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府志 - 第 28 页/共 33 页
匿迹文身学楚狂,飘零故国望斜阳;东平百世思风度,北地千秋有耿光。遗恨难消银海怒,幽魂凄切玉蟾凉!荒坟草绿眠狐兔,寒雨清明堪断肠!
总督姚公平台传(定谋推毂)
公讳启圣,号忧庵;浙之绍兴人也。癸卯,以汉军籍,登贤书第一人。始任香山知县,诖误去官。甲寅,耿逆作乱,当宁需材,起为东瓯郡佐;寻加温处道。
丙辰,随和硕康亲王大师平闽,为福建布政使。即自备衣粮,招募壮勇,有澄清海外之志。或有谓公曰:『公,文臣也;而奚以武为哉』?公掀髯笑曰:『若以文武为二耶?昔冉求以长矛而入齐师、有若以超乘而却吴寨,昔圣、昔贤所以不敢自暇自逸者,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况我国家金瓯无缺,文命四敷,奈何以弹丸海区,久廑圣天子之忧勤宵旰,使沿海居民不遑宁处,罪将谁逭乎?若休矣!愿无复言』。客唯唯否否。惟时总督郎公稔公材且智,以为弗己如也,辄自罢去;而朝廷亦以公为必能办贼,爰擢公为大中丞、大司马,总督福建文武事务,公于是乎能为所欲为矣。
己未,移驻漳州。盖以漳州去贼不远,呼吸相通,可行间谍故也。遂大开一馆,名曰「招来」;使随征参议道黄性震董其事。又令福州同知苏良嗣分金计费,督造战船。其机密粮务,则端委随征同知林升。任贤使能,庶官毕集;一材一艺之士,靡不兼收。既数月,贼稍有降者,公即厚其赏赐,庞以礼仪;使见者神移、闻者心荡,而伪将军朱天贵率师来矣。公逆知其骁勇也,引入帐中,相与卧起;既出就馆,器具供帐更侈于公。天贵大喜过望,顾其下曰:『从逆果何益耶』?以故竭诚致命,无有二心,卒能得其死力云。嗣即大制火炮军器,采买上游米榖,以图大举。而苏良嗣督造战船,功成报竣。公夜驰三百里,至闽安镇之五虎门,亲自配舟,调遣将士;乘风破浪,操演水师。随又回漳。前兴化知府、今大中丞卞公(讳永誉)、泉州知府、前大中丞张公(讳仲举)往说贼降,而伪行人傅为霖勇于听谗,心持两可。公怒曰:『鼠辈无知,敢谓吾剑不利耶?吾将使其自相贼杀耳』!爰密定计,为霖果伏诛。后数日,公忽作急遽状,从数骑招摇城市,见房之高大者,辄锁扃之,榜其门曰:『某镇公馆』、『某将军行台』;盛陈供具,严其守者。漳之人民,咸以为海上巨酋克期同款。至晚,得贼侦,公徉曰:『若非某将军人乎?归语而主,某日之期不可爽信』!予酒食,遣之归。得他侦,亦如之。已而海上喧传侦我行径,而漳之城中、城外所榜之门无虑数十,宛然在目也。贼遂自相猜忌,众畔亲离;归则惧诛,源源纳款矣。
庚申二月二十三日,公乘贼懈,遣兵攻破陈洲、马洲、观音山、石码等处十九寨。次日,复遣随征游击张定国、都司张玺、笔帖式乐敏等引兵直抵海澄城下,计招伪总兵苏侃等内变;攻破城门,降其众二千二百六十七员名,恢复海澄。二十四夜,又差随征知县黄金从等乘潮分渡,直入海门等处;降其伪统领仁武镇郑元堂、伪神武镇都督黄瑞、伪安南将军陈珍、伪果毅镇张雄、伪将军张治等水陆目兵一万二千八百八十一员名,鸟船十一只。二十七日,遂复金门、厦门。贼势穷地蹙,退保澎湖。
辛酉,公以北人乘舟终非其便,军中大帅不可无人;具疏上请天子,以内大臣伯施公琅为靖海将军。既至,公与之运筹料敌,决策靡遗。于是将军率舟师而前,公具糗粮于后。以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四日,从平海进兵;盖取讨平海逆之义也。二十二日,遂克澎湖。至七月二十七日,伪藩郑克塽率众归诚(其事详载将军施公「平台记」中)。
论曰:求济变之略者需臣材,求谋国之猷者需臣智。公于军兴旁午之时,四体交劳、五官互用,靡不各当其可;祝宋之刘毅,何以加焉。且又精间谍、重赏罚、得敌情、随应变,粪我黄金、涎彼贼众,溃散其腹心手足,黠者瞰之以利、降者抚之以恩,贼是以离;离而攻之,策莫善焉。其密谋秘计断自一心,罕闻左右;是以人弗尽知。迨功成身退,天道之常;毕此一生以报君父,公虽死、公犹生矣!彼夫青春作赋、皓首穷经,谋事则迂阔而不能动人、读书则疏略而无以应变,孳孳为利、家室是图者,即令冠贤书、魁天下,亦竖儒也;安得不取其冠而溺之乎!
