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经世文编 - 第 76 页/共 172 页

宁武诸营堡不甚险隘。虏往往由荞麦川野猪口入。妇女畜产。驱逐巳出塞而老营游兵方百里赴援。难矣。   偏头地平可驰马。故多虏患西北冬备河曲。东北时时备大同川。   鴈门三关之山。东起代郡。外断云中。内畧大原北境。西尽雍河之滨。   书辽东镇图后   辽东西【辽东青分营州、辽西冀分幽州、】 渤碣之外一都会也。西南起山海。历医无闾长白诸山。东南走海上。海薄葢金以西。接卢龙。可渡登莱泛吴浙。【金州旅顺口海运陆路、葢州梁房口海舟入辽】 地饶鱼盐谷马。马给吏士。或市之葆塞奚夷。彼逐挟以邀我。亦以官市縻之。而奸阑出入。亦不能尽禁。宁远东西两屯颇安给。锦义地瘠寡生理。广宁无屯营之利。率仰给转粟。与辽阳隔河。河两滨防虏。辽阳以北益聚兵食益窘。开原三城【中固泛河】 三面受敌。六堡虽复。二虏辄巢清阳镇夷间。聚而谋我。我失鱼樵之利。又累我男女。易畜产二江外。【松花黑龙】 否则絷之耕织。日夜无休时。西马市废。蒲河懿路残破不可言。抚顺通百夷贡市。内外皆山。多伏虏。我难于斥望。沈阳虽有关。【上榆林】 虏驰牧外险内夷。不能援。凤凰壁戟东垂鸦鹘锁钥西境。并海四州。恃刘广宁之捷。无海寇。然辽水南注海隘不能泄。患苦沮洳矣。   书蓟州镇图后   蓟州诸山关无虑数百。西接居庸。北折而东。南抵海上。尽渔阳卢龙塞皆其管内。舟发泛澄莱。陆走赵魏。肩肘奚达。襟带原泽。冯翊京师。号称推镇。又地壤深厚。树畜鱼盐。黍稷之利。甲于圻内。天寿山七陵在焉。余尝谒长陵。登山北望。边关甚近也。巳巳之变。祠官不能至平昌。陵卫吏卒如侨寓。增埤缮障。于斯为急。喜峰稍深峻。山海肩钥辽东西燕河太平寨马兰峪密云四营。声势相援虏即入。中两营当其冲。燕河密云相犄角。遵化三屯建昌固其内防。永平梁城间无虏患。亦无海寇蓟州转布粟遮洋犹海运也。兴营诸卫初隶北平行都司列守大宁。大宁在诸□山外。西北接宣府。东北抵辽阳千里山盩水厔可庐而居既挈其地山戎。我遂失外险。山戎故保寨。二卫时与大虏结婚以挟我而邀赏比结婚大种。阚我东鄙。慎哉慎哉。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凤彩圣岐选辑   张安茂子美参阅   严嵩南宫奏议(奏疏)   严嵩   奏疏   明堂秋享大礼议   献皇帝称宗大礼议   遵照御制或问献皇帝祔庙文皇帝称祖议   庆都县尧母陵祀复议   郭英配享议   修正三皇祀典以复祖制议   奏进乐书乞兴正乐议   议处光禄寺厨役   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送监读书疏   议处甘肃夷贡   会议日本朝贡事宜疏   议量加朵颜三卫夷人赏赉疏   琉球国解送通番人犯疏   明堂秋享大礼议【明堂秋享】   该直隶扬州府通州同知致仕丰坊、奏为献愚议复古礼以隆 圣孝、革夷教以尊 朝廷事、奉 旨会议、臣等议得丰坊奏、其一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诚建明堂而加尊 皇考恭睿渊、仁宽穆纯圣献皇帝庙号称宗以配 上帝、则所谓复古礼以隆 圣孝也、臣等窃闻自昔羲肇祀上帝、或为合宫、或为明堂、嗣是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作为明堂之制、视殷夏加详焉、盖古者圣王以为人君天之宗子。其事天也。亦如子之事父。义尊而情亲。故制为一岁四享祀之礼。有冬至圜丘礼。有孟春祈谷礼。有孟夏雩坛礼、有季秋明堂礼、皆所以尊之也。明堂帝而享之。又以亲之也。先儒曰、天即帝也、郊而曰天、以后稷配焉、以尊稷也、明堂而曰帝、以文王配焉以亲文王也、此周事然也、仰惟我 皇上以元圣受命、考礼宪经、顷岁以耒建圜丘及祈谷礼、建崇雩坛、诸凡彝典、焕乎大备、而冬至之祀、奉我 太祖高皇帝配天于圜丘、允合于周之后稷配祭于郊之典矣、而明堂秋享之礼、先年侧闻 皇上下谕二三辅臣、固尝讲求于斯、 渊衷切注、至诚默定、已非一日矣、兹者恭承 明诏、集议于廷、则研考礼文、宣敷德意、以仰赞我 皇上诚孝之勤、固臣等之职也、敢不罄竭愚虑为 陛下陈之、夫明堂之礼、经见未详、秦汉以下、诸儒所传、议论不一、月令明堂中央大室、东青阳南明堂、西总章、北玄堂、皆分左右个、周书叙曰、明堂前有应门、大戴礼曰、明堂凡九室、一室有四户八牗三十六户七十二牗、陈氏礼书又曰、明堂五室、外别之以十二堂通之以九阶、环之以四门、而南门之外、加应门、明堂位疏又曰、四室十二堂、宋儒朱熹又谓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此其所论之制不同如此郑康成疏曰、明堂上圆下方、八牕四闼布政之官、又曰、明堂路寝、异实同制、据其所言。固是王者之常居耳。而淳于登曰、明堂在国之阳、三里之外、丙已之地、韩婴诗说、在南方七里之郊、又曰、明堂外水曰辟雍、此其所建之志杯同如此、大抵皆取诗书散逸之文。经典相似之语。牵合附会。靡所的据。盖圣远籍亡。失之久矣。夫善制礼者不必相袭、今考之儒先之论、彼此异词、参之近代之矢见、先后殊制、臣等因此反复思惟、今日秋享之礼国典有缺、委宜举行、但明堂之制、古法难寻、讵能修复、要在不胶故常、不泥陈迹、师先王之意、自为令制、此惟 皇上睿思渊识、断而行之、所贵昭复古典、宣揭孝诚、斯可以垂之万世矣、魏文贞公当时所论亦未尽合礼旧唐书可考昔魏征曰、圣人有作义重随时事资通变、自我而作、何必师古、颜师古曰、假如周公旧章。犹当择其可否。郑氏臆说、淳于谀闻、匪异守株、何殊胶柱、但当作皇代之明堂、贻永范于来叶、盖古名臣之论皆然、夫事必泥古、则违时措之宜、役必繁兴、似戾举赢之义、臣等愚见、切惟明堂圜丘皆所以事天也、今 大祀殿在圜丘之北、禁城东南、正应古之方位、穹窿閟侐、允称严祀、合无今明堂秋享之礼、即以大祀殿行之。则不烦改作、用工少而礼成不难矣、伏乞 圣明裁定。臣等又议得明堂配侑之礼、昔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其在我将之诗可见也、诗传以为物成形于帝、犹人成形于父、故季秋祀帝于明堂、而以父配之。取其成物之时也、汉孝武明堂之享、以景帝配。孝章以光武配。唐中宗时以高宗配。明皇时以睿宗配。此世庙时配睿宗之源本也永泰时以肃宗配宋真宗时以太宗配。仁宗时以真宗配。英宗时以仁宗配。皆世世逓配。此主于亲亲也。宋臣钱公辅曰、三代之法、郊以祭天、而明堂以祭五帝、郊之祭以始封之祖、有圣人之功者配焉、明堂之祭、以继体之君、有圣人之德者配焉、于是既推周公之心为严父、又推成王之心为严祖、于是司马光孙抃诸臣执论于朝、程朱大贤倡议于下、此主于祖宗之功德也、我国家复古明堂大享之制、其所当配之帝、亦唯二论而巳。若以功德论。 太宗文皇帝。再造家邦。功符 太祖。当配以 太宗也。若以亲论。则 献皇帝 陛下之所自出也。一体而分之亲也。笃生圣人。以兴万世太平之治。 陛下之功德即 皇考之功德。当配以 皇考也。仰惟 皇上圣学渊微志复三代、惟是明堂夫祭、配帝重典所当慎重、必使允合经文、足以垂范宇宙、则天下之幸、也伏乞 圣明裁择臣等又议得人君之位天位也、以天位相承谓之统殷人称宗、周人称王、继统之严、不容或紊、此圣人制礼、至正不易之道也仰惟我 皇上纯诚至孝、往岁于我 皇考献皇帝庙号、再三更定务求至当、查得嘉靖十五年九月内节奉 圣谕、朕闻人子欲报其亲、匪但但取诸尊崇、是身不能显其亲、虽崇而过之、不足云也、先议以 皇考庙比世室之义而即名世庙朕今反复思之推尊 太宗世祭不迁是矣、恐 皇考亦欲推让 太宗者、 圣谕又曰、 皇考庙名如题曰献皇帝庙、庶别宗称以见推尊之意、大哉 皇言也真体亲之孝也尊亲之诚也、大公无我之心也、臣下方仰颂休德之不暇则今日称宗之礼必有不安于圣心者矣此言不是以止称宗适所以为后来入庙张木矣夫既巳称宗则未有帝宗而不跻祔于太庙之内者也、窃恐我 皇考在天之灵。亦有所不安者矣。且孝经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者宗之言尊也非祖宗之宗也。王肃巳尝驳郑玄误疏之非。矣而今岂可谬引以为证乎。臣等仰思 圣训、远揆旧章、称宗之说、不敢妄议以负 陛下、伏乞 圣明裁之、臣等又看得丰坊奏、其二曰今天下司府州县卫所等衙门、凡遇 庆贺之节、皆于佛寺习仪而列 万岁牌位于佛像之间甚为亵渎、若依古礼令天下皆建明堂以行 庆贺之礼、方合尊无二上之仪则所谓革夷教以尊 朝廷也、臣等议得古之王者廵狩。设有明堂。以为朝诸侯之所。然在四岳未有随地而并建者此本□□僻固易立驳即如赵岐孟子注以为泰山之下。存有遗址。夫泰山方岳也则明堂非方岳不建可知矣。今廵狩不行。建之无谓。夫明堂王者之重制也。闳丽尊大之居也制弗备则弗称即以 朝廷重制。而遍立于四方。与衙馆驿传等类使人狎视而亵玩之。岂得为 圣朝之令典乎。且天下郡县、地方不皆殷庶也。广粤之乡、人境稀寂、屋不瓦覆府县厅治茅苃以居亦有廨宇绝无者、选去官员、寄宿民舍兹欲槩令修治、广劳力役兴造事端无补崇严适增烦扰非深长思也臣等又议得庆贺习仪。乃汉绵蕞之遗意也。汉兴叔孙通始演朝仪置蕝表位。