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纪略 - 第 4 页/共 5 页
·上蔡道尊
昨赵署镇云:兵已吊回,止剩百名在此。揣其意,明谓:虽有铳无与守也。又一书云:将铳抬至高浦西门,令把总试放,果能及远,方运到渡口打贼。彼苦无伎俩,则止以不及远为辞矣。虽远而曰近,谁与之辩哉!且此三千余斤之物,岂一手一足之能运?越浔尾而至高浦。此何意见也。职答之曰:铳刻下制架试过,验其力能到远。直当运至浔尾。然须被彼兵以运。职何能强之!近日贼有大小船十余只,在渡把截。非精兵三百名,不能守铳。倘运去而旋被劫,又增一罪案耳。贼意欲抚而怀疑不就;又且索芝龙之银,是其本意。林应龙亦多鬼语,不可信任。至于团结固守,御之于陆,乃暂时之计。若借粤东乌尾船,令芝虎领兵,从陆往迎,声息一到,南澳贼便站脚不定矣。如果去借,制台万无不发之理。如有靳焉,彼贼之乌尾大船从何处得来哉!若我地失事,彼亦岂能宴然高坐者?计不及此,而束手坐困,不知所终矣。伏候裁示。
·上蔡道尊(巽冲为李魁奇谋叛,本县百方诱缚解道。道竟释之。复缚解军院正法)
黄巽冲蒙台台宽恩,不谓其举动之舛也。渠有侄已官,往拜李贼之妻为母,往来侦探,不可堤防。且也载金入郡,请托营求;种种叵测,不啻伏莽之戎。职已收之狱中,刻下再当申请,以求正法。庶几有以快通国之人心耳!
·上熊抚台
职拘澳总许克俊,与之决议再三;止可得六百精兵。其不堪用者,不敢以人数应。船可分驾三十余只,最大者亦止三百担;无巨舰也。惟不甚巨,所以轻捷便利。千石之鸟船,不能当也。闻石井亦多渔船。克俊云:可以壮声援。但不惯战,见贼而愳耳。又云:福兴之舟人,不知泉、漳之海势。礁石何在?深浅何处?非用此地之惯海不可。是一说也。贼船在金门者,尽数收回中左近澳,零星散处,所以避火船耳。船有泊海澄之新安港口者多下蓬。或是修补破碎。接济更当严也。以职臆度之,大师不宜轻出,必须从容定计。或使之俛首乞降,或使之闻声解散。总之,重以驭轻。恃有台台威灵在。闻芝龙亦云:宁迟无速,意在必得乌尾船,以图万全;或亦非退托之饰说。其如粤中之不发何也!黄巽冲已收狱中。查其近日举动,再当申解,以候裁夺。
·上熊抚台
十七日贼叛俱驾出,泊大担、烈屿、乌沙等处。十八日各起帆,相传欲北上迎敌兵船,大可虑也。刘五店船已立刻整备矣。郑芝龙弟兄尚有船数只,或令渔舟跟踪协剿,庶声势不孤耳。
·答徐道尊
抚台所发大兵,竟付之贼炬,不意其遽尔至此。日有惯海者与职言:逆知竹■〈舟皮〉之必败。职力禀于抚台:止其轻出。孰料叛贼竟乘风迎敌也。目前竟无策耶!闻乌尾船有来近南澳者。不知真否?如真,必当募惯海精兵二、三千,令芝龙弟兄登舟力图之,或克济耳。然非职所能为也。
·上蔡道尊
粤东乌尾船竟不见到。剿抚两无所据。将若之何!职亦不敢言力能自固。惟山陆乡兵,切于自卫,庶几少有所恃。倘万分告急,则召募健儿。有刘五店与十八保东西,立应千人,一呼可集。稍可缓则缓之。不敢糜费钱粮,益增罪状也。
·上熊抚台
职每擒一贼,细问其情状云:魁奇迫欲招安,恐是骗。所以芝龙一有省城之行,贼益有不测之虑也。今芝龙回,贼疑或可稍释。总之,贼心甚狡,口言归顺,而船泊海澄之乌屿、海沧与同安烈屿、马銮地方。日夜浇洗,修整篷帆;曾无息肩之意。职诘之贼云:招安之后,便要往潮籴榖、吕宋通贩;如芝龙故事。以是急于修船。及问被掳逃回者曰:李贼整船,候南风北上。其意似未肯忘馆头诸澳地也。由此推之,顺逆之形,旬日之内可定;而省城近地之防御,不可不严矣。