蒋郡守传
蒋毓英,字集公;奉天锦州人。前守泉,泉故用武地也,大师云集,羽檄交驰,公一切措办,游刃有余。天子廉其治状,赐一品服褒嘉之。
康熙二十二年,台湾归命,督、抚念海邦重地,非公不可;会疏荐公,移守台。始至,见其井里萧条、哀鸿未复,慨然曰:『是岂不足为政耶』?因躬历郊原,披荆斩棘,界分三县封域,相土定赋,咸则三壤。其役之不急者罢之,土番之杂处者饬勿扰之。招流亡、询疾苦;时召父老子弟而告之以孝弟焉。又思化民成俗,莫先于学;力赞宪副周公详请开科,以兴文教。至民贫不能备修脯者,复捐俸创立义学;令诣其中,延师课督之。尝于官舍之旁,构一草堂,颜曰「安拙」。人谓『公之才,当羽檄交驰时应之,绰有余地;今顾自安于拙,何也』?公曰:『才以理繁剧,而拙所以安新附也』。
任满,报迁湖广邮鹾道;台人士皇皇若失,涉汪洋重茧诣大中丞告留。中丞怜其远来良苦,具题准借一年。会江右观察使缺,皇上特敕公为之。士民本敢为再三之渎,立碑纪其绩焉。荣行之日,攀辕送者无虑数千人,咸感泣数行下;公慰抚之,亦涕涔淫不自禁。
既去,郡人复就公所建书院,塑像祝之;以比周人之爱甘棠云。
沈县令传
沈朝聘,字□□;辽东人。为人方平廉介,不可干以私。
初知晋江县,报迁四川茂州知州,行有日矣;会台湾初平,亟需能员,移宰台邑。
凡署内一切器用,毫不滥费;民间催科、抚字,咸称平焉。至吏之舞文者、民之稂莠者,悉置之法不贷也。
旋以丁忧去官,清风两袖;民投柜以资其行,仍为立碑思之。
记
平台纪略碑记施琅
台湾远在海表,昔皆土番、流民杂处,未有所属。及明季时,红彝始有;筑城与内地私相贸易。后郑成功攻占,袭踞四世。岁癸亥,余躬承天讨。澎湖一战,伪军全没,势逼请降。余仰体皇上好生之仁,以八月望日直进鹿耳门亦嵌泊舰,整旅登岸受降,市不易肆,鸡犬不惊;乃下令曰:『今者,提师跨海,要在平定安集。纳款而后,台人即吾人;有犯民间一丝一枲者,法无赦』!士无乱行,民不知兵。乃礼遣降王入京,散其难民尽归故里;各伪官兵,载入内地安插。公事勾当,遂以子月班师;奏请于朝,为置郡一县三,分水陆要地设官兵以戍之。赋税题减其半。
夫炎徼僻壤,职方不载;天威遐播,遂入版图。推恩陶俗,销兵气以光文治,端有望于官斯土者。是不可以无记。
靖海将军侯施公功德碑记(合郡士民公立)
古之勋立天壤、泽洽人心,是皆勒燕、图麟,流芳汗简,千载为光者也。台湾自辟鸿蒙以来,圣化未敷,郑氏逋播于斯,凡历三世;波涛弗靖,圣天子时廑南顾之忧。二十有二年,特简靖海将军侯施公招怀闽阃。闽之士民交庆曰:『维桑与梓,有长城矣』!
