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署杂记 - 第 2 页/共 25 页
△庙
△堂
△祠
●卷二十
○志遗一
○志遗二
○志遗三
○志遗四
○志遗五
○志遗六
○志遗七
○志遗八
自序
始予抱四方之略,博求掌故,识天下户口、阨塞、风俗、政治盛衰,盖见志记之不可以已云。及授官内乡,历东明,因掌故而籍行之,具以润饰功令,然犹外县也。既晋上元,犹陪京也。及复除宛平,则列在辇毂之下,意其风被最先,科条独著,是其志记必详,且核于前所睹闻。而诸所施设,无如上国之明备,第令按籍求之,拱手受成足矣。乃县故无志,而掌故案牍,又茫然无可备咨询。自窃禄以来,随事讲求,因时擘划,或得之残篇断简,或受之疏牍公移,或访之公卿大夫,或采之编氓故老,或即所兴废举坠,捄弊补偏,导利除害,发奸剔垢,其于国家之宪令,非不犁然具备也。而予始求之则无征,自予行之乃始有据。然则宛平志可已乎?夫志,识也。识之而达于政,一时之故实,百世之蓍龟系焉。倘先予而有志,何至使予按籍而茫然无所备咨询乎?盖今天下郡邑,谁不比事修辞,各先记载。而京兆首善,乃独阙如,伊谁责也?吾为宛平长吏,何可以无志?既而■〈忄雙〉然曰:孔子虽悼杞宋,不敢直言,作《春秋》比于晋之乘、楚之祷杌,而犹自命曰窃取。且皇祖贻谋燕翼,主上莹精太平,彼铺张扬厉,自有学士钜公之丹管在也。前此尹宛平固多贤于榜百倍,而况榜至愚且贱,又何敢以志宛平?顾志,吾不敢也。令后来者,以无志而靡所咨询,如吾今日,吾不忍也。宛平建县以来二百年余,无人敢任纪述之责,其中固有呐于心,而惴于辞者尔。而庸计夫京师首善之邑,所为诸夏根本,国家厚泽深仁,所为培植绥和,纤钜委悉,视他郡邑不同,尽使人人避事而呐且惴焉,然则何时而可任其责乎?是以退食之暇,杂取署中所行之有据,而言之足征者,随事记录,不立义例,不待序次,聊识见闻,用备掌故。久之,不觉盈帙,因命吏稍缮之,为二十卷。而讲求擘划之要,正亦不能自隐,各以类列附见于后。至所云呐且惴者,尚复阙而不备,姑用传之子孙,使知予备官籍行不欲虚谈,抑使后来者,以比于掌故咨询,而施设其所未竟,增益其所未能,治有成劳,因志宛平,以垂石画,则斯记虽猥杂,当亦可备采择之万一,予甘心敝帚可也。
万历壬辰人日,书于宛署之见日堂。
○宣谕
祖制:朔旦,文书房请旨传宣谕一道,顺天府府尹率宛、大二县知县,自会极门领出,府首领一员捧之前,至承天门桥南,召两县耆老面谕之。月一行,著为令。语随时易。惟正月、十二月,以农事未兴,无之。其初,盖重农意,欲其自畿内布之天下也。乃嘉、隆末,畿民困敝,不及时至,则雇市井无赖充之,名曰倒包。里长闾阎,无复知德意者。而且以称病,甚或有以代役持其短,而宣谕遂寖失其初矣。遐迩小民,其谁知之!先年宣谕,语多无考,谨录其存者如左:
正德十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春气发生,都要宜时栽种桑枣。三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都着上紧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都着上紧耘锄。五月,说与百姓每:农忙时月,不要懒惰废业。六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都着上紧耘锄。七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不许早眠晏起。八月,说与百姓每:生理艰难,凡事务要节俭。九月,缺。
正德十四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各务农业,不要游荡赌博。三月,说与百姓每: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农业。四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种桑养蚕,不许闲了。五月,说与百姓每:谨守法度,不要教唆词讼。六月,说与百姓每:盗贼生发,务要协力擒捕。七月,说与百姓每:互相觉察,不许窝藏贼盗。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九月,说与百姓每:收了田都要撙节积蓄。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向寒,都着上紧种麦。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遵守法度,不许为非。
正德十五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天气和暖,都要趁时农务。三月,说与百姓每:勤谨务农,都要上紧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农忙时月,不许懒惰废业。五月,说与百姓每:不许纵放头畜,作践田禾。六月,说与百姓每:各守本分,纳粮当差,不要误了。七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着上紧耘锄。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闰八月,说与百姓每:柴米艰难,都撙节度日。九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十月,说与百姓每:各守本分,纳粮当差,不要误了。十一月,说与百姓每:撙节用度,不许妄费财物。
嘉靖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依时务农,不许游惰失业。三月,说与百姓每:都要孝顺父母,不许缺了奉养。四月,说与百姓每:不许纵放头畜,作践田禾。五月,说与百姓每:耕田都要牛力,不许私自杀宰。六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假充内外势要,诓骗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遵守朝廷教令,不要违犯。八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省俭,不要大破小用。九月,说与百姓每:谨守法度,不许教唆词讼。十月,说与百姓每:桥梁道路,都要依时修理。十一月,罢。
嘉靖七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养生全靠着谷粟,不要懒惰农业。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时月。四月,说与百姓每:各安本分,不要生事害人。五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理,不要闲过。六月,说与百姓每:各保身家,不许指称诓骗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务要撙节用度。八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将耕种田地投献势家。九月,说与百姓每:秋成后,须要积蓄多余粮石,以备荒歉。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寒了,父母有年老的,好好奉养他,莫教冻馁。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都安分守法,贫的不要歹勾当,富的不要骄奢。
