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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侍中、太常卿、左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时刘腾擅权,亮托妻刘氏,倾身事之。故频年之中,名位隆赫。有识者讥之。转尚书仆射,加散骑常侍。疽发于背,明帝遣舍人问疾,亮上表乞解仆射,诏不许。寻卒。诏给东园秘器,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谥曰贞烈。   亮在雍州,读《杜预传》,见其为八磨,嘉其有济时用,遂教人为碾。及为仆射,奏于张方桥东堰谷水,造硙磨数十区,其利十倍,国用便之。亮有三子,士安、士和、士泰,并强士,善于当世。   士安历尚书北部郎,卒于谏议大夫,赠左将军、光州刺史。无子,弟士和以子乾亨继。乾亨,武定中,尚书都兵郎中。   士和初为司空主簿。萧宝夤之在关中,高选寮佐,以为都督府长史。时莫折念生遣使诈降,宝夤表士和兼度支尚书为陇右行台,令入秦抚慰,为念生所害。   士泰历给事中、司空从事中郎、谏议大夫、司空司马。明帝末,荆蛮侵斥,以士泰为龙骧将军、征蛮别将。事平,以功赐爵五等男。建义初,遇害于河阴,赠都督、青州刺史,谥曰文肃。了肇师袭爵。   肇师少时疏放,长遂变节,更成谨厚。涉猎经史,颇有文思。天平初,以通直散骑侍郎为尉劳青州使,至齐州界,为土贼崔迦叶等拘,欲逼与同事。肇师执志不动,喻以祸福,贼遂舍之。仍巡慰青部而还。肇师以从弟乾亨同居,事伯母甚谨。齐文襄尝言肇师合诛,左右问其故,曰:「崔鸿《十六国春秋》述诸僭伪而不及江东。」左右曰:「肇师与鸿别族。」乃止。天保初,以参定浑代礼仪,封襄城县男,仍兼中书侍郎,卒。始鄴下有薛生者,能相人,言赵彦琛当大贵。肇师因问己,答曰:「公门望虽高,爵位不及赵。」终如其言。   亮弟敬默,奉朝请,卒于征虏长史,赠南阳太守。子思韶。从亮征硖石,以军功赐爵武城子,为冀州别驾。   敬默弟敬远,以其贱出,殊不经纪,论者讥焉。   光韶,亮从父弟也。父幼孙,太原太守。光韶事亲以孝悌。初除奉朝请,光韶与弟光伯孪生,操业相侔,特相友爱,遂经吏部尚书李冲,让官于光伯,辞色恳至。冲为奏闻,孝文嘉而许之。太和二十年,以光韶为司空行参军,复请让从叔和,曰:「臣诚微贱,未登让品,属逢皇朝,耻无让德。」和亦谦退,辞而不当。孝文善之,遂以和为广陵王国常侍。寻敕光韶秘书郎,掌校华林御书。累迁青州中从事。后为司空骑兵参军,又兼司徒户曹。出为济州辅国府司马,刺史高植甚知之,政事多委访焉。迁青州平东府长史。府解,敕知州事。光韶清直明断,吏人畏爱之。入为司空从事中郎,以母老解官归养,赋诗展意,朝士属和者数十人。久之,征为司徒谘议,固辞不拜。   光韶性严,声韵抗烈,与人平谈,常若震厉。至于兄弟议论,外闻谓为忿怒,然孔怀雍睦,人少逮之。孝庄初,河间邢杲率河北流人十余万众攻逼州郡,刺史元俊忧不自安。州人乞光韶为长史以镇之。时阳平路回寓居齐土,与杲潜相影响,引贼入郭,光韶临机处分,在难确然。贼退之后,刺史表光韶忠毅,朝廷嘉之,发使慰劳。寻为东道军司。及元颢入洛,自河以南,莫不风靡。刺史广陵王欣集文武以议所从,在坐之人,莫不失色。光韶独抗言曰:「元颢受制梁国,称兵本朝,乱臣贼子,旷代少畴。何但大王家事,所宜切齿。等荷朝眷,未敢仰从。」长史崔景茂、前瀛州刺史张烈、前郢州刺史房叔祖、征士张僧皓咸云:「军司议是。」欣乃斩颢使。   寻征辅国将军,再迁廷尉卿。秘书监祖莹以赃罪被劾。光韶必欲致之重法,太尉城阳王徽、尚书令临淮王彧、吏部尚书李神俊、侍中李彧并势望当时,皆为莹求宽。