·上蔡道尊
赵署镇以招抚二字与贼讲约久矣,而贼亦以招抚应之。总非贼真心也。且贼至今日而骄极矣。中左近地前后左右,到处掳人、到处搜掠,曾无虚刻。招抚而若是乎?大将军高坐城楼,目击贼辈纵横,差官抚慰,被贼乱打,奔窜无地。犹戒勿放铳,不许各兵出城擒杀。必若是,而后可招抚乎?恐招抚之益难也。贼恨乡兵,并恨职之甚。志在报复。所望台台多方卵翼,使免于陨越,拜赐不独职也。
·上熊抚台及各道尊
贼船分泊海沧,日夜修整。贼徒上山,遍入小乡村劫掠。坂尾乡兵愤之,于十七夜统精锐千人,星夜踰山四十里,直入海沧,意图焚船擒贼;不谓漳民漏报,推船浮水矣。天明贼众接战,被乡兵杀死小贼九名,贼首萨史马、许三老二名;石虎打伤,负之而去;不可以数计。乡兵被伤二名,并无所损。此亦快举也。但恨奸人漏泄,不得火其船耳。李贼忿甚。十八、十九议分四路攻坂尾,而四方乡兵数千,云集各处,埋伏救援,贼不敢逞。然将来未可知也。贼志狡而且骄。我以抚愚贼,贼亦以抚愚我,解纷正未有日,守御倍当严矣。
·上蔡道尊
李贼欲抚,而小贼以空腹未肯就抚,遍乡搜掠,无所不至。而报仇者,日刃数人,日捱一日。赵副总竟不知作何结局也!小民亦知上台有招抚之议。即力足以抗之者,而敛手未敢。众心盖急于求安耳。职正恐求安而愈不得安,徨愳未知所措。台台何以教之!
·上熊抚台
李魁奇于初五日吊回各哨船,只许入■〈舟宗〉,不许出■〈舟宗〉。有贼在路上截剥货物者絪之去。一贼不受絪即枭之。如此举动,似可入吾笼络也。数日内,自贼舟回者,陆续投到。职随到随发领。即与安插。想贼辈闻之,必无疑畏矣。但闻魁奇祈请太奢,未知台台何以裁之耳!
·与赵署镇
昨承谕不佞,多方为被掳者地,归途无恙矣。数日内屡接抚台札云:已将一点血诚,以待抚众,万无他疑者。至于不佞之待李魁奇,犹之待郑芝龙也。彼愿为门庭以内人,而不佞偏欲拒之门外。如此颠倒,至愚者不为矣。但魁奇真须毅然果决,解散约束,井井有条,放出丈夫手段,辟开前程大路,方不负此举耳。
·上徐道尊
钟斌船四十只,另泊鼓浪屿,被掳者不肯放,情形叵测,大是可虑。然两贼正不欲其合。此中最有机窍耳。若李船上被掳者,放回将尽。前月望后,职到刘五店验放,以防恶少之剥掠。且些须给以盘费,众皆闻风脱走。三日而散千余人。职多方凑合,为主抚者效一臂,将来另有活局也。
·上司李吴磊斋(讳麟征,初到任,己巳之春)
中左隶于同安,去县城仅五十余里,职之频年受累,止此一块土耳。寇之至也,以此为战场;寇之抚也,以此为窟穴。寇至有劫掠之苦,寇抚有调驭之苦。而寇抚之苦,不减于寇至。
丙寅年,自杨六初抚,职竟得罪于主抚者;几以此被参。抚贼得志而愈骄,职力单而益窘,苦可知也。
