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名医类案 - 第 148 页/共 160 页

以益气养荣汤,二十余帖少健。谓须服百帖,庶保无虞。彼欲求速效,反服斑猫之剂,及数用追蚀毒药,去而复结,致不能收敛,出水不止,遂不救。此症属虚劳气郁所致,宜补形气,调经脉。未成者自消,已成自溃。   若投 悍之剂,则气血愈虚,多变为瘵症。然坚而不溃,溃而不合,气血不足明矣。况二经之血,原自不足,不可不察。   一男子瘰 溃久不敛,神思困倦,脉虚。欲投以托里,彼以为迂,乃服散肿溃坚汤。半月余,果发热,饮食愈少。复求治,投益气养荣汤三月,喜其谨守,得以收效。齐氏云:结核无脓,外症不明者,并宜托里;脓未成者,使脓早成;已溃者,使新肉早生;血气虚者,托里补之;阴阳不和,托里调之。大抵托里之法,使疮无变坏之症。(所以宜用也。)   一男子瘰 久不敛,脓出更清,面黄羸瘦,每清晨作利泻,与二神丸,数服泻止。更以六君子汤加芎、归,月余肌体渐复。灸以豆豉饼,及用补剂作膏药贴之,三月余而愈。   一妇人患此症,溃后核不腐,以益气养荣汤三十余剂,更敷针头散腐之,再与前汤三十余剂而敛。   一男子瘰 未溃,倦怠发热,以补中益气汤治之少愈。以益气养荣汤,月余而溃,又一月而痊。   一妇人肝经积热,患瘰 作痛,脉沉数。以射干连翘汤,四帖少愈。更用散肿溃坚丸,月余而消。   丹溪云:瘰 必起于足少阳一经,不守禁忌,延及足阳明经,食味之浓,郁气之久,曰毒、曰风、曰热,皆此二端。拓引变换,头分虚实,虚者可虑。此经主决断,有相火,且气多血少。妇人见此,若月水不调,寒热变生,稍久转为潮热,自非断欲食淡,神医不能疗也。   一室女年十七,项下时或作痛,乍寒乍热如疟状,肝脉弦长,此血盛之症也。先以小柴胡汤二剂,少愈。更以地黄丸治之而痊。《妇人良方》云:寡妇之病,自古未有言也,惟《仓公传》与褚澄略为论及。言寡者,孟子所谓无夫曰寡是也。如师尼丧夫之妇,独阴无阳,欲男子而不可得,是以郁悒而成病也。《易》曰:天地 ,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孤阳独阴可乎?夫处闺门,欲已萌而不遂,致阴阳交争,乍寒乍热,有类疟疾,久而为痨。又有经闭、白淫、痰逆、头风、膈气、痞闷、面 、瘦瘠等症,皆寡妇之病。诊其脉,独肝脉弦出寸口,而上鱼际。究其病源,其疾皆血盛而得。经云:男子精盛则思室,女人血盛则怀胎。观其精血,思过半矣。(雄按:此脉有由阴虚火动所致,未可均指为血盛。)   一男子耳下患五枚如贯珠,年许尚硬,面色萎黄,饮食不甘,劳而发热,脉数软而涩。以益气养荣汤六十余剂,元气已复,患处已消。一核尚存,以必效散二服而平。   一男子因劳而患怠惰发热,脉洪大,按之无力,谓须服补中益气汤。彼不信,乃服攻伐之剂,吐泻不食而死。大抵此症,原属虚损。若不审虚实,而犯病禁经禁,鲜有不误。常治先以调经解郁,更以隔蒜灸之,多自消。如不消,即以琥珀膏贴之,自有脓,即针之,否则变生他处。设若兼痰兼阴虚等症,只宜兼症之剂,不可干扰余经。若气血已复,而核不消,却服坚散之剂,至月许不应,气血亦不觉损,方进必效散,或遇仙无比丸。其毒一下,即止二药,更服益气养荣汤数剂以调理。若疮口不敛,宜用豆豉饼灸之,用琥珀膏贴之。气血俱虚,或不慎饮食起居七情者,俱不治。此症以气血为主,气血壮实,不用追蚀之剂亦自腐,但取去使易收敛。