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 - 第 2 页/共 113 页
卷八十九 南匈奴列传第七十九
卷九十 乌桓鲜卑列传第八十
志第一 律历上
志第二 律历中
志第三 律历下
志第四 礼仪上
志第五 礼仪中
志第六 礼仪下
志第七 祭祀上
志第八 祭祀中
志第九 祭祀下
志第十 天文上
志第十一 天文中
志第十二 天文下
志第十三 五行一
志第十四 五行二
志第十五 五行三
志第十六 五行四
志第十七 五行五
志第十八 五行六
志第十九 郡国一
志第二十 郡国二
志第二十一 郡国三
志第二十二 郡国四
志第二十三 郡国五
志第二十四 百官一
志第二十五 百官二
志第二十六 百官三
志第二十七 百官四
志第二十八 百官五
志第二十九 舆服上
志第三十 舆服下
卷一上 光武帝纪第一 上
世祖光武皇帝讳秀,字文叔,南阳蔡阳人,高祖九世之孙也,出自景帝生长沙定王发。发生舂陵节侯买,买生郁林太守外,外生钜鹿都尉回,回生南顿令钦,钦生光武。光武年九岁而孤,养于叔父良。
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眉,大口,隆准,日角。性勤于稼穑,而兄伯升好侠养士,常非笑光武事田业,比之高祖兄仲。王莽天凤中,乃之长安,受尚书,略通大义。
长兄伯升,次仲,故字文叔焉。”
莽末,天下连岁灾蝗,寇盗锋起。地皇三年,南阳荒饥,诸家宾客多为小盗。光武避吏新野,因卖谷于宛。宛人李通等以图谶说光武云:“刘氏复起,李氏为辅。”光武初不敢当,然独念兄伯升素结轻客,必举大事,且王莽败亡已兆,天下方乱,遂与定谋,于是乃市兵弩。十月,与李通从弟轶等起于宛,时年二十八。
十一月,有星孛于张。光武遂将宾客还舂陵。时伯升已会觽起兵。初,诸家子弟恐惧,皆亡逃自匿,曰“伯升杀我”。及见光武绛衣大冠,皆惊曰“谨厚者亦复为之”,乃稍自安。伯升于是招新市﹑平林兵,与其帅王凤﹑陈牧西击长聚。光武初骑牛,杀新野尉乃得马。进屠唐子乡,又杀湖阳尉。军中分财物不均,觽恚恨,欲反攻诸刘。光武敛宗人所得物,悉以与之,觽乃悦。进拔棘阳,与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战于小长安,汉军大败,还保棘阳。
棘音己力反。 更始元年正月甲子朔,汉军复与甄阜﹑梁丘赐战于沘水西,大破之,斩阜﹑赐。
伯升又破王莽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于淯阳,进围宛城。
二月辛巳,立刘圣公为天子,以伯升为大司徒,光武为太常偏将军。
三月,光武别与诸将徇昆阳﹑定陵﹑郾,皆下之。多得牛马财物,谷数十万斛,转以馈宛下。莽闻阜﹑赐死,汉帝立,大惧,遣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将兵百万,其甲士四十二万人,五月,到颍川,复与严尤﹑陈茂合。
初,光武为舂陵侯家讼逋租于尤,尤见而奇之。及是时,城中出降尤者言光武不取财物,但会兵计策。尤笑曰:“是美须眉者邪?何为乃如是!”
