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 - 第 325 页/共 398 页
世祖选良家子入侍东宫,倚年弱冠,在众中仪观独伟,太保刘秉忠器之,即以充选。倚侍皇太子,日见信任。凡时政所急,知无不言。是时宫职未备,皇太子汤沐邑地广事繁,乃拜倚工部尚书,行本位下随身民匠都总管。至元二十一年,置东宫官属,拜家丞。又置储用司,掌货币出纳,令倚兼之。后以倚辞职,仍给家丞禄终养,倚固辞,方许之。
二十六年,皇孙出镇怀孟,帝选旧臣护之,乃以属倚。陛辞,帝目之良久,谓侍臣曰:“倚,修洁人也,左右皇孙得人矣。”未几,从皇孙召还。二十八年,授礼部尚书,以疾辞。皇太子妃召见,问曰:“人皆求进,卿独求退,何也?”对曰:“臣见宫廷旧人如臣等者,十去八、九,臣蒙恩最厚,愿留侍皇孙,备宿卫。”闻者贤之。明年卒,年五十三。赠正义大夫、礼悦尚书,追封太原郡侯,谥忠肃。
子鹏,异样局总管,官至大司徒,追封太原郡侯,谥忠懿。
高克恭,字彦敬,其先西域人,后占籍大同。父亨,字嘉甫,治《易》、《诗》、《书》、《春秋》,有时名。世祖时,台、省交章论荐,召对便殿,称旨,世祖欲官之,固辞,归老房山卒。
克恭传家学,于群经奥义,靡不研究。至元十二年,由京师贡补工部令史。江南平,选授行台掾。从御史大夫相威入觐,世祖顾问再三,曰:“是高嘉甫儿耶?”赐钞二千五百贯。累迁河南道提刑按察使判官,改山东西道。二十五年,入为监察御史。是时,桑哥秉政,擢克恭右司都事,克恭棘棘不阿。明年,遣使江淮行省,考核簿书文法,吏多希旨,务从深刻,克恭独持以平恕。还,授兵部郎中。
山为江淮行省左右司郎中。儒户例蠲徭役,而故籍散失,行省持论可否,期岁不能决。克恭至,命读书者皆占儒籍,得自拔于氓隶,士论翕然颂之。浙西公田七十五万顷,粮千一百三十九石,居诸路三之二。克恭视民所输,较私田增二十倍,奏言:“宋季贾似道敛怨误国,田有虚额,官无蠲,征急则负逋者众,吏民交困。今宜讲求良法,保固邦本,不当重为烦扰,复循旧弊。”疏入,不报。有以朝命至杭,增湖东夏税者,自执政以下皆取认状,独克恭不肯。比去,克恭徐语之曰:“吾才不逮子远甚,子昔官于此不能增,而谓吾能耶?子毋重瘠吾民。”事卒寝。杭州岁调民司库藏,有折耗。至鬻子女偿之。克恭选州县吏充其役,满一岁辄擢去,以私称便,遂为常例。
元贞二年,迁山南河北道廉访副使。时畅师文扬为佥事,克恭奏言:“师文扬历中外几二十年,臣资历尚浅,师文学行夐出伦辈,非臣所能及。况臣素兄事师文,一旦躐居其上,情实不安。”明年,乃擢克恭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师文亦改山东道,入为国子司业,人皆多克恭之让。克恭抵任,条上兴学校、选真才、汰冗官、增吏俸,慎刑狱五事。又言:“朝廷累放诏旨,议行贡举法,而权臣扳引朋类,沮格不行。今所至乏才,宜设科取士,以副上意。
四年,复入为工部侍郎,转翰林直学士。五年,敕克恭与直学士王约赈京师水灾,惠利周浃,民德之。六年,授吏部侍郎。出为彰德路总管,未赴。八年,改刑部侍郎,擢尚书。奏言:“明刑弼教,莫重于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叙,今子证父,妇证夫,奴证主,大伤伦纪,宜禁之。”旋除大中大夫、大名路总管。克恭在刑部,与同官议事,不肯曲意付和。及去,凡克恭所定者,胥吏皆准为程式。至大三年。卒。谥文简。子秬,秘书著作郎。
克恭诗自得天趣,画学米芾父子,后用李成、董元法,造诣精绝,尤工墨竹,与宋文与可齐名。
夹谷之奇,字士常,其先出女真加古部,讹为夹谷,后徙家于滕州。
之奇,少孤,好学,受业于东平康晔。授济宁教授,辟中书省掾。大兵南伐,授行省左右司都事。时阿合马当权,与行省官有隙,遣使核其财用。之奇职文书,亦被按问。张宏范率其属,诣使者言:“夹谷都事素公清,若少有侵渔,宏范当与连坐。”事闻,适御史台立,乃擢之奇佥江南浙西提刑按察司事。既而,移佥江北淮东。