若气血虚,不先用补药剂,而数用追蚀之药,适足取败耳。(雄按:洪大无力之脉,显属阴亏。攻伐固谬,补中益气亦岂可投?其余议论,皆是见到之言。)   一男子体素弱,瘰 溃后肉不腐,此气血皆虚,用托里养荣汤,气血将复。核尚在,以簪挺拨去。   又服前药,月余而愈。   一男子患此症,气血已复,核尚不腐。用针头散及必效散各三次,不旬日而愈。   一男子患瘰 ,痰盛,胸膈痞闷,脾胃脉弦,此脾土虚,肝木乘之也。当以实脾土伐肝木为主。   彼以治痰为先,乃服苦寒化痰药不应。又加以破气药,病愈甚。始用六君子加芎、归,数剂,饮食少思。以补中益气汤倍加白术,月余中气少旺健。又以益气养荣汤,两月肿消而血气亦复矣。夫左关脉弦,弦属木,乃木盛而克脾土,为贼邪也。虚而用苦寒之剂,是虚虚也。况痰之为病,其因不一,主治之法不同。凡治痰,利药过多,则脾气愈虚,则痰愈易生。如中气不足,必用参、术之类为主,佐以痰药。   一妇人因怒项肿,月经不通,四肢浮肿,小便如淋,此血分症也。先以椒仁丸数服,经行肿消。   更以六君子汤加柴胡、枳壳,数剂,项肿亦消矣。亦有先因小便不利,后身发微肿,致经水不通,名曰水分,宜葶苈丸治之。《妇人良方》云:妇人肿满,若先因经水断绝,后致四肢浮肿,小便不通,名曰血分。水化为血,血不通则复化为水矣,宜服椒仁丸。若先因小便不利,后身浮肿致经水不通,名曰水分,宜服葶苈丸。   一室女年十九,颈肿一块,硬而色不变,肌肉日削,筋挛急痛,此七情所伤,气血所损之症也。   当先滋养血气。不信,乃服风药,后果不起。卢砥镜曰:经云,神伤于思虑则肉脱,意伤于忧愁则肢废,魂伤于悲哀则筋挛,魄伤于喜乐则皮稿,志伤于盛怒则腰脊难以俯仰。何侍郎有女适人,夫早逝,患十指挛拳,垂莫能举,肤体疮疡如栗粟果然,又汤剂杂进,饮食顿减,几于半载。适与诊之,则非风也,正乃忧愁悲哀所致耳。病属内因,药仍以鹿角胶辈,多用麝香熬膏贴痿处,挛能举,指能伸,病渐安。   一 妇四肢倦怠,类痿症,以养气血健脾胃药而愈。   一室女性急好怒,耳下常肿,痛发寒热,肝脉弦急。投以小柴胡汤加青皮、牛蒡、荆、防而寒热退。更以小柴胡对四物,数剂而肿消。其父欲除病根,勿令再发。谓肝内主藏血,外主荣筋。若恚怒气逆则伤肝,肝主筋,故筋蓄结而肿。须病者自能调摄,庶可免患,否则肝迭受伤,则不能藏血,血虚则为难瘥之症矣。后不戒,果结三核,屡用追蚀药而殁。   一少妇耳患肿毒,勤苦,发热口干,月水每过期而至且少。一老媪以为经闭,用水蛭之类通之,以致愈虚而殁。夫月水之为物,乃手太阳手少阴二经主之。此二经相为表里,主上为乳汁,下为月水,为经络之余气。苟外无六淫所侵,内无七情所伤,脾胃之气壮,则冲任之气盛,故为月水,适时而至。   若面色萎黄,四肢消瘦,发热口干,月水过期且少,乃阴血不足也,非有余热之症。宜以滋养血气之剂,徐而培之,则经气盛而经水自根据时而下。   一放出宫女,年逾三十,两胯作痛,肉不肿,色不变,大小便作痛如淋,登厕尤痛。此瘀血溃入隧道为患,乃男女失合之症也,难治。后溃不敛,又患瘰 而殁。此妇为汤氏外家,汤为商常在外,可见此妇在内,久怀忧郁,及在外,又不能如愿,是以致生此疾。愈见流注瘰 ,乃七情气血皆已损伤,不可用攻伐之剂皎然矣。故精血篇云: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则五体有不满之处,异日有难状之疾。   