矣 嗟乎天演既彰物竞愈烈优胜劣败往事昭昭合我四万万人以从事犹惧不胜焉而兄如死如废井无亲爱力而可与白民相遇耶吾窃愿所谓如死如废井者一变而为如热火如怒潮无放弃天赋之特权而甘为印度埃及波兰犹太之续也祸昌不寤民乃自图吾又愿政府诵管子之言知不还民以权而政府将不可问也
论民权之义与无君党无王化党有别
吾国古之为治皿咸统于君君受治于法虽洪范有谋及庶人之文周官有致万民而询之典左传有询于介众之事然仅足考见古时君民一体之政不得谓之民有权也是故必其君为圣哲英武之君斯国中人举蒙其福若君而昏暴则肆意妄为莫之或御虽有师保之诰诫臣下之诤谏惕以天命伸以祖训告以史传之可畏陈以民心之安危而君顾之若罔闻知于是一人权力辄足以倾覆一国然则全国之命系于一人其可危也辄至于是古先贤哲亦诚忧其如是而无术以救之也自中外通欧美政法时灌输于吾人心目间始知君主而外又有所谓君民共主者又有所谓民主者虽体制不同而其以国民之权力与政府参酌国是不使全国之事得倾倒翻覆于一人之手则一也顾民智既开竞争亦甚于是无君党无王化党亦相率并起顾其为正为邪为理为乱若黑白之不侔而吾国悠谬之儒莫辨于此见新党好言民权辄举各国禁无王化党之事以为虽西人亦恶言民权之证此甚谬之说足以惑世诬民实不可以不辨夫无君党无王化党与民权之说绝不相同无君党者欲地球各国全变为民主之国而更抑损其体制务使地球上人无复有受约束之事而均贫富及男女平权之说往往出其中若夫无王化党则尤乱之甚彼无所谓法制也无所谓章程也疾夫人之有富贵于己者有享用过于己者故见夫有权力拥资财者辄欲尽锄而去之以泄其怨忿之念其与民权之说不同如是若之何举而一之也试比而论之凡夫欲使国民分政府之责任而相与共议其善否是其意欲使其国安全也欲使其国强盛也故不欲使一国之权归于●人也此民权之说也若夫欲使地球上无能约束己之人者无有富贵于己之人者是实欲自适其私意也欲自逞其怨怒也故不欲有君与政府也是欲之治而适之乱也是无君党无王化党之说也二者之为说皿如淄渑之不可混淆也而比而同之吾恐其误人士而祸人国也
民皆自主说
美为民主之国人皆有权人能议事国有大小事皆由议院定之院分上下党分新旧而夬事则从众年及二十一岁者在议院长注册即为议事之人议于朝者为上议院议于野者为下议院然上议院诸员必由下议院举之国有大事由下议院会议后达于上议院上下议院费由公拨给初设议院则举手为号后改为投筹议民主时十一月为期四年一任上议院诸员则两年一任任满由下议院举之无论村乡城镇皆有下议院也至各省议举大小官员或一年一任或二年一任各处之风俗不同其例亦稍异也夬事之可否以人多为可若欲议某事先籙其事于报纸欲举某人先榜其名于通衢然后定期会议故上下通情君臣同德也初议院之议事也欲议某事议院长对众人宣示如某人许可则举手为号三人从二以多为贵间有不公之人齐举两手者总议事人见举手尚有作弊故令可其事者皆起立议员长数坐立之多寡以夬是非其不以为可者任其慷慨辩论有避嫌不欲见诸语言因而缄默者更有工人议及工事因东主与闻不便明言致引嫌者则用纸书其事之是非此投筹之法所由来也故议事时用纸书其事或用纸书其人名曰投筹然法立弊生亦有公举人才徇亲故私情妄议妄举者更亦有素不羊事黑白未分而谬书某人可某人不可者更有富人欲钻营要职彳扁【徧】赂投筹人而得举者有酌人以酒而得举者有食人一饭济人乘舆而得举者但受人所买皆是愚昧无知之流岂知人不称职必致丛挫军国大事害亦及己议院之门讵可为报恩之地乎前企列议事条例更足令人钦佩近日英国及英属澳大利议院章程亦称严密每议事时由议院发筹各人到院予以一筹设有书筹房其房只许进一人若某人入房书筹则阍者扃其房门书毕即出将筹投于箱内以一人掌其箱并无投多投少之弊其法可谓尽善矣我美法而行之前此之弊尽行扫除故凡美民年二十岁者先在议院长注册若外国侨居者先入美籍方准注册至投筹时令一人掌载筹箱来投筹者先马念其注册凭处方准投入前有越境议事今则不能矣若居本省不能往外省议事倘迁居外省数年注册后方准投筹因各处俗例不同必熟识该处风土人情始能了其事也美国之公例若世居于东方而商务多在西方者虽有纳税于西方其家尚在东方者仍不得在西方议事凡外国人在美产及有家财产业于美者即视之为美人即能入籍投筹美廷于民之贫富皆视同一体女子不预议事之例未免重男轻女为不可羊耳前英人迁居美洲时与野番火因尘人争战火因尘人悍甚妇女不敢出故不到议院然战阵之事非女子事故不与议或者迟之又久登而进之未可知也朝廷保护子民男女亦同一体兄今日公家之书院甚多男女皆已入院肄业皆已明理且女子纳税于国家者亦不少而我美又文明之邦男女平等亦固其所前者议员已论及此事有议员云间有女子愚昧若准其投筹议事则甚无益如果有聪明才干则在家庭课子出而议事可矣倘日后民智日开女子能入院议事以展其聪明才力外国闻之必钦羡我国教化之美者然不能求于今日也究之勿附其党勿比其私使举国不受其毒祸斯为得矣
用机器殖财养民说
凡人用物蕲其质良价廉此情之所必趋势之所必至非峻法严刑之所能禁也非令名美誉之所能劝也非善政温辞之所能导也西洋各国工艺日精制造日宏其术在使人获质良价廉之益而自享货流财聚之效彼此交便理无不顺所以能致此者恃机器为之用也有机器则人力不能造者机器能造之十人百人之力所仅能造者一人之力能造之夫以一人兼百人之工则所成之物必多矣然以一人所为百人之工咸作十人之工之价则四方必争购之矣再咸作二三人之工之价则四方尤争购之矣然则论所成之物一人可兼十百论所获之价一人可兼二三加以四方之争购其物视如咸十咸百之便利而谓务有不殷盛民生有不富厚国势有不勃兴者哉中国人民之众十倍西洋诸国议者谓广用机器不啻夺贫民生计俾不能自食其力西洋以善用机器为养民之法中国以屏除机器为养民之法然使行是说也必有人所能造之物而我不能造者且以一人所为之工之价则其物之为人所争购必不能与西人之物相抗也明矣自是中国之货非但不能售于各国并不能售于本国自是中国之民非但不能自食其力且知用力之无益亦遂不自用其力自是中国之民非但不能成货以与西人争利且争购彼货以自供其用而厚殖西人之利然则务有不衰歇民生有不凋敝国势有不陵替者哉是故守不用机器调济贫民之说者皆饥寒斯民困厄斯民者也此从前闭关独治之说非所施于今日也必也研精机器以集西人之长兼尽人力以收中国之用斟酌变通务使物质益良物价益廉如近年日本之夺西人利者则以中国之大何图不济余观西洋用机器之各厂皆能养贫民数千人或数万人皿用机器以造物则利归富不用机器以造物则利归西人利归富则利犹在中国尚可分其余润以养我贫民利归西人则如水自涸而禾自萎如膏渐销而火自灭后患有不可言者矣
告同胞文
同胞诸君子今驾舟于巨浸中前不见岸后不见港船腹忽穿水汹汹而入此何境界乎今与诸君乃在此漏舟中也今于一室中塞其前牖杜其后户四周积薪投火其下此何境界乎今与诸君乃在此焚屋中也往岁以野蛮之所为撄万国之公怒今乃复以卖国之昏孽速列邦之瓜分有识之士震动奋发思倡合群之公理救危亡于万一比虽有不画押之说而可危之境正逼处而未有已抑百变而不知所底深识者固多而晏然尚无所动于中者未必无之也用敢迶同志诸君之后推究其理以为吾同胞告焉 一宜知民与国事相关之理 以国家之事谓吾无与也者此谬义也今试去尔民而求所谓国国安在又试去尔民事而求所谓国政政安在夫国者民之积也国政者民事之积也故国政之境界依民而立其理相维而不相离朝以国事为民事民以国事为家事此欧西强盛之原也如曰吾侪小人安敢与闻国政而为之上者曰此国家大政尔小民毋得妄此中国衰敝之原也愿吾同胞其知之 二宜知中国不免瓜分之理 俄约不改列邦所乐闻皿将藉口以定瓜分之局也此理之尚浅而未确者也曰列国将以保亚洲者维欧罗巴和平之局必不使强俄之纵恣吾中国可以无恐此理之显而可见者也夫竟以瓜分为事在列邦大局言之诚为最下一策然亦仍视中国之政策以为转枢昏庸之政党不去野蛮之境界一日不除则变端之出不可思议此东西群目所注宵旰不甯者也彼岂不曰下策胜于无策乎以此谬因必收劣果而欲幸免瓜分豆剖之祸呜呼危矣哉愿告同胞毋忽视也 三宜知祸害切近身家之理 北方之象近野蛮南方之象近文明又有长江保护之约议者曰列国必不扰南又有曰官吏之压民久矣民志不附我擅货殖昵西人事变则出其通西文善西语之长技虽改正朔易服色所不足惜必不致[罹](罗)兵戈屠戮之呜呼牛马奴隶于外人志士所耳止此尚为陈义之过高第试究北方之情景联军所至其纪律果严明而无犯乎黑龙江填良民之骨不知其几千万也京畿之地死于淫掠死于兵火者不知其纪也万一北方之风云移而南向吾同胞试自检点财产果能免侵掠乎妻女果能免淫虐乎身命果能免片戈害乎语曰居安者思危兄未尝居于安也愿吾同胞推究其极也 四宜知中国民政渐昌之理 三代以前邈哉尚已而经史所垂深思好学犹可推求一二皿民义最昌之天下也自是以降帝统几三千年读历朝之史家言有民政之理乎无有也近年以来公理渐出虽列党于碑金勾捕四出曾不足以死吾民之心有志之士无不愿弃功名蹈文[网](纲)以为国民种类争此一线存亡之机非今之民智于古之民也运会为之也故知二十周世纪之天下必为公理大伸之世界吾中国亦将尽翻二千余年之成案而立中古未有之政策此必然之势也天运人事相激而成吾毋庸言之嗫嚅者也愿吾同胞毋退阻而疑畏也 夫事乌乎立立于志种乌乎保保于群存亡之界亦视吾同胞自处何如耳至自强保种之道合群进化之理愈推而愈深愈究而愈出有识者皆知之非不才所能立谈而尽者也
皇朝经世文新编续集卷十九
晋安甘韩眠羊甫辑
析津杨凤藻兰[坡](波)校正
教宗
全权大臣奏陈商办京城教案事宜摺
奏为谨陈商办京内各教堂教民赔恤并议立碑碣情形请 旨饬部迅拨的欠【款】以应急需恭摺仰祈 圣鉴事窃臣等前准法国使臣毕盛照称此次拳匪倡乱京内教会教堂养病院育婴堂以及学堂坟地均被焚毁请派大员会同驻京主教议定赔欠【款】办法早为清理等因臣等以法使既有此意各国亦应一体办理并与议传教善后章程以弭衅端当经照会英德俄美义比各使旋准照复各派主教等商办又和约大纲第四欠内开中国 国家须在各国人民坟茔曾遭污渎发掘之处建立碑碣以昭涤垢雪侮之意亦应迅速照办拟[派]()前内阁侍读学士张翼直隶布政使周馥专司其事电请军机处代奏于光绪二十七年二月二十四日钦奉电 旨法使照称议赔欠【款】立碑碣等事即派张翼周馥妥为办理惟善后传教章程最关紧要必须详细妥议秉公持平能使民教不至相仇方能彼此有益并目督饬张翼周馥悉心酌核详定章程钦此即经札行遵办嗣张翼因公赴津不及兼顾复派云南粮储道总理衙门章京李毓森会同办理兹据周馥等详称两月以来督同印委各员详细考核与各国教士往复商议舌敝唇焦至今始克就绪计京城应赔法国天主教堂银一百五十万两美国耶稣各教会教堂银八十五万九千零九十九两英国耶稣伦敦会教堂银十二万二千三百七十九两另有英国安立甘会教堂应赔洋银六万元情愿不索赔偿俄国教堂赔欠【款】议以房屋地基抵换另具合同英美各教士已自行开单报明伊本国公使归入大赔欠【款】内汇算惟法国主教樊国梁等言昔年将蚕池口教堂移建曾蒙 皇太后 皇上赐帑赐匾并赏伊三品顶戴至今感戴不忘安敢格外要索但西什库教堂北面住屋全被地雷轰毁各大教堂片瓦无存教士栖身无所力求先给赔欠【款】以资建造拟付现银五十万两以外尚有应赔银一百万两连英美各教堂并计仍应赔欠【款】一百九十八万一千四百七十八两均经商归入大赔欠【款】之内订立合同又准日国领衔大臣葛络干照称诸国全权使臣核定京师一带污渎各坟茔每处付银一万两此项不在赔欠之内应交各使舍官兑收周馥等分往踏看计阜城门外法国远近茔地五处安定门外俄国茔地一处西直门外英国茔地一处阅法国茔地各碑有顺治康熙年间汤若望南怀仁辈供职钦天监有功 恩礼优渥予諡赐祭以后交力【効】力外臣赐葬银者甚多今横遭此乱莫不仆碑破塚总茔地七处每处给建碑银一万两共银七万两碑石由彼等自办只请 谕旨矜恤并禁止后来横暴似应准如所请坟墓归彼自修其欠【款】应归和议赔欠【款】之内与建碑无涉至京内遭难教民应加抚恤几难数计细加访查实在焚毁伤害损失各若干与教士送到单册核筹剔咸总计法国天主教美国公理会美以美会长老会英国伦敦会俄国东天主教会各教民应给抚恤银一百四十三万两各教士力求两月之内请欠【款】散给俾教民及早安业所占官宅民房逐渐腾让以上三端共应请现银二百万两皆系急需石难久待恳即具奏请 旨饬部如数迅速指拨隹解来京以免迟吴【误】等因臣等正在核办间复据示称原指天主耶稣教民抚恤银一百四十三万两屡次磋磨折咸计京城法英各教会教民应需银一百零九万两七千零零九两俱已载立合同尚有俄国教案需银八千两未立合同查保定府教案议结赔修教堂美教士图得现银应付四万八千两又抚恤教民法美并计合银二万五千六百两共计银七万三千六百两拟并提付尚余银二十五万余两天津蹂閵较他处尤苦万难筹欠【款】拟留作[该](赅)处赔抚之用俟天津道张连芬议定详请核办京外教案事属连贯其情形尤重者不得不预并筹及以外应给赔恤津贴之处尚多由各州县官绅就地自行筹捐不敢并请公欠各等因前来臣等复查京城内教堂林立或奉 