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经世文编 - 第 167 页/共 172 页

一议者言荒地有司多有隐匿私税者、故以荒为利、最忌开垦、此或未必尽充囊橐、即以给官中公用、或抵补荒粮、亦属非法、且境内之土尽辟。人必聚。何虑无财用。今后功令既颁、就垦既众、若犹仍故习、生端借口、或诡言境无荒芜、或禁止和买、或抑勒承佃如此沮人心挠成议者、该抚按司道访实参处、   一新授指挥以下官员、俱用附近卫所名色、别称屯田职衔、如附近某卫者、即衔称某卫屯田指挥使、位本官之下、如指挥使、即序本卫指挥使之下、本卫指挥同知之上也、若此地官员既多、愿自于紧要去处、设立屯卫衙门、及屯学者、听其行移文案、若关系职级等事、俱经繇本卫印官申详院道、若田土钱粮事宜、径繇府州县申详、或有迫切及枉抑难明事情、径自陈告院道、不关本卫所之事、   一屯卫所官员、除有军功世袭外、其余俱以耕垦入米为事、不在征调之限、其户下丁夫、除自愿应募充兵者听、其余不许边方将官、用强勒充家丁、以致人心不安。良法沮坏、如有故违者、许被害人轻则陈告、重则奏 请处治、因而煽诈者、计赃论罪、   一凡以垦田授职者、通不许私自顶名代职、违者以假官论、子弟考试者、以冐籍论、其田没入官、另行召募耕种、首告者以没田一半充实、   一生员入学、俱于附近卫府州县、总计与考、童生二十名、进学一名、生员五名、科举一名、科举满二十五名题准加额中式一名、俟本学生员满二百名、别立屯学、设廪膳十名、增广十名、四年一贡、满三百名、各设十五名、三年一贡、满四百名、各设二十名、二年一贡、廪生止用名目捱贡、其廪膳银、姑俟成功之日、财用充足、另与设处、贡生举人进士牌坊银两、俱照京府事例、行文原籍支给、   一乡场中另立屯字号不论京省每科举二十五名、中式一名、会场不必遽加甲科之额、会场脚色、要开见在某处屯卫原籍某处朱墨卷、要照原籍地方开填南北中字样、不得用屯卫地方开写骤侵北土之额、后果乡试中式数多、听候臣期另行题请定夺、   一若止愿垦田、不愿入籍登仕者或于授官入籍额外多垦者、皆免其岁入余米、止完本田上粮差、   一开垦成熟之田、不许地方豪右用强夺占、用价勒买、违者赴合于上司陈告处治、其垦田纳米之外、获有余米、许依时价粜卖、各衙门不许指以官价为名、减值勒买、违者亦听被害人陈官处治、如衙门人役抑官抑买者、告发计赃论罪、   一各省直漕粮江南民运白粮耕费最为烦苦、自今垦田以后、屯衙所官员人等、有于近京去处收获余米、自出脚力、搬运到来白粮于户部光禄寺等衙门、漕粮于户部仓场总督等衙门告明、即许将合式粮米照例上纳、给与印信仓收执照、类总移文被处漕运廵抚等衙门。转下所司、照数给与应解正耗贴役等米、石车水脚等银两、免其解运其民户情愿扣除本名及子壻族亲名下应纳银米者、听其尽数扣除有司不得留难抑勒、重复征收、违者许被害人径赴合于上司陈告参处、在京各衙门仍照军民粮运见行规则、刊刷易知单册、给与纳户以便交纳扣除、   一律法有流罪三等、久废不行、大率比附军徒、引例拟断推□其故、当因杖流人犯二三千里之外、了无拘管、亦无资藉、势难存立、不若军徒既有卫所驿逓官长铃束、新军亦有月粮三斗、徒犯亦有站银二分、少资糊口、故流罪废。而比附军徒。势不得已也。今既设立屯卫官员。皆在广虗之地。若将流罪人犯。解赴收管。令作佃徒。此法可行以当差操摆站。即得服田食力。务本营生。以此聚人辟土。正合古人徙民之意。亦不至牵合比拟。使罪不丽法。法不当罪矣。犯人本身除有血战功级照例升赏外、其余垦田虽多、终身不得除罪受职、其子弟以垦田项亩入米考试上进者听、   一既垦成熟而弃去者、如未授职名另募人耕种、巳授者革职除名、遗下田亩、亦另募耕种、所在有司军卫盐司等衙门、不得指以义田贴役养廉草束产盐条鞭等项名目勒作官田、以致逆沮人心、弃置永利、其另募者、无开垦之劳、本身授职、与子弟考试、准其半给、半给者如耕二千亩、原该指挥使、子弟八人与考、今止授副千户、四人与考也、若委系边地危险、或兵荒倥偬而能应募补缺者、仍准全给、   △用水第二【凡六条】   一职窃谓欲论财计。先当辩何者为财。唐宋之所谓财者。缗钱耳。今世之所谓财者。银耳。是皆财之权也、非财也。古圣王所谓财者食人之粟。衣人之帛。故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也。若以银钱为财。则银钱多。将遂富乎。是在一家则可。通天下而论。甚未然也银。钱愈多粟帛将愈贵困乏将愈甚矣故前代数世之后。每患财乏者。非乏银钱也。承平久。生聚多。人多而又不能多生谷也其不能多生谷者土力不尽也。土力不尽者。水利不修也。能用水。不独救旱。亦可弭旱。灌溉有法。瀸润无方。此救旱也。均水田间。水土相得。兴云高雾。致雨甚易。此弭旱也。能用水。不独救潦。亦可弭潦。疏理节宣。可蓄可泄。此救潦也。地气发越不致郁积。既有时雨。必有时旸。此弭潦也。不独此也。三夏之月。天雨时行。正农田用水之候。若徧地耕垦。沟洫纵横。北方多水患专坐此播水于中。资其灌溉。必减大川之水。先臣周用曰。使天下人人治田。则人人治河也。是可损决溢之患也。故用水一利。能违数害。调爕阴阳。此其大者、不然神禹之功。仅抑洪水而巳。抑洪水之事。则决九川距海。浚畎浍距川而巳。何以遽曰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一举而万事毕乎。是故水能为利。亦能为害。不善用之则为害。善用之则为利。欲违害而就利。寻求体势。不越五法。尽此五法。加以智者。神而明之。变而通之。田之不得水者寡矣。水之不为田用者亦寡矣。用水而生谷多。谷多而以银钱为之权。当今之世。银方日增而不减。钱可日出而不穷。又以宋臣李纲所言节用救弊。覆实开合。贸迁诸法。设诚而致行之。不加赋而国用足。岂虗言也哉。谨条列如左、   一用水之源。源者。水之本也。泉也。泉之别。为山下出泉。为平地仰泉。用泉之法有六。 其一源来处高于田。则沟引之。沟引者。于上源开沟。引水平行。令自入于田。谚曰水行百丈过墙头。源高之谓也即郭守敬测地之法但须测量有法。即数里之外。当知其高下尺寸之数。不然沟成而水不至。为虗费矣。 其二溪涧傍田而卑于田。急则激之。缓则车升之。激者因水流之湍急。用龙骨翻车龙尾车筒车之属。以水力转器。以器转水。升水于田也。车升者。水流既缓。不能转器。则以人力畜力风力运转其器。以器转水入于田也。 其三源之来甚高于田。则为梯田以逓受之。今关淛山田多有之梯田者。泉在山上。山腰之间。有土寻丈以上。即治为田。节级受水自上而下。入于江河也。 其四溪涧远田而卑于田。缓则开河导水而车升之急者或激水而导、引之。开河从溪涧开河引水至其田侧。用前车升之法。入于田也。激水者。用前激法。起水于岸。开沟八田地。 其五泉在于此。用在于彼。中有溪涧隔焉。即山中人以竹引泉制则跨涧为槽而引之为槽者自此岸达于彼岸。令不入溪涧之中也。 其六平地仰泉。盛则疏引而用之。微则为池塘于其侧。积而用之。为池塘而复易竭者。筑土椎泥以实之。甚则为水库而畜之。平地仰泉。泉之瀵涌上出者也。筑土者。杵筑其底。椎泥者。以椎椎底。作孔胶泥实之。皆令勿漏也。水库者。以石砂瓦屑和石灰为剂。涂池塘之底。及四旁而筑之平之。如是者三。令涓滴不漏也。此畜水之第一法也、   一用水之流。流者水之枝也。川也。川之别。大者为江为河。小者为塘浦泾浜港汊沽沥之属也。用流之法有七。 其一江。河傍田。则车升之。远则疏导而车升之。疏导者。江南之法。□里五里尚觉其少十里一纵浦。五里一横塘。纵横脉散。勤勤疏浚。无地无水。此井田之遗意。宋人有言塘浦欲深阔谓此也。 其二江河之流。自非盈涸无常者。为之闸与坝。酾而分之为渠。疏而引之以入于田。田高则车升之。其下流复为之闸坝以合于江河。欲盈则上开下闭而受之欲减则上闭下开而泄之职所见宁夏之南灵州之北。因黄河之水。见于陕西通志者甚多不知今皆存否凿为唐来汉延诸渠。依此法用之。数百里间灌溉之利。瀸润无方。宁城绝塞。城中之人家临流水前贤之遗泽远矣。因此椎之。海内大川。仿此为之。当享其利者。亦孔多也。 其三塘浦泾浜之属。近则车升。之。远则疏导而车升之。 其四江河塘浦之水。溢入于田。则堤岸以卫之。堤岸之田而积水其中。则车升出之。堤岸者。以御水使不入也。大则为黄河之帚。小则为江南之圩。宋人有言堤岸欲高厚。谓此也。车升出之者。去水而萟稻。或巳萟而去其水。使不没也。 其五江河塘浦。源高而流卑易涸也。则于下流之处。多为闸以节宣之。旱则尽闭以留之。潦则尽开以泄之。小旱潦。则斟酌开合之。为水则以凖之水则者为水平之碑置之水中刻识其上知其间深浅之数因如闸门启闭之宜也。浙之宁波绍兴。此法为详。他山乡所宜则效也其六江河之中。洲渚而可田者。堤以固之。渠以引之。闸坝以节宣之。 其七流水之入于海。而迎得潮汐者得淡水迎而用之得咸水闸坝遏之以留上源之淡水。宁绍苦于人多地隘故流入京师者甚众多有买田于天津一带者愚意其人办事各衙门以得官多至作奸不若限其开荒以次授选人也职所见迎淡水而用之者。江南尽然。遏咸而留淡者。独宁绍有之也。   一用水之潴。潴者水之积也。其名为湖为荡为泽为甸为海为陂为泊也。用潴之法有六。 其一湖荡之傍田者。田高则车升之。田低则堤岸以固之。有水车升而出之。欲得水。决堤引之。湖荡而远于田者。疏导而车升之。此数者与用流之法畧相似也。 其二湖荡而源而易盈易涸。可为害可为利者。疏导以泄之。闸坝以节宣之。疏导者。惧盈而溢也。节宣者。损益随时。资灌溉也。宋人有言。闸窦欲多广谓此也。 其三湖荡之上不能来者。疏而来之下不能去者。疏而去之。来之者。免上流之害去之者免下流之害且资其利也吴之震泽受宣歙之水。又从三江百渎。注之于海。故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是也。 其四湖荡之洲渚可田者。堤以固之。 其五湖荡之潴。太广而害于下流者从其上源分之江南五坝。