率诸生于野外肄之。今各处习仪。多于寺观。亦取其位设宽敞可以容众肃仪耳。故每遇 圣节及元旦冬至先期二日。有司备龙亭仪仗。官属导引迎至其地。安设中庭。各官于丹墀拜舞行礼。至正节日则于本衙门公厅装设黄幄罢幔香案告天祝读、礼毕撤之视事如旧、盖人君之尊如天。即如设位告天。立牌展祀。祭毕则撤。同一理也。方国下邑。止宜权设幔幄岂可轻拟明堂。今南京拜牌则于礼部。各处宗室拜牌则于本府。郡县有司拜牌则于公厅礼制巳定、只合如旧、兹欲各建区、宇比同 朝制、称系明堂、臣等未见其可也若夫各寺宫观、俱设有万岁龙牌、乃其徒众自为供奉祝厘。非为习仪也。但沙门夷寺、袭用非宜、合无今后各处习仪、昭两京朝天宫事例。俱赴旧有宫观去处演习行礼、或便近佛寺、从宜改饰门庑、撤去夷像、恭设龙牌严戒扃钥母仗渎杂则礼仪整肃、而事体亦不至纷更矣、伏乞 圣明裁定、   献皇帝称宗大礼议【献皇称宗】   臣等会议得窃闻有冠世非常之德者、宜享冠世非常之称、自古君天下者、其所称号曰皇曰帝曰王、其庙号则曰祖曰宗是皆至尊之殊号、帝者之崇名也、史记载夏殷之王。皆以帝名。殷人祔庙称帝。不槩称宗。然商书彤日称高宗。周公无逸称中宗高宗。说者谓殷有三宗、祖甲为太宗、大戊为中宗、武丁为高宗也、至周有谥称王。汉称三宗。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其余皆称帝。自唐以后则皆称宗。诚如 圣谕所谓近代皆若是者、仰惟我 皇上受命统天、稽古崇制、顷者厘正祀典恭建 列圣羣庙、特建 皇考献皇帝庙、伟制隆仪、焕乎大备矣、顾以秋享宗称、犹为阙典、侧闻 皇上前此与密勿大臣、屡发德音、形于召问、仰见 皇上至孝惓惓永怀顾复之恩、思罄推崇之典、诚欲举百王之旷礼、垂亿代之鸿名者也、礼记曰立爱自亲始、教民孝也、不忘其亲所由生也、此我 皇上之谓也、臣等仰奉 明旨、敢不思所以对扬休命乎、但议礼之家名为聚讼、意见各殊、人情不免、臣等博考羣籍、广集众思、连日反复思惟、始得其端、颇袪其惑、请遂为 陛下陈之夫明堂秋享。严父配天此孝、经孔子之言。千百世莫之有易者矣。而其后则宋儒程颐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祖配之、以气之始也万物成形于帝犹人成形于父、故季秋享帝而父配之、以成物之时也、朱熹则引此言入于我将之诗注内、此又后学相守以为确论者他、今议者乃引朱熹语录所记破易前说谓明堂之配、不专于父、借使熹果以配父为非则注诗不当复引程颐之论矣、今不以此为据、而信门人记录之言、安知所录之无谬误哉、 圣谕有曰明堂秋享大典、当以严父配帝之文为正、兹礼自朕举宜 皇考配上帝、圣明卓见、巳出寻常万万臣等无容再论、惟是称宗之议、臣等谨按礼曰祖有功、宗有德、考之释名、祖、始也、宗、尊也、汉书注曰、祖之称始、始受命也、宗之称尊、有德可尊也、孝经曰、宗祀文王以配上帝、王肃注曰周公于文王尊而祀之也、此宗尊之说也、古者天子七庙、刘歆曰七者正法、苟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为设数、宗不在此数中、宗变也、朱子亦以歆之说为是、陈氏礼书曰、父昭子穆而有常数者礼也。祖功宗德而无定法者。义也。此宗无数之说礼以义起者也。臣等仰思 圣训、 皇考称宗在今日不为过情、诚深有见于斯义者矣、恭惟我 皇考献皇帝昨壤锡封位于藩服、系天下遹骏之望、与文王居西伯之位、而西土怙冐者同、躬修德让、行通神明、笃生圣人、光承天序、与文王昭受上帝生武王而克集大命者同、昔程颐论宋僖祖当配天、或难其无功业、程颐曰、今日天下基本盖出此。人安得为无功业。以此推之。我 皇上今日中兴礼乐制作之功业。皆 皇考之功业也。又与宋程颐论僖祖之意同、故今日宗祀之典、援据古义、推缘人情、我 皇考献皇帝至德昭闻密佑穹昊、则尊之匪过乎此为迁就之词以合时旨崇而宗以其德可也。且庆祥所启、自 皇上而下、圣子神孙、传受无疆皆 皇考一人所衍、布。则别之匪疑乎专。而宗以其世可也、仰惟 皇上、以圣人之大孝、议天下之大礼、推武王周公宗祀之意、师孔子之训、下采有宋大儒诸说、明宗尊之义、臣等蠡测管窥之见、何能少裨万一、奉旨遵照或问会议来行伏乞 圣明裁定施行   遵照 御制或问 献皇帝祔庙 文皇帝称祖议【献皇祔庙文皇称祖】   臣等会议得仰惟 皇上以明堂宗庙、典礼重大、顷月以来、三诏廷议、而又特廑睿思、亲御宸翰、法 皇祖尝假臣下作对奏之意、作为或问以示臣民、臣等仰诵俯思、 圣神之见、度越千古、诚孝之念、发自天衷、非臣下愚肤陋、所能测识万一者心、枎明堂周公相武王所制之礼也 圣谕曰必称武王为正。诚至论也。周家之礼自武王而行。奉以文王配。今日之礼。自 皇上而举。奉以 皇考献皇帝配。此合孝经严父之文。宋儒季秋成物之义。隆以宗称。万世一定。不可易也也。今议者将欲奉 太宗配、 圣谕曰、 太宗本达祖、以父近之、亲尊之是、非人道之正、降祖为亲我 皇上一言而明矣、臣等前议佥同奉有明旨、无容再议若夫加宗 皇考只是个崇上之义、诚有如 圣谕者、 圣谕曰、必称宗、必祔庙、亲尽必祧、则可以成一代宗庙之礼、岂有太庙中四亲不全之礼乎臣等愚昧、始者不能推原 圣主崇孝之心、而独守拘儒章句之说、又见 皇考巳隆专庙之享、而因惮升祔亲尽之祧、是以祔庙之议、委不能无疑于心、兹者伏读 圣谕有曰、我 皇考虽未即生存之位、今日亦有如生之义。 祖宗列圣、欢聚一堂、独去我皇考一人、人情不堪、时义不顺、此真 皇上至孝至痛之所形见、而不能自巳者也、臣等自非木石、宁不感动、但祔庙之文、考之古者父子异昭穆、兄弟同世数、故殷虽四君。为一世而同庙。盖以兄弟一体。无父子之道故也。其后晋之庙。则有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庙。则有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诏议太庙典礼、用学士宋湜等议、而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后禘祫图。则又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嫌于居武宗之上故以昭穆同世为言此皆古事之可据者。今 皇孝于 孝宗同气之亲、同为一世者也、臣等管见窃谓宜奉 皇考祔于 孝宗之庙、伏乞 圣明裁之、祭义曰立亲庙四亲亲也、亲尽而迭毁、示有终也、故宗庙之礼虽孝子慈孙之心无穷、而世远亲尽必祧礼制有不容违越者、 圣谕曰、奉祧何害、非大孝至公、不能与于此也、夫四亲之庙、在祢尤为独亲、我太祖高皇帝即位之初、首立四亲庙、 仁祖淳皇帝虽起布衣、必享天子之祀、今 皇考顾独阙焉、宜 圣心有所不安者矣、 圣谕又曰、我 太宗当 皇祖初定之中、又置建文所坏、复兴起之、便是再创一般、称号 太宗、未免无异于 列圣当以祖字别之、庶见其宜也、臣等切惟古礼宗无定数、惟非有功者不得而祖之、汉人称祖者二、高帝称高祖。其后光武庙号世祖。说者谓光武再造炎刘。功崇业巨故无二祖之嫌。我 文皇帝定鼎持危、再造鸿业、功莫大焉、槩以宗称、于义诚若未尽、尊称为祖、 圣见允宜、臣等人遵休命、恭候宸断勑下施行、   庆都县尧母陵祀复议【尧母陵祀】   臣等谨按史帝喾高辛氏娶陈锋氏女生放勋、是帝尧之母、即帝喾妃也、皇览曰、是时 上方廵行例当祭名山大川神祗谢少南为直隶廵方故及之谢御史以建言合旨改官在司直兼翰林院捡讨帝喾冢在东郡汉阳顿丘城南台阴野中、即今大名府滑县东北七十里、其妃为庆都陵、在今保定府庆都县、志载谓尧始受封之地、尧母塟焉则庆都陵为帝喾之妃。帝尧之母。厥迹甚明。昨者我 皇上祗谒 显陵南廵楚服、所过秩祀帝王忠烈祠墓先该本部咨行北直隶等处廵抚官、转行所属有司查该本境古帝王忠烈祠墓、应秩祀者、令其实封开报前来、以凭题请、而沿途有司漫弗之省、今御史谢少南乃能搜访舆图、表扬圣迹、于 圣上省方盛典、不无有助、况我 大圣人至孝至德。媲美唐尧。因而推崇往圣之母。永光锡类之休。亦千百载间一盛事也。伏望 特制宸章、遣官致祭、以备廵幸秩祀之典其修建祠墓、合候命下施行、   郭英配享议【郭英配享】   臣等切惟古之圣王礼臣、莫重于崇德报功之典、崇报莫大于登堂配享之制、考之书、予享先生王尔祖其从、考之礼曰、凡有功者、祭于大烝、考之汉制、及魏高堂隆晋任茂梁何佟之议与夫唐贞观礼长兴咸平等诏、则是典也、三代以下、靡不繇之矣、至观配魏太祖者、惟荀攸程昱锺繇三臣、配唐太宗者、惟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屈突通魏征长孙无忌李靖七臣、配宋太祖者惟赵普曹彬二臣、则代虽不废。然亦不敢滥。又可见矣。洪惟我 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汛扫胡元、起义之初、豪杰羣起而攀附、而其出奇制胜、斩将搴旗。摧城拔邑、翊成大业者、亦不可以什百数矣、迨夫混一定鼎之后、亲定其功、可配食塑像者止于中山王徐达等数臣、此非有所靳也、盖惟简德明勋以劝嗣臣之大典、不得轻焉故也、至于 太宗之世、见闻甚迩、其功烈小大、孰得而诬之、昔宋孝宗时、太常少卿林栗欲增配享、其尚书汪应宸言先朝所图共政之臣、未有能胜其任者、若应故事、姑令备数、上非所以尊宗庙、下非所以劝有功、既无可配、乞更罢之、而徐琏亦曰、累朝佐命配享功臣不十余人、是皆择精取严。