嘉靖九年:二月,说与百姓每:都要种桑养蚕,不许闲了。三月,说与百姓每:孝亲敬长,不许忤逆,犯了,不饶。四月,说与百姓每:耕牛出力最多,不许私自宰杀。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生时节,着上紧耘锄。六月,说与百姓每:男耕女织,务要各勤生业。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都要及时收敛。八月,说与百姓每:收获了田禾,都要爱惜积藏,忽贱弃了。九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业,不要游手好闲。十月,说与百姓每:农工已毕,各务生理,不要游手好闲。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正当闲暇,宜预修农器,以备来岁之用,勿得违误。十二月,说与百姓每:罢工程已歇,节次说的言语,都要依着行,不许怠慢了。
嘉靖十七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春初,天时融和,趁时整理农务。三月,说与百姓每:春气和暖,着趁时耕种。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长,着尽力农务,不要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时雨沾足,务要用心耘锄禾稼,勿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时雨沾足,务要用心耘锄禾稼,勿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禾稼成熟,务要及时收敛,勿得怠惰。八月,说与百姓每:秋收既毕,都要撙节用度,勿得浪费。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秋收已毕,凡事撙节,勿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今农闲时月,务要勤做生理,勿得游惰。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时寒,各要勤务生理,毋自致冻馁。十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岁晚收务间,各宜节俭,勿事奢荡。
嘉靖二十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此时天气热,务农。三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布种,毋怠。四月,说与百姓每:用心耘锄,毋荒。五月,说与百姓每:谨慎蒿田,勿延。六月,说与百姓每:休走六畜践伤。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旺发,成熟在迩。八月,说与百姓每:收秋在迩,勿懒须勤。九月,说与百姓每:收秋之时须撙节。十月,说与百姓每:须要昼夜巡逻火盗。十一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都要撙节用度。
嘉靖二十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此时天气热,务农些。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时月。四月,说与百姓每:各安本分,不要生事害人。五月,说与百姓每:各务生理,不要闲时节。六月,说与百姓每:各保身家,不要骗诓财物。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要撙用度。八月,说与百姓每:不许将耕种田地投献势家。九月,说与百姓每:秋成后,须要俭用。十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寒了,父母老,好好奉养。十一月,说与百姓每:都要安分守法,不要骄奢。
嘉靖二十八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天气和美,正好耘锄。三月,说与百姓每:即时下种,耕锄毋怠。四月,说与百姓每:天雨润泽,正好上心农耘。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旺,勿得偎怜延捱。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加增,时不许退怠。七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将熟田看守收割,防俭。八月,说与百姓每:将成熟子粒入仓撙用,毋延。九月,说与百姓每:收割毕日,毋要浪花,守度。十月,说与百姓每:早起晚眠,小心火烛,防度。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夜巡日检,要防不虞,凡百仔细。
嘉靖三十三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天气热,务农。三月,说与百姓每:农家须要勤力,不许耽误。四月,说与百姓每:用心耘锄,毋荒。五月,说与百姓每:谨慎蒿田,毋延,六月,说与百姓每:休走六畜践伤。七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旺发,成熟在迩。八月,说与百姓每:收秋在迩,勿懒须勤。九月,说与百姓每:收秋之时,须要撙节。十月,说与百姓每:须要昼夜巡逻火盗。十一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务撙节。
隆庆二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都要种耘。三月,说与百姓每:上紧布种勿迟。四月,说与百姓每:田苗发时,用心看守。五月,说与百姓每:少放六畜作践。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成熟之时勿慢。七月,说与百姓每:用心将此收敛。八月,说与百姓每:将成熟子粒入仓。九月,说与百姓每:收割毕日,毋要浪花。十月,说与百姓每:早起晚眠,小心火烛。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夜巡日检,要防不虞。