分震泽以入江是也。 其六湖汤之易盈易涸者。此湖荡惟北方为然当其涸时际水而萟之麦。萟麦以秋。秋必涸也。不涸于秋。必涸于冬。则萟之春麦。春旱则引水灌之。所以然者。麦秋以前无大水。无大蝗。但苦旱耳故用水者必稔也   一用水之委委者。水之末也。海也。海之用为潮汐。为岛山。为沙洲也。用委之法有四。 其一海潮之淡可可灌者。迎而车升之。易涸则池塘以蓄之。闸坝堤堰以留之海潮不淡也入海之水迎而返之则淡禹贡所谓逆河也。 其二海潮入而泥沙淤垫。屡烦浚治者。则为闸为坝为窦以遏浑潮而节宣之。此江南旧法。宋元人治水所用。百年来尽废矣。近并浚治亦废矣。乃田赋则十倍宋元。民贫财尽。以此故也。其浚治之法。则宋人之言曰。急流搔乘。缓流捞剪。汗泥盘吊平陆开挑。今之治水者。宜兼用之也。 其三岛屿而可田。有泉者疏引之。无泉者为池塘井库之属以灌之。 其四海中之洲渚多可田。又多近于江河而迎得淡也则为渠以引之。为池塘以蓄之。   一作原作潴以用水。作原者。井也。作潴者。池塘水库也。高山平原。与水违行。泽所不至。开浚无施其力。故以人力作之。凿井及泉。犹夫泉也。为池塘水库。受用雪之水而潴焉。犹夫潴也。高山平原。水利之所穷也惟井可以救之。池塘水库。皆井之属。故易井之彖。称井养而不穷也。作之之法有五、 其一实地高无水掘深数尺而得水者。为池塘以蓄雨雪之水而车升之。此山原所通。用江南海壖数十亩。一环池深丈以上。圩小而水多者为良田也。 其二池塘无水脉而易干者。筑底椎泥以实之。 其三掘土深丈以上而得水者。为井以汲之。此法北土甚多。京师皆然菜亦鲜美特以濯畦种菜近河南及真定诸府、大作井以灌田。旱年甚获其利宜广推行之也。井有石井。砖井。木井。柳井。苇井。竹井。土井。则视土脉之虗实纵横及地产所有也。其起法有桔槔。有辘轳。有龙骨木斗。有恒升筩。用人用畜。高山旷野。或用风轮也。 其四井深数丈以上。难汲而易竭者。为水库以蓄雨雪之水。他方之井深不过一二丈。秦晋厥田上上、则有深数十丈者。亦有掘深而得咸水者。其为池塘为浅井。亦筑土椎泥而水留不久。不若水库之涓滴不漏。千百年不漏也。 其五实地之旷者。与其力不能多为井为水库者。望幸于雨则歉多而稔少。宜令其人多种木。种木者。用水不多。灌溉为易。水旱蝗不能全伤之。既成之后。或取果。或取叶。或取材。或取药。不得巳而择取其落叶根皮。聊可延旦夕之命。虽复荒岁民犹恋此不忍遽去也。语曰木奴千。无凶年。 高皇帝今民每户种桒二百株。种柿二百株。种枣二百株。用防饥岁仍命有司时加提督。务求成效。不在起科之数。栽种过数目。造册周知。洋洋 圣谟。垂训远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一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何刚悫人选辑   张安茂子美参阅   徐文定公集四(议)   徐光启   议   处置宗禄查核边饷议   漕河议   海防迂说   处置宗禄查核边饷议【宗禄边饷】   尝观近世之故、以为 祖宗之良法美意、有久而不得不变者。待后之人善通之。而奈何其竟不变也则宗禄是也。有久而必不可变者。待后之人善守之。而奈何其遂变也。则边饷是也何者、 高皇帝鉴汉宋之辙、分王子弟、殆遍天下、不任以事而厚予之禄、趣欲使瓜瓞绵延、蕃昌鸿茂、而且无披枝伤心之患、而已、至于今而其丽不亿、有优无罢、有罢无憾、则 高皇帝之始谋也、夫谋之而不明着其所以然也。此所谓国之利器。不以示人也。呜呼、王禄万石。八降为大国中尉。犹二百石。岂不知二三百年之后。竭天下之力。不足以赡哉。顾以为穷则变、变则通、善继述者师意不师迹、必也有圣人焉为之后矣、至于今而岁禄殆千万石、倍于岁赋、国已竭、民已惫而宗又不胜困奈之何无变计也、然而为之策者、不过补偏救弊、综其实止两端、曰查核、曰裁减而已、夫伪而计核。溢而计减。不谓非石画也。至于无可核无可减而穷则此十年之计也则又为之说。请以今各府之禄额而均之后此有增爵。无增禄。此干名非不可啖也。至于分之又分其势不可赡而又穷则此数十年之计也何者、洪武中亲郡王以下。男女五十八位耳。至永乐而为位者百二十七。是三十年余一倍矣。隆庆初丽属籍者四万五千。而见存者二万八千。万历甲午丽属籍者十万三千。而见存者六万二千。即又三十年余一倍也顷岁甲辰丽属籍者十三万而见存者不下八万。是十年而增三分之一即又三十年余一倍也夫三十年为一世。一世之中。人各有两男子。此生人之大率也。则自今以后百余年而食禄者百万人。此亦自然之势。必不可减之数也。而国计民力足共乎。查核裁减分禄足用乎。岂有是理也哉。欲为百千万年之计愚以谓非开之四民之业不可欲其为四民之业。愚以谓非先导之本业不可。昔夏殷周之世。有天下者达至八百年。子孙千亿。无匮禄者。分之土而人自为食也。即无论五等之爵。与今制异。其五等以下。卿大夫士莫不以次受公田为禄入。而与其民相与疆理而树萟之。观雅颂所述则当时之公卿贵人所称主伯亚旅者。莫不原隰菑畬。自生粟帛而衣食之。故人众而无聚不足之患。大财者生于地则不竭。匹夫匹妇而不耕不织。或受之饥寒焉。今将使百年之后。坐而食厚禄者百万人。为禄当万万石。尺布斗粟。皆取之民间。民又且益众。而由今之道。民之游惰者且益多。于何取之哉。谋人国家。计百年之后未远也。夫犹且若此矣。则当事者奈何不借前箸一筹之也。务农实当世急务非第为宗禄也愚之迂计以为方今首务。莫若禁人于游惰。而教人于生谷。上贵粟。民务本。尽心力而为之。则海内之地旷弗耕者。数年之内。垦辟当自倍。土地辟。则请勿科其税。裁十一以为公田。而今将军以下。各以次受地。自为永业而息之。其见今各府有额浮于用者。则先从庶人中尉始。当受禄则捐三四年之禄。买田赋之。度其入可当岁禄而止。诸故绝者。其遗田业。即以入官赋诸宗也。诸宗未受田者请依限田法。不得畜田业。其有田者令得卖以赋他宗。其受田而能生息广阡陌者听。所以劝受田也。受田者之余子。比于正支。仿古余夫。量授四分之一。逓减之至尽弗授矣。如此数十年而将军中尉以下各有永业。不以烦经费。且木十而食力。可量绳以有司之法。而不至于扞罔。其秀民之能为士者亦足赖也。工与贾则农之自出。若商而行货千里。惧生他奸。可遂禁绝之、县官之所共给。下至郡王而止。斯其于国计十倍省。而小民之输将十倍易已。所疑者以为如是则涉于更张。愚以谓更张非盛世所讳也不更张必且弦急而自绝、是可虑耳、且 祖训明言郡王子材能堪用者、考验授职升转、如常选法、是仕宦一途 高皇帝开之矣。可以仕。不可以农乎。供用条郡王以下各存唐制授田顷亩之数则以田易禄矣。不可者。不虞非 祖训也。擅出城郭。原非明禁。因时设法。防非僻耳。惟其设禁故偶有逸出者伪托招摇若不尔则常人伍矣今为农若工买者。令不得越境。事不获巳。则给以有司之牒。其仕而迁流者。又 祖训也。即不虞弛禁也。天潢之倘不得绳以有司之法。然治人而无法。乱之道也。或者八议之典。视齐民而量宽之乎。不愈于窜身舆皁而甘榜笞者乎。且轻则降。重则黜。但免刑责。不废赏罚。入仕且然。况其下者。又不虞非 祖训也。古今叛宗。非负贵势。则都广地。擅强兵也。今亲郡王食于县官。受田者止将军以下。大者比于封君。小者齐民耳。兵民之间。分不相摄。夫将封君齐民自为矣。葢其势大抵如今之屯田卫所。而且无戎伍之备。与古之封建绝异。即又不虞树兵也。数者无一而独惮更张之名。以诒后之人。后之人傥其计不出于是。则末流何底焉。傥其计出于是。而更一二十年。不亦事倍而功半乎哉。若夫边饷之难、有异于此、何者、彼非有日长炎炎之势也、 二祖时屯政修。商输粟实边以易鹾。而大农无烦费。令此法至于今无变。即边地当日辟。而且无耗蠹之患。何也。地日辟则粟帛积。粟帛积即金钱之用微。管商精语贪黩无所劝而朘削者安所得轻资矣自屯政鹾政坏。而岁以年例请。逓加至二百七十万也。大农之金钱竭。不足以奉战士。而兵实乃日耗。兵额乃日虚。此何以故。把握之物。便于出入。而分毫取给于上。其势易于相蒙。愈增愈耗、有如漏巵。亦自然之理耳。夫边卒之饷故薄。将非能减以自奉也。其用又非必尽媚虏也。其术大都以虚名冐饷。遇阅视则募白徒以来。或展转应名。如环无端。尺籍伍符。桓桓貔虎之士。半化为橐中装耳。既而诘其橐装。则卒长以奉挍。挍以奉偏裨。偏裨以上。愚不知其所之矣。葢隆庆中省郎某上言大吏之岁租以万计。而廷议云果有之。可裁以饷军。噫。是何言欤。为今日之大计有三。其始莫如兴屯政、详求昔之人。如宋文恪黄忠宣叶文庄辈所建立者。设诚而致行之。屯政修而军食足量加以今日之年例。可使无掣衿露肘之患。则边富矣边富请继之以益吏禄。益吏禄者。王介甫新法之一端。宋人以为大非也。然而愚不敢以为非也。有群羊于此。使猛兽将之而为之节其食。食不足则姑纵之使啖羊以饱。彼若为饿豺狼焉。啖羊以饱何厌之有。则何不饱其食。而槛制之。使必无啖羊也。藉今彼驺虞乎。吾施之宜益取厚矣。故益吏禄者。非为吏也。如是而可以报廉。不廉者可以必吾罚也罚必矣。而后可以核虚冐。核虚冐之法。请先定为赏罚之格以精选练。尝语诸治兵者。欲令定着一编。曰选练条格。凡选士必辩其勇力捷技四科。取之皆有器式程度。有铢两尺寸。可按核也。加以身形年貌瘢记详矣。则编以为尺籍。如国史年月表。此法可行纵横书之。既选既练。日成月要。有进退则按籍呼之。依式试之。遇支放。又按籍给之。间探筹试之彼驱白徒者。循环无巳。应者不能易形貌。强筋骨。工技击。一一如籍记无爽也。又安所容其奸乎。呜呼是言也。亦人人而能知之。能言之也。弊在于狥情而废法。上下相周容。遇一二综核者。则相与文致而欺罔之寡不胜众。在其上者。或口是而心窃迂之。所建明即高庋置之。以是故竟诎耳。试令赏如山罚如溪。庙堂疆场。大吏偏裨同心一意。谁敢于者。斯则非严予之法不可矣。欲严法又非厚禄不可。欲厚禄。又非足用不可。愚故曰益吏禄。兴屯政最急以此。若为今所为而无变计。吾见法必不可行。弊必不可祛。兵必不可强。虏必不可制。此无容疑之势。不再计之策也。虽然愚所陈者二事、皆今之至急、而且迂言农事、其为梁肉攻疾矣然而愚诚见其必然者也、抑非愚之术而太公管仲之术也。