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峰说疫 - 第 26 页/共 37 页

救苦丹 治痧气郁闷之剂。   枳实 萝卜子(各一两) 乌药 连翘(各八钱) 郁金(二钱)   共末,清茶稍冷下。   荆芥银花汤 此治血滞之剂。   荆芥 银花 红花 茜草 丹皮 赤芍(各一钱) 白蒺藜(去刺,研末,八分) 乌药(五分) 香附(三分,捣)   水二盅,煎七分,微温服。   附治诸痧痛方 井水、河水各半和服。泥浆水澄清服。白糖和梅水服。晚蚕沙末,白滚汤候冷调服。以上治痧症无食积阻滞者。   吐法 治新食阻住痧毒,明矾四分,白汤一碗,候冷化服。又方:食盐一撮,白汤一碗,候冷和服。二方必多饮方吐,少则不效。(按:白矾稍多些亦可。)   卷之三·杂疫   青筋   此症因气逆而血不行,并恶血上攻于心也。多由怒气相冲,或忧郁气结不散,或恼怒复伤生冷,或房劳后受寒湿,以致精神恍惚,心慌气喘,噎塞上壅,呕哕恶心,头目昏眩,胸膈痞满,心腹刺痛,胁肋腰背痛,头痛脑痛,口苦舌干,面青唇黑,四肢沉困,百节酸痛,或憎寒壮热,遍身麻痹,手足厥冷,颤掉,默默不语,不思饮食等症,皆恶血攻心所致。古无治法,惟刺两手曲池上青筋,出瘀血可愈。或屡患屡刺,莫之能除。夫人以气血为主,故丹溪曰:气血和,百疾不生。此病先伤于外,而复损其血,兹制一方,名白虎丸。白虎西方肺金之谓,青筋乃东方肝木之象,以白虎而治青筋,金能平木,有至理存焉。能代针砭之苦,且免后之复发。兼治男子久痢便血,妇人崩漏带下,并一切打扑内损,血不能散,心腹痛欲死者,服之神效。   白虎丸千年锻石,不拘多少,刮外杂色泥土,研细水飞,糊丸如梧子大。每用烧酒送五十丸,看轻重加减。初觉一剂取效,过三五日病已老,宜多服。   松峰按:原方下注云,此药能顺气散血,化痰消滞。则凡霍乱痧挣,皆可以通融治之。惟烧酒送,独于青筋为宜。盖青筋,多生冷寒湿所致。至热症或用冷水冷茶送,气滞用陈皮,食积用麦芽水送,随症变通可耳。   卷之三·杂疫   痰疫   患此病者,初得之亦并不显寻常瘟疫应有等症,不过头微痛,身微觉拘急寒热,心腹微觉疼痛胀满;三两日内抖然妄见鬼神,狂言直视,口吐涎沫,鼻中流涕,手足躁扰,奔走狂叫,脉沉紧而数,身体不热。亦有热者,却与邪入阳明胃腑发狂迥异。此感疫疠之气,风火痰三者合而成病。不急治,三二日即毙。宜先针少商穴并十指,(刺法见前。)   急服竹沥解疫煎一二剂神效。此亦世所罕有之症,曾有患此者,余深觉 异。因思暴病皆属于火,怪病皆属于痰,以意为之,先用刺法,后用药饵辄效。一时患者数人,方知其为疫也,治之应手而愈,遂定其名曰痰疫,笔之以备采择焉。   竹沥解疫煎 (自定新方。)   黄连 黄芩 栀子 胆草 僵蚕(泡,焙) 胆星 蒌仁(去油研) 川贝(去心研) 橘红半夏(制)   流水煎熟,用竹沥、姜汁兑服,总以竹沥为君。(多则一盅,少亦半盅。)   上七十二疫症,或谓命名多不雅驯,言之不文,似未足以行远也。余应之曰:此真所谓少所见则多所怪也!