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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症用术苓加桂汤:白术(一两) 茯苓(五钱) 肉桂(一钱) 水煎服。
人有未见饮食则思,既见饮食则厌,乃勉强进用,饱塞于上脘之间,微微胀闷,此不止胃气之虚。而心包之火正衰也。心包为胃土之母,母气既衰,何能生子,心包之火不足,又何能生胃哉。故欲胃之能食。必须补胃土,而兼补心包之火也。方用生胃进食汤:人参(三钱) 白术(三钱) 炒枣仁(五钱) 远志(八分) 山药(三钱) 茯苓(三钱) 神曲(五分)
良姜(五分) 萝卜子(一钱) 枳壳(五分) 干姜(炒黑,一钱) 水煎服。
此方治胃,无非治心包也。心包与胃,原是子母,何必分治之乎?不治中满而中满自除,此补火之胜于补土也。
此症用调饥散亦妙。
人参(五分) 山药(一两) 白芍(三钱) 甘草(五分) 肉桂(一钱) 菖蒲(五分) 肉豆蔻(一枚)
炒枣仁(三钱) 水煎服。十剂愈。
人有中心郁郁不舒,久则两胁饱满,饮食下喉,即便填胀,不能消化,人以为臌胀之渐也,而不知皆气滞之故。倘用逐水之药,必且更甚;用消食之药,亦止可取一时之快,而不能去永久之胀也。法宜开郁为主。然而气郁既久,未有不气虚者也,使仅解其郁,而不兼补其气,则气难化食,胀何以消?方用快膈汤:人参(一钱) 茯神(五钱) 白芍(三钱) 白芥子(二钱) 萝卜子(五分) 槟榔(三分) 神曲(五分)
枳壳(三分) 柴胡(五分) 薏仁(三钱) 浓朴(三分) 水煎服。一、二剂轻,四剂全愈。
此方解郁而无刻削之忧,消胀而无壅塞之苦,攻补兼施,自易收功也。
此症用抒胀汤亦妙。
神曲(三钱) 柴胡(五分) 白芍(三钱) 茯苓 萝卜子(各一钱) 浓朴 人参(各五分)
白豆蔻(三枚) 苏叶(八分) 白芥子(二钱) 水煎服。十剂愈。
人有患中满之病,饮食知味,但多食则饱闷不消,人以为脾气之虚,谁知是肾气之虚乎。腹中饱闷,乃虚饱而非实饱,若作水肿治之,则丧亡指日矣。盖脾本属土,土之能制水者,本在肾中之火气。土得火而坚,土坚而后能容物,能容物即能容水也。惟肾火既虚,而土失其刚坚之气,土遂不能容物而容水,乃失其天度之流转矣,故腹饱而作满,即水臌之渐也。人不知补肾火以生脾土,反用泻水之法以伤脾,无异决水以护土,土有不崩者哉?是治肾虚之中满,可不急补其命门之火乎。
然而径补其火,则又不可,以肾火不能自生,生于肾水之中也。但补火而不补水,则孤阳不长,无阴以生阳,即无水以生火也。或疑土亏无以制水,又补肾以生水,不益增波以添胀哉?不知肾中之水,乃真水也,邪水欺火以侮土,真水助火以生土,实有不同。故肾虚中满,必补火以生土;又必补水以生火耳。方用金匮肾气丸:茯苓(六两) 附子(一枚) 牛膝(一两) 肉桂(一两) 泽泻(二两) 车前子(一两五钱)
山茱萸(二两) 山药(四两) 牡丹皮(一两) 熟地(三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早晚白滚水送一两。初服少胀,久服胀除而满亦尽消。
补火之圣药也。群药之内,利水健脾之味多于补阴补火者,虽意偏于补火,而要实重于救脾,补火者正补脾也。故补阴不妨轻,而补脾不可不重耳。