此自王道本务经世长策非止为二事言耳又非独太公管仲。而孔氏生财之大。孟轲王道之要也。近世以来、闇于大计、不以为猥鄙、即目为迂缓、一齐众咻、惩噎废食、薄太公管仲并孔孟语置之、并 二祖之法置之、遂令国日贫、民日蹙耳、呜呼明此道者、熟言古今之际、谁不以此兴以此亡。岂轻也哉。一日而得太公管仲其人也。宗禄边计。虽不问可也。   漕河议【漕河】   夫漕者。天下之大利大害也。中都之中。自上供以至百官十二军仰给万里之外。岁转输数十百万、不踁而驰。岂不为利。名言然而漕能使国贫漕能使水费漕能使河坏九州岛之地。生人所尸立。无不足以养人者。唐虞万邦。降而七国。其地产人力。蔑不自给也。今使远方之民。胼胝而作之又跋涉以输之。则辇毂之下。坐而食之。其人庸德无啙窳偷生。而国又有治河造舟诸经费之岁出不赀。予见北方之人最不耐寒暑不习劳苦至妇人尤为坐食无用真可恨也譬若父有二子。一勤一偷。使勤者养其父。又给其偷者。父又时出所藏以济之。而偷者益偷此三相尽耳。故曰漕能使国贫也。虞书六府。始于水。终于谷。逓相克治而成焉。则水者。生谷之藉也。如今法运东南之粟。南旺专清泉源恐为豪家占以灌溉也自长淮以诸北山诸泉涓滴皆为漕用是东南生之西北漕之费水二而得谷一也凡水皆谷也亡漕则西北之水亦谷也故曰漕能使水费也。大禹治河。数千年来。惟马迁能言其意。以为河所从来者高。水湍悍难以行平地。数为败。乃酾二渠以引其河。北载高地。故降水至于大陆。夫大陆之地。北高于卫当百尺以下。南高于淮当百尺以上。禹岂不知北入卫南入淮之便也。而必酾二渠引之。俾行高地者何也。水骤下则亟行。高地杀矣。而又使河以北诸水。皆会于衡漳恒卫以出于冀。河以南诸水。皆会于汴泗涡淮以出于徐。河入淮则病徐扬河入卫则病幽朔则龙门而东大水之入河者少也入河之水少而北不侵卫南不浸淮河得安行中道而东出于兖故千年而无决溢之患也。有漕以来。惟务疏凿之便。不见其害。自隋开皇中引谷洛水达于河。又引河通于淮海。人以为百世利矣。然而河遂南入于淮也则隋炀之为也。自元至元中。韩仲晖始议引汶绝济。北属漳御。而永乐中潘叔正之属。因之以成会通河。人又以为万世利也。然禹河故道。横绝会通者。当在今东平之境。而迩年张秋之决。亦复近之。假令寻禹故迹即会通废矣是会通成而河乃不入于卫必入于淮不复得有中道也则仲晖之为也。故曰漕能使河坏也。然则可废乎。曰当世而无尧禹。未可废也。当世而有尧禹。未可尽废也。请略言河漕之事。夫漕之用河。河之梗漕。百年以前无有也。河稍南而遽以为伤地脉。虞 祖陵。数十年以前无有也。茶城以东。迄于淮阴。故引汶济运。称清河耳。今惟清口即黄河矣至于今尚在人口也。金元而后。成弘而前。河数出于颖寿之间。即河又何尝不南。古今善策河者。皆言不与水争利。而今者绝河之中道。则河穷。又使之北避运。则河又穷。又使之南而远避 祖陵。则河又益穷。河所由者。舍徐邳间三道安往哉。水穷则溢。何得不累岁决也。决而图之。犹有筑塞开挑两事耳。每大举无虑费金钱百万。而经始图终。必以百日为程。未及详究熟筹。近为数年之计也。所以河漕之臣宜统于一也以为稍迟即妨来岁运矣谚曰疾行无善步。以若所为。故当得卤莽之报。而甚乃有事欲速成。财苦不给。中道而忽省其估。以偾厥庸者。是亡策也。今兹已坏。来兹复然。国财民命。岁不得不捐数十万而壑委之。此岂非坐而自敝之术哉。识者忧其敝。百尔所思。则有议复海运者。议卒业胶莱者。议遡淮遡河由沁入卫者。数者皆为国也。夫海运之策。元以来尝受其成利矣。有伯颜之道。有朱张之道。有殷明略之道。出外洋则险而便由里洋则曲而安逾远逾便。亦逾省。增修易善。今日而索诸行海利便。无论清瑄。即明略故当胜之。愚不忧海也。所可议者。清瑄所用东南富人。通市外洋者。舟则其舟人则其人也今东南物力。方诸胜国。百分之一耳。海市绝。无舟若人矣。官为舟不善。完。官募其人不习也。即舟善人习。而万艘为裙群。能保一无漂溺乎。又决不能也。学医人费。学海之为人费大矣。元夷狄而清瑄盗也故牛羊用人也今欲费民。民不堪欲费军。国不任也。且向所谓跋涉以输之者。进而出死输之。逾不忍言也。又不任稽核也。清瑄所用富室。力保足任其人。今委之素无根柢之众。莽莽风涛。开舟宗之后。谁相司察。即未经漂溺。而诡辞以逞。又孰知其情与否也。故海运可为而不可为也。无已则有一焉。破拘孪之格。开功名之门。去米塩之计。绌纷纭之论。捐大利于民。以易其死命。而又有法以通之。使其利卒止帚于国。令小民供分外之役。而得格外之偿。人臣有朱张之功。而无朱张之罪。国家享元初之饶。而永无元末之害。是可行也。然而未易言也。胶莱之议。累起数废。近有为七论以难其事者。夫土石可凿也。淖沙可避。海险可习也。分水岭之积高十二丈。可节宣也。运限可宽。而财力可黾勉办也。六者皆可说也。独河成而无水以济不可说也。麻湾沧海之间。四百余里。地形既狭。而南北平分。无徂徕泰山诸泉可资。无南旺安山可潴。无洸汶泗沂可借也。若其积高之处。深之使自南而北。与海砥平。而漕径其间。此万不能也。何者分水无岭形而有岭名者是泰岱之余气而成劳诸山之过脉也泇河亦多碙石然□开之其地形不甚高耳浅尝之而碙石勾为阻。功力巳难矣。更深之未易言也。故胶莱之议。必先索诸泉源湖漅可用借资。令会于都泊以为斗门分水。若会通之南旺。桂林之龙盘。必无竭涸之患。然后可。若其否也。宜遂置弗讲者也。沁水之顺流入卫至便也。第欲遡河而至沁口犹用河也河未可置弗治也。河治即南阳无阻。曷不由泇入运。从枕席上过师哉。急溜如倾。盈涸无时。二洪之近。犹称畏途。更西千里。而其为二洪也多矣。若遡淮而遂置河。此或可也。然而经洪泽。舍河用淮则运道益西恐更迂远入寿颖洪泽之风涛。昔年之高宝也。凤颖而上。滩溜之险。盈涸之无常。犹黄河也。正阳而下。舟行千里。难为小。正阳而上。舟行七百里难为大也。朱仙镇而北至惠济桥。惠济而西至河口。即浚旧河开支渠。计如朱仙止耳。宋建隆中导闵河自新郑与蔡水合贯京师南历陈颖达寿春以达淮右谓之惠民河此故道亦或可寻然决无引黄河入郑之理若河流浅狭。挽舟迎溜。即须易舟。易舟之费巨也。若展河治溜。令漕艘直达。即河工之费又巨也。且引河入郑。由郑入颖。由颖入淮。水趋下易矣。加广深焉。不虞开门而揖盗乎哉。倘河伯不灵。异日者全注于淮以扼凤泗。谓多口何。即不然也。然而河亦未可遂置也。前代之漕。有不藉河者。焉有不治河者乎。今日之河。即弃弗治。而数年之后。日以垫隘不他徙乎。南徙而复为蒙墙。不危泗乎。北徙复为黄陵冈不绝会通乎。既由沁入卫则欲弃会通即不为会通计但北徙入张秋临德以下皆当鱼鳖而卫河亦不可行矣绝会通安所称两利乎弃会通不几于舍安而就危舍近而就远乎是故通沁颖而必无患也。河亦未可置也。然则将如何。漕不能舍会通耶。泇可恃耶。昔岁之失策安在耶。朱旺口之浚万全耶。欲图长久之计又安出耶。摠之运河与黄河不相杂乱便为上策不能不用而能少用便是中策泇河既通骆马复浚若更开石漴思过半矣曰漕不能舍会通也内地也安流也水盛可以为资也成功可因也益之以泇直河通汶则愈安也岂惟直河异日者东通于沭举全河数百里而悉避之又愈安也故会通不可废而泇可恃也独惜夫财计诎而泇之功仅仅耳。倘异日者积旱而水不盈。漕即经途险涩。得无遂以为泇尤乎哉。然而非失策也。增修焉足矣。治河之役。前政之失策与否也。愚不知也。朱旺口之浚。果出于万全否也。愚亦不知也。夫河者、地事也。运艘小停便思祷雨运事甫毕即议封神大可笑也迩岁之言河也。不师于地而听于天地者一定屡迁之形势。而天者或时或恒之旱潦也。不以地之形势。挍策之得失。而以天之旱潦定人之功罪譬如治病者。不以脉理经络。察脏腑之虚实。而以非时寒热为之候也。寒则咎寒热则咎热。虽卢扁与庸医等功。寒即投热。热即投寒。屡更而其人亦坐惫已。河上之事。漕通即为功。漕病即为罪。竭天财殚民力而疏且塞焉。即为功。俄而溢或且涸焉。即为罪。疏塞不必是也。幸而雨旸时安流焉即为功。疏塞不必非也。不幸而恒雨焉恒旸焉。雨则溢。旸则涸。即为罪。癸卯以前。积旱者数岁矣。癸卯以后。积潦者三年矣。一总河也。塞黄堌。则以旱幸其成。决苏庄。则以潦着其败者也。一总河也。是时摠河即李公化龙才臣也急治泇则以潦显其长缓治黄则以潦见其短者也一泇河也在辛丑则以旱訾其瑕。在甲辰。则以潦全其瑜者也。一徐州一清口也。昔旱则以为千难摠集。今潦。则以为百全无患者也。嗟乎。使昔如今潦。即黄堌通而徐吕不涸。旱而不甚。即徐吕涸而出仙台不淤。使今如昔旱。即黄堌塞而苏庄不决。潦而不甚。即苏庄决而行堤未必尽坏。使昔不因旱改辙。从权济运。而一意治泇。即泇早成。使泇早成。而独防黄堌之南。即王家口不开黄堌全淤。行堤仍决而岂必有加于今日。惟以天之旱潦为人功罪。故一有迁改。辄议更张。又不以地之形势。定策是非。故财力空殚。原非实见。葢始而卜度言之。既而卜度听之。又复卜度论之。亦复卜度断之。患在南则从事北。患在北则从事南。及臻厥成。则并民财国计。皆以付之非时之雨旸而巳王家口之议常棼矣。勘视地形。台中尝言之矣不省也。至于无可奈何。而曰王家口高于浊河口若干丈尺耳。嗟乎。此何待言。上流百里而惧不高乎。令此时而举南北新旧诸河。从源达委皆能知其积高积下之数一河之中分别测量又能知其逓高逓下之数地形水势。可以指掌示而聚米画乎。于是焉错综之。参伍之。则其受病之处。必可知也则其开塞之宜。必可知也。他日者即旱而某处任其涸。即潦而某处任其决。又必可知也。即尔时之开塞踳矣。而形势之说尚在犹得追论之。核核之。以为改弦易辙之助。今而无可凭矣。但以钱谷之省。土方之减。苏庄之决。南阳之淤指为瑕疵耳。苏庄决故昭阳日垫昭阳垫故李家口之流日微李家口之流微故河缩而上溢此日下河漕受病大势也开泇河从直口达夏镇以避二洪开朱旺导大河通畅达小浮桥以接济直口之水皆为得策特开浚如法便万全之画也即欲诿诸天行。一为解嘲而不能举其寻丈之数。犹卜度也。故曰愚不知也。朱旺口之功。尝言形势矣。未尽也。然则今日受病之处。全在昭阳耶。抑徐吕而下。尚十之二三耶。若云尚在徐吕。则李家口之清流涓涓尔。若云全在昭阳。则二洪之浅溜故在也。南股下于北股矣。视王家口之功加广深矣。近者河患在于邳之睢宁犹嘉靖之昭阳也以至上决骆马下决白洋为数年之患及春水未生。