足称大典。求为可万世法。不但可施于一时而已。谨按开国功臣录、及志传所纪、郭英当年十八、即从起义、甚见亲信、每令直宿帐中、既而从克徐泗滁和宁国等郡、 上尝以郭四呼之、及亲征伪汉、及败贼禁江、流矢所中不必主名故下语如此及友谅毙于流矢、人咸以为英功、及从攻友谅子、彼骁将忽驰入帐下、 上遽呼英、乃持鎗跃马一呼贼殒 上解所御赤战袍衣之曰、唐之尉迟敬德、不汝过也、嗣而从征襄阳、从征元都、从征太原、从征西夏、从征云南、从讨纳哈、皆立奇功、迹其功代、似非当一挍之队、统偏师之任者、可比也、茍世无鄪留淮阴。亦不当在舞阳蓼费之列。 皇祖太宗宁不知其功之可以塑像配食也、但在当时元勋宿将。比肩而立。如冯胜耿炳文等诸臣。皆英之俦匹也。是故将祀此而遗彼。则或失之。偏将连茹而汇跻则或失之滥。所以竟置而弗取者。意或出此也。是时武定侯以□卫幸于上故有此陈请今其嗣孙郭勋陈疏以请、是固宋吴总所以请其父璘配享之义崇表先烈、子孙同情、无足异者、惟是事大体重、乃三代以来所传之典、我 祖宗所定之制、非臣等所敢轻议、恭惟 皇上以睿圣神明之资、作礼乐神人之主、凡厥祀典、厘正必求其精、处析各极其当、今事关宗庙、伏望 皇上留神省览、考究本末、差次轻重、仰揆 皇祖太宗之心、得旨郭英着配享太庙念国家至公之典特赐圣断以息羣疑、臣等不胜幸甚   修正三皇祀典以复 祖制议【三皇祀典】   臣等稽诸礼曰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能御大灾捍大患则祀之、非此族也、不在祀典、盖闻上古圣神、继天立极、开物成务、寿世福民、其功尤系于医、宓羲观天文明历气、神农尝百药制本艹、黄帝与岐伯问答而有素问之书、医道盖昉于此矣。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说者谓祭以天帝、配食以五人帝、春以太昊、夏以炎帝、季夏以黄帝、然此主于五方之位。未有医药之专祀也。至于有元、自国都以至郡县、皆立三皇庙、于医者之学、如宣圣释奠礼、太昊伏羲氏以勾芒氏之神配、炎帝神农氏以祝融氏之神配、轩辕黄帝氏以风后力牧氏之神配、及黄帝臣俞跗以下十人姓氏载于医书者从祀两庑、有司岁春秋二季行事以三圣□主医师为近琐屑此言得之而以医师主之其臣虞集有言、三圣人之所以惠利生人者、不必以医之一技而求。夫为医之道不上达于三圣人则不足以尽其至圣之能事是其祭虽专为医道而设、然徧于郡县、则又不免失之黩矣、肆我 成祖御宇、诹经稽典、正名定祀尤以医道关系民生至重、乃即太医院立庙。以崇祀三皇。正统间、重加修葺。 圣祖神宗、先后一揆、咸欲跻斯世斯人于仁寿之域而永贻燕翼之令图也、洪惟皇上膺正凝命上法 祖宗、谓修合御药保和 圣体实维兹所、庙制湫隘、则祀典弗称、欲恢拓而一新之、创矩以尽度、备物以章虔、斯其佑享昭假于三皇在天之灵、而宣滞保和以迓乎 万寿无疆之庆、臣等敢不祗承德美、用树宏基、臣等切惟庙必有制、祀必合法、不为画一之制、则恐袭前时之故辙、而无以称观瞻、不正从祀之名、则恐失医圣之心传、而无以垂法守、臣等谨将合行矢见制恭拟上进、伏乞裁定施行   奏进乐书乞兴正乐议【正乐】   臣等切惟我 太祖高皇帝定鼎之后、拳拳以复古乐为念、但时当草创、欲为未就、仰惟 皇上以羲黄尧舜之德、际重熙累洽之运期值百年、圣兼述作、既制大礼以定天下之式、必作大乐以平天下之情但、乐之道广大微玅。非惟情义难明。而其所谓制度者。亦失传久矣。西汉去圣未远、乐家有制氏、世在乐官、但能记其铿锵鼓舞而不能言其义、况数千载之后乎今辽州同知李文察奏进乐书、乞兴正乐一节臣等看得其所进乐记补说补注等书所以明乐声乐理乐原亦有前人所未发者其议于人声中考定五音、以为制律候气之本、其法似为径截、杨杰虽能议乐而实不能审音当时已讥之昔宋人杨杰议曰八音皆不能无失惟人禀中和之气而有中和之声、八音律吕、宜皆以人声为度、且人言人志咏以为歌五声随歌、是为依永、律吕恊奏、是为和声、此皆取之虞书者也、李文察所议似与此合。惟我 皇上圣德居位、懋建中和之极、实秉制作之权则考定元声、兴复雅乐、今日实惟其时、但考制习文、非朝夕所能。须积之岁月、然后可以成功、所据本官陈奏、相应议处、合无暂以原职留京、与支本俸、太常寺选委典簿等官、熟知音律三四员、并选能歌乐舞童生百余名、开设乐馆、听本官协同肄习、待其稍有次第每李终本部委官同该寺堂上官按试、得旨□□察改□常寺典簿协同该寺官郊乐一年之后、本部堂上官再行按试、如果声律谐恊雅俗判殊、及截管飞灰、吹律候气、皆有应验、奏请定议擢用、伏乞 圣裁、   议处光禄寺厨役【光禄厨役】   该户科给事中杨僎题为酌时宜明旧法、以裨国用事、近闻光禄寺添补厨役一百五十名、每名月给米一石、选数既多、谋充必滥城市厮养之徒、皆得夤缘聚食于太仓、月将万计、岁计十万余矣且见在厨役四千、通融差使、亦自有余、乞将新收厨匠、差官精选如果技艺通晓、量留应用、系厮养无籍尽行革退、仍将月粮分别新旧亦行裁减等因、奉 圣旨、该衙门看了来说、案照先据光禄寺掌醢署厨役葛升奏为□缺厨役、供应不敷事、该寺议称掌醢一署、独为偏累本部议准量添厨役一百余名、于嘉靖十六年九月初六日、题奉 圣旨是、今该都给事中杨僎等所奏在寺厨役、见今四千名、通融差用、亦自有余、若使选补既多、必致冗滥一节、诚节财惜费至意、巳经就行该寺查勘、应否通融、差用去后、今据该寺呈据大官等四署各申、先年各署原额厨役共有六千八百八十四名、见今各署当差厨役止有四千九十三名、逃亡事故二千七百九十一夕、吡之原额之数、损失巳及三分、近年以来、添设 四郊 九庙、并 驾诣山陵、比与先年旧制、复有增益以致事繁役少、应当不前、若欲四千人通融四署之事、则间有动作、未免顾此失彼理合备繇呈请议处施行等因到部、看得该寺呈称大官等四署厨役共有六千八百八十四名之数、虽系先年旧额。然揆事图治。要在讲求长策。岂容牵泥旧文。当因仍积习之余。而为振励变革之计此今日之务也况节年事例以奉 旨在后者为准、查得嘉靖九年九月间、该礼科左给事中田秋等题准光禄寺厨役。至不满四千名者。方将在册余丁顶补今该寺厨役既有四千九十三名。未至不满四千名之数。 明旨具在、近岁遵行、未闻废事、虽称添立 郊庙。比于旧制有增。要之举事动众。各有其时未有重袭并积。同日并会者也若使综核其人。夙夜在公。宜无不足之理。访得四署官员、将各役滥占跟用数多、或因而差拨奉承所私系籍公家、服役私室、以致往往负累逃匿如此。即使其数愈多愈不足用。徒费廪粟之继。祗为姧利之资。但查掌醢一署、缺人尤甚合无查照原议、候命下之日、本部委官将掌醢署先年报册余丁、严加拣选、年约二十以上、艺业精良之人、查无违碍、然巳自违前令矣量取七八十名、拨补应役、以后三署、不许援例奏添背违 成命如违听本部参送治罪   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送监读书疏【教世冑】   该兵部咨、该本部题国子监司业兼司经局较书王同祖奏内开、一曰教世冑、臣请自今公侯伯子弟年十八以上者、该部具名上请、送监读书习礼、本监仍每名选拨友伴监生二名、与之讲学相资熏陶规劝每五日一赴监、候诸生立班定、友伴引至阶下恭揖而退、侍立两傍、以观揖让周旋之节、候堂仪毕赴厢授书讲习、其有不率教者、凭本监堂上官奏闻区处三年之后。学有成效者。本监奏闻。该部注记。候异时袭封之后若使袭封之后一依该监开列叙用则到监演习不为虚文而可收实用矣有所委任。据以甄别贤否等因奉 圣旨该部知道、该本部查照节年事例、议拟覆题、勋臣之家。子孙得以承袭爵禄。或遇蒙任使。管理军务。责任匪轻。书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言立教之不可不早也。况公侯伯子弟。出自膏粱。素养富贵。易生骄惰。苟非预养而善教之。欲望其能不变于习而成其德也难矣。我 国家慎重典礼。凡将官子弟。年幼者送监读书。见诸洪武五年。成化弘治年间。节经举行 皇上嘉靖元等年、又因该部建白、申明前例、题请凡公侯伯等爵、无分巳袭未袭、巳任未任、年三十以下、十四以上、通行查出开送本部、转送国子监行祭酒司业、将大学语孟诸书相兼点授、令其在家讲读、仍每十日赴营观操等因、嘉靖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题奏 圣旨、巳经通行去后、今本官奏要疏名上请、送监备诸劝典、无中修明礼教至意、相应议处、合候命下、将见在公侯伯等爵、及应袭子弟、年十四以上三十以下未任者、通行查出备具年甲籍贯、径自开送礼部类具姓名上请、分送两京国子监、照依嘉靖八年题准教法、分拨习礼肄业等因、题奉 圣旨、咨部送司、随准后军都督府手本、开送襄城伯李应臣等前来、案呈到部、理合疏名上请、伏候命下、本部将各爵具札送国子监肄业、行令本监堂上官、查照嘉靖八年、题准事例教习务俾学有成效、庶文武兼济、他日可备干城之用、而不坠其先世阀阅之风矣   议处甘肃夷贡【甘肃夷贡】   该兵部咨、该廵抚甘肃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赵载题称、甘肃地方、比控达虏、西备回夷、内抚属番、南邻羗谷、治皆卫所。