阴已痿而思色,已降其精,则精不出而内败,小便道塞而为淋。精已耗而复竭之,则大小便道挛疼,愈疼则愈欲便,愈便则愈疼。女人天癸既至,逾十年无男子合,则经不调。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调。不调则旧血不出,新血误行,或溃而入骨,或变而为肿,或虽合而难子。合男子多则沥枯虚人,产乳众则血枯杀人。观其精血,思过半矣。   一室女年十七,患瘰 久不愈,月水尚未通,发热咳嗽,饮食少思。有老妪欲用巴豆、肉桂之类,先通其经。谓此症潮热,经候不调者,不治。但喜脉不涩,且不潮热,尚可治,须养气血,益津液,其经自行。彼惑于速效之说,仍用之。薛曰:非其治也。此类乃 悍之剂,大助阳火,阴血得之则妄行,脾胃得之则愈虚。经果通而不止,饮食愈少,更加潮热,遂致不救。经云: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然过期而不至,是为失常,必有所因。夫人之生,以血气为本,人之病,未有不先伤阴血者。妇女得之,多患于七情。寇宗 曰:世有室女童男,积想在心,思虑过多,当多致劳损。男子则神色先丧,女子则月水先闭。何以致然?盖忧愁思虑则伤心,心伤则血逆竭,血逆竭则神色先散,而月水先闭也。火既受病,不能荣养其子,故不嗜食。脾既虚,则金气亏,故致咳嗽既作。水气绝,故四肢干。木气不充,故多怒,鬓发焦,筋骨痿。俟五脏传遍,故卒不能死者,然终死矣。此一种于劳中最难治。盖病起于五脏之中,无有已期,药力不可及也。   若或自能改易心志,用药扶接,如此则可得九死一生。举此为例,其余诸方可按脉与症而治之。   一男子先于耳前下患瘰 将愈,次年延及项侧、缺盆,三年遂延胸及腋,不愈。诊之肝脉弦数,以龙荟、散坚二丸治之,将愈,肝脉尚数。四年后,小腹阴囊内股皆患毒,年余不敛,脉诊如前,以清肝养血及前丸而愈。   薛立斋云:一富商项有瘰痕一片,颇大,云因怒而致,困苦二年,百法不应。忽方士与药一服,即退二三,再服顿退,四服而平。以重礼求之,乃必效散。又一媪治此,乃用中品锭 疮内,以膏药贴之,其根自腐。未尽再用,更搽生肌散药,数日即愈。又一道人治此,用鸡子七个,每个入斑猫一枚,饭上蒸熟,每日空心食一枚。求者甚多。各书瘰 门及本草云:合前二法观之,惟气血不虚者有验,虚者恐不能治也。   薛立斋治一瘰妇,面黄体倦,咽酸嗳气。此中气虚弱,欲用补中益气汤加茯苓、半夏。不信,反降火利气,胸膈痞满, 疮肿痛。又散坚利气,嗳气不绝,大便不实,四肢时冷。曰:今变中气虚寒矣。用六君子汤加姜、桂,少用升麻、柴胡,渐愈,更佐以补中汤全愈。   一妇人患瘰 ,嗳气,用降火清胃,食少吞酸,胸膈痞闷。用利气消导,吐痰气促,饮食日少。   用清热化痰,大便坚涩,内热身瘦。曰:吞酸嗳气,脾胃气虚也;胸痞痰喘,脾肺气虚也;大便坚涩,内热日瘦,脾肺血虚也。遂以补中益气汤加炒黑吴茱萸三分,数剂,佐以六味丸,诸症顿退。乃用归脾汤、逍遥散,间服而愈。   一男子患瘰 肿硬,久不消,亦不作脓,服散坚败毒药不应。令灸肩尖、肘尖二穴,更服益气养荣汤,月余而愈。   一妇人瘰 久溃发热,月经每过期且少。用逍遥兼前汤,两月余气血复而疮亦愈。但一口不收,敷针头散,灸前穴而痊。常治二三年不愈者,连灸三次,兼用托里药必愈。   田氏妇年逾三十,瘰 已溃不愈。与八珍汤加柴胡、地骨皮、夏枯草、香附、贝母,五十余剂,形气渐转。更与必效散二服,疮口遂合。