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初群雄事略 - 第 3 页/共 18 页
大明兵克婺州,设浙东行省于金华府。
先是十月,太祖亲领马步数万众,一马军兼二步军,征浙东,悬金牌镌云:“奉天都统中华。”至是,克婺州,于省门建立二大黄旗,两傍立二牌,旗上书云:“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牌上书云:“九天日月开黄道,宋国江山复宝图。”(俞本《纪事录》)
龙凤五年己亥(至正十九年)正月丙牛,辽阳行省陷,懿州路总管吕震死之。
破头潘、关先生趋全宁,焚鲁王宫府,驻军辽阳。(《庚申外史》)
寇陷上京,广宁路总管郭嘉躬率义兵出御。既而辽阳陷,嘉将众巡逻,去城十五里,遇青号队伍百余人,绐言官军,俄果脱青衣变红,嘉出马射贼,分兵夹攻之,死者无。顷之,贼至,围城亘数十里,嘉开西门逐贼,力战以死。(《元史 忠义传》)
二月辛巳,枢密副使朵儿只以贼犯顺宁,命张立将精锐由紫荆关出讨,令鸦鹘由北口出迎敌。
甲申,贼杨诚由飞狐、灵丘犯蔚州,据之。
孛罗帖木儿领兵趋丰州、云内,与关先生战,关军奔溃。是月,奉诏镇大同,为京师捍蔽。(《元史 孛罗帖木儿传》)
四月癸亥,贼陷金、复等州,司徒、知枢密事佛家奴调兵平之。
甲子,毛贵为赵君用所杀。
先是,徐州芝麻李故将赵君用、彭早住据淮安,僭称王。早住死,君用益自专。未几,奔山东,依宋将毛贵。至是,又杀贵。(《龙凤事迹》)
按:此记早住之死,在同君用据淮之后,可以正正史之误。
己丑,贼陷宁夏路,遂略灵武等处。
五月,察罕帖木儿大发秦、晋诸军讨汴梁,围其城。
察罕帖木儿图复汴梁,五月,以大军次虎牢。先发游骑,南道出汴南,略归、亳、陈、蔡;北道出汴东,战船浮于河,水陆并下,略曹南,据黄陵渡。乃大发秦兵出函关,过虎牢;晋兵出太行,逾黄河,俱会汴城下,首夺其外城。察罕帖木儿自将铁骑,屯杏花营。诸将环城而垒。贼出战,屡败,遂婴城以守。乃夜伏兵城南,旦日,遣苗军跳梁者,略城而东,贼倾城出追,伏兵邀击败之。又令弱卒立栅外城以饵贼。贼出争之,弱卒佯走,薄城西,因突出铁骑纵击,悉擒其众,贼自是益不敢出。(《元史 察罕帖木儿传》)
七月丙辰,毛贵党续继祖自辽阳入益都,杀赵君用,遂与其所部自相仇杀。
山东宋守将毛平章被淮安赵平章所杀,将士忽亦杀赵。众奉其幼子仍为总兵,以镇山东之地。时太祖欲知齐鲁、燕冀虚实,乃遣何必聚为毛严章烧饭食,以探中原。小毛平章年幼聪敏,必聚至数日,待之甚厚,以金盒盛玉带一条谢之。(俞本《纪事录》)
八月戊寅,察罕帖木儿督诸将攻破汴梁城,刘福通奉其伪主遁,退据安丰。
八月,谍知汴梁城中计穷,食且尽,察罕帖木儿乃与诸将阎思孝、李克彝、虎林赤、赛因赤、答忽、脱因不花、吕文、完哲、贺宗哲、安童、张守礼、伯颜、孙翥、姚守德、魏赛因不花、杨履信、关关等议,各分门而攻。至夜,将士鼓勇登城,斩关而入,遂拔之。刘福通奉其伪主从数百骑,出东门遁走。获伪后及贼妻子数万、伪官五千、符玺印章宝货无,全居民二十万。不旬日,河南悉定。献捷京师,诏告天下。(《元史 察罕帖木儿传》)
十九年,群盗由开平东屯辽阳。冬,诏太平子也先忽都以知枢密院事率师往讨。太平以其年少,数请改命,不允。至则遣将拔懿州省治,盗逾辽河东奔。而朝廷谗构日甚,罢为上都留守。(《元史 太平传》)
贺太平当相位,奏用其子也先忽都总兵取辽阳。太平意谓关先生等自晋、冀、西京历上都,兵常无留行,其破辽阳,必不能守,可以成功。其子至,则关、潘之军日治战马,一无退意。宿留不前,竟溃而归,昏夜入京,仍升为翰林集贤学士。(《庚申外史》)
