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 - 第 274 页/共 398 页

善良死于非命,国法当为昭雪。铁失弑逆之变,学士不花、指挥不颜忽里、院使秃古思,皆以无罪死,未蒙褒赠。铁木迭儿专权之际,御史徐元素以言事锁项死东平,及贾秃坚不花之属,皆未申理。臣等议:宜追赠死者,优叙其子孙,且命刑部及监察御史体勘其余有冤抑者,具实以闻。   政出多门,古人所戒。今内外增置官署,员冗俸滥,白丁骤升出身,入流壅塞日甚,军民俱蒙其害。夫为治之要,莫先于安民;安民之道,莫急于除滥费、汰冗员。世祖设官分职,俱有定制。至元三十年以后,改升创设,日积月增,虽常奉旨取勘减降,近侍各私其署,夤缘保禄,姑息中止。至英宗时,始锐然减罢崇祥、寿福院之属十有三署,徽政院、断事官、江淮财赋之性六十余署,不幸遭罹大故,未竟其余。比奉诏:凡事悉遵世祖成宪。若复循常取勘,调虚文,延岁月,必无实效,即与诏旨异矣。臣等议:宜敕中外军民,署置官吏,有非世祖之制,及至元三十年以后改升创设员冗者,诏格至日,悉减并除罢之;近侍不得巧词复奏,不该常调之人亦不得滥入常选,累朝斡耳朵所立长秋、承徽、长宁寺及边镇屯戍,别议处之。   自古圣君,惟诚于治政,可以动天地、感鬼神,初未尝徼福于僧道,以厉民病国也。且以至元三十年言之,醮祠佛事之目,只百有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积五百有余,今年一增其目,明年即指为例,已倍四之上矣。僧徒又复营干近侍,买作佛事,指以算卦,欺味奏请,增修布施莽斋,自称特奉。所司不敢较问,供给恐后。况佛以清净为本,而僧徒贪慕货利,自违其教,一事所需,金银钞币不可数计,岁用钞数千万锭。凡所供物,悉为己有,布施等钞,复出其外,生民脂膏,纵其所欲,取以自利,畜养妻子,彼既行不修洁,适足亵慢天神,何以要福!比年佛事愈繁,累朝享国不永,致灾愈速,事无应验,断可知矣。臣等议:宜罢功德使司,其在至元三十年以前及累朝忌日醮祠佛事名目,只令宣政院主领修举,余悉减罢;近侍之属,并不得巧计擅奏,妄增名目,若有特奉、传奉,从中书复奏乃行。   古今帝王治国理财之要,莫先于节用。盖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国用匮而重敛生,如盐课增价之类,皆足以厉民矣!比年游惰之徒,妄投宿卫部属及宦者、女红、太医、阴阳之属,不可胜数。一人收籍,一门蠲复,一岁所请衣马刍粮,数十户所征入不足以给之,耗国损民为甚。臣等议:诸宿卫、宦女之属,宜如世祖时支请之数给之,余悉简汰。   阔端赤牧养马驼,岁有常法,公布郡县,各有常数,而宿卫近侍,委之仆御,役民放牧。始至,即夺其居,俾饮食之,残伤桑果,百害蜂;仆御四出,无所拘钤,私鬻刍豆,瘠损马驼。大德中,始责州县正官监视,盖暖棚、团槽枥以牧之。至治初,复散之民间,其害如故。监察御史及河间路守臣屡言之。臣等议:宜如大德团槽之制,正官监临,阅视肥瘠,拘钤宿卫仆御,著为令。   兵戎之兴,号为凶器,擅开边衅,非国之福;蛮夷元知,少梗王化,得之无益,失之无损。至治三上,参卜郎盗,始者劫杀使臣,利其财物而已;至用大师,期年不戢,伤我士卒,费国资粮。臣等议:好生恶死,人之恒性。