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正宗 - 第 1 页/共 30 页

外科正宗 明 陈实功         自序   历下李沧溟先生尝谓:医之别内外也,治外较难于治内何者?内之症或不及其外,外之症则必根于其内也。此而不得其方,肤俞之疾亦膏肓之莫救矣。乃今古治外者岂少良法神术哉!或缘禁忌而秘于传,或又蹈袭久而传之讹,即无所讹,而其法术未该其全,百千万症,局于数方,以之疗常症,且不免束手,设以异症当之,则病者其何冀焉。余少日即研精此业,内主以活人心,而外悉诸刀圭之法,历四十余年,心习方,目习症,或常或异,辄应手而愈。虽徼及岐黄之灵,肉骨而生死,不无小补于人间,自叩之灵台,则其思虑垂竭矣。既念余不过方技中一人耳,此业终吾之身,施亦有限,人之好善,谁不如我,可不一广其传,而仅韬之肘后乎?于是贾其余力,合外科诸症,分门逐类,统以论,系以歌,淆以法,则微至疥癣,亦所不遗。而论之下从以注,见阴阳虚实之元委也;方之下括以四语,见君臣佐使之调停也;图形之后,又缀以疮名十律,见病不可猜、药石之不可乱投也。他若针灸、若炮炼、若五戒十要、造孽报病之说,不啻详哉其言之也,余心其益 矣。集既成,付之梓,名曰:《外科正宗》。既而揽镜自照,须鬓已白,历下所云治外较难于治内,庶几识余之苦心哉。   里中顾比部诸君似亦嘉余之有裨于世,各褒以言,而弁其端。余则惶悚逊谢曰:韩伯休名根未 耶?第诸君且褒余,余敢不益广诸君意,谨唯命,而以是公之养生家前。      万历丁巳之秋,七月既望,东海陈实功谨识。   卷之一 痈疽门   痈疽原委论第一      痈疽发背为何生,好好身驱出此形。   凡人处世而无疾病者,水升火降精秘血盈也。养生篇曰:毋摇尔精,毋劳尔形,皈心静默,可以长生,此皆远世俗、忘名利、无贪嗔、却疾病,此惟修身保命之士所能,今人岂能及哉!盖谓静则生水,动则生火;又水能生万物,火能克万物,故百病由火而生。火既生,七情六欲皆随应而入之;既入之后,百病发焉。发于内者,为风劳、蛊膈、痰喘、内伤;发于外者,成痈疽、发背、对口、疔疮,此皆言其大略也。故成痈者壅也,为阳,属六腑毒腾于外,其发暴而所患浮浅,因病原禀于阳分中。盖阳气轻清浮而高起,故易肿、易脓、易腐、易敛,诚为不伤筋骨易治之症也。疽者沮也,为阴,属五脏毒攻于内,其发缓而所患深沉,因病原禀于阴分中。   盖阴血重浊性质多沉,故为伤筋蚀骨难治之症也。凡年壮气血胜毒则顺,年老毒胜气血则险。治法载于第二论中,宜详观之。      内被七情干脏腑,忧愁思虑总关心。   七情六欲者,盗人元气之贼也。人能疏于此者,无不多安多寿,人若亲于此者,无不有损有伤,但人能味之者鲜矣。盖情欲之动作,无所不好,无所不为,故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悲伤于魂魄,恐伤肾,惊伤胆。此等七情,皆耗人一身元气之萌孽也。至于六欲者,耳听声音,眼观物色,鼻闻香气,舌贪滋味,心帷大地,意幄万方,此等六欲,皆损人三世钟灵之真性也。又所以为苦、为疾、为夭、为疼,以及休废衰败,诸病诸疮,尽皆出于此等之情欲也。医者患者亦宜慎察之。      外又六淫伤气血,风寒暑湿火相临。   六淫者,风、寒、暑、湿、燥、火是也。