此症用熏脾汤亦佳。
熟地 白术(各五钱) 山茱萸(四钱) 破故纸(一钱) 杜仲(三钱) 附子(五分)
水煎服。二剂而饱闷除,十剂全愈。
卷之五
翻胃门(五则)
人有饮食入胃而即吐者,此肝木克胃土也,用逍遥散加吴茱萸炒黄连治之,随手而愈。而无如人以为胃病也,杂用香砂消导之剂,反伤胃气,愈增其吐;又改用下药不应,复改用寒凉之味,以降其火,不独胃伤而脾亦伤矣;又改用辛热之药,以救其寒,又不应,始悟用和解之法,解郁散邪,然已成噎膈之症矣。夫胃为肾之关门,肾中有水,足以给胃中之用,则咽喉之间,无非津液可以推送水谷;肾水不足,力不能润灌于胃中,又何能分济于咽喉乎?咽喉成为陆地,水干河涸,舟胶不前,势所必至。且肾水不足,不能下注于大肠,则大肠无津以相养,久必瘦小而至艰涩;肠既细小艰涩,饮食入胃,何能推送?下既不行,必积而上泛,不特上不能容而吐,抑亦下不能受而吐也。治法必须大补其肾中之水。方用济艰催 汤:熟地(二两) 山茱(一两) 当归(二两) 牛膝(三钱) 玄参(一两) 车前子(一钱)
水煎服。一日一剂,十剂必大顺也。
此方纯补精血,水足而胃中有津,大肠有液,自然上下相通而无阻滞之患。譬如河漕水浅,舟楫不通,粮糈不能输运,军民莫不 徨而喧哗扰嚷。忽见大雨滂沱,河渠、沟壑无非汪洋大水,则大舸巨舶,得以装载糗粮,自然人情踊跃,关门大开,听其转运,而无所留难也。
此症用制肝散亦效甚。
白芍(一两) 吴茱萸(五分) 黄连(一钱) 茯苓(五钱) 水煎服。二剂即愈,何至变成噎膈哉。
人有朝食暮吐,或暮食朝吐,或食之一日至三日而尽情吐出者,虽同是肾虚之病,然而有不同者:一食入而即吐,一食久而始吐也。食入而即吐者,是肾中之无水;食久而始吐者,乃肾中之无火也。盖脾胃之土,必得命门之火以相生,而后土中有温热之气,始能发生以消化饮食。倘土冷水寒,结成冰冻,则下流壅积,必返而上越矣。治法宜急补肾中之火,然而单补其火,则又不可。肾火非肾水不生,肾火离水则火又亢炎矣。况上无饮食之相济,则所存肾水亦正无多,补火而不兼补其水,焚烧竭泽,必成焦枯之患,济之以水,毋论火得水而益生,而水亦得火而更生。
水火既济,自然上下流通,何至有翻胃之疾哉。方用两生汤:肉桂(二钱) 附子(一钱) 熟地(二两) 山茱萸(一两) 水煎服。一剂而吐减半,再剂而吐更减,连服四剂则吐止矣,服十剂而全愈也。
此方水火两旺。脾胃得火气而无寒冷之虞,得水气而无干涩之苦,自然上可润肺而不阻于咽喉,下可温脐而不结于肠腹矣。或谓下寒者多腹痛反胃,既是肾寒,正下寒之谓也,宜小腹作痛矣,何以食久而吐之病,绝不见腹痛,岂肾寒非欤?不知寒气结于下焦,则腹必疼痛,今反胃之病,日日上吐,则寒气尽从口而趋出矣,又何寒结之有?此症用加味化肾汤亦神效。
熟地(二两) 山茱萸(一两) 肉桂(三钱) 巴戟天(五钱) 水煎服。二剂吐轻,十剂全愈。
人有时而吐,时而不吐,吐则尽情吐出,此症有似于反胃而非翻胃也。此种之病,妇人居多,男子独少,盖因郁而成之也。夫郁则必伤其肝木之气,肝伤,木即下克脾胃,肝性最急,其克土之性,亦未有不急者。其所克之势,胃土若不能受,于是上越而吐。木怒,其土之不顺受也,于是挟其郁结之气卷土齐来,尽祛而出,故吐之不尽不止。其有时而不吐者,因木气之少平耳。治法不必止吐,而惟在平肝。
方用逍遥散:柴胡(一钱) 白芍(五钱) 茯神(三钱) 白术(一钱) 当归(三钱) 陈皮(三分)
