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医统大全 - 第 182 页/共 402 页

不内外因,有疫疟者,一岁之间,长幼相似。有鬼疟者,梦寐不祥,多生恐怖。有瘴疟者,乍热乍寒,乍有乍无,南方多病。有胃疟者,饮食饥饱,伤胃而成,世谓食疟。有劳疟者,经年不瘥,前后复发,微劳不任。亦有数年不瘥,结成症癖在腹胁,名曰老疟,亦曰疟母。以上证,各有方以治之。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病机   《机要》云:经曰:夏伤于暑,秋必 疟。伤之浅者近而暴,伤之重者远而缓。 疟者,久疟也。是知夏伤暑,气闭而不能发泄于外,邪气内行,至秋而为疟也。有中三阳者,有中三阴者,其证各殊也。在太阳经,谓之寒疟,治多汗之;在阳明,谓之热疟,治多下之;在少阳经,谓之风疟,治多和之。此三阳受病,谓之暴疟,发在夏至后处暑前,此乃伤之浅者近而暴也。在阴经则不分三经,总谓之湿疟,当从太阴经论之,发在处暑后冬至前,此乃伤之重者远而缓,为 疟也。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病机   子和云:《内经》既以夏伤于暑而为疟,何世医皆以脾寒治之,用姜附雄黄之类?复有指为食疟,此又非也。岂知《内经》之论则不然,皆夏伤于暑,遇秋风寒而后发也。邪热浅则连日,邪热深则间日。并入于里则寒,并入于表则热。若此论,则了不相干于脾也。治平之时,其民夷静,虽用砒石、辰砂有毒之药,以热治热,亦能取效;扰攘之时,其民劳苦,内火与外火俱动,以热攻热,转为泻血吐血疮疡呕吐之疾,岂与夷静之人同治哉?予尝用张长沙汗吐下三法愈疟病极多,大忌错作脾寒治之。   《玉机微义》云:疟无脾寒及鬼食,皆是得之于暑,又谓治平与扰攘之时治疟不同,皆确论也。然食疟则世亦有之者。予观其用药,以白虎加人参汤、小柴胡、五苓散、桂苓甘露饮之类,则调之也。甚者咸欲承气、大柴胡汤下之。更不愈,以常山散吐之。悉是寒药降火之剂,盖以疟从火之化也。又有谓治 荛贫贱之人与富贵膏粱不同之论,固是,仍用温脾散辰砂劫药,贫贱之人岂与治平时人同欤?贫贱者脾胃虚寒,其可用劫剂欤?此上恐非出于子和之笔也。   学人审之。   或问:俗以疟为脾寒何也?曰:此亦有理。天地之间,唯昊楚闽广人患此至多,为阳气之所盛处。其地卑湿,长夏之时,人多患 疟霍乱泻痢,伤湿热也。本暑盛阳极,人伏阴在内,脾困体倦,腠理开发。或因纳凉于水阁木阴,及泉水澡浴,而微寒客于肌肉之间,经所谓遇夏气凄沧之小寒迫之是也。或劳役饥饱内伤,而即病作,故指肌肉属脾,发则多恶寒战栗,乃谓之脾寒尔。实由风寒湿暑之邪郁于腠理,夏时毛窍疏通而不为病,至秋气收敛之际,表邪不能发越,故进退不已,往来寒热,病势如凌虐人之状,所以名疟,即四时之伤寒,故十二经皆能为病。   古方治法多兼于里,内伤取效,脾胃和而精气疏通,阴阳和解,诸邪悉散。此实非脾病也。   但病气随经升降,其发早晏日次不等,《内经》具病例已详。后世以发表解肌温经散寒等法,亦未尝执于燥脾劫剂也。又曰:既疟本夏伤暑为病,世有不服药饵,或人与符咒厌之亦止,何也?曰:此夏时天地气交,百物生发,湿热熏蒸,诸虫吐毒之际,人因暑热汗出,神气虚散,感得时行不正之气为病,故与厌之亦止,若移精变气之谓也。然古人称疟不得为脾寒者,正恐人专于温脾之说,不明造化之源,而失病机气宜之要故也。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病机   丹溪曰:疟有暑有风有湿有痰有食积,久而发者为老疟,不已者为疟母。风暑之疟,多因夏月在风凉处歇,遂闭汗不能得泄,暑舍于内,故大法当汗之。疟而恶饮食者,必自饮食上得之,当用青皮汤之类是也。