万历四年: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不许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正长时节,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怠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田禾长茂,都要用心看护,以待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稼成熟,都要及时收获,勿得懒惰。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已收,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农务已毕,都要安心营生,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五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都要及时务农,毋得懒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务要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长,都要趁时耘锄,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各要尽心农务,以望秋成。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将熟,都要上紧及时收获,勿得懒惰。闰八月,说与百姓每:田禾收了,都要撙度,毋得浪费。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收成已毕,都要撙节用度,不许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已毕,俱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十八年:二月,说与百姓每:目今春和,土脉润泽,都要及时农务,毋得怠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土脉润泽,务要趁时耕种,不要懒惰。四月,说与百姓每:宜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禾苗盛长,都要趁时耘耕,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上紧耘治,毋得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雨泽沾足,各要尽心务农,以望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将熟,都要上紧及时收获,毋得懒惰。九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收成已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农事既毕,都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农事已毕,务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万历十九年:二月,说与百姓每:即今春和土润,各宜用心整理农务,毋得怠惰。三月,说与百姓每:如今春和土润,都要用心整理农务,毋得怠惰。闰三月,说与百姓每:目今农务时节,都要上紧耕作,勿得怠惰。四月,说与百姓每:趁时勤作农业,毋得懒惰。五月,说与百姓每:田苗盛长时节,各务尽心农事,毋得怠惰。六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田禾盛茂,各宜尽力农事,不许懒惰。七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田禾盛长,都要用心看护,以待秋收。八月,说与百姓每:如今禾稼成熟,务要及时收获,毋得狼藉。九月,说与百姓每:目今田禾收成,务要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月,说与百姓每:收成既毕,各宜撙节用度,毋得浪费。十一月,说与百姓每:如今农事既毕,都要各安生理,撙节用度。
愚尝跧伏草野,庄诵皇祖轸念小人之依,列圣继美重本之训,以谓耕籍秉耒,念农倡和,深知稼穑艰难,媲述《诗》《书》所称,无以加此。然犹未睹宣谕谆切随时告诫,触景廑虑,宛然家人父子,拮据纤勤,蚤作夜思如斯之详且亹亹也。慨自唐虞成周之际,爰宅四时,东作西成,岁月时日,水火土谷,历世不易,以迄后稷树艺,司徒振德,其在廷命官则然耳。有如今日家喻户晓否乎?未能也。遂师巡稼,司稼辨物,里宰趣耕耨,野虞毋代,妇女毋观,以暨田畯田正,受成茹咨,黍稷重■〈珍,禾代王〉,禾麻菽麦,钱镈铚艾,芟柞耘获,其因官受职则然耳,有如今日月朔申敕督率否乎?未能也。田家作苦,莫如《豳风七月》一诗,日征月迈,寒暑衣褐,耜趾绩猎,筑场修圃,食瓜断壶,熏鼠墐户,索绹乘屋,钜细毕具,主伯亚旅,黄耉妇子,举酒烹羊,其讽诵民俗则然耳。有如今日颁之朝堂,布之方策,天子临轩,亲与野人相告语,面命耳提,月一举行,世世不替否乎?未能也。居今之世,欲省耕省敛,兴法补助,不可矣。而皇心沕穆,兼照闾阎,屯田水利有使,劝农丞尉有官,已又总责之守与令,而每月必宣谕京兆,以示四海九州,使近自郊甸,远暨要荒,悉吾皇一身为之命令教诏,真若豳民家长之于其家众然,而谓唐虞成周之世有是乎哉!虽然,民生在勤,勤则不匮,而民性至愚,愚则易惰,以彼布帛菽粟,民所自足也。而圣皇宣谕,必使率作兴利,有菽粟,如水火,宜乎亲聆伏听之民,踊跃从命之不暇矣。顾犹有不然者。今观衢术之交,绣窗绮席,曳罗衬锦,累褥重裀。而鹑结者尚次诸涂,彼何有于桑?钟鼎水陆,鲭五侯,调易牙,筦弦优俳,杂遝并进,而枵罄者尚叹诸室,彼何有于耕?即使国门之外,画地而畦,围堑而庄,疑于业农矣。而所植非珍果奇花,则蓝蓼卉草,何者?彼一畦之人,货之固抵阡陌也。山壑之民,岩居谷汲,披裘舐犊,疑于业农矣。而所治非薪厂煤窑,则公侯厮养。何者?彼丝毫之利,岁计固致倍蓰也。诸如此类,滥觞未已,岂独不闻宣谕之旨耶?即曰四方辐辏,不皆辇下土著,而寄之为寓,客之为籍,莫非王民,是方欲以宣谕宛平、大兴者达之天下,俾四海九州如在宇下,共承睹听,而奈之何不使观化自近始也!嗟嗟!谕之不从,民之愚也,奈之何畏于宣谕!至里老雇役以应命,并面从者无之矣。天颜咫尺尚尔,有司又安所辞其责哉!
○县始
天文:宛平分野尾箕,属《禹贡》冀州之域。相传秦郡县天下,始有蓟县,属渔阳郡,即宛平地也。前此无可考。然大略高阳氏有幽陵,唐有幽都,殷复为蓟州。周复设幽州,则蓟县地,即当属之。而武王封尧后于蓟,是周初已有蓟名,特未以名县耳。楚汉之际,项羽封臧荼为燕王,都蓟。汉初,蓟县属涿郡。本始中,涿改广阳国,蓟县属广阳。光武罢郡,立幽州,治蓟。永康后,后赵石勒国于蓟,蓟县俱为首邑。后魏于蓟立燕郡,又于郡置幽州,蓟县属幽。隋开皇初,郡废州存,后省州入涿郡,蓟县属涿。唐武德初,析西界为幽郡,蓟县半属幽。晋天福元年,割幽蓟等十六州赂辽,以报援立之功,蓟县随之。然自秦至是,县名皆以蓟也。辽升幽州为南京幽都府,后改幽都为析津府,又号燕京。分蓟县地为二:东为析津县,即今大兴地;西始有今名,为宛平县。盖取《释名》云:燕,宛也,宛然以平之义。宋宣和中,改析津为燕山府,宛平、析津二县仍属之。金初,仍称燕山曰燕京。后改燕京之名曰永安,以析津府为大兴府,遂改析津县为大兴县,惟宛平仍旧名。至元初,建中都,属大都路。后又立顺天路,二县属顺天。国朝洪武初,设北平布政使司,改大兴府为北平府,宛平与大兴俱附府郭。永乐以北平为行在所,升北平府为顺天府。宛平、大兴遂为畿辅首邑,比之南上元、江宁。在大兴曰大宛,在宛平曰宛大,对举而互重云。
盖观于县之所由建,与县之所由名,而重有感于兴王之际也。夫县自周起,宛平以辽名,倏为州,倏为郡,倏为府、为都、为京、为路,至我国初为北平。而宛平名不易焉。乃辽、金、元虽建都,不足以当王气,无论已。惟我成祖分封燕宛,龙潜虎变,定鼎顺天,贻谋燕翼,宛然太平之隆,比于周之丰镐、沮漆,而卜年卜世又万亿倍之,则宛平与大兴雁行首善,实根本重地。王气所钟,不有独隆于古昔者乎!邑有先君之庙曰都,今四海拱极则曰神京,万姓邑聚则曰都会,维此冀方,是称天府。宛平之为县,盖王业所基,太平所肇也。