大明兵征衢州。
十二月,大明兵克处州。
是年五月,太祖为仪同三司、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至是,冬十二月得处州。亳都升上为丞相同佥。太祖命分省都事孙炎为处州总制。龙泉人叶子奇上炎书曰:“愚闻正天下之统者,必新天下之化;兴天下之治者,必革天下之弊。设使弊不革则治无由而兴,化不新则统亦无从而正矣。洪惟圣宋之重兴,实由天厌于元德,命兹宅中于华夏,宜当修德以应天。切谓复圣宋之治,其纲条之大者有八:正彝伦以清化原,简英贤以熙庶绩,隆廉耻以革贪风,纪孝行以敦礼本,汰冗官以一其权,正刑赏以齐其柄,通钱币以权轻重,验产力以均赋役。凡此八者,当革戎夷之弊风,一复我家之旧制,则统不期正而自正,治不期兴而自兴。太祖、太宗礼乐刑政之纲,华夏文明之教,将复见于今日矣。”又上炎论赋额书曰:“伏遇丞相以雄杰之才,绍开中兴之业;总制先生以通议之器,特受丞相之知。圣朝肇造区夏,务存宽仁,立法之初,尤宜致谨。方今征讨之秋,非谓军国之需,全不科取于民,但当一扫危邦之陋风,以出兴王之令典,则苍生幸甚。”(叶子奇《静斋文集》)
龙凤六年庚子(至正二十年)正月朔日,太祖于府门亲书桃符曰:“六龙时遇千官觐,五虎功成上将封。”(俞本《纪事录》)
正月癸卯,大宁路陷。
贼陷大宁,诏也速往讨之。贼兵次侯家店,也速遇敌,即前与战,自昏达曙,散而复合。也速遣别路统兵出贼后,贼腹背受敌,大败,遂拔大宁,擒贼首汤通、周成等三十五人,磔于都市。(《元史 也速传》)
杨诚据蔚州,孛罗帖木儿攻之,追至飞狐县东关,诚弃军遁,降其溃卒。(《元史 孛罗帖木儿传》)
三月戊子,田丰陷保定路。
乙巳,田丰陷冀宁路。
四月庚申,命大司农司都事乐元臣招谕田丰,至其军,为丰所杀。
五月,破头潘、关先生、沙刘二军入高丽王京。高丽王奔耽罗,其臣纳女请降,将士皆以女子配,遂与高丽如姻娅往来。高丽人各藏其马林中,一夕,传王令:“除高丽声音者不杀,其余并杀之。”沙刘二、关先生皆死,惟破头潘、裨将左李率轻骑万人从间道走西京,降孛罗。已而,又降扩廓。(《庚申外史》)
七月辛酉,孛罗帖木儿败贼田丰伪将王士诚于台州。
八月乙未,水平路陷。
贼雷帖木儿不花、程思忠等陷永平,坚守不可下。也速外集大营,绝其樵采,数与贼战,获伪帅二百余人,擒雷帖木儿不花送京师。程思忠弃城遁去,追至瑞州,贼遂东走金、复州。(《元史 也速传》)
九月壬戌,贼陷孟州,又陷赵州,攻真定路。
癸未,贼复犯上都,右丞忙哥帖木儿引兵击之,败绩。
十一月癸酉,贼犯易州。
十二月辛卯,广平路陷。
龙凤七年辛丑(至正二十一年)正月,亳都升太祖为吴国公。
乙丑,河南贼犯杞县,察罕帖木儿讨平之。
二月甲申,同佥枢密院事迭里帖木儿复水平、滦州等处。
三月癸酉,察罕帖木儿调兵讨永城县,又驻兵宿州,擒贼将梁绵住。
五月,李思齐受李武、崔德等降。
刘福通所遣将李武、崔德以西略地无功,福通责其逼遛,叛降于李思齐。(高岱《鸿猷录》)
六月丙申,察罕帖木儿总兵讨山东。
七月辛亥,察罕帖木儿平东昌,进兵复冠州。
八月,察罕帖木儿讨东平,遣使招谕伪丞相田丰。丰降,鲁地悉平。进兵济南,刘降,遂围益都。