三日一发者,受病一年;间日一发者,受病半年;一日一发者,受病一月;连发二日住一日者,气血俱病,俗名脾寒,乃因名而速其实也。苟因饮食而得之,未必是寒,况其他乎?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脉候   《要略》曰:疟脉自弦。弦数多热,弦迟多寒。弦而小紧者下之瘥,弦迟者宜温,弦紧者宜发汗针灸,浮大者可吐之。弦数者风发也,以饮食消息止之。   《肺经》曰:疟脉自弦。微则为虚,代散则死。疟脉弦大者吐之,不愈须再吐之。凡弦而大者为疟脉。若虚濡而数者非疟也,乃阴虚证耳。每日午后恶寒发热,至晓亦得微汗而解。此皆似疟而非疟。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法   疟疾多因风寒暑湿而得之,乃天之邪气所伤,当以汗解。故仲景河间悉用发表之药,但以寒热多少,分经络而治。   傅氏云:疟系外邪,当以汗解,或汗不得出,郁而成痰。宜养胃化痰发汗,邪气得出,自然和也。   疟无汗,要有汗,发散邪为主,带补。有汗,要无汗,扶正气为主,带散。(无汗,以升麻、葛根、川芎、苍术、柴胡之属;有汗,以当归、芍药、参、 、黄柏之属调之。)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法   凡疟数作之后,发散和解了,便宜截之。久则中气虚弱,邪愈深而难治。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法   疟疾多起于暑热风湿,未经发散,遽用常山、乌梅、丹、砒劫剂,轻者必重,重者必危。   夫三日一作者,阴经受病也,作于子午卯酉,少阴疟也;作于寅申巳亥,厥阴疟也;作于辰戌丑未日,太阴疟也。疟得于暑,当汗而解。或因取凉太过,汗郁成痰。其初感也,弱者即病胃;气强者伏而不动。至于再感,复因内伤,其病乃作,宜其难瘥。   夫感暑与风皆外邪也,非汗多不解。若已经误用劫剂,胃气重伤,似难速愈,必先与参术等补剂加减以取汗,得汗而虚,又行补养。下体属阴,最难得汗,补药力到,汗出至足,方是佳兆。又有感病极深,邪气必自脏传至腑,其发无时。若发于午之后、寅之前者,血受病也,为难愈,须渐渐趱早,方是佳兆。治此疾者,春夏为易,秋冬为难。大忌饱食,以汗之难易为优劣也。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法   疟疾有三阴三阳之异。盖伤于阳者近而暴,伤在阴者远而深;在气则发之早,在血则发之晏;浅则日作,深则间之。此虽分在阴在阳,是乃浅深之谓,皆当从汗而发也。《机要》谓在三阳经,其汗下和解同伤寒治。外邪解而内未已者,以早晚分气血,而用大柴胡汤、大承气、桃仁承气下之。《两广撮生》论暑毒瘴疟,每用疏转之剂取下根源。其有先伤暑后发疟涉年余者,度其腹中有癖,水磨沉香下解毒雄黄丸,黑血如泥泻下极臭,由是遂愈。因知诸疟皆有积,在治法之外,又当随轻重而利导之。实者加子和舟车丸、浚川散、隐君滚痰丸之类;虚者养正丹、木香槟榔丸之类。可见常山于疟作效,为能消痰破癖,上可吐涎而下可利水故也。久疟胸中郁郁,欲吐而不能吐,当以藜芦散、雄黄散吐之。此为暴病而气实者设也。丹溪论邪气深入阴分血分而成久疟者,必当用升发药,自脏而出之于腑,然后自表作汗而解。若用下药,则邪气愈陷下而难出也。又久疟之人正气虚者,不可用劫药损其胃气,劫之数次不愈者,病若不变,必待春来阳气上升,疟气随升发之气而出方已。遇此者当以补之。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法   足太阳之疟,令人腰痛头重,寒从背起,先寒后热, 然,热止汗出,难已。刺委中,(足膝后横纹中央是穴。)出血三合。