而无郡县。政多边计。而匪他谋。臣居边十有一年、夷虏情状、边计得失、目击耳闻、兹谨掳愚虑条为一十二事、伏望 勑下该部计议施行、题奉 圣旨、内开立成法以验西夷、重译使以待西夷二事、咨送到部、臣等谨开立前件、议拟上请、 一立成法以验西夷、照得西域入贡、原无定例、先年止据哈密忠顺王、差人伴送、近年忠顺王巳无、先次西夷入贡、天方等国多称王号至数十人世庙时阁部巳议之详矣天方国撒马儿罕额即白匕名号之外、番文开称、某地面某王某速坛番本百余、其称号不系我 朝封爵、无凭稽查、历考书史、并询问夷使、西域地方自嘉峪关到沙州七百余里、沙州到哈密七百余里、俱系先年属番住牧、今巳无人、哈密到土鲁番一千余里、自土鲁番到力失六七百里、即汉之盐泽、皆土鲁番种类、迤西大则撒马儿罕天方国鲁迷亦郎、小则黑娄怯迷阿即民沙密把黑旦等处、即汉之车师康居大宛之属、随代易名者、皆繇土鲁番之地。始可达于中国今其人至。虽云各国名色。缘各夷面貌语言相类真伪难辨。节年差人。止到土鲁番夷西诸国。皆未曾到西域。动静虚实。皆不能真知。先年虽有忠顺王掌金印。主各夷贡事恐亦未能如东南诸夷入贡有符验者。可凭信也。乞 敕该部计议、应否照依东南日本等国、东北朵颜建州等卫、或给发号纸、或定立限期或译审酋长体例、使臣名数、及该部原有先年西夷定例事宜、备查议拟、题奉钦依、永为成式、庶边官有所凭稽、夷使免于欺诈、 前件臣等议得西域诸夷种类不一、如哈烈哈三哈撒儿沙的蛮等四十国、经哈密而来、或三年五年许贡一次。其余如土鲁番天方国撒马儿罕、皆朝贡不常。载之会典可稽也。永乐四年、止封哈密酋长女克帖木儿为忠顺王。以后袭封、锡以金印、使掌西夷贡事、今忠顺王巳无、而诸夷之入贡。号为王者不一。大抵皆其私称。不系我 朝封爵。且如嘉靖十二年、土鲁番称王者七十五人、天方国称王者二十七人、撒马儿罕称王者五十三人、又额即白匕哈辛、原非入贡番夷亦差来使臣五十八名、盖西域贾胡。素号贪利。窥知回赐国王仪物繁缛。遂诡立名色。要求赍予。此其姧谋。章章明甚。及今不为限制。则将求入贡。必复倍于前日。冐滥殊称。私窃名器。且以府库有限之财。填溪壑无穷之欲。恐非所以存纪纲而节财用也。所据都御史赵再奏、要给发号纸、定立限期、译审酋长体例、使臣名数、及查本部先年原有西夷定立事宜、题奉钦依、永为定式、不为无见、但臣等查得东南日本等国。皆世有爵土。国有专王。所以先年给发号纸。置立底簿。差官赍散各该地方。遇各夷来贡。令其填写收执。比号相同。方许来京。朵颜建州等卫。则一年一至。岁贡之期。既不踰越。来贡之人。亦有定名。而西方诸夷。素非附属。贡献不常。并无给发号纸之例。定立限期。则三年五年。载在旧典。俱难别议。至于译审酋长、体例使臣名数、及查西夷一切事宜、则正为之限制之意本部查有节年题准事例、相应再行申明、合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转行镇廵等官、今后如遇各夷入贡、一一查照事例处分、中间若有名种殊常、番文繁迭、务须详加译审、研究来历、如系各国部落冐滥称王、则当发其奸谋、责以大义、令改正使臣名色如其仍前骄肆、怙终不悛、即当以礼阻回、不容通贡、每国俱分为等第、照例每十人准起送二人来京、其余存留在边听候给赏通行造册、马上差人先赍送部收贮仍另出半印花栏勘合、给使臣亲执来京、以凭比对定拟给赏到京之日、本部仍行该管衙门、不许私相往来、通事人员、敢有透漏事情、教诱为非者事发从重参究治罪、如此庶体统正而法例明、裔夷服而国尊矣、 一重译使以待西夷、拨置外夷生事多由通官为之虽汉人犹不可保况色日人乎切见译审外夷通事序班。俱系外夷色目人为之。缘汉回在中国甚多。士农工商、通与汉人相同。宜乎用夏变夷。然竟以彼教为是丧用夷礼不食猪禽、有特立欲变者、则羣聚而非之虽妻子亦辄离悖、同类则相遇亲厚、视若至亲、今通事序班人等。俱系色目人往往视彼为亲。视我为疏甚至多方教唆。在京师则教其分外求讨。伴回则教其贩卖茶斤。违禁货物。肆无忌惮。且使外夷轻中国无人。非其同类。不能译其语也。合无于四夷馆内选令汉人习学番语、前项序班。俱以汉人充之、不惟不肯漏泄中国事机亦示彼夷谓中国之人无所不能是亦防慑外夷之一端也。 前件、臣等议得通事之设所以通夷使之言、引领朝议译审真伪、因以宣示国家恩信、而慑服夷心、诚不可缺焉者也、今各国通事、皆有定员、外夷色目人在中国、亦得为通事者盖访保考选之时。大抵取精通夷语者为之。初未问其族类也。但诸夷之中。惟回夷极为桀黠在外则侵扰边疆。入贡则要求赍赏需索无厌则驿逓苦于供亿私买违禁货物。则官司被其欺瞒。反复靡常、奸伪百出诚为可恶、然彼夷自万里而来。岂能尽知中国之事。良由我中国有等细人开端倡始崇恶长奸、巧设邪谋、阴为主使、以致回夷轻视中国。辄敢挟制边臣污蔑朝士。投进之词、无虑百十。甚或泄漏事机。勾启戎心。似兹所为。不可枚举。缘汉回通事。实本非我族类。同恶相济。同类相亲。固理之必有虽其中贤否不齐。难以一槩指论。而谨严于先事。防杜其将来亦不可不重为之虑也。所据都御史赵载、条陈重译使一节、相应依拟、仍行镇廵等官、今后如遇回夷入贡。伴送通事。亦用中国精通回语之人不得差委汉回致生奸弊臣等再照各国序班通事以人员虽在鸿胪寺带衔、而职专朝贡、实隶本部掌行、切缘各官。止是考满经由本部。况考语亦凭该寺开送。中间贤否慢无可稽。是以此辈敢于为非。无所顾忌合无行令该司及提督主事时君考较但有职业隳废及交通夷人受贿作弊者。呈堂参究施行。庶职守相维、法度严饬、而人不敢犯矣、   会议日本朝贡事宜疏【日本朝贡】   该礼科都给事中丁湛等题称、该礼部题为进贡事、奉 圣旨这夷情谲诈、先年勘合、未经进缴应否置立再给、还备查旧例详议来说、臣等切惟日本目近年宗设之乱、致扰一方、巳奉 钦依、不许通贡矣今次复遣使臣、卑词效顺、 皇上天度恢宏、不咎既往、特赐来廷、至其所请数事率非可从、勘合一事、必缴旧给新、交相受授。庶几有所凭执。而不至为伪托者之所罔。今乃先年勘合、未经进缴、而遽欲重复颁给、万一为其所罔、则将何以处之、臣等又闻之倭夷自汉魏以来、始通中国、至胜国时。许其互市。少有不惬。辄杀掠烧刼以去始为濒海郡县之害。我 圣祖以神武定天下、四夷咸宾、虽西北劲虏、亦皆欵塞惟是倭夷、时或犯我海道、又暗通姧臣、谋为不轨、以故□之、明载 祖训、昭示久永、臣等窃谓自后倭夷再来修贡、仰承 祖训、却而不受、以示天朝不通无礼义之国等因、奉 圣旨、这本说的是、礼部便会议来说、臣等会议得春秋之法、夷狄叛则惩其不恪而威之以刑、来则嘉其慕义自通、故进之也、传曰、见圣人之心、与天地相似犬、谨按 皇明祖训所列诸夷国名、凡十有五、而日本与焉、而于其下注曰日本国虽朝贡、暗通奸臣、谋为不轨、故绝之、盖此国居海岛之中。往往出没为海边州郡害其后山东淮浙闽广沿海去处。设有备倭门。各设都指挥一员。统其属卫。摘拨官军操习战船。以为防御。彼知吾有备不敢犯边。时或数年。一来朝贡。 朝廷以其恭顺之故而礼遇之。故自 成祖文皇帝元年。巳容其入贡。二年始赐国王诰命金印。永乐大统历。及文绮古器书籍等项。恩赉甚厚。自是历累朝。 列圣皆容其入贡。我 皇上嘉靖二年、因使臣宋素卿等逞凶构乱干犯天纪、奉有明旨、不许通贡者、一十七年、日是以后倭奴为中国患者累年故宜绝不宜通诚先事之要防也此我 皇上绝之之心即 太祖之心也春秋惩其不恪之义也昨岁据浙江镇廵等官监察御史傅凤翔等合词奏称该国遣使臣硕鼎等、航海远来、卑词纳款、别无他故、乞照例起送、以通外夷纳款之情、亦免边海军民警扰之患该礼部议拟、合无行令浙江各该衙门、再加译审、果无别故、方许起送、惟复遵照前旨阻回等因、具题节奉钦依、准照例进贡、此我 皇上容之心。即成祖 列圣之心也春秋嘉其自通之义也。但夷性谲诈不常、既称纳款、却又欲发还留在货物、及罪犯宋素卿等、妄意乞求、罔知国法、巳经礼部题覆宋素卿等奉有 明旨监候处决、货物系没官之物、俱难再议、率未准从矣、而该科复论奏前因无非欲修明法制、以折其将来求请之意、至于请给勘合一节、亦经礼部题奉钦依、准令下次该贡之年、将弘治正德勘合进缴、方与改给嘉靖勘合、所以防其伪罔、似、难再议外、为照礼部主客一司、专职四夷进贡、但系 祖宗以来例该入贡之国、赴京有常期、夷使有常数、进献有常物、宴赏有常格、一应事宜俱照常题请举行、兹者日本之夷、仰遵 明旨既巳容其入贡、虽其所请三事、委涉非分、巳经礼部面诘其使以义裁之、彼帖然而畏服矣、兹复议绝之、似出无名、且王者之驭四夷、有不庭也则征之、今来贡也绝之、恐无以感兴四夷向服之情、所据外夷进贡关系甚大、应否禁绝、臣等擅难轻议、但往后入贡事宜、要当预为之处、合无礼部查照大明会典、及嘉靖六年题准事例、移咨该国、务要遵制十年一贡、夷使不过百名、贡船不过三只、勿得指贡、多带兵器、别起事端、如贡不及期、人船过额、及文移词语不顺、使臣不恭、求讨非礼等项、听浙江廵按御史、径自奏请阻回、不许起送、则法制允厘、恩威并着、既不拒其来王之诚、而亦遏其非礼之望矣、   议量加朵颜三卫夷人赏赉疏【三卫赏赉】   该整饬蓟州边备都御史徐嵩、题称准兵部咨、为夷人乞要增添进贡事、臣等以 朝廷恩威晓谕、责其妄求添页、及迟慢之罪、革兰台等叩首悔谢、随于本日、将进贡人马、公同照常验放三百名、数毕、次日将预备塩米疋酒肉逐一犒赏示以 皇上赐赉厚恩、及照革兰台告称官职要略比常加大、及收捕做贼达子、无吃无穿、要为奏处一节、臣等切惟自去年冬至、今地方晏然、比之往年、抢掠人畜、杀伤官军、惨毒不可胜言者其功亦可嘉尚、诚能即今因其愿报效之时、或量加升赏、仍令其愈加用心管束收捕、若有侵犯、大则拒绝剿烕、次则革去职赏、则彼贪我之利、而益有感恩图报之心、畏我之威、而不敢肆其犬羊贪噬之性、地方亦可望于无事矣、奉 旨该部来说、看得朵颜等三卫夷人进贡、先该本部具题、奉有明旨、着抚按总兵等官再行省谕、责以大义、姑容补贡、巳经行令各官遵行去后、今该都御史徐嵩具奏前来、开称廵关御史翁五伦、责令通事人等、授以晓谕、宣示国威、遂致各夷感激大恩、叩首悔过、照常乞贡、巳于本月初一日、各夷俱巳到馆、此实繇我 皇上神谟英断、威震远夷、不烦天讨、而丑类自尔输诚慑服、不敢复有增贡之请、入贡愆期何足为言制夷要策不在此也叶文思与涂总制一书论之详矣惟是该夷入贡、往往愆期、据法应该究治、但都督革兰台、执称为天雨所阻又被黄毛达子来抢、所以来迟、察其情词、似亦有因、伏望 皇上、特垂优恤、俯赐宽宥、本部仍行令提督主事、浚同通事人等、严加省谕、今后务要依期进贡、不许迟慢、以自取罪戮、再照都御史徐嵩、奏称自去年冬至今沿边未有夷贼侵犯。