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秘录 - 第 24 页/共 31 页
瘟疫治法
天师曰:瘟疫之症,其来无方。然而召之亦有其故。或人事之错乱,或天时之乖违,或尸气之缠染,或毒瓦斯之变蒸,皆能成瘟疫之症也。症既不同,治难画一。然而瘟疫之人,大多火热之气蕴蓄于房户。则一家俱病;蕴蓄于村落,则一乡俱病;蕴蓄于市廛,则一城俱病;蕴蓄于道路,则千里俱病。故症虽多,但去其火热之气,而少加祛邪逐秽之品,未有不可奏功而共效者也。方用大黄三钱,元参五钱,柴胡一钱,石膏二钱,麦冬三钱,荆芥一钱,白芍三钱,滑石三钱,天花粉三钱,水煎服。此方可通治瘟疫之病,出入加减,无不奏功。此方之妙,用大黄以荡涤胸腹之邪,用荆芥、柴胡以散其半表半里之邪气,用天花粉以消痰去结,用石膏以逐其胃中之火,用芍药以平肝木,不使来克脾气,则正气自存,而邪气自出。此方最妥最神,治瘟疫者,以此为枕中秘。
张公曰:瘟疫不可先定方。瘟疫来之无方也。不可空缺一门,天师所以酌定此方,可以救世。大约可据之以治时气之病,而终不可以治气数之灾也。
卷五(书集)
瘴疠治法
天师曰:瘴疠者,乃两粤之气郁蒸而变之者也。其气皆热而非寒,其症皆头痛而腹满,土人服槟榔无碍者,辛以散之也。盖火气得寒,反抑郁而不伸,槟榔气辛。同气易入,其味却散,故适与病相宜。然止可救一时之急,终不可恃之为长城也。今立一方,可长治瘴疠之侵。人参一钱,白术五钱,茯苓三钱,陈皮五分,甘草五分,半夏一钱,槟榔一钱,枳壳五分,柴胡五分,五味子五粒,麦冬三钱,水煎服。此方之妙,全非治瘴疠之品,而服之自消。盖健脾则气旺,气旺则瘴疠不能相侵,即既感者,方中已有去瘴疠之药,岂有不奏功立应者乎。此瘴疠治法,又宜知之也。
或人有感疠而成大麻风者,又不可如是治法。盖大麻风纯是热毒之气,裹于皮肤之间,湿气又藏遏于肌骨之内,所以外症皮红生点,须眉尽落,遍体腐烂,臭气既不可闻,人又安肯近而与治。予心痛之,乃立一奇方。用元参四两,苍术四两,熟地四两。苍耳子四两,薏仁四两,茯苓四两,名为四六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吞用一两,二料必然全愈。盖此方之妙,能补肾健脾、而加入散风去湿,正补则邪自退,不必治大风,而大风自治矣。急宜先刻一张,广行施舍,功德又何可量哉。止忌房事而已。
华君曰:传予方不同。用槟榔一钱,白芍三钱,柴胡八分,白术三钱,茯苓三钱,车前子二钱,枳壳五分,白芥子三钱,水煎服。有火,加黄连五分,水煎服。二剂即瘴消,亦妙方也。
大麻风,予有奇方。用苍术二两,熟地二两,元参二两,苍耳子二两,车前子二两,生甘草二两,金银花十两,蒲公英四两,白芥子二两,各为末、蜜为丸,料全愈。此方中和之中有妙理,似胜天师传方也。尚有论二篇,并传之。
一论真假。病有真假,则药岂可无真伪。盖假对假,而真乃现。苟必真以治假,则假症反现真病以惑人。故必用假药以治假症也。如上焦极热,而双足冰凉,此下寒乃真寒而上热乃假热也。设我以凉药投之,下喉自快,及至中焦,已非其所喜。必且反上而不纳。况药又不肯久居于中焦,势必行至下焦而后已。乃下焦冰凉世界,以寒入寒,虽同气相通、似乎可藏,殊不知阴寒之地、又加冰雪,必然积而不流,成冰结冻,何有已时,必得大地春回,阳和有气而后化。人身假热之症。亦正相同,倘以寒药投之,自然违背,先以热药投之,亦未必遂顺其性。法当用四逆汤,加人尿、胆汁,调凉与服。则下喉之时,自觉宽快,不致相逆其拂抑之气。及至中焦,味已变温,性情四合。引入下焦,则热性大作,不啻如贫子得衣、乞儿逢食。下既热矣,则龙雷之火有可归之宅,自然如蜃之逢水,龙之得珠,潜返于渊,不知不觉,火消乌有矣。四逆汤,热药也。乱之以人尿、胆汁,则热假为寒,以骗症之假寒作热,实有妙用。倘执定以热攻寒之说,而不知以假 热之方,则肾且坐困。尽以真热之药,遽治假热之病,必至 格而不入。此真假之宜知,予所以特为作论。此一端之法,可通之以治假寒之症矣。