光韶正色曰:「朝贤执事,于舜之功,未闻其一,如何反为罪人言乎。」其执意不回如此。永安据乱,遂还乡里。   光韶博学强辩,尤好理论,至于人伦名教,得失之间,榷而论之,不以一毫假物。家足于财,而性俭吝,衣马敝瘦,食味粗薄。始光韶在都,同里人王蔓于夜遇盗,害其二子。孝庄诏黄门高道穆,令加检捕,一坊之内,家别搜索。至光韶宅,绫绢钱布匮箧充积。议者讥其矫啬。其家资产,皆光伯所营。光伯亡,悉焚其契。河间邢子才曾贷钱数万,后送还之。光韶曰:「此亡弟相贷,仆不知也。」竟不纳。   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继室兄女。弼贪婪不法,光韶以亲情亟相非责,弼衔之。时耻翔反于州界,弼诬光韶子通与贼连结,囚其合家,考掠非理。而光韶与之辨争,词色不屈。会樊子鹄为东道大使,知其见枉,理出之。时人劝令诣樊陈谢,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劳往也!」子鹄亦叹尚之。后刺史侯深代下,疑惧,谋为不轨。夜劫光韶,以兵胁之,责以谋略。光韶曰:「凡起兵须有名义,使君今日举动,直是作贼耳,知复何计!」深虽恨之,敬而不敢害。寻除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不起。   光韶以世道屯邅,朝廷屡变,闭门却扫,吉凶断绝。诫子孙曰:「吾自谓立身无惭古烈,但以禄命有限,无容希世取进。在官以来,不冒一级,官虽不达,经为九卿。且吾平生素业,足以遗汝,官阀亦何足言也。吾既运薄,便经三娶,而汝之兄弟各不同生。合葬非古,吾百年之后,不须合也。然赠谥之及,出自君恩,岂容子孙自求之也?勿须求赠。若违吾志,如有神灵,不享汝祀。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饮食未尝一片不同,至于兒女官婚,荣利之事,未尝不先以推弟。弟顷横祸,权作松榇,亦可为吾作松棺,使吾见之。」卒,年七十一。孝静初,侍中贾思申启,称述光韶,诏赠散骑常侍、骠骑将军、青州刺史。   光韶弟光伯。为青州别驾,后以族弟休临州,申牒求解。尚书奏:「案《礼》: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臣昆弟,不臣诸父;封君之孙,得尽臣。计始封之君,即是世继之祖,尚不得臣,况今刺史既非世继,而得行臣吏之节,执笏称名者乎?检光伯请解,率礼不愆,谓宜许遂。」灵太后令从之。寻除北海太守,有司以其更满,依例奏代。明帝诏曰:「光伯自莅海沂,清风远著,兼其兄光韶复能辞荣侍养,兄弟忠孝,宜有甄录,可更申三年,以广风化。」后历太傅谘议参军。   节闵帝时,崔祖螭、张僧皓起逆,攻东阳,旬日间,众十余万。刺史、东莱王贵平欲令光伯出城慰劳。兄光韶争之曰:「以下官观之,非可慰喻止也。」贵平逼之,不得已,光伯遂出城。未及晓喻,为飞天矢所中,卒,赠青州刺史。子滔,武定末殷州别驾。修之弟道固。   道固字季坚,其母卑贱,嫡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父辑谓攸之曰:「此兒姿识,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之弥薄。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南仕。时宋孝武为徐、兗二州刺史,以道固为从事。