宜令宣政院督守将严边防,遣良使抵巢招谕,简罢冗兵,明敕边吏谨守御,忽生事,则远人格矣。   天下官田岁入,所以赡卫士,给戍卒。自至元三十一年以后,累朝以是田分赐诸王、公主、驸马及百官、宦者、寺观之属,遂令中书酬直海漕,虚耗国储。其受田之家,各任土著奸吏为脏,巧名多取,又且驱迫邮传,征求饩廪,折辱州县,闭偿逋负,至仓之日,变鬻以归。官司交忿,农民窘窜。臣等议:惟诸王、公主、驸马、寺观,如所与公主桑哥剌吉及普安三寺之制,输之公廪,计月直折支以钞,令有司兼令输之省部,给之大都;其所赐百官及宦者之田,悉拘还官,著为令。   国家经费,皆取于民。世祖时,淮北内地,惟输丁税。铁木迭儿为相,专务聚敛,遣使括勘两淮、河南田土,重并科粮,又以两准、荆襄沙碛作熟收征,徼名兴利,农民流徙。臣等议:宜如旧制,只征丁税,其括勘重并之粮,及沙碛不可田亩之税,悉除之。   世祖之制:凡有田者悉役之,民田典卖,随收入户。铁木迭儿为相,纳江南诸寺贿赂,奏令僧人买民田者,免其赋役。臣等议:惟累朝所赐僧寺田及亡宋旧业,如旧制勿征,其僧道典买民田及民间所施产业,宜悉役之,著为令。   僧道出家,屏绝妻孥,盖欲超出世表,是以国家优视,无所徭役,且处之官寺;宜清净绝俗为心,诵经祝寿。比年僧道往往畜妻子。无异常人,如蔡道泰、班讲主之徒,伤人逞欲、坏教干刑者,何可胜数!俾奉祠典,岂不亵天渎神!臣等议:僧道之畜妻子者,宜罪以旧制,罢遣为民。   赏功劝善,人主大柄,岂宜轻以与人。世祖临御三十五年,左右之臣虽甚爱幸,未闻无功而给一赏者。比年赏赐泛滥,盖因近侍之人,窥同天颜喜悦之际,或称乏财无居,或称嫁女娶妇,或以技物呈献,殊无寸功小善,递互奏请,要求赏赐回奉,奄有国家金银珠玉,及断没人畜产业。似此无功受赏何以激劝,既伤财用,复启幸门。臣等议:非有功勋劳效著明实迹,不宜加以赏赐,乞著为令。   臣所言,弑逆未讨、奸恶未除、忠愤未雪、冤枉未理、政令不信、赏罚不公、赋役不均、财用不节、民怨神怒,皆足以感伤和气。惟陛下裁择,以答天意,消弭灾变。   帝不从。珪复进曰:“臣闻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应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刑政失平,故天象应之。惟陛下矜察,允臣等议,乞悉行之。”帝终不能用。   未几,珪病增剧,非扶掖不能行。有诏:常见免拜跪,赐小车,得乘至殿门下。帝开经筵,命右丞相旭迈杰与珪领之,进封蔡国公、知经筵事,别刻蔡国公印赐之。珪荐翰林学士吴澄等以备顾问,求去益力。二年夏,得请暂归。   三年春,复遣使召珪。珪至,帝曰:“卿来时,民间合如?”珪奏:“真定、保定、河间民饥甚,朝廷虽振以粟帛,惠未及者十之五、六。”帝恻然,敕有司赡之。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经筵如故。帝见其赢甚,命养疾西山,继行旨还家。   未几,起珪商议中书省事,以疾不赴。四年,卒。   五子:景武,定远大将军、保定等路上万户,佩虎符;景鲁,海北广东道肃政廉访使;景哲,佥河东海右道肃政廉访司事;景元,河南河北道肃政廉访使;景丞,内政司丞。   天历元年,紫荆关败卒南走保定,沿途剽掠,景武与同知阿里沙率乡民梃毙数百人。参知政事也先捏以兵至保定,执景武兄弟五人,尽杀之,籍其家。