成祖既绍大统,即以初日所受王庄田地,薄其赋税,岁收租入,建仓积贮,赐名黄垡,于以备一方之民凶荒给赈,而又复除其身,有司差役一切不得与。且当其时,县令贺银,两迁至少司空,宠荣之极,振古所无。此非以汤沐重地,故厚其民,以培植王业,因重其令以肇启太平乎!何睿意渊弘,帝恩覃渥,乃于宛平独至也?然则分封定鼎之日,而王道平平,兆于此矣。《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以是益知宛平不特非赤县例也。
○分土
城内分土:前从棋盘街,后从北安门街以西,俱属宛平。城外,东与大兴联界。东南离城一百一十里至南哥庄,抵东安县界。正南离城一百一十里至胡林村,抵固安县界。西南由芦沟桥六十里至稻田村,抵良乡界。至吕村,抵房山界。正西离城三百里至天津关,抵宣府保安州界。西北离城二百五十里至镇边城铁门关,抵口外。正北离城二十里至清河,抵昌平州界。东北离城十五里至东湖渠村,抵顺义县界。
永乐初,编户七十五里,节年沿革无可考。万历二十年存五十里:曰鸣玉坊,曰万宝坊(俱在城),曰顺城关(在顺城门外),曰平则关(在阜城门外),曰德胜关(在德胜门外),曰白纸坊一图(离城十里),曰白纸坊五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六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七图(离城十五里),曰香山乡十一图(离城二十里),曰香山乡十二图(离城二十五里),曰玉河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玉河乡八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九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图(离城五十里),曰玉河乡十二图(离城八十里),曰玉河乡十八图(离城三十里),曰玉河乡二十图(离城二十里),曰京西乡二图(离城四十里),曰京西屯三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四图(离城六十里),曰京西乡八图(离城五十里),曰永安乡一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二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四图(离城七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乡五图(离城八十里),曰永安屯五图(离城八十里),曰孝义乡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屯一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孝义乡四图(离城一百里),曰孝义屯三图(离城一百里),曰乐安屯(离城一百里),曰永宁屯(离城七十里),曰福宁屯(离城一百里),曰丰宁屯(离城一百里),曰富安屯(离城一百八十里),曰安乐屯(离城一百十里),曰王平口社一图(离城一百里),曰王平口社二图(离城一百二十里),曰雁翅社(离城一百五十里),曰青白口一图(离城二百里),曰青白口二图(离城二百五十里),曰青白口六图(离城二百六十里),曰桑峪社三图(离城二百三十里),曰桑峪社五图(离城二百三十里),曰桑峪社六图(离城二百五十里),曰清水社一图(离城二百八十里),曰清水社七图(离城三百里),曰清水社十图(离城三百里)。
溯国初至今,宛平里图之不存者凡二十有五。此非地亩人丁无复孑遗,然后从而并其籍乎?顾据今见在之籍考之,则犹有可求者。如玉河则有四图至二十图,而中间无图者一十二。如香山则有六、七图,十一、十二图,而中间无图者八。如清水社则有一、七、十图,而中间无图者七。如京西则有二、四、八图,而中间无图者五。如白纸坊无二、三、四图,京西屯无一、二图,永安乡无三图,永安屯无一、二、三、四图,孝义无三图,孝义屯无二图,青白口无三、四、五图,桑峪无一、四图。共少四十九图。以此推之,宛之图籍在元朝以前业已失其二十四图。盖自辽创幽都,析蓟县地为二。而宛平已为京都赤县,其近臣近亲所蚕食而盘据者,殆非一朝一夕之故。彼以裔胡窃据,版图混淆,不足深诘宜矣。乃如我明一统规模,炳烺今古,而亿万年根本之地,顾犹未遑检制,至使所失一十四图之外,更失二十五图。倘及今不著为令,将来果何所底止乎!窃慨宛平以五十里为一县,视外省外县,数已狭矣。而五十里之内,又多名存实亡,其所失图乃更强半。今已失者,既难稽查,而见在者,尚可检制。欲令版籍充盈,户口蕃息,是岂必地改辟而民改聚哉!昔云:截长补短,犹可以为善国。而况京师首善之地,四境幅员,既溥既长者乎!昔云:附庸不能达于天子,犹属舆图,而况近圣人之居,辇毂孔迩,沾被最先,桴应尤速者乎?谓宜及今皈章之际,正其图籍,即有请给赉予,必将按图而思所损益,俾以一县之地,实一县之图,自不至图与地并失其籍。有司者因而据籍考图,按图核实,俾以一县之民居一县之地,拊循休息,生聚训教,毂击肩摩,闾阎殷富,尚何至地与图两相悖,而名与实两不可诘哉!宛平救时之急,诚无以易此。
○署廨
县署设北安门之西,中为节爱堂。堂东为幕厅,西为库,后为见日堂,各三楹。循两阶而前为六房,东曰吏房,曰户房,曰粮科,曰礼房,曰匠科,曰马科,曰工南科;西曰兵北科,曰兵南科,曰刑北科,曰刑南科,曰工北科,曰铺长司,曰架阁库,曰承发司。制比外州县,分科稍烦,盖有宫府之事在焉。堂前为露台,为甬道,为戒石亭,为仪门(万历十八年知县沈榜重修)。其外,东为土地祠,西为狱,又前为大门,以其面皇城而治也,故不敢树塞云。见日堂后为知县廨,又后为官仓,三堂。东为粮马县丞廨,迤南为典史廨,堂西为军匠县丞廨,稍前为管屯主簿廨。吏廨无定所,时补各官廨之空地云。凡治必有公署,以崇陛辨其分也,必有官廨,以退食节其劳也,举天下郡县皆然。乃宛平设附都城,署廨独不得与外属驿递馆舍絜方比隆,借曰统有所尊,制不当侈,而五兵马司,率又得自宏广,几数倍之。若南之上元,其堂陛规制,俱国初所定,则更基度崇广,木石攻坚,比之外司府有加焉。宛平前堂之后不数尺即为官廨。其所谓见日堂者,亦姑即廨前厅事借以名之,实无堂也。此后廨仅一所,与民间比屋,曲直不齐,各佐领衙与市民联墙,声音可通。吏大半无廨地,僦借民居,顾不知创自何时,何所迁就,而因陋就简,粗备如此也。夫宛平未名之前,总之蓟县无论矣。自辽设析津府,析蓟地为析津、宛平二县,则宛平已同为附府首邑。金立中都,号燕京,宛平又同为附郭京县。即夷风朴陋,固不宜使附府附京之县,故与大兴分广狭也。或曰,古析蓟地时,蓟廨归析津县,别扩民居为宛平治,故制不充广云。然此姑就署廨言之也。古不有就桑而听,荷担而咏者乎?彼之分抑何其辨,而劳何其节,奚择乎署廨为也?今之宛平城内总小甲,悉属五兵马司。近城地方三四十里犹籍隶厂卫,县官曾不得一轻拘摄;县门之外,率尔我而主宾焉。即丘民细事,奉上檄而理之。非犄角城社,则缓颊役占,或盛服不为敛,立语不为屈,稍一法绳之,而他公差已持牍立索,当堂引之去矣。是分之不得辨,非署之不崇也。各官职掌,除民事外,内自厂卫,以至各监局;外自省闱,以至驿邮;岁时自宗庙陵寝行幸以至浣洗之事,虽巨细不一等,而县应固沓如也。此外,又有近题检勘,率经两县,正官无远近必亲往,加以奔走守候,尊卑酬应,戴星往返,惟日不给,是劳之不暇节,非廨之不广也。夫京县,四方之首也,表仪所系,群听具瞻,繄古强项令,破柱取奴,彼何其壮?循行郊陌,劝课农桑,抑又何其裕?而奈何今之不然耶?嗟嗟!令之不职,其端岂如是乎?可以观世道也已!