戊辰年,郑寇与李寇同抚,聚众三万余人。议抚之后,越半年而蚁聚不散者,尚以万计,仍肆行劫掠,与同民为难。护持郑寇者,奉之若骄子。职曰:不然。不抑之,则虿不敛、抚不就,日督率同之子弟以扑杀之;约三百余贼,俱有申详案证。是时郑、李两贼,声声报怨,而卒不敢动。噫!使李贼此时叛,而职尚复有性命耶!夫以空拳而搏饥虎,走险履危,徼幸于万一,苦可知也。此皆正月以至七月间事。至十月初旬,而李贼叛去矣。无一将、一兵之可恃,止有鼓舞郑寇,令彼自相熬煎。两月之内,杀巨首真贼以千计。借贼以剿贼,亦是天道之巧;乃郑寇足高气扬,藐视李贼,入广穷追,以召今日之祸。至今日而云抚,与前番更难。前者郑寇目中无人,明知无将兵之足畏,而犹然讹言鼓煽,反覆不定也。今日李寇大雠在侧,如坐鍼毡。职欲联属之使之信,欲驾御之使之服,即令武侯复出,恐亦不能。洵是千苦、万苦,苦不了也。台台亦闻之而心恻乎!所望指之、教之,出迷途而登觉岸,拜赐匪浅鲜矣。
·上熊抚台
寇伙逃出有十分之四,今所有船只,大小不过一百六十余只耳。王通判廿四日过中左,料理交还船只器具,恐堪用者,未必交还也。有出而解两寇之纷者,廿二日至同安,令王前驱,齎军令状着魁奇发誓画字,此亦儿戏事。百方修备,惟台台主持。
·答徐道尊
李寇但有贫淫,别无主张,殊不惬钟斌之意。船■〈舟宗〉分泊,其中必有变故。职细细打算,动手不得、出口不得,须密密使斌先叛魁奇,而又须使魁奇全不疑我,方能动而有获;此非可以旦夕计也。台台别有着数,惟望时时密示。
·上熊抚台
许一龙系心素子,乃漳州府学生员;巨奸恶种,造谋叵测,勾引李魁奇契子叶我珍,聚集散归伙众,置造器械,非一日矣。顷于十五日设酒在家,款待我珍等百余人,先将家属搬下我珍之船,一龙领贼数百,从陆至沈宅地方,攻打石兜土堡,有八十余贼随龙踰堡直入矣。众贼环集在山,听一龙放铳为号。幸天败其恶,连放十余铳不响。山贼不下,乡兵环堡擒拿。杀四贼而生擒二贼。一龙带亲兵冲围而出,随下船脱走。职即发一票,姑云:一龙被贼掳去。原无玷于身名。速着族长带领通族人追之。招伊登岸。又走一谕帖与李魁奇拘住,勿令逸走。廿日已拿到矣。职即当申解本道也。
·上熊抚台
李、钟两贼自相疑忌,其机可乘也。但钟黠而李蠢,使李图之,不如钟图之。使钟独图之,不如芝龙合图之。葢独则势单,胜负尚半。合则势盛,有胜而无败。李贼一鼓可擒也。李光是钟斌腹心。光向应坐死,职姑缓之,正留其身以为今日用。已差谕钟斌,刻下必有消息。芝龙弟兄船尽为煨烬,无用武之具。职早已豫备渔船五十余只,藏之他所,贼所不能踪迹者,临期即调发渔兵千人驾之,以助芝龙也。
·答熊抚台
李贼入我笼络,而其疑定是难释。以粮之给否,为抚之真假。贼众纷纷叫号;若不给,或即有变。修备未完,何以制之?职想此贼到底不能羁縻,不若先以少少粮为饵,容船器完备,再作区处;而联属芝龙,是稳着也。
·上徐海道
钟斌于十一月廿七日驾大鸟船十八只,叛李魁奇而去矣。斌船泊本县之金门地方,徘徊观望,似有意投芝龙而未果者。职已差谕芝龙急收之。闻其有所需于芝龙,乃米粮器械也。职以为姑与以联其心,圆转以观其变,期于事之必济,方不虚从前着数耳。职揆情度理,钟斌未必为我用。但叛李则李必图之。两贼势同骑虎。我用芝龙以佐斌驱除大难。所谓因势利导,不烦鞭策,可安坐而指挥之也。职边见如此,幸有以教之。
·上熊抚台
钟斌已叛李魁奇矣。职已密令郑芝龙收之。本县渔船及壮丁一一豫整,以待腊月望后便可举事。但斌最黠,终必不为吾用。将来下手审局,又别有一番作用。台台其豫筹之,职自当竭蹶奉命也。
·上蔡道尊(此己巳十二月廿八日事)