敕建或由教士自建历年已久缔造经营规模宏敞上年义和拳匪肇乱□国教堂书院医院育婴堂及各教士住屋多被焚毁以至发掘茔地屠戮教民其教民幸免于死者颠沛流离苦难言状逐加履勘查访皆系实在情形此次清理各案以京城为最难而赔恤各欠【款】亦以京城为尤钜迭经臣等督饬该司与各教士往复磋商再三核咸迄今始有成议各教士亦知兵[燹](豩土)之后公私荡然实难筹措将各教堂应赔银一百九十八万一千四百七十八两归入大赔欠【款】内汇算英国安立甘会教堂不索赔偿尤称好义现在统加核计惟法国教堂请付现银五十万两茔地建碑银七万两教民抚恤原摺银一百四十三万两折咸为一百十万五千零零九两其余提付保定赔恤银七万三千六百两天津赔恤银二十五万余两总共银二百万两均经议明不在大赔欠【款】之内无可再咸且系待用急需势难延缓相应请 旨饬下户部迅即如数筹拨的欠【款】并电知各省迳隹来京以便如期应付速清教案至善后传教章程据周馥声称现探各国各会意见纷歧猝难定议应俟此次教案了结会同各教士先议底稿呈请核定惟识见寡陋不足取信外人应请奏派大员督同商办等情臣等以此事关系紧要仍饬该司道一手经理与各教士竭力磋商以期就范如能民教相安自可永弭猜忌容俟议有头绪再行酌核汇奏所有商办京内各教堂教民赔恤并议立碑碣请拨银两各缘由理合恭摺由驿驰陈伏乞 皇太后 皇上圣鉴训示谨 奏 再查上年拳匪肇乱畿辅各属同遭蹂閵焚毁教堂伤害教民之案无处无之京城既拨恤欠【款】并将教堂赔欠【款】与各教士归入大赔欠【款】之内而顺直各州县议赔议恤皆须就地筹捐其久困洋兵及民力万难筹足之处流亡未 罗掘俱穷情形尤为可悯不得不分别办理以纾民困经臣等饬令周馥等与教士熟商除抚恤教民之欠【款】应仍由地方自筹外将各州县教堂剔出赔欠【款】若干一并归入大赔欠【款】之内综计京内外议定天主耶苏各教赔欠【款】已归大赔欠【款】之数共银三百三十万两零零九百七十七两其尚有数处未经议定者为数无多俟议定再行续报据该司道开单会详前来臣等复核无异理合照录清单恭呈御览 为此附片陈明伏乞 圣鉴谨 奏 光绪二十七年五月初六日拜发
总理衙门奏山东教案办结胶州议租摺
奏为曹州教案办结胶澳划界议租谨将与德国使臣商定情形恭摺仰祈 圣鉴事本年十月闻山东曹州地方杀毙德国教士二名德国兵船遽袭胶州该使臣海靖致臣衙门照会要求六欠势将决裂业经具摺奏 闻并将续来照会及臣等照复并问答节田各随时呈 览在案臣等仰示 宸谟与该使臣往复商论分别准驳该使臣照会以山东巡抚李秉衡屡违 朝旨不受中国政府之命酿成巨案请将李秉衡革职永不余又用臣等坚持不议令删去永不叙用四字但将不可再任大官之意奏请准行德主教安治泰本在济甯倡建教堂适有曹州教案该使欲隆保护之名请 赐匾额请给工料银两臣等议令酌照成案用 敕建天主堂五字酌给工料银六万六千两匾额仍用 敕建天主堂五字统于教堂门首勒碑以为保护之据被盗失去之欠【款】另给银二千两了案该使复以现在教士租赁房舍甚难拟请于钜野荷泽郓城单县武陟曹县鱼台七处为教士各建住房一所共给工料银二万四千两均作为已杀教士偿恤之用现获盗犯照例惩办失察之地方官从重参处该使又索中国应保以后永无此等事件臣等驳以保护教堂条约所准惟盗贼猝发岂能永保其必无该使语塞因与议定请 皇上发明谕旨饬地方照约尽力保护特该国教堂究有几处臣衙门无案并令将各府州县凡有教堂处所开送臣衙门查核该使亦经答庶于保护之中稍寓稽察之意此案失事之地方官或调他省或从重惩参均由中国自行酌办该使借教案旁索商务拟请嗣后山东一省如开办铁路旁近矿务先尽德商估办旋又请设立德华公司造通山东省铁路并通省及铁路旁近之矿意在仿照俄华公司利益臣等力与磋磨由胶澳至济南省城造铁路一俟此造成后再商造后与中国自办干路相接均由德国商华商民集股领办声明不占山东地土并另立合同无庸比照他国章程以为中德自商之证该使又以德国办理此案所费之银请中国赔偿索数百万两尤为无理取门市臣等告以此案中国无赔偿之理惟愿念数十年邦交及前此相助之谊另筹办法与教案绝不相涉须集分两事期杜他国藉口断不能认赔一钱该使以候其国命为辞延宕经旬臣等迭次催问渐次就绪已歛兵下船退出所据之地赔费作罢初订明在臣衙门互换照会适曹州地方复有驱逐教民杀害洋人之说该使臣顿翻前议又照会臣衙门仍请将李秉衡革职永不叙用复经臣等力与驳论并钦奉 谕旨将曹州镇总兵万本华撤省讯问该使臣始无可置辩于本月十二日来臣衙门会晤臣等即将缮定教案六条照复一件当面交讫以符先结教案之议臣等窃维中德两国向无嫌隙只以助归辽东索报未遂该国注意所在则英法俄等国均占有东方海口而该国独无停轮屯煤之所不足与各大国均势叠准出使大臣许景澄函电相闻而胶澳又为该国所垂涎故本年正月臣等有请在胶州创修船坞之奏即以筹虑及此十月教案初起奉 旨令李秉衡查拿凶盗有德方图借海口之 谕敌谋之狡早在 圣明洞鉴之中此次借杀毙教士起衅遽派兵船袭据胶澳分兵略地直窥即墨县城德君又派其弟率领兵船来华用心实为叵测该使所开教案六条坚请照办并无一语退还胶澳臣等仅恃笔舌与争苦无去敌之策再三辩论该使始该国提督画占之地分别退还胶州亦在所退之内余则作为租用略如各口租界办法周围以一百里为限按岁输纳钱粮该地自主之权仍归中国送来租地照会五欠【款】大致以保全两国睦谊为词臣等逐欠【款】覆核租以九十九年为限所定租界将来两国派员立界时认定周围一百里之限胶澳海面中国兵商各船任便出入胶澳外各岛险滩准德国设立浮桩惟中国兵商各船往来进出概免纳费至德国嗣后将胶澳归还中国所有德国在澳费项中国应许赔还另择相宜之处让与德国一欠【款】此指租期未满让还租地而言亦可照惟须订明租期未满以前德国不得驱迫中国原有税卡照旧设立租地之外德兵应即全行撤回应交租项若干再与该使臣面商均无异词翌日备文声叙作为完案其一切应办事宜恭候 命下臣等再当咨行山东巡抚妥为筹办此案德国发难各国多欲干预中外新闻电报络绎殊骇观听臣等握定中德自商不愿他国调停因知他国无实意相助即貌为居间而潜相要结则中国受害益重万一各国互争竟以中国为战地尤难收束只可速结此案徐图自强非腾出的饷训练精兵不足以御侮外容臣等随时奏办所有商结德案情形理合恭摺具陈并将臣衙门与德国使臣海靖结案照会问答恭录 呈览伏乞 皇上圣鉴训示遵行谨 奏
总理衙门奏定山东教案要犯罪名摺
奏为山东教案拿获要犯分别拟定罪名恭摺仰祈 圣鉴事光绪二十三年十月十六日奉 旨曹州杀毙洋人一案目李秉衡速派司道大员驰往该处根究起血半情形务将凶盗拿获惩办等因钦此当由臣衙门电咨前山东抚臣李秉衡钦遵办理前据该前抚电称委派臬司毓贤兖沂曹济道锡良驰往钜野县澈底根究嗣由该臬司等督饬该县会同防营先后拿获惠二哑吧等九名并起获脏物等情迭经照录恭呈 御览兹据李秉衡咨称缘惠二哑吧即惠潮雷协身即雷继参张高妮即张泛椿王大去即王莽又名王衍溃贾东洋高大青萧盛业姜三绿张允分隶钜野嘉祥等县平素游荡度日均先未为匪犯案雷协身探知钜野县张家庄洋教堂存有钱物起意行窃商同高大青及惠二哑吧张高妮王大去贾东洋萧盛业姜三绿张允并不识姓名二人于光绪二十三年十月初七日傍晚时分在钜野县杨家楼村外空地会齐即于是夜二更时分惠二哑吧张高妮王大去贾东洋各隹乃【携】带尖刀高大青持棍鞭雷协身萧盛业姜三绿张允及不识姓名二人分隹乃【携】刀棍至中途萧盛业姜三绿张允三人畏惧同逃惠二哑吧等偕抵张家庄教堂门外惠二哑吧雷协身爬墙进院开启大门放张高妮等进院惠二哑吧用刀撬拨屋门未开教士能方济韩理惊觉由窗孔放洋枪轰伤不识姓名两人遂各逃逸惠二哑吧因伙被伤气忿莫遏起意行强雷协身允从惠二哑吧即与雷协身砸开窗户进屋开门放进张高妮等惠二哑吧用刀斫伤教士肚腹雷协身亦用木棍抵格迶即收去贝庄【贜】物分崔乃【携】逃逸亦有将赃物刀棍撩弃路上讵教士方能济韩理重伤旋各殒命经教士薛田资报验棺殓获犯详讯审供不[讳](韩)诘无另犯别案将惠二哑吧雷协身均依例拟办各等因臣等查惠二哑吧等伙窃德国教堂因教士能方济等惊觉开枪轰伤伙犯该犯辄敢起意行强与雷协身首先拒伤教士实属罪无可逭应如该抚所拟惠二哑吧即惠潮雷协身即雷继参均依强盗杀人奏请审夬【决】枭示例拟斩立夬【决】至张高妮王大去贾东洋高大青四犯供词尚有出入应监候待质其萧盛业[姜](益)三绿张允三犯应从重加监禁五年其在逃之马东武朱得法两犯应悬赏勒缉务获归案惩办臣等查此案惠二哑吧雷协身两犯首先发难因偷窃教堂惨杀教士二命以至酿成巨案实堪痛恨若由该抚照案奏交刑部核议再会同臣衙门具奏辗转需时致令该犯幸稽显戮殊非止辟明刑之道应由臣衙门请 旨即行正法以昭炯戒至该抚咨称不能禁约为匪之犯父兄等照例提责并已获之贝庄经主认领尸棺亦经教堂领葬起获之凶刀存库均应如抚该所咨办理被枪轰伤之不识姓名二名尚未弋获应与在逃之马东武朱得法两犯责令现在抚臣张汝梅一并缉拿无稍宽纵所有臣等拟定曹州教案要犯罪名缘由理合恭摺具陈伏乞 皇上圣鉴训示遵行谨 奏 按中国办理此案不可谓不速甚至不待刑部核议即由总理衙门请 旨先将凶犯正法揆诸曲壮老直之义中国可告无罪矣德国系欧州教化之邦海靖公使既膺使命断非以无赖见长乃既已杀人抵命复归咎于地方官更归咎于国家割地索偿要求铁路矿务利益试问强盗杀人何国无之若因匪徒所为国家受累天下岂有不受累之国哉昔俄皇为太子时游历东洋突遇刺客俄将灭日本耶抑将割其岛地以偿之耶抑力量不足容忍有待耶亦谓地主既致敬尽礼罪犯亦尽法惩治此外藉事图诈乡党自好者所不屑为岂谓堂堂大国乃有无名之师至总署办理此案不嫌侵刑部之权不惮触督抚之忌以黜陟疆吏大柄慨然听诸外人杀两教士而添七教堂教堂愈多教士愈众地有限欲无厌匪特外交棘乎内谤集矢亦将有在可惧也夫 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原轸曰秦违蹇叔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德主年少气盛弃其贤臣俾斯麦不用涉数万里海险发难亚州触各国之忌犯英日之怒中国虽羸于胶州一隅卒全力歼其陆师必有余矣英日惧祸之延守旁观之例严接济之禁必有愿为充德之权力不过以舟师肆扰各口而已煤饷有尽涸鲋将枯亲藩统师所谓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也曹之得志犹获石田法之为患将在心腹绕朝赠士会之策左车告韩信之谋中国用之则中国利德国用之则德国利请以质诸两国之秉钧者
赣抚敬陈办理教案情形摺稿
江西巡抚臣李兴锐跪 奏敬陈办理教案情形并将偾事各地方官据实纠参请 旨惩处以儆效尤恭摺仰祈 圣鉴事窃臣于上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任接准前护抚臣张绍华移交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光绪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一日奉 上谕本年自五六月以来各省人心浮动教案迭出而江西为尤甚李兴锐尚未到任张绍华责无旁贷务将各处教案迅速持平了结免贻口实现在事时颠危万不可再酿衅端致大局益难收拾李兴锐到任后遇有交涉事件务当审时度势悉心筹办万勿稍涉疏忽以致办理棘手是为至要将此由五百里谕知李兴锐并传谕张绍华知之钦此仰见 