地方晏然。异于往昔。未必非本夷收捕之功。今因其报効之时。或量加升赏。令其愈加用心管束收捕。则彼益有感恩图报之心。臣等看得徐嵩所奏、盖亦怀远人以安地方至计、既该边臣所请、且本夷节次告称穷乏乞哀之情、合无于今次常贡正贡之外、将都督革兰台量给赏赉、以示国家酬奖之典、不为常例、其所称加大职事钤束部落一节、事隶兵部掌行、应否加赐、该部径自查议题覆施行、   琉球国解送通番人犯疏【琉球通番】   该廵按福建监察御史徐宗鲁题称、犯人陈贵等节年私驾大船下海通番、夷人蔡廷美等招引入港、曾与贸易、今因争利、彼此互相杀伤、该国中山王将陈贵等咨称为贼、遣差蔡廷美解报赍本、称要起送赴京奏闻、及称乞勑责中山王尚清、禁缉夷众、母得轻与中国交通贸易、以绝衅端各一节、臣等看得奏内陈贵等七名、节年故违明禁、下海通番、货卖得利、今次适遇潮阳海船二十一只、稍水一千三百名、彼此争利、互相杀伤、盖祸患所繇、起自陈贵、厥罪实深重矣、但该国既知陈贵等违法、私驾大货船到国、只合连人送回 天朝、自有昭然宪典却乃纵令赍执牌面、招引入港、接卖货物、据陈贵等所供二十六船货物、俱被彼盘起、显是该国利其所有、因议价不同、彼此互相攻杀、遂从而诬之为贼、夫航海万里。深入岛夷。众寡之势。自不相敌。而曰为贼。此事理之所必无者也据陈贵等执称揽载各主货物。俱有各籍姓名。通商来历原非作贼人犯、况国王咨内、亦云连年入境贸易、与陈贵等供招相同、今既经廵按御史徐宗鲁委官会议重复驳问明白、除陈贵等违法通番查照律例处治外、所据该国巧捏虚词、冐渎 天听事属不恭、情甚可恶、参照琉球中国山王尚清、世荷圣朝、素沾 皇化、恩赉特厚、礼遇攸隆、自合恪遵典制、永效恭慎、却乃纵容夷人、屡次交易、不行禁缉、又复夺取货物、羁留人众、不行究治、及至各犯亡命四出、方纔愳其归愬 朝廷、徐议遣使、称奉指以解贼为名、既贪货悖之入已、又捏虚词以诬人、伏望 皇上天语切责、以戒欺慢、候命下本部备行福建布政司、移咨戒谕、着令中山王尚清、自反巳过、严缉夷众、以后不得轻与中国商民交通贸易。致生乱衅其夷使蔡廷美等、原系招引通商人犯、本当收留监禁、以候处分、但念彼国王遣差、及犹执词互异、姑从宽宥所奏夷本、不必更令渎进、其兼撘番货、于例有违、亦合着令带回及查去岁该国进贡使臣殷达鲁等回还计抵柔远驿、即将所移咨文付彼、赍达彼国、并蔡廷美等、责付率领同回、再照近来沿海廵视守备等衙门防禁太疏。以致奸商肆意。出没海岛。交通番夷。其弊固非一日。若不重加禁治。将来损威起分。又不特如陈贵等而巳。所据各该守廵备御等官、通合有罪、除廵按御史徐宗鲁题称查径自参究外、合候命下、本部移咨兵部、转行各该廵海衙门、务要严饬武备、不时哨探、以防后患、庶法令修明、而边分可息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羣玉楼集(疏 书 策 记)   李默   疏   论宣大总制胡侍郎疏   论宣大总制胡侍郎疏【大同叛军】   臣等窃闻 天子不敢一日废大法、以自侵坏其尊、故有遏乱之章、有慢上之诛诚不宜过为姑息、以伤大计、今大同不逞之徒、拊之不驯、诛之不克、偃蹇桀骜岂复知有大法之可畏耶、夫以堂堂 天朝、而使一二悍卒、敢与之抗、此臣之所以日夜切齿者也、 朝廷力非不能显行大戮、悉取而虔刘之、徒念宗室生灵至重。万一坐跌。伤损非细。故不得巳而为前日之师。皆谓胡瓒等拔诸卿士之中。授以节金戊。必能夙夜祗奉 德意使元恶就锧、余凶化顺、以纾 陛下北顾之忧然瓒才本疏庸、非其负荷、惟怀乘时、徼利之心、罔识誓死讨贼之义始桂勇斩获郭鉴之时、此辈称手待 诏、不敢少动、则固天威有以震慑之也。此亦须有机会议事易身亲较难也于此时果能单骑驰入镇城拊循其众则擐甲之徒可不劳余力而解矣。瓒既不能出兵阳和、邀迎首级、致令大同惊愦寻有郭巴子报复之乱、旋复掣兵贻示怯弱、使反侧不悛、羁执桂勇以要 代王、而罪人终不可得者、皆瓒之罪也。夫首恶既未尽诛余党既未尽解、瓒何以归报、何以班师、顾乃诱还 代王、引兵趣归谬称事巳宁妥、而以逋贼属朱振、方且刊布题稿、传送缙绅、以干厚赏、其欺罔负国如此、 陛下将焉用之、前此本部尝以用兵事宜、请下廷议、众谋佥同、调度颇定、中外大快、以为 明天子终不欲废法如此。讵意竟为瓒等所挠、而体勘之命下矣。臣切以为逆军反侧不巳。终不可制。情虽远隔埶可逆覩。就使四臣者。奉 命唯谨。访核深得其情。然不过为两可之说。以持祸福。谁肯首发大难。为 陛下任计者。且总兵朱振有必反之埶、何也、振本以累臣仓卒、为乱军所拥戴、因而得佩印为大将是五堡者。皆其恩人也。即振无谋通内叛之意。然势必不能制其死命以收其犷戾之气假令姑息之恩。终不可恃。怙终之刑。必不可免。振于此时。力既不能庇之。有如骑虎。势不得下。欲不叛难矣。以臣而虑今日之事、诛亦反不诛亦反。不如早为之所。毋使滋蔓难图也。今本兵进退视宰臣、宰臣视 陛下、而 陛下又不能早断以遗之宰臣、本兵承望风旨、转相迁延、一旦祸生不测。则 陛下独蒙其患。而诸臣者。悉得以辞其罪。此臣所以忧心疾首怳瘁而不自知也。昔李唐用师淮蔡、宪宗力主其议。卒光唐祚、韩愈以不赦不疑。繇天子明。美宪宗之能听也。今之欲为裴度者。何必无人顾 陛下明断何如耳。然有以宗室生灵为辞、从旁梗议此又昧轻重之权虑事之失者也、一不当意相率拥大帅鸣钟鼓此甚可恨也今边郡往往效尤 朝廷威令渐以不伸失此不制诸镇接迹而起不知 陛下何以待之。臣恐忧延 宗社。非一朝所能弭也。今不虑大乱、而区区顾忌、何异火起檐楹、主者恶其毁瓦裂墁。不忍奋臂。而并付峻宇高堂于一烬哉。昔人溃疽解腕之喻诚不欲以小忍偾大事也。况弃其所挟。示之不争。而反有以全之者耶。臣愿陛下留神祸福之几、深权轻重之等、专意讨贼以昭陛下明断之德体勘诸臣、即日罢遣勿行、然后奉 天命、发明诏、宣布逆军反复必不可赦之意。督责任事之臣。期以旬月斩贼还报。即罔上误国。如胡瓒者、当先诛之以示显戒。臣知 陛下震怒之余、当事诸臣。将必奔走率职。不敢逡廵避罪。以误 陛下。此国家今日大计。无令坐失。自贻噬脐也。   书   上三宰相书   与郡丞谢石浦节推徐玄江论地方事宜   再与徐玄江论捕盗   上三宰相书【翊戴加秩】   仆闻士遇而获信于 天子、其不遇而幸信于 天子谟弼之臣公初为庶常时上宰相书览之不悦公外转不得留馆中今 陛下明圣、仆何患遇、顾事有偏系、埶所难投、虑非执事不足闻此、敢缘所蒙、念存斯义、唯执事听之、比者 陛下降发中之诏、修翊戴之功、执事首膺异数、进秩诸侯、可谓旷世隽谈矣、昔二虢不辞两国之任、旦奭不让齐鲁之封。其功大也。诚在优宜。不为过侈。然而外内哗然、不浃众怀、其说有二、小人曰、相公汰冗食、正典礼、义不假于君亲、而乃自利其爵为。君子曰、相公毕命之臣、无利之心、虽然三子并拜而宫掖乖、五王并封而武士横、相公不鉴、功名自此去矣。夫小人之言、怼也、君子之言、爱也、怼者怀居其私、爱者要成败以为说也、夫是命也、执事谓尽出 上旨哉、即不过左右凭借以阶宠耳、意其伺上励精、倚毘遗考、难以得志、独计所严惮者、二三宰辅、与台谏数辈耳、乃者适觏兹隙、遂托焉以逞、以为是足以羁绁之矣、观其叙列吾党、不及三四、而此辈巳居八九、则其情状、先巳败露矣、 先帝时左右谬宠奸赏、动及圭组、滥爵一开、使八柄遂入二五之手、于命之祸、几至土崩、虽其肇孽不可比类、然究观今日之势、欲至此无难也、昔宁彬辈陷 先帝降号淫游、虑朝议不从、乃大赏勋旧而下、而投之饵、虽谏疏屡臻、而依违者众、竟使 先帝不终正位、至今切齿、所不忍言、此执事所睹记也、诗云、殷鉴不远、奈何弗慎、曩者执事、厘复旧政所裁武员、刑余军役、不下二三万、顷又用谏官言、沙汰僧道、汹汹未定、京师之人、大半此类、积怨怀讪、巳非旦夕、顷见执事膺此懋典、遂羣起侧目、谬生诽议、夫一人之身、正当出身当之此何可避而当众怒之冲、窃为执事不取也、昨者称号之典、执事据礼执议、反复十数、虽曲加迁就、犹非宫闱之意万一 上春秋长盛、猝有媒孽、其事引据 祖训、构贪天之言、执事何以自固、今 陛下仁圣、仆诚周防失义、然执事一祗命之后、此辈罔有希冀、执事能复忤之乎仆虑正色难矣即有否也。其构忿殆不可测。