甘草(一分) 水煎服。一剂而吐少止,再剂而吐全愈。愈后,仍以济艰催 汤,减半分两调理可也。
盖逍遥散解郁之后,其木枯渴可知。随用济艰催 汤急救其水,则木得润而滋荣,自然枝叶敷荣矣,何至拂郁其性而作吐哉。
此症用增减逍遥散亦神效。
白芍(五钱) 茯苓 白术(各三钱) 陈皮 柴胡 神曲(各一钱) 白豆蔻(一粒)水煎服。
四剂愈。
人有胃中嘈杂,腹内微疼,痰涎上涌而吐呕,日以为常,盖虫作祟,非反胃也。
夫人有水湿之气,留注于脾胃之间,而肝木又旺,来克脾胃之土,则土虚而生热,此热乃肝木之火,虚火也。土得正火而消食,土得虚火而生虫。虫得肝木之气,其性最急,喜动而不喜静,饥则微动而觅食,饱则大动而跳梁,挟水谷之物,兴波鼓浪而上吐矣。然但吐水谷而不吐虫者,何故?盖肝木之虫最灵,畏金气之克,居土则安,入金则死。故但在胃而翻腾,不敢越胃而游乐,祛水谷之出胃,而彼且掉头而返,恐出于胃为肺金之气所杀也。治法必用杀虫之药,佐以泻肝之味。然而泻肝杀虫之药,未免寒凉克削,肝未必遽泻而脾胃先已受伤,脾胃受伤而虫亦未能尽杀。
必须于补脾健胃之中,而行其斩杀之术,则地方宁谧,而盗贼难以盘踞,庶几可尽戮无遗,常静而不再动也。方用健土杀虫汤:人参(一两) 茯苓(一两) 白芍(一两) 炒栀子(三钱) 白薇(三钱) 水煎半碗,加入黑驴溺半碗,和匀饥服。一剂而吐止,不必再剂,虫尽死矣。
夫驴溺何以能杀虫而止吐也?驴性属金,虫性畏金,故取而用之。世人有单用此味而亦效者,然而仅能杀虫而不能健土。土弱而肝木仍旺,已生之虫虽死于顷刻,而未生之虫,不能保其不再生也。健土杀虫汤,补脾胃以扶土,即泻肝以平木,使木气既平,不来克土,且土旺而正火既足,则虚邪之火无从而犯,虚热不生,而虫又何从而生乎。况方中栀子、白薇原是杀虫之圣药,同驴溺用之,尤能杀虫于无形。
此拔本塞原之道,不同于单味偏师,取胜于一时者也。
此症用锄种汤亦神效。
楝树根(一两) 槟榔 浓朴 炒栀子 百部(各一钱) 白术 茯苓 使君子肉(各三钱)
水煎服。服后不可用饮食,须忍饥半日,尤不可饮茶水。二剂虫尽死而愈。
人有食后必吐出数口,却不尽出,膈上时作声,面色如平人,人以为脾胃中之气塞也,谁知是膈上有痰血相结而不散乎。夫膈在胃之上,与肝相连,凡遇怒气,则此处必痛。以血之不行也,血不行则停积,而血成死血矣。死血存于膈上,必有碍于气道,而难于升降。气血阻住,津液遂聚而成痰,痰聚而成饮,与血相搏而不静,则动而成声。本因气而成动,又加食而相犯,势必愈动而难安,故必吐而少快也。至食已入胃,胃原无病,胃自受也,宁肯茹而复吐乎,此所以既吐而又不尽出耳。然则治法,但去其膈上之痰血,而吐病不治而自愈也。方用瓜蒂散加味吐之。
瓜蒂(七枚) 萝卜子(三钱) 韭菜汁(一合) 半夏(三钱) 天花粉(三钱) 甘草(三钱)
枳壳(一钱) 人参(一钱) 水煎服。一剂即大吐,去痰血而愈,不必二剂也。
瓜蒂散原是吐药,得萝卜子、枳壳以消食,得半夏、天花粉以荡痰,得韭汁以逐血。诚恐过于祛除,未免因吐而伤气,又加入人参、甘草以调和之,使胃气无损,则积滞易扫,何至恶食而再吐哉。此非反胃,因其食后辄吐,有似于反胃,故同反胃而共论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