迨夫誓师铜陵,首戒妄杀。六月扬帆,风恬浪息;直捣澎岛,克奏肤功。虽曰天命,讵非精诚所感哉?至若阵伤俘获悉为疗药,纵使还家。蔡人吾人,出自真挚;故台人始斋心而纳款焉。降幡既受,兵不血刃;元黄壶浆,欢呼动地。其视晋公之平淮西、武惠之下江南,又殆过之。
然台去内地千里,户不啻十万,或欲一朝议弃。无论万家鸠鹄,买棹无资;即令囊空归井,饥寒惨逼,辗转不堪怜乎?况为南疆抗咽,鹿耳险于孟门,虚其地,保无逋逃渊薮、贻将来忧者?是以力请于朝,籍为郡县;此有功于朝廷甚大,有德于斯民甚厚!迨勾当事毕,奏凯旋师;题留总镇吴公讳英者暂留弹压;而又念弁目之新附未辑也、兆庶之弃业亏课也,则又委参将陈君讳远致者加意钤束之、殚心招徕之。是侯之心。无一息可舒台民于怀抱;而东海陬壤,无一人不颂覆帱于如天也。
今荆棘遐甸,遍艺桑麻;诗书陶淑,争荣桃李。极之戴发负齿之伦,莫不共沾教化;系谁之功?台之人士,感于十年之后,久而弥深;群谋勒石以效衮思,历疏所由以镌刻之。俟夫异时太史之张大其事,而流芳奕世云。
侯讳琅,字琢公;籍泉之晋江县人。
靖海将军靖海侯施公记
公讳琅,号琢公;闽之晋江人也。始任同安总兵,屡建奇功;旋升提督福建水师,削平厦、金沿海诸岛。于康熙六年间,以边患宜靖,疏请进剿台湾。奉旨:以关系重大,不便遥定;着赴京奏明所见。既而议裁浙、闽、粤三省水师提督,留京商酌军机事宜,晋爵内大臣伯。
康熙二十年,今上以鲸穴未捣,终为边患,特命公专征。公至闽,见父母之邦凋弊已极,几老王师。选精锐、练舟楫,操演三载。以癸亥年六月十四日,官兵由铜山进发;入八罩,直抵澎湖。
澎湖为台湾门户,澎湖破则台湾必不支。故贼之精锐,悉在焉;约众二万余、敌艘二百余号,俱集于鸡笼等屿。刘国轩又简练精兵强逾二万,蜂拥于风柜尾、牛心湾等处;四环备设炮城,以陆兵守之。其余沿海贼舟,星罗碁布。公发令大小战船于风篷上,大书配坐将姓名,所以知进退、定赏罚也。十六早,鼓角声喧,两师将合。公先令曾成、蓝理、吴启爵、张胜、许英、阮钦为、赵邦试等七船冲锋破浪,直入贼■〈舟宗〉,焚杀过当。时值南潮正发,前锋数船为流急分散,贼艘复合齐攻。公知其深入,自将坐驾船只冲突,杀退贼■〈舟宗〉救出;焚其赶缯二只、鸟船一只,暂收八罩驻泊。十八日,严申军令,进取虎井。次日,公独驾小舟,潜侦贼寨形势动静。爰于二十二日,与各镇、营誓师;分为八股、每股七舟,各三其迭。公自统一股居中调度,留八十余舟为后援;又以五十舟从东畔嵵内以截其归路,以五十舟从西畔牛心湾、内外■〈斩上山下〉为疑兵牵制。未及接战,北风骤发相逆,三军股栗;公循师大呼曰:『无畏!惟天、惟皇帝之灵实式临之』。须臾,雷声一震,立转南风。将士贾勇前进,贼舟四发,火矢交攻,烟焰迷天,咫尺莫辨。官兵乘势夹攻,自辰至申,焚其舟而覆其军,投水无数。刘国轩知时势不支,急跳小舟从吼门而出,仅以身脱。