察罕帖木儿既定河南,乃以兵分镇关陕、荆襄、河洛、江淮,而重兵屯太行,营垒旌旗相望数千里。乃日修车船,缮甲兵,务农、训练士卒,谋大举以复山东。二十一年,谍知山东群贼自相攻杀,而济宁田丰降于贼。六月,乃舆疾自陕抵洛,大会诸将,与议师期。发并州军出井陉,辽、沁军出邯郸,泽、潞军出磁州,怀、卫军出白马,及汴、洛军,水陆俱下,分道并进。而自率铁骑,建大将旗鼓,渡孟津,入覃怀,<皮>行而东,复冠州、东昌。八月,师至盐河,遗其子扩廓帖木儿、阎思考等会关保、虎林赤,将兵由东河造浮桥以济。贼以二万余众夺之,关保、虎林赤且战且渡,拔长清,捣东平。东严伪丞相田丰遣崔世英等出战,大破之,直抵其城下。察罕帖木儿以田丰据山东久,军民服之,乃遣书谕以逆顺之理。丰降,东平平,令丰为前锋,从大军东讨。棣州俞保降,东平王士诚、东昌杨诚等皆降,遂复东平、济宁,鲁地悉定。时大军犹未渡,群贼皆聚于济南,而出兵齐河、禹城以相抗。乃分遣奇兵取间道出贼后,南略泰安,逼益都,北犭旬济阳、章丘,中循濒海郡邑。自将大军渡河,与贼将战于分齐,大败之,进逼济南城,而齐河、禹城俱来降,南道诸将亦报捷。再败益都兵于好石桥,东至海滨,郡邑闻风送款。攻围济南三月,城乃下,遂移兵围益都,环城列营凡数十,大治攻具,百道并进,贼悉力拒守。复掘重堑,筑长围,遏南洋河以灌城中。仍分守要害,收辑流亡,郡邑户口再归职方,号令焕然矣。(《元史 顺帝纪》、《察罕帖木儿传》)
山东自毛贵死,其将为复仇杀赵君用,国内遂大乱。花马王田丰、,扫地王王士诚互相攻杀。察罕乘之,破其冠州、东昌、济南诸郡,进围益都,田丰来降。丰时提兵在穆陵兰,使人来言:“总兵如不信我心,且不与总兵相见,当为平沿海诸城,然后相见未晚也。”察罕喜,即以朝命授丰阳山东行省平章,且重犒其所部。已而沿海登、莱、沂、密等处皆降附,田丰遂与察罕相见益都城西。(《庚申外史》)
八月己卯,大明遣使至汴梁,与元将察罕帖木儿通好。
时察罕帖木儿用兵山东,招降东平田丰、乐安俞宝等,其势颇盛。太祖尝曰,河南李察罕帖木儿兵威甚振,先遣杨宪往彼通好,及是,察罕帖木儿下山东,又遣汪河往彼结援。不意未几田丰、王士诚刺杀察罕帖木儿,太祖遣千户王时等赍银三千两往方谷真,附海船到大都体探元朝及李察罕、李思齐等军马事情。谷真差吴都事同去。既回,带到马十匹。(刘辰《国初事迹》。《实录》载在癸卯三月,但云令谷真市马。)
太祖以都事汪河及钱桢往察罕军中结援,河至军中,议论称旨。(《龙飞纪略》)
龙凤八年壬寅(至正二十二年)二月,伪平章左李遣杨荣祖至大同,降于孛罗帖木儿。
六月戊寅,元中书平章察罕帖木儿遣使来通好。
时察罕遣使致书于太祖,太祖谓左右曰:“予观察罕书,辞媚而婉,是欲啖我,我岂可以甘言诱哉!况徒以书来,而不返我使者,其情伪可见。予方有事之秋,未暇与较,姑置不答。”(《太祖实录》)
壬寅十二月,元遣户部尚书张昶航海至庆元,欲通好于我。方国珍遣检校燕敬来告,上不之答。敬还,国珍惧,乃送昶于福建平章燕只不花所。时右丞王溥在建昌,闻之,遣人报上,上命溥招之来,且命符玺郎刘绍先候之于广信。溥招昶,果至,遂偕绍先赴建康。昶见上,问其所以来,昶俯首无一言。上不欲穷诘,命中书馆之,时召问以事,知其才可用,遂留之。(《太祖实录》)
太祖闻李察罕帖木儿下山东,江南震动,遣使通好。时陈友谅据上江,双刀赵扼安庆,张士诚据平江,故有北方之好。元朝遣户部尚书张昶、郎中马合谋、奏差张琏赍龙衣、御酒、八宝顶帽、荣禄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严章政事宣命诏书,昶等航海至方国珍处及一年,国珍两遣人来告,太祖不答。国珍遂令昶等往福建平章燕只不花;遣人往建昌,告平章王溥。溥欣然遣儒士浇某到京,奏昶等在铅山界首等候。太祖命符玺郎刘宗启于广信迎之。