仆念 君相未交、酿乱方自此耳、为执事窃计、不若守奉 祖训、坚自逊避、决去就之图、诸所蒙恩、亦宜正言裁罢、庶几人人知我谋国之心、虽其身奕世之业。犹将弃之。上足以结 主心。下以谢市里之谤。而中以破憸壬之奸。使之屏气摄息。不敢恣肆。然后天下之事可为也。迩来执事累疏抗陈、冲心光大、然时未获命、物议未孚、以谓姑徐徐取之云尔、且有病执事包羞之语者、诚执事所宜亟图、万一持久间有絓误、妄少指斥、亏损大矣、执事勋藏盟府福泽在黔黎、子孙自宜世食其报、奈何获此而后为贻谋邪、仆日夜诡量、敢以介推之事、妄意矢见切、所恃执事休容、无以下体、默再拜、   与郡丞谢石浦节推徐玄江论地方事宜【流贼】   数年以来、兵政废弛、奸宄肆志、默自龆龄、迄今未闻流贼如近年之甚者、向尝屡言于当路、不蒙见省、是以有今日流刼数百里之惨、闻郡中亦曾遣官领兵追捕、即仗威灵、势或溃散、但主簿近巳迁官、廵检素称怯懦、况兵皆市儿、非如贵处民兵素闲技勇。令一旦驱之破贼。恐无幸理。文皇帝诏令煌煌凡艹贼窃发即须扑灭曰元末之祸可鉴也伏惟明公深惟烕贼之计无徒苟安目前、幸甚幸甚、又天时积旱、四境秧苗、半巳就稿、山谷中谷价翔涌、其间富家往往深藏却籴以邀厚利、农民既无力籴买、称贷又不可得、用此羣吁于默、皇皇载道、其意、固谓默能达之于官府也、大抵今日之事、贼势渐张、饥歉为急、倘蒙矜地方、讨捕之外、首乞防饥。欲望举前所陈、下令严加禁戒、此一吏之事耳一以安待哺者之心、一以裁富室专利之权、使谷价稍平、三农倚命、庶几盗弭民安、而公等平日节用爱人之实意、亦可以少慰矣   再与徐玄江论捕盗【捕盗】   侧闻贼势猖獗、诸公相继发兵进讨、此万世一时也、缘彼贼素欺兵宪衙门、不修戎备、是以酿成今日之患、失此不大肆诛夷、建人其为虏矣、默忿恨数年、今始得从执事发愤言之、闻贼见住迁阳街、此何异釜中鱼也、但贼势穷促、必至奔溃四出、狡者濳逸山谷、强者决于一战、若官兵悉聚向贼、彼将奋死求生、万女约束未定、脱有蹉跌、人心披靡不可复用、愚意军民兵夫既集、宜选精悍之卒邀其归路、仍择险据胜、多方设伏。以防奔逸。却以多兵迎敌。张大其声势。而以劲兵出敌之后。彼前愳兵盛。必致后却。而吾之劲兵突发乘其惊怖。即可以一当十况归路并各隘口。俱巳设备。一鼓成擒必矣。而今之郡县吏未有能办贼者非徒不能亦不为也所谓濳逸山谷者往往巧扮游方僧道及各色人等。尤须速行八县。令刊誊单条小票遍发各乡邨市镇晓谕所在地方但有行走慌张。言语支吾。搜出异常物件者。即便绑縳送官。以凭审验。且以此声张于四境。贼自无可避之地矣。又今所发兵、如两卫军余与建瓯崇安建阳民壮、绝不可轻用尝贼、祇宜守御城池、及把截寻常关隘聊示军威而巳、即如浦城松溪政和寿宁四县乡兵、旧常动调、杀贼有功。况熟知地利。惯经战阵若部勒有方。犒赏不吝。其破贼无疑也。独患有司出纳牵制。文移军资不给。何以作勇。默谓当此用兵之际。宜破裂常格。毋惜厚赏。即有应动钱粮。一而动支。不必一一呈请。如此庶免掣肘之患。期成灭贼之功。不然兵威虽盛。士心不附。非计之便也。   策   武举策   武举策【御虏】   问兵法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即兹以观、王公设险守国、其择胜者重矣、矧边防尤为至险、而至重者乎、诗纪城朔方、春秋书城牢、盖有以也、三代而下、汉创五郡以断匈奴右臂、唐筑三城以扼默啜中吭、宋置缘边诸砦、以御辽夏之冲突、宜若得乎设险择胜之法矣、我 国初设辽阳诸镇、又开大宁于古惠州、以捍东藩、设甘肃诸镇、又建哈密于古伊州、以通西域、设宣大延宁诸镇、又城东胜于古朔方、以守北门视古之设险捍胜者、同秋否与、厥后改迁靡常、封域犹故、议者欲复其故险、或又以为不便、不知孰是与、   谋国者、慎无慕虚名而昧急务也、何也、名实之用殊、而缓急之势背也、故有举全国之力、以图必争之地者、君子谓之殖国殖国者强、不忍尼寸之利、以邀难成之会者、君子谓之厉民、厉民者危、为人上者厉民以自危、岂其积虑然哉、起于慕虚名者之说之误之也、是故国势有常尊。拓地不与焉。国威有常伸。服远不与焉、执事以本朝边防为问、无亦申固疆宇之一道也、武子曰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此两军相见。布垒陈列之事、非守国者之说也、虽然愚固知执事、聊姒开发难之端耳、请先陈 国家开创之形、而后折衷往事、可乎、且边防虽广、北藩为重、故西起甘肃。以跨宁延。连亘宣大。东尽辽阳。此则北边联络之大都。杨雄所谓界列区域。绝外内者也。然非如此而巳也。甘肃之西。封哈密。以统属番。而西域之扄钥严矣。大同之西。表东胜以控河外。而麟府之藩篱固矣。辽阳西北。辟大宁都司以遏山戎。而畿辅之屏翰斥矣。于是内广屯牧。外联亭鄣。守以劲卒。督以大帅。然后建瓴于 神京。运臂于枢府。六塞长清。军麾不动。此则 本朝制戎强国之要领也。然自兀良哈以义从而割大宁。则卢龙以南。皆属之。渔阳山后诸州。半为虏有。而喜峰潮河川以东。皆阨塞也。自东胜以广莫撤备。则受降三城。鞠为榛莽。虏骑尽收于河套。而花马塩池之间皆侦谍也。此其所繇来者、非无故矣、乃若哈密者、本以覉縻之地。与罕东五卫势同车辅。成化以还。土番侵暴。所封忠顺王。与其金印。往往见掳。城郭人民。凋残殆尽。则古之所谓断匈奴右臂者。安在其可恃也夫大宁东胜。弃之犹可言也。哈密吾封国也。弃而弗恤。不可言也。虽然、今日之事顾无急于此者、而执事乃讳言之、执事之言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独不曰 天子有道、则守在四夷乎、在昔禹平水上、舜肇十有二州、幅员广矣、而苗民逆命、乃近在湖湘之区、宣王夙兴夜寐、周道粲然复兴。然六月之师、伸威仅及于太原而巳、盖尝考谟于夏书、学诗于天保、然后知虞周君臣之际、其自治者、又每每如彼。魏征曰、两京心腹也、州县四肢也、四夷身外之物也、夫心腹四肢、所谓急务也、如其舍是弗图、而惟毙力于身外、曰吾苟以疆理故物、申固其封宇、以灵承于先烈、王尔矣此所谓慕虚名者也而何谋国之能、且设险择胜、何代不然、汉开河西五郡、固今之甘肃也、唐筑三受降城犹吾之东胜也、惟我 太祖高皇帝、受 天明命、鞭挞四夷、雄图重戍、所在棊布、盖自昔所称要害、鲜有不归职方氏者、 列圣缵图、益隆修攘、百余年来、东胜失守矣、而大同延绥、固百二之府也。大宁内徙矣。而山海蓟州。固金城汤池也。所谓廑执事之虑者、则曰关陜以河西为门户。河西以甘肃为唇齿。而哈密则甘肃之籓篱也。以为哈密不复即全陜之虞。而不知脱脱之苗裔鲜存。故难立羗胡之登耗日离。故难怀。边镇之应援独远。故难继。愚故曰慎无慕虚名而昧急务也。然则秉庙算者顾安所施耶、或曰沙苦峪、其携离未恊也、豪酋内附、未有宁心也、速擅得志以来、未遭挫慑也、愚则以为贾胡性本贪婪利于互市、其叩关要贡、仰我鼻息者、非一日矣使修 祖宗之政、而救其阙、即嘉峪不必闭。而西戎之悔祸有日也。然绥固之间。套贼为急。往者东侵西犯。驰突不常。借寝息肩。于是乎在。今则以河套为巢穴。而我师疲矣。万一有如火筛者。猖狂其间。忧无大于此者耶。东鄙诸夷。岁通贡献。我则有供亿之劳。而道路险阨。边鄙虚实。又其所习覩也。盖尝盗我徼塞。而委罪于他夷。巳复索还俘虏以邀厚赏。此其桀黠故智类如此况密迩畿甸。万一有如董山者。背负恩德。肘腋之患。何可弗虑邪。诗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此守国者之至术要道也、   记   吕梁洪新修堤闸记   吕梁洪新修堤闸记【吕梁洪闸】   今 神州雄奠燕蓟、衣冠玉帛贡篚之珍、则壤之赋、四方辏进、其道徐而北者、轴舻相衔至旁午也、矧徐吕二洪、石棱棱弥亘河腹、森利错迂、以为舟厄、而吕梁延袤最广、盖天下称险焉、虽上承汶泗、泉湖委流而实倚浊河汴沁汇为之助、当其淫潦暴涨、险不可睹、功在篙师、即有枯涸、舟辄胶滞、顷年山东诸流、颇疑涓细、黄河又复南徙、二洪愈益受病、至廑 廷遣大僚行水、疏导节缩、殆无留智、水部主事、东平徐君有让之治吕梁也、为嘉靖辛丑、遘逢事会、弊力以图、始于洪南置石闸、语在学士张公记中、巳复筑堤上洪、障绝漫流、归之内洪、并掇水中悍石、甃为堤岸、东西绝成牵道、凡七百二十一丈有奇、当狭处别作水门、水至此稍益深下洪亦改凿、内洪障以木闸并甃堤悉如上洪之制、堤长减十之七、徐人称内外洪、犹吴越称大小港也、洪以东岸为内、外盛则内外皆舟。涸即专归内港。非此则水漫力溦。石始重贻舟病。木闸水门。皆随舟启闭。以木方石。工力减巨千。水门又殊省。凡如此者。相地宜与物力以相屈也诸作于徐君莅事之明年、数月而毕、夫匠以名计、为千五百三十有六、并役诸在官者、不以勤民糜帑藏发谋秉虑调度停征、惟徐君能、而画可赋功、奖成令绪则节使少司空万安郭公持平力也、又明年癸卯仲春、予以赴 阙出洪下、周览近迹、惊顾骇叹以为少时游历所未有方舟利涉、爰思作者之劳而徐君适以记见属、又曷忍辞、呜呼君子图事轨物、将以济时也、今天制水旱地私川渎、运道阻艰妨国大计徐君乃能应时裁变、今自泇河开而运艘皆不取道于吕梁争尺寸之水、于石罅间、利济万艘、卒以力胜、此其才智、不巳伟邪、汉唐漕东南之粟、以饷关中、所经三门砥柱之险、不啻吕梁也。