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池山志 - 第 1 页/共 18 页

钵池山志 疚斋居士 (近人)冒广生 编   钵池山志序   鹤亭先生以新葺《钵池山志》见示,体例简洁,蒐罗闳富,山灵有知,定亦赞叹,匪第为吾邑光也。谨成二律,以代喤引。   伐山开道破天荒,独辟洪濛手段强。   彩笔一枝倾学海,金丹九转壮仙乡。   尽多碑碣供搜剔,谈是山故实者,仅及成、宏而止,公竟蒐得有元残碣,可谓得未曾有。不许英灵巧遁藏。   凿险缒幽成绝作,玉笙吹彻钵池阳。   部娄松柏久无光,凭仗奇文为表扬。   四面烟萝围福地,百年井里剩斋堂。   吞针架箭高僧传,余所知者心灯、普雷耳,公竟蒐至二十六人之多,且上及宋代,奇极博极。断璧零玑韵士囊。   我亦缑山旧鸡犬,愿餐墨汁侍淮王。   后庚申八月廿八日蔗湖退叟段朝端呈稿时年七十有八。   《钵池山志》叙   淮安旧县治曰山阳,以位钵池山南而名焉者也。山阳自晋义熙始建城,其地前固沮洳滨海,而地脉自皖龟山东来,起伏过淮阴,底(通抵)我北鄙廿里外,复坟起蜿蜒,虽拔地岧峣未尝特擅山之体势,第四境皆土,独此赤砂踊溢,实为山脉所终结,故以名山。而形因周匝(衺)[袤]延,环之以水,则又钵池所以命名者也。自乾隆甲午河决老坝,向之沮洳堙为平陆矣。当其凌山子湖,与西南诸湖沦涟相望,固骚人逸士游揽胜境。烟波浩荡中,是山也,若岛屿浮立海上,幽夐澄逸,绝远氛坱,诚哉其为仙乡也。   昔司马紫(亦作子)微集《天地(官)[宫]府图》“福地”目中有曰:钵池山在楚州,王乔得道之所。嗟乎!是说也,其信然耶?抑言之果无稽耶?夫古之修道者栖隐名山,其后不知所终,或曰仙去云。雲山莽苍,穹虚空仰,求其服食之法,又往往误于方药,捐生命以殉神仙诞幻,类不足凭欤!然魏伯阳《参同契》实感于《龙虎经》而作,信古之丹诀自有真传,必谓从来迄无得其道以成功。若《列仙传》载王子乔之流,皆亡是乌有,其然,岂其然耶?观于钵池仙迹流传久矣。人或以事在伊洛,不涉此邦,未之信。顾吾邑人夙尝崇祀,每值世乱时危,祈祷辄应。至闻于当宁,敕赐“普惠”之号,则旧说又果诬焉否耶?要之,钵池区区土阜耳,一部娄之附庸而名海内,亦可矜重矣。   独惜其地古逸名胜,文献一方所系,曩无有汇而志之者;有之,自鹤亭关督始。考其所录,虽止一编,然蒐讨之勤、征引之富、去取之严,伐木开山,厥功亦伟矣。第仓卒成书,间有遗佚。今宋君文献复有“补遗”之辑。予生晚,不获放舟山子,一睹缥乡湖山之胜,平生客授游宦,竟未一履其境。去年秋,偕友往访,过景会寺,隐辰开士为之导游,乃始谒丹台一览。俯视所号为山者,已为回教徒丛葬之所,而丹井、莲亭遗址何在?则烟荒日莫,禾黍纵横莫辨,相与徘徊叹息者久之。隐辰龙象护持甚力,以志书板为冒公携去,无可复印,拟重付枣梨,丐予一言弁诸篇首,予当逡巡未即应。今岁乃一再书来敦促,爰不辞而为之叙。   丁丑仲夏里人田毓璠撰   钵池山志山水志第一   山水志第一   钵池山杜光庭《洞天福地记》:钵池山在楚州。《山阳县志》:钵池一山,仅附培塿之末。《淮安关志》:钵池山在关署西北五里许,冈阜盘旋八九里,形如钵盂。   钵池山赋黄树森   (以形如钵盂,山土皆赤为韵。《玭珠赋钞》)   试一望兮不磝不礐,匪黛匪青。夹路无石,半山有亭。雨倾盆而若洗,土覆篑而通灵。具仰盂象,俨建瓴形。客告予曰:此钵池山也,地当淮浦,境接村墟。对韩亭而耸峙,越枚里而纡徐。瞻彼陟彼,奥如旷如。秋风花采,春雨药锄。山饲鸡以成凤,池化龙而有鱼。其势则冈抱四隅,土隆一撮。种合李桃,攀无藤葛。匪剑池之舒长,异瓠池之辽阔。盛饭颗兮若钟,纳须弥兮有钵。花不咒而莲生,诗罢敲而云活。其色则红争翡玉,艳夺珊瑚。野未烧而壁赤,金无矿而砂朱;斗燕支于绝塞,移赤沙于名湖。晃曈胧之日出,亦如盘兮如盂。   或谓子乔辟谷,小隐其间,尝丹泉兮漱齿,采芳药以驻颜;成九转以谢尘市,随八公而入仙班。而斯境也,俨然方壶圆峤,并海上为三山。且谓灶下丹成,林间凤舞。安公之冶独神,葛洪之火毕吐。以是地变丹崖,居同紫府。种琼玉以矜奇,疑赭山而分土。