余周行海内,越历已深,其症大概北省恒多,而南国恒少。饥馑之岁常多,而丰乐之年颇少。且其命名也,皆出自经史子集,名山石室,并良医口授,试之而历有奇效,方敢笔之于书。洵非无稽之谈,索隐鄙倍者之可同日而语也。试观古今来医书中字句之欠通,歌辞之鄙俚,平仄乖违而读不上口者,未可更仆,以视余之说疫中而敢有是乎。以上不过数症,命名仍其方言土语耳。而说者辄目之为涉俗,独不闻古圣人于迩言,犹必察焉耶。吾愿世之大方家,阅是书者,不鄙薄焉,而以为刍荛之尚堪询也,则浓幸矣!松峰再志。   卷之四·辨疑   辨温病阴暑   《此事难知》云:冬行秋令,当寒而温,火盛水亏云云。推作瘟病之原,固为近理。乃又云:火土合德,湿热相助,故为温病。是温病必原于湿热,将湿热一门,并可以不立矣。须知湿热乃夏时之正气,瘟疫乃天地之杂气,二者迥乎不同。谓瘟病而兼湿热则有之,未闻湿热而为温病者也。又云:惟房室劳伤辛苦之人得之,是省房室就安逸之人,必无瘟病矣,有是理乎?每见瘟疫盛行之年,节欲安逸之辈,往往有无端而感者,又何以称焉?又云:多欲辛苦之人,肾水内竭,阳气外泄,生化之源既绝,身之所存独热云云。谓瘟病中有此一种则可耳,若云瘟病尽由乎此,则万无是理也。至于暑字,《字汇》解为夏天气热。则人之受是气者,断无尚有属阴之理。其曰阴暑者,只因人畏暑纳凉,外受寒邪所致,仍是感冒,乃抛却现下之受寒,而止泥前此之受暑,故以阴暑名之,亦犹之曰阴热也,有是理乎?知阴热二字之不通,则知暑之不可以阴言也,明矣。   卷之四·辨疑   辨夏凉冬暖不足致疾   吴又可《瘟疫论》中驳冬温之说曰:夏凉冬暖转得春秋之和气,岂有因其和而反致疾者?四时之序,应寒则寒,应暖则暖,所以人得天地之正气不能为病。若夏宜热而反凉,冬宜寒而反暖,未有不致疾者。但夏过于凉,其为病也,实时而见,惟冬令天气过于和煦,往往当时不能为害,至来岁春夏之间方大发瘟疫,此余屡经而屡验者,实非臆说也。第夏应热而反凉,人感寒邪而闭塞腠理,不能疏泄,其为病也,固无足异。唯冬时有非节之暖,当时不即病,必至来岁春夏间始作,此诚不可解也。人动曰:冬伤于寒,至春夏变为温暑病。余则曰:冬过于温,至春夏多发瘟疫病。彼吴又可谓冬暖夏凉不足以致疾也,吾弃不以为然。盖以暖属于春,凉属于秋,暖与凉为春秋之正气,谓之和也始宜,若见于冬夏之令,(夏凉冬暖。)此为非其时有其气,则不得谓之和矣。不和即为反常之戾气,此夏凉冬暖之多致疾也,又乌得言温暖清凉之未必为病也哉。   卷之四·辨疑   辨吴又可偏用大黄   瘟疫一症,感邪疠之毒十之六,感温热之毒十之四,故用黄连解毒等汤。不唯在表时服之,寒凝血滞,厥疾不瘳。即邪热内传,应服凉药,余往往不用黄连。不过生地、丹皮、二冬、元参、银花、童便,极数用石膏、栀子、黄芩而止,无不奏效。故吴又可戒用寒剂而专用大黄,亦未可为非。盖大黄虽寒,其性走而不守,当瘟疫胶固之时,得此一番推荡,邪便解散,较纯用寒凉者固胜一筹。但邪未入腑而辄用之,既不能解在经之邪,徒受寒中破腹之患,其害有不可胜言者。   又可之用大黄虽不孟浪至是,但宜下诸症未免偏于攻击,全忘下不厌迟之说。