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名医类案 - 第 154 页/共 160 页

张景岳治一少年,因偶触秽毒,遽患下疳。始溃龟茎,敷治不效,旋从马口延入尿管,以渐而深,真直至肛门,逐节肿痛,形如鱼骨。每过夜则脓结马口,胀不得出,润而通之,则先脓后尿,敷洗皆不能及。张尝遇一山叟,传得槐花蕊方,因以治之,不十日茎根渐愈。半月后,自内达外,退至马口而痊。后现些微广疮,复与五加皮饮,十余剂而愈。向传方者曰:此方善治淫疮,热毒从小便泄去,且服此者,可免终身疮毒后患。然犹有解毒奇验,则在发疮之时,但见通身忽有云片红斑,数日而没者,即皆疮毒应发之处。疮毒已解,疮形犹见,是其验也。张初未之信,及此人应发疮之时,固不多,而通身红斑果见,凡两日而消。(方在新因阵四十。)   立斋治州守姜节甫,患下疳,脓水淋漓,作渴吐痰,午前恶寒,午后发热。曰:午前恶寒,属阳气虚弱;午后发热,属阴血不足。不信,反服二陈、知、柏之类,饮食益少,大便不实。又日晡热渴,小腹重坠,患处 肿,服四物、知、柏之类,饮食不思,此脾气虚而下陷。先用补中益气汤,调养脾胃,以升阳气,诸症渐愈。又用六味丸滋补肾水,以生肝血而痊。   一男子患下疳,肿硬 痛,寒热。先以人参败毒散,二剂而止。更以小柴胡汤加黄连、青皮,治之而愈。   一男子患下疳,溃而肿痛,小便赤涩。以加减龙胆泻肝汤加青皮、黄连,二剂少愈。又以小柴胡汤加知、柏、当归、茯苓,数剂而愈。   一男子因劳,茎窍作痒,时出白物,发热口干。以清心莲子饮,治之而安。   一男子患下疳,溃而肿痛,发热,日晡尤甚。以小柴胡汤加黄连、知母、当归而愈。   一男子患下疳已愈,惟茎中一块不散。以小柴胡汤加青皮、荆、防服之,更以荆、防、牛膝、首乌、滑石、甘草各五钱,煎汤熏洗,各数剂而消。   一男子茎中作痛,或筋急缩,或作痒,白物如精,随溺而下,此筋疝也。并用龙胆泻肝汤治之皆愈。张子和曰:遗溺闭癃,阴痿脬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疝也,不可妄归之肾冷。若血涸不月,月罢腰膝上热,足 嗌干,癃闭,小腹有块,或定或移,前阴突出,后阴痔核,皆女子之疝也。但女子不谓之疝,而谓之瘕。   一男子下部生疳,诸药不应。延及遍身突肿,状似翻花,筋牵骨痛,至夜尤甚,此肝肾二经湿热所致。先以导水丸五服,次以龙胆泻肝汤数剂,再与除湿健脾之药,外贴神异膏,吸其脓血,蒜灸拔其毒而愈。若表实者,以荆防败毒散。里实者,以内疏黄连汤。表里俱实者,防风通圣散。表里俱虚者,八珍汤。气虚者,四君子汤。血虚者,四物汤。俱加兼症之药治之,并愈。(疡科大法,略具于此。)若服轻粉等药,反收毒于内,以致迭发。概服防风通圣散,气血愈虚,因而不治者多矣。   缪仲淳治数友下疳,用黄柏、宫粉、腻粉、杏仁、珠末、冰片敷之,无不愈者。后去腻粉、杏仁,加黄芩,更以大小蓟、地骨皮汤,洗净敷之,效更良。(《广笔记》)   又下疳糁方,橄榄烧灰,研细末糁之。   仲淳治下疳极秘神方,用鲜小蓟、鲜地骨皮各三两,煎浓汁浸之,不三四日即愈。一切极痛者,屡用神效。(同上。)   立斋治一老人,患下疳,小便淋漓,脉细体倦,此气虚兼湿热也。用清心莲子饮及补中益气汤,治之而愈。又一弱人拗中作痛,小便淋沥,此因火燥,下焦无血,气不能降,而渗泄之令不行。用四物汤加黄柏、知母、茯苓、牛膝、木通,十余帖,痛止便利。先君气短,拗中若疮,小便不通,用四物汤加参、 ,煎吞滋肾丸而愈。盖前症以虚为本,以病为末,益其本,则末自去。