二论内外治法。内病治内,外病治外,人皆知之矣。不知内病可以外治,而外病可以内攻也。夫外病徒于外治之,必致日久而难效,必须内治之,可旦夕奏功也。如痈疽结毒之类是也。人见痈疽等症之发于外,以铁箍散围之,以刀圭刺之,以膏药贴之,以末药敷之,纵然药神,亦不能速效必用内药内散,不过一二日之间,便为分消乌有,然则何可徒治其外哉。至于内病以药内散,实多奇功,不比外症之难愈。然而内外两施,表里兼治,其功更捷。如引导之奇,按摩之异,又不可不急讲也。
天师曰:二论俱欠明快警切,似不必传。
卷五(书集)
得治法
天师曰:得治者,言治之得法也。如伤寒而得传经、直中之宜,伤暑而得中暑、中 之宜,中风而得中气、中火、中痰之宜;中湿而得中水、中气、中食、中虫之宜,中燥而得中凉、中热之宜:中寒而得中肝、中肾、中心、中脾、中脏、中腑之宜。因病下药,又何至杀人顷刻哉。虽得之治,无方之可言,而得之鉴,实为人之幸也。吾存得之一门者,欲人知得则有功,不得则有过也。
得治之法,看病患色泽之真伪,看病患脉息之实虚,有神无神,问病患之喜好若何,饮食若何,有痰无痰若何,痰之色若何,再察病患舌之颜色若何,滑与不滑若何,能食不能食,心腹之间痛不痛。
观其情意,详审其从违,徐听其声音,再闻其气息,病之症了然于心中,又何患不得哉。
卷五(书集)
失治法
天师曰:失治者,不能知病之真假,症之虚实与阴阳寒热,而妄治之也。信口雌黄,全无见识。喜攻人之短,炫自己之长。不识药味之温和,动言可用;何知方法之大小,辄曰难投。视熟地。人参为冤家仇敌;珍黄柏、知母为亲子娇儿。用寒凉之品,全无畏忌之心;见平补之施,顿作惊疑之色。喜攻喜散,矜消导为神奇;怒抑怒扬,薄通塞为怪涎。但明泻火,而不悟从治之妙,鄙茱萸为无用之材;仅晓益水,而不晓变症之方,笑甘遂为可弃之物。消痰而不消痰之本,诧病难攻;泻火而不泻火之原,叹方可废。奇平之法,原未曾熟究于胸中;正变之机,安能即悟于指下。无怪动手即错,背谬殊多,举意全非,失乱不少。以致冤鬼夜号,药柜中无非黑气,阴魂惨结,家堂上尽是啼声。愿学医者,见失以求得,庶可改过以延祥。然则求得延祥之法奈何?见寒药投之而拒格,即当改用大热之方;见热药投之而燥烦,即当改用清凉之剂:见消导之而转甚者,宜改温补;见祛邪之则更加者,宜用平调;见利水而水益多者,补肾为先;见散邪而邪益盛者,助正为急。此皆补过之文,抑亦立功之术,临症切须详审,慎弗忽略。
卷五(书集)
意治法
天师曰:医者,意也。因病患之意而用之,一法也;因病症之意而用之,又一法也;因药味之意而用之,又一法也。因病患之意耐用之奈何?如病患喜食寒、即以寒物投之,病人喜食热,即以热物投之也。随病患之性,而加以顺性之方则不违而得大益。倘一违其性,未必听信吾言,而肯服吾药也。所以古人有问可食蜻蜒、胡蝶否?而即对曰可食者,正顺其意耳。因病症之意而用之奈何?如人见弓蛇之类于怀内,必解其疑:见鬼祟于庭边,必破其惑是也。因时令之意而用之奈何?时当春寒而生疫病,解散为先;时当夏令而生瘟症,阴凉为急之类是也,因药味之意而用之又奈何?或象形而相制,或同气而相求,或相反而成功,或相畏而作使,各有妙理,岂曰轻投。此意治之入神,人当精思而制方也。