诏以珪女归也先捏。延臣言:“保定万户张昌,其诸父景武等既受诛,宜罢所将兵,并夺其金虎符。”不许。   已而御史台言:“北兵夺紫荆关,官军溃走,掠保定。本路官与故平章张珪子五人,率民击官军死。也先捏不先奏闻,辄擅杀官吏及珪五子。珪祖父三世为国勋臣,即使景武等有罪,珪之妻女又何罪焉?今既籍其家,又以其女妻也先捏,诚非国家待勋臣之意。”帝曰:“卿等言是也。诏中书还其所籍。御史台又论也先捏擅杀之罪,诏窜也先捏于南宁,听珪女还家。   至顺元年,帝以珪议立泰定帝,追怨之,又疑景武等附上都,复籍珪五子家资。   元统初,监察御史王文若奏:“珪祖父世巨积有勋烈,诸子横罹戕害,官籍其家,且革正之,以为功臣之劝。”奏寝不报。   史臣曰:“张柔平河北,经略江淮有攻城野战之功。宏范崖山之役,功成身殁,赏不酬劳。珪蹇蹇匪躬,称为贤相。以三世之忠,不能庇其子孙,唏矣!景武兄弟既骈戮,又籍其家,失刑莫甚焉!盖出于文宗之私憾欤。” 卷一百四十 列传第三十七   张荣 邦杰 宏 宓刘鼎 张迪 福   张荣,字世辉,济南历城人。父衍,以周急称于乡里。荣貌奇伟,尝从军,流矢贯眦,使人以足抵其额拔之,神色自若。   金末,山东盗起,荣率乡民据济南黉堂岭,略有章丘、邹平、济阳、长山、辛市、蒲台,亲城及淄州之地。   太祖二十一年,荣举其地纳款于按只台那颜。引见,太祖责其降附之晚,对曰:“山东之地,悉归陛下。臣不能独立,若尚有倚恃,仍不款服。”太祖壮之,拊其背曰:“真赛因拔都儿也。”授金紫光禄大夫、山东行尚书省,兼兵马都元帅,知济南府事。   太宗二年,议取汴。荣请先清跸路,太宗喜之,赐衣三袭,位诸侯上。四年,大军至河上,荣率死士宵济,守者溃走,夺战船五十艘,麾抵北岸,乘胜破张、盘三山寨,俘获万余。大将阿术鲁欲尽杀之,荣力谏而止。五年,从阿术鲁攻归德。阿术鲁欲杀降人,烹其油以灌城,荣又谏止之。城下,荣单骑入城拊其遗民。六年,攻沛且,守将唆蛾夜捣我军,荣觉之,唆蛾败死。乘胜拔其城。进攻徐州,守将国用安引兵突出,荣逆击败之,用安赴水死。七年,攻拔邳州。又从诸王阔出拔宋枣阳等三县。   时河南流民北徙济南,荣下令分屋与地居之,资以树蓄,且课其殿最,于是污莱尽辟。中书考绩,为天下第一。李璮在益都,私馈以马蹄金,荣隙之。年六十的,乞致仕,不许。世祖即位,授济南路万户,并封济南公,致仕,卒,年八十三。赠推忠宣力正义佐命功臣、太、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济南王,谥忠襄。子七人。   长子邦杰,字智万年十七为质子。荣老病,奏请以邦杰袭爵。奥都拉合蛮行省燕京,拟于常赋外征银七两,诸路畏其权重,莫敢言者。邦杰曰:“今天下甫定,疮痍未复,轻徭薄赋以招徕之犹惧不济;岂宜厚敛,重困吾民!”奏请免征,太宗许之,行省增酒这时候岁三百锭,邦杰曰:“今正供犹不给,又倍酒税,是驱民于死地也。”力争之,卒如旧额。先是,逃亡者之逋赋,省檄居民代偿邦杰诣和林奏免之。寻榷盐利,有司欲均赋于民,邦杰又奏寝其事。民翕然颂之。土寇李佛拥众掠东平齐河,邦杰讨平之。母卒,庐于墓侧,哀毁逾礼,先荣卒,年四十四。邦杰勤于抚字,宪宗赐新造虎符及织金币,割河南路将陵、临邑等六县属之,以旌治绩。时论荣之。谥宣惠。   邦直,邳州行军万户。至元二年,坐违制贩马论死。   