是时筦干诸臣、疏凿排击、固巳不遗余力、厥后法日以弛、运益告艰彼人家国、亦视以为盛衰、吁可畏哉继自今有如甘雨时降、川祗效灵、则洪流浩渺、舟楫自便、无所事智、即不然、徐君之法何可废也、舍是弗图脱有缓急、非转般则海运耳斯岂盛世所宜闻、然则后之君子、宁无感于予言、而重修徐君之旧者乎徐君职竞纳维、忧形于色既以身为国役而又以图其后人、其用志弘且远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二百二十一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吴培昌坦公选辑   董姚申士余参阅   程文恭公集(疏 书)   程文德   疏   灭虏六事疏   御边四事疏   车战事宜疏   议睦妃茔疏   灭虏六事疏【灭虏】   臣惟中国之于夷狄也、犹主之于奴也、犹首之于足也、足不可以凌首、奴不可以犯主、章然明矣、今北虏敢率丑众、犯我中原、前此犹未敢深入他。自去年始迫山西太原、罹其荼毒、野草犹腥、今年则复过太原矣、纵横蹂躏、任其所之、如蹈无人之境、其藐视我中国可谓极矣、昔我 成祖尝奋扬天威、三扫其穴、岂知今日遽至此乎、臣窃恨之、且虏骑二十八万众、据其凶狼之性、一虏止杀一人、即不下二十八万人也、况何止一人乎、合其人马五六十万、五六人马破一家即不下十万家也、况何止一家乎、此诚上下汲汲遑遑食不甘味、卧不安寝之时也、昔周礼邦有大故、则不举、又以吊礼哀祸、以恤礼哀寇乱、悯之至也、乃今如何、万一此虏今年得志而归、则来年猖獗、当又益甚、犬羊之性、愈纵愈骄、则我中国之祸日惨日酷此固必然之势、不待智者而后知也、臣职列兵属、愤懑不任、况奉 明旨、辄敢条陈六事、上赞 庙谟、倘可采择、即赐施行   一曰声虏罪以激人心、臣闻古昔帝王、将讨叛而诛逆、必誓师以声罪、征苗之誓、于甘之誓是也、我 太祖之北代也、亦羽檄先驰、义正辞严、人心响应、檄有助焉、今达虏世为边患、边人恨入骨髓、兹复大举入寇、荼毒伤残、此其罪恶滔天、神人之所共怒、天下之所共愤也、惟我 皇上、无迅扫诛灭之志、则吾人固饮恨以死矣、 皇上诚恭行天讨 大诰四方、列其罪状、数其稔恶必欲殄灭而廓清之、则河北山陜诸路之官民、将感激涕泣、以为今而后得反之也、谁不荷戈响应、赢粮景从、而快其复仇之志哉、兵出无名、事故不成、说以犯难。民忘其死、三军之士、将不战而气自倍矣、 二曰隆殊礼以延名将、臣闻何代不生才、何才不乐用、顾招徕鼓舞之者何如尔、燕台筑而豪杰至、伯乐生而骐骥名、诚未闻借才于异代、求良于绝域也、今之名将诚亦罕矣。然安知无隐于边塞。遯于江湖。沉于下僚。摈于废弃者乎。或拘之以资格。绳之以苛刻。而不能尽其才乎。欲建非常之功。必赖非常之才。欲致非常之才。必隆非常之礼、 皇上诚涣大令号召于四方曰。有能灭虏者吾列爵以侯之。而先崇坛以授之。重权以宠之。殊赏以劳之。孚之以心腹焉。要之以明信焉。如此而将才不得。忠义不奋。臣不信也。将得而兵可强、兵强而虏可烫矣、 三曰权兵食以济时艰、臣闻古者寓兵于农、平居则为比闾族党州乡之民、有事则为伍两卒旅师军之众、田野仓庾之积蓄、即征行士马之刍粮、制甚善也、自兵农之制分、而兵食之匮久矣、今日凡隶于行伍者、皆不识战陈之兵也、运于舟车者、特仅支承平之食也、持此以御敌、适足以劘虎牙尔、故臣窃恐调发皆无益也、夫天下之民、皆 皇上之兵也、天下之财、皆 皇上之粮也、患无为感激号召之尔、诚传檄畿辅山陜河南诸路、示以急难之义、激以靖寇之忠、今守土之臣、各倡义兵募精锐勇悍之夫、给仓廪府库之食家自为战。人自为防。而皆统于大将事宁之日。秩劳而还。各复其故。则天下皆兵。郡县皆食。而虏不足灭矣。 四曰明赏罚以作士气、臣闻砺世磨钝、非赏罚不行、劝善惩恶、非赏罚不立故曰赏罚者、人主驭世之大权也、将领得矣、兵食足矣、而赏罚不明、欲其成功、不可得也、边陲往事、莫可追巳、议者率以为悍卒之骄横。功罪之未孚。此人心之所以不平。而英豪之所以解体也。臣请速布 诏令。与民更始。自今有功′必赏。赏不以疏贱而遗。有罪必罚。罚不以豪横而贷。较若画一。信如四时。则愿垂休光于竹帛者、孰不出万死以策勋、临危机于战陈者、其肯甘退缩以抵罪哉、是故赏罚明而士气作、士气作而虏可灭矣 五曰招胁从以携贼党、臣闻敌多则力分、与众则兵强、今之达虏聚而不分此其锋诚未可与争也故当先设法携散之。闻其党多我中国人。方其去时。不陷于抢掳。则迫于迯亡。而非其乐也。今虽同入寇也。必犹知告语焉。请亟布令。凡我中国人。皆胁从不得已也。其勿杀。有能归降者。即复其土田。完其室庐。给之妇女。且先给帖以示其可信。又令有能诱至一人者。赏加首级一等。则人孰不乐我中国之生。而甘心沙漠之外者。尝闻板升之众亦有谋归中国者而以独力谋泄事不成者多有若能用间以招之当必有应者复广募间谍之士。不惜金帛之费。使如陈平之间楚焉。则其党必携党携则与不众然后可图也且或用此辈以收虏。则又事半而功倍矣。 六曰乘危惧以防未然、臣闻有备无患、事豫则立政之理他、物极则反势穷则变、治之几也、我 国家边备废弛、至今极矣、今仍犹不及变、岂知其所终乎、传谓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矣、自今畜之、犹或可及、臣愚请自今日乘危惧之心、图善后之计、九边诸镇、悉加综理。以五年为期。遏天下之财以从事。殚天下之力以有为。自选将练兵。及缮墩葺堡。凡百区画。得人若理家事无弊不革。无利不兴。则边城有金汤之固。胡人绝窥伺之心。以一时之患易百世之安是亦多难殷忧之助也且使后人蒙福者、咸仰 大圣作为、出于寻常万万、岂不伟哉、若曰贼至则备、贼厺则怠、因循苟安、犹今视昔、窃恐此虏之患、年甚一年、噬脐之悔、后将何及、   御边四事疏   曩者臣愤北虏之逆、尝三上疏、未获施行、今年虏患益炽、臣计莫知所出、然实寤寐怀忧、仰屋窃叹、而不能一日忘也、昨该本部具题、奉 圣旨着各衙门如有御边事宜、各另悉心具奏、于是臣复感奋而思吐其未竟之说、臣闻抱愤者无舒容、肤愬者无缓辞、势亟而情迫也、今日之势、亦甚亟矣、四年以来、虏入山西、蚕食之势日广、屠掠之毒日以惨、三尺之童咸知明年必更深入。河南畿辅。将有剥肤之患也。则何以待之、夫中国夷狄、自古相为盛衰、至赵宋而极矣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赵宋则吾之鉴也、今诚以为鉴而惩之、图之早、待之豫、则小惩而大戎、一统之盛、可长保矣、臣愚无他奇谋异计、可上陈也、亦惟欲锐志理财用人定议而巳、此四者人亦尝言之矣、而臣则欲奋发以从事也、何也、今日之事、财用为先、得人为要、是故理财用人、断乎不可易也、然不始之以锐志继之以定议、则虽曰理财、财不可得而理也、虽曰用人、人不可得而用也臣请究言之、臣所谓锐志者何也、古替帝王建事询谋、必曰朕志先定、宋儒程颢亦曰、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臣伏闻 皇上大内咨谋、恒先边事、 圣论屡廑、愓若恫瘝、我 皇上之志、不可谓不锐矣、顾今之边患。逈异寻常、而中外人心、望救于水火之中者甚切也、自非 天威震动、纶音涣发、以明示天下之趋向、以与天下立命、则四方万里之遥、或犹未能悉 朝廷之德意也、臣愚尤愿 皇上赫然斯怒、伤西藩数千里州县残废闾井丘墟、若与此虏不共戴天也、下哀痛之 诏、明复雠之义、特遣行人。分下山西诸郡县。以吊遗黎之疾苦以慰冤愁于冥漠。以声逆虏滔天之罪以激将士雪耻之忠。尤复布告天下戮力一心。翼戴王畿。誓清边徼。将见生者有所矜、死者无所憾、忠义之士、感奋而兴、智谋之夫、踊跃自効、丰财谷者。或如卜式之愿助边怀慷慨者、或如李广之愿死战、以吾天下全盛之力、御此穷荒有限之虏、虽穷追于狼望之北、勒铭于燕然之巅、直易易尔、又何至束手无谋、骈跪就戮、若此数年之大怯、为逆虏之所轻眇而笑侮哉、是故臣愿 皇上之奋发以锐志也、锐志以建事、则莫先于理财、臣所谓理财者何也、臣闻非常之患、非循常之所能捄也。传曰、视远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细、天下安危之所系、而不举天下之财力以从事、臣不知其可也、譬之小民、平居无事、以财为命、节缩奇赢、锱铢必惜、一旦有急、则虽倾赀亦不顾矣、何也、患难切身。而财犹外物也。岂以天下之谋。而反轻于一夫之计耶。今捄目前之患、则兵粮为急、为久远之计、则修边为要、此二者财用之需、何纪极也、闻边军日不聊生、皆尫然而病矣、马皆玄黄而瘠矣、弓矢戈甲皆朽敝、且不堪提挈矣、而何以利用乎、人马一枝。额称三千。调遣征备。动曰几枝。其实有马者仅一千尔遇征发则其二千皆徒行从后。走且僵踣矣。而何以御敌乎。此胡可以不补给也。贼御之门外犹易为力。御之堂奥实难为功。今边墙荡然。虏骑突来。良平无所施其智。贲育无所施其勇矣。此胡可以不修筑也。是故无财用。是无人马也。是无边墙也。虽有将帅。将安为乎。无人马。无边墙。无将帅。则中原实与虏共也。虏独奚为而不至乎。古之称名将者。贵其谋勇。大将以谋畧制胜今之叙功者则称曰官军奋勇争先果若此是致败之道也葢孙吴之不作久矣今之为将帅者。则贵其敢死。何也。既无所恃则暴虎冯河而其势不得不死也当此时而为将帅不亦难乎故曰今日之事财用为急。臣愚请抡选心计忠实之臣数十辈。授以方畧。亲诣各边相度查理。某边如何而修。该费若干。某处该补军若干。补马若干。粮料若干。器械之费若干。合诸边之费。总计若干。于是视费以为敛。量出以为入。