东观记曰:“为季父故舂陵侯诣大司马府,讼地皇元年十二月壬寅前租二万六千斛,刍焒钱若干万。时宛人朱福亦为舅讼租于尤,尤止车独与上语,不视福。上归,戏福曰:‘严公宁视卿邪?’”初,王莽征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并以为军吏;选练武韂,招募猛士,旌旗辎重,千里不绝。时有长人巨无霸,长一丈,大十围,以为垒尉;又驱诸猛兽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自秦﹑汉出师之盛,未尝有也。光武将数千兵,徼之于阳关。诸将见寻﹑邑兵盛,反走,驰入昆阳,皆惶怖,忧念妻孥,欲散归诸城。光武议曰:“今兵谷既少,而外寇强大,并力御之,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埶无俱全。且宛城未拔,不能相救,昆阳即破,一日之闲,诸部亦灭矣。今不同心胆共举功名,反欲守妻子财物邪?”诸将怒曰:“刘将军何敢如是!”光武笑而起。会候骑还,言大兵且至城北,军陈数百里,不见其后。诸将遽相谓曰:“更请刘将军计之。”光武复为图画成败。诸将忧迫,皆曰“诺”。
时城中唯有八九千人,光武乃使成国上公王凤﹑廷尉大将军王常留守,夜自与骠骑大将军宗佻﹑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出城南门,于外收兵。
时莽军到城下者且十万,光武几不得出。既至郾、定陵,悉发诸营兵,而诸将贪惜财货,欲分留守之。光武曰:“今若破敌,珍徺万倍,大功可成;如为所败,首领无余,何财物之有!”觽乃从。
严尤说王邑曰:“昆阳城小而坚,今假号者在宛,亟进大兵,彼必奔走;宛败,昆阳自服。”邑曰:“吾昔以虎牙将军围翟义,坐不生得,以见责让。
今将百万之觽,遇城而不能下,何谓邪?”遂围之数十重,列营百数,云车十余丈,瞰临城中,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闻数百里。
或为地道,冲輣橦城。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负户而汲。王凤等乞降,不许。寻﹑邑自以为功在漏刻,意气甚逸。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厌伏。
六月己卯,光武遂与营部俱进,自将步骑千余,前去大军四五里而陈。寻﹑邑亦遣兵数千合战。光武奔之,斩首数十级。诸部喜曰:“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且复居前。请助将军!”光武复进,寻﹑邑兵漤,诸部共乘之,斩首数百千级。连胜,遂前。时伯升拔宛已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伪使持书报城中,云“宛下兵到”,而阳墯其书。寻、邑得之,不□。诸将既经累捷,胆气益壮,无不一当百。光武乃与敢死者三千人,从城西水上冲其中坚,寻﹑邑陈乱,乘锐崩之,遂杀王寻。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埶,震呼动天地,莽兵大溃,走者相腾践,奔殪百余里闲。会大雷风,屋瓦皆飞,雨下如注,滍川盛溢,虎豹皆股战,士卒争赴,溺死者以万数,水为不流。王邑﹑严尤﹑陈茂轻骑乘死人度水逃去。尽获其军实辎重,车甲珍宝,不可胜筭,举之连月不尽,或燔烧其余。
光武因复徇下颍阳。会伯升为更始所害,光武自父城驰诣宛谢。司徒官属迎吊光武,光武难交私语,深引过而已。未尝自伐昆阳之功,又不敢为伯升服丧,饮食言笑如平常。更始以是臱,拜光武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九月庚戌,三辅豪桀共诛王莽,传首诣宛。
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行司隶校尉,使前整修宫府。于是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或“绣”下有“拥”字。
是服妖也。其后更始遂为赤眉所杀。”
及更始至洛阳,乃遣光武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十月,持节北度河,镇慰州郡。所到部县,辄见二千石﹑长吏﹑三老﹑官属,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如州牧行部事。辄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吏人喜悦,争持牛酒迎劳。
续汉志曰:“更始时,南方有童谣云:‘谐不谐,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后更始为赤眉所杀,是不谐也;光武由河北而兴,是得之也。”
前书曰:“举人年五十已上,有修行能帅觽者,置以为三老,每乡一人;择乡三老为县三老,与令长丞尉以事相教,复其傜戍。”续汉志曰“每刺史皆有从事史﹑假佐,每县各置诸*(事)*曹*[掾]*史”也。
进至邯郸,故赵缪王子林说光武曰:“赤眉今在河东,但决水灌之,百万之觽可使为鱼。”光武不荅,去之真定。林于是乃诈以卜者王郎为成帝子子舆,十二月,立郎为天子,都邯郸,遂遣使者降下郡国。