邦彦,权济南行省。   邦允,知淄州。   邦孚,大都督府郎中。   邦昌,奥鲁总管。   邦宪,淮安路总管,赠宣忠秉义功臣、中奉大夫、河南江北行中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济南公,谥贞毅。   荣孙四十人。邦杰子宏,字可大,通诸国语,袭父爵。从宪宗攻钓鱼山。世祖在潜邸,伐宋,宏为前锋,得生口辄询山川地形,途所从出,城郭向背,主将谁,某仓储、兵卒之数,一一奏之,且逆进取之策,既捷,卒如其言。世祖曰:“汝殆身历耶,何其言之信也。”大军至阳逻堡,宏以四百艘先济,夺大船名白鹞者一,宋师奔溃。世祖围鄂州,宏先诸将攻城,登其陴。师旋,授济南府行军万户、管民总管,佩虎符。   中统三年春,李璮袭陷济南,宏舁其祖荣走师。荣命宏以剑誓子孙及诸将校曰:“讨贼不且命者死。”众悉奋。初宏亿知璮必反,条其逆迹十事,上闻曰:“诸路城堡不修,而益都因涧为城。国初以全师攻之,数年不下。今更包以砖石,而储粟于内,且留壮丁之转输者于府,志欲何为?又诸路兵久从征伐,不得休息,率皆困弊。而璮假都督之重,拥强兵至五、七万,日练习整厉,名为讨宋,而实不出境。士卒,惟知璮之号令,不复禀朝廷之命。平章王文统故璮参佐,倘中外连构,窥僻间隙,以逸待劳,此尤可虑。又大驾前岁北征,郡臣躬捍牧圉,而璮独以御宋为辞,既不身先六军,又不遣一校以从。及驾还京师,诸侯朝觐,又不至,不臣之心,路人共知。国家去岁遣使聘宋,实欲百姓休息,璮独不喜,方发兵边境,下窃兵威,上失国信。又如市马,诸路无论军民概属括买,独不及益都。而璮方散遣其徒于别境,高其直以市马。王文统与璮缔交于此尤著。又中统钞法,诸路通行,惟璮用涟州会子,所领中统钞顾于于臣境留易,商人买盐而钞不见售。又山东盐课之额,岁以中统钞计为三千五百锭,近年互为欺诳,省为二千五百锭,余悉自盗,属法制初新,宜复旧额,而欺盗仍前。又前岁,王师渡江,宋人来御,璮乘其隙取宋涟州,辄留岁赋为括兵之用,而双侵及盐课。诚使璮绝淮向南,去杭尚远,方今急务,政不在此。而徒以兵赋假之,不可不虑,今亟宜罢王文统,而择人代璮,且征璮从攻西北,足以破其奸谋。如或不然,尚宜再设都督,内足以分其势,而伐其谋,外足以鼎立而御侮。”   奏上,帝谕近侍军国密计毋泄。至是,诏诸王合必赤统兵讨璮,以宏为导,宏率所部断饷道,璮欲突围走,宏屡却之。以功迁大都。及城破,宏言于合必赤,城民无罪,请禁剽掠。合必赤从之,遣将分掌门钥,有褫妇人衣者,立斩以徇。于是城民皆免于难。   至元初,迁真定路总管,兼府尹,加镇国上将军。有故吏摭宏诸父罪状,辞连及宏。又言宏在济南,盗用官物。世祖念其功,特原之,而免所居官。   九年,大军围襄阳,起宏为怀远大将军、新军万户,佩金虎符。宋襄阳守将吕文焕纳款,遣使来告:得张济南一言,吾无盟矣。诏宏往论,文焕即举城降。十年,授襄阳等以统军使,总兵十七万人。十三年,谢病归。卒于家,年五十九,谥武靖。   子:元节,袭宏爵宣武将军、征西万户。元里,建昌路达钱花赤。宏女也速贵为诸王忽剌忽儿妃。忽剌忽儿与乃颜通谋,也速贵以逆顺祸福,反复开谕,不听。及败逮系,诏狱有旨诘问:“汝从乃颜反,亦有人谏汝否?”忽剌忽儿以也速贵之言对。世祖嗟异曰:“是济南张宏女也。”命索于军中,给传返济南,有司供亿。元贞初,山东宪司奏也速贵忠孝大节,赡养不足,乞赐田周恤之,诏加赐钞币二万缗。