圣主关怀时局训示周详伏读之余莫名钦悚臣查江西各属教案先经两江督臣刘坤一会同前护抚臣张绍华派委江苏候补道钱德培并新任吉南赣甯道贺元彬会督各该地方官妥为办理奏明在案臣到任后检齐[档](稿)案细心稽核上年自五六月以来各属示报焚拆天主耶苏教堂及毁抢教民诵经房屋书舍官不下数十处其他民教互相控诉词讼之案复有数百余宗教士索赔欠【款】项多者五六十万两或一二十万两少亦数万数千余元不等各守令以其过多因与磋磨而愈议则愈增愈延则愈钜即如吉安府之庐陵县所毁教堂先据该县冯兰森示报与教士估计需赔银八万八千余元乃并不立时切实订定事不旋踵又加索至二十二万余两以至他县亦有相视效尤者[臣]者见此情形不胜焦愤似此累累钜欠【款】以江西库储支绌固难筹付即责成官绅分赔亦恐竭其身家未能有济而时事艰危又万不能不委曲求全勉力应付以[免](至)别生枝节牵掣大局臣当与藩司张绍华熟商委以筹欠【款】之事或就地酌筹或分任赔偿随时斟酌妥办其一切洋务事件则特委臬司柯逢时总办并将洋务局移进臬司衙署俾有端责臣复严饬印委各员勒限速为办结并授以机宜定为合办分办之法合办者令合一道一府所属各县教案汇总议赔以免枝枝节节[别]留(别)轇轕分办者分赔欠【款】办犯为二事赔欠【款】议定即有时犯证未齐亦可先定合同随后拿办俾不致因而延吴【误】后因饶建两府属事体较重索赔最多加委广饶九南道明征会同钱德培在九江与教士归总议结其守令中查有不能得力之员并与撤任留缉另委干员前往经理现在南昌府属之南昌进贤抚州府属之崇仁吉安府属之泰和永丰吉水南安府属之大庾瑞州府属之新昌等县均据该地方守令先后电示所有焚毁教堂及民教讼案均已一律议结此外各属未结之案复经臣严为勒限本年三月内必须概行结清臬司柯逢时精心果力助臣查催断不容再有延宕抑臣更有请者近年各省民教滋事之案层见叠出地方官每藉口于教民欺凌百姓积愤已深无可如何平心而论民教相仇必有起事之因地方官果能力为持平剖判未必不可消患未萌即或相持不下君羊【群】起而争而蚩蚩之氓究非同土匪悍贼迅派兵差弹压何至不能解散此皆由地方官平日不知讲求交涉之道临时又畏葸不前甚或固执彳扁【徧】见仇视外人激成衅端遂乃一发而不可收拾迨至事后议和索赔则盈千累万办犯则罗织牵连即该地方官亦终无以自免其发端甚微而酿祸甚烈有伤 国体无补民生予以贻吴之辜其复何辞自解江西教案现在查办虽田各有端倪惟各教士均一味以地方官纵庇为言多方指摘臣细加体察当时偾事及查办不力各员若不分别与以惩处不特无以杜外人藉口实亦不足以儆日后效尤臣查得署建昌府事试用知府崔湘代理南城县事试用通判翁宝仁均因谣传教堂运藏炮火率即督属收查以致刁民藉势焚抢既经滋事仍不认真防范又酿焚毁教堂之案南丰县知县邓宣猷据教士指称有主使焚拆教堂情事虽无确据惟不能弹压莠民且于民教控诉词讼多匿不示报咎实难辞庐陵县知县冯兰森于匪徒焚毁教堂抢劫教民不能防范事后商议赔欠【款】又多含混欺饰以至枝节丛生安仁县知县刘泰和据教士指称从未出示保护教堂先经由府派拨兵弁弹压该令辄复调回自衙致酿焚抢重案署鄱阳县事试用知县应●该令前代理德化县任内已迭出焚毁教堂抢掠教民之案迨署鄱阳县印务办理教案亦均不能持平屡为教士指称庇匪欺教啧有烦言以上六员均(屡)属措[置]乖谬未便姑容相应请 旨即将署建昌府事试用知府崔湘代理南城县事试用通判翁宝仁南丰县知县邓宣猷庐陵县知县冯兰森安仁县知县刘泰和署鄱阳事试用知县应衷均即行革职以示惩儆又丰城县知县汤鼎烜高安县知县何敬钊章贡县知县彭继昆于教民讼案均延匿不报署吉安府事候补知府[何]师吕(何)代理丰城县事大挑试用知县周景祈于查办教案多所诿卸泸溪县知县王慎猷于民教滋事弹压不力以上六员均不免取巧瞻顾蹈于滑吏之习亦应予以薄惩拟请将丰城县知县汤鼎烜高安县知县何敬钊章贡县知县[彭](刘)继昆泸溪县知县王慎猷均开缺留省另补署吉安府事候补知府何师吕代理丰城县事大挑试用知县周景祈均各撤任摘去顶戴停委一年容臣察看如无过举再行奏请开复该员等虽经撤仍应责成留缉案结方准回省其滋事绅士有应行惩办者亦经饬司督属查明照例详办嗣后遇有交涉事宜臣仍当审时度势悉心经理总期民教相安仰副 圣主怀柔远人之至意至此次所开革撤回知县各缺江西均有应补人员应请照例扣留外补合并声明所有现在办理教案及纠参偾事之地方官各情形谨会同南洋大臣两江总督刘坤一恭摺具陈伏乞 皇太后 皇上圣鉴训示谨 奏三月初一日奉 朱批另有旨钦此
东抚通饬[各属札稿]
山东巡抚袁为通饬事照得本部院叠据各守令以境内间有不肖教民以习教为护符视官法为弁髦寻仇构衅事案层出恳请照会各国通事并函致各教主设法约束弭患未形各等情先后示报前来均经本部院驳斥在案各属教民虽奉西教仍是中国子民原与平民无所区别本部院前经通饬各属遇有民教滋扰案件只分良莠不分民教一体秉公讯明办结毋得稍涉偏倚愈启纷争旋又分别妥定章程并先后出示剀切晓谕如有教民作奸犯科应由地方官拘案讯明果系供证确凿即行照例惩办以申治权而服众心该守令等何以至今并未一律遵办犹以函请教士设法约束等词一再卖陈不但与本部院迭次批札词意两歧且非慎重交涉之道查条约载明各国教士入内地传教只是劝人为善并不干预地方词讼是教士只能传教并无审理人民之责及约束之权固已尽人皆知该守令等服官有年其于通行条约章程更当贯澈山东交涉日趋艰棘教案日见繁难但能不市虚名不徇俗见遇事照按约章持平办理无分民教界限应保护者实力保护应欠【款】接者优礼欠【款】接可行者立予施行不可行者亦必告以不可行之故而于约束人民之责治理地方之权不容稍涉假借者更无妨明以告之俾其心悦诚服退无后言遇有交涉自易商办遇有教案亦易了结而其紧要关键则只在一秉大公勿论平民之扰累教民教民之扰累平民但使曲直分明自然无从干预假如教民习教平民从而凌辱之焚掠之讹索之是为阻扰教务该教士向得伸诉各守令必须严加禁止不得谓干预也又或教民故意牵涉教务而其实并非因教构衅如教士辄来干预不妨据实驳斥依理剖辩勿令与教士砌词牵合其一切词讼案件尽可按律秉公审断自不必问其教不教也地方官随时出示剀切晓谕并督饬庄长首事分投劝说务令平民教民胥知应归地方官约束治理并无畛域可分亦无便宜可占久而悔悟必能将从前积怨次第蠲除民教调和或基于此各国领事教士见地方官待教民与平民相等安分则概予保行口犯罪则分别惩处久亦习知中国政令法度大中至正毫不畸重畸轻所有嫌疑亦必涣然冰释安内即以辑外凡有交涉事案当更易于办结矣除分行司局道府转饬遵照外合亟札饬札到该县即便遵照办理并将遵办情形随时禀报查考毋违切切此札
河南巡抚松寿示谕保教章程
为出示晓谕事照得各国传教载在条约迭奉 谕旨保护教堂教士业已恭录誊黄张贴晓谕在案查山东省上年所订保教简明章程严分功过办理极为妥协东境赖以绥安现在时局渐定和议已成豫省各处教案亦将次第完结各国教士均须回归照常传教应即参酌山东保教章程责成地方官会同防营督饬首事庄长认真照约保护以期民教永远相安如未能实力奉行致有疏失定即从严惩办夬【决】不稍宽除通饬外合行出示剀切晓谕为此示仰阖省绅民首事庄长人等知悉尔等须知保护教堂教士即所以绥靖地方非徒有益于人实则保全于己总期主宾敦好中外绥和四境乂安民生不扰本部院有厚望焉其各凛遵毋违特示 章程计开 一凡有谋害教士及焚抢拆毁教堂者由各文武地方官各防营各乡团员弁勇役绅耆庄长首事团丁人等协力保护如敢纠众拒捕当土【场】格杀勿论其救护尤为出力者分别优奖 一凡有境内教堂教士并须责成绅耆庄长首事地保人等随时妥为防范保护倘该庄教堂教士再遇有焚抢扰害重案除绅耆查照光绪二十二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通行章程究办外所有庄长首事地保人等应即一并提案严惩并将教堂所失各物责令摊赔地保饬革后从重治罪 一凡有教堂教士在境内遇有焚抢扰害重案其匪犯系某庄人或在某庄窝藏该庄庄长首事[地](他)保人等如有徇纵窝留情獘一经查实即照窝匪例提案从重讯办仍勒限交犯 一凡有境内教堂教士各该地方官各防营员弁认真照料保护一年以内相安无事者各记大功三次三年以内相安无事者汇案给奖 一凡有教士过境勿论上站知会与否应由该地方官会同防营酌派勇役挨站接护妥为照料并随时知会下站查照办理不得互相推诿 一凡有境内教堂教士责成该文武地方官随时妥为照料保护倘有焚抢扰害重案除撤任留缉外定即从严办 一凡有焚抢教堂伤害教士之匪犯讯实后照土匪例即行严惩夬【决】不宽贷 一凡有拿获焚抢教堂伤害教士之匪犯捆送到官者分别首从酌赏闻风报信因而拿获者比照拿获首从匪犯赏项减半给发 一凡境内教堂教士该绅耆庄长首事地保人等认真防范保护一年以内相安无事者由地方官查明酌量嘉奖三年以内相安无事者请给功牌顶戴 一凡有误买教堂失贝藏【贜】一经查明立即呈送到官免其株累其知情故买暨掯不交还应照收买盗贝庄【贜】例从重办理代为窝贝庄销贝藏【贜】者加等治罪 一以上所订章程均于札发张贴之日起一律查照施行
晋抚岑春[煊](萱)清理山西教案章程
一本部院已奏请前在张家口内外严惩拳匪清理教案中外悦服之江西候补道沈道敦和来晋派委督办全省洋务 二行凶焚教之拳匪头目所谓大师兄二师兄有尚稽显戮者不待全权大臣以及洋人指告先行严拿正法以快人心而昭宪典其余胁从者概不株连免使民教结仇更深 三各州县地方官内如有不顾大局以及曾从拳匪焚杀者一概撤任 四护理主教安怀珍所管太大甯朔汾五府教案由本部院先借赔欠【款】银八万两移作抚恤教民修盖房屋添购农具购办籽种之用此八万两应交某府若干交与何人领用均由洋务局问明安教士即日办理至女教士先借赔欠二万两以作教堂之用亦[准](淮)照行所有一切借欠【款】将来均在赔欠【款】内扣回现在既有此欠【款】由教士分别抚血【恤】教民洋务局不再抚血【恤】 五各府教民田产被百姓占据者派员督同乡约教民认领如契据遗失者由地方官照粮册给发新契 六如教民全家被害所遗田产有被百姓占据者应由各该地方官派乡约查明由官追还归教堂以作抚孤之用无契者亦给新契 七天主教保赤堂所育之女孩并教民之妻女如有百姓留养者由洋务局出示悬赏送往洋务局呈报饬由各家属领归凡送到妇女每口赏银十两女孩咸半由局给与护照收条保留养之家将来无事并不问其来历如隐匿不报经洋务局派人密访查出者除将妇女追还外隐匿之家重罚如邻右知情保信查获者大口一口赏银二两小口一口赏银一两其由邻右送信查获者留养之家一概不赏 八现在已奉 旨保教凡教士往来应照常办理各城门业经本部院传谕守城各兵凡遇洋教士出入概不阻止 九本部院已饬洋务局设立发审公堂凡教民告追被抢物产者随时持平清理凡有教民控告家属被害指控凶手者照沈道前在张家口内外办法概不偿命惟责成凶手量力罚钱抚血【恤】苦主以期此后民教永远相安 十从前有各国教堂物件由地方官代收存库者一概给领报明洋务局估价扣银以轻赔欠【款】 十一五府教堂教民房屋被毁者由洋务局遴派委员五员请教堂亦派华洋司铎五员会同到被毁地面确查房屋间数物产细数遭害人口造册咨呈全归大臣核办亦照沈道前在张家口内外办法若非委员教士会查者概不算数 十二归绥七厅教案除由恩道借过抚血【恤】欠【款】银一万两外现由本部院再借二万两由洋务局派员解至恩道转送方主教所辖之司铎为极贫教民修盖房屋购办农具籽种之用将来在赔欠【款】内扣除 十三派护理潞安府刘守寿春赴河南林县将主教贺福满请至马厂居主即委刘守为潞安府洋务分局总办潞泽平蒲四府教案均照所议章程同时举办 十四归绥七厅教案所毁物产亦饬恩道督同归绥洋务分局照所议章程同时举办 十五英美瑞典教案已经本部院函聘英士李提摩太来晋办理如不能来请其另举一员来晋与沈道商办英美瑞典教案洋员未到以发其有耶苏教民亟须抚血【恤】无可示诉者应由洋务局传知华教士到局商办如有被害耶苏教民于洋教士未来以前有愿向洋务局请血【恤】具结先行完案不再向洋教士琐卖者此等深明大义之人尤宜格外体血【恤】速即了案盖我能自了一案将来洋教士即省一案 十六凡有商民吴收洋人器用物件者此皆由于不识务情尚可原应仿照张家口内外办法由商民自行送往洋务局代收由局发给护照收条保其将来无事并不问其来历如不送往经洋务局查出者加重惩办盖物件多得一分即少一分赔欠【款】 十七凡有教民房屋门窗虽毁而梁宇犹存亦饬洋务局委员估工修复或地方官业已修复或教民愿酌领修费自行修复者均听其便委员教士会查之时不再列册以轻赔欠【款】 以上所议各条本部院因晋省风气未开民俗敦朴办理尤宜审慎况因循不理尤碍和局操持过急不协舆情细绎沈道前在张家口内外所办章程为中外所悦服其道不外持平两字且口内外商民多有隶籍山西者以张家口素所习闻之事移之晋省当不致于[枘](柄)凿本部院因地制宜亦持平详订章程以期民教相安各无疑虑 续添第十八条 口外七厅民智未开人心浮动最易听信谣言前由浑源州抄来假托刘大臣告示谣言惑众仍复仇视洋人庆邸行文查禁如果尚敢抄录传诵照匿名揭帖尽法惩治口外七厅教民有自赴乡村索取银米并追寻被抢物件者既有官借血【恤】欠【款】失物官为追查自应专责恩道随时商之教士将此风禁绝以期此后永远相安惟无知愚民仍有头裹红布以为藉此可以哃喝教民此等举动尤为愚顽应仿照张家口内外办法由道派员带兵禁止劝散具结不准再有联庄会等名目学习拳棒再肇祸端
外务部咨钞许侍御奏请派员办理教务片