风为四时不正浩荡肃杀之气,发而最能中人;寒乃节候不调、疾风豪雨、冰雪严寒所伤,或口贪生冷之物;暑因亢阳酷日、烁火流金、湿热熏蒸而中,湿从坐卧久阴卑湿之地,或身骤临风雨潮气所侵;燥为阴虚内热,消烁津液,不能滋润脏腑,以致皮肤枯槁、便干为燥;火生于心绪烦扰、醇酒膏粱、房欲不闲所动。此六淫者,皆从外而入之,体实之人遇而不中者有,体弱之人感而随发者多。   又有感之不发,邪气客于脏腑、经络、关节之内,积袭日久,或待内伤,或因外感,邪气触而发之,既发之后,当参寒热温凉、邪正胜负而治之。      膏粱浓味多无忌,劳伤房欲致亏阴。   膏粱者,醇酒肥鲜炙爆之物也。时人多以火炭烘熏,或以油酥燥煮,其味香燥甘甜,其性咸酸辛辣,又至于涂藏浓料,顿煮重汤,以取其爽口快心,罔顾其消阴烁脏。又得于宠外家满前,精神飞旷,温床浓被,炉火围匡,每至于未饥先食,未冷先绵,快意从心,色力太过,稍有不及,便去兴阳,惟取快意于一时,不觉阴消于平日。况所生是疾者,不起于藜藿,尽属于膏粱,谁识膏粱味短不及藜藿味长,凡知命者,当远之避之,择而用之可也。      故将五脏多乖变,自然六腑不调匀。   五脏属五行,金、木、水、火、土是也。常欲相顺相生,所得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此五脏相合相生,理禀太和之气,其疾何以生焉。是为疾者,五脏必相反相克,所被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此五脏相刑相克,理返互变之机,其疾再无不作者,所谓相生者昌,相克者亡。此诚为万物生克一定之理,岂止于疾病言哉!又谓五脏不和则六腑不通,六腑不通则九窍疲癃,九窍疲癃则留结为痈。盖痈疽必出于脏腑乖变,开窍不得宣通而发也。治当寒邪而痛者,以温热散之;湿肿强痛者,渗而导之;燥搐挛痛者,滋而润之;泄而痛者温之,塞而痛者通之,虚而痛者补之,实而痛者泻之,阴阳不和者调燮之,经络秘涩者冲和之,脓胀而痛者开之,恶肉侵蚀者去之,劳而痛者逸之,损而痛者续之,此等皆为活法,惟在用者详之。      发于心上多危险,五脏相干事可明。   五脏者,心、肝、脾、肺四脏皆系于背,惟肾经一脏独居于下。虽居于下,其脏精华、津液、元气、元神尽行灌溉荣注于上,故四脏之火,皆赖一脏之水以济之,所谓五脏根本皆系于背,即此之意也,凡发痈疽者,未有不先伤五脏而后发之,况背乃太阳膀胱、督脉所主,太阳者,六经之首领也;督脉者,十二经络之统脉也。   所以疮生于背,毒犯于此,况心乃又属君主之位,岂容毒相犯之。凡发于此,故多成危险难治之症,医者不可不慎而察之。      心之已下多成顺,六腑之因亦许评。   凡疮生于心之以下者,除肾俞一穴外皆为缓。六腑者,足阳明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手厥阴心包络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此六经,其名属腑,其形在下,其气主表,其病为痈。故疾发于五脏者为重,生于六腑者为轻,此为表里脏腑轻重之别也。      脾家积毒生肩脊。   发生于肩下脊上者,乃因饮食膏粱积毒所致。发出高肿鲜明,根脚不过两肩者为顺。先宜解毒护心为主,次宜内托清心为要,间用蜡矾丸、护心散防毒攻心。如肿平坚硬,渐大渐开,攻注两肩胸项、肿而不定者危。      心经火毒对心临   对心发者,乃心火妄动热极而发之也。况心为主宰,周身蕴热流会于此,其结为患,又称毒 。君位最易伤人,刑截督经,害非轻浅。