元节子那怀征西万户。   邦宪子宓,字渊仲,幼以质子侍武宗于潜邸,赐名蒙古台。武宗即位,授尚沐奉御。尝诏见便殿,问古圣人可法者,宓对曰:“帝王之德,莫大于孝。臣济南人,济南有舜祠,舜事父母底豫,可法者宜莫如舜,武宗嘉纳之。后山东蝗旱,命宓至济南祷于舜祠,乞事而雨蝗尽死。还奏,赐金织衣一袭。   仁宗即位,欲授宓二品官。固辞。仁宗谕省臣曰:“朕惟张拔都儿,昔以五十万众归我太祖,世祖念其勋劳,爵双上公,其孙蒙古台事先帝久,欲官以二品,辞不肯受。其以三品官授之。”寻选知滕州,陛辞,赐海东青以宠之。旋入度支监丞,出知南阳府,未行,转兵马司都指挥使。豫讨铁失赤斤帖木儿逆党,迁彰德路总管。内患盗,宓令村置一鼓,盗发则击鼓相应,各为守备,盗悉遁。天历初,擢山北廉访副使,寻改保定路总管。时上都兵猝至紫荆关,戍卒溃走保定,大肆剽掠,同知路事阿里哥及平章张珪子景武等率居民梃毙数十人。知枢密院事也先尼至保定,营于城外,绐同知、县尉与张景武兄弟及居民百余人至军中,责以擅杀,尽戮之。复下令屠城,宓方以病在告,即舆疾至也先尼帐下。也先尼跽宓而诟之曰:“汝欲反乎?”宓从容对曰:“我病,不与官事,闻戍卒见敌而溃,剽掠良民,此法所不贷者。民不辨谁何,仓卒杀之。枢密戮百余人,足以相赏复欲屠城,城中户口万余,若激而生变,孰任其咎耶?愿以身代民死,幸枢密允之。”也先尼气沮,遂杀数人页去。城民闻宓归,咸额手以更生相庆。后台臣言也先尼擅杀之,罪,诏刑部鞫之,籍也经家,杖一百七,窜南宁。然终无以宓之事上闻者。   宓后调真定路,移平江路。平江积讼牒七百余,宓下车数日,剖析略尽。时东南诸路富民佃其田于提举司,州县一切不得问,其徭役则责之贫户。宓言于行省,请罢之。事闻,诏罢平江、杭州、集庆提举司,民尤称便。元统二年,召为吏部尚书。明年,拜岭北行省参知政事,谢病归。至正三年,起为山东东西道宣慰使。益都路增油税至四千五百锭,羡入十倍。宓下令厘革之,益都民勒石颂其事。复乞致仕,卒于家,年六十六。赠中奉大夫、江浙等处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济南郡公,谥宣懿。   子元辅,松江财赋司副提举。   荣行台官知名者,曰刘鼎、张迪。   史臣曰:张起岩撰《张宏行状》称张氏累世有善政。论工诸侯尚忠厚、崇信义,而不夺民力,惟济南为然。予考其时,东平严忠济骄豪隳父业,益都李璮包藏祸心,独荣子孙恂恂奉职,恭俭爱民,所谓岂弟君子求福不回者也。也先尼欲屠保定,张宓冒死以纾其祸。微宓,则保定之民必揭竿而应上都。文宗罪也先尼,而不赏宓之功,鸣呼,何其暗欤!   刘鼎,字汉宝,济南章丘人。美须髯,有器度,临事才智捷出。金末,山东大乱,有盗栅历城南山中为民患,官兵不能制。鼎直登其栅,喻以祸福,盗遂隆。以功授历城令。土氏据遥墙泺,恣为奸利。遥墙泺,县之大泽也。鼎一日往泺中,伏壮士于路侧,诱李出,执而杀之。   张荣闻鼎名,授为行台掾。益都李全听谗言,分为三道攻济南。荣欲悉兵拒之。鼎方卧疾,扶掖入见,谓荣曰:“彼众我寡,战必败,公第入,老夫为公隙之。”鼎致书于全及其三帅,三帅勒兵待命。全发书,抚掌大笑曰:“我固言之矣,此老在,何益。”趣罢兵,修好如故。太宗五年卒,年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