为咨行事光绪二十八年正月三十日准军机处交片本日面奉 谕旨御史许佑身奏请饬令各督抚特派专员办理教务一片外务府知道钦此等因查原奏所称请派专员平日以接洽教士讲求交涉为务设遇教案即可驰往该处协同地方官与教士妥商议结等语近年各省省会地方大都设立交涉洋务等局凡遇教案自由所派之员会商办理似与该御史原奏之意相同相应钞录原片咨行贵 查照可也须至咨者 照录许佑身片 再交涉事件教案居多近年尤甚办理愈难教士之袒庇教民官吏之曲徇教士已成习惯民教仇怨均由是生不知彼国行教本不许干预地方公事特以中西律法不同而又一味恃强不能服我官司恪遵禁令其来华公使领事等官之于教民但有保护之责而无辖制之权往往心存见好左袒如每遇一教案公使等反肆意要求亦可知洋员之不肯裁抑教士矣欲办理教案之得手非派专员不可既派专员平日以接洽教士讲求交涉为务设遇教案即可驰往该处协同地方官与教士妥商示由督抚议结则延玩推诿之獘可除拟请 饬下各督抚于实缺候补人员内择其通知时务品术端方者量教务之繁简每省奏派一二员驻扎往来冲要之处如能三年内不出教案或有教案即可持平速结由该督抚据实奏保候 旨擢用则交力力者君羊思振奋且因教务而特派专员亦可谓曲尽保护之道臣管见所及谨附片具陈伏乞 圣鉴训示谨 奏
直隶藩司周谕委员查案说帖
第一条教案赔欠【款】 一天主教系归何处主教统管耶苏教系某国某会司铎即神父何人教堂几处教民约若干人向来近日有无滋事 二去年烧教堂华式洋式共几座毁教民家拟赔堂抚教民银共若干分几期付已付若干未付若干 三赔抚教案之银数及如何摊捐是否官绅与教士三面议期抑官自与教士商议罚变拳匪产业若干是否酌留若干养其家属地方公欠【款】挪垫若干摊捐若干是否官绅会议摊捐之数是否适如认赔之数现在未付之银约计每村每亩仍应摊捐多少届时能否如数筹出应否酌请津贴或遵示酌缓钱粮差徭或将赔教堂之欠【款】请主教牧师开单送其使馆归入大赔欠【款】内如彼难能勿再商司铎牧师认定赔抚之欠【款】展迟期限近日州县或因赔欠【款】多而未将如何捐凑之法禀明或因赔欠【款】恐遭民怨而求剔归大欠【款】之内或请公欠【款】津贴上下隔阂谣言四起甚非办法夫拳匪产业虽奉文可以变抵究属无多且恐不能尽变绝其家属生计 督宪前交力延庆州秦奎良疏称教欠【款】应筹不得不捐罚并行固知各属全恃摊捐然捐数亦不可过多前本藩司在京查阅院卷自州县禀明按亩派一百文上下者有竟未禀明者近闻有每亩派至数千者民力何堪无怪怨谤沸腾谓官绅染指也至赔修教堂之欠照和议条约原可商请教士开单交其公使归入大赔欠【款】之内然教士或欲图得现银或欲示罚本地以儆将来不肯照办亦有州县官恐增入大赔欠【款】贻累 国家不愿照此办理者然通盘核计权其轻重缓急不妨诉陈上司近有州县欲于议定合同之后复请教士将修堂赔欠【款】援案办理诚恐不易又闻大欠【款】内实有余地可入此欠【款】姑候印委与教堂相商此时和议垂成大赔欠四万五千万两之数已经议定分年摊还认四厘息须三十九年还清本利并计而倍有余 国家财力已竭艰绌何以堪此去年大乱上下如狂如风愚民虽属无知官与绅何竟一无禁止抚今追昔能无痛恨今乃因赔欠【款】难出而归 国家认列欠【款】内为臣民者何颜以对君父也本藩司办理京中教案曾有剔归大欠【款】之奏均声明日后如能筹还仍由大欠【款】数内抽出实不欲以此久累 国家也至抚血【恤】教民之欠【款】照约应归地方自筹各国公使意谓华民应归华官抚恤不与各国相干而此欠【款】较教堂尤要若不按期发给则教民无以为生心图报复或抢或讹几难禁阻非所以抚恤教民之道本藩司日前在京力请全权大臣●户部 奏请二百万两以为津贴教案极苦州县兼抚穷民及资遣土匪一切善后之用而度支告绌昨始闻蒙拨京饷一百万稍可指望其拨北洋防费一百万难期抵用际此时事本司等何敢再请今与各州县开诚相商务须体察民力实筹若干再为通盘筹画苟可勉筹切勿请欠【款】津贴也
第二条调和民教 一天主教归教皇统管传教者如出家僧道不婚不宦不营产业生游某国死葬某国总以劝人为主其要语大约禁止偷盗邪淫不狂语不欺人勿争勿贪而已每省有一二[主]教(主)系教皇谕派故前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今名外务府奏定各官与教士相见礼节准主教请见督抚司铎准其请见司道盖欲通情愫民猜嫌也司铎即神父系主教所派在中国称曰司铎即劝教民修行惟大司铎管事地方官与司铎等相见自应待以客礼岁时往来彼此自无隔阂免致旁人播弄近日官土中称[主]教(主)曰大人尊教皇命也称司铎曰神父或即曰大司铎从众也如此师友帮同劝化百姓非有权力管理公事故地方只可用信不可用公文信面尤不可用老爷等字致失名义故总署奏定章程教士不干预词讼而教士亦每曰我不管地方词讼然教民每以讼事干托教士甚有户婚田债细故毫不与教务相干亦来关说此非教规亦[非](亦)主教本意也地方官若果能平心讯究勿轻用刑查明证据凿确亦应不分是教非教概从理法公断彼又何从辩驳万一彼听教民一面之词或迳请翻案或函请上司衙门提讯不妨将案中细情从容告知如彼再不悟即申请上司衙门派员复讯万不可因彼请托率尔改断此指寻常词讼而言若教民有犯命盗重案自应照平民一律办理地方官与教士居处不远遇教民犯此重案或一面收押一面告知此是交情关照并非例章所有教士遇此等事多将此教民革出教外然在官秉公议罪固不必问其革逐与否至若平民欺侮教民此风尤不可长近日大乱甫平仇教之禁新章綦严而地方平民多教民寡若平民欺侮教民不速查禁恐酿巨案如遇此等案件务须秉公从速剖判勿稍偏抑见好愚氓然其要尤在平时剀切开导使化畛域之见近日各教士劝谕教民说帖想俱阅过可见教士绝无袒教之意其欲保护平安固彼此所同心也 二耶苏教即由天主分出不归教皇管辖听各国各人自立一会近日在中国耶苏教有英国敦伦会圣道会安立甘会有美国美以美会公理会长老会浸礼会以外名目甚多各不相辖即同会而分住数处每处各有教士管理亦不相辖惟美以美会有总董一人主持会事调度一切耶苏教士称曰牧师近有人呼之为大人老爷者可笑一切规矩不加勉强可婚可宦或一家人此奉教固彼不奉教或一人先奉教而后出教皆听其自便至牧师传教劝善与天主略同而通民情无城府人皆谓较天主易于亲近然亦视传教牧师为何如人耳各属境内如有耶苏教须问明何国何会前年总署奏定教士相见礼节不提牧师诚以耶苏一教会多人众不便例以官常礼节被视他人亦略如僧道平等不斤斤于此节但州县相见总宜以客礼相待为是地方官遇有民教争讼事办法如天主同已具前说但司铎如或意见不合可见主教评论牧师意见不合只可请其同国同会之牧司代为排解然遇此等事总宜据实申请上司衙门核夺不可隐饰其词尤不可夹以负气慢骂之语致增口实 三历年教案叠出上下忧心曾经总宪裕德条奏保护教堂由官择地设立保甲慎选本地士绅二三人为董事额设巡勇用教堂附近之人局董免差如三年民教相安照寻常劳绩请奖或事起仓猝果能弹压解释照寻常劳绩请奖等语经总署于光绪二十四年七月议复奉 旨准行在案至今各州县未能一律照行固由奉行不力推究其故有二一因教民于应出保甲积谷等费抗不肯出彼先自异人遂异视之绅董地甲焉肯保护二因教民间有逞强欺人者人多侧目绅董等难以约束更不愿保护查教民应出公费除迎神赛会听其不出外余俱照平民一律摊派早有通行章程前日本藩司在京与各教士谈及并言夬【诀】无听教民抗捐之理至教民不法者总是我同类之人教士既屡经训诫绅士并宜认真查禁一体保护约束教堂左近绅董既奉 旨保护教堂教民官与绅共宜任其责成如逾一年平安无事照案准由官择尤请奖 四教民与平民涉讼最为酿事之端人谓教民恃势占强固属不免而官亦不能不认[其](某)咎此本藩司在京曾告各教士曰天主耶苏教以忍让为先我常见教士常劝教[民](士)勿因小事兴讼必待人欺负已极无可如何教士准其控官始敢递呈犹必谆诫教民曰呈词内万勿说谎否则大犯教规倘若教民不先诉于教士而辄控于官教士必深恶而痛绝之诸位能照此行否答曰皆愿照此行且早有照此行者余又曰凡教民因讼到官每谓官不公断此语原不可尽信今得一法凡教民如与平民争讼或教民与教民争讼先请乡党中公正人调处此公正人须由两造各请一人或二人不论在教与否不问有职衔与否如两造再不遵议再听其各请一公正人评断本藩司办理交涉多年照此了事不少从无流獘亦各国从同办法也万一事仍难了不得不控于官官须查明公正人调处之言以为采择张本如此安有冤枉且省费省事多矣各教士皆答曰甚善余又曰教士常言教民与平民争讼教民多输以平民有秀才举人进士说情而教民无之云云自是教民一面之词然余亦有办法教士收善人入教原取其改过自新略如佛教韭【忏】悔之意而人类不齐乡绅遂薄视之故教民列于绅董之列者极少今宜由教士择其家身清白年长性醇入教已逾十年不犯教规不滋事端为乡里所信服者举出数人开单地方官复加查访实素孚民望者不论有无职衔顶戴准官谕派作为教中董事凡遇教堂公事教堂即系地方官公产非外国人之产也总署早有通行切勿误会准其来见州县官待以乡绅之礼田各如生监见官礼节若彼为自家事与人争讼自应照例长跪听审与平民无异此等教董每县不得过二三人如能办事妥当众心服亦准三年后择其尤出者与保护教堂之士绅一体请奖倘教董别有不妥由官撤换会同教士另举岂非安民息争之一大关键耶各教士皆曰甚善将来商订民教相安章程必有此条望各属先照此意与教士商酌权宜试行又民教争讼书差酒饭路费一切多取于平民而于教民或少取之此亦平民不服之一端余以为此等事皆由官不明不勤之故在平民又可听书差多索耶言念及此獘难尽举望贤有司各自努力为之可也 五此次教案议结之后必订立合同如载有匪首应缉获惩办字样应即访查确实速行严拿不获即悬缉终身不可迟逾一二月始出票跴缉以致人心惶惑若匪类自行投首照例罪可轻咸倘有公正绅士保其以后安分并能帮同缉匪保护地方可与教士商明通禀请示免其重办教士不重在复仇重在保护后来平安也至于附从之匪合同内必未指拿此应一概免究本藩司前月在京与教士单开应犯之犯极多复经商定除首要重犯百中不过一二人应拿办外其余皆一概免究又虑传案具结多所扰累遂饬各属将开单免究从犯出榜谕知交保约束使其改过自新或开谕单交绅董传知免其到案教士无不应此亦了事之一法瞬届 回銮薄海重者见升平前去已过正宜休养求地方安靖不可到彼时再办缉匪等事 六教案已结无论赔抚各欠【款】已付未付凡平民教民概应遵照合同办理如拳匪先占夺教民房屋自应退还若教民因家业被毁占夺他人房产者亦应归还倘因抚欠【款】尚未到手而教民实无屋栖身可准其暂住勒限退还原主至零星物件彼此抢夺者除先经归还外以后不准再索总之既立合同之后无论何事总算一概了结 七教民常畏平民欺侮竟有日久不敢归家者近日土匪风炽[教]民(教)复畏扰害纷纷逃出依傍教堂及亲友家者此皆地方官漫不经心之所致也教案虽已议结教民究属旦【胆】虚且恐其夙忿未消寻仇报复自应谕委绅董将教民一体约束保护使其安居乐业一县之中何村醇良何村不醇良必略知其大概仍应时常下乡察看善为开导即匪类亦无从生心若于案结事定之后忽起焚杀教民之案必是义和余焰再起风波为官者何颜以对 君父耶上司能相容耶杜渐防微是所望于贤令尹矣
第三条缉捕盗匪 一每县四境之内必用侦探如有拳土各匪藏匿立即悬赏严拿其出名匪首应发犒赏准定案后赴司请领惟买眼线给差人盘缠皆须官自探囊故爱民之官断无不严办贼匪之理重利之官夬【决】非能办事之人试设身一想官若视民如子安忍惜小费而听盗匪扰我民耶即捕盗之差线官亦时常惩劝兼施而不肯松手矣 二办保甲诚是善法若贼匪势盛办亦无益宜先设计歹韭【歼】其渠魁倘因循穴浸炽聚众抗差官宜亲身往查如系怙恶不悛只得请兵擒剿兵到之时官宜同在行间一面招抚一面作为向导且免兵勇扰民近日乡民滋事官即请兵弹压及至官兵击贼而官仍坐衙斋不出但遣差探视不知其何以心安也 三匪首如果投诚万无杀降之理但此辈旦【胆】大若不剿而抚恐为所[绐](给)如果真降一说必成多说即非真降非剿不可收降之道其要在先取妥保缴枪械然后给免死照资遣归农若无业可归不便骤遣者须与绅董暂行设法安插费用不足不妨请司请示总须有法以钤束之勿使再入匪途 四似匪非匪之徒所在多有或藉口教民欺侮或藉口摊捐太多兵到即释械为民兵退又啸聚讹抢此等伎俩只可瞒官不能瞒乡里官若下乡与绅董见面时派眼线四出访查夬【决】无不知其头目之理知之而不能擒其渠魁解散胁从无怪其势日张法宜清查保甲选举村董重赏线捕勤练小队一面开导一面搜拿万一愈聚愈多只好请兵弹压然官仍宜尽其心力不可尽委于兵也 第四条休息培养 一照教案赔欠【款】每村每亩已出若干未出若干 二查供应洋兵摊捐若干 以上二端虽奉督宪通饬将收发数目榜示委员到县仍须细访民间以期核定 三教民私讹之欠应即追抵若私和之欠【款】不必再问本藩司早与教士说明然皆出自民膏官应略知其数 四地方公欠【款】如积谷书院庙会育婴恤嫠等费提出若干将来如何筹还 五地方亏挪公欠【款】若干如何填补是否又出于摊捐 六钱粮差徭已经若干 七民力已困如何调剂其有已认赔欠【款】而实未能筹捐者若干 八平民遭此大乱家破人亡或孤苦无依者亦应谕绅董速查示司核夺或由地方筹欠【款】或由本司设法当请督宪示行 九各村藏有后[膛](瞠)快枪连子弹不论多少务饬一并缴出送省枪好者连子弹不拘多少准每枪一枝给银十两枪坏而能收拾者每枝准给银五两极坏而不能用者每枝准给银三两由各县一面收枪一面垫付给领即在正欠【款】内开支不可克寸扣迟延缴清仍饬村董具结如以后该村再查出有此枪枝存放即照私藏军火例办罪如闻该村实有快枪而抗拒不肯查交即是有心为匪应由官督同绅董挨户搜查再抗即照土匪例重惩至前膛土枪如有缴者准地方官收买作缉捕之用如村董愿留数杆防夜准官验明烙字发还庶几卖剑买牛盗风永息 土匪投诚缴后膛枪亦照此发价作为遣散归农之资其前膛土枪及刀矛杂项亦准酌给价值留作地方官缉捕之用 十从前团练及连庄会现奉 督宪一概严禁惟巡更守夜各保各村不在此例仍由州县选举绅董速办保甲不惟清查盗贼以安善良且可排难解纷消除无数争端当兹大难之后官绅并宜同心一气且绅尤重于官官可更代绅则身家永共休戚也各绅士有愿来省见本司者一到即见如保护地方平靖缉盗安良有功乡党准由官年终酌请奖叙 十一大乱后地方如何安辑休养有无更张整顿之法能保永远无事共享升平应由官绅各抒所见示候核夺 光绪二十七年六月 日