设若不固元气,专攻其病,害滋深矣。   王锦衣年逾四十,素有疳疮, 痛倦怠。用小柴胡汤加黄连、黄柏、青皮、当归而愈。   缪仲淳治下疳方:蝉蜕七分,白僵蚕用紫苏叶包、蜜炙七个,杏仁去皮尖七粒,芭蕉根捣烂五钱,独核肥皂仁七粒,雪里红一把打烂,土茯苓去皮二两,白藓皮一钱,牛膝二钱,黄柏一钱,木通七分,皂荚核七粒,薏苡仁二钱,连翘一钱,汉防己酒浸六分,甘草节一钱,石斛三钱,柴胡六分,萆 二钱,地骨皮二钱。水煎,不拘时,饥则服。气虚脾弱者,加蜜炙黄 三钱,血虚加生地三钱。   卷三十五(外科)   梅疮   李时珍曰:今医家有搜风解毒汤,治杨梅疮,不犯轻粉,病深者月余,浅者半月即愈。服轻粉药,筋骨挛痛瘫痪,不能动履者,服之亦效。其方用土茯苓一两,薏仁、金银花、防风、木瓜、木通、白藓皮各五分,皂荚子四分。气虚加人参七分,血虚加当归七分。水二大碗,煎饮,一日三服。忌饮茶及牛、羊、鸡、鹅、鱼肉,烧酒,发面,房劳。盖秘方也。(《本草纲目》。雄按:史 臣方,当归五钱;净银花、防风、荆芥、何首乌,勿犯铁器,木棒打碎,各三钱;肥皂子九个打碎;土茯苓瓷锋刮去皮,木棒打碎,四两;猪胰一具。河水六碗,瓦器煎浓,每早、中、晚空心温服一碗,恪守禁忌。   虽年久毒重者,二十剂即收功,且无后患。此方平淡而有神效也。)   县中陈某家有使女,生广疮,求治于方上道人。其方只用干荷叶一味,煎浓汤当茶,日逐饮之,尽量而止,不过六七日即愈。亲试甚验。又一当县甲首者生广疮,传方上道人方,用麦冬、母子草根捣汁,和好酒同服即愈。其草取竹中无露水者为上。(李翊《戒庵漫笔》)   冯楚瞻治张姓人,曾患梅疮,清凉解毒而愈。未几,忽头颅、面颊、牙床、鼻柱、疼痛不堪,饮食难进。谓余毒为害,复用清凉解毒,渐致饮食俱废,坐卧不宁,精神疲困,六脉微弱。冯曰:果属阳毒,脉宜洪大,此为寒凉久服,致阴阳失职耳。即恶疮初发,亦由精血元阳亏损,斯阴寒凝冱之气得以乘之。乃与大剂熟地、麦冬、白术、牛膝、五味、附子,兼八味丸,并服半月而愈。(雄按:如果凉药过投,阴寒凝冱为病,而六脉微弱,则当温煦以培阳气,何必再用大剂熟地,以滋窒腻哉?)   孙文垣治吴东星,疟止腰疼,白浊咳嗽,肌肉大消,百治不应,痛剧欲死。脉之,左弦细,右滑大,俱六至,口渴眼赤,知其昔患梅疮,余毒尚伏经络,因疟后气血不足,旧毒感动,故痛而暴也。以当归、白芍、甘草、牛膝、钩藤、薏仁、木通、白藓皮,用土茯苓四两,煎汤煎药,服下痛止,嗽、脉缓其半。数帖大效,精神渐复。冬至日乘酒纵欲,次日腰如束缚,足面疼,左眼赤,小水短,足底有火,从两胯冲上,痛不可言,再以归、芍、钩藤、甘草、牛膝、薏仁、石斛、红花、生地、黄柏,调理三日,症略减。适大雪寒甚,有女医因其大便燥结,一日夜进玄明粉一两五钱,大便且不行,而腰痛愈猛,两足挛缩,气息奄奄,面青惨,六脉俱伏,痛使然也。知服玄明粉所致,曰:症虽热,但病在经络筋骨间,徒泻肠胃无益也。足挛腰痛也者,由天气寒极,经络凝涩,法当温散寒邪之标,使痛定,然后治本。乃用桂心、杜仲、炙草、苍术、破故纸、五加皮,二剂痛定,四肢柔和,饮食始进。嘱曰:病在经络,俟春和始可除之,勿亟也。不信,更服滋阴降火之剂,两月无功。再求治,乃以煨肾散进,大泻五六度,(仍是泻其肠胃矣。)四肢皆冷,咸以为泻之非也。曰:病从此减矣,夫何忧?再进理脾药数帖,神气遂转,腰胯柔和,渐能步履。乃以威灵仙末二钱,入猪腰内煨食之,又泻一二度。审其梅毒湿热已清,改用薏仁、当归、生熟地、白芍、牛膝、黄柏、丹参、龟板,调理全安。(雄按:煨肾用甘遂或用牵牛,皆通行经络,不比玄明粉之直走阳明也。