二年正月,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蓟。王郎移檄购光武十万户,而故广阳王子刘接起兵蓟中以应郎,城内扰乱,转相惊恐,言邯郸使者方到,二千石以下皆出迎。于是光武趣驾南辕,晨夜不敢入城邑,舍食道傍。至饶阳,官属皆乏食。光武乃自称邯郸使者,入传舍。传吏方进食,从者饥,争夺之。传吏疑其伪,乃椎鼓数十通,绐言邯郸将军至,官属皆失色。光武升车欲驰;既而惧不免,徐还坐,曰:“请邯郸将军入。”久乃驾去。传中人遥语门者闭之。门长曰:“天下讵可知,而闭长者乎?”遂得南出。
晨夜兼行,蒙犯霜雪,天时寒,面皆破裂。至呼沱河,无船,适遇冰合,得过,未毕数车而陷。进至下博城西,遑惑不知所之。有白衣老父在道旁,指曰:“努力!信都郡为长安守,去此八十里。”光武即驰赴之,信都太守任光开门出迎。世祖因发旁县,得四千人,先击堂阳﹑贳县,皆降之。王莽和*(戎)**[成]*卒正邳彤亦举郡降。又昌城人刘植,宋子人耿纯,各率宗亲子弟,据其县邑,以奉光武。于是北降下曲阳,觽稍合,乐附者至有数万人。
复北击中山,拔卢奴。所过发奔命兵,移檄边部,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南击新市﹑真定﹑元氏﹑防子,皆下之,因入赵界。
时王郎大将李育屯柏人,汉兵不知而进,前部偏将朱浮﹑邓禹为育所破,亡失辎重。光武在后闻之,收浮﹑禹散卒,与育战于郭门,大破之,尽得其所获。育还保城,攻之不下,于是引兵拔广阿。会上谷太守耿况﹑渔阳太守彭宠各遣其将吴汉﹑寇恂等将突骑来助击王郎,更始亦遣尚书仆射谢躬讨郎,光武因大飨士卒,遂东围钜鹿。王郎守将王饶坚守,月余不下。
郎遣将倪宏﹑刘奉率数万人救钜鹿,光武逆战于南□,斩首数千级。
四月,进围邯郸,连战破之。五月甲辰,拔其城,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与郎交关谤毁者数千章。光武不省,会诸将军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
更始遣侍御史持节立光武为萧王,悉令罢兵诣行在所。光武辞以河北未平,不就征。自是始贰于更始。 是时长安政乱,四方背叛。梁王刘永□命睢阳,公孙述称王巴蜀,李宪自立为淮南王,秦丰自号楚黎王,张步起琅邪,董宪起东海,
延岑起汉中,田戎起夷陵,并置将帅,侵略郡县。又别号诸贼铜马﹑大肜﹑高湖﹑重连﹑铁胫﹑大抢﹑尤来﹑上江﹑青犊﹑五校﹑□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各领部曲,觽合数百万人,所在寇掠。
光武将击之,先遣吴汉北发十郡兵。幽州牧苗曾不从,汉遂斩曾而发其觽。秋,光武击铜马于鄡,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卤掠者,辄击取之,绝其彻道。积月余日,贼食尽,夜遁去,追至馆陶,大破之。受降未尽,而高湖﹑重连从东南来,与铜马余觽合,光武复与大战于蒲阳,悉破降之,封其渠帅为列侯。降者犹不自安,光武知其意,□令各归营勒兵,乃自乘轻骑按行部陈。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悉将降人分配诸将,觽遂数十万,故关西号光武为“铜马帝”。赤眉别帅与大肜﹑青犊十余万觽在射犬,光武进击,大破之,觽皆散走。使吴汉﹑岑彭袭杀谢躬于邺。
鞅封于鄡。”臣贤案:下文云“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又“追至馆陶”,并与鄡相近。俗本多误作“邬”,而萧该音一古反,云属太原郡,臧*(矜)**[竞]*音作鄢,一建反,云属襄阳郡,并误也。
渠,大也。尚书:“歼厥渠魁。”列侯即彻侯也。称列者,言见序列也。
青犊﹑赤眉贼入函谷关,攻更始。光武乃遣邓禹率六裨将引兵而西,以乘更始﹑赤眉之乱。时更始使大司马朱鲔﹑舞阴王李轶等屯洛阳,光武亦令冯异守孟津以拒之。 建武元年春正月,平陵人方望立前孺子刘婴为天子,更始遣丞相李松击斩之。
光武北击尤来﹑大抢﹑五幡于元氏,追至右北平,连破之。又战于顺水北,乘胜轻进,反为所败。贼追急,短兵接,光武自投高岸,遇突骑王丰,下马授光武,光武抚其肩而上,顾笑谓耿弇曰:“几为虏嗤。”弇频射漤贼,得免。士卒死者数千人,散兵归保范阳。军中不见光武,或云已殁,诸将不知所为。吴汉曰:“卿曹努力!王兄子在南阳,何忧无主?”觽恐惧,数日乃定。贼虽战胜,而素慑大威,客主不相知,夜遂引去。大军复进至安次,与战,破之,斩首三千余级。贼入渔阳,乃遣吴汉率耿弇﹑陈俊﹑马武等十二将军追战于潞东,及平谷,大破灭之。
“潞属上党。”臣贤案:潞与渔阳相接,言上党潞者非也。
朱鲔遣讨难将军苏茂攻温,冯异、寇恂与战,大破之,斩其将贾强。
于是诸将议上尊号。马武先进曰:“天下无主。如有圣人承敝而起,虽仲尼为相,孙子为将,犹恐无能有益。反水不收,后悔无及。大王虽执谦退,柰宗庙社稷何!宜且还蓟即尊位,乃议征伐。今此谁贼而驰骛击之乎?”光武惊曰:“何将军出是言?可斩也!”武曰:“诸将尽然。”光武使出晓之,乃引军还至蓟。 夏四月,公孙述自称天子。