直隶藩臬调和民教缉捕盗匪详文
为详明事窃直隶当大乱之后伏莽未靖地方善后事宜以调和民教缉捕盗匪为第一要务而纲领尤在寔力举行保甲前奉宪台出示晓谕禁止团练联庄等会设立保甲在案惟保甲虽古良法若行之不善非但无济于事而且流獘滋多本司等会同善后局悉心斟酌窃以办理保甲务在简而易行使民间无派累之苦书役无需索之门惟选派绅董必须公正和平顾全大局绝不歧视教民者为之方能相安相忘遇事迳与教堂商办方免膈膜若教中有明白诚寔向无过犯为大众所信服者亦可派作董事但不可拘泥教重名目转存畛域之见如无其人万勿迁就本司等曾与各教士商量无不乐意遵办且各州县现已有举办者但办法参差不一兹综核众论折衷成法斟酌时宜拟定章程八条刊订成本通饬各属一体遵办即各州县情形不同准其因地制宜斟酌损益此外未尽事宜应皆遵照宪台及本司等示谕办理随后即由本司等密派委员分往各属查看倘或盗贼充斥民教不能相安及另有需索扰累及因循不办者当请撤以示惩儆除通饬遵照外拟合将酌拟保甲章程详请宪台查核为此备由具呈伏乞照详 施行 计开保甲章程 一举绅董 每村由各花户公举公正绅董二人充作村正村副如教民中有明白诚寔向无过犯众所信服之人不论有无职衔亦准举充董事均由官谕派凡缉捕盗贼调和民教息争免讼及有关地方教养等事皆准该绅董公同商议核寔经理倘不自爱假公济私任性妄为一经举发立予查办 二立牌甲 每村以十家为一牌举一牌长十牌为一甲举一甲长十甲为一保举一保长专支司更捕盗及查有不法者通知村正副举报如有小村不满十户力难自保者准就近依附他村彼此互相防护其团练联庄等名目应遵督宪示谕永远禁止 三查户口 每村由绅董协同地方挨户清查无论绅商民教均页将人口事业家长姓名分牌逐一详载底册送署备查仍照造一册存于本村至于填写门牌久成具文并无寔济徒启书役需索之獘自可无庸填写以归简捷 四慎器械 前奉督宪示谕无论平民教民不准身带刀枪如违拿究倘敢拒捕格杀勿论如家内藏有快枪应即缴官领价违则照例加重论罪其曾当土匪者论死自应凛遵宪示办理并由绅董牌甲各长认真查察毋任隐匿至办理保甲留用枪枝不在禁例但须由官查明限定数目编号给发专备守夜防盗之用如有持以争斗斲滋事者惟村正副是问 五防外盗 每牌富者出资贫者出人每夜轮流击柝支更周而复始一家有警九家相助一牌有警各牌响应庶几宵小无隙可乘阖村得以安谧 六清内奸 每牌中如有窝贼寄贝庄及为盗为匪者同牌之家及牌甲长夬【决】不□毫无觉察应即知会绅董送官究治若扶同徇隐事发同牌连坐并将牌甲长惩处 七消嫌怨 凡新近招抚归农之拳土各匪皆有的保既照良民一律看待应由村正副及牌甲各长认真劝导使与教民各释前嫌遵照督宪及两司示谕彼此不得再行寻仇报复并随时察看如仍旧不法即由村正副密示地方官拿获从重究惩 八杜需索 凡查户造册每年只是一次应责成绅董筹办不得籍端取资于民盖绅董身家较重保一村即所以保自家所费少而获益多也如办理已逾三年保护地方平安准由地方官择尤详请分别给奖以示鼓励至每夜支更防盗所需灯油等项费用应听各牌自行商办寔力举行仍由绅董总司其成不得任凭地方挨户敛钱雇用数人影东射西以致有名无寔尤不准书差插手致启需索之獘 以上章程八条各属似可仿照办理其余未尽事宜皆各遵督宪及两司示谕行事如各地方情形不同准另拟条欠【款】添入至各州县城镇繁盛之区或民教未能十分和洽处所察酌情形专设一局业奉督宪出示准办自应由各属另拟章程报查
晓谕直省民教告示
直隶布政使周按察使周奉钦差全权大臣直隶阁爵督部堂李出示晓谕各条开列于后 一去年民教相仇之案现已议赔议抚应各消释前嫌一概完结无论平民教民不准寻仇报复违者照例论罪如再以身命财产等事控告到官立案不问至著名拳首及大二师兄凶恶罪着之犯本应拿办倘悔罪投首到官有公正绅董作保保其以后安分守己或并能交力力缉匪准免其死罪取结报查倘再有犯立地就地正法 二投诚免死之犯既已缴枪取保资遣归农应照良民一律看待无论何人不准欺侮违者照例论 三无论平民教民不准身带刀枪如违拿究倘或拒捕格杀勿论如家内藏有后膛快枪应即缴官领价好枪每枝给银十两由各州县先行垫给后领归还若藏枪不缴照私藏军火例加重论罪其曾当土匪者论死至教堂及办保甲绅董人家留枪为守夜防盗之用者不在禁例但页由官查明限定数目不准多藏 四平民教民先因案未议结彼此占夺房产田地现在案已议结俱应一律归还原主 五教民除迎神赛会无益之费听其不出资外其余如积谷书院保甲巡夜及地方有益身家之事大家出费教民应一律照出该地方绅董地保人等务页将教民一体约束保护不得歧视 六各州县向来团练联庄等会名目永远革除应办保甲清查匪类严防盗贼各保各村非奉官谕不准出境其有小村不满十户力难自保者准就近联络他村彼此互相防护 七前从定章防营及民人等拿获强盗斩夬【决】斩枭重犯赏银五十两军流赏银二十五两捕役不在此例今改定凡拿获强盗匪类讯寔罪犯应死者无论何人一体给赏由各州县先行垫发领欠归还 八各州县城镇繁盛之区或民教未能十分和洽[处](应)所应由各州县察酌情形或专设保甲局请派委员会同本地公正绅董坐局办事教民中有明白诚寔向无过为大家信服者不论有无职衔亦准充作局董由官会同教堂选举并由官一体谕派凡地方缉捕盗贼调和民教息争免讼兴利除獘等事均准该保甲局管理局董准给茶饭车马费免其赔贴如果办理有效保护地方平安逾三年准援前都察院左都御史裕 奏准成案择尤请奖应用局费地方如力难筹措准领津贴总期缉暴安良民风醇朴地方安靖永享升平 以上各条除咨行文武各衙门遵办外仰各属绅董军民甲地人等知悉一体遵照毋违特示 光绪二十七年七月 日
张家口洋务局总办沈观察条陈办理一切情形禀
敬禀者窃自奉宪饬设立洋务局派职道为总办查办一切交涉事件曾将开局日期及办理一切情形随时申报在案伏查张家口内外教堂洋行六月间被拳匪焚毁殆尽自开局后确查被毁数目并追查洋商货物业已略有眉目谨将现在查办并应如何办理各情形分晰胪陈禀请转咨全权大臣直隶总督李中堂酌核示遵 一张家口厅属高家营子大沟等处所毁法国教堂教产业经与主教查明议定赔银三万五千两万全县属张家口之天长院法国教产议定赔银一万五千两并与主教议定俟和议成时示请中堂酌核办理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曾奉德统帅瓦来文责问业经[张]家(张)口厅暨职道均各议文据实照覆 一万全县属西壑子美国教堂朝阳洞瑞典教堂于拳匪初起之时即经该县吴令沂嘱各教士开具堂中一切器物清单并具结在案俟美国瑞国教士回口时再行核议价值 一张家口厅属元宝山之俄国书信舍官俄商洋行先被拳匪抢掠然后焚毁故货物一切尚有散存民间者业经职道查追虽查获不少而为数过多约计洋房器具及未经查获之货物等件将来总页赔银数十万两 一俄商洋行茶货其运往库伦而中途散失者业经分别行文蒙古地方官及多伦诺尔厅山西丰镇厅一体查追现已先在多伦厅查获砖茶一万一千九十九箱约值银四十万两但能多获一件即将来可少赔一件俟续有查获再行具报闻此项茶货该洋商已作为遗失之物即由俄国公使径报宪辕矣 一张家口地方向有在津海关道领取三联单之华商及洋商派买办来口采买皮毛土货者均悬挂德英法等国洋行招牌其中假托洋行者有之确系洋人赀本者亦有之此等洋行货物亦被拳匪焚毁未经焚毁而店主房东先将洋商货物抛弃则店主房东不能辞咎业经责令赔偿了事确被拳匪焚毁者难免洋人出面索赔应如何办理之处请示只遵 一洋商采买皮毛土货运往天津向在津海关领有三联单在张家口监督衙门呈验后发给印花以便运行自拳匪扰乱后无从领取三联单日前洋兵到宣拟兵代为护送职道恐洋兵往来护送难免惊扰闾阎当即商诸监督权由洋务局发给凭单以代三联单之用俟平定后再行补领呈验故现在采运土货业已照常流通俄商茶货之在察哈尔地面往库伦者亦已设驳保护照常运行 一现在张家口一带游勇土匪乘机滋扰兵单饷缺防守为难业经职道奉到宪饬准招练勇丁一百二十八人仿照江南自强军操法参以外洋警察营章程分巡逻以资防护并为保护洋商往来运货之用曾与德国将官维纳根议定洋兵不再仇视以后张家口至南口一路彼此均以友谊相待洋兵不复警扰 一现在查追教堂洋行各物产时有查获以后洋人有张家口一带被失物产经彼公使具报宪辕索赔者即请李中堂行文复查核对数目有无查获及查获若干情形职道自当据实具报免生枝节 一法国教堂赔欠【款】共五万两因教民饥寒交迫先由职局筹给银一万五百两尚页赔银三万九千五百两实因地方困苦筹欠【款】为难张家口厅属地瘠民贫又经游勇每次滋扰闾阎更形艰苦加以元宝山洋行赔欠【款】更钜深忧无从筹给因若何措备或由何项筹给之处均乞转咨示遵 一俄国商民暨美国瑞国教民自避拳匪去后至今尚未回口故现在虽经查追洋行教堂各物产而毁失尚多其数未能臆定俟有俄国商人美国瑞国教士到口后即行确查议定应赔数目示请转咨酌核办理 以上各条皆系现办实在情形除将办理情形随时禀请宪示外所有职局现在办理交涉各缘理合禀请大人查核转咨全权大臣酌核示遵实为公便
山西教案合同
大义国钦差全权大臣罗 大清国办理山西教案候补知府郑为公立合同事兹因光绪二十六年义和拳匪肇乱将山西太原府及省北各府州县义国天主教堂并教民房屋以及各会房产焚毁被害各情查和议大纲第六条内载各国各会各人身家财物所受公私各亏中国均认公平赔补等语今奉山西巡抚岑特派本府来京与 大义国钦差大臣罗会商议定所有天主教会及会内之人所受公私各亏并赔补教堂抚血【恤】教民均在其内所有赔欠【款】数目以及办法胪列各条于左 一山西太原府汾州府大同府甯武府朔平府忻州代州保德州平定州所属各州县全归义国办理所有其中教堂房屋财物及教民房屋财物今在京公同议定共赔京平银一百万两作为一概了结此外并无遗漏 一所有前者晋省借与各教士银粮言明于赔欠【款】内如数扣还现因数目零星尚未核清约计共借银三四十万两之谱今议定由赔欠【款】一百万两内先行扣还十万两下欠之数再行分期扣还 一赔欠【款】一百万两除先扣还前在晋所借粮银十万两又扣拨法国女修士抚恤银十万两外下余银八十万两今议定分为四年在京交付均不认利本年交银三十万两自立合同之日起两月内先交银二十五万两两月外至年底再交银五万两此头次应交欠【款】项全清至二十八年交银二十万两除扣还借欠【款】十万两下余十万两分作两期前半年以六月为度后半年以十二月为度每期交银五万两二十九年交银十五万两除扣还借欠五万两下余十万两亦照前分为两期交付共计交银一百万两至此全清每次在京交银均照京平核兑送交 大义国钦差大臣查收均请将收到银数发给收执 一晋省已奏明为被害教士立碑建坊碑坊之式悉如现为耶稣教所立之式 一教会教民产业现均清还原主至教民业产契据如有因乱焚毁遗失者由官补予印契如教民占住平民房屋应于一个月内退还如平民占住教民房屋亦于一个月内退还均不得藉故身冘【躭】延 一自由京议定之后在晋主教等均不得再有异言教民平民均应捐除旧怨毋得再以从前人命财产及争夺斗斗殴等事互相控告别生枝节如有故违控告者均着立案不行从此民教各守法度永远相安 一晋省拳匪前后拿获正法者已属不少自当以订立合同之日为止不可查办以免株滥俾民教可以从此相安 一晋省教案现既由京议结所有在晋各教士商办各章程自应于签字后概作罢论 以上各案今由本府与 大义国钦差大臣罗公同议定写立合同二纸互换收执以为凭据 西历一千九百一年十月二十一日 光绪二十七年九月初十日 大义国钦差全权大臣罗 本署赞威告假 大德国汉文正使夏代办 大清国办理山西教案候补知府郑 兹因光绪二十六年义和拳匪肇乱山西太原以南各府州县法国天主教会及省北七厅荷比两国教会并会内之人身家房屋被害各情查议和大纲第六条内载各国各会各人身家财物等项所受公私各亏中国均认公平赔补等语今 