□□□□□□□□□若不善师又可而举手即用大黄,反引又可为证,则又为又可之罪人矣!   卷之四·辨疑   辨用老君神明散东坡圣散子   《活人》云:一岁之中,病无长幼,率相似。此则时行之气,俗谓之天行是也。老君神明散、务成子萤火丸、圣散子、败毒散,不拘日数浅深,吐下随症施行,所以圣散子不问阴阳表里也。   语云:用古方治今病,譬如拆旧料盖新房,不再经匠氏之手,岂可用乎?旨哉斯言,洵堪为医学用药之准矣。夫古今之元气不同,观汉人之处方,动以两计,宋元而降,不过钱计而已。以汉人之方,治今人之病,吾知其过于峻重,以今人之方,治汉人之病,吾知其不及病情。此处方分两之未可泥也。至于用药之权衡,则又不得以漫投者,盖四方之风土不齐,群伦之老少各异,天道之寒暄无定,南北之燥湿顿殊。人在气交之中,或偏于阳,或偏于阴,或有时而壮旺,或有时而虚怯,即一人之身,一日之际,内伤七情,外感六气,其病情之出没隐现,真有若云龙之不可方物者。若必执一方,以应无穷之变也,有是理乎?《活人》以老君神明散、东坡圣散子为治疫疠之的方,不拘日数之浅深,病症之吐下,亦不问阴阳表里,便率尔妄投,其不杀人如麻者鲜矣!盖二方中用乌、附、吴萸毒热之品,阴寒直中者,服之庶或无过。   若伤寒传经热症,以及瘟疫、瘟毒正宜用芩、连、大黄之时,若投此汤,入口必毙。神明散用绢袋盛带,以此外治,不服食尚不能为害,至于圣散子则煎服之药,是断断乎不可用者。此方药味乱杂,即真阴寒症用之亦恐未能获效也。后世因过信苏长公,随奉为良剂,甘就死地。噫!抑何其为东坡之名之所震,以至于此哉?以及神明散不过平人所制,假以李、苏之名,以眩人之耳目,好异者遂深信而不疑者。若必谓是方出自李、苏,则张景岳新方八阵中王母桃一品,岂真瑶池仙府之所垂乎?吾愿世之业医者不可拘于一定之方,亦不可执其一偏之见,变动不拘,权衡有准,则于岐黄一道思过半矣。   卷之四·辨疑   辨赔赈散等方   《二分晰义》书中载赔赈散一方,用大黄为君,而以僵蚕、蝉蜕、姜黄佐之。共为末,蜜酒调服,用治三十六般热疫。夫一方而治多病者,唯万应膏为然,除此则广东蜡丸亦有此说。然彼必有一单某症用某引和服,是丸虽一方,而引因病异,则引之所关最大,视无引而一方兼治者不侔矣。且瘟疫更与杂症不同,有表里分传之异,经腑脏胃之殊,老少强弱之分,天人风土之别焉,能以一方而治三十六症乎?余始得此书,值瘟疫盛行之年,曾修和一料备用。后偶出门,一女孙患瘟疫,家中人因取与服,服之返泄泻昏睡增剧,筠谷兄修合此药云:乳蛾等疾服之甚效。余细维其故,孙女服之增剧者,以邪尚在表,方内有大黄宜乎不受。至于云治咽喉或于热毒相宜,岂三十六症中讵无一应者乎?□□□□□□中又有大小复苏饮子、大小清凉涤疫散、靖疫饮、驱疫饮等方,总以黄连为君,更杂录诸寒苦药以佐之,□□□□有至二十味之多者,更断断不敢用也。   卷之四·辨疑   辨张景岳言瘟疫   《景岳全书》各门中讲解俱极精详透辟,唯瘟疫□□□□然缘其将伤寒、瘟疫二症,搅作一团,未曾分晰。□□□□□□□□□□□□□□也。其论瘟疫曰:瘟疫本即伤寒,无非外邪之病,但染时气而病,无少长率相似者,是即瘟疫之谓云云。