继煨以灵仙,用意尤妙。)   俞东扶曰:此条病情反复,孙公能随其病机曲折以赴之。就所录者,已有七次,治法惟始终汇载,方知其中间有效有不效,乃可垂为模范。苟逸其半,而存其半,则不知来路之渊源,未明结局之成败,何以评 其是非乎?因不禁慨然于《临证指南》。   朱怀竹壮年客外不谨,患杨梅疮。恐人知之,欲归,乃求速愈,用药熏洗,不瘳。又用药末点之,日服煎药三帖,治两月,毒且入内,下则肛脱,疮满如蕈,上则肺壅喘甚,胸胀不能仰卧,内热恶寒,谵语,阴囊疙瘩肿痛,两足疮延肿大。脉之,俱洪大而数,曰:病重甚,壮年犹可治。第胸中有瘀血毒物,俟出后,乃可与药,否则反用致疑。另延医,果大发喘嗽,吐紫黑血块如脓者碗许,腥秽不可近。此熏药迫毒入肺,瘀壅肺窍,喘嗽,必俟吐尽,从而消之,斯易为力也。乃用丹皮、桑白皮、白藓皮、木通、前胡、枳壳、桔梗、甘草、薏仁、杏仁、葶苈,服后大便急重,二十余次,所下黑紫脓血甚多,喘咳稍定,红痰稍淡。二三剂,能卧。改用白芍、当归、白藓皮、贝母、黄连、银花、皂角、薏仁、麦冬、木通,二帖,足疮肿渐消,阴囊出脓血二碗,两尺已不洪大。前方加丹参,又二帖,囊结疤,三日后落下,浓可半寸,洞见两丸,系一光薄白胞。用红粉霜加生肌药敷之,日三次,脓水干。再以人参、归、芍、白芷、甘草、白藓皮、皂角、薏仁、首乌,调理一月悉愈。令日用土茯苓、猪肉各半斤,同煎烂,入酱盐如常食之,汤当茶饮,遂瘳。次年生女。   谭公亮患结毒,医用五宝丹,饵之三年不效。仲淳云:五宝丹非完方也,无红铅灵药不能奏功。   时无红铅,姑以松脂、铅粉、麻油调敷,应手而减。公亮先用乔伯 所赠乳香膏,止痛生肌甚捷。及用此二味,功效弥良,乃知方药中,不在珍贵之剂也。(《广笔记》)   陆养愚治朱少川,因感冒,寒热咳嗽,筋骨疼痛。服发散之药,寒热已除,而疼痛咳嗽不止。或以羌活治痛,前、杏治嗽,不效。又以其渔色,必阴虚,投六味月余,反口渴异常,身热,疼痛益甚。   脉之,沉细弦数而有力,因问其曾患梅疮否?答曰:已过矣。曰:此症正其遗毒也。疼痛者,毒在经络骨髓也;咳嗽口渴者,毒火上炎也。用养血解毒之剂,倍土茯苓,数剂而减,十剂全愈。   薛立斋治一男子,遍身皆患梅疮,左手脉浮而数。以荆防败毒散治之,表症乃退。以仙方活命饮,六剂渐愈。兼饮萆 汤,月余而愈。   一童子外肾患此症,延及小腹数枚,作痛发热,以小柴胡汤吞芦荟丸,更贴神异膏,月余而安。   一儒者患前症,先外肾作痒出水,后阴囊、股内、小腹、胁臂发小瘰,或干或脓窠。误服祛风等药,肢体倦怠,恶寒发热,饮食渐减,大便不实,脉见浮弦,两尺浮数,此肾水虚热,肝木乘脾土也。   用六味地黄丸、补中益气汤为主,佐以换肌消毒散而愈。   一人患此症,服攻毒等药,患处凸而色赤作痛,肢体倦怠,恶寒发热,脉浮而虚,此元气复伤而邪气实也。用补中益气汤二剂而愈。   进士刘华甫,患此症数月,用轻粉、朱砂等药,头、面、背、臀各结一块二寸许,溃而形气消弱,寒热口干,舌燥唇裂,小便淋沥,痰涎上涌,饮食少思,此脾胃伤,诸脏弱而虚火动也。先用六君子汤二十余剂,又用补中益气汤加山药、山萸、麦冬、五味,服之,胃气复而诸症愈。惟小便未清,痰涎未止,用加减八味丸而痊。   一男子患杨梅疮后,两腿一臂各溃二寸许一穴,脓水淋漓,少食不睡,久而不愈。以八珍汤加枣仁、茯神服之,每日以蒜捣涂患处,灸良久,遂贴膏药,数日稍可。却用豆豉饼灸之,更服十全大补汤而愈。   一妇人患此症,皆愈。惟两腿两 各烂一块如掌,兼筋挛骨痛,三年不愈,诸药无效,日晡热甚,饮食少思。