昶等果至,宗启伴至衢州,械昶等到京城外,裸其体,入城,至省前,太祖赐各人衣冠。入见,不拜。太祖怒曰:“元朝不达世变,尚敢遣人煽惑我民!”将出斩之。昶无一言,马合谋抗对不逊,太祖命壮士缚之。至暮,留昶一人,以死囚代之,与马合谋、张琏出聚宝门诛之。以三人首发与福建界首示众。监刑官都事韩留亦诛之。数日后,谓刘基、宋濂曰:“元朝送一大贤人与我,尔等可与议论。”及出,乃昶也。除行中书省都事,不久,升参政。自是政多合上意,赏赐甚多,权势震动。李文忠克杭州,执平章长寿、丑的等官,皆给与脚力,送至境上,任其还乡。昶心怀旧主,以国事阴通。获其书,太祖令冯国胜、杨宪鞫之,处以极刑。谓李善长曰:“被他侮弄我这几年。”碎其骨,投之于水。(刘辰《国初事迹》)
张昶潜以书通元朝,泄江南兵机,至安武州获之,昶凌迟死。(俞本《纪事录》)
李察罕下山东,天下震动。太祖亦遣使通好。元遣户部尚书张昶、郎中马合谋以江西行省平章授太祖。太祖闻察罕死,不受。马合谋不屈死。(《月山丛谈》。俞本《纪事录》作都事马木舌。)
按:察罕破汴梁,下山东,海内震动。我太祖遣使通好,察罕亦致书相答。已而,有张昶、马合谋至,察罕为之也。太祖曰,察罕书辞,欲以甘言啖我。所谓“甘言啖我”者,即荣禄、平章之命也。元使以航海来,淹留逾年,而察罕被刺之问亦至矣。野史所谓太祖闻察罕死不受命者,是也。太祖闻察罕死,叹曰:“天下无人矣!”又曰:“元朝不达世变,尚敢遣人煽惑我民。”察罕之死关系岂不重哉!刘辰《国初事迹》大书其事,无所隐避;国史虽多微词,亦不尽没其实,参互之,可以考见。刘辰又云:“太祖以孤军独守,别无趋向,成败常听其自然。在后灭陈擒张,信知天命有归。即位后,始图中原。”然吾以为察罕一死,天意灼然归我明矣。呜呼!帝王之兴,岂不有天命哉!圣祖极推重察罕,即位后幸汴梁,特遣使往祭,其意可知。厥后洪武九年,宋濂奉敕撰《方国珍神道碑》,历数一时群雄,皆直书其名,而于察罕则云:“齐国李忠襄卫察罕,保厘河、洛。”其严重之如此,非本于圣祖之意,当时史臣,宁敢轻奖亡国之臣,以干圣祖之怒耶?或曰圣祖祭忠襄王文,颇多讥评之语,恐亦非圣祖之初意也。
戊子,田丰及王士诚刺杀察罕帖木儿,遂走入益都城,众乃推察罕帖木儿子扩廓帖木儿为总兵官,复围益都。诏以扩廓帖木儿为中书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一应军马,并听节制。
时山东俱平,独益都孤城犹未下。六月,田丰、王士诚阴结贼,复图叛。丰之降也,察罕帖木儿推诚待之不疑,数独入其帐中。及丰既谋变,乃请行观营垒。众以为不可往,曰:“吾推心待人,安得人人而防之?”左右请以力士从,又不许。乃从轻骑十有一人行,至王信营,又至丰营,遂为王士诚所刺。讣闻,帝震悼,朝廷公卿及四方之人,不问男女老幼,无不恸哭者。先是,有白气如索,长五百余丈,起危宿,扫太微垣。太史奏山东当大水。帝曰:“不然,山东当失一良将。”即驰诏戒察罕帖木儿勿轻举,未至而已及于难。追封忠襄王,谥献武。及葬,追封颍川王,改谥忠襄。(《元史 察罕帖木儿传》)