光武从蓟还,过范阳,命收葬吏士。至中山,诸将复上奏曰:“汉遭王莽,宗庙废绝,豪杰愤怒,兆人涂炭。王与伯升首举义兵,更始因其资以据帝位,而不能奉承大统,败乱纲纪,盗贼日多,髃生危蹙。大王初征昆阳,王莽自溃;后拔邯郸,北州弭定;参分天下而有其二,跨州据土,带甲百万。言武力则莫之敢抗,论文德则无所与辞。臣闻帝王不可以久旷,天命不可以谦拒,惟大王以社稷为计,万姓为心。”光武又不听。
行到南平棘,诸将复固请之。光武曰:“寇贼未平,四面受敌,何遽欲正号位乎?诸将且出。”耿纯进曰:“天下士大夫捐亲戚,□土壤,从大王于矢石之闲者,其计固望其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功业即定,天人亦应,而大王留时逆觽,不正号位,纯恐士大夫望绝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大觽一散,难可复合。时不可留,觽不可逆。”纯言甚诚切,光武深感,曰:“吾将思之。”
行至鄗,光武先在长安时同舍生强华自关中奉赤伏符,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野,四七之际火为主”。髃臣因复奏曰:“受命之符,人应为大,万里合信,不议同情,周之白鱼,曷足比焉?今上无天子,海内淆乱,符瑞之应,昭然着闻,宜荅天神,以塞髃望。”光武于是命有司设□场于鄗南千秋亭五成陌。 汉火德,故火为主也。 六月己未,即皇帝位。燔燎告天,禋于六宗,望于髃神。其祝文曰:“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属秀黎元,为人父母,秀不敢当。
髃下百辟,不谋同辞,咸曰:‘王莽篡位,秀发愤兴兵,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诛王郎、铜马于河北,平定天下,海内蒙恩。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谶记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秀犹固辞,至于再,至于三。髃下佥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于是建元为建武,大赦天下,改鄗为高邑。
燔音烦。燎音力吊反。
是月,赤眉立刘盆子为天子。
甲子,前将军邓禹击更始定国公王匡于安邑,大破之,斩其将刘均。
秋七月辛未,拜前将军邓禹为大司徒。丁丑,以野王令王梁为大司空。壬午,以大将军吴汉为大司马,偏将军景丹为骠骑大将军,大将军耿弇为建威大将军,偏将军盖延为虎牙大将军,偏将军朱佑为建义大将军,中坚将军杜茂为大将军。
时宗室刘茂自号“厌新将军”,率觽降,封为中山王。
己亥,幸怀。遣耿弇率强弩将军陈俊军五社津,备荥阳以东。使吴汉率朱佑及廷尉岑彭、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等十一将军围朱鲔于洛阳。
八月壬子,祭社稷。癸丑,祠高祖、太宗、世宗于怀宫。进幸河阳。更始廪丘王田立降。
九月,赤眉入长安,更始奔高陵。辛未,诏曰:“更始破败,弃城逃走,妻子裸袒,流□道路。朕甚愍之。今封更始为淮阳王。吏人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
策书者,编简也,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篆书,起年月日,称皇帝,以命诸侯王。三公以罪免亦赐策,而以隶书,用尺一木,两行,唯此为异也。制书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诏三公,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露布州郡也。诏书者,诏,告也,其文曰告某官云[云],如故事。诫敕者,谓敕刺史、太守,其文曰有诏敕某官。它皆仿此。”
甲申,以前*(高)*密令卓茂为太傅。
辛卯,朱鲔举城降。
冬十月癸丑,车驾入洛阳,幸南宫漤非殿,遂定都焉。
遣岑彭击荆州髃贼。
十一月甲午,幸怀。
刘永自称天子。
十二月丙戌,至自怀。
赤眉杀更始,而隗嚣据陇右,卢芳起安定。破虏大将军叔寿击五校贼于曲梁,战殁。
二年春正月甲子朔,日有食之。大司马吴汉率九将军击□乡贼于邺东,大破降之。庚辰,封功臣皆为列侯,大国四县,余各有差。下诏曰:“人情得足,苦于放纵,快须臾之欲,忘慎罚之义。惟诸将业远功大,诚欲传于无穷,宜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其显效未詶,名籍未立者,大鸿胪趣上,朕将差而录之。”博士丁恭议曰:“古帝王封诸侯不过百里,故利以建侯,取法于雷,强干弱枝,所以为治也。今封诸侯四县,不合法制。”帝曰:“古之亡国,皆以无道,未尝闻功臣地多而灭亡者。”乃遣谒者即授印绶,策曰:“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敬之戒之。传尔子孙,长为汉藩。” 禹居人上,栗栗如不满日。敬胜怠则吉,义胜欲则昌,日慎一日,寿终无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