况此穴背脊多坑,固难起发,疮形落陷,肿不高尖,治当大降心火,急疏蕴热,顶用针通,随行拔法,务使毒瓦斯内外疏通,各从门出,庶不内攻,方为成守。保至十五日后,内无变症,得脓为解。如是期变症渐生,坚硬渐大不作脓者,死在二十二朝先后。但此症贵在乎早治,十中可保其三、四也。      两肩左右双生发,肺肝积受不虚名。   左搭属肝,右搭属肺,俱生于左、右肩骨移动之处为可治。古云:左搭串右,右搭串左,俱为难治。今治不然。余每医左、右相串者,未尝见其死,惟在治法得宜。有此症者,先用万灵丹发汗疏通内外,次以清肝解郁汤、柴胡清肝汤;气用四君子汤,血用四物汤,溃后八珍汤,俱兼六郁汤参而调治,诚为妥当。但此症原起于痰凝、气滞、火郁,气血不调所生。正谓郁者开之,滞者行之,如误用疮科解毒泄气、误补误攻之药,必致多危。      莲子蜂窠防毒陷   蜂窠、莲子二发,多生于背,与心相近,与脊中平,轻者形长高肿,或偏半背;重者形斜平塌,两胁俱伤,孔似蜂窠,突如莲子,疮形虽畏,常能多险。多生老弱不堪,反取常安常稳。大规只怕不纯阳,治法何妨疮势恶。护心护膜,丸丹须要调停;执药执方,活法在乎医意。机参总论,法决存亡。      腰间肾俞发难生。   肾俞发者,生于两腰内肾陷肉之间,或正中亦发,凡生于此者,最为险候。盖内肾乃为性命根本,藏精、藏气、藏神,又谓受命先天,育女、育男、育寿,此等皆出于肾脏之一窍也。是为疾者,房劳过度,气竭精伤,欲火消阴,外阳煽惑,以致真水真阴从此而耗散,既散之后,其脏必虚,所以诸火诸邪乘虚而入,既入之后,浑结为疮。如本脏稍有真阴制火,疮形自可红活高肿为脓,治以人参养荣汤加山萸、五味子、黄柏、知母及加减八味丸以救其源也;若疮形色紫黑干枯、坚硬不作脓者,为真阴内败,再无可生之理,必死在十五日前后为期也。      督脉经虚从项发,俗名对口故相称。   对口者,生于项后而对前口者是也,但有偏正之不同。发于正者,属督脉所主;发于偏者,乃太阳膀胱所司。二者皆起于湿热上攻凝结而成也。督脉者,发疮虽正而反为易治,因督脉起于下,而贯脊行于上,故毒气得之,反能冲突高肿,使邪毒不致下流低陷,乃为外发,故多易治。膀胱者,发疮虽偏,而每为难治,盖膀胱之脉起于巅顶,贯项两旁、顺下而行,乃与疮毒交会下流,故疮多平塌;又太阳膀胱主司寒水,其质多冷多沉,故疮于此多难起发,形色多难红活,坚硬难溃,又易流注,两肩、胸、项作肿,十五日外无脓者,必然变黑归阴,故多不治。俗呼以正为重,以偏为轻,此皆庸说,不得其消息故也,治以黄连消毒饮主之,余皆降火、化痰、解毒、清心、托里为要也。      何期耳后多生发,夭疽锐毒不非轻。   发生于耳后一寸三分致命之处,诚为险恶之候。又左为夭疽,右为锐毒,夭者妖变之物也,故属肝木;锐者锋利之器也,是属肺金。二者皆起于积想在心,谋虑不决,致火旺而又郁,郁而又旺以成此疾也。故形多坚硬,头多隐伏,未溃先黑,未脓先腐,臭秽易生,元气易败,常得此者,毒瓦斯多致不得外发,后必内攻而死。   但此症者,初生起于隐微,令人多不知觉,及其知觉,毒已入内矣,如红活高肿,易脓易腐者无妨。      又有脱疽生手足,□□□□□□□。   脱疽之发,脱者,落也;疽者,黑腐也。此毒皆……多生手足。发在骨筋,初生如粟,色似枣形,渐开渐大,筋骨伶仃,乌乌黑黑,痛割伤心,残残败败,污气吞人,延至踝骨,性命将倾,此非天命,自丧其身,古人有法,截割可生,今人谁肯,割截为名,治法虽有,详在后文。      慢肿难治 肿易,总论中间法可凭。   