本县渔船密藏晋江诸澳者五十余只。修整完备,枕戈以待。至廿八日早,令郑芝龙兄弟统领各船,并纠合钟斌船为犄角。幸遇顺风,不移时而至。中左李魁奇率众贼力斗,败而脱逃。出外遇铳击,复转入海澄港。追急下小艇,欲上岸,即被生擒矣。职先督乡兵各处埋伏,防其陆逃。廿八晚果有大贼首伪后冲把总曾琼者,闻风逸走,带领五十余贼,各挟利器渡至石崎登岸,被乡兵絪上,业已收狱。旬日之内,魁奇请饷三、四次甚急。职多方骗诱,延捱不发。今省得千金,亦可为船器之资也。
·上熊抚台
廿八日五更,郑芝龙统领渔兵,纠合钟斌,扬帆直抑中左。幸天助以风,百余里之程,不移时而至,亦快事也。魁贼挥众出战,船尚百余只,贼不下三千,而一时气夺者,正所谓出其不意、手脚忙乱耳。钟斌实为先绦。魁贼实擒于其手。盖用其所仇。其手倍辣,而用力更奋也。魁伙伪把总率陆逃。职先埋兵以待,一鼓而获,无一得脱,另当解报。中左腥秽,一弹指间,尽行扫除。此亦近年不经见之事。非仗台台方略,曷克臻此?虽然,未足恃也。钟斌积贼多智,使其转一念曰:今日之事,我可以藉手于斌,又何不可藉手于芝龙乎?前事后事,覆辙不远,惊饵之逝,殆不可测矣。惟台台再筹之。
·上熊抚台
钟斌复领船南下矣。据称追擒叛党。恐犹是假说之词。此贼狡诈百端,终不肯为我用也。李贼唢头,时有擒获。职择其恶之最者而处之。不如是,无以泄地方之恨耳。芝龙在中左驭众甚严,人心暂与之相安。乘此而修备,为长久之计,所仗台台神算匪浅也。
·上熊抚台
钟斌船尽出泊大■〈察,豆代示〉、围头等处矣。榖船渔船,遍被掳掠。芝龙福河载下大桅,以被夺去;芝虎领兵取讨,势必攻杀。刘五店船俱往粤中捕鱼,已差人促之归,数月间亦必回澳。职自当相机调度也。狡贼意在乘风北上,耽耽新造船只,宜百计防之。
·上熊抚台
叶郁犯柘林甚恶,彼曾无投顺之状。职即欲开谕之而无从也。前月廿七日已闻郑芝龙密差人侦之,未知其作何举动耳。廿五、廿七两日间,钟斌船尽去,托言征剿叶郁,收功回澳,方食粮散党。职细察其动静,到底只是疑愳。其罪业深重,无可消受也。本道所发银八百两,职竟齎发吴游击,尚未入斌手,即斌亦不愿领。其意之叵测可知。谨备之而已(案叶郁乃李魁奇契子)。
·又上
钟斌追擒叶郁,已往铜山之下,闻已擒其小哨一、二。郁则远遁海洋。郑芝龙委陈盛宇往招,未有实息。总之,斌即不追,郁亦自必出。盖狼腹未饱,未可就抚。洋船近日渐回,耽耽逐之,而特借郁以为题耳。所恃台台威足以慑、惠足以联,目下不至于鸱张,而终必不为吾用也。
·上陆筠修司尊(讳之祺)
许心素为郑弁所杀,向传以为真也。职蒙台台委查,即讯之郑弁,语多两岐,则杀似未真。本府行票着伊家属跟要。而素之次男一龙,毙于狱矣。长男乐天,还窜久矣。若着伊房族挨缉,则踪迹杳然,正犯未必获,而无辜受累者多;只为差役生涯耳。以是职踌躇未决。刻下已取许姓通族与其里邻公结申府,或可据此结局;而又恐突有未死之心素出而为难于海上,真有难之又难者。其可否,惟台台裁之。
·上态抚台
钟斌船■〈舟宗〉仍分泊金门、乌沙、白坑等处,小哨十余只,往来中左,掳掠洋客,屡屡见告,今尚分布外洋,以伺商船;乃贼心之贪得无厌,而曰防夷、防叶郁,皆托词也。此贼疑与狡并尚,敛手未动者,全恃台台孚威可格豚鱼耳。万一终不受吾戎索,则人日众、势日强,将何以图之?职低徊再四,催台台裁示。
·答徐道尊