至元十九年,召为吏部郎中,立黜陟之法,著为令。岁大旱,之奇请省经费,辍土木之役,以召和气,弭灾变。时论韪之。
二十一年,迁左赞善大夫。时裕宗为皇太子,每进见,必赐坐,顾遇甚优。桑哥欲以均输法益国赋,虑提刑按察司挠其事,请与转运司并为一职,诏集群臣议之。之奇言:“按察司者,控制诸路,发擿奸伏,责任匪轻,若使理财,则必劳事冗,将弥缝自救之不暇,又安能绳纠他人,并之弗便。”事遂寝。
又与谕德李谦条时政十事,上之皇太子:一曰正心,二曰睦亲,三曰崇俭,四曰几谏,五曰戢兵,六曰亲贤,八曰尚友,九曰定律,十曰正名。会皇太子卒,除翰林直学士。改吏部侍郎,遂侍御史。二十五年,丁母忧。以吏部尚书起复,屡请终制,不许。明年卒。
臧梦解,庆元鄞县人。宋末,中进士第。至元十三年,授婺州路军民人匠司提举。未几,司罢,浙东宣慰司举梦解才兼儒吏,可试州郡,授息州知州,改海宁州知州,时淮东按察副使王庆之按部至海宁州,见梦解刚直廉慎,门无私谒,凡差役皆当,其贫富新增民户七百六十有四,新辟田亩四千四百有三十,政平讼简,为诸州最;举梦解,宜擢清要之职,御史台亦抗章荐之。未及报,梦解以秩满去任。
二十七年,江阴饥,江浙行省委梦解赈之。梦解躬至其地,人给以米,所活四万五千余人,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苟宗道以其名上闻,除同知桂阳路总管府事。三十年,擢奉议大夫、广西肃政廉访副使。故事,烟瘴之地,行部者多不亲至。梦解遍历上下江诸路,按问宾州、藤州两路达鲁花赤,发其奸赃。又平反邕州黄震被诬赃罪,及藤州唐氏妇被诬杀夫罪,民翕然颂之。
大德元年,迁江西当肃政廉访副使。临江路总管李倜素狡狯,又附大臣势,省、台皆畏之。梦解据实劾奏,一道肃然。六年,迁浙东肃政廉访副使。九年,除广东肃政廉访使,以老病致仕。后至元元年,卒。
梦解为时名儒,敏于政事,操守尤为介特。所著书有《周官考》三卷,《春秋微》一卷。梦解自号鲁山称为鲁山先生云。
燕公楠,字国材,南康建昌人。祖燮、父堂、俱仕宋。母雷氏梦五色大乌入帏,而生公楠。十岁能属文,居父丧,庐墓三年。以师府辟,五迁至赣州通判。
至元十三年,江南平,授同知赣州事。迁同知吉州路总管府事。二十二年,召至上都,奏对称旨,赐史赛因囊加带,欲用为参知政事,固辞,除佥江浙行中书省事。江淮置尚书省,又改佥行尚书省事。初,公楠在江浙,奏请置两淮屯田。二十五年,用前议,拜行大司农,领八道劝农营田司事。公楠接行州县,劾江西营田使沙不丁贪横,罢之。
二十六年,擢江进行省参知政事。桑哥败,蠹政尚未尽去,民不堪命。公楠入觐,极言其弊,请更张以固国本。世祖悦。会欲易政府,帝以问公楠,公楠荐伯颜、帖哥、不忽木、彻里、阔里吉思、史弼、徐琰、赵琪、陈天祥等十余人。帝又问:“孰可为首相者?”对曰:“人望所属,莫如安童。”问其次,曰;“伯颜可。”又问其次,曰;“完泽可。”明日,拜完泽为右丞相,以公楠与不忽木为平章政事,公楠固辞,改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赐弓刀及卫士十人。三十年,上言,请立行大司农司于江南,以究豪右隐匿田租。从之。复拜大司农,得藏匿公私田六万九千八百六十二顷。
元贞元年,丞机完泽以究隐匿田租不多,且病民,罢行大司农司,迁公楠为河南行省右丞。大德三年,改湖广行省。五年,召入朝。明年,座于京师,年六十二。帝悼惜甚,敕中书致祭,遣官乘驿护其丧南归。
公楠前后条时政得失,凡百余事,如屯田、盐法、赋役,皆著为令。刘深讨西南夷,公楠料其必败,深竟坐诛。又语平章刘国杰,宜积粮于思、播、顺元,然后进兵。国杰不从,后转饷之士,瘴没者至十余万。沅州唐运判夺民田,武昌令刘权杀簿,诬系其妻子,公楠悉正其罪,时论尤称之。子璋、琦,俱总管府判官。有《五峰集》十五卷。