卷五(书集)
神治法
天师曰:神治者,通神之治,不可思议,而测度之以人谋也。或剖腹以洗肠,或破胸以洗髓,或决窦以出鸟雀,或用药以化龟蛇,此尤不经之奇,未足以取信也。惟是寻常之中,忽然斗异,死亡之刻,顿尔全生。药品是人之同施,功效实世之各别。非学究天人之奥理,通鬼神之玄机,何能至此哉。洞垣之术,饮之上池之水:刮骨之疗,得之青囊之书。远公既神授于今朝,岂难通灵于他日。愿寝食于兹编,为天下万世法。
岐天师载志于篇终,欲远公极深而研几之也。冬至后六日书于客邸。
卷五(书集)
伤寒相舌秘法
天师曰:我有伤寒相舌法。凡见舌系白苔者,邪火未甚也,用小柴胡汤解之。舌系黄苔者,心热也,可用黄连、栀子以凉之。凡见黄而带灰色者,系胃热也,可用石膏。知母以凉之。凡见黄而带红者,乃小肠膀胱热也,可用栀子以清之。见舌红而白者,乃肺热也,用黄连、苏叶以解之。见舌黑而带红者,乃肾虚而挟邪也,用生地,元参,又入柴胡以和解之。见舌红而有黑星者,乃胃热极也,用石膏以治之,元参、干葛亦可,终不若石膏之妙。见舌红而有白点者,乃心中有邪也,宜用柴胡、黄连以解之,心肝同治也。见舌红。而有大红点者,乃胃热而带湿也,须茵陈五苓散以利之。盖水湿必归膀胱以散邪,非肉桂不能引入膀胱,但止可用一二分,不可多入。见舌白苔而带黑点,亦胃热也,宜用石膏以凉之。见舌黄而有黑者,乃肝经实热也,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见舌白而黄者,邪将入里也,急用柴胡、栀子以解之,不使入里;柴胡乃半表半里,不可不用之也。见舌中白而外黄者,乃邪入大肠也,必须五苓散以分水,水分则泄止矣。见舌中黄而外白者,乃邪在内而非外,邪在上而非下,止可加柴胡、枳壳以和解,不可骤用大黄以轻下也:天水加五苓亦可,终不若柴胡、枳壳直中病原,少加天水则更妥,或不加,用天水加五苓散亦可也。见根黄而光白者,亦胃热而带湿也,亦须用石膏为君,而少加去水之品,如猪苓、泽泻之味也。见舌黄而隔一瓣一瓣者,乃邪湿已入大肠,急用大黄、茵陈下之,不必用抵当、十枣汤也,若下之迟,则不得不用之。然须辨水与血之分,下水用十枣,下血用抵当也。见舌有红中如虫蚀者,乃水未升而火来乘也,亦须用黄连、柴胡以和解之。见舌红而开裂如人字者,乃邪初入心,宜用石膏、黄连以解之。见舌有根黑而尖带红者,乃肾中有邪未散,宜用柴胡、栀子以解之。见舌根黑而舌尖白者,乃胃火乘肾,宜用石膏、知母、元参以解之,不必论其渴与不渴不必问其下利也。舌根黑而舌尖黄者,亦邪将入肾,须急用大黄下之。然须辨其腹痛与不痛,按之腹痛而手不能近者,急下之,否则,只用柴胡,栀子以和解之。见舌纯红而独尖黑者,乃肾虚而邪火来乘也,不可用石膏汤,肾既虚而又用石膏,是速之死也,当用元参一两或二两以救之,多有能生者。见舌有中心红晕,而四围边防纯黑者,乃君相之火炎腾,急用大黄加生地两许,下而救之,十人中亦可救五六人。见舌有中央灰黑,而四边微红者,乃邪结于大肠也,下之则愈,不应则死;以肾水枯槁,不能润之推送,此时又不可竟用熟地补肾之药;盖邪未散不可补,补则愈加胀急,适所以害之也;必邪下而后以生地滋之则可,然亦不可多用也。见舌有纯灰色,中间独两晕黑者,亦邪将入肾也,急用元参两许,少加柴胡治之。见舌有外红而内黑者,此火极似水也,急用柴胡、栀子、大黄、枳实以和利之;若舌又见刺,则火亢热之极矣,尤须多加前药。总之,内黑而外白,内黑而外黄,皆前症也,与上同治,十中亦可得半生也。惟舌中淡黑,而外或淡红,外或淡白,内或淡黄者,较前少轻,俱可以前法治之,十人中可得八人生也。见舌有纯红而露黑纹数条者,此水来乘火,乃阴症也,其舌苔必滑,必恶寒恶水,下喉必吐。倘现纯黑之舌,乃死症也,不须治之。水极似火,火极似水,一带纯黑,俱不可治。伤寒知舌之验法,便有把握,庶不至临症差误耳。