近闻钟斌劫掠洋船,人言其洋船尽,而后招安。职正恐船尽而未必安也。钟、郑左右,彼此俱有腹心理伏。一言一动,无不具悉。以是谋事甚难。有心汉子,昨朱明景抚院不惜千金招之。至于舌敝笔秃,必不可得。大抵奇杰之士,千古亦难其人耳。且贼之所收者,非积年熟识之老贼,则桃贩无赖之下流,即有奇士插入,殆不易也。惟台台再访之。
·上熊抚台
钟斌脚跟不稳,意图逃出,胸中全是危疑,必有以其出尔反尔之语告之者。若一听其逸出,将来招集亡命、劫夺商船,与海上为难,我永无安枕之日矣。职已示谕之,聊以酬功为饵,庶有以絷其手足耳。然此乃羁縻之法,而实实取之,必以威武。盖取李魁奇之局,可以一试,而不可再陈也。闻斌之疑芝龙,甚欲与龙南北分界立功。此非斌真意,只因龙所处逼近;近则谋之易,远则角取难耳。职以为台台正当因其疑而用之,吊取芝龙到省城,备船缮器,消彼疑衷,修我实事,数月之内,相机而动,安知斌不复为魁奇哉!惟台台详酌之。
·上熊抚台(时以入觐行,乃庚午之九月)
职五年苦海,备尝恶趣;所不即殒越者,恃有台台逾格鼎嘘耳。诸贼渠魁已歼,胁从俱散,惟是钟斌一伙尚留,游釜余魂,迄今阅八月矣。职百计羁縻,以絷其叛足,而戢其毒焰者,端为船器未备耳。顷入会城,诸武弁来谒云:船杠尚有一、二未完者,再假旬余,便可理帆南剿。而台台刻期太迫,强之出兵,或亦未便。盖策贵万全。速之旬日,与迟之旬日,所争不远。而坚瑕乃胜负所关。此一出也,安得不再一审顾哉!又闻一有力者为斌作说,以毋动为大。职谓此局终无苟安之法,不毅然独断,而灭此朝食,则庙堂之议,恐不可侧。台台亦未能弛于负担也。职行矣,似可弗复言,而犹不敢以事外置之,所以报知遇之万一;且不欲举职向来一片苦心,付之一掷耳。惟台台留意焉(钟斌后果被我兵穷追。于十二月间沉海身死。从前大寇,至此扫荡)。
●靖海纪略卷之四
盐官曹履泰大来着
团练乡兵初示
团练乡兵条约
给乡兵粮糗议
编造渔舟壮丁示
申报渔丁文册
团练渔兵款目
会集协剿
查由渔兵功次
行赏有功
请赈申文
劝谕捐赈
设法赈济
·团练乡兵初示
同安县为团练乡兵以资守御事,照得海寇猖狂,人心惶惑,皆缘盛平日久,尔民素不知兵,故一见三五持刃,即望风奔走,至身家离散,甚为可忧。但此等丑类,势虽猖狂,不过以海为强,登山总无长技。尔等惊逃,则勒索势无不至。守御则必然遯去。尔民但能各自奋勇,拒贼何难!为此示谕通县乡村及沿海居民,即便照依保甲,每户各备坚利器械一件,仍各就保内推择智勇武艺一人,统率团练。殷富之家,量给乡兵粮食,以示鼓舞。倘海贼登岸,即便协力击杀。此皆尔民自卫身家至计。果能击杀真贼及生擒贼伙,本县定照依院道明文,申请给赏,有功首人,另详请给冠带,决不没尔等功劳也。特示。
·团练乡兵条约
泉州府同安县为保固地方事,照得叛寇流突,沿海地方最宜戒严。本县遵奉上司号令,团会乡兵扞御,业已一呼立应。据各乡都会保团练杀贼颇有成效。但人心涣散,非有纪律约束,野战未免参差。本县今将训练乡兵条约开示,各乡都任事人等,遵照施行,俱毋违错不便。须至示者。
计开
一、选壮丁。合保选丁壮几百名,每日若干名轮流更番守御。每名每日给银三分饭食。其哨队长另行加给。倘遇贼登岸,一齐擒捉。其未登岸之时,先鸣锣闻保,以便家甲接应。立大旗一面,写某保选锋。于百名中作四队。每队给一小旗、锣一面、螺一个。