○古墨斋
县廨之西,旧有隙地方丈,万历六年,河南李荫来尹宛平,即其地为小斋,偶得础石,有唐李邕所书《云麾将军碑》墨,因辇至斋中,甃之壁间,而以古墨名其斋。计碑字可辨者一百八十九字,其首篆存“唐故云”三字,文存“□尝以张□六朝印□保武陵□底宁以□雄举□而持□六韬不□飞■〈镞〉斋□者大□今以蕃□国家□伺其□之一载□守制□祖语□将军牙将□之过差意□自以旌旗纷纭□张辽□盖其□规昼公日多□者五□铃之私赐第边镇夺□士□俸□于战人玉帛均于门□国家方筑坛拜将□女贤和淑填静恭贞□朝议大夫使持节,□大正懿文壮武广孝移忠惟□山不举燧利倍往昔□今兹之碑式表先公之墓其词施及□我公克广尔祖□敢辽水渺渺陇山□九族恋切三□惟□都□搴旗考□行□书三年之□九□辽□议者以为良□名数见义勇备□惟一诚能沮彼□不然四其而排”共一百八十六字,余字率剥落不可辨。一时士大夫咸嘉与之。有碑二。记云:良乡县学有《云麾将军碑》,盖唐北海刺史李公邕所书也。云麾将军名秀,幽州人,事迹具载碑中。天宝三载正月建。公书《云魔将军碑》二,其一为左武尉李思训,其一此碑也。旧置官廨,不知何时为校官裂为柱础,墨本遂不见于世,好古者深惋惜之。近复修学舍,更以新砥,置而不用,推之瓦砾中,过者不睨也。友人邵生正魁、董生凤元往经其地,踪迹之,则故础存焉。规如铁鉴,字尚未泐也,以语宛平李侯于美。侯喟然兴叹,寓书县令,辇致都下,将为亭以覆之。视寝室之右,有别馆可庋,亟涂墍之,纳础其中,属藩参王子世懋署之曰:“古墨斋”,志存旧也。案公仕武后朝为郎官,辨魏元忠事,以直节自见,终其身不变,盖社稷之臣也。当时不能用,而媢嫉者忌之以死,可以知唐祚之不竞矣。独其书法之妙,出入二王,而奇伟倜傥,类其为人。杜工部所谓碑版照四裔,李集贤以为书家仙手,其流品可知已。是虽摧剥之余,见之犹令人起敬,况其解衣盘礴时耶!良乡京师衢术之交,为吏者疲于奔命,宜其不知护惜,彼竖儒从而斧之,庸妄纷如,亦何诛焉!侯以俊雅善文章,浩穰繁剧,戴星出入,乃能庇覆于散落之余,使先贤妙迹顿还旧观,不惟好奇多爱,而兴废补敝,亦可以概其为政矣。且宛平,赤县也,宜有金石,志其兴作之岁月。周视廨宇,迄无传焉。侯始亭而碑之,俾采风者,得以故事列于纪载,文献将有征焉,非侯之功耶!亭成,侯歌以落之,和者自博士欧子大任而下凡若干人,民表从铅椠之后,因记其事,甘棠之爱,庶几勿翦焉。侯名荫,南阳人。万历六年,岁次戊寅夏六月,岭南黎民表撰并书。承德郎知宛平县事南阳李荫建。吴兴徐中行寄答李于美:扁舟一系汉江皋,回首滇云万里劳。得伴偶从燕市饮,德星长傍帝城高。崇朝仙禁来凫舄,奕世名家有凤毛。闻道鸣琴多暇日,平生白雪好谁操。锡山孙继皋题李明府吏隐轩:公庭无一事,小筑坐鸣琴。未卜三花隐,能闲五柳心。看山聊拄笏,卧阁即抽簪。颇爱东方朔,金门并陆沉。宣城沈懋学夏日集李于美官舍:鸣琴多暇日,尊酒漫论才。星聚郎官舍,群空骏马台。迎凉分碧草,飞藻映琼杯。不是金门隐,谁从赋客来。南海欧大任伏日过李明府公署:客来十里邈鸣珂,奉炙行觞奈乐何!石净池头凉夏簟,鹤闲厅事长春莎。花前荆玉无双白,曲里■〈秦〉声第一歌。尔道风流吾党在,乡心犹得慰蹉跎。渤海王汝言伏日集李明府官舍:云中十载绝风烟,况复东辽捷屡传。共喜仙郎依魏阙,不妨老子诵尧年。黄粱昨夜惊回首,白酒今朝爱结缘。最是明公兼吏隐,日来词赋已连篇。岭南黎民表过李于美书碑同蒋少翼作:书帘才下对胡床,静境知无簿领忙。琴酒偶逢嵇叔夜,功名休问杜当阳。高城风递寒更急,满坐宵澄列宿光。尚是栽花能烂熳,门前笼烛并成行。秣陵余孟麟答李于美:当年燕市逐荆高,曾倚炉头醉浊醪。咄咄论才三辅地,翩翩任侠五陵豪。窗前月出含双掌,笛里风生感二毛。怪是文园偏病渴,闭门无奈著书劳。豫章朱孟震因李明府招余过吏隐轩先寄:秀句英英若可飧,词场異日羡登坛。相逢未是河梁别,欲赋休疑蜀道难。八极神游何不可?一尊酣醉且为欢。金门正拟容方朔,莫作人间吏隐看。汝南李辅舜重阳后过李于美:清尊开赤县,尘榻下仙郎。黄叶余秋色,红兰泛晚香。纵歌凌碣石,洗盏傍斜阳。倒帻同君醉,诗成笑独狂。
夫采芳讯以思明德,则地以人重;景高标而歌旧烈,则人以地显。居今之世,而尚友古人于千百载之上,得其片言只字,自令旷心怡神,非必商彝、周鼎之为宝也。沧桑相乘,金石易泐,即圣人之六经,尚半求之残篇断简,而明堂总章,遗址仅余瓦砾,此杜预之碑所以一藏之高山,一沈之深谷,谓夫千百载之后必有不终湮没者。故金石古刻,学士大夫嗜好不废,往往出诸煨烬摧裂之余。如《云麾将军碑》,世已无传,至河南李公,乃自断础间得之,而又以名其斋。是此一石也,幸已为碑,而又何知为础?业已为础,而又胡然以斋?一碑所存,不及二百字,而李唐至今,千有余年,令人想见将军正直不回之节,刺史书法遒劲之妙,谓神物待时而出,非耶?李公表章之意,王敬美先生名其斋矣,黎惟敬先生为之记矣,徐先生子与而下咏歌倡和凡九人,李公又勒之石矣,碑邪?斋耶?其孰重耶?古有墨而今有斋,固亦考古证今,尚友思齐,兴废举坠之一端也。不然,宛平令夙夜奔走酬应,什九在外,安能优游斋居,访求断础之为宝,而三公九卿百执事临之在上,逐队趋朝,斤斤救过之不暇,奚暇持文墨议论,而以古墨斋为居第乎?爰稽故实,式比甘棠,因杂记于署廨之后。