伤寒得仲景而大彰,今又得天师而大着,又得吾子之补论,而无遗蕴矣。兹相舌法,正天师所传,较《金镜录》更备,且无误治之虞,诚济世之慈航,救生之实录也。愿世人细心观之,保无有操药杀人之祸矣。吕道人书于燕市。
(伤寒大成中,相舌法较备,可参看。李子永识)
雷公真君曰:我受广成夫子之传,深知医道。世人止推我炮制,可慨也。今得远公陈子,可以尽泄吾秘。汝注《内经》,无微不扬,无隐不出,虽岐公之助,然亦妆之灵机足以发之也。第其中止可因经发明,不能于经外另出手眼秘奥。虽岐公传汝《石室秘录》,实为医术之奇,而其中尚有未备,我今罄予子,附于《石室秘录》之后,以广岐天师之未备,使后世知我医道之神,不止以炮制见长,亦大快事也。当详言之,子细记之可耳。
卷五(书集) 伤寒相舌秘法
一、论五行
雷公真君曰:五行火木土金水,配心肝脾肺肾,人尽知之也。然而,生中有克,克中有生,生不全生,克不全克,生畏克而不敢生,克畏生而不敢克,人未必尽知之也。何以见生中有克?肾生肝也,肾之中有火存焉,肾水干枯,肾不能生肝木矣,火无水制,则肾火沸腾,肝木必致受焚烧之祸,非生中有克乎。治法当急补其肾中之水,水足而火息,肾不克木,而反生木矣。肝生心也,肝之中有水存焉,肝火燥烈,肝不能生心火矣,木无水养,则肝木焦枯,心火必有寒冷之虞,非生中有克乎。治法当急补其肝中之水,水足而木旺,肝不克火,而反生火矣。心中之火,君火也,心包之火,相火也,二火之中,各有水焉。二火无水,则心燔灼而包络自焚矣,又何能火生脾胃之土乎。火无所养,则二火炽盛,必有燎原之害,此生中有克,不信然乎。治法当补其心中之水,以生君火,更当补其肾中之水,以滋相火。
水足而二火皆安,不去克脾胃之土,而脾胃之土自生矣。脾土克水者也,然土必得水以润之,而后可以生金。倘土中无水,则过于亢热,必有赤地千里、炼石流金之灾,不生金而反克金矣。治法当补其脾阴之水,使水足以润土,而金之气有所资,庶几金有生而无克也。肺金生水者也,然金亦必得水以濡之,而后可以生水,倘金中无水,则过于刚劲,必有 炼太甚,崩炉飞汞之忧,不生水而反克水矣。治法当补其肺中之水,使水足以济金,而水之源有所出,庶几水有生而无克也。以上五者,言生中有克,实有至理,非漫然立论。倘肾中无水,用六味地黄丸汤,大剂与之。
肝中无水、用四物汤。心中无水,用天王补心丸。心包无水,用归脾汤。脾胃无水,用六君、四君。肺经无水,用生脉散。举一而类推之可也。
何以见克中有生乎?肝克土也。而肝木非土,又何以生。然而肝木未尝不能生土,土得木以疏通,则土有生气矣。脾克水也,而脾土非水,又何以生。然而脾土未尝不生水,水得土而蓄积,则水有根基矣。肾克火也,而肾水非火不能生,无火则肾无温暖之气矣。然而心火必得肾水以生之也,水生火,而火无自焚之祸。心克金也,而心火非金不能生,无金则心无清肃之气矣。然而肺金必得心火以生之也,火生金,而金无寒冷之忧。肺克木也,而肺金非木不能生,无木则金无舒发之气矣。然而肝木必得肺金以生之也,金生木,而木无痿废之患。以上五者,亦存至理,知其颠倒之奇,则治病自有神异之效。