一、编家甲。将所选壮丁外,每十人为一甲,立一甲长,每保分作若干甲,统于保长副;遇鸣锣之时,保长副催甲长,甲长催家甲,即齐集接应。
一、别旗帜。每保设大旗一面、每甲小旗一枝,旗依五方色号。大旗书某保团练乡兵,另一小旗书第几甲,临时各依色号无杂。
一、精器械。每壮丁各要利器一长一短,诸甲中各要利器时树门首,每壮丁给竹甲笠一个,十人给牌一面,千人给铳一个。
一、贮粮食。就保内上中下分派,一人收银,一人给发。
一、谨了望。每家甲于选壮丁外,各保内日轮二人,到某处了望。倘有何事故,即时到乡约所,击鼓闻知,仍赴本保集众。凡保中有公事,则到乡约所,鸣金鼓三通,螺单吹。倘是警报,则鸣金,双螺齐吹。
一、修栅隘。各保各巷,俱宜修整栅隘。其栅隘去处,则合众修整。每日轮一人,到总隘盘验往来,以杜奸细。其入隘之人,各要石二块。
一、造金鼓。每保各设金一面、鼓一面、螺一个。倘有事故,金螺齐鸣。一保闻知,则众保俱鸣。
一、定赏罚。遇贼登岸时,奋勇擒捉者,官赏外,另一级赏银贰两。有退缩不前者,依法行事。其保内遇有事故,到约所鸣鼓三通,每甲不到者,即时公众定罚,仍解县拟罪。
一、严约束。尔辈修隘设兵,总以身家为虑,所选壮丁及诸甲,除贼登岸、须奋勇擒捉,余不得乘机生事。违者究罪。左选锋长某人副某人第一队队长某人乡兵某人(余各队仿此)巡视某人右选锋长某人副某人第一队队长某人乡兵某人某保保长某人(旗红色)一甲甲长某人二甲甲长某人(余仿此)选锋民壮粮食,依本保内家资稍裕者,从公酌议上中下派助。上助一两或八钱。中助五钱或四钱。下助三钱或二钱。设一簿,择谨实之人,一人收贮,一人给散。每保助银,俱系保长交入,当众登薄,以便稽核。其给散之银,亦即当众登簿,以便查帐。如有未给,当再商画。事平之日,将公簿结算。如有余贮,看一两用几钱、一钱用几分,扣算分还。其有仰体上司德意,念切梓里,破格助银者,随其自定。凡诸同事之人,宜相勉饬,以共成胜事。
·给乡兵粮糗议
泉州府同安县为固守便民事,照得海氛告警,防备宜周。本县躬亲督率团练乡兵,正如父兄之于子弟,腹心之于手足,一体痛痒相关者也。思我百姓,均隶兹土。富者固有身家,贫者岂尽萍浮!若以贫丁而专取给于富家之粮糗,人众则难给,日久则难支,欲图安而增扰,于古昔寓兵于农之意,大谬不然。今折而衷之:凡遇本县操演之日,听各社殷丁量给贫丁口粮银二分,万一有警,执械御贼,悉照前示,每人日给银三分,亦须一社之内,通融协力。至于平日,或挑贩,或开铺,或附近耕农,听其各自营生,不得以团练束缚其手足,使有以藉口,而为殷丁之累,庶几永成胜事,地方之福也。尔各社长殷户,毋得警讶,以致规避取究。此示。
·编造渔舟壮丁示
泉州府同安县为军务事,奉军门熊钧谕:仰县召募渔民壮丁,以备协剿,随票着各该澳甲,同澳长副查造花名人数候用,去后,间有积包澳甲,不体上意,惮于催督,藉口渔民办纳课饷为辞。庸知报壮丁,所以防贼。尔各自卫,非是为兵。但有事,本县出银催募。无事,听汝辈采捕。与课米无妨。合行示谕。为此示仰该澳澳长甲及渔民人等知悉。速照原票报渔民壮丁人数。照刘五店澳编造队伍册报名。澳长甲各正身速赴县投递。面谕方略。俱毋违误不便。特示。
·申报渔丁文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