惟气血未平,再与前药三十余剂而愈。后田生执此方,不问虚实,概以治人,殊不知散中斑猫性毒,虽瘰 多服则损元气。若气血实者,以此下之,而投补剂,或可愈。或虚而用下药,或用追蚀药,瘀肉虽去,而疮口不合,反致难治。   一儒者 愈后,体瘦发热,昼夜无定,此足三阴气血俱虚。用八珍汤加麦冬、五味,二十余剂,又用补中益气加麦冬、五味及六味而愈。   儒者张子容素善怒,患瘰 久而不愈,疮出鲜血,左关弦洪,重按如无,此肝火动而血妄行,症属气血俱虚。用补中益气汤以补脾肺,六味丸以滋肾而愈。   陆子温病两耳下肿硬,用伐肝软坚之剂益甚,其脉左关弦紧,左尺洪数,此肾水亏损而筋挛也。   当生肺金滋肾水,则肝得血而筋自舒矣。彼不悟,仍服前药,竟至不起。   杨乘六治俞某患瘰 ,左右大小十余枚,俱坚硬如石,头项肿大,不能转侧,吐血咳嗽,梦遗半年,皆服滋阴降火,固精伐肝之剂。脉之,弦劲中兼见躁动,左关尺独紧,细如刃,口舌青嫩而胖滑,知其肝胆用事,肝胆先病,延及心脾。其痰嗽不绝者,肝气虚逆,痰随气上也;其梦泄不止者,肝血亏损,疏泄失职也;其瘰 肿大,肝火郁结不舒也。乃以养荣汤,内加肉桂,月余已有痊意。更以前方佐归脾养心,二方消息守服,三月而愈。   周汉卿治钱塘王氏女,生瘰 ,环头及腋凡十九窍,窍破白沈出,将死矣。汉卿为剔窍贯深二寸,其余烙以火,(灸之也。)数日结痂愈。(《明史》)   张子和治一妇人,病瘰 ,延及胸臆,皆成大疮相连,无好皮肉。张曰:火淫所胜,治以咸寒。   命以沧咸吐之,一吐而着痂。再用凉膈散、解毒汤等剂,皮肉乃复如初。   灸瘰 ,以手仰置肩上,微举肘,取肘骨尖上是穴,随所患处,左即灸左,右即灸右,艾炷如小筋头许,三壮即愈。复作即再灸如前,不过三次,永绝根本。先 汤寿资宰钟离,有一小鬟,病疮已破,传此法于本州一漕官,早灸,晚间脓水已干,凡两灸遂无恙。后屡以治人皆验。骆安之妻患四五年,疮痂如田螺,靥不破退,辰时着艾,申后即落。所感颇深,凡三作三灸,遂除安矣。   薛立斋治一男子,素嗜欲且劳神,恶热喜冷,仲冬始衣绵,乃患瘰 ,脉洪大无力,曰:此阴气耗散,阳无所附,阳气浮散于外而恶热也。败毒散加芩、连、山栀,服四剂少愈。再以四物汤加芩、连、白芷、桔梗根、甘草、金银花,数剂而消。(雄按:既云此脉为阴耗阳浮,何以第十三条主以补中益气耶?此用败毒,亦系发表太过也。)   缪仲淳治朱文学 患 ,为灸肩井、肘尖两穴,各数壮而愈。(《广笔记》)   薛立斋治一妇人,患瘰 ,延至胸腋,脓水淋漓,日久五心烦热,肢体疼痛,头目昏重,心忪颊赤,口干咽燥,发热盗汗,食少嗜卧,月水不调,脐腹作疼。谓非疮故,乃血虚而然也。服逍遥散,月余少可。更服八珍汤加丹皮、香附,又月余而经通。再加黄 、白术,两月余而愈。   沈氏室患瘰 ,久而不消,自汗恶寒,此气血俱虚也。遂以十全大补汤,月余而溃。然坚核虽取,而疮口不敛,更灸以豆豉饼,仍与前药加乌药、香附,两月而愈。大抵坚而不溃,溃而不合,皆由气不足也。尝见患此者,疮口虽合而不加补,往往变为瘵症。   薛立斋治一妇人,因怒耳下肿痛,以荆防败毒散加连翘、黄芩,四剂而愈。尝治此旬日不消者,以益气血药,及饮远志酒,(远志一味,末之,酒一盏调,澄清饮之。以渣敷,先宜泔浸患处。治女人乳疽尤效。)其肿自消。若无脓者亦自溃。不戒忿怒者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