以萆 汤兼逍遥散,倍用茯苓、白术,数剂热止食进。贴神异膏,更服八珍汤加牛膝、杜仲、木瓜,三十余剂而愈。   薛立斋治一妇人患此症,燃轻粉药于被中熏之,致遍身皮塌,脓水淋漓,不能起居。以滑石、黄柏、绿豆粉末等药,铺席上,令可卧,更服神功托里散,月余痊。   青浦四十二堡一大家,聚外家,生杨梅疮,遍身溃烂。临终,弃之于野。一乞丐收养之,数日不死,女忽思食肉。适有数盗在盂婆墩祭赛,丐者乞肉,即与一肩,怀归食妇。食未尽者,悬之树枝,为蜈蚣所食,毒侵肉中。妇食之,疮为毒发,旬日全愈,其色更丽于前。丐欲送归,妇不许,曰:我当终身从君矣。遂为伉俪,生一子。丐者日操舟,乞食龙潭。其妇言笑不苟,亦云贤矣。(《云间杂志》)   立斋治一男子,咽间先患及于身。服轻粉之剂,稍愈。已而复发,仍服之,亦稍愈。后大发,上溃蚀与鼻相通,臂腿数枚,其状如桃,大溃,年余不敛,神思倦怠,饮食少思,虚症悉具,投以萆汤为主,以健脾胃之剂兼服之,月余而安。   一妇人患此症,脸鼻俱蚀,筋骨作痛,脚面与跟各肿一块,三月而溃,脓水淋漓,半载不敛,治以前药亦愈。   一男子阴茎患此症,肿痛。先以导水丸、龙胆泻肝汤各四服,少愈。再以小柴胡汤加黄柏、知母、苍术,五十余剂而平。   一男子患此症,阴茎肿溃,小便赤涩,肝脉弦数。以小柴胡汤加木通、青皮、龙胆草,四帖,又服龙胆泻肝汤,数帖而全愈。   一妇人患此症, 肿便秘作渴,脉沉实。以内疏黄连汤二剂,里症已退。以龙胆泻肝汤数剂,顿退。间服萆 汤,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发寒热,便秘作渴,两手脉实。以防风通圣散治之而退。以荆防败毒散兼龙胆泻肝汤愈。   一男子患此症,愈后腿肿一块,久而溃烂不敛。以蒜捣烂敷患处,用艾隔蒜灸之。更贴神异膏,及服黑丸子并托里药,两月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皆愈。但背肿一块甚硬,肉色不变,年余方溃,出水,三载不愈,气血俱虚,饮食少思。以六君子汤加当归、藿香,三十余剂少愈。更饮萆 汤,两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势炽,兼脾胃气血皆虚。亦服前药而痊,后不复发。   马铭鞠治李行甫患霉疮。(俗名广疮。)误用水银、番硗等药搓五心,三日间,舌烂、齿脱、喉溃,秽气满室,吐出腐肉如猪肝色,汤水不入,腹胀,二便不通,医皆谢去。独用治喉药吹喉,痰壅愈甚,痛难忍,几死。马按其腹不痛,虽胀满未坚,犹未及心,知水银毒入腹未深,法宜以铅收之。   急用黑铅斤余,分作百余块,加大剂甘桔汤料,银花、甘草各用四五两,水二三十碗,锅内浓煎。先取三四碗入汤注中,徐灌之,任其自流。超时,舌渐转动,口亦漱净,即令恣饮数盏,另取渣再煎,连前浓汁,频濯手足。次日二便去黑水无算,始安。方用吹口药及败毒托里药,数剂而愈。后贾仆有颜孝者,亦患霉疮,误用水银熏,其症如一,行甫即以前法治之,次日立起。(《广笔记》)   《广笔记》治霉疮方:猪胰脂二两,金银花二钱,皂角刺一钱,芭蕉根一两,雪里红五钱,五加皮二钱,土茯苓白色者二两,皂荚子七粒,打碎,独核肥皂仁七粒,切片,白僵蚕炙七分,木瓜一钱,白藓皮一钱,蝉蜕一钱。年久力衰者,加薏苡仁五钱,甘草节二钱,绵黄 三钱,生地二钱,人参二钱;久不愈,加胡黄连三钱,胡麻仁二钱,全蝎七枚。水三大碗,煎至一碗,不拘时,饿则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