计户工二部太仆之所储足充几何。计天下之盐课之榷税足充几何。计顺天开纳之储及各布政司府钱粮之蓄足充几何。其犹未足也。则臣谓天下之富聚于京师。请令输银千两以上者。或授以指挥。或表其门闾。其犹未足也。则请劝借天下之富民。或授官表宅。亦视京师焉。又不得巳则视殷阜之地而量令其助役。亦不为过。务足原拟之数。期以数年底绩之后。而复其常。将见 诏令既下。人将响应。而又复诸边屯田之旧以尽地利。复 国初盐厺之制以来商人。则财用无不足矣。或曰今民困甚矣、借民不以过乎、臣则曰、北虏之患、天下之忧也、输其财孰与亡其身也、况 君父之急、人心所同、是故臣于理财。不欲小小补塞。小小补塞财费而事终不举今之谋国者皆然若污粪土之墙。随坏而随。修。宁易以砖石之资。一劳而永逸也。夫财既足。然后经济有资。而人可得而用矣。臣所谓用人亦有说也。夫天下未尝无才也。语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激而后艻中人之性也。一韩信也。籍视之众人。不过为亡卒。汉高登之大将。竟蹙项而诛秦。信非前愚而后智。前怯而后勇也。御之不同尔今诚令于天下曰。凡能灭虏者予之十万金。封之列侯。无爱焉。则奇杰者出矣。他日之奇杰即今日之未尝物色者也而又有功必赏。有罪必刑。谁肯就刑而避赏也。然臣尤有说焉夫今日之用人不可独委之本兵犹理财不可独委之户部也譬之理家。无事之日。酬酢交际。各循其常。士农工商。各执其业。一遇寇侮。则百务并废。大小一心。咸以御侮为事。必济于艰而后巳。今理天下何独不然、臣谓宜令中外百司庶府。咸乘时图几。秉德明恤。其中素怀经济。忠诚勤恪者各许其长辟举或会荐。必得数百人。随才器使。各效其能而又不限以类凡善谋猷长骑射者。许其自献听用。若越勾践之返国也。君臣上下。聚精会神。卧薪尝胆。复雠之外无他图焉则意向专一羣策毕举。虏不足灭矣。夫财有所资矣。人有所恃矣。而臣尤欲定议何也。臣闻难得而易失者几也。难成而易败者功也。事几所会。功业垂成之际。天下人心方尔属望而 庙堂之上一或挠焉则大事去矣凡以持议之不坚也。若郭子仪之在唐、为朝恩元振之谮、屡起屡废、而唐难终不能平、李纲岳飞之在宋、大敌几就禽矣、然或罢以谢金人、或速之班师而宋室卒蹈偏安之祸、此忠臣义士所以至今扼腕愤叹而不平者也、然则人才非用之难也。信之难也。谋议非行之难也。持之难也。顷者若总制大臣方设而随罢。中外骇愕。莫知其繇。及虏既入。始仓皇议复。亦巳晚矣。且事必酌宜。兵难遥度、往见制抚诸臣论奏。边臣论事及审势之言廷臣驳议未必皆中机宜反令人掣肘不若待其效□而后勘其功罪为得也廷臣从中。或悬断异同。此何异于訾对病之药。而欲更其方以为智也。臣愿自今 庙谟既定。终始不移。众志所安。顺从勿逆。利害呼吸之际。无妄生异议以惑人心。成败未覩之时。无辄肆论劾以阻士气。隆阃外之寄。宽文法之绳。有所请也。必若拯溺救焚以应之。虽小挫也。犹益兵给饷以援之。必使其伸缩进退。莫之掣肘。而后可以责其成功。三军之寄。万民之命。惟阃外是听。而吾何所与于其间。吾惟期于靖寇安边而巳矣。使昔唐宋之持议者而出于是。则彼子仪李岳胡为而不成功哉。无使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则臣之所大愿也。葢锐志于始、定议于终、而理财用人、期有成绩焉、大几于焉而决、大业于焉而定、生灵永无涂炭之忧而 宗社巩于盘石之固、何其盛哉、然此实今日之所易致也。前言以赵宋为鉴故此复叙其势力之异思昔宋之天下。自河以北。大半非宋有也。而又丹横行。元昊窃据。女直继兴。敌国四面。兵力寡弱。而韩范张刘诸臣。犹能折冲保障。乘胜挫贼。逮至南渡。自淮以北。又复非宋有也。区区东南。兵力愈屈矣。其臣犹锐意恢复。屡建奇功使其上下一心则宋鼎可以不南而南迁可以不覆也今我 国家、一统全盛、自古所无、而又遇中兴之会、我 皇上大有为之君、当此财力富强之际而臣工乃不能御此一隅之虏、不将为宋臣所笑耶、过此以往、虏势日盛屠掠日广、吾力日弱、所谓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也、   车战事宜疏【车战】   窃惟今日之事、莫大于边防、二年之间、屡奉 圣谕、忧思虏患、恻若恫瘝、闻者莫不感动昨复奉 旨、行取都督鲁经军门、以为先事之备、闻者又莫不嗟叹私相告曰、我 皇上深居九重、而念切边陲如此吾属今年、可无忧矣、然臣犹有虑焉、迩者集议边事、凡兵食诸策、皆已详尽独捍卫一事、犹未之及。臣恐兵食虽足。士马虽强。而临阵终不能当虏冲。亦徒劳而无功也。何也。葢虏将接战。必先驰骑奔冲冲动则进不动复退其劲悍慓疾之状。人见之而辟易。腥膻羊喿羯之气。马闻之而喷缩。我军之势。既巳披靡。虏然后虎翼而进。用车以当虏冲虽战之时有守之意所以自固营垒也则我曾不得试一技。而束手为戮矣。则我之不利常由于不能当虏之冲也然则捍卫非所当先讲者乎。今之捍卫。惟恃干楯。人马蹂践。干楯何在乎。臣于去年正月。尝上疏请用车为捍、联以钩环、其上置器械。士马皆拥车后。则虏不敢冲。冲亦无恐。而铳炮抢弩。且惟意可施。左右夹攻。亦相机可动万一不利驰归亦有营宅可依夜则旋绕于外守在是。战在是。营亦在是。一器而三利焉。不易之制也。虽蒙看议、未竟施行、遂使古今百试百验之厺、当此边防如焚如溺之时、而不得一试、以坐观其敝、及其敝也、则又东西委咎、竟末如之何而已、宁不令人抱愤发狂、而欲为边人大恸也哉、臣敢历稽古今成厺、以明车之必可用、虏之必可御、诚不忍坐视车之受诬而终以虏为难制也、惟 皇上垂察焉、臣尝考之三代以前、见于经传者、如曰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尹吉甫之伐玁狁也、曰方叔莅止、其车三千、方叔之征蛮荆也、曰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亦玁狁之故朼、玁狁即今北虏也。三代以后、载诸史册者、若汉卫青击匈奴、用武刚车为营。晋马隆击鲜、卑山隘为偏厢车。地广为鹿角车。转战无前。魏太武北征柔然、车十五万两。遂度大漠、柔然怖畏、不复敢南向、唐马燧为河东节度使、为战车。冐以狻猊象。列戟于后。行以载兵。止则为阵。宋宗泽尝修战车千二百乘。以御金人。匈奴柔然金人皆北虏也。御虏曷当不用车乎。昔武王问于太公曰、车与骑步、所当几何、公曰、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阵、要强敌、遮北走也、宋陈祥道曰、古之用兵、险野人为主用车而主人也易野车为主用人而主车也车之于战。动则足以冲突。止则足以营卫。将卒有所芘。兵械衣粮有所赍。真宗时困于契丹。吴淑请复古车战之法、曰、匈奴所长者骑兵也。苟非连车以制之。则何以御其奔突哉故战之用车一阵之铠甲也可以行止为营阵。贼至则敛兵拊车以拒之。贼退则乘胜出兵以击之。出则恃此为所向之地。入则以此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不惧胡骑之陵突也。皆言御敌之不可无车也。而淑之言尤为痛快。若为今日而发也。车昌为而不可用乎。此往古之可稽者也、臣载考我 朝、成化年间总督宣大军务尚书余子俊、奏议内一疏、专请成造战车、大畧谓禁暴诛乱、非车不可、追忆天顺年间、臣守西安、曾办车料、送至宁夏造车、用无不利、今大同宣府地方、门庭寇至、车战为宜、大率以万人为一军、战车五百余两、每两用步军十人驾拽、行则纵以为阵、止则横以为营、营车空阙处、以鹿角柞补塞。凡战士器械、不劳马驮、干粮不烦自赍、别处伏兵、亦以鹿角柞、如车自卫、若虏对垒相持日久则随处伏兵、或首遏、或尾击、取便策应、运无足之城。策不饲之马、此系亿万年简易守边一策、近年总制尚书刘天和、亦请用车、车柞相间、二式见存工部、见者翕翕然以为可用、今宣大犹昔也、总制犹昔也、而车之用、独不可如昔乎、此又当今之可稽者也、由是观之。古人凡战、皆用车也。而于虏尤急今用车非必战也而于守为要平沙旷野。漫无凭依。绝垒孤屯。欢心生矣。虏复雄奔。谁能御之。诚得车为营卫。则在在皆连城。纵不能收必胜之功。亦可以为自全之计。此事理之甚明者也。在在自全。声援四集。虏必可灭。古今明效。不可诬已。不然、虽将如孙吴、士如贲育恐终不足以当狡虏奋勇之冲、而徒为暴虎冯河之悔无益也、伏望 皇上俯垂究度、敕下该部、议定车式、行令总制等官、凡隘口把截、及平地札营处务、要仰体 圣心、先时预备、或有紧急暂买民间小车修改、一面昼夜制造、则兵粮既裕于往日、而捍卫尤出于万全、今年或可无长驱之患、将来遂可收扫荡之功何其快哉、或谓车便广野、不便险隘臣则曰兵厺易野险野易战险战皆用车也特其法少异尔、或疑车畏焚。臣则曰、夫舟岂不畏溺也。而未尝废舟也。在吾有以防之尔。或又疑虏之入。常乘吾所不守。车将安施。臣则谓关之外。或有所不守也。关之内。吾所必守也。不守而不能御。守而必御、其入也能得志乎。或又疑车或不足捍。臣闻前年山西警报虏将迫井陉。官军莫能制至洪善镇乡民仓皇尽砍枣枝布地虏骑遂不能进因而北遁然则凡物皆可捍也而况于车乎其必可御而不足疑也又明矣臣故曰车之御虏也犹对病之药也。而古今所载。则皆经验之方也。弃而不用。病可瘳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