大清国办理山西教案委员候补知府郑奉山西巡抚岑 特派来京将各该处教案拟办情形呈明 大法国驻京全权大臣鲍查核订定现将议定各办法开列于后 一山西太原府以南潞安泽州平阳蒲州四府霍隰解绦辽沁六州所属各州县教案均归法国办理所有其中教会及会内人等房屋器物议定共赔京平足色纹银一百零五万两省北归化托克托城甯远丰镇和林格尔清水河萨拉齐七厅亦归法国办理所有其中教会以及会内人等房产器物议定共赔京平足色纹银二十万两并议明所有在太原府设立仁慈处所女修士会转请法署代为办理身家房产所受各亏共赔银十万两作为一概了结并无遗漏 大法国公使深知晋省民艰由此欠【款】内剔出五十万两拨归大赔欠【款】内下余银八十五万两议定分为四年交清均不认利而交付期限定明于后 一本年自立合同之日起两月内先交银二十万两其十万作为山西以南教会之欠【款】五万作为七厅之欠【款】五万作为女修士之欠【款】两月外至年底再交银二十万两仍照前分给壬寅癸卯甲辰等年均按两期交银前半年以六月为度交银七万五千两后半年以十二月为度交银七万五千两壬寅癸卯两年每期所付七万五千两内五万两作为山西以南教会之欠【款】二万五千两作为七厅之欠【款】甲辰年每期七万五千两全数作为山西以南[教](交)会之欠【款】共计交银八十五万两至此全行交清每次交银在各该干涉主教处所查收发给收执 二晋省已奏明为被害教士立碑建坊碑坊之式悉如现为耶稣教所立之式 三教会教民业产现均清还原主至教民业产契据如有因乱焚毁遗失者由官补予印契以示体恤如教民占据平民房屋田产亦须迅速一律退还不得藉故身冘【躭】延 四自由京议定之后在晋主教等均不得再有异言教民平民均应捐除旧怨毋得再以从前人命财产及争夺斗斗殴等事互相控告别生枝节如有故违均着立案不行早经控告各案自应仍然照常办理从此民教各守法度永远相安 五晋省拳匪前后拿获正法者已属不少自当以定立合同之日为止不再查办以免株滥俾民教可以从此相安 六所有在晋各教士前者拟商各办法与此次合同有干涉者则签字后应作罢论设若不与相干自应核夺 七晋省主教等如有借用银两应由赔欠【款】内如数扣还 以上各条今由委员郑守呈明 大法国驻京全权大臣鲍业经批准为此缮立合同四纸法国在京公署山西委员两处教堂各存一分以为凭据 西历一千九百零一年十月十二日 光绪二十七年九月初一日 大清国办理山西教案委员候补知府郑 大法国钦差全权大臣驻扎糸中国京都总理本国事务鲍批准
教士敦崇礼条陈山西教案善后章程八条
一教会来华七十余年今欲定永远相安之策查从前欧罗巴洲如英法德奥阿非利加洲南北美州澳斯脱利亚等国教会亦有此不能相安之事今则不然矣盖将教内外人一律看待也中国如能仿行之遇事持平办理不禁人入教不抑勒人出教则得矣俄罗斯土耳其等国不能仿行所以不能相安土耳其国君民信回教禁国民信救世教而信者甚多四五年前上下不睦罹兵戈杀戮之惨致国家大局有妨石【碍】俄罗斯君民从希腊教亦禁人信救世教学堂之教师生徒心不甘服此皆国家压抑之故也太皿【盇】教本乎道道出乎天其教果善不但国教不能禁止即强国亦不能越其范围教若不善不禁而自绝矣官民明乎此理排外之见当废然知返也 二凡门市教之事初起本甚细微此时如有外务局专办此事之明白官绅晤商甚易了结乃或教友递禀则不阅教士请见则托言有病甚或判断不公于是教会不得不告领事电商钦使而事机甚大矣天主教士有鉴于此由法国钦使晤商总署定各省主教与抚台平等神甫与府县平等之礼以便遇事商办救世教士则不然深愿由县而府而省有通达外务之人设议事局代地方官办教会事如此次办事之沈道台曾在英国游学有学问见识亦由抚台知人善任也救世教士在其本国皆上等士绅有功名有学问夬不愿无故龃龉故深望山西永远如此办理他省皆仿为之北京外务部更宜专派明白大员延外国律师照公法持平商办无不妥者 三教士入内地传道载在条约故在内地传立学堂开译书局设医院等地方官宜将条约审视明白实心实力保护到底尝见坊间所刊通商约章与英文原稿不符随意加减者总之此事既为条约所载必应秉公办理 四官土既不能一视同仁士民即以为非我族类谤教之言流播各省故仇结日深又因中国风俗不同不尚实学坐待偶然之祸福惑溺风水成仙学佛赛会迎神等事为教会所不尚故教会之言之书闭目不观目为异端而口舌争端皆由此起 五去年山西仇杀教中人如此之惨且多亦因平日教友不肯出演戏敬神之费之故故演戏亦为山西门市教之来源演戏之颓俗能酿如此之惨祸上祸君国下害生灵在上者非破除情面实力禁止不可试言演戏之害一台价在百串之外二绅社人等滥用分肥多于戏价两三倍三阖屯接待亲朋之肴馔妇女小孩衣服簪珥之装式又多数十倍更可恶者演戏之土必有赌棚数十处每棚有数十人之费用此项匪徒每到一村必与绅社人等以一定之棚费绅社人等收其棚价以之分肥补缺用不知害多少人家子弟刮多少人家资财如此三五日之演费能使民人终年穷困兼之台上演无数奸淫贼盗之恶剧戏未演完人家丑声四出窃盗抢物火烛斗斲殴之害无一不有又因赌棚输资生无数家庭之变逼勒性命家家钱财耗亡人人性情淫荡伤风败俗莫过于此近年中国国家困穷生灵涂炭已极学堂不立人皆昏愚每村有数十家而不见一学堂屯人曰贫不能读试问此村一年敬神演戏之费有多少倘将此无用害人之费改办学堂则无一村无学堂无一人不识字人人知礼义廉耳止守中国圣人之道学万国富强之学民智皆开而教案亦可永息矣况此事为大清会典所禁止四子书所不道官土亦何乐而留此祸根哉如官土必不肯禁除则请想一妥善之法派经理人造戏园刻戏票不输钱者不准入看至教会中人照条约不能输资而强欲看戏者教会知之必与以惩罚罚锾使修道路或为公众有益之用或出之教外然祸根必不能去教案必不能除终累国家出大宗赔欠而已 六中国人心虚伪者多每有教会中人闻其人之言论甚为纯正而不知其居心实不纯正者一时失于觉察准其在教既在教即不免有误信其言之处致与平民不睦驯至会中之良善与之相处日久变易其性情真意渐失涉于骄矜恃其所知发仇世讦俗之论日久积怨成愤激成教案者此等人如为教会察出无不劝勉劝勉不从无不出之教外盖救世教并非只准人入教不准人出教之教会可比也 七现在中国通行之教派甚多如儒释道回回天主耶稣等教有大同小异者有大不同者其平日语言行事皆昭昭在人耳目考之经典及万国史记并潜观默察教会办事人之用心处事极易分晓其中亦有崇真道身体而力行之善人宜分别观之不可一例看待一概目为洋教嫁祸于其会中致酿祸乱而贻后悔也八大学首章言明德新民治国平天下之道皆本乎致知格物可见格致学足以致修齐治平今日治国之道必须朝野上下皆有格物通人则非学格致学不可即如中国颁行各省之时宪书其所推测天文之理水师官提督兵轮须明水汽机之理驾驶之法医院之医士宜明天地之絪縕理各省煤矿五金矿具天然之利一切声光化电制造链钢筑铁路设电杆皆足以富强国家凡此皆格致学也内外部大臣钦差领士繙译官律法官须读万国史记万国公法明各种富强学皆非格致不可欲破除中国种种风水妖邪演戏赛神复孔子之道以除祸乱使不再受拳匪迷惑中外永远相安更非明格致学不可
山西内地会总教士何斯德与洋务局议结教案合同
一敝教士体救世主爱人如己之意一以慈爱为主山西灾患频仍不忍见教案已结后再有派累商民之事与山西绅民结欢喜缘并以谢岑抚台之派员迎护优礼接待沈督办之开诚布公办事仁恕故格外和平议结此案 一内地会在山西平遥介休孝义隰州大甯吉州河津曲沃临汾洪洞岳阳长治屯留潞城十四州县所有教会建置之教堂并住房或焚毁或拆毁或未全毁以及会中公置之器具物件书籍等均不议赔现拟由本会自行修复购办 一本会在各州县租赁民房为礼拜堂处亦被焚折损伤此乃民间产业并非本会出资所造因租与教堂而波及者未便概不议赔应由地方官持平估价发欠【款】俾自行修复堂中什物能追还更好否则亦即罢议 一临汾大甯等县之教堂于敝教士未来晋之先业经该地方官发欠【款】交与教友代修者此欠【款】今由本会如数奉还以明本会全不议赔之意 一朔平府左云右玉浑源应州四处礼拜堂及什物乃内地会瑞典国支会之产业早经瑞典国钦使开明赔欠【款】银一万六千两此事非本教士所能专擅只可分别办理如能商议核咸则甚善矣 一所有各处不议赔偿之礼拜堂应请抚台出一告示声明教会自行修复不愿赔偿乃仰体救世主爱人如己之意不忍令摊派商民竭小民之脂膏并非欲求商民见好也将源委一一叙明告示黏贴木板加盖桐油悬挂教堂以期此后永远相安 一内地会无赔欠【款】可领之教民前借赈银八千两蒙抚台格外恩施免其缴还足见子惠元元敝教会实深感谢 一尚有内地会各牧师在山西毁失自置衣服什物书籍等与会中公置者不同查各牧师有回国者有已被害者应赔与否敝教士未便悬拟俟将来回沪知照该牧师家属再行核夺可也 一立此合同一式三纸一存抚台衙门备案一存洋务局一存本教会 大清国光绪二十七年七月初十日 大英国一千九百一年八月二十三日 大清国督办山西洋务局即补道沈 大英国耶稣教内地会总教士何
山西内地会总牧师荣晃熙洋务局续议教案合同
一内地会在山西各州县被害牧师女士妇禾犀共六十三人已蒙岑抚台优礼殡殓修墓立碑且各牧师等为道殉难故本会全不识抚血【恤】之欠【款】 二阳曲曲沃河津大寍潞城大同右玉孝义等八州县均有本会殉难牧师坟墓蒙岑抚台每处发银二百两购买田地给看坟人耕种俾得度日常年守护土文茔不至损坏仰见抚台保护之意至为深远殉难各牧师家尸禹【属】闻之自当感激 三本会何牧师于本年七月初十日即西历本年八月二十三日与洋务局所立议结本会教案之合同第八条内开内地会牧师女士等在山西毁失自置衣服什物书籍等件与会中公置不同查各牧师女士等有回国者有已被害者应赔与否敝教士未便悬拟俟将来回沪知照该牧师女士等家尸禹【属】再行核夺等语查前有在平遥县回国之索牧师潞城县之顾牧师屯留县之许牧师大寍殉难之两聂女教士共合赔此项银六千三百一十两今沈道台与敝教士商酌不令赔偿以为好让好义之倡使各牧师女士等家尸禹【属】闻风踵效倘能一律不赔更为山西轻累敝教士回沪后当与何牧师商议妥当办法再行电达洋务局作为结案 四何牧师前订合同第五条内开左云右玉浑源应州四处礼拜教堂及什物乃内地会瑞典国支会之产业早经瑞典国钦差开明赔欠【款】银一万六千两此事非敝教士所能专擅只可分别办理如能商议核减则甚善矣语经洋务局查明该四处教堂房屋皆系租自民间现经该地方官就地筹欠【款】修复敝教士回沪当与何牧师向瑞典钦差将情形说明若能商减价赔欠【款】后亦行电达洋务局定案庶可一律了结 五何牧师所立合同第一条本会在山西南北两路洪洞大同等十五州县所有本会建置之堂公置之器物书籍均不议赔由本会自行修复购办等语查此房物两项兹经敝教士查明约值银十万两自应仍照原议一概免赔 六本会何牧师前订合同第四条内开临汾大寍等县本会自置之教堂于敝教士未来之先业经该地方官发欠【款】交与教友代修者此欠【款】今由本会如数奉还以明本会全不议赔之意等语现经敝教士查明临汾吉州曲沃甯乡共由地方官代垫修堂费银九百五十两零八钱四分今由敝教士如数交还洋务局 七潞城县本会教堂经何牧师议定免赔但此堂系向民间典押而未杜绝之产现请由该县找价三百千文与该业主立杜绝之契归本堂收执以后永清纠葛 八山西南北各州县所有本会信教华民去年被毁房屋被抢衣物器具等件均经敝会派牧师亲往复查核实造册带省与沈道台逐户稽核凡有人命被害者赔欠【款】田各【略】与从宽不再另给恤欠【款】以为晋省轻累计共洪洞翼城襄陵赵城灵石大甯祁县徐沟孝义平遥介休永寍寍乡长治屯留襄垣潞城壶关黎城沁水高平陆川永和武乡文水绦县稷山大同浑源应州右玉左云共三十二州县共议赔欠【款】银六万五千二百五十六两一钱七分所有本会晋省教案作为一律了结并无遗漏各州县总结赔欠【款】细数另单贴后 九临汾岳阳曲沃吉州寍乡绦州河津霍州隰州蒲县等十州县赔欠于何教士未到之先已由地方官与信教之民先行了结敝会不再复查此次亦不列册 十本会牧师未来之先蒙洋务局详准抚台借给本会赈银二万三千五百五十三两九钱二分何牧师所查数处已领赈银而无赔欠【款】可抵信教之民共计银八千两已经何牧师恳蒙抚台免其缴还外尚欠银一万五千五百五十三两九钱二分内有五千两经教士查明南北各处亦系并无赔欠【款】可抵之户所领势难逐户追还又未便再向抚台邀免只好将此项借欠银一万五千五百五十三两九钱二分议明即在此次赔欠【款】内汇总扣除共南北各州县有先借与教民赈谷修房欠【款】项计银一千五百七十七两六钱三分现已查明汇报议定亦于此次赔欠【款】内扣除 十一本会查勘教案务求核实所有省南信教之民去年至今年误工歇业田禾失收移家避难费用及被庙社讹索钱文计合银二万八千四百九十三两九钱三分六厘又银二百九十八两八钱三分一概不列赔欠以副我本会信教之民好让之实 十二本会中西教士南北分道查案川资费用约需银六百金由本会自备 十三曲沃隰州两处被害信教之民业经访明凶手在该州县指控议而未结请援台抚清理教案章程第九条办理由该两州县自行了结 十四本会步牧师去年所存平遥干盛亨银三百零二两今承沈道台如数由该号取回此银已经敝教士收到交还本会立有洋文收条存洋务局 十五凡信教华民被害各府州县地方将抚台警诫匪徒犯法教民无辜受害之告示勒石立碑一面由各该州县另出告示将各州县被害教民名姓并受害情形详余又附泐碑阴以垂久远 十六杀害信教华民之各州县应照本会前次续议之条首犯必页拿获严惩以伸国法而儆将来 十七各州县为从拳匪亦应如前议三面存留名单以后如再难为教民仍当指控惩办不赦俾知悛改 十八晋省本会教民赔欠【款】及租赁之礼拜堂等业已一律清结敝教士即页回沪兹后所有本会一切交涉事宜暂时公举华教士许步云在晋随时和衷商办事稍重大者商明上海首会定夺俟总牧师到晋后归口心牧师办理今因沈道台办事公明为各会所悦服是以敝教士与之格外和衷谦让将各事[议](讥)结立此合同一式三纸一存抚台衙门一存洋务局一存本教会备查 大清国光绪二十七年九月十五日 大英国一千九百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大清国督办山西洋务局尽先即补道沈 大英国耶稣教内地会总牧师荣