何以见生不全生乎?肾生肝也,而不能全生肝木。盖肾水无一脏不取资也。心得肾水,而神明始焕发也;脾得肾水,而精微始化导也;肺得肾水,而清肃始下行也:肝得肾水,而谋虑始决断也:六腑亦无不得肾水,而后可以分布之。此肾经之不全生,而无乎不生也。
何以见克不全克乎?肾克火也,而不至全克心火。盖肾火无一脏不焚烧也。心得肾火,而躁烦生焉;脾得肾火,而津液干焉;肺得肾火,而喘嗽病焉;肝得肾火,而龙雷出焉;六腑亦无不得肾火,而燥渴枯竭之症见矣。此肾经之不全克,而无乎不克也。
何以见生畏克而不敢生乎?肝木本生心火也,而肝木畏肺金之克,不敢去生心火,则心气愈弱,不能制肺金之盛,而金愈克木矣。心火本生胃土也,而心火畏肾水之侵,不敢去生胃土,则胃气转虚,不能制肾水之胜,而水益侵胃土矣。心包之火本生脾土也,而心包之火畏肾水之泛,不敢去生脾土,则脾气更困,不能伏肾水之凌,而水益欺脾土矣。脾胃之土,所以生肺金也,而脾胃之土畏肝木之旺,不敢去生肺金,则肺金转衰,不敢制肝木之犯,而木愈侮土矣。肾经之水,所以生肝木也,而肾水畏脾胃之土燥,不敢去生肝木,则肝木更凋,不能制脾胃二土之并,而上愈制水矣。见其生而制其克,则生可全生,忘其克而助其生,则克且更克。此医道之宜知,而用药者所宜究心也。
何以见克畏生而不敢克乎?金克木也,肺金之克肝,又何畏于肾之生肝乎?不知肾旺则肝亦旺,肝旺则木盛,木盛则肺金必衰,虽性欲克木,见茂林而自返矣,故木衰者,当补肾以生肝、不必制肺以扶肝。
木克土也,肝之克脾,又何畏于心之生脾乎?不知心旺则脾亦旺,脾旺则土盛,土盛则肝木自弱,虽性思克土,遇焦土而自颓矣,故土衰者,当补心以培土,不必制木以救土。土制水者也,脾之克肾,又何畏于肺之生肾乎?不知肺旺则肾亦旺,肾旺则水盛,水盛则脾土自微,虽性欲制水,见长江而自失矣,故水衰者,当补肺以益水,不必制土以蓄水。水制火者也,肾水之克心,又何畏肝之生心乎?不知肝旺则心亦旺,心旺则火盛,火盛则肾水必虚,虽性喜克火,见车薪而自退矣,故火衰者,当补肝以助心,不必制水以援心。火制金者也,心之克肺,又何畏脾之生肺乎?不知脾旺则肺亦旺,肺旺则金盛,金盛则心火自衰,虽性欲克金,见顽金而难 矣,故金衰者,当补土以滋金,不必息火以全金也。此五行之妙理,实医道之精微。能于此深造之,医不称神,未之前闻也。
长沙守张真人曰:阐发至此,精矣神矣。自有轩岐之书,从未有谈五脏之五行,颠倒神奇至此。实有至理存乎其中,用之却有效。莫惊言过创辟可喜,而难见施行也。
卷五(书集) 伤寒相舌秘法
二论脏腑
雷真君曰:五脏六腑,人所知也。然而,五脏不止五,六腑不止六,人未之知也。心肝脾肺肾,此五脏也。五脏之外,胞胎亦为脏。虽胞胎系妇人所有,然男子未尝无胞胎之脉。其脉上系于心,下连于肾,此脉乃通上通下,为心肾接续之关。人无此脉,则水火不能相济,下病则玉门不关,上病则怔忡不宁矣。若妇人上病,与男子同,下病则不能受妊。是生生之机属阴,而藏于阳,实另为一脏也。然既为一脏,何以不列入五脏之中?因五脏分五行,而胞胎居水火之两歧。不便分发,所以止言五脏而不言六脏也。
或疑胞胎既是一脏,不列入五脏之中,何以千古治病者,不治胞胎,竟得无恙,是胞胎亦可有可无之脉,其非五脏之可比,而不知非也。盖胞胎不列入五脏,亦因其两歧。故病在上则治心,而心气自通于胞胎之上;病在下则治肾,而肾气自通于胞胎之下。故不必更列为一脏,而非胞胎之不为脏也,或又疑女子有胞胎以怀妊,以胞胎为一脏固宜,而男子亦曰有胞胎,其谁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