慢肿者,肉肿疮不肿是也; 肿者,疮肿肉不肿亦是也。此二者,发疮阴阳之大体,辨症顺逆之末节,由此观之,一决而定也,疮之初起,理当升发;溃脓之后,不可用内消,宜用托药。如不应者,乃毒胜气血,死在旬日。或已发出而不腐溃,根脚坚硬;或软而散大者,急投托药,大补脾胃,不应死在二旬。若已溃而色不变红活,亦不生肌收敛,疮口晕大,肿痛不减,胃气不回,急须峻补;不应者,乃脾崩,死在月余。      诸疮另有分门说,岂许轻于紊此呈。   卷之一 痈疽门   痈疽治法总论第二      痈疽发背怎生医,不论阴阳先灸之,不痛灸至痛,疼灸不疼时。   凡看痈疽脑项等发大疮,先要从容立定主意,以见标日期为始,到今几日,看疮形与日期可否相对,相应则多吉,不应则多险。次看受病之源,发于何脏腑,出于何部位,但身体有上下,部位有险否,形色辨顺逆,精神论有无。再看年纪老壮,气血盛衰,发阴发阳,毒深毒浅,以阳为易治者多生,以阴为难治者多死。方诊脉之虚实,可知顺险,以决其终。凡疮未溃前,脉要太过一、二至,已溃后,又宜不及二、三分,此为脉病相应,首尾自不变生;如其相反,恐防不测。但看法全在目力精巧,与心相应,一一参明,表里透彻,然后方定治法。凡疮七日以前,情势未成,元气未弱,不论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俱先当灸,轻者使毒瓦斯随火而散,重者拔引郁毒,通彻内外。所得火引毒瓦斯混合为阳,方能发肿作痛,然后可汗可攻,或消或托,兼求标本参治,必以脉合药,以药合病,如此治之,自然无错矣。故药难执方,全在活法。大抵关节首尾,俱不可损伤元气、脾胃为要。      内服蟾酥丸一服,外将神火照三枝。   凡疮初起,七日之前,或已灸之,后未服他药,宜用蟾酥丸一服得汗解为妙,或万灵丹发汗亦可。所谓毒气随汗而散,最为快捷方式。如二药服后,发汗不出,此乃表里闭密之故,毒亦不轻,当神妙拔根方施治,神灯照法甚效。亦不可用之太早,如疮四、五日之间,形未聚,毒未出,若用之早,恐留郁而内毒反致难出,用须在八、九日之后,疮势已定,毒瓦斯已聚,未成脓腐之时,用此照之,已成者自高,未成者自消,不溃者自溃,不脱者自脱,亦且解毒活血、消肿散瘀之良法也。      用膏贴顶上,敷药四边围。   凡疮最忌风寒所袭,初起之时,或已灸之后,俱当用太乙膏盖贴顶上,功效在于拔毒、提顶、提脓、防御风寒不入;如 痛高肿,阳疮七日以后,疮头自有黄色稠脓相粘膏上,余肿红色,光亮鲜明,每日宜用葱汤洗净,换药贴之,其正脓定在十一日前后出也,此为易治易安之症。如七日之后,疮不大肿高,四边又不 痛,疮头亦无脓意相粘,此为阴阳相等之症,宜用化腐紫霞膏涂疮顶上,外以膏药盖之,换至十日外,疮顶渐腐,余肿渐高,似有脓意之象,其正脓只在十五日之后可出也,此为以险成顺之症。至于二十日以后无脓者,乃纯阴之症,纵治亦无效矣。又如疮之四边根脚余肿,其功又在敷药收束根本庶不开大,初起时,宜用金黄散敷于四边,乃拔毒、消肿、止痛;既溃后,当用铁桶膏箍之,庶疮根渐收渐紧。但诸疮原因气血凝滞而成,切不可纯用凉药,冰凝肌肉,多致难腐难敛,必当温暖散滞、行瘀、拔毒、活血药用之方为妥当也。      气盛兮,顶自高而突起;血盛兮,根脚束而无疑。   气血者,人之所原禀,老者尚或有余,少者亦有不足,人之命脉,全赖于此。况百病生焉,失此岂能无变,独疮科尤关系不浅。但肿疡时若无正气冲托,则疮顶不能高肿,亦不能 痛;溃脓则无真阴相滋,则疮根不能收束,色亦不能红活收敛。