并力截河。遂可全河而南。固也。地而既下矣。即丙午之岁。又复潦如甲乙。能保无溢而南以害萧砀。或径黄堌旧河以入白洋。且南害永夏。否也。万一有之。则萧砀永夏。与其在丰沛鱼单也何异。若待夫时旸也而无害。则其在北也。亦犹在南也。又不知昨岁之决苏庄而趋银河也。银河之广深。视今日之新河何如也。将银故不能容耶。将银可容河。缘水盛而演溢四出耶。今日之银河。将巳淤灭无影耶。将亦渐次复漕。稍加疏浚。犹能宣泄耶。凡此皆不能举其寻丈之数。决其然不然之情。故曰愚不知也。然则何由知之。曰禹凿龙门决大河。岂真有庚辰童律为之使哉。此治河本论也近日之患在于河身甚高而治者不察地势之高下惟藉堤堰以障之故不久便决耳今徐邳日高恐有西徙之患奈何其测量审。规画精而已。益列山泽。垂典将作。所以能辨江河之浅深识原隰之远近度山阜之高下制疏塞之利害也三代而降。国有水工。士有水学。亦犹是神禹之遗焉。今之时。有水工如郑国者乎。有颛门水学。如郏亶单锷郭守敬其人者乎。欲知方圆。必以规矩。欲知高下。必以凖平。故尚书大传曰。今人以地形为平故遂失之天圆物地亦圆物也惟大西之学精之公亦本此非凖无以得万里之平。而今之名能治水者曰。水平远至数里。十无一凖。遂置不用。不亦谬哉裴彦秀制地图。图体有六。其法以凖望为宗。以考高下方邪迂直之校。以定道里。以设分率。其说以为峻山巨海。绝域殊方。登降诡曲。皆可得而定者。斯则凖望之为用大矣。守敬之在胜国也。尝决金水。复唐来。开会通。导通惠。相视河渠泊堰数百余所。又尝以海面较京师至汴梁。地形高下之差。又尝自孟门而东。循黄河故道。纵广数百里间。各为测量地平。或可以分杀河势。或可以灌溉田土。具有图志。葢守敬敏才宿学。其创改历仪端务考验。故于测量地平。尤为精绝。然而度无他术也。凖望已耳。今诚得守敬其人。令博求巧工筭史为之佐史。西自孟门。东尽云梯。南历长淮。北逾会通。无分水陆在在测验近用凖平远立重表车船橇木大车随地制器方田勾股随用立法藉如一河之中。从源至委。广狭深浅为之总差。或以里计。或以丈计。又为之细差。凡河皆如之。其在巳废巳湮之河亦如之。一切堤防障塞支流通渠陂塘潴泽皆如之。又以诸河之身。参互校量为彼此相视之差。两河相距之间。纵横挍量。为山阜土田经纬之差。又凿井辨验。察其沙土燥湿疏密厚薄为土性之差。其堤防陂泽参互校量亦如之。务令东西南北数百里间地形水势尽识其纡直倨勾又尽识其广狭浅深高下夷险灿然井然若别黑白若数一二此亦数月间可以毕事。不为难耳。而后仿裴氏之遗规。终若思之绪业。绘图立论。勒成一书。上之册府。颁之诸司。使人人如身历其间。览观可得也。一可得各河容受吐纳之数二可得堤防所宜增卑倍薄之数三可得见行河身比于各河所差浅深高下之数四可得见河垫淤之后某河可用相代容纳之数五可得地势所便土物所宜豫引开浚可不可之数此所谓形势之一定者也。而此法既立。既于并河郡邑。为立凖人。即用司水。于见行河身之中。画地以守。岁月测候。凡旋垫沙土。暂倾圻岸。新成浅溜。皆量度丈尺以上所司。所司即依原定形势。参以天时旱潦。议拟斟酌。通融计筭如是即可知河行急缓之势也河身变迁之期也即又可知夫当决之处也与夫逓行之河也此则所谓屡迁者也。定形为经。时变为权。本与标相印。症与脉相合夫然后筑塞之机宜。疏导之方略。可得预筹。土方之数。钱谷之额。可得计量。工程之虚实。冐破之有无。可得按移。台省可得驳论。司空得可参覆。公忠廉慎之官。可得见长。贪冐阘茸之伦。可得着罪。远近可得辨其诋欺。前后可得杜其推诿。有实试功能而不幸遇二三千里若数年水旱之忧。一时盈涸之变。亦得有所据以明其非辜矣斯则师于地不听于天向所谓可得而知之之术也既巳知之。则今日之河当奈何。曰。河臣言之矣。南守汴堤。北守三堤。任河游衍其间。不亦可乎。且夫西南循汴。东尽止帚仁。以护泗也。北守大行。副之缕水。以护运也。南必不可令乱淮。北必不可令侵汶所宜倍加封筑。日省时修者也。若南北之间新故三道既巳知之。即又非徒任之而已。何者。彼所欲趋与所欲舍吾可得而前策之预计之也夫水犹兵也。兵法曰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此两言者。兵之要也。水之道也。可谓得水之性情矣有所欲开毋若先之淤垫欲极度所必趋浚之以待其啮将深此为先之有所欲塞毋若后之水属理孙泆然不顾淘之汰之沙砾在后此为后之礼曰。善沟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此之谓也。今也不然莫能迎之。慭而随之。彼务亟去。吾将遏之。彼不欲来。吾将夺之。用力见功。多寡难易之间不亦远乎。不宁惟是若或全河未垫頺岸倾阺乘流急下。偶成溜浅虽惊湍如泻。俗称神物五灼知其数即不必轻谋转徙或疏月河。或饬浚具去之其下必移而上以次销减为功不难。此即李公义之故术。亦吾牛溲马渤之资。奚事覆巢杀卵以疑鹓鶵哉曰三道逓行。穷而变通。于河则宜。其或不当于漕奈何曰银河北依大行。此道最东走丰沛。出秦沟。今决河所经也。此直漕者也。浊河中由坚城集此道稍西。分为二渠。一从郭暖楼出镇口。今决河所去也。一从苑家楼出小浮桥。今挽河所开也。皆直漕者也。独符离河南由此道最西。司家道口经符离道睢宁。出小河口。此则不当于漕。昔之所以涸徐吕营泇河耳。泇而足恃矣。进乎此则通沂于沭。增修焉。乱流而入则出小河之下。故大行坚即以运付泇可也。曰今之世有郭守敬其人乎。曰数学浅技也。才不绝世政自不习耳。语不云乎。一人善射。百夫决拾。果求之也。亦岂必遂无其人也。曰苟有其人。上而庸之。欲尽其术将须时日焉。河势迁改。将迎开塞将须时日焉猝遇水旱。遽有变易或黄或泇或在会通皆难逆料。有所饬治。将须时日焉漕有常规。其可待耶。曰固也愚将言之。葢河可待而功固不可亟焉夫天行旱潦。水为赢缩。事之无法仪者。无甚于斯费至百万矣。计须审密。事难卒办者。无甚于斯而规制一定。莫或变通务速其功。以赴事期画未必审而费不可追。岂非耗财损功之道乎。窃惟永乐间会通已成矣。而淮徐临德逓行支运。 先朝于此殆有深意葢唐开元中裴耀卿请建武牢洛口诸仓。隋唐食货志所载其时便已随□□仓唐人欲避凾陕三门之险故设东西二仓也节级转运水通则舟行。水浅则寓于仓以待不滞远舡不忧欠耗。比于旷年长运利便一倍有余。而刘晏因之。近时亦有议及此策者但此以节江南民力则可苦漕运十丈浅淤则万艘为之不前又无论长运支运矣且京庾积贮空虚又有改折截留事务多端岁运不足米价腾踊若废长运何以救燃眉乎江汴河渭。各舡逓运。江积扬州。汴积河阴。河积渭口。渭入太仓岁漕百万。无升斗溺者。然则四仓支运。用此道也。自支运变为兑运。兑运变为长运。于是一舟一岁之间。还往万里。不得不避洪。不得不防冻而漕限乃不可爽矣。漕限不可爽而河又数变。涸则议济。他徙则议挽。务强河以从我。又严为之限而费乃滋大。且未及熟筹之也。为今之计。欲令我可待河。而河不能为我难。似宜稍采支运之意。支运在 祖宗朝为良□在今日恐支移盘折之间重为民累乎广故仓于淮安。仍建一仓于济宁。诸总运艘。可量用十分之六。从水次运粮至淮。以须后命。量度河势而取进止。若河道利便。则径赴济宁。倘河流未驯。即起贮淮仓。而运艘速还。以赴次运。度至淮者远可岁三运近可四运至济宁者岁再运故曰运军十分之六而足也。若河累未驯。工役未竟。不论多寡悉贮淮仓。迨河驯役竟。即尽掣南舡。自淮赴济。泇黄并行。循环转运。数月之间。亦尽足累年之积矣。是不过用一二岁漕伸缩其间而河有变可以竢其定河有工可以竢其毕也所谓弃广运而之济宁者何也。至徐而河患未离也。且由泇则未至徐也。故济宁衢地也。所谓至济宁而止者何也。夫京军之食于漕者若干万人。坐而养骄。此国庾之蠹。而造物者之所忌也。自古禁军皆遣征戍。或屯诸州。谓之就粮。所以均劳佚。省转漕也。今欲略仿此意。以京军十二万人分为六番。番二万人。向所称南方免运旗军十分之四者。故行漕艘若行粮也移而赋予之。唐一□中乏食则人主率其六宫从官至东都岛在禁军之不可出耶令循环转运。自济宁抵通惠岁可三运不及则再岁五运而四百万可毕至矣二万人为番。即春秋搜乘。减六分之一耳。冬夏无论也。是不废操备也以为爪牙爪士。不宜代南军。则永乐间不尝赴南都支领月粮乎。宣德五六年。不尝令五军操备旗军摆堡运粮赴宣府独石乎。景泰三年。不尝拨营军七万运粮赴口外怀来乎。今予之舟楫。予之行粮。间岁一行。往返再阅月。无南都之远无江河之险。无摆堡之劳。无陆行之艰。所运者又巳自所食之粟也而谓不堪耶且南军免运十分之四者。非佚之也。责以办料。方诸旧则从轻焉。而岁有余赀矣。可用减民耗也。备急乏也。或裁以优南北诸军之在漕者。无不可也。所为积于淮仓。不嫌累年之蓄者何也。此非独可以待河事而止也。古今言漕者。莫善于转般莫不善于直达尝考宋制。于真州置发运使。转般仓委是宋人良法妙在给塩以资舟卒额斛代发以済丰歉故江舡时至汴舡不滞其后发运以岁额不敷均舟卒而江舡不以时至矣又其后塩法既変回运无所得而舟人逃散矣虽不废法得乎立转般法。岁漕荆湖江淮两浙米六百万石至真阳楚泗转般仓。回舡从通泰载塩还。为诸路漕司经费。发运司自以汴船运米入京。而转般仓常存数年之积。州郡告歉。则折上价、谓之额斛。计本州岛岁额。以仓储代输。谓之代发。复于丰熟。以中价收籴。谷贱则官籴不至伤农。饥歉则纳钱。人以为便。本钱岁增。兵食有余。及蔡京为相。悉收籴本。行直达法。遂致汴京粮储不继。故宣和中。仍降度牒香塩。充籴本行旧法。以至南渡百余年不废也。今之漕粮。直达京通。古人即于正赋之中寓平凖之意官民两利之道也岁凶则径改折色无可代废丰则取岁额止耳无由加籴以故京储之积日寡。而又江西一省。减于宋漕十分之五。江南七郡。增于宋漕至十有余倍。江楚苦于折色江南苦于本色主计者曷不一为通融以故江西湖广米价常下下极伤农或逋负折色江南七郡米价常腾其望改折犹望岁也淮安故楚州也。其运塩之法。今未易可更。亦未暇具论。第漕犹宋漕耳。诚于常盈仓。每存二三岁之积。或更措置金钱。或岁益以免运。官军办料所入。此须修刘晏之制以塩法为之本充为籴本。使丰年收籴。凶岁代发。一依宋制。如此即江湖二省江南七郡彼此之间酌量赢缩岁有羡也丰年饥岁出入之间酌量赢缩岁有羡也展转数年。