○职官
职官:设知县一员,县丞二员,主簿一员,典史一员。洪武中,定知县秩七品,其佐领以渐而杀。宛平亦与外同。永乐中,行在北平,革去布政司,乃升宛平、大兴为京县。知县秩正六品,县丞正七品,主簿正八品,惟典史秩仍视外县。万历六年,并军匠事入粮马厅,革去县丞一员。万历十二年,复设如故。前朝名宦无可考,我朝知县:贺银,洪武中任。刚毅果断,材略兼优,永乐中以守城功累迁工部右侍郎。见《一统志名宦传》。杨思恭,永乐中任。政尚宽简,县民至今慕其德。见《一统志名宦传》。杨濬,山西忻州人,举人,正德五年任。孙玙,万全人,岁贡,正德八年任。李庄,山西忻州人,举人,正德十二年任。岛璞,山西阳曲人,举人,正德十四年任。周伊,山西阳曲人,官生,嘉靖七年任。李元芳,陕西秦州人,举人,嘉靖十年任。翁汝为,山西阳曲人,举人,嘉靖十五年任。杨松,陕西榆林籍,延安人,举人,嘉靖十七年任。乔迁,山西洪洞人,举人,嘉靖十九年任,升户部陕西司主事。薄世祐,山西定襄人,举人,嘉靖二十四年任,升太仆寺寺丞。符仕,河南宁陵人,举人,嘉靖二十九年任,升工部都水司主事。杨早,四川内江人,举人,嘉靖三十年任,升太仆寺寺丞。周孔徒,四川内江人,举人,嘉靖三十六年任。王缵宗,四川南充人,举人,嘉靖四十年任,升户部江西司主事。胡凤来,直隶江都人,举人,嘉靖四十三年任,升户部湖广司主事。马攀龙,山东阳信人,举人,隆庆元年任,升礼部精膳司主事。朱桂芳,河南裕州人,举人,隆庆四年任,万历二年升户部福建司主事。李锦制,山西榆社人,举人,万历二年任。王诰,江西清江人,举人,万历三年任,升太仆寺寺丞。李荫,河南内乡人,举人,万历三年任。万历八年,升刑部广东司主事,政先爱民,镇静不淆,有古援琴而治之意。朱衮,江西德化人,举人,万历九年任,十四年,升南京刑部河南司主事。孔祖尧,广西临桂人,举人,万历十四年任。徐启东,浙江上虞人,举人,万历十五年任,十八年升南京工部营缮司主事。沈榜,湖广临湘人,举人,万历十八年任。
县丞:曾敏学,湖广临武人,举人,永乐十六年任,性慈政敏,甚得人心。袁道,陕西耀州人,监生,正德十二年任,升河南怀庆府通判。马珍,陕西同州人,监生,正德年间任。赵鉴,山东人,监生,升保定府通判萧道,浙江山阴人,监生。董堂,浙江秀水人,监生,嘉靖八年任。江大经,直隶婺源人,监生,嘉靖九年任,升江西布政司理问。贾冲,山西太原人,监生,嘉靖十五年任,升河南怀庆府通判。靳智,直隶滑县人,监生,嘉靖十五年任,升山东莱州府通判。宋铎,昌平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巩昌府通判。李梅山东武定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中都留守司经历。雍通,山东安东卫人,监生,嘉靖十九年任,升湖广竹山县知县。吴习,浙江丽水人,监生,嘉靖二十年任,升湖广通山县知县。韩受爵,陕西乾州人,吏员,嘉靖二十一年任,升河南郑州同知。陈布,湖广临武人,监生,嘉靖二十一年任。王仲玠,浙江宁海人,监生,嘉靖二十一年任。李安国,直隶通州人,监生,嘉靖二十四年任,升顺德府通判。王辂,陕西泾阳人,监生,嘉靖二十四年任,升河南汤阴县知县。黄子静,直隶歙县人,监生,嘉靖二十五年任,升湖广景陵县知县。王松,直隶青县人,监生,嘉靖二十八年任。闵道生,直隶休宁人,监生,嘉靖二十九年任,升广西永淳县知县。姚阶,江西峡江人,监生,嘉靖三十一年任。郭邦宪,山东人,嘉靖三十二年任。李洋,山西冀城人,监生,嘉靖三十二年任。李锦,浙江缙云人,监生,嘉靖三十四年任,升湖广沔阳州同知。施炫,浙江缙云人,监生,嘉靖三十六年任,升山西霍州同知。言瓛浙江山阴人,监生,嘉靖三十七年任。吴正己,直隶歙县人,监生,嘉靖三十八年任。周徽,浙江永康人,监生,嘉靖三十八年任。彭梦祥,山东费县人,监生,嘉靖四十二年任。高灿,本县主簿升,嘉靖四十三年任。茅炜,浙江余姚人,由知印嘉靖四十四年任。吴谱,广西宜山人,岁贡,嘉靖四十五年任。潘时键,浙江乌程人,监生,隆庆二年任。董邰,陕西隆德人,岁贡,隆庆三年任。曹从质,直隶濬县人,监生,隆庆三年任。沈载庸,凤阳府五河人,岁贡,隆庆五年任。张思义,保定府容城人,监生,隆庆六年任。陆炫,直隶上海人,监生,隆庆六年任。李果,四川黔江人,岁贡,万历二年任。卢可久,直隶井陉人,岁贡,万历八年任。谢天眷,贵州前卫官籍,恩贡,万历八年任。阎汝乾,山西朔州人,岁贡,万历十二年任。程元化,直隶休宁人,儒士,万历十三年任。张兆元,浙江乌程人,例贡,万历十四年任,升直隶河间府通判。黄维中,直隶歙县人,监生,万历十七年任。刘凤翔,陕西泾阳人,都吏,万历十七年任。
