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县志 - 第 47 页/共 60 页

敕赠南京镇南卫经历司经历林敏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凡群臣之能效力于在朝者,则国家有锡命之典以推及其亲,所以遡其所自也。尔林敏乃南京镇南卫经历司经历珪之父,能以善庆植家,用贻其子,子有位叙,尔实启之。兹赠尔征仕郎南京镇南卫经历司经历。告之泉壤,以贲幽灵。 进阶南京镇南卫经历司经历林珪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凡卫之有幕官,所以赞文檄而核簿会也。南都诸卫,则统领亲军以翊护旧京,而制重中外,其体固不同矣。而幕官亦得以通籍于朝,固荣选也。尔南京镇南卫经历司经历林珪,明习法条,试政钜邑,乃擢兹任,用以慎敬,克举攸司。兹当庙典覃恩,乃进尔阶征仕郎,锡之敕命。朕方宏播宠厘以推施,在廷不遗下位。所以振励能者,酬其材劳,使皆得以蒙泽而自奋也。尔尚勉尽厥思,益祗乃绩,朕亦不遗于尔。钦哉!嘉靖二十四年十二月初二日 二、士翰 夫文翰艺也,而道寓焉。《安溪志》所载,凡古今诗文,悉因旧而录之,盖不敢有所择也。志《士翰》。 记 新建清溪县记 詹敦仁(后周县令) 夫万户而置郡,千户而置邑,古制也,泉之为郡古矣。小溪场西距漳、汀,东濒溟海,乃泉之一镇守也。地广二百余里,三峰玉峙,一水环回。黄龙内顾以骧腾,朱凤后翔而飞翥。土之所宜者,桑麻谷粟;地之所产者,獐麈禽鱼。民乐耕蚕,冶有银铁,税有竹木之征,险有溪山之固。两营之兵,额管二千余人,每岁之给,经费六万余贯。地实富饶,是岂不足以置县欤! 敦仁奉命以来,视事之始,既嘉山川雄壮,尤喜人物伙繁,思筑而县之,乃以状请于郡太守。未几而报可之令下,增割南安近地,新揭清溪美名。敬奉以还,大惧弗称。矧新邑发冈自乾、亥而来,转势从辛、兑而入。向丙、巳以奉离明之化,流寅、甲以伸震叠之威。左环右接,如抱如怀;前拱后植,若揖若拜。析为四乡一十六里,通计一邑几三千余户,梓列以图,卜契我龟。当三农收敛余暇,适二营番戌休闲。便近之户,役止三日,而民不告劳;筑作之工,计不逾年,而兵不殚用。崇门竖楼,所以严其势;绳廊周宇,所以处其吏。屋不华而加壮,寝仅足以为安。居民鳞次,雍雍然以和;官廨翼如,济济而有辨。由陆而至者,必出其途;自水而运者,会流于下。坐肆列邸,贸通有无;荷畚执筐,各安职业。土沃而人稠,风淳而俗朴。真东南形胜之地,实疆埸冲要之区也。初经营于显德大火之首冬,遂落成于明年小春之下浣。苟完苟美,不至侈矣;曰庶曰富,又何加焉! 其奈地华人夷,业儒者寡,是岂教有未及者欤,殆亦习俗有待而化者欤!岂知夫秦奢魏褊,俗若未易以转移;夷清惠和,闻者尚能以兴起;顾在上之人所以作之者如何耳。敦仁不能远引古者之说以为喻,请以乡邦之事而昌言之,可乎?尔闽之初,人未知学;自常公观察以来,有欧阳四门者出。岂曰彼能而我否,孰谓昔有而今无!盖未然者,犹有所待而然;未至者,当有所勉而至。齐变至鲁,鲁变至道。盛事鼎来,以答山川之灵;雄名日起,以续龙虎之号。曰教之,令固不敢不勉;而从令之教,尔邑之人当交相劝勉,以副令之愿望。猗欤休哉!丙辰十月甲辰记。 美 报 亭 记 钱师尹(宋县尉) 绍兴丙子之夏,令尹李公来治是邑。既视事,言于僚寀曰:“出治之序,莫先于学校,尤莫重于社稷。是邦凋敝之久,二者圯而弗修,其无乃旷于吏治!”