道固美形貌,善举止,习武事,孝武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孝武谓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而世人以其偏庶侮之,可为叹息。」刺史至州,辟为主簿。后为宋诸王参军,被遣青州募人,长史以下并诣道固。道固诸兄等逼其所生自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所作,咸拜其母。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道固母子,贱其诸兄。后为冀州刺史,镇历城。   宋明帝立,徐州刺史薛安都与道固等立废帝子业弟子勋,败乃归魏。献文帝以为南冀州刺史、清河公。宋明帝遣说道固,以为徐州刺史,复归宋。   皇兴初,献文诏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讨道固,道固面缚请罪。白曜送赴都,诏恕其死。乃徙齐土望共道固守城者数百家于桑乾,立平齐郡于平城西北北新城,以道固为太守,赐爵临淄子。寻徙居京城西南二百余里旧除馆之西。延兴中卒,子景徽袭爵。   初,道固之在客邸,与薛安都、毕众敬邻馆,时以公集相见。本既同由武达,颇结寮旧。时安都志已衰朽,于道固疏略,而众敬每尽殷勤。道固谓刘休宾、房法寿曰:「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都视人,殊自萧索,毕固依依也。」景徽字文睿,卒于平州刺史,谥曰定。子休纂袭爵。   道固兄曰连子僧祐。僧深坐兄僧祐与沙门法秀谋反,徙薄骨律镇。后位南青州刺史。元妻房氏生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纳平原杜氏,与俱徙。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虬。僧深得还之后,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寓青州。伯驎、伯骥与母房居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深卒,伯驎奔赴,不敢入家,寄哭寺门。祖龙刚躁,与兄伯驎讼嫡庶,并以刀剑自卫,苦怨雠焉。祖螭小字社客,普泰初反,尔硃仲远讨斩之。祖虬,少好学,不驰竞。   僧深从弟和,位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不买。子轨,字启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后至仪同、开府铠曹参军,坐贪伪,赐死晋阳。   论曰:崔光风素虚远,学业深长,孝文归其才博,许其大至,明主固知臣也。历事三朝,师训少主,不出宫省,坐致台傅,斯亦近世之所希有。但顾怀大雅,托迹中庸,其于容身之讥,斯乃胡广所不免也。鸿博综古今,立言为事,亦才志之士乎。崔亮既明达从事,动有名迹,于断年之选,失之逾远,救弊未闻,终为国蠹,无苟而已,其若是乎。光韶居雅仗正,有国士之风矣。   北史卷四十五 列传第三十三   裴叔业夏侯道迁李元护席法友王世弼江悦之淳于诞沈文秀张谠李苗刘藻傅永傅竖眼张烈李叔彪路恃庆房亮曹世表潘永基硃元旭   裴叔业,河东闻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后也。五世祖苞,晋秦州刺史。祖邕,自河东居于襄阳。父顺宗,兄叔宝,仕宋、齐,并有名位。叔业少有气干,颇以将略自许。宋元徽末,历官为羽林监、齐高帝骠骑行参军。齐受命,累迁为宁蛮长史、广平太守。叔业早与齐明帝同事。