澎湖既破,公以台湾未灭,非可轻视,当为攻心之法。将迎降伪镇、营弁目,赏以袍套、靴帽,伪卒四千余名给以粮米;焚伤浮海未死者,令各镇、营军士捞起计有六百余名,令医治之;有欲归见妻子者,拨小舟送之回台。降卒相谓曰:『肉我白骨,矢死难报也』。归共传述,贼众莫不解体,惟恐王师之不早来。此所谓推心置腹,反侧自安者也。及驻师澎岛士卒数万,以澎岛素少淡水,患之。乃营垒既成,随处凿地,而甘泉涌出;方之耿恭,尤为过之。
军声既振,伪藩郑克塽始决计差冯锡珪、陈梦炜赍献延平王金印一、招讨大将军金印一、公侯伯将军银印五,前来求降;时七月二十七日也。八月十三日,公统舟师亲临台地;遂令其伪藩将卒、人民、士番削发,秋毫无犯,鸡犬不惊,市不易肆,壶浆洊至。台湾敻海之东二十余日路程,番民向为伪时所不能制者,莫不稽首来王。捷奏肤功,并请准其输诚;天颜有喜,本年九月初十日差侍卫吴启爵赍敕到台,赦伪文武官,准其投诚、安插内地;并加授公为靖海将军,封为靖海侯,世袭罔替,以示酬庸。玉音有曰:惟尔勇以夺其气、诚以致其归。捷书到阙,时值中秋,即解是日所御之龙袍,驰赐与公。载褒以诗:岛屿全军入,沧溟一战收;降帆来蜃市,露布彻龙楼。上将能宣力,奇功本伐谋;伏波名共美,南纪尽安流。可知公之忠诚格天心而膺帝眷者,良有以也。
夫东南之苦海患者且六十余年,特其远阻波涛,荼毒生灵,虚糜国计,不可胜数。公底成厥绩,宣威绝徼;稽古开拓元勋,诚不媿云。
台湾纪略碑文杨文魁
台湾,海邦荒服地也;与闽省对峙,惟隔越重洋。其先舆图未载,故无沿革可稽。所利舟帆,东连日本,南通暹罗、吕宋、琉球诸国。生齿士番,茹毛衣革、椎结侏离,不知文章、不通华俗,居然无怀、葛天之遗也。
故明天启间,海寇颜思齐入巢于此,始有汉人从而至者。后为荷兰所据,东建赤嵌城、西筑安平镇城;彼所以图往来贸易,作贮顿之薮也。
至顺治十六年,郑成功从江南败归厦门;势蹙,率众攻取,荷兰委去。成功始招集人民,通洋贸易。设制承天府,天兴、万年二州,以隶民番;编征赋税,以养士众,俨然东隅之夜郎也。在成功,无尉陀之见几、习子阳之故智,负嵎逞雄,往往犯顺。凡闽、粤、江、浙濒海人民,多被蹂躏,酷类孙恩、卢循、徐海之流。其自祖及孙,每殷圣主东顾之虞。
时闽省总督少保姚侦得情形,上陈可取方略;特命将军侯施率诸镇舟师,航海进剿。时康熙二十二年岁在癸亥之六月也。进克澎湖,台众夺魄,纳土归诚,朝命允可;即籍其户口归我版图,改制台郡,分隶三县。建都督一镇,辖两协、十营水陆官兵一万,战舰百艘;遇警统师扑剿,无事分汛扼隘,为控制海边之锁钥,壮各省之屏藩也。从兹,不待各省沿边获享敉宁,而化外来依赤子,快睹帡幪;土著蚩番,渐濡声教。诚盛化无远不届,廓千古未有之弘模、启千古未辟之遐陬也。