江西洋务局详定教堂购地办法禀稿
为核议详奏事本年十月二十八日奉宪台批据调署临川县江令召棠禀卑县署后空地前经韩姓卖与福音堂建造房屋地内有泰山岭关系合县形势现经卑职与教堂商退还禀请批示立案并请以后民间售地与教堂令先插牌告白后始行兑价成交缘由奉批据禀该县城内泰山岭系合邑公地被韩姓人等卖给美以美教会起造教堂殊与地方有石现经该令商明教士列格思立约退回永作地方公地该教士存心公恕谊固可嘉而该令办理此事举重若轻深合机要应准立案并予记大功一次以为能事者劝惟该前县郑令并未查明底蕴车取【輙】为印契给执殊非寻常率忽应记大过一次以示惩儆仰洋务局移会藩司分别注册饬知至请以后民间售地与教堂令先押牌告白俟无人出争始准兑价成交一节有无窒石并即由局核议详奏此缴禀同约契抄发等因奉此除移会藩司分别注册外查奉发抄禀内称韩姓出卖此地并无契据仅凭族谱甚尸禹【属】不妥此等设有盗卖侵占事关教堂岂不大费周折卑职常见他处民间买卖田地立契之后皆先就该地插牌告白书明地之四至及由何人出卖售与何人俟旬日经月无人出争始行兑价成交民间售地与教堂定约既不页先行报官此法似可饬令仿行等情本司职道等复查各尸禹教堂近来置买田地房屋者往往于已卖已典之后又复争讼该教士人地生疏置买产业难保不为本地奸民串骗甚至一地两售迨后两堂争执涉讼公庭致难究结今江令所禀民间买卖田地先就该地插牌告白该经月以后无人出争始行兑价成交系为杜绝勾串盗卖及一地两售诸弊事尸禹可行拟即通饬各尸禹【属】照办并先出示晓谕民间一体周知但地方官于教堂呈契投税之事务必彳扁【徧】访周谘查明确实底蕴如系无人出争及并非盗卖侵占并无一地两售情事立即查照定章印契给执不得稍事稽迟是否有当云云 江西抚部院李批如详办理仰即通饬各属一体遵办仍候督部堂批示缴
江西洋务局详复湖口县示平日与教士开诚布公每逢词讼不论民教随准随结由
为核议详覆事案奉抚宪批湖口县知县倪廷庆示遵饬造送教民清册先将讯断案件杜绝临讼投教缘由恳乞察核由奉批所论教案办法深得要领苟能平日开诚布公遇事衡情准理随准随结使民教咸知畏服则争心自息其临讼投教之习必能渐绝是在贤有司之尽心民事耳阅示甚为嘉尚应否通饬各属一体加意察理仰洋务局核议详奏并转饬知照此缴示抄发等因奉此查前据署莲花厅同知恩彦示另陈管见以杜临讼投教之弊等情奉抚批饬局会同臬司核议当以民间临讼投教之风诚恐不免该厅请于给发保甲门牌之时暗中志记何户何人何时习何洋教随时报案俾地方官先知底蕴等语当奉抚批能于保甲之中寓以箝制之法亦属釜底抽薪之道等因即经由司局会议拟责成保甲委员及教务公所绅董督率地保于发给门牌时留心查察如某人向习何事是否载在正册抑系另户于何年月日习何洋教系何教士所收入教后是否仍执原业随时报县查明如某人素非善类或系临讼入教或冒充教民均与教士妥商随时革逐出教勿稍姑容即由各州县自奉文之日起定限两个月查明造册示报洋务局查考以后再按月造册分别新旧入教或有开除列为四柱具报洋务局一次以备随时稽查倘有含混讹错致办理教案名姓不符者即由局详请儆惩但恐一邑之中幅员辽阔地方官耳目难周仍须联络各公正绅耆藉资助理其于本地情形较为熟悉访查较易遗漏无虞清教务兼以戢匪徒洵为两得详奉抚宪批示如详办理饬即转饬遵办在案今据湖口县示稽教民之事必须牧令与得力保甲委员亲历遍查方无流弊至于乡间绅士地保解事者少若令于领换门牌暗中志记不但徒然虚文且恐稍涉张扬别生枝节今查抄详内恩丞以为如此办理可以杜临讼入教之弊自系未能透悉教务之源窃思今日刁民临讼投教大率抹其原控情节车取架以阻教大题或称被殴或称被抢改头换面一派虚词教士务广招徕无不立时函托必翻原案始休地方有司即明知为临讼入教亦安得而禁之且有未曾入教仅止赴堂听讲数次教士即以教友相呼而听教之人亦遂昂然自大偶与平民口角微嫌即向教堂捏诉该教士亦无不多方袒护以期必胜我虽据理而争彼终牢不可破等语查本局等前详本有责成保甲委员督率地保留心查察非仅委诸绅士地保又该县称釜底抽薪之法莫若由地方官于各教士开诚布公与之相接每逢词讼案件不论民教随准随结其有刁民图诈与夫情虚畏究等案料其必将投诉教堂即先详述案情函致教士如有此等之人赴堂捏诉请其从严申斥以免败坏教规等语本局复查现在各尸禹【属】教堂日见其多民教词讼自必较昔渐增如地方官尽心民事一涉讼庭即为衡情准理持平速结则民教咸知畏服争心自息平时尤当与各教士推诚相与虽欠曲而不可曲徇其请当婉商而不可抗直自矜庶于办理教案有济而民间临讼投教之风自可杜绝拟请再行通饬各尸禹【属】遵照办理则较前次详定之案更为周密审慎防于未然至前饬定限两个月查造教民清册呈送以后按月造送一次仍应照办不得以空言了事是否有当云云 抚台李批如详办理仰即通饬各尸禹一体遵照仍候督部堂批示缴
江西洋务局详议进贤县条陈责成绅耆保教章程禀
为核议详请交遵事案准藩司移奉抚宪李批进贤县陈庆绶禀遵饬谨就管见所及议拟八条内论教案两条缘由奉批内开论教案两条本部院前饬各尸禹【属】设立教务公所即欲责成绅耆调和民教有事易于约束设法排解该县所请责成保护得力给奖前据各尸禹【属】禀办教务公所事宜亦有议及者应由司录出移会洋务局归并教务公所案内妥议章程详明饬遵又参用西律一节亦不为无见而事关制度未便遽定此全在各州县遇有民教事件秉公和平断结果能合于情法之平无论中律西律未尝不可厘然当于人心苟其曲意偏袒或抑教而庇民或屈民以向教虽定西律仍无济耳等因批司移局奉此查抄摺内开办理交涉审断教案宜参用西律一条既奉抚宪明晰批示无庸再议至保护教堂教士教民宜责成绅耆人等一条据称保护教堂教士教民向无责成其绅耆人等安分者袖手旁观好事者有心容纵又复狃于官赔巨欠并不累及绅民故毁堂仇教之案层见迭出查上年各案实由绅耆人等见理未明轻信谣言并未认真保护所致拟请通饬各州县预先访查绅耆人等姓名一律给谕保护以免推诿如有刁民意图滋事一经该绅耆等风闻迅即面禀州县以凭飞拿究办并拟请明定章程出示晓谕凡有毁堂仇教之案先勒令该绅耆等交犯分别派令赔偿责令绅耆清缴如查有邻县绅民在场滋事者一律严办派赔俾知各有身家之累庶几无事之日互相劝诫有事之时合力解散倘不肖州县假公济私意图科派即行从严参追以防流弊至该绅耆等果能认真保护迨二年之久民教相安无事拟请由州县查明最为得力之人详请优奖其次拟由州县送给匾额奖给银两以示鼓励下届期满亦准照办再此条派赔一层虽似苛刻地方而实非好为苛刻火烈民畏蹈火者鲜果能教堂无恙即地方无恙教士教民无恙即平民无恙保教即所以保民并无他意等语核阅所语尚属切实拟请通饬各属查各都图乡村绅耆人等姓名造具花名清册由县酌给谕单责成将族中子弟严加约束毋任滋事妄为境内如有教堂教士务必随时认真保护倘有刁徒地棍藉端滋门市能解散者立即妥为解散如其违抗不服即飞速禀官拿办以杜血半【衅】端若民教有因钱债田土等事争论亦页排解处息免致结讼成仇别酿祸患但凡事总宜公正不可稍有偏袒设有争端尤页赶速预防毋稍怠忽若保护不力致有毁堂仇教之案查明系某都某图某村之人滋事即由某都某图某村之绅耆交犯归案应议赔欠者并将该绅耆临时酌惩以为约束不严之戒如有邻县绅民在场滋事一律照办该绅耆等果能办事得力自应酌予奖励拟请酌以三年为率三年之内如果民教相安毫无事故准即查明最为得力之人自给谕保护之日起扣满年限详请酌给外奖或由各州县送给匾额以示鼓励藉资观感是否有当云云 抚台李批据详已悉所议保教章程尚尸禹【属】周妥惟遇事责令绅耆赔偿一节似觉稍苛太皿【盇】乡间良善绅耆畏事者多若立法过严则人皆避之转恐徒有其名仍无实际不如将此层删去改为临时酌惩似较活动且亦不必遍张晓谕使彼将来有所藉口也仰再悉心酌核通饬遵办具报并候督部堂批示此缴
安徽望江县上江督禀
敬禀者窃自中外互市以来衅端之开大半由教案而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君子防患未然与其焦头烂额以为功曷若曲突徙薪之为愈也卑邑北门城内及东乡赛洛桥有天主教堂二所教士顾言系中国上海人往来传教已十余年为安庆省城法国总教士费善骞所辖声名素好众咸推服卑职自戊戌春抵任以来时时以绥辑民教为念与该教士礼文相接诚信交孚遇事必悉心商确持平办理足餍众心往往化大为小化有为无至今水乳交融民教异常和辑即如去冬城内教堂邻近火起绅民争相救援惟恐延及堂屋此其明证所虑此后教民日多种类不一难保不积久生弊履霜凝冰不得不绸缪未雨当与该教士切商所以防微杜渐之法即据撰就约束教民谕单一道胪列规条二十二则张贴堂内并钞稿送县前来卑职见其词意严正足为教民当头捧喝爰采其规条之切要者推广出示彳扁【徧】布城乡俾已入教者知所检束不敢恃教横行未入教者亦知教非藏垢纳污不复有所希冀经此教民尽属善良平民不致横受欺压怨嫌悉泯仁让成风似为正本清源安民保教第一良法民教安则内乱不作外衅无自而生岂独卑邑之幸大局幸甚所有该教士约束教民谕单理合抄录清摺肃泐禀呈仰祈鉴核训示只遵 天主堂顾教士约束教民谕单 本铎自维德薄不足以化导君羊【群】伦然不得不苦口婆心以尽吾劝人为善之责尔教民倘或始终执迷不悟不听善言本铎万无姑容之理惟有函请地方官按例严办以儆其余前旧年间有虞潘叶徐等姓教民因怙恶不悛卒至送案请究身罹法网祸及全家前车不远可为殷鉴至于本堂设教原冀教道彳扁【徧】行无论军民人等如果诚心求道原心【愿】隶教籍者页由切实保人带领来堂马念明后再由本堂确细查访果系安分良民方准收录愚鲁贫弱者固所勿论若刁劣浮妄喜事好讼之徒切勿来堂尝试致贻后悔兹特申明定章条列于后其各凛遵无违特谕 计开 一虔昭事也教规早晚有课斋戒有期瞻礼有日毋稍怠忽 一斥异端也烧香拜佛风水星卜等事均尸禹【属】不经毋得妄信胡行其迎神赛会演戏打醮等项无益而有害按约向免摊派若为地方兴利除弊实有裨益可见者不得远众独抗捐资 一清课赋也钱米良税课乃 国家维正之供理应早纳不得抗匿延欠 一睦邻族也宗族乃根本所在亲邻亦患难相扶切勿轻启衅端有妨睦谊 一泯争端也按十诫有爱人如己之训圣经有恕仇之箴一切微嫌睚眦细故尽可大度宽容毋庸锱铢必较即使事关重大情难忍受苟有明理之人出为排解不妨从权了结曲示宽厚旡启寻仇报复之机 一敦风化也未经生子先行抱养幼媳名曰等郎媳为此间恶俗流弊最多教民不准蹈此败俗恶习凡有教民之女例禁出字教外凛勿故违致干未便 一禁挟制也凡教民在地方官衙门涉讼词首不得冠以教民字样违者请官不论控情虚实立案不行仍将原呈掷还其有或以多年无影旧帐或代外教人索讨债欠以及呈控请追遇事生风藉端挟制官长者请官严办 一禁假冒也如有假托教堂名色在外招摇滋事者许被扰之人扭送到堂或指名来诉以凭转请地方官严办其路费饭资由堂备给 一通民情也如有教民恃教欺压平民或平民串通教民向人讹诈者许被害之人亲至本堂诉明情形请官澈底究治 一声名狼藉者不收 一无专业者不收 一客民无家室者不收 一好赌吃火因【烟】者不收 一吃米良【粮】当差者不收 一非全家奉教者不收 一好勇斗豆寸【鬪】狠者不收 一被控有案者不收 一欠赋不清抗债不还者不收 一无公正人具保者不收 一本在不应收教之列朦准收录者察出后除仍行斥革外罚及具保人 一不遵约束者随时斥革 一凡蒙准收录者一应按时分别到堂悉听讲习经 江督刘批察核所禀甚妥各尸禹苟能遇事推诚照约持平核办然后相机妥商俾得一体照此规条办理民教自然相安仰安臬司通饬所尸禹【属】各就情形随时相机妥商仍候抚部院批示缴摺存
美国李佳白民教相安议