白恪,字敬甫,冀宁阳曲人。父华,字文举,以文学知名。
至元十四年,江南行台大夫相威辟恪为掾,恪条二十事以献,相威见世祖力陈之,允其十八,如大辟谳上刑部,听报可,贾似道公田租,岁减什二,皆是也。十八年,授建康道按察司经历。改湖广行省都事。省臣要束木恣为威福,恪度不可谏,辞不拜。复除福建宣慰司经历。
三十一年,哈剌哈孙为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荐恪为行省都事,擢员外郎,左右江官吏俸,受于行省,道远所得不偿旅食,恪建议随所产给之,著为令。戊兵屯田,官出牛,输其租,牛死,岁率钱以偿之,恪令牛死纳皮角于官,戊兵由是免害。省臣奏广西地肥沃可为田,徙湖南民五千户往耕之,恪力言不可,哈剌合孙从其议,奏止之。
大德四年,进江西行省理问官,时阎复为翰林承旨,慨然曰:“白文举父子,俱有文名,敬甫老不入翰林,咎将谁执!”奏为翰林待制,复同佥太常礼仪院事。至大二年卒,年六十三。
李衎字仲容,大都人。由太常寺太祝,累迁淮东道宣慰使都事,擢江南行省左右司员外郎。二十八年,除都功德司经历。
成宗即位,衎以礼部侍郎使于安南,赐金符,以兵部郎中萧泰登副之。国王奉表谢罪,归侵地三百里,偕其使入朝。明年,出为同知嘉兴路总管府事。再迁婺源州知州。衎有吏能,奉诏录囚江南,多所平反。常州学田僧冒种三之一,衎白于行省还之。
皇庆三年,请致仕,召为吏部尚书。仁宗闻衎名久,礼遇优洽,字而不名。衎以年老请致仕,帝不允,曰:“仲容旧人,宣力有年,不可令去禁掖。”超拜集贤大学士。延祐七年卒,年七十八,谥曰文简,衎善画竹石,为一时之冠。
张伯淳,字师道,嘉兴崇德人。少举童子科,有荐其善书大字者,宋理宗亲试之,伯淳书一天字,诘之,对曰:“惟天为大,惟尧则之。”理宗大悦,遂中选,以父任授迪功郎、淮阴尉,改扬州司户参军。寻举进士,累擢观察推官,除大学录。
至元二十三年,用荐者言,授杭州路儒学者教授。迁浙东道按察司知事。二十八年,迁福建廉访司知事。又有与帝言:“此人非宪司知事才。”即日驿召至都。明年,入对,陈时务十余事,词意恺切,上为动容,命就中书与执政议次第举行。其第一事曰罢冗官,方条举办法,而执政已不悦,曰:“远人欲夺吾官耶!”使健儿要诸途,诟辱之,伯淳几不免,事亦寝。授翰林直学士,进阶奉训大夫,谒告归。换庆元路总管府治中,行省檄伯淳按衢、秀二州疑狱,皆得惰实。
大德四年,拜翰林侍讲学士,扈从上都,帝选近臣祀岳渎,伯淳在迁中,以老病辞。明年卒,谥文穆。伯淳与妻弟赵孟頫,俱以文学擅名,共文源出韩愈,谨严有法,得立言之体。著《养蒙集》十卷。子采,河东宣慰副使。
卷一百八十九 列传第八十六
程钜夫 袁桷
程钜夫,名文海,避武宗御名,以字行。其先,自徽州徙郢州京山后又徙建昌。宋德祐元年,钜夫叔父飞卿,以军器监知建昌军,大兵至,迎降。钜夫入为质子,授宣武将军、管军千户。世祖召见,问:“宋何以亡?”对曰:“贾似道误之。”又问:“似道何如人?”对曰:“为边将一似道也,为宰相又一似道也。”帝悦,命给笔札书之。钜夫即御前,以银盆磨墨,书二十余纸以进。帝问居何官,以千户对。帝曰:“卿儒者,授非所宜。”特命改直翰林,且谕之曰:“自今政治得失,廷臣邪正,卿为朕直言元隐。”钜夫顿首谢。十六年,授应奉翰林文字。明年,进修撰,寻迁集贤直学士、中议大夫,兼秘书少监。钜夫条陈五事:
一,取会江南仁籍
昨者钦奉圣旨,许令江南曾有官人赍告敕赴省换授,此最良之法。奸邪卖弄,遂至颠倒。求仕者凭外省之咨,而外省贪饕尤为不法,有卖家丧业,而卒不沾一命者;亦有全无根脚,白身而受宣敕者。又有外省官将空头咨示旋来内省,寻趁有钱人员,书填姓名;亦有内省通同作计,公行添插人员。又有一等奸人,置局京师,计会保民,诬写根脚,保明而得者。吏治之弊,至此已极。省府欲行考究,似觉费力。今有捷法,可以永除病根。乞选清强通晓官员,无论南北,每省差两员前去,同本道按察司,取会江南州县城郭乡村邻甲,保明诣实元在亡宋有官人员姓名,一概置籍明书本人乡贯、三代及入仕根脚,赍来省部,以凭照勘。遇有求仕赴人员,一阅而知真伪,极为便当。仍与申饬外省,遇有求仕,合与行下本郡,令乡都乡甲保明本人是何出身,即量轻重咨来,不许邀阻。其有邀阻者,许令求仕人赴御史行台及按察司论诉。庶几私两得便当。籍成之后,却与商略白身人求仕格式,行下江南。