凡视疮之顶高根活,不论老少,定知气血有余,故知老幼俱可无妨。又宜交会明白,交会者,疮根与好肉交界之处,高低自然;分别明白者,疮形与好形各无混杂,自然分明也。以此观之,了然明白矣。      高肿起者,忌用攻利之药,以伤元气;平塌漫者,宜投补托之剂,以益其虚。   凡疮初发自然高起者,此疮原属阳症,而五内原无深毒,亦且毒发于表,便宜托里以速其脓,忌用内消攻伐之药,以伤脾气,脓反难成,多致不能溃敛。又疮初起,不高不赤,平塌漫者,此乃元气本虚,急宜投托里温中健脾之药,务要催托毒瓦斯在外,庶无变症矣。      内热甚者,量加消毒清剂;便秘燥者,必须通利相宜;使脏腑得宣通,俾气血自流利。   肿疡时内热口干,脉实烦躁,便秘喜冷者,此为邪毒在里,急与寒凉攻利,宜内疏黄连汤、四顺清凉饮、内消沃雪汤俱可选用。又兼有表症者,防风通圣散去麻黄,或双解散加桔梗、天花粉。又或小便不利者,兼入天水散、五苓散俱可合用,务使二便通利以杜其源。又有元气素虚者,恐不胜前药,以托里消毒散加蜜炒大黄,或兼猪胆套法亦得,通利为度。首尾俱要闭而不结,通而不泄,得脏腑和平,表里透彻,方可使用托里、排脓、内补之药。又如溃疡时虽有口干便闭,脏腑不和,小水不利等症,此因溃后脓水出多,内亡津液,气血虚耗,不能荣润脏腑所致。其人必脉细而数,口和而干,饮食减少,好饮热汤,此乃虚阳之火为病,非前说有余所比,只宜养气血、滋津液,和脏腑、理脾胃。如此治之,则二便自和,亦无变症,常有误行攻利,多致不救者有矣。      十日之间疮尚坚,必用披针,当头点破。   凡疮十日以后,自当腐溃为脓,如期不作脓腐,仍尚坚硬者,此属阴阳相半之症。疮根必多深固,若不将针当头点入寸许,开窍发泄,使毒瓦斯无从而出,必致内攻也。倘内有脓,又便易出,此为开户逐贼之意也。   亦有十日外,疮虽不腐溃,形尚红活, 热、肿痛,此虽脓迟,后必有出,此又不必针之,盖缘元气不能充足,或失用补托之药,又误用寒凉,或盖复未暖,多致脓迟,有此症者,宜用补中健脾、大托补药,以得脓为效。   又以十五日至二十一日为期,过此外者,纵有稀脓,但元气被毒相距日久,必致耗散,诚难归结也。      半月之后脓亦少,须将药筒对顶拔提,有脓血之交粘,必腐肉之易脱。   如疮半月后仍不腐溃、不作脓者,毒必内陷,急用披针品字样当原顶寸许点开三孔,随疮之深浅一寸、二寸皆可入之,入针不痛,再深入不妨,随将药筒预先煮热,对孔窍合之良久,候温取下,如拔出之物,血要红而微紫,脓要黄而带鲜,此为血气营运活疮,其人必多活;又谓脓血交粘,用药可全,色鲜红活,腐肉易脱。   如拔出瘀血紫黑,色败气秽,稀水无脓者,此为气血内败死疮。所谓气败血衰,神仙叹哉!此等之疮难久,候其人必在月终亡。      且如斯时内有脓而不得外发者,以针钩向正面钩      起顽肉,用刀剪当原顶剪开寸余,使脓管得通流,庶疮头无闭塞。   已用药筒拔脓之后,外既有孔,内窍亦通,疮期又当大脓发泄之候,如尚脓少,亦非自然得出,故疮头必有瘀腐涂塞,内肉亦有顽膜阻隔,多致脓管不通,自难出也。须用针钩钩起疮顶顽肉,以披针、利剪随便取去寸余顽硬之肉,取之微痛,亦自血出,俱自不妨,随用两手轻重得宜,从疮根 处渐渐捺至中间,剪出脓管处,内有聚脓,自然涌出,以黄色稠浓为吉,其脓日渐多者为轻,反此为虑。此功务使涂塞者开之,令脓毒外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