则余一年之蓄。更数十年之通。而足食足兵足民。举积此矣。区区漕河数年之水旱。一二岁之工役。何所不可待。又何足虑之有。曰此管子轻重之术也。利则博矣。其如今之财日不暇给。何京储之望漕也。如农夫之雨焉。又安得数岁之积而用之。曰是何言与。富人之家。因循积久。财用阙乏。苟有便计。即主伯亚旅。猛省奋发。尽出所有。共殚心力。以图饶羡。其事产素裕。稍无失策。便足支持。若复逡巡须假。坐待屡空。猝当大费。又不获巳。捉衿见肘。计无所之。其为日不暇给。何时而巳哉。曰是则然矣。果行之可为百世之计乎。曰吁此岂百世之计乎。富人之家而计转徙逐什一。此权宜之术。就令可久。不谓本业焉。必求本计。其惟禹功哉。禹之治水也。非在其疏瀹决排也。禹贡之外。尝自矢其功曰。予决九州岛距海浚畎浍距川畎浍田事也则禹之治水功在治田也孔氏盛称其绩略不言封山浚川而曰尽力沟洫胜禹自知矣。然则八年禹迹非独左伯益右工垂而巳也葢步武而与后稷偕若蛩与距虚然。相藉为用。故曰暨益奏庶鲜食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也。此何故也。治田者。用水者也。用水者。必将储水以待乏者也。水之用于田也多。水之储以待用于田也又多。则其入于州者寡矣九州岛之田曰土。曰作又。曰其艺。曰底绩。终之以府修土正。则尔时九则三壤。大氐皆田也。所以千年而无决溢之患也。夫大雨时行。百川灌河。此田间用水之日也。今举山陵原隰之水。尽驱而之于川川又尽并而之于渎。时遇霖潦。安得无溢且决哉。善乎周恭肃用之言也。曰使人人治田则人人治河也。惜乎其法止于疏通沟洫耳。未尽也。夫沟洫者所以行水非所以用水也水从高注下。皆自田间。若端理沟洫。四通八达。水不专于通□尤妙于停蓄然翟子威决陂以为害杜元凯决陂以为利亦各就其地势所宜耳此为增河使多。非减河使少矣。禹之决九川。陂九泽。互为用者也。决者泄之以为利陂者蓄之以为用也周礼稻人掌稼下地以潴蓄水。以防止水。以沟荡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浍泻水。曰泻。决川之谓也。曰蓄曰防曰舍。陂泽之谓也。曰荡曰均者。用诸田间之谓也。故曰互为用者也。夫下地者对高地言之也。山有上。正有宛中。对上正言之。则宛中即下也。故南方之善田者。曰水无涓滴不为用。山到崔嵬犹力耕。而汜胜之书。有梯田之法。由此观之苟有水焉。无高不可用也。今欲治田以治河。则于上源水多之处。访古遗迹。度今形势。大者为湖漅。小者为塘泺。奠者为陂。引者为渠。以为储偫。而其上下四周。多通沟洫灌溉。田亩更立斗门闸堰。以时蓄泄。达于川焉。今淛中明圣鉴湖之属皆然大都潴水五顷以上。可溉田百顷旋行旋积。即此湖塘顷亩之间土田所渗漉风日所耗损。堤防所蓄止。为水既不赀矣。此为田逾益。水逾损减河而少之之术也水壅则溃。疏则行。流激则浊。纾则清。必无患累决。又无患亟淤巳。恭肃之言治田而独言沟洫也是谓大川通流。引之达浍。可用溉田也。黄河利于直行不利于旁引溉田之说万万不可夫大川之可溉者多矣。若决河而引之溉或未可也。若决自温洛而下。尤未可也。禹陂九泽。皆江河之上游也。郑国渠故地今亦以水浊泥积岸高故不可复引郑国凿泾。用溉注填阏之水。犹陂泽也。夫用水治田者不在其源必在其委也在其源者。诸源积聚。未为江河。用之之法。则为湖渠闸堰焉。史起治邺。召信臣治南阳。马臻治越。王元纬治鄮之类是也。在其委者。平江漫衍。不虞衡决。用之之法。则为塘浦圩堤焉。郏氏父子单锷诸人之策江南。虞集之策京东濒海之类是也。夫决黄河以治田。犹之手揖盗也。故曰未可也。嗟乎今天下亦匮甚矣。食指众而生焉者寡也。难乎哉亦为之而巳矣。介甫之败于宋也。其行之非也。本朝仰东南以给西北然仅给京师于西北之民无与也田荒不治则一遇水旱即流亡载道人知西北之患旱也不知乃更患水此沟洫不条非缩则溢之患也至于所给京师又非独禁兵也凡长安之执役舆隶与夫削奖将车之流皆托名以食焉况太仓之米多已红腐当支放之期则狼籍满途纔出廪门斗仅易十余钱耳三十锺致一石而复泥沙用之甚无谓也欲思裕国而徒议河议漕乃末策耳先生此书真有本之论子瞻言几之是务。反安石而不免为庸人之论耳。因是而訾禹功也。是惩于噎而废食也。此功成而长河以北。足用共给。即近纳赋总而远贡轻微也可。即不然而举今之全漕。裁用其半以实京师也亦可。即值河之变而或行或止也亦可即举禹之中道而还之河也亦可。所谓当世有尧禹。则漕未可尽废。而可以略废者也。是百世之计也。   海防迂说【制倭】   有无相易。邦国之常。日本自宋以前。常通贡市。元时来贡绝少。而市舶极盛。亦百年无患也。 高皇帝绝其贡。不绝其市。永乐以后。仍并贡市许之。葢彼中所用货物。有必资于我者。势不能绝也。自是以来。其文物渐繁。资用亦广。三年一贡。限其人船。所易货物。岂能供一国之用。于是多有先期入贡。人船踰数者。我又禁止之则有私通市舶者。私通者商也。官市不开私市不止自然之势也。又从而严禁之。则商转而为盗。盗而后得为商矣。当时海商多倩贫倭以为防卫交通既久。乌合甚易。边海富豪。向与倭市者。厉禁之后又负其资而不偿于是倭舡至而索负。且复求通奸商竟不偿。复以危言撼官府。倭人乏食。亦辄虏掠如足展转酝酿。复有群不逞辈。勾引乡导。内逆外愤。同恶相济。而陈东徐海辈为之魁。于是乎有壬子之变。譬有积水于此。不得不通。决之使由正道则久而不溢。若塞其正道、必有旁出之窦又塞其旁出之窦则必溃而四出。贡舶市舶正道也。私市。旁出之窦也壬子之祸。则溃而四出者也。若欲积而不出。其势不能。岂有强势之所不能。而名为百年经常之策。又举世而持之。可乎哉。当时若得才略大臣。假以便宜。得破格厘正。通彼我之情。立可久之法。除盗而不除商。禁私贩而通官市。可不费一镪。不损一人。海上帖然至今耳。言有甚正大而未必当者如断海市绝欵贡之类是也朱秋厓纨、清正刚果。端以禁绝为事。击断无避。当时哗然。卒被论劾。愤懑以死。至今人士皆为称寃。寃则寃矣。海上实情实事。果未得其要领。当时处置。果未尽合事宜也。此如痈疽巳成。宜和解消导之法。有勇医者愤而割去之。去与不去。皆不免为患耳。壬子之后。当事诸公。大略分为二议。张半洲经阮山峰鄂俞总兵大猷始终主于战剿者也。胡默林宗宪赵甬江文华唐荆川顺之卢总兵镗主于招抚者也。招抚之议。实自镗始。其人老将。熟知海上情形。且王直向居海岛。未尝亲身入犯。招之使来。量与一职。使之尽除海寇以自効。倭则公与之市。若有小小寇钞。还复绝之。未尝非靖海之一策。亦实胡赵之本计也。于时分宜能为之主持。特不能条列事理。分明入告。故 肃皇帝怒其入犯。必欲诛之势不获巳。于是戮直及其余党。而所招来通市倭僧德阳辈。则阴纵遣之。窃谓此时战亦可也。抚亦可也既抚而后杀之。则默林不能得之于上。事之无可奈何者也。曷为隐讳其事、使其门下士作为文章、盛称招直而杀之者、胡之始谋、展转文饰、目为奇计、刻书盛行、天下后世、遂从而信之、遂从而奇之、遂从而効之、信之犹可也、不战之名怯诱之名诈、杀降之名不武、又曷为而奇之、而効之乎、且无论诱杀不可、若果诱杀王直、为胡之本谋、是则灭贼为期、战抚一致也、方俞大猷初沮其事、以为当战不当抚、曷不明与计事、共图歼、乃至战抚相左、迨事不成、讼言恐为俞将所笑、至以纵倭委罪于俞、逮诏狱论死、后俞上书讼功、徐文贞阶陆锦衣炳为之多方营救、仅而得免也、揆厥原本、葢由此公才虽挥霍、非能实用正兵。故无必战之意。其议招抚。亦止为一时副急之策。非能实见古今内外经常之势。故苟图结局。终竟不成。便成愧愤。因生狡狯。果若真见寇贼缘起。灼知事理当然。因而讲不敝之法。图百年之安。曷为不能明白指陈以听 睿断。就令事势龃龉。不获终守前说。我之得策。固自在也。何足愧愤移罪他人。何须文饰掩昧事实哉造言弄笔、夸诩张皇、所得甚小、易世之后、家传户诵遂无从考见当时之实事、亦不复通知内外之实一、使人人堕其云雾、疑悞来世、所失甚大矣、自时厥后倭自知衅重、无由得言贡市、我边海亦真实戒严无敢通倭者、即有之亦眇小商贩、不足给其国用于是有西洋番舶者市我湖丝诸物。走诸国贸易。若吕宋者。其大都会也。而我闽浙直商人。乃皆走吕宋诸国倭所欲得于我者。吕宋诸国遂擅利数悉转市之吕宋诸国矣。倭去我浙直路最近。走闽稍倍之吕宋者在闽之南。路迂回远矣而市物又少。价时时腾贵湖丝有每斤价至五两者其人未能一日忘我贡市也日本之赋民甚轻其君长皆贸易取奇羡。前者贡而市。与不贡而私市与绝市。而我商人之负其赀也。君长皆与焉故日本之市与否也其君臣士民皆以为大利病而日者朝鲜之事。与琉球之事。皆言求封贡市也实不伪平秀吉者。万历间日本之权臣也。六十六洲皆以山贼君为共上实不名一旅。食租衣税而诸国位号。必请诸山城君其诸职事。皆权臣主之号为关白国人称山城曰殿下。称关山曰大阁殿然亦未敢傲然出其上而如安之来昌言山城巳为平信长所灭葢恐山城在我终不王秀吉故而谩我耳。其实山城君故在也秀吉者。起微贱事故关白信长。骤得幸。为大将。居别岛。信长为人雄杰多智略。前是六十六洲。各有君长不相统一。至信长征伐四出。略皆臣伏。无敢异。此人智计叵测。十倍秀吉。假之数年。必为我大患而勿为其下亚奇支所弒秀吉闻变。遽起兵击灭亚奇支。遂代信长之位秀吉权略。亚于信长。承其最胜之遗能以威力智术驾驭人。遂复役属六十六洲之众。如萨摩君义久兵最强其弟义弘侄忠恒骁果善战吉以好召义弘至山城遽幽禁之以为质而檄弘恒尽统其国兵。以赴朝鲜。葢秀吉有事朝鲜。既悉其兵与其壻秀嘉幸臣行长矣惟恐萨摩强兵袭而取之也其为此□既胁取要质复役使义弘之兵为其鹰犬。而萨摩一州仅有义久之幼子。故所俘我闽人许仪后为之辅共居守。度无能为矣。其笼络诸强国悍将。皆此类也。朝鲜者文弱之国也。牺牲玉帛。待于二境旧矣。秀吉承信长之后。其欲逞志于我。无异信长。顾其国中未能大定。即如萨摩一事。经营如此危杌之势。抑可知已。而欲渡海万里。与我为难乎。彼非无心。时与势未可也即先取朝鲜以渐图我。力亦未及。何以知之。以其用义弘知之也。以其异日得朝鲜而不能有知之也。而因缘际会以有破国之事日本之海岛曰名护屋者。秀吉之尸月坞也。