余从康熙二十三年叨膺简命,出镇斯土,自本年仲冬月抵任;惟殚心竭蹶,以图报称。但经始之区,诸凡草创,继之原任兴化镇吴条陈屯田、减船事宜■〈遄,壬代而〉返核覆,几经三载,终仍旧制。余方愧抚辑未周、布置未当,倏届瓜期,叨蒙内转。如鸡笼、淡水,乃台郡北隅要区,缘窵隔郡治千有余里。夏秋水涨,陆路难通;冬春风厉,舟航莫及。兼之其地有番无民,虞挽运之维艰。自辟土迄今,尚乏定议也。至于民间一切赋税,略照伪籍损因,民番似多拮据。又如靡芜极目,藉人耕垦,始无旷土;奈阻于洪涛,招徕不易。虽有司牧力为经理,然余忝厕封疆,未获倡兴建白。此后统冀当事之贤,徐为擘画尽善,治益图治,以垂永久之惠养又安耳。外所未尽,阅载郡志,似不必赘。
兹就开拓台疆及余承乏出镇斯土始末,勒之贞珉,用志不谖云耳。
总镇府都督王公去思碑凤山令闵逵
台湾古红毛地,土番杂处,鹑衣鲜食,言语不通。历代以来,未入版籍;妖氛蠢动,每每为江、浙、八闽患。康熙二十二年,圣天子神谟庙算,总督姚、大将军施恭承天讨,所至克捷。举亘古未建之勋,一旦荡平;自汉、唐、宋、明以来,未有如我朝渐被之盛者也。
然开创固须谋将,抚绥尤赖名臣。二十六年,我皇上圣神广运、文武天成,念台湾为东南重地,特简都督王公镇抚斯地。公起家进士,诗书蕴深,韬略素裕。当其在川、陕也,时吴孽煽惑,公随将军图、总制哈恢复各处地方,绩着旗常,名达丹陛。公之治台也,宣天子德意,化孚异域;但见约法定章,士无不悦、民无不感。以故下车以来,恤将士、与同甘苦,裕饷糈、以壮师贞。煦煦春气迎人,公之仁也;凛凛然峻不可犯,公之义也;卓然可程、画然必守,公之信他。而且正身率属,不干一私;静气雅度,不扰一事;尤公之廉而贞、宽而肃也。盖公之德孚番隅、公之政昭海内,是以保障重洋、弹压岩地,屹然作天子南顾长城。数年之间,风清草偃,民庶俗恬,以视昔之轻裘缓带、羽扇纶巾名将风流,何多让焉。迨公秩满奏绩,圣天子知公化成海外,复以楚襄锁钥非公不可。公受命移襄之日,台之文武将吏祖道攀留,台之士民、卒旅咸叹息感泣,遮拥车马,使公几不得行;谓非心悦诚服而能若是欤?
余忝承乏凤邑,得见公治兵最精,威惠并施、情法兼着;韬钤之下,即以余溢为诗,字皆清新遒雅,卓卓难及。自有台郡以来,如我公者不其鲜哉?今公去矣,遗爱在人,公道在心。台之十营诸将帅思公之德不置、感公之德难忘,谋刻石于海会寺中,以垂久远。寺为公刱,见寺如见公焉。且命余志之;余何人,斯而敢僣言欤?然重承刘公双亭、陈公子静、林公孝若教,不敢辞。故不揣固陋,谨述所见以为之记云。
公讳化行,号熙如;庚戌科武进士。陕西咸宁人
台湾郡侯蒋公去思碑记李光地
台湾,荒服地也。自鸿蒙初启,至今四千余年,未归版图。皇帝二十有二年,命将讨平伪郑,郡县其地;经营草昧,一无凭借,非得贤太守,乌能因心作则、制度咸宜乎?
我温陵郡君蒋公祖治泉六载,政成名著,因借守新邦。公衔命至止,披荆斩棘,分画县地田园庶土,相度其腴硗燥湿之别,咸则三壤,爰定厥赋;六府三事,次第修和,井然焕然,表东海之金汤,皆出于公之一手足、耳目、心思之力以错综经理,允治而罔失。设公之学问才识无以大过于人者,曷克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