主簿:南钊,河南人,监生,升任山东临清州判官。陈瀛,浙江余姚人,升江西知县。李琇,山东东昌府人,监生,嘉靖五年任。升光禄寺署丞。许东明,山东东昌府人,嘉靖十三年任,升顺天府经历。辛存惠,陕西阶州人,监生,嘉靖十八年任,升山西武乡县知县。钱鲤,万全籍,岁贡,嘉靖三十六年任。王维问,直隶平山人,岁贡,嘉靖三十三年任,升河南涉县知县。来端蒙,浙江萧山人,监生,嘉靖三十七年任。刘廷柱,直隶平山人,监生,嘉靖三十九年任。高灿,直隶清苑人,监生,嘉靖四十一年任。陈沛,广东德庆州人,岁贡,嘉靖四十二年任。周时谦,湖南武冈州人,隆庆元年任,升四川茂州判官。何天禄,浙江于潜人,吏员,隆庆五年任。程溱,上林苑监籍,儒士,隆庆六年任,升绥德州判官。石维端,福建福清人,吏员,万历元年任。李崇廉,河南林县人,监生,万历六年任,升江宁县县丞。卢茂,直隶德州左卫人,例贡,万历十三年任,升大兴县县丞。张与龄,直隶太仓州人,知印,万历十六年任。刘谐,浙江山阴县人,吏员,万历二十年任。
典史:颜虎,陕西华州人,吏员,嘉靖十六年任。宋宠,山东曹州人,吏员,嘉靖二十六年任,升直隶长洲县主簿。施文,直隶宁国府人,吏员,嘉靖三年任,升江西宜黄主簿。沙潮,浙江钱塘人,吏员,嘉靖三十年任,升宝坻县主簿。郑菔,福建莆田人,吏员,嘉靖三十八年任。严邦显,浙江余姚人,嘉靖三十九年任。刘应光,福建莆田人,吏员,嘉靖四十四年任。翁世贤,直隶和州人,吏员,隆庆三年任。何天禄,浙江于潜人,吏员,隆庆三年任,升本县主簿。毕大缙,直隶凤阳人,吏员,隆庆五年任。沙相,浙江钱塘人,吏员,万历二年任。季宠,直隶长洲人,吏员,万历五年任。孙士纲,山东清城人,吏员,万历八年任。葛廷才,湖广沣州籍,吏员,万历十三年任。翟可义,直隶丹徒人,吏员,万历十四年任,升河南密县主簿。孟桐,直隶临淮人,吏员,万历十六年任,升栾城县主簿。方乐舜,直隶绩溪人,吏员,万历十九年任。
堂东有题名碑:嘉靖二十八年,翰林院检讨晋溪县郭鎜记云:晋定襄兰溪薄公令宛平,越四年矣。为人真确闲雅,不自膏润,政尚敦厚,耻为一切干誉罔功之事,锄奸栉蛊,不惮心力以乱民,民于于然,日向于治矣。一旦,以宛平无题名记为请。于戏!公之志足语也。一念之发,自民彝天理之正,而好恶之公,惩劝之机寓焉。尝观班、范作两《汉书》,于西京牧正,先德教而后刑法,述为循吏传,辉映竹帛,百世之下,郁有生气。张杜刻薄之习,读史废书唾地,不齿于士君子之列。其是非之公,于人心为不死者耳。儒者,致身青云,人纲人纪,孰不欲自献以成其治,而擅芳于后世耶?其临利害,遇事变,怵于物而丧其守者,不为不多,故先民谓鉴于前斯可以善于后;为于今,当有以附于古,此圣人教天下之微权也。成祖文皇帝定鼎于幽燕,改北平为顺天府,宛平县附焉。置令一人,丞二人,簿一人,典史一人,分曹授事,各理其职。今圣天子励精于治,自辇毂而达之天下,斯根本之地,尤德化之所先也。且士之挟策以趋功名之会,人品不同,趋向亦異。苟善艺能者,振芳于词苑,精治技者,矫翮于公车,较之冉、季、游、夏,业已区矣。我朝百九十年于今,其任宛平而治者,不知其几人也!公政暇之余,因历考故牒,以稽其实,广询耆旧,以征其人,乃得令若丞、簿、史若干人,因次第其名氏、爵里、履历、岁月而刻之,将使后之观者曰:某也以贤擢,某也以不贤去。国家斥陟之典,明如日星。夫人善恶之应,捷如影响,而劝惩之道在是矣。谓公爱助意非耶?呜呼!宛平,王畿之邑也;京师,诸夏之表。居师帅之任者,果能鉴于善恶而兴羡思焉,则所以树立弘敷,功用焜奕,使圣王之泽,由家国而下究四海,夫固不特甲乙古循吏而已。风行草上,至理弗诬,余言固非赘庞也。谨记。
所属巡检司四:一曰芦沟桥巡检司,设桥西,离城四十里。巡检一员。一日齐家庄巡检司设本庄村,离城二百五十里,巡检一员。一曰王平口巡检司,设本口村,离城一百二十里,巡检一员。一曰石港口巡检司,设青口村,离城二百五十里。巡检一员。一曰广源闸,闸官一员。设西直门外,离城二里。