明帝辅政,以为心腹,使领军奄袭诸蕃镇,尽心用命。及即位,以为给事黄门侍郎,封武昌县伯。孝文南次钟离,拜叔业为徐州刺史,以水军入淮。帝令郎中裴聿往与之语,叔业盛饰左右服玩以夸之。聿曰:「伯父仪服诚为美丽,但恨不昼游耳。」   齐帝崩,废帝即位。诛大臣,都下屡有变发。叔业登寿春城,北望肥水,谓部下曰:「卿等欲富贵乎?我言富贵亦可办耳。」未几,见徙南衮州刺史。会陈显达围建鄴,叔业遣司马李元护应之,及显达败而还。叔业虑内难未已,不愿为南兗州。齐废主嬖臣茹法珍、王咺之等疑其有异,去来者并云叔业北入。叔业兄子植、IR、瑜、粲等弃母奔寿阳。法珍等以其既在疆场,且欲羁縻之,白齐主,遣中书舍人裴穆慰诱之,许不须回换。叔业虽得停,而忧惧不已。时梁武帝为雍州刺史,叔业遣亲人马文范以自安之计访之梁武帝,曰:「雍州若能坚据襄阳,辄当戮力自保。若不尔,回面向北,不失河南公。」梁武报曰:「唯应送家还都以安慰之,自然无患。若意外相逼,当勒马二万人,直出横江,以断其后,则天下事一举可定。若欲北向,彼必遣人相代,以河北一地相处,河南公宁复可得?如此,则南归望绝矣。」叔业沉疑未决,遣信诣豫州刺史薛真度,访入北之宜。真度答书,盛陈朝廷风化。叔业乃遣子芬之及兄女夫韦伯昕奉表内附。   景明元年正月,宣武诏授叔业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豫州刺史、征南将军,封兰陵郡公。又赐叔业玺书,遣彭城王勰、尚书令王肃赴接。军未度淮,叔业病卒,李元护、席法友等推叔业兄子植监州事。诏赠叔业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忠武公,给东园温明秘器。   子蒨之,字文德,仕齐,随郡王左常侍,先卒。   子谭绍封。谭粗险好杀,所乘牛马为小惊逸,手自杀之。然孝事诸叔,尽于子道,国禄岁入,每以分赡,世以此称之。位辅国将军、中散大夫。卒,赠南豫州刺史,谥曰敬。   子测,字伯源,袭。历通直散骑侍郎,天平中,走于关中。   蒨之弟芬之,字文馥,长者好施,笃爱诸弟。仕齐,位羽林监。入魏,以父勋封上蔡伯。为东秦州刺史,在州有清静称。后徙封山茌县,迁岐州刺史。为陇贼所围,城陷,贼以送上邽,为莫折念生所害,赠青州刺史。   芬之弟蔼之,字幼重,性轻率,好琴书。其内弟柳谐善鼓琴,蔼之师而微不及也。位汝阳太守。   叔业长兄子彦先,少有志尚。叔业以寿春入魏,彦先封雍丘县子,位勃海相。卒,谥曰惠恭。   彦先子约,字元俭,性颇刚鲠,后袭爵。冀州大乘贼起,敕为别将,行勃海郡事,城陷见害。   长子英起,武定末洛州刺史。英起弟威起,卒于齐王府中兵参军,赠鸿胪少卿。   彦先弟绚,扬州中从事。时扬州霖雨,水入城,刺史李崇居城上,系船凭焉。绚率城南人数千家氵凡舟南走高原。谓崇还北,遂与别驾郑祖起等送子十四人于梁。崇勒水军讨之,众溃见获,投水而死。   植字文远,叔业兄叔宝子也。少而好学,览综经史,尤长释典,善谈理义。随叔业在寿春。叔业卒,席法友、柳玄达等共举植监州。秘叔业丧问,教命处分,皆出于植。于是开门纳魏军。诏以植为衮州刺史、崇义县侯,入为大鸿胪卿。后以长子昕南叛,有司处之大辟,诏特恕其罪,以表勋诚。寻除授扬州大中正,出为瀛州刺史,再迁度支尚书,加金紫光禄大夫。   植性非柱石,所为无恆。衮州之还也,表请解官,隐于嵩山,宣武不许,深以为怪。然公私集论,自言人门不后王肃,怪朝廷处之不高。及为尚书,志意颇满,欲以政事为己任,谓人曰:「非我须尚书,尚书亦须我。」辞气激扬,见于言色。及入参议论,时对众官,面有讥毁。又表毁征南将军田益宗,言华夷异类,不应在百世衣冠之上。率多侵侮,皆此类也。侍中于忠、黄门元昭览之切齿,寝而不奏。