自中西通好以来历有年所始而相处未久相知未深时或动于浮言妄相揣测今则三十年来迄无他故诚可谓信义昭孚邦交永固矣然犹不免稍有扞格未尽交融者则以传道之一事夫传教为西国之首务而守旧又中土所最拘固结莫移积重难返其不能挽彼以就此犹不能驱此以适彼也设于此持之过急而交有谪焉则水火立见矣处之一不得当争端必由是起此实中外安危之机非故之细者也然交之所以能固则惟相见以诚是必各降其心各尽其道勿矜此而訾彼勿是己而非人勿强干勿侧重猜嫌悉泯形亦胥蠲尚何民教不能相安之有乎试观中土二氏之兴皆自汉代今将二千年在上者犹间有齗齗在下者迄未闻纷竞虽二教迭有盛衰而彼此不蕲相胜用能各画其疆两无妨害帛系【緜】帛系【緜】勿替并行以至于今也所愿西来之士知夫道之行也自有时固非旦夕可几而需之以渐内地之人知夫教之设也不相悖无庸嫌疑妄起而欠【款】之以诚一则随地制宜力破固执之成见一则通时达变勿泥尊攘之旧文风俗之易移匪易讵能驱迫以同途儒生之口舌几何不必侈谈夫巨辟交以道而接以礼尔无诈而我无虞习而狎焉久而化焉是岂闾阎一方之安而实邦家万世之庆也今不揣固陋谨拟四端开列于后 第一端论教士各有当尽之本分 一自来西国所传之教有两途焉一曰耶稣一曰天主循其名虽与中国各等教门不无稍异之处而究其实则同一劝善之意也于国家毫无所损断不能有出乎劝善行善之外是以 朝廷特沛厚恩准西国教士在内地通商海口等处设堂传教而各该教士宜如何竭尽其力使人不致生疑而收与人为善之乐乎二伏查和约条欠【款】内载外国人有在中华者一切悉归其本国关照保护与中国无涉云云今愚以为各教士在内地传教而本国官长既不能随其所居之地而保护之似不得不求中国官长关照故该教士等务当格外体恤中国官长之难以报怀柔远人之德可也三西国教士既在内地为客总宜遵主人之礼貌而顺主人之情此天下各国自然之理也四内地所设之教堂不必尽循西国洋楼之式务页随地制宜使人不致疑而构怨五教与教不同而亦有相同之处该教士等务当多传通行之礼与众人所服之善事自然彼此洽和而泯争执矣 第二端论进教者各有当尽之本分 一自来传教者乃西国之人而入教者系中国之人因此不免有相累之处或因进教者无端而受他人之凌辱或因进教者依仗外国权势欺压平民以致讨众人之嫌若教士从中调处代伸其理为民教和好之意诚无不可然华人或进教者或不进教者皆为中国之民务当守中国之律以尽其本分二入教之先主教者当细访其人可收者则收之不可收者则去之至于耶稣教遵中国规矩甚严从无犯法违律之人倘有此人教堂则令其迅速出教万不能有石于官长照律治罪三倘进教者遇有交涉讼事虽可求其教堂之教士代为伸愬然不必拘定教堂情面不分事之巨细理之可否而概为准行总宜格外尽心思为中国良善之民万不可骄矜自大藐视官长抗违法令四既 朝廷业经准各省之民随意进教严禁一切欺虐逼迫之事而进教之人即应行一切于国有益之事以报 朝廷厚待之恩而勉为良善之民五进教者倘有被人凌辱逼勒亦应委曲隐忍善为调停万不可恃势与地方官譁然争论使地方官事事棘手大难为情况传教者系天下一件善举不惟西国有名有德之人所乐从亦 朝廷所愿准者故各处教中之人并无他意不过欲化人一心向善万国同风而已其法顾不良哉 第三端论教外之人俱有当尽之本分 民教相安原非一面之事故不但进教者有当尽之本分即未进教者亦有当尽之本分一既任或进或不进各听其便何必未进教之人常勉强其亲友不可进教致有一切凌辱逼迫出族妄告之事乎中国自来各项教门行善之人虽与西国所传之教有异然其大意则无不同也务页彼此相助为一切于人有益之善事不得分门别户各存畛域之见以致诸多不睦互相攻讦二既经 朝廷准此传教之事与三教一例通行中国之民无论何省何处亟宜仰体 皇恩不可擅行禁止有违 谕旨 第四端论中国官长当尽之职 一中国以官长为尊仁有权柄总宜豫先设法保全地方慎重办事即或有人滋生事端亦当迅速弹压不致酿成巨案二嗣后有地方之责者每遇民教相关之事不妨准西国教士自行陈说不得使其有转折难白之怀且若有重大事件亦可禀覆该省督抚核办以防其转向本国钦差领事等官伸愬致成两国交涉公事中国官长与西国教士互相来往虽非载在和约然亦不得谓有违于和约倘能如此行之不但两国俱有裨益且免许多疑难重大之事不致有所掣肘不然则官长在此小事尚不肯尽力又何能妥办较此更为重大之事乎三西国教士在各省置地或为教堂或为医院或为书院该处地方官务必出示剀切晓谕民间以免嫌疑傥官长不能公正居心力袪一切[暧](暖)昧之事吾恐无知乡民势必君羊起而与教堂作对为仇矣可不慎欤 以上所陈系为民教相安起见予非专指他人之本分而言予亦有当行之事敢不殚精竭力以图之乎倘大小官员肯为通融办理随时查核予敢谓数年后必获和睦之效必须筹一万全之法使教与教国与国民与民彼此相和而无隔膜之虞矣
前议四端大要总期酌理准情消融意见守分尽道杜绝纷争患在防于未然法在垂于可久全国体固邦交保民生袪积弊非细故也循而行之习而化之中外一家相安无事矣然其间节目尚有未尽谨陈六宜以申前说 一宜开布公诚以释疑忌 传教之来本意化人为善必无暧昧不明之事或系进教者失其教中之本意倚仗外国权势不安本分任彼所为所作适以济其私图否则平民之受其欺侮者造言谤毁互相传播寖成疑忌稍有争执遂至聚众滋门市波及教堂自今以后传教者务宜开诚布公随时宣导随时约束倘有此等不法之人本与教士无涉民间果执有确实证马念许其向教堂声明立将不法之教民逐出任交本地官长治罪不为开脱不为仁庇为本地官长者亦宜随时剀切晓谕示以 朝廷准设教堂与不禁进教之人之本意并饬乡董里保戒约平民各安本分不得无端生事累及国家 二宜分别良莠以清本源 传教者既主化人为善则当引进良民无进莠民夫使化莠为良岂不甚善特无如莠民易进莠民每不易化而教堂适受其病也大率中国进教之人良民不乏而莠民入教不肯为善者亦有之其桀骜不驯之概不知礼义廉耻孝弟忠信为何物既不受中国之教岂能受他国之教不过恃为护符阳奉阴违以逞其所欲而已此等之人平时既多丛怨一旦进教恣睢暴戾为害滋甚良民寻仇报复教堂又袒庇之则怨府归于教堂矣然则教堂虽大公无我以劝善为要务以济众为当然来者不拒第恐将来有损教堂声名正不得不先为辨别若系莠民入教之后不遵教化者万不可容凡为官长者亦宜分别良莠不得因系教中之人即指为莠民动加责辱且无论天主教耶稣教与中国之儒教有稍异处亦有相同处均当细为考察不拘何教果能救人之苦济人之危理宜敬重之保护之也 三宜讲明礼让以弭衅隙 事端之来皆由彼此不知退让自小而大遂成交涉之案前议第二端第三端论及进教之人与教外之人各有本分诚以衅隙之开实缘畛域大分攻讦太甚有所激而为之也若能讲明礼让进教之人不以骄矜自大作奸犯科教外之人不以疑忌为怀同仁一视平时相交亲者无失其为亲故者无失其为故各自守其礼节君羊相率于善良遇有事端彼此退让即可彼此开解既无凌辱逼迫不难委曲调停进教之人是在教士平时化导之教外之人是在官长平时劝戒之且无论何教以及教外之人必有相同之理既能相同自能相洽即有稍异之处亦当相谅各遵其道各守其礼听其自便不以势力相强所谓彼此退让即彼此开解也 四宜斟酌事理以息嚣争 凡事不外一理泥理者事多胶执达理者事贵通融此后若果进教之人与教外之人咸知退让即可无事设使有事若果官长与教士情谊既洽即可准情以酌理据理以断事平心静气不动声色不存意见随时随地从权调处教士不以本国势力与官长为难官长不执中国法令与教士相阂通融办理大事可化为小事小事可化为无事何致转辗申诉寖成两国龃龉之事乎 五宜慎重主宾以联情谊 教士职分原系师长与中国官长相见宜加以礼貌如待宾客不可藐视为平民亦不必尊之为官府如教士曾受中国官爵者亦不妨就所得官爵待之何则藐之为平民教士原不肯相下尊之为官府官长亦不肯相下两不相下此情谊所由日暌也诚用中国官长与绅士交际之礼彼此相见不啻主宾晋接则教士乐与官长相亲官长亦乐与教士相洽设有事端官长可延教士理论教士可请官长弹压自不致酿成巨案且上行下效官长既与教士各联情谊进教之人亦必渐与教外之人各联情谊消患未萌实在于此 六宜消融畛域以通往来 主宾相接情谊既敦办事之易较然矣第恐中国官长拘泥旧文动云彼此往来未经载在和约致招物议又或教堂众多之处安能尽与往来似亦正论窃谓此后地方官员不论文武皆当于教士时常熟习设遇教堂多处可择一二通达中国人情事理者与之往来其未能通达者不必尽与往来以免纷扰太皿【盇】有一二通达者彼此联络之商榷之亦不患其隔膜也 以上六条虽似意复词赘其实语长心重合之本一事分之不二端总之过此以往苟无难达之情必无难办之事所谓患防于未然法垂于可久者不能无厚望焉
教案善后章程
西士李提摩太因李傅相聘请代筹妥法务使中国以后永无教案爰先拟定大田各情形兹将原稿刊登于下 各国之所最要之事惟政教两端若此两端不定妥则其国必不能平安有以政事为主者田各如法国美国等类有以教务为主者如昔日之意大利与近之西藏等类但大半政教两端相合查基督教是五洲第一大教随从之人比信从别教者多至三倍所以议立章程断非一二日间所能定妥不可草率从事视于等闲若欲妥定章程页将五洲有关教务之事逐一查明勒为一书乃能妥当但目下大田各情形不能不知今开列于左 一和约既准传教则传教章程万不可与和约相背相背则必不能安 一立传教章程总要仿效教务平安之国如英国德国美国印度日本皆绝无教案不可效常有教案之国如俄罗斯奥国西班牙等类 一教士不可干预民间词讼 一地方官不可将教中教外自行歧视均当持平办理若官吏能持平则教士自无从把持 一教士见地方官近年新章按教士职位与官吏并行如主教与巡抚平行司铎与道府平行之类殊未公查主教司铎等名目乃教中自定不作为凭皆不能按所管教务地方广狭之权限定主客相见之礼如主持一省教务则可与巡抚平行主持一府一县教务则与一府一县官长平行如此较有限制又天主教之教士多系教皇所派耶稣教之教士多系教中公举教例不同中国于此两等教士不得歧视嗣后宜与两教商定每省各立一人总管教务乃与巡抚并行其余分管一省中教案者每省往往三四人此等止可与道员平行乃为主客相当 一除外国教士外中国国家宜于教●另行选派一人与各国教士协办一切教务则教事与国事无异教案必减少今英法国皆如此办法 以上各条均系现筹大田各情形俟五洲教务之书编成再当详细审定
西士李提摩太君上李傅相办理山西教案章程
光绪二年至十二年太在山西时官民接待尚好万不思去岁杀害中外教会人数千此真古未有之奇变今杀外国人之罪有各国钦使与中国全权大臣商办太毋庸末议惟办理耶稣教受害华民章程谨拟七条恭候傅相核夺施行 一各府州县杀害教民之人甚多本当按律正法但太知此辈受官指使又受拳匪迷惑不忍一一牵累惟各府起乱首匪当惩办一人以示警若晋抚果能剀切晓谕使使等痛改前非敝教亦将首匪从宽免究 二晋省地方绅民胁从伤害教民之人虽宽其死罪去不得推言无过凡损失教民财产必当罚其照数赔还并无依之父母孩儿寡妇必为事奉抚养 三共罚全省银五十万两每年交出的欠五万两以十年为止但此罚欠不归西人亦不归教民专为开导晋省人知识设立学堂教导有用之学使官绅士庶子弟学习不再受迷惑选中西有学问者各一人总管其事 四凡教民被害各府州县地方当立碑记念余又明匪徒犯罪源流教民无辜受害 五耶稣教五会中人有杀尽者亦有回国者不能一时来华俟外国再派教士来时晋省官绅士庶当以礼相待赔认不是 六要永息教案中国官待教民当如待教外人一视同仁如果犯法自应按律严办若有功劳亦应保举作官与教外人同凡照此办法无论中外古今从未见有不相安者若或不然欲求无事恐不可得矣 七经此次议结之后凡以前作乱首从之人皆有名单存案若不悔过再行难为教民必当按律严办不赦 查山西耶稣教原有五会一曰浸礼会一曰内地会一曰公理会一曰自立会一曰福音会又名军学会今商拟以上七条皆公同叶守真文阿德代各会酌定非太一人私见事虽主于保教民其实保晋省太平之道亦不外此也若果能再立时设法精于銕路矿务制钢并商务农务等学之西人或总理或协办期于必成如此则体上天好善之心联中外和好之局将来可以永息教案并可讲求一切养生防灾之术使从前无用之地变为有用不至困穷利源外溢为人侵夺凡此等事太前二十年曾为傅相与张香帅言及亦以为当办后因事不果今祸患愈深殊可叹息然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果肯照以上章程办理大祸犹可转为大福不知高明以为何如 按去年毓贤在山西杀西士一百五十余人中国教民尤多岑中丞到任后奏调沈仲礼观察办理沈观察知李提摩太君在华多年且能实心爱华请于岑帅电邀李君赴晋李君到京后经英公使赫税务司及诸友人尼沮谓刘光才固关一役杀西人甚多道途恐有疏虞遂不果行因拟定章程七条与李傅相商办傅相甚喜即知照岑抚想此事不难了结矣
论传教不宜专恃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