虚者勿刺,宜大调中汤加羌活、柴胡、桂枝。   足阳明之疟,令人先寒,洒淅洒淅,寒甚久乃热,热去汗出,喜见日月光火气乃快然。宜刺足阳明跗上冲阳穴,(足背上五寸骨间动脉。)宜大调中汤加桂枝、石膏、黄芩、芍药。   足少阳疟,令人身体解 ,寒不甚,热不甚,恶见人,见人心中惕惕然,热多汗出甚。   宜刺足少阳侠溪穴,(在足小指次指歧骨间本节前陷中是穴。)大调中汤加柴胡、黄芩、芍药、人参。   足太阴疟,令人不乐,好太息,不嗜食,多寒热汗出,病至则善呕,呕已乃衰,即取之公孙,(公孙为太阴络在足大指本节后同身寸一寸,刺灸。)药宜大调中汤加桂枝、芍药、甘草、人参。   足少阴之疟,令人呕吐甚,多寒热,热多寒少,欲闭户牖而处,其病难已。取大溪,(此少阴络也,在足内踝后跟骨上动脉陷中,刺三分,灸三壮。)药宜大调中汤加知母、黄芩。   足厥阴之疟,令人腰痛,少腹满,小便不利如癃状,非癃也,数便,意恐惧,气不足,腹中悒悒,刺足厥阴太冲,(在足大指本节后二寸陷中。)药宜大调中汤加川芎、当归、玄胡、苦楝,脉沉微加附子。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法   风疟自感风而得,恶风自汗,烦躁头疼,转而为疟。风,阳气也,故先热后寒。可与解散,如川芎、白芷、青皮、柴胡、紫苏、细辛、槟榔之类。   温疟一证,亦先热后寒,此为伤寒坏病,与风疟大略相同。热多寒少,小柴胡汤;热少寒多,小柴胡加桂。   夫寒疟自感寒而得,无汗恶寒,挛痛面惨,转而为疟。寒,阴气也,故先寒后热。可与发散寒邪,生料五积散、增桂养胃汤,或良姜、官桂、草果之类,甚则姜附汤、附子理中汤。   暑疟为暑胜热多得之,一名瘅疟,阴气独微,阳气独发,但热不寒,里实不泄,烦渴且呕,肌肉消烁,合用小柴胡汤、香薷饮。呕者,缩脾饮(方见暑门。)加生姜温服下消暑丸。热多燥甚者,少与竹叶汤,常山、柴胡于暑证最便。当暑盛时作者,人参白虎汤之类。   湿疟因冒袭雨湿,汗出澡浴得之。身体痛重,肢节烦疼,呕逆胀满,合用五苓散、除湿汤加苍术、茯苓之属。寒多者加姜、桂。   牝疟为久受阴湿,阴盛阳虚,不能制阴,所以寒多不热,气虚而泄,凄怆振振,柴湖桂姜汤,减半黄芩,加以半夏。   食疟一名胃疟,饮食无节,饥饱有伤致然也。凡食啖生冷咸酸、鱼盐肥腻,中脘生痰,皆为食疟。其状苦饥而不能食,食则中满呕逆腹痛。青皮、陈皮、草果、半夏、砂仁、白豆蔻作剂,或煎四兽汤下红丸子之属。   瘴疟乃山岚瘴气蒸毒所致,自岭以南地方苦炎,燥湿不常,人多患瘴疟。其状血乘上焦,病若来时,令人迷困,甚则发燥狂妄,亦有哑而不能言者,皆由败血瘀于心,毒涎聚于脾,此为实热所致,而尤甚于暑疟者也。治之须用凉膈散疏通大府,小柴胡加大黄,或木香丸、观音丸之类。   劳疟则前数证经久不瘥,真气以耗,邪气犹存,或药暂止,小劳来复。法当调养气血,十全大补汤之属。有热者,止以八珍汤。   疟母,此为前证弥年越岁,经汗吐下,荣卫亏损,邪气伏藏胁间,结有症癖,成块不移。   此证未可直攻,急作乌头七枣汤以扶其里,候其内气已完,继已经效驱疟丹,或消癖丸下之愈。   鬼疟,世俗之谓也,乃邪入阴分,夜间发作,故名鬼。但凡午后及夜作者,用四物汤加黄柏、酒炒知母、红花、升麻,提起阳分,方可截之。《医林集要》云:疟在阴经而夜发者,桃仁承气汤下之再截。   治疟有汗要无汗,须扶正气;(以小柴胡桂枝汤或白虎桂枝汤亦可。)无汗要有汗,须散邪带补,桂枝汤加黄 知母石膏汤,或人参柴胡饮子。   热多寒少,目痛多汗肺大者,以大柴胡汤微利之。余邪未尽,以白芷石膏三物汤以尽其邪。   治疟总套,初得病势方炽,二三发间,未宜遽截,不论寒热多少,且用清脾饮或草果饮,或二陈汤加草果五七分,或平胃散加草果、柴胡各五分,又或养胃汤加川芎、草果各五分。热少者,进取微汗;寒多者,宜快脾汤。