□□□□□□□□□□第伤寒为寒所伤,或凉雨所逼,或风雪所激,或失足落水,或猝然脱衣,或当风而寝,以致头痛憎寒,皮肤壮热,脊强无汗,方谓之伤寒。此系自取之病,病只一人而止,而众人不然也。至于瘟疫绝无诸项感触,而抖然患病,且非一人,乡邑闾里动皆相似,其症虽有头痛身热,脊强而多汗,始终一于为热。□□□□与伤寒迥乎不同,治法亦异。   如何曰瘟疫本即伤寒乎?夫既曰本即伤寒,再立瘟疫一门,岂非赘瘤乎?且既曰本即伤寒,而又曰染时气而病。吾不知先伤于寒,而后为时气所染乎?抑染于时气,而后为寒所伤乎?抑二者并集于一人之身乎?总缘伤寒、瘟疫原未看清,犹做帖括者,认题不真,下笔便错。虽词藻绚烂而不中肯綮,总属陈饭土羹,其何以言文哉?□□□□□□□□□□□□□□□□□□□□□□□□□□□□□□□□□□□□□□□□□□□最不敢从者发汗峻补二条。抑知瘟疫岂强汗之所能解者乎?而峻补岂可施于热毒之人乎?唯汗下后或显虚症,或虚极久病之人而感瘟者,用补法亦自不可少也。   卷之四·辨疑   辨呕吐哕呃逆咳逆噫气   丹溪书呕吐门曰:有声有物谓之呕吐,是混呕吐为一,张景岳亦不以为然,而未尝深辨。及观李东垣则以呕为有声有物,孙真人则以吐为有物无声。详呕吐字意,当以孙、李为是。《字汇》呕亦同讴。夫呕必有声,而 谓:气逆则呕。盖气一逆必作声,随拥所食之物而俱出矣。吐则较呕所出更易,开口便漾出,又岂有声哉?至于哕之一症,经中杂病篇直作呃逆,而河间、海藏则以哕为干呕。张景岳谓呃逆古无是名。其在《内经》即谓之哕,是特古今之称名不同。而哕与呃逆断不可混为一症也。哕虽以河间、海藏说为是。而《东垣十书·溯洄集》中则谓哕之声浊恶长而有力,直至气尽而后止,非如干呕之轻而不甚也,是较之刘、王所说则更明白晓畅矣。至于呃逆,即东垣所谓吃忒者,是此症称名不一,随其方言而呼之。有曰格得者,有曰打呃者,有曰打歌得者,总与哕为二症,明系今之所谓打呃是也。《灵枢》则谓之KT ,(音噎。)   所谓KT 不得息者是也。观《金鉴》中以为格格连声,气从脐下来,自冲脉退场门作声,岂非善于形容者乎?至于咳逆与呃逆则又不可相混,有以咳逆为呃逆者,有以咳逆为哕者,是皆未详味经文耳。经本以咳嗽气逆为言,如气交变大论曰:岁金太过,甚则喘咳逆气。又曰:咳逆甚而血溢。   盖以咳嗽不止而血随气上耳,未闻打呃而见血者也,此咳逆之非呃逆亦甚明矣。而咳逆之非哕又何待辨乎?至噫气之说,《灵枢》云:寒气客于胃,厥逆从下上散,复出于胃,故为噫。仲景谓:上焦受中焦气未和,不能消,是故能噫。据此则噫者即嗳气也,即俗之所谓拔气也,此理甚明,人所易晓。总之,有声有物曰呕。有物无声曰吐,有声无物曰哕。呃逆者,即打呃之谓。咳逆者,咳嗽之甚,以致气逆上冲也。噫者,《字汇》解作饱食气满而有声,岂非所谓拔气者乎?症各不同,断难相混。至于得病之由与其治法,各有虚实寒热之异,散见诸门,兹不赘。   卷之四·辨疑   辨五疫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