察罕方调兵攻围益都,俾田丰军塞益都南门为营。围数月,田丰频往察罕营议事,见其待朝廷使者甚简慢,又所设施多用术数,乃忿曰:“我以山东全地降汝,诚以汝为元朝中兴人物也。今若此,乃汉室之曹操耳。使汝为曹操,我岂不能自为之耶!”于是,与王士诚私谋曰:“十五日,察罕必巡兵围,我预椎牛、酿酒,邀一切幕官、大小部帅酒行,汝选骁勇者侍立,两人夹一人,以击鼓为令,自察罕以下皆杀之。”谋既定,察罕于十四失时,从马骑二人来田丰营。士诚勇而躁,见察罕轻身出,意谓得间,带刀入侍。丰目之使退,士诚误以为嗾己也,转身自察罕后挥刀中其肩。田丰知其不可止,遂击鼓三,城中开门纳之,田丰军遂拥察罕入城。城中欲推察罕为主,以拒朝廷。田丰不可。已而察罕死。察罕入城之夕,诸将惶惑,军中颇有异谋。同佥白琐住乃察罕旧人,倡言曰:“总兵奉命讨逆,总兵虽死,朝命不可中止,况今总制官王保保为总兵养子,朝廷又赐其名曰扩廓,若立以为主,总兵虽死犹不死也。”于是,率先下拜,众亦皆拜,人心始定。帝闻察罕死,哭之恸。孛罗帖木儿在西京闻之,亦哭曰:“察罕若在,我省用多少气力。”中原妇人皆为嗟叹流涕。(《庚申外史》)
《七月闻河南李平章凶问诗》云:“六月妖星角白芒,几夜徘徊天市侧。寻闻盗杀李上公,穷旅孤臣泪沾臆。当时宽猛制萑泽,安得受降翻受敌。上公忠名垂竹帛,书生奚为费恤。东南风动旗黄色,蒲稍天马长依北。”(王逄《梧溪集》)
太祖闻察罕帖木儿为田丰所害,叹曰:“天下无人矣!”(《天潢玉牒》)
己亥,益都兵出战,扩廓帖木儿生擒六百余人,斩首八百余级。
九月癸卯,刘福通以兵援田丰,至火星埠,扩廓帖木儿遣关保邀击,大破之。
十一月乙巳,扩廓帖木儿复益都,田丰等伏诛。
扩廓帖木儿既总兵柄,身率士卒,誓必复仇,人心亦思自奋。围城益急,贼悉力拒守,乃以壮士穴地通道而入,遂克之。执其渠魁陈蹂头等二百余人献阙下,而取田丰、王士诚之心以祭其父,余党皆就诛。即遣关保以兵取莒州,于是,山东悉平。(《元史 顺帝纪》、《察罕帖木儿传》)
十二月,元将扩廓帖木儿遣尹焕章来献马。
先是,察罕驻兵汴梁,太祖尝遣使通好。既而察罕亦以书来聘。太祖以前所遣使不返,不之答。至是,察罕死,扩廓帖木儿乃遣焕章送我使者白海道还,因以马来献。(《太祖实录》)
龙凤九年癸卯(至正二十三年),太祖即吴王位于金陵。
正月乙巳,大宁陷。
关先生余党复自高丽还,寇上都,孛罗帖木儿击降之。
丙寅,大明遣中书省都事汪河送尹焕章归汴,以书报扩廓帖木儿。
书略曰:“阁下先王奋起中原,英勇智谋,过于群雄,闻而未识。是以前岁遣人直抵大梁,实欲纵观,非敢纳交也。不意先王捐馆,阁下意气相期,遣送使者,涉海而来,深有推结之意。自今以往,信使继踵,商贾不绝,无有彼此,是所愿也。”(《太祖实录》)
二月癸酉,张士诚将吕珍攻刘福通等于安丰,入其城,杀福通等。
先是,韩林儿建都亳州。答失八都鲁围亳州,林儿遁于安丰。刘福通陷汴梁,乃自安丰迎其主居之以为都。察罕破汴梁,福通奉其主遁归,兵势日蹙,以安丰来附。至是,为珍所杀。(刘辰《国初事迹》)
三月辛丑,太祖率右丞徐达、参政常遇春等击安丰,克之。
时吕珍杀刘福通而据其城,闻大军至,极力拒守。庐州左君弼出兵来助珍,遇春击破之,珍与君弼皆遁走。太祖乃还,命达移师围庐州,七月乃还。(《太祖实录》)
癸卯春,张士诚围安丰,福通请救,太祖亲援之。先遣常遇春至安丰,士诚遂解围。福通奉林儿弃安丰遁于滁州居之,士诚兵复入安丰守之。丙午三月,太祖取安丰。先是安丰被围请援,太祖救之。太史刘基谏曰:“不宜轻出,假使救出来,当发付何处?”不听。径过庐州,平章左君弼不出迎。及安丰兵解,回攻庐州,三月不克。后太祖谓刘基曰:“我不当为安丰之行。使陈友谅乘我之出,直捣金陵,我进无所成,退无所归。友谅不攻建康,而围南昌,此计之下者也。”(刘辰《国初事迹》)
太祖至安丰击吕珍,破之,珍弃城走。太祖遂以宋主韩林儿还金陵。诸将议于中书省设御座奉林儿,刘基曰:“彼牧竖耳,奉之何为!”密陈天命所在,太祖意悟。会陈友谅来入寇,遂议征讨,不果奉。(高岱《鸿猷录》)