韦伯昕告植欲谋废黜。尚书又奏,羊祉告植姑子皇甫仲达,云受植旨,遂诈称被诏,率合部曲,欲图领军于忠。时忠专权,既构成其祸,又矫诏杀之,朝野称冤。临终,神志自若,遗令子弟,命尽之后,剪落须发,被以法服,以沙门礼葬于嵩高之阴。   初,植与仆射郭祚、都水使者韦俊等同时见害。后祚、俊事雪加赠,而植追复封爵而已。植故吏勃海刁冲上疏讼之,于是赠尚书仆射、扬州刺史,乃改葬。   植母,夏侯道迁姊也。性甚刚峻,于诸子皆如严君。长成后,非衣幍不见,小有罪过,必束带伏门,经五三日乃引见之,督以严训。唯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旦夕温凊。植在瀛州也,其母年逾七十,以身为婢,自施三宝,布衣麻菲,手执箕帚于沙门寺扫洒。植弟瑜、粲、衍并亦奴仆之服,泣涕而从,有感道俗。诸子各以布帛数百赎免其母,于是出家为比丘。入嵩高积岁,乃还家。植既长嫡,母又年老,其在州数岁,以妻子自随。虽自州送禄奉母及赡诸弟,而各别资财,同居异爨,一门数灶,盖亦染江南之俗也。论者讥焉。   植弟飏,壮果有谋略。在齐,以军功位骁骑将军。入魏,为南司州刺史,封义阳县伯。诏命未至,为贼所杀,进爵为侯。宣武以飏勋效未立而卒,其子烱不得袭封。明帝初,烱行货于执事,乃封城平县伯。   烱字休光,小字黄头,颇有文学,善事权门。领军元叉纳其金帛,除镇远将军、散骑常侍、扬州大中正,进爵为侯,改封高城。寻兼尚书右丞,出为东郡太守,为城人所害。赠散骑常侍、青州刺史,谥曰简。   飏弟瑜,字文琬,封下密县子,试守荥阳郡,坐虐暴杀人免官。后徙封灌津子,卒于勃海太守,赠豫州刺史,谥曰定。   瑜弟粲,字文亮,封舒县子。沉重善风仪,颇以骄豪为失。历正平、恆农二郡太守。高阳王雍曾以事属粲,粲不从,雍甚为恨。后因九日马射,敕畿内太守皆赴京师,雍时为州牧,粲修谒,雍含怒待之。粲神情闲迈,举止抑扬,雍目而不觉解颜。及坐定,谓粲曰:「可更为一行。」粲便下席为行,从容而出。坐事免。后宣武闻粲善自标置,欲观其风度,令传诏就家急召之,须臾间,使者相属,合家恇惧,不测所以,粲更恬然,神色不变。帝叹异之。时仆射高肇以外戚之贵,势倾一时,朝士见者,咸望尘拜谒。粲候肇,唯长揖而已。及还,家人尤责之,粲曰:「何可自同凡俗也。」又曾诣清河王怿,下车始进,便属暴雨,粲容步舒雅,不以霑、濡改节。怿乃令人持盖覆之,叹谓左右曰:「何代无奇人!」性好释学,亲升讲座,虽持义未精,而风韵可重。但不涉经史,终为知音所轻。   后为扬州大中正、中书令。明帝释奠,以为侍讲,转金紫光禄大夫。元颢入洛,以粲为西衮州刺史,寻为濮阳太守崔巨伦所逐,弃州入嵩高山。节闵帝初,复为中书令。后正月晦,帝出临洛滨,粲起御前,再拜上寿酒。帝曰:「昔北海入朝,暂窃神器,尔日卿戒之以酒;今欲我饮,何异于往情?」粲曰:「北海志在沈湎,故谏其所失,陛下齐圣温克,臣敢献微诚。」帝曰:「甚愧来誉。」仍为命酌。孝武初,出为骠骑大将军、胶州刺史。属时亢旱,土人劝令祷于海神。粲惮违众人,乃为祈请,直据胡床,举杯曰:「仆白君。」左右云:「前后例皆拜谒。」粲曰:「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安有方伯致礼海神。」卒不肯拜。时青州叛贼耿翔寇乱三齐,粲唯高谭虚论,不事防御之术。翔乘其无备,掩袭州城。左右白言贼至,粲云:「岂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门!」粲乃徐云:「耿王可引上听事,自余部众,且付城人。」不达时变如此。寻为翔害,送首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