孰知传闻近诞,按理尤乖。周太子曾经早逝,《列仙传》已类《齐谐》。即或吹笙霞举,驾鹤云排,迹亦著于缑岭,人非隐于长淮。岂神仙善幻,遂易地则皆是。   盖山孕结于土膏,色递分乎地脉。泉奚煆而能红,岸谁烧而始赤?语实不经,理无可绎。惟象自天成,名由实责。如谷以盘而得称,峰肖炉而著迹。兹既像乎钵盂兮,锡嘉名而自昔。   游钵池山记王棠   (《知新录》)   钵池山去淮城十里,钵形,袤延周匝可十里许,环以水,故名。唐杜光庭纪海内福地七十二,钵池其一也。《舆图》云:王子乔烧丹处。传有丹井,当是时,井水日三变。王子闻其胜,与吴子朗仪、叔氏宜村驾小舟往。   既至,登岸遐瞩,茫茫若江冢,垒垒如波涛。平坡畅衍,乌睹所谓山者。土阜高约略丈许,土人指为丹灶遗踪云。侧有寺有碑,碑云:晋王子乔丹成饲鸡,鸡僵。乔疑丹不验,弃井中。鸡忽化凤,乔乘凤上升。土阜亦有碑,又引王乔双凫事以实之。   噫!异矣!夫神仙丹灶之事,自秦皇、汉武以还,率皆荒诞不根,儒者不道。至于王乔、王子乔,事有异。乌乎!混也。王子乔,周灵王太子晋,七月七日乘鹤以谢时人者。王乔,汉显帝时为叶令,朔望诣京,太史伺之,网双凫而得舄者。一周一汉,风马牛不相及,合而一不宜。夫王子乔何晋之有?无乃子乔亦名晋,遂讹为晋子乔耶?言晋不宜,合而一愈不宜。按:淮记莫辨,两碑又复岿然峙立,考古者将何适从焉?予谓仙术圣贤不言,后之览者,幽忽荒邈之事,宜任其处于若有若无之乡,存疑传信,不必意为之解。顾指钵池为福地,何从见乎?   予,姬姓,周灵王太子为鼻祖之所自出,周曰祖,汉亦曰祖,且周而加之以晋,亦曰祖。不与犹龙之说在商为籛铿,在周为柱下,在汉为方朔,同一不根之论耶?夫人孰不尊祖?跨凤乘鹤,神异其说,事之微者,置而不问可也。周、汉、晋殊涂而齐观焉,生其后者,能容默默乎?吴与叔氏,佥以为然。归因记其事,详为辩之,非特子孙不敢诬其先世,游钵池者,不致舛谬无征,是在后之君子。   游钵池山记黄达   (《一楼集》)   淮安绵亘大河,地形旷衍,无高冈峻岭可资览眺。按,《图经》:板闸西[北]钵池山,相传昔王子乔炼丹处。余恨不扶短策往也。盖山虽近在咫尺,榛莽丛杂,下崎岖多砂砾,非土人鲜得其径,故欲游未果。   壬辰夏,王子澄观、周子有光,邀余游焉。时当暑月,两三人坐一小艇,置竹几,茶瓯酒碗具列,(剌)[刺]篙声在芦苇间。月气生凉,手持蒲葵扇不动,已而香风拂拂袭衫袖,指点所为爱莲亭者,若远若近,掩映于烟光幂历之外。从景慧寺系缆登岸,一僧出迎,貌甚古。与之语,亦略解禅理。导余前行,不二里,有隆然起者,已达山麓矣。到即寻丹井,水久涸,石甃仅存。因相与披草而坐,睹冈阜之依然,念仙踪之可溯。问当年黄河故道,抚今追昔,转瞬沧桑。   徘徊者久之,兴尽乃归。仰睇新月,纤曲如弓,树间筛影,绝好一幅画图。行行至望华门,城钥尚未下也。   钵池山游记吴棠   (《墨迹》)   淮安郡城西北有钵池山,历古之名胜也。余公暇往游,见土阜隆起,无峰峦林壑,陟其颠,叹榛莽满目,墓冢棋布。   寻山而下,约数百步,有释氏之选佛[道]场,曰“景会禅寺”,古刹也。重建于元,复兴于明,历代以来,或毁于兵,或没于河,兴废曾不知凡几。今僧所建殿宇,虽未见壮丽,其精修梵行、暮鼓晨钟,堪为清净之丛林。因以《金经》“应如是住”语,书为匾额。复题楹联曰:“清磬谁敲?点缀钵池风景;法轮常转,保全福地河山。”盖兹寺能渐臻兴盛,实足为钵池生色焉。   又,距寺里许有王乔炼丹处,旁有道院三元宫,为明所建也。   玩而归,遂录之以为记。同治四年三月望日。   秋日游钵池山明李恕   (以下并《山阳诗征》,此首又见乾隆《山阳志》、   《山阳耆旧诗》、《淮安艺文志》)   间吟秋水意如何?何似淮山秋水多。径可乘舟登古寺,无劳著屐访岩阿。神仙旧迹余丹灶,伴侣新怀咏碧波。千载巢由同寄想,簪缨真不易烟萝。   钵池山杨谷   幻化虽难证,冈峦亦可娱。桃开耀晴锦,樱熟摘红珠。野老餐麟脯,山童哺鹤雏。清明二三月,绝顶好提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