一,通南北之选
圣主混一车书,南北之人皆得入仕。惜乎北方之贤者,间有视江南为孤远,而有不屑就之意。故仕于南者,除行省、宣慰、按察诸大衙门,出自圣断选择,而使其余郡县官属指缺愿去者,半为贪污狼藉之辈。南方之贤者,列姓名于新附,而冒不识体例之讥,故北方州县并无南方人士。且南方归附已七八年,是何体例,难识如此。欲乞令省部,刷具南北府州县官员脚色参对,今后南北选房,流转定夺。若以南人为未识体例,则乞于北方州郡,每处且与参用一二人,秩满却与通行定夺。其北人注南缺而不赴者,重与罪过。庶几吏称民安,可以上副圣主兼爱南北之意。
一,置考功历
国朝建御史台,虽有考课之目,而未得其要,莫可致诘。欲乞照前朝体例,庆诸道府州县,下至曹掾等,各给出身印纸历子一卷,书本人姓名、出身于前,俾各处长吏联衔结罪保明,书其历任月日,在任功过于后。秩满,有司详视而差其殿最。则人之贤否,一览而知,考核得实,庶无侥幸。
一,置贪赃籍
国朝内有御史台,外有行台、按察司,其所以关防贪官吏者,可谓严矣。而贪污狼藉者,往往而是,何也?盖其弊在于:以征赃为急务,以按劾为具文。故今日斥罢于东,明日擢用于西,随仆随起,此弃彼用。多方计置,反得美官。相师成风,愈无忌惮。欲乞省台一体,应内外诸路官员,有以贪赃罢者,置籍稽考,不许收用。其吏人犯赃者,重置于法,内外一体照应,庶几官吏知所警戒。
一,给江南官吏俸钱。
仕者有禄,古今定法。无禄而欲责之以廉,难矣。江南州县官吏,自至元十七年以来。并不曾支给俸钱,直是放令推剥百姓。欲乞自今并与支给各合得官俸钱,其有贪赃者重罪不恕,人自无词。
二十年,加翰林集贤直学士,同领会同馆事。二十三年,改集贤直学士,进少中大夫。入见,乞建国学,又请搜访江南遗逸,御史台、按察司宜南北人参用。蒂并嘉纳之。二十四年,立尚书省,拜参知政事,钜夫固辞,又命为御史中丞。台臣言:“钜夫南人,且年少。”帝怒曰;“汝未用南人,安知南人不可用?”遂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奉诏求士于江南。初,诏书皆用蒙古字,至是特命以汉字书之。帝素闻赵孟頫、叶李名,密谕钜夫,必致此二人。钜夫又荐赵孟頫、余恁、万一鹗、张伯淳、故梦魁、曾晞颜、孔洙、曾冲子、凌时中、包铸等二十余人,帝皆擢置清要。入都复命,时宫门已闭,世祖闻之喜甚,不觉起立曰:“程秀才来矣!”钜夫奏民间利病七事:
一,江南买卖宜许用铜钱或零钞
窃维江南贫民多而用钱细,初归附时,许用铜钱,当时每钞一贯准铜钱四贯,自铜钱不用,每钞一贯所直物件比归附时不及十分之二。在前上司指挥官收铜钱有私藏者,坐以重罪,其拘收到官者必多,或民间尚有窖藏,亦难尽知。计江南铜钱,比故宋时虽或熔废,其到官者宁无十分之五,在民者无十分之一。若尽废在官之钱,使民间以钞一贯就官买钱若干,添贴使用,其有民间窖藏者,立限出首纳官免罪,如限外不首,私自发掘行用,许邻右主首诸色人捕告,验实坐以元罪。有诬告者,亦反坐之。试行一二年,如公私果便,永远行用。如其不便,然后再禁,公私亦无所损。如不复用铜钱,更宜增造小钞。比来物贵,正缘小钞稀少。如初时直三、五分物,遂增为一钱。一物长价,百物随之。省府分有小钞发下,而州县库官不以便民为心,往往惮劳而不领取,提调官亦置而不问。于是民日困,而钞日虚,宜令增造小钞,分降江南各路,特便细民博易,亦利民重秒之一端也。
一,军人作过甚者,责其主将仍重各路达鲁花赤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