吏:悉从封司拨外省役满者参充,满即起送冠带;缺则申部拨补,如在京各衙门之例。本县吏三十八名:吏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户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粮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礼房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兵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兵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刑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刑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工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工北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马科司吏一名、典吏一名;匠科司吏一名、典吏二名;铺长司司吏一名,架阁库典吏一名,承发科典吏一名。芦沟等四司并广源闸共吏五名:芦沟桥巡检司吏一名。嘉靖南巡,为冲途迎驾,月支禄米六斗。齐家庄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王平口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石港口巡检司吏一名,原无月粮。广源吏一名,先年奉文,为本闸乃上陵驾到之所,月支禄米仓米六斗。其服役于公者,有本县书办十八名:吏房一名,户房二名,礼房一名,户粮科二名,兵房一名,刑房一名,马科一名,匠科一名,承发科一名,库书一名,以上十二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俱在条鞭内征给。工南科一名,工食银陆两,于空丁银内支给。取供书办一名,工食银拾贰两,于课程银内支给。粮衙一名,匠衙一名,屯衙一名,捕衙一名,每名工食银柒两贰钱,条鞭内征给。皂隶四十九名:知县二十七名,县丞二员、主簿一员各六名,典史四名。每年每名工食银叁两贰钱,于条鞭内支给。十八年,告加工食,申准批允,每名增添银壹两,于空丁银内支给。门子六名:知县二名,县丞、主簿三名,典史一名。每年每名工食银叁两陆钱,于条鞭银内支给。万历十八年,告加工食,申准批允,每名增添银壹两,于空丁银内支给。县仓斗级三名,每年每名徭编力差工食银叁两捌钱,填给由票自讨。黄垡仓斗级三名,每名于人丁各编银叁两陆钱支给。更夫五名,每年每名徭编力差工食银柒两贰钱,填给由票自讨。广源闸闸夫十名,每年每名工食银肆两。以上俱听雇募。惟本县库子二人,岁一更编之,土著必殷实而谨厚者。此外,如外州县候缺吏、农夫皂、马驴车辆户、阴阳生、马步民壮、义勇老人、地方官、阴阳官、医官之类俱无之。
夫官,倌也,又管也。一职皆立一官,使之典管而以治人为重,故又从倌。然都城建县设官与外县同,而官之所职,不专治人,与外县异,非屑屑守在四封已也。上自郊庙朝廷,下至九卿百执事,各奉典管之役。而鸣玉趋漏,谒见奏请,受赐蒙恩,亦视京秩以为差;又非外县之可同者,故秩较外县增二级。下至吏胥参补起送,亦比外县稍殊。而治人之责,视外县又数倍焉。非惟官之贤不肖,明主无劳咨询,而庙堂之下,皆得耳而目之。一事失理,一民失所,救过不暇,谴斥随至。曾是京县与外县同乎?按周制,四百里为县。官,晋谓之大夫,鲁谓之宰,楚谓之令尹,唐使权知县事,宋以朝官知县。秦置令丞,汉置主簿,曰督邮。今典史,即尉也;今各吏,即府史胥徒也。各役执事,亦庶人在官也。我国家定都建县,准古设官,而于京师之令、丞、簿、尉,特增其秩,是名虽县官,而实则内之。况成祖超迁贺银,以一县令至少司空,待之何尝不厚?而贺银之后,仅有一杨思恭。是何宛平之无贤官,抑亦贺、杨之芳躅难踵耶?夫以贺之刚果也,杨之宽简也,皆能垂荫甘棠,流芳史册。诚使酌于两公之间,而师法其治人之术,以之事君,以之奉公,此何难于宛平,而遽谓前人之芳躅难踵,无乃不可乎!刚则集事,而贵介豪贤之间,太刚必折;宽则得众,而里巷阛阓之内,太柔必废。跋前疐后,畏讥忧谗,虽有治人之心,而官之不得其职也多矣。语曰:松柏之下,其土不肥。故为宛平者,当知其职则然也。愚是以读贺、杨两公之传,每三致意于师资云。若夫僚属之贤不肖,吏胥之才不才,则前之者既,已名数而胪列之矣。往鉴在前,宪令在后,又谁不思曰此已不得与外县同,而甘自戾弃乎!
○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