邑尉钱师尹赞之曰:“韩吏部有言:‘天下通得祀者,惟社稷与孔子。’句龙、弃以功,孔子以德。今学校、社稷之未修,上无以称国家崇德报功之意,下无以慰士民之望,二者诚为切务。”公曰:“诺!然是二役也,不可以并作,子为我以次董之。”其冬先葺黉舍,仆者兴,缺者补,释菜鼓箧,訚訚可观。越明年冬,乃致功于社稷。除蓁芜,周峙墉,干二坛,崇新特;因旧址复为三坛于侧。西向南上,风雨雷师位焉,所以省役而便民也。攻位既成,旁列茂松,前植细柳。有亭屹然,以处礼官;檐楹翼之,以待执事。礼行事举,农益知劝,公乃命以“美报”揭亭之额。 夫春祈秋报,祀有常典;丰凶旱溢,岁无常数。今独以报待神,则公之留意斯民,愿其岁享屡丰之乐,盖可见矣。又况蓝溪之阴,凤山之阳,县治居之;而斯亭之作,乃当凤咮之上,岩壑环绕,有以占一方之胜概;而亭之篆额,得公妙笔,雄健奇伟,又有以增一亭之佳致。其赏心快目,殆若神物秘藏,久而不发,以待公之来也。所宜遵仰景贶,年谷顺成,风雨惟时,迅雷不作,载芟之祈,岁无觖望,则美报之意,邑人推其所自,且不专赛于神矣。休哉! 书 丞 厅 壁 记 陈 宓(宋县令) 亲民莫如令,由汉以来,必置丞以贰之。曰丞者,赞助正救之云耳。令有疑必咨于丞,丞有言必忠于令。事或便民,议而行之;少有不便,止之惟恐或后。可否相济,不立私见,惟是之归。丞苟得人,令亦寡过。然则丞之任不轻矣! 安溪地逾百里,僻远而民贫。令于民事,固当究心;丞于邑事,尤不当坐视而不之告也。然居是职者,往往参而关市之征,曰:“吾能宽民薄税足矣”,至于邑事弗理,则曰:“非我也”。如是而曰“不负丞”,可乎? 书 主 簿 厅 记 前  人 安溪为邑几三百年,司簿领者固多贤士,寓处壁记不立,漫莫可考。时传充员逾岁,复廨宇于县治之西,宗学教授陈德一概记其事矣,问先后名氏于耆老,才得二十人。窃谓居是官者,往往卑之,玩岁愒日,不屑以事业自见;况穷山小邑,益不足起其怠。是岂设官之意哉! 勾稽之事于民最切,民之休戚在贰,岁之出入在薄,书吏并缘为奸,特原于此。苟吾爱民之心不至,惮劳好佚,其害有不可胜言者,而以官卑自恕可乎? 重 建 鼓 楼 记 余克济(邑人,知州) 方唐之季,是邑仅以场名,至保大中始改为县。时则清隐先生詹君肇基此土,首披荆棘以创县治,虽仿佛古子、男之制,而间关草昧,百度犹阙。 我宋龙兴,版图混一,膺民社之寄者,皆奉天子之命而来。讯之图谍,萧君仁宪而下,增敞旧址。至于吴君在木,以县前地形高仰,乃平而就下,建鼓楼于其上,俾四承之会,顺流而南,自此风气以开,民物丰阜。 近世得人,邑治之中,百废具举。于是公堂有宇,既巳鼎新,敕书有楼,又尝再葺。惟鼓楼日两衙,夜五漏,所以宣德而耸观听者在是,历年滋久,东倾西坠。 嘉熙四年冬,三山黄公坚叟来宰兹邑,以为阙典。明年鸠工庀材,即冬至之日始事,尽撤朽腐而新之,又明年冬十月毕工。正楼居中,挟楼旁翼,二亭两峙,东为“宣诏”,西以“观民”。材木魁梧,势面雄壮,杰出乎溪山之上。篆县额者,苏潮文颧也。 重 修 大 成 殿 记 梁椿选(宋右正言,邑人) 咸淳元年春,上饶锺侯国秀来领县事。仲秋释奠,将彻馔,微闻殿宇騞騞有声,心甚恐;竣事亟往视,则栋桡矣。召诸生告之曰:“礼殿蠹腐如此,无以植教基,奈何?”诸生曰:“姑补葺。”侯不可,命撤之。捐金为倡,授匠指画,僚佐邑属暨职事员秩致助有差,学长苏君巍等分董其役。旧址增高二尺,两庑各广拓如之。栋宇崇宏,像设俨备。始事于是岁之腊,明年夏五月讫工。苏君令诸友请记。 