营立宫宇。绝壮丽。地震毁之。再造再震。如是者三吉大懊惋。而朝鲜之国俗。绝重世类。下奴籍者。永不得与良人齿。有大功当封拜。乃为除其籍。子孙得仕进。犹止冗员也。奴籍韩某以擒反者功除籍。其子翼应进士科为举首。不得铨京朝官。遂弃去不仕。放浪江海间。因之日本。说吉以为名护屋不利为大阁邑居。何不取朝鲜王之。而名为人臣乎。因盛陈鲜弱可取状。秀吉意不能无动。翼因为之谋。先使人间朝鲜以夹江洲地在鲜辽之间者今安在。以激鲜。且微挑之以欲复故地。当假若兵力。鲜君臣怵于倭而贪于复故地。果盛言疆地肥饶。为辽将所强取。若假大国之兵威压一竟而取之。以止帚我幸甚。吉遂大发兵入鲜。鲜之南境多高山林木。巉险连亘。甚易守。顾以为彼取侵疆于我。而不知其阴袭之也。故倭能枕席过师以至王京。至王京者为中路。其先锋将行长至之日。以犒师薄为名。遽杀其大将栗某而入国。王匆遽不知所出。间携其妃走平壤。达义州。而两王子东北行相失。遂为东路副将清正所获也。此语闻之东征将士。将士闻诸朝鲜之村学究。真伪不可知。即朝鲜与当事。皆尝抗言辨诬矣。特其破国之易。无理可推。闻此言也。无能不信之。于是国王栖守义州。日夜告急于我而先是海商陈申暨许仪后。先后遗间书于我。告以秀吉谋入犯东南稍戒严。而中外泄泄。无能先得其要领。至义州告急。鲜尽为倭有。亦无能知倭众几何。遽以辽裨将祖承训率三千人援之。祖战将。然众寡不敌。遂覆没。仅以身免而宋桐冈应昌往经略其事。沈惟敬者檇李人也。少习倭事。解倭语。谲诡无赖。以策千石东泉星。东泉遽信之以属桐冈。惟敬因得入行长营而封贡市之议起。行长者。秀吉宠臣也。其人仁信。秀吉倚任之。兵事皆属焉。清正为行长乡人而世仇也。内猜贰、故倭两将甚不协清正极欲吉之王朝鲜。巳止帚而得为所欲为也。行长又惧吉东王鲜不能无内变而朝鲜特以机会袭取之。其诸郡邑方数千里。兵聚则恢复者四起。兵分则力弱。度不能守矣。横加以我之众名为四十万。又虑清正之与我合而反弋内向也。故端意乞封贡以市。惟敬因得乘间说之移兵而南平壤之克。彼以好来逆我。执其使轻兵袭取之。而先登者多南将提督李如松不能无内忌。欲立奇功。辄深入。是以有碧蹄之败。于时行长退止帚王京。清正之兵驻咸镜者。亦为我间使所动。撤兵而南。与行长合矣。若令行清二酋同力固守。开城以南。殆未可窥也。既而还我王京。退至釜山乃止。又归我王子陪臣。则皆以封贡市故三者之中所急者市为市故欲贡为贡故欲封当是时。假令惟敬识大体。传其信辞以听朝议。即不成可勿败。乃其入倭营也无所不许之。入告则曰一封可了也不知倭非一封可了特一市可了耳么么月辈习诈谖。语多矫欺文致。其以本意告人。则曰奉承日本。支吾中国。持此两言。欲竟东征全局。度可得否。而东泉大臣。入其彀中。谩言封事必成。倭巳退辄信之。闻直言即怒何也。既不能通知中外古今之故。内畏多口。遂不难与小人比。图掩众耳目以侥幸于或。然方谢用梓徐一贯之入倭也。秀吉数延见。或时就客馆。厚欵赠之此何故。则许之之贡且市耳。册使既遣。定止一封。形见势诎惟敬计穷。行长辈大垂夬始望。则谋以谓李宗城小侯也。羁留之。必得大成而我有忠间者。稍以闻于宗城。城大惧。则委成命于草莽而遁矣。宗城既遁杨方亨为使。惟敬副之、彼亦知两人非我所急不足留。遂大嫚辱之。主不可堪。视向之欵洽。便若星渊者。足征彼所独急。直在贡市封不封匪所计也而廷议闻之。遂止帚咎主封者。东泉竟下狱。乃始一意言守战矣。亦旋罢桐冈经略。代之者孙月峰矿邢昆田玠皆主战。顾我兵实未能歼倭。倭犹冀幸贡市之一成。三四年间。一克南原之外。竟未尝纵兵与我战。而风闻我师战则战矣。亦复以贡市缓之。至秀吉死。诸将内顾皆欲止帚。犹许之贡市。令间使毛国祥辈。假称为偏裨为质于彼也。既离巢以舟师袭其后殿。得首功若而级。以奇捷告矣。既成言在耳。历数年。倭犹望之。时时遣使趣之朝鲜。乃中朝何曾一闻此言邪。总东事始末论之。战不成战。我无必胜之气。欵不成欵。敌无必解之势。此所谓读默林之书以为奇而効之者矣。两公之学默林。沈惟敬之学蒋洲陈可愿。皆为默林之书所误。不知默林当日之事。正不尔也。赵营平有言兵势国之大事、将为后法、吾岂嫌伐一时事以欺明主、忠荩老臣、意虑相越、岂不远哉、说者又谓倭去釜山。非其本志。我实以三千金贿之。此则大谬。无论倭之进退。非金钱可得。若其可得。则敌将贾人子。可啖以利。古人有行之者。安见其不可为也。实则倭本欲退。我既许之。贡市。国祥诸人又在彼。尔时相视莫逆。而倭所遗留粮石器械营中颇不赀。度无载还日本之理。故好谓我以三千金市之。我迁其资。倭毁其室以去耳。而国祥辈一留数年。度又非我所急。复遣还之。其遗朝鲜督府趣求贡市之书。有云本邦风俗。此地淹留之官人亲见之。近闻之官人者。国祥诸人也。秀吉死。以幼子秀赖托家康。秀赖之妻。家康女也。家康代吉为政。令行诸国。亦如秀吉时。然志在休息。独其嗜利殖货异甚。故求市愈益切。度从朝鲜既不可得。则转而之琉球。辛亥遣将虏其王。杀其长史郑迵。迵旧名周。故尝游我南雍。委心宗国倭以琉不事大。蔽罪于迵杀之。且藉其土地。此所谓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者耶。彼之为此。意我二百年朝贡之国势必救之。救之则还其故封。因以为我德而求贡市。就令不救之。但遣一介行李吊慰于琉。征辞于倭。亦将复之以为我德。而求贡市也。彼以此两者为我必应之着。则可必得贡市。而孰意我之藐然不闻也。殆哉此举。不惟贻笑外夷、亦孔之多。即我 皇上拯救朝鲜。捐千万之费。与数十万之众、恢复数千里之国、而唾手予之、此记传所绝无者、自坐视琉球之后。此德亦晦而不光矣。既不能得我一介之使。于是自怒自解自复其国。而令之代贡陈辞。我又并琉球拒之。于是为嫚书以怵我。所设三事。犹昔年朝鲜之五事也。昔之五事。贡市居其第五。今之三事。亦贡市居其第三。葢其本意所重在于是耳年来新例甚严。至用重典。当法立之初。奉行者少。私市之商。方舟连舰。舡只石硝。精铁袨服。无不贩鬻。丙丁以来。持法稍峻。至于内海交易。多亡其赀。去者稍稍绝迹。倭始不可堪。近者闽中私市甚盛而郑帅因收其利葢西洋诸国商旅大行而倭亦得华物故不甚急求市贡也然利皆在下近见传黄门有请开海市之疏甚善则北又求之朝鲜。而南又图之鸡笼淡水。此两策者家康在事要胁之成谋也。秀赖虽家康子壻。实相图。而诸岛多心附赖。特以家康富强。怵息不敢动。岁丁巳治兵相攻。围赖于板城。赖兵劲大破康康啮指请和去矣。而阴绐其女。使隳城数版。又遣间潜焚其火具。急攻破板城。获赖歼焉。居无何。家康死。年近九十矣。而其子秀忠亦仅二十余。今方继父职柄用事。小酋者不知何若人。计亦知兵多权诈。若安静务休息。恐不及父也。而诸岛心怜秀赖。虑且有内难。即秀赖亦未知果死与否。故为目前计者。小酋即雄略。方务辑宁捍御。数年间或未必能为秀吉。若通市则岁月不可待。度其势必且踵故父之智。以南图诸鸡笼淡水而北朝鲜也。鲜之通好于倭。所谓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不足问。而实知中朝绝市之议不可回。不敢代为之请。欲却之又不可得。他日或假道于鲜。卑辞遣使以求我。或举兵压境以胁我则必至之势也。鸡笼淡水。彼图之久矣。累年伐木。不以造舟。何所用之。度必且多为营垒守望之具。我复安坐而待计。弹丸黑子之地。其人虽习刀镖诸技以当火器必不敌。故兵动将不举举则必守。守则必固。巳而渐图东番以迫彭湖。我门庭之外。遍海皆倭矣。此时而求市于我。则将许之乎否也。抑此之时。扼我吭。拊我背。凡商于海者。私市之亦可。截而夺之亦可。若尽海商禁之。即彼度衣带之水而入犯我。无所不可故北求之朝鲜。我或可无许。而南图诸鸡笼淡水。则无待我许之矣。或曰彼既虞内难、何能举鸡笼淡水乎、曰此无难也。羸然孤岛。我复置之度外。彼委诸萨摩足办矣。安见萨摩之不为彼内虞乎。则交易一事。六十六洲所同欲也市同利不市同害。纵使内相携。安得不自为计乎。然则南与北彼将安出。曰彼中百货取资于我最多者无若丝。次则甆最急者无如药。通国所用展转灌输。即南北并通不厌多也。昨私市大行、亦尝以此辞于朝鲜。求从对马通市釜山矣。无巳则宁从于南资货所出。皆在南方。道里且近。鸡笼淡水。又获胜筭。故两求不可得必将先声于北。以牵制我、而收实于南也。然则。我欲绝市、先守鸡笼淡水如何、曰果欲绝者此为胜着。然而是逼之使北也不则逼之使公海入犯以胁我也。夫绝市者吾可时为之以难倭使从我所欲非可坚执之以谓制驭之定术也然则求经常之策如何、曰向者固云官市不通。私市不止矣。必明与之市。然后可以为两利之道可以为久安之策。可以税应税之货。可以禁应禁之物。论者徒恐贡市往来。导之入寇不知入寇与通市两事也。来市则予之。来寇则歼之两不相妨也。必绝市而后无入寇。必日本通国之中。无一人识中国之海道者然后可。此必无之理也。绝市而可以无入寇。必日本通国之中。并丝帛甆器药品诸物。悉屏去不用。然后可。又必无之理也。且彼之所重若在利也。市则不来。真不市则来也。彼若图不逞也。市亦来。不市亦来也。假令信长而数年不死。秀吉而经营数年。邦国大定。其为我患。岂以绝市而止乎。譬有大小两家。壤地相接。有无贸易。必资于我。而每存跋扈。当资藉时自宜通其往来。虑或强梁。别当图其备御。岂有伯叔亚旅。恬卧嬉游。为之谋者。但令高居房闼坚扃门牡。不图其捍卫。但禁其往来。如是而可以为安者耶。不知我大彼小。若有备也。往来可也。彼仇杀我。而我无备者。殆将夺门犯关。又安得而禁之。若曰通其贡市。虑如北虏恐增岁费。又不然也。如香山市西南诸国乃大获利北边贫虏有如市丏强求索食故不能无烦费耳南倭通市交易而巳无他求也若以北虏之道待之。彼将艴然不悦。又安得岁费耶。且通货既多。我之丝帛诸物。愈有所泄。往者既众。彼中之价亦平。故曰两利之道耳。不止是也。愚尝有四言于此。惟市而后可以靖倭。惟市而后可以知倭惟市而后可以制倭。惟市而后可以谋倭。靖倭者何也彼有须于我而不可得。势不获巳。故求通者万方。若酌量一贡市之规。使彼求可赡。而我法可久。即帖然相安矣。故曰可以靖倭也知倭者何也。法曰知彼知巳百战百胜。朝鲜之役。首尾八年。