安丰被张氏围困,城中人相食,有尸埋于地而腐者,亦掘而食之,或以井底泥为丸,用人油而食之者。小明王在城中号泣,安阳奕刘太保等饥饿无措,遣人求救,太祖亲率大兵援之,大败张氏。军士每名各赍白米二斗,积于东门外,以救城中饥者。邀请小明王及母、妹并臣刘太保率领五奕宫军弃城,悉诣庐州营中。太祖设銮驾伞扇,迎驻滁州,创造宫殿居之,易其左右宦侍,待之甚厚。(俞本《纪事录》)
是年三月十四日,小明王内降制书,赠我太祖三代:曾祖考九四公资德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上护军、司空、吴国公,曾祖妣侯氏吴国夫人;祖考初一公光禄大夫、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上柱国、司徒、吴国公,祖妣王氏吴国夫人;考五四公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太尉、吴国公,妣陈氏吴国夫人。(《龙凤事迹》)
据《实录》,刘福通为吕珍所杀。《国初事迹》则云,福通奉林儿遁于滁州。《庚申外史》则云:“丙午冬,与小明王俱沉于瓜州。二说未知孰信。《史乘考误》以刘辰所记为非,然《洪武实录》多舛误,又讳言龙凤事,吾亦未敢以为信也。又按:《诚意伯行状》载,不奉小明王事在庚子年。以时势考之,恐未必然。高岱记于癸卯安丰遁退之后,与《国初事迹》“不当轻救”之言相合。所谓陈友谅入寇者,非庚子龙湾之役,而癸卯南昌之役也,似为近之。第云:太祖奉林儿还金陵,丙午殂于金陵,则承小说家之讹耳。
龙凤十年甲辰(至正二十四年),小明王在滁州。
春正月丙寅,李善长、徐达等奉太祖为吴王。
时群臣以太祖功德日隆,屡表劝进,太祖不许,群臣固请不已,乃即吴王位。(《太祖实录》)
是岁二月,授陶安黄州府知府。十二月,授安鄱阳府知府。其札付俱称龙凤十年皇帝圣旨,吴王令旨。(《陶学士文集》)
龙凤十一年乙巳(至正二十五年),小明王在滁州。
龙凤十二年丙午(至正二十六年),小明王在滁州。
是年,太祖平伪周,先有《榜》谕曰:“皇帝圣旨,吴王令旨,总兵官准中书省咨,敬奉令旨。”“敬此,除敬遵外,咨请施行,准此,合行备出榜文晓谕,敬奉令旨事意施行。龙凤十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本州判官许仕杰赍到。”(祝允明《九朝野记》)
十二月,宋主小明王韩林儿殂。
丙午岁,廖永忠沉韩林儿于瓜埠。太祖恶永忠之不义,后赐死。(《通鉴博论》)
先是,小明王驻安丰,为张士诚攻围,乘黑风暴雨而出,居于滁州。至是,朱镇抚具舟楫迎归建康,小明王与刘太保至瓜州渡,遇风浪掀舟没,刘太保、小明王俱亡。(《庚申外史》)
龙凤十二年冬十二月,宋主殂。丁未,我太祖称吴元年,至正之二十七年也。(陆深《平胡录》)
按:《史乘考误》载《国初事迹》云:“丙午三月,太祖取林儿安置。”今据《国初事迹》云:“丙午三月,太祖取安丰。”无“安置”之语,诸本皆然,此《考误》之误也。
丁未(至正二十七年,乃小明王龙凤之十三年),改为吴元年。
小明王既亡,是时群臣皆上言:“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制作,今新城既建,宫阙制度亦宜早定。”太祖以国之所重,莫先庙社,遂定议以丁未为吴元年,命有司营建庙社,立宫室。(《太祖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