惟我朝以儒立国,重道右文,尊崇先圣先师,秩之祀典,是岂徒循旧比哉!上下四方之宇,往古来今之宙,非此一脉行乎其间,人之类殄久矣!夫子之道,固不以庙兴废为存亡;然示学者之依归,尊正传之宗主,赖有此尔! 今为吏者,惟知汲汲簿书期会之间,上以督责为功,下以取办为能,至有漠然视学校为传舍,圣师之居,颓敝摧压,漫不之恤。风俗日卑,人才日陋,莫有知其故者。锺侯于邑焦熬,不惮撙节兴此巨役,是则可书也巳。 复 赡 学 田 记 黄坚叟(宋县令) 圣朝以儒立国,每加意于养士。绍兴间,上命农丞钟世明经往闽中,取寺观绝产,隶郡国养士。一哉王心,其重吾道也至矣。今在州县,皆有废寺以充学廪,惠至渥也。 溪邦曩者,学无赢廪,教养仅三十员,因复斋陈先生新拨上乘废刹以赡之,增员遂至四十,嗣益增广,今五十有七矣。经明行修之士,芥拾巍科,肩摩袂接,厥有以也。 坚叟学制于兹,景慕尤切,讵意纳粟鶡弁,狡焉肆寇攘之谋,假窃势家,凭陵善类,席卷学租,奄为已物。谓林儒藻僧以谓县莫之何,诣府白之国银卢公,力赐公断,节判林公,力扶公论。彼以颓然负固,奸贪愈炽,天幸判府侍郎颜公,以禁从弹治京畿之绪余,续文昌涵濡佛国之遗泽,神明之政,天地其公,以诛心之法治横逆,以砥柱之力障狂澜,田几失而复还,道几微而复续,公之功大矣,公之虑则又远矣。三砧基簿之置,互相稽考无欺弊,一语规诲至切,固宜克已奉行,毫厘无慊,节剂量增三员,而为六十,以体我公之心,则楩楠杞梓,皆从此出。然则侍郎先生之主盟吾道,揆之复斋,功齐力倍矣。报功之德,又当何如。噫!士气者,道脉之所关;道脉者,国脉之所系。公以体国为心,以养士为念,士蒙教育,惟能以道自重,则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抑于公无负焉。故书之,以诏来者云。 惠 民 药 局 记 陈 宓 安溪视诸邑为最僻,深山穷谷,距县有阅五六日至者。又气候多燠,春夏之交,雨淖则河鱼腹疾,旱则瘴痞作焉。俗信巫尚鬼,市绝无药,有则低价以贸州之滞腐不售者。贫人利其廉,间服不瘳,则淫巫之说益信。于是有病不药,不夭阏幸矣!诗曰:“蓝水秋来八九月,芒花山瘴一齐发。时人信巫纸多烧,病不求医命自活。”呜呼!兽且有医,而忍吾赤子诞于巫、愚于贾哉! 嘉定庚午冬,为和剂局于中门之内。招明医一人,躬诊视、修制之事;吏一人佐焉,掌凡出入之籍;工一人,供凡役。创惠民局于大门外,一吏掌之,月一易,所以佚其劳、革其奸也;主簿兼督之,所以重其事也。 夫长民使民有疾无医,有而不备,何以为心乎!后之君子,孰无是心!惟以是为民命所系,敬而无忽,务广本朝仁民之德,而不屑屑于计利,则不独人享其福也。天地鬼神,不可欺也。本钱五百缗,岁取赡安养院之余者入焉。 安  养  院  记 陈 宓 古者鳏寡、孤独、疲癃、残疾,皆上所养也。明诏州、县立安济坊、居养院,实三代遗意,州、县奉承,职所当举。 安溪距城百里,计绝一隅,地无重货,商旅不至,惟贫困无聊之民,僦力执事,往来山谷间。地势幽阻,秋冬之交,病作相望,伥伥无所栖。其或得托庐以息,而居人恐其或死累已,驱去之唯恐不速。以故羸困颠顿,往往不免,官无由知。 宓来兹一年,日所伤恻,乃相地于近县西南,立屋十四间,庖湢粗备,名曰“安养院”以待之;择忠厚者二人谨视之;取废寺之粟,岁若干石以粥之;为惠民局于邑东以药之;病愈则裹粮以送之;不幸有故,则棺殓以葬之。尽心所及,尽力所为,庶无负圣天子仁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