而彼中情形。未获明了。何不知彼之甚乎。岂无知之者私市之商彼不敢言也闽中开府。尝遣数辈往。虽不能悉其委曲、然而略得其梗槩。如前所说者。亦此数辈之力。惟交市通而往来者多。一举一动。纤悉具知。五间之法。可得而用。故曰可以知倭也。制倭者何也。今之海船。悉赝物耳。惟出海商船。不可得赝。俞大猷尝言造船不如顾船。若非贩鬻。而令之造船应募。又无是理。惟官与之市。商贾既通。而籍数在官。亲识为之保任。有鬻舡于倭者。以私将军器下海律论抵重辟。则商舡必多。亦皆坚致。一遇有事。随可顾募为捍御之备。又倭中刀锐器甲诸物。皆可贸易以来。彼造作甚多。不我疑也不我禁也。若我技与彼同。而加以大小众寡。主客劳佚。饥饱之不敌。即有妄图。亦且息心矣。故曰可以制倭也。谋倭者何也。彼中各岛互相雄长。无数十年长守之国。大抵兵革不息民生无聊。比邻之邦互相猜贰。人人刀俎。人人鱼肉也。即如往日萨摩一州。秀吉既刼义久。而强使弘恒。其君臣父子。积不能平。许仪后尝输情于抚公金省吾学曾矣。其言曰秀吉空国而出。内虚于家。萨摩之兵。虽尽从弘恒。收合余众尚可得四万人。粮食器械备具而独无船也。闽中若多备船只。加以精兵二三万来至萨摩。合力而往。袭破山城。必取秀吉之首。省吾曾以闻于阁部。而兰溪塞耳不敢闻也。清正尝输情于东征将士。请合兵以诛行长。还向山城数月。而秀吉之首可致麾下。正且能为 皇上尽灭北虏。而举日本一国。长为外藩。此数语书一赫蹏呈于经畧。而桐冈咋舌不敢言也。此两事者。一南一北。两不相关。知为真情矣。仪后之乃心宗国。亦非诱我者也。夫南方从事。虽有渡海之险。万里袭人之难。然有萨摩之地。有仪后为之主。则是萨摩袭之也。不为险。不为难也。朝鲜连兵。有何难何险。而闭耳咋舌乎。凡倭中事情。多有此类。秀吉所以得朝鲜而不敢有也纵横之策。多施于扰攘之世。彼土用兵。恒无休息。事机之来。其可尽乎。患我不能知之。无以制之耳。即赵宋二公闻言不信亦其夙昔不能知之故也可得而知之。可得而制之。则可得而谋之矣。故曰可以谋倭也。此则可言而未可轻言。未可尽言者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九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九十二   郡人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彭宾燕又选辑   张密子退参阅   徐文定公集五(书牍 文移 策)   徐光启   书牍   复太史焦座师   复某中丞   复庄游戎   复熊芝冈经略一   复熊芝冈经略二   与李我存太仆   复大司马张座师   与大司徒李孟曰   与周子仪给谏一   与周子仪给谏二   复太史焦座师【辽事】   奴酋发难、适与时会、廷议纷纷、前辈何宗伯谬称启夙知兵略、闻于中堂、遂拟趋朝之旨、不知烛武之年巳老、蹇叔之力既愆矣、独以宵旰方殷、义无反顾、竭蹶入都、启少尝感愤倭奴蹂践、梓里丘墟、因而诵读之暇、稍习兵家言、时时窃念国势衰弱、十倍宋季、每为人言富强之术。富国必以本业。强国必以正兵。二十年来、逢人开说、而闻之者以谓非迂即狂。若迂狂之言。早得见用。岂有今日哉。今之愚计、欲当事者大有振作。博求海内名工名技以为兵师。如甲冑车仗军火器械之类。物究其极。然后选取材武之士。务求勇力捷技。冠绝侪辈者。三倍其糈。择名将。定节制。日夜教习之。如是者得二万人。服习经岁。萟术既精。大众若一。驱之若左右手。以是出关。益以辽士二万。北关一万。更欲征朝鲜二万。所以分彼而聚我也两路牵制一路出攻约周岁之内。可以毕事。费不过五六百万。而所得肥饶之地。足以固圉。所绝敕书之赏。足以省费。所造器甲诸事。尚留为千百年之用。既而坐镇辽东。西虏弗靖者便可剪灭。规取旧辽阳。截河为守。亦甚易事。若能更一振作。广行召募。倍加练习。益为三四万人。即九塞之虏。咸可鞭棰制之。大宁河套。亦易恢复。更益为十万人。以二万人为禁旅。边各一万。即京营各边之饷咸可减省十之五六也。今者多起废将、所领者大半乌合之卒、既不相习、又非素练、器甲朽钝、全无节制、未及见敌、知不若彼远矣。而坐费金钱何为哉、征召既多、粮刍俱乏。冻饿疲剧。死亡甚众。正未知何所底也。就使全军遇于中原、胜负之数、分明易见、数万人众。岂无良将徤卒。强弱不齐摠归无用兵所以当练也一有差跌玉石俱碎。抚顺清河。可为殷鉴矣。岂不痛哉。当事者似亦自知不敌。顾未能黾勉自强。全欲借资于外。借资于外似也。而处置事宜。尤多未合。朝鲜助顺之兵也。无粮无赏。至得奴酋之首。不名一钱。此等处置宰相中枢无识也云咨行该国自行升赏。其解体必矣。北关自救之兵也。从前嫁祸于我矣。即能枭酋首。亦自为报怨图存之事。非尽为我也。而以奴之敕书全许之。此六百余纸者。岁币数万金之契券也。为一北关受侮受辱。生灵涂地。竭天下之力。与共克奴酋。彼宜何如报答。而反予之岁币数万金乎。且并其地而许之乎。北虏虎墩兔亦来挟求敕书。似又将许之。是去一奴。生二奴也。去一费。生二费也。如此措置。就得成功。辽事尚可为乎。况北关兵劲而少。大虏兵多而弱。两者皆非奴敌哉。启区区之愚、亦思一效蒭荛、□病起至今、了无一言相讯者、当由处分巳定、无事旁挠、否则书生陈说、未免迂狂之目尔、若谓处分尽善、窃意目前卤莽、人人所知、若直指为迂狂、恐三年之艾、终身不得也、倘自建一言、又虑跃冶之金、群锋齐指、惟有仰屋窃叹而巳、蒙老师垂问、辄尽胸怀、望亮而秘之、   复某中丞【辽事】   昔年建议策奴之必叛者。在今视之。诚若蓍蔡弟独以为不然。古今无必败之局。无必偾之事。全在区处得宜而巳。二十年来。每每妄言辽左三策。若肯相从。俱可无今日之变。其一一意为富强计。因而规取旧辽阳。驱北虏于绝漠之外。即奴酋可鞭棰使之。此易于反掌。在庙堂一主持耳。上策也。兴复南关。令王忠有后。效顺者劝矣。无弃横江之地。使六万之众。人自为守。建州北关。谋杀猛骨歹商。而并其敕书者。俱无准其贡。若此三事。皆在十数年前。令反亟而祸小。且可必有功。中策也。若不能然。便不必讼言其必反。日夜求剿灭于上。徒使彼操危虑深。酿成今日之势。第当密为防御之备。抚顺清河。缮完使可守。整兵治器使可战。下策也。既不能自富强又日夜益奴之富强。凡可以制奴之命者。无一之能为。凡可以速奴之叛者。又无一之不为。此则辽人之无策。自求祸耳。虽然论江河之势不可得返。则三策必无得行之理。终不若策其必反者之必验于今日也。兴言及此、岂不痛心、   复庄游戎【辽事】   邸报附上、经略言四路进兵。此法大谬。贼于诸路必坚壁清野。小之敌大惟并力被其一路则诸路瓦解见于史册者甚众何主兵者之梦梦也小小营寨。且弃不复顾。而并兵以应一路当之者必杜将军矣。麾下东行、不敢从臾即往、经略公必不能用、仆尝言难端初发、切勿作第一辈人麾下且徐俟之、若初辈人可了。吾又何求。如或不然以麾下材人、其舍诸乎、   复熊芝冈经略一【辽事】   台下壮犹伟望、文武为宪、以理势度、奴贼小丑、视犹孤雏、然独少二三万坚甲利兵之精卒、堪与贼马为对耳、奴贼乘我未备。一来相犯。理势必然。古人遇大敌。则厚集其阵以待之。今日之计。独有厚集兵势。固守辽阳。次则保全海葢四州为上策。但须多储守之器。精讲守之法。中间惟火器最急。若得大小足备兵将练习。寇至之日。乘城抵敌。歼其二三阵。必啮指退矣。墨子曰蛾传者将之忍者也。古人非数十万之众。虽蕞尔之城。无敢合围而守蛾附而登者。奴众数万皆久练之卒。彼所护惜。且内外险固。资财丰足。就有不利。奴贼破我诸城皆内外应合何尝□攻□至宁远则被歼矣尚能守御必非舍命泼战。齐死辽城之下者也。且今日之事、若令中外相应、精卒利器各究其极而自来投赴者、亦何患其不齐死哉、诸所请给度可应用、惜启之不与于事、无从知其坚瑕利钝、详悉奉报耳、   复熊芝冈经略二【守辽】   读别札知辽城守备、全未足恃、人非其人、器非其器、且无将无马如此情势、窃恐归并合力。不足为怯。婴城自守不足为弱。古之人多有行之者矣。若城外立营。必须良将精兵。足以当敌然后可。如或不然。万一兵势外挫。人心内摇。其为守岂不更难乎。古来相传输攻墨守。经年累月。终不能下者。谁不知外营拒敌。于法为便。势或不能。不若据城为固。敌终无奈我何也倘言城不足恃。则十围五攻。古人岂欺我哉。若空沈阳之城。并兵合势。此亦昔人应变之常。主上既假台下以便宜矣。何不可之有。所少者守器守人、今厂库器械、计必旋发、但恐未遂可用、尚烦清虑也、其人必须南兵为可、窃计蓟门台兵、练习有年、能用火器。似当厚给安家行粮。选调一半。助辽城守。即以近畿各营南兵。蓟兵虽不能战然尚知守法充蓟镇台兵。令其练习。而以募到新兵补足近畿额数。此意不敢具疏。当以闻之枢部耳。东西仇杀、我之大利、激而怒之使诸营合从为同仇之义举、彼既雪前耻、复除后患而我又有功赏市利以诱之。其势必从。即今日倾巢乘我之谋。亦将恫疑而勿敢遂乎。但北关之路。亦既梗塞不得巳。或从西边假道他营达之何如。   与李我存太仆【火器】   读泰蒙公手札以手加额、此功成、真国家千万年苞桑之固、惟兄知此言大而非夸也、荀卿言用财欲泰用之而当虽泰实省目前军火器械。皆非克敌制胜之具。弟前疏谓今日之害。只是拘泥常格。因循积弊不除此二端。虽空竭帑藏终无实用。终无战胜守固之理。一切修造。大应集思详议。有实用。虽数倍工价不足惜。无实用者。虽毫厘亦妄费也。火器一节。少不如法。非止无益。伤害极惨尤宜慎之。昨与敝同年言一器佳恶。而孙恺老云不必与辨、第须造成试之。此言可谓居要第试亦有真伪□之装药减少自不□也今之名为试验实受匠役所欺者多矣武弁方士类言火器、而十无一真、亦宜择善而从、长中取长可也、近言战车者但取轻便。昔年俞虗江所造。一槩抹杀。不知贼之车甚坚甚重。与之火器甚大甚多。而专以轻小当之可乎。愚意谓宜兼用。慎勿一向求轻也。火药合成者。不宜太多余宜炼清各贮以防火。且多备杵臼。事急之日。人人可以用力。何患不及乎。更如西国法。多备连臼。尤便矣若多积并积游行出地之火、时有焚烧、非天灾也敌台费巨、大炮费亦巨。如得泰老主持弟尚欲专请内帑助之、此万世之计、而金石不毁、千年常在、不比寻常之费、一往不返者、计明主所不靳也、今时所最急而一时不能猝办者、无如盔甲、亟须佳样为可、今有持火器而不能抟战者坐此故也有神器而无精甲利兵。终不可战。望留意计之。   复大司马张座师   辽阳之事、节节失图、不意破坏之日、致我长公、遂为今之张许也、谋无遗谞、而如水投石、莫相信用、以至于斯、即位宇中丞、亦非刚愎自恣者、在关之日、累书相闻、其于鄙言、倾心凭信、而度辽行事、一一相反、殆亦不胜众咻耳、传闻三月十九日、长公与高监军力言守城为是、业巳分派信地、而邪谋一入旋发战兵俄顷之间、迁变若此、何暇忆启畴昔之言乎、迩年贾勇言战者。后来止办一走。宋之守汴诸军多有愿屯城外者便于夺路然是时□百里内皆金人卒不能脱也恐围城中不复可出故力排城。守之议当事者皆为所愚而不悟。此贞夫义士所为拊膺而长恨也。虽然古来祸变、必有义烈之士、先受其难而后戡定者出焉、此亦天人之际、往复之理耳、辽阳义烈最著者、无若长公、固可格天人而成底定之绩矣、启三月请告、小滞津门、东事之败、奉 旨却还然终无济于事、不容于人、非久复当归矣、战守之画经营方寸者数十年、非无千虑之一、其如不用何不用鄙言、此事终未得了、第更迟则事逾难。费弥巨耳。   与大司徒李孟曰【津抚】   翁台在津、将遂倚为长城、但恐事权不一、未便是固圉之策耳、速简坚厚战船。精料水兵、安设大炮。扼而歼诸海。方诸陆地十倍其易。昔人言海战无奇法。须用闽广船为妙大船胜小船大炮胜小炮而巳幸留意。津城之守。既无兵马甲仗。亦止宜坚壁而以大炮御之。金复四卫来归之民。既得 旨似可遂行。翁台设处一一中綮。真大功德矣。长安询及者、巳力言之、但恐势不可待、或先发少粮以济饥窘。徐安插之何如。   与周子仪给谏一【调兵】   病中数数惠然甚感、际此艰危、宜言时务最急者良是、第有云调川贵土兵十万、可以灭奴、甚未然也、土兵信可用。愚意择最精者五千。给以厚饷利器。为我步兵先锋。为我车营牙爪可耳。昨岁调万五千人。巳是失计。今败亡略尽矣。究酿□酋之祸更调至二三万。恐为西南之忧。况十万乎。中间委曲、愚见颇真、深言即累牍未罄、竣面时略陈之、   与周子仪给谏二【南太仆牧地】   顷有言南太仆牧地六十万顷、可变价济边、仆先尝拒之、遂欲以闻于足下此甚未可信也、敝乡苏松二府、赋最多、为田止十五万顷耳、此云空闲地土、如二府者四、今安在乎、国初兵荒之后。就令有之亦是修复马政耳江北土田。悉皆茂草是故以为牧地。今生齿日繁。南冏寺无马草场皆为民业。二百五十年来。展转易主。殆无尺寸空闲。况多多许耶。必若行此。恐重为东南之累而于事必无所济。仆土人也。事有类此者、数见之、终以无成、故知好事之口、难可遽信、闻有旧京冏寺志、载此顷亩之数、有则望索来、共讲明之、   文移   移工部揭帖   移工部揭帖【敌台规制】   詹事府少詹事协理府事徐为愚臣蒙恩内召自顾无奇谨申一得之见等事、先蒙贵部咨称要将敌台图样、规制长阔尺寸、应用砖石、周城共享几台、一并酌议回复等因、准此、就与光禄少卿管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事李会议得敌台内外规制委折、图画一时难明、今用木造一式送览、以凭酌议估计、周城先造六座、待完成后、再行酌量添造、其高数略与城相称、都城重城丈尺不等、今姑议第一层大台、约高四丈、其余用砖用石灰沙等料、通候贵部照依原式、并后开数目、酌定规制、会估工料题覆施行、须至揭帖者   计开   一附城敌台、其制周圆。以便三面击打。一面接连城身。就于城上出入。台从平地以上、体皆空虗、三面铳眼中间立柱发券、俱用砖石、度用浙尺、今城砖长一尺八寸、阔九寸、厚四寸二分、后开数目、俱用此尺为度、若用官尺、另行折算、   一台墙高约四丈、厚一丈、外周径十五丈、围四十五丈有奇、内周径十三丈、围三十九丈有奇并二围折半、得四十二丈有奇、为墙周、   一台柱以砖石甃砌、每柱面方一丈、墙内立二十一柱、其甲乙字号为纵柱、依式作子丑等号、券券空阔一丈三尺、三分尺之一、高一丈六尺结顶齐平、为纵墙、就于纵墙依式作寅卯等号长券、券空阔一丈、三分丈之一、高二丈二尺、三分尺之一、结顶齐平、为第一层台面、从地平至台面约高三丈、   一台面围墙、即台墙最上四分之一、   一台基掘地深三丈、围径二十余丈、夯筑坚固□用卵石填砌、灌以灰砂浆、浆法灰一砂二、冻如薄粥、砂用纯石砂、不得杂土、渐砌渐灌、至□平、以砖石甃砌为地平台面、   一地平台面之下甃砌砖石井、或一或二以备人饮、亦欲台中时得水气、便于慎火、其法于筑基时、先砌丙字号井、次于井上砌丁字号券、接于台基、台基砌戊字号空券、屈曲磴道、从地平台面之巳字号而出、庚字号之口为石栏、此为外井、若欲为内井、即于墙周之内、台基之上、任砌一二亦可、   一下层铳眼、用砖辏砌未便、宜用方面大块极坚石料、凿眼甃砌、其制外小内大、以便转移击打、有警未用、将铁裹纵横门牡拴塞、无警时止用横牡将砖石砌塞、   一第二层铳、俱于台面上沿墙施放、铳眼亦内大外小、转移击打、二层台为台墙所限、不作铳眼、止安顿二层上铳、并收藏火药、高亦三丈、外墙周三十一丈、内周二十五丈、并两折半、得二十八丈、厚亦一丈、中施七柱略与第一层同式、前后铁门石限、无得入火、   一上层为望楼、高亦三丈、墙厚一丈、外周十四丈、内周八丈一尺、两并折半得二十二丈零五寸背后作门、中置磴道、上设四窓、内大外小、略如铳眼、有警四人常川瞭望、设格盘盘柱、以命铳士、   一第一层设通光眼五道、二东二西一中、第二层三道、俱外小内大、令恒将日光照入、   一第二层前面围墙高三丈、厚三尺外径二丈、中为二层、盘柱相通、   一道城约两面共长二十丈、厚四尺、高与城等、道城之一偏为磴道而下、人器俱由此以入第一层之券室、其二层人器由道城入二层之后门出于前门、   一第二层台、减前面台墙三分之一、当中发券、开窓为磴道、以出于第二层台面   一敌台大率以护铳、护人规制百变、难可尽言、今姑定此制听候裁酌   附开估计敌台材料数   △附开估计敌台材料数   一规制敌台、离城角十丈筑址、其深入地二丈、灰上培土仍出地四尺肇基、台形正圆以浙尺算径十五丈、外墙径一丈、中以砖包土为心、径九丈、中外两砖相距处中空二丈、顶用砖券、上开天窓、周围开铳眼十六个、自地平至券顶高二丈三尺、又上至台面平顶计三丈、此为下层台身也、其外墙共高四丈、以一尺出台身之上、周围又开铳眼二十一个、中心立望楼三层高五丈、径四丈、周十二丈、墙厚八尺、高四丈、八角做中隔阁栅楼板二层、自台面砌高至一丈三尺、隔板一层、又高三丈二尺、隔板一层、砌至三丈处起券、自台而至券顶、高四丈二尺、上又加券砖结顶、约共五丈也、此望楼下层、留门出入、及通城上之路、上二层、各开铳眼四个、共八个、   一砖料以浙尺量白城砖得长一尺八寸、阔九寸、厚四寸五分、每砖积七百零九方寸、每砌墙方一尺、厚六丈、该积一万寸、是用砖一十四个、又十之一也、以此推之、每长厚一丈、高一尺、该砖一百四十一个、   一台身全径十五丈、围墙高四丈、厚一丈、外周四十七丈一尺、内周四十丈八尺二寸、并二周折半得四十三丈九尺六寸、为墙准依前法算之、每高一尺、该砖六千三百个、今高四丈、该砖二十四万八千个、就内周每二丈四尺、开一铳眼、该十七眼、内减近城角一个、只开十六眼、每眼外边一尺、用青砂石凿圆窍径一尺五寸、内九尺该券砖五层、逐渐展宽、至内层阔八尺、高六尺、每眼减空一百四十六尺、该减砖二百零六个、又减外层之石高四尺阔三尺六寸、厚一尺、积得十四尺、减砖十八个、每眼共减二百廿四个十六眼通减三千五百八十四个、又近城留券门一处、高七尺、阔六尺、计减砖三百七十个、又于台身之层、亦开铳眼廿一个、该减砖四千七百零四个、以上用砖二十三万九千一百八十四个、   一台身中心前议砌砖二十五柱、今节省砌为圆心径九丈、周廿七丈、砌砖四路、其厚三尺六寸、以灰土填筑中心、砖内周廿四丈六尺、并外周折半得廿五丈八尺等砖准、每层该砖五百七十三个、半砌至券处该墙一丈三尺、用砖十九层、该砖一万六千六百个、   一周圆合券、系入深二丈、穹高一丈、折中取长三十三丈、券四层、折中取阔三丈五尺四寸、每层用侧砌砖七十九个四层该砖三百十六个、通周围全券、共砖五万五千七百一十一个、应减外围墙内截半弧以入深三尺六寸为矢、依求弦法得九尺二寸为半弧弦、相乘得实、减庣四分之一、得二千四百八十四寸、以乘墙角三十九丈、得数以砖实除之、该减券砖一万二千九百零二个、实用砖四万二千八百零九个、   一地平砖台面、除墙址在外、计内径十三丈、自乘减庣得一百二十七方丈、每砖侧积八十五寸、共享砖一万四千九百四十二个、下层地面周折三十三丈、阔二丈、共得六十六方丈、该砖八千一百四十一个、二项地平、该砖二万三千八十三个、   一由城角接砌至敌台、议城址广六丈、城面广四丈一尺四寸、外砖内土两墙之砖、共二十丈、约高三丈六尺、计砖八十层、分作三停、下停用砖六路、中停用砖五路、上停用砖四路、通以五路为率、二十丈每路计砖一百十一个、五因该五百五十五个、为一层之数、八十层、该砖四万四千四百、城面应砌女墙、高九层、厚二尺七寸、用砖二千九百九十七个、两面城垜共二十八个、每垜砌高七层、长六尺三寸、厚同前、每层砖十个半、七层该七十三个半、通共垜砖二千五十八个铺城面广三丈六尺、该砖四千四百四十个、以上接城共砖五万三千八百九十五个、   一自城头降入敌台、砖砌礓石察高三丈六尺、深八丈、得弦八丈七尺六寸、阔九尺、计五砖该侧铺一层、平铺二层、共准侧铺二层、算每侧铺该一百九十五个、共一千九百五十、个两墙各砖砌三路共砖一万八百个又礓石察顶上左右各补女墙一、共十六丈、各砌砖二路、高七层、每路砖九十个、共砖一千二百六十个、穵去礓石察、应减面砖九十个、实用砖一千一百七十个、以上三项、共砖一万三千九百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