服后寒仍多者,养胃汤加附子、桂枝各五分。独寒者尤宜,不效则七枣汤。热多者,宜驱疟饮或参苏饮,每服加草果五分。大热不除,宜小柴胡汤。   渴甚者,以五苓散,白虎汤入辰砂少许。独热无寒,亦与小柴胡汤。热虽极,不甚渴者,本方加桂,或以柴胡桂姜汤,候可截则截之。   《杂着》云:邪从外入者,宜发散之,又须分别阴分阳分而用药。邪疟及新疟发热者,可散可截;虚疟及久疟者,宜补气血。若过服截药,致伤脾胃,则必绵延不休。   久疟不愈,寒多热少,咳嗽痰涎,用四兽饮,二服以后,参、术、草果截之。《医林集要》云:久疟不已,宜服七宝饮。   久疟不得汗,以二陈汤倍加苍、白术,少加槟榔。   久疟以二陈汤加川芎、苍术、白术、柴胡、葛根,一补一发药也。   久疟欲吐不吐者,宜探而吐之,或用藜芦末水调服,以吐为度。甚者发寒热,头痛如破,渴而饮水多汗,可以参、 、芩、连、栀子、川芎、苍术、白术之类治之。   疟大渴大热,用小柴胡汤去半夏加黄连、黄柏、知母、栀子、麦门冬、天花粉。   疟母治法,以丸药消导之,醋炙鳖甲为君,三棱、莪术、香附、海粉、青皮、桃仁、红花、神曲、麦芽,随证加减,丸醋汤下。   疟因劳役忧思而作,汗多食少倦甚者,补中益气汤。   小柴胡汤加常山,截疟神效。   疟疾能食而痰伏者,小胃丹下之;不能者,必从饮食上得之,以食治,清脾汤之类。   疟疾既久,脾胃虚寒,及老弱不食,可用理中汤加青皮、草果、半夏、茯苓。久而不已,姜附汤。   妇人久疟,用小柴胡合四物汤服之。   小儿疟疾有痞块,生地、芍药各一钱,陈皮、川芎、炒黄芩、半夏各一钱、甘草三分加姜煎,调醋炙鳖甲末效。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治案   一男子 疟,胁下有肥气,腹中作痛,形如覆杯,病已三载,两手脉沉伏而有力。以三花神佑丸五六十丸下之五六行,以凉水止之,盖冷主收敛故也。一二日服白虎汤,五七日后以常山散吐出冷痰涎水,又以柴胡汤和之,间服妙功丸磨积愈。   《正传》有二男子皆年四五十,各得 疟三年,俱发于寅申巳亥日。一人昼发,发于巳而退于申;一人夜发,发于亥而退于寅。昼发者,乃阴中之阳病,宜补气解表,与小柴胡倍柴胡、人参,加白术、川芎、葛根、陈皮、青皮、苍术。夜发者为阴中之阴病,宜补血疏肝,用小柴胡汤合四物汤加青皮。各与干帖,加姜枣煎,于未发前二时每日一帖,服至八帖,同日得大汗而愈。   丹溪治一人,因劳役发嗽得 疟,又服发散药,变为发热,舌短语言不正,痰吼有声,脉洪实似滑。先用独参汤加竹沥二蛤壳一,服后吐胶痰,舌本正,后用黄 人参汤服半月愈。   一人性急好酒色,味浓,适多忧怒,患久疟,忽大热下臭积,大孔痛陷下,此大虚,脉弦大而浮。以瓦磨如钱圆烧红,童便淬,急取以纸裹于痛处,恐外寒乘而入也,以参、归、陈皮煎服,淡味半月安。   一妇病疟,三日一发,食少,经不行已三月,脉无。时冬寒,议作虚寒治。疑误,再诊,见其梳洗言动如常,知果误也。经不行,非无血,为痰所凝。脉无,非血气衰,则积痰生热,结伏其脉而不见耳,当作实热治。与三花丸,旬日后食进,脉出带微弦。谓胃气既全,虽不药,疟当自愈而经行也。令淡滋味,果应。   一妇身材小,味浓, 疲疟月余,间日发于申酉。头与身痛,寒多喜极热辣,脉伏面惨晦,作实热治之,以十枣汤为末,粥丸黍米大,服十粒津咽,日三次,令淡饭半月,大汗愈。   一妇人久痢,因哭子变疟,一日五六作,汗如雨不止,脉微数,疲甚,无邪可治,阴虚阳散,死在旦夕。且服四兽等热剂,遂用参术二两、白芍药一两、黄 半两、炙甘草二钱,作四大剂服之而愈。      卷之三十七 疟证门   药方   (《济生》)   清脾饮    治瘅疟,脉来弦数,但热不寒,或热多寒少,口苦咽干,小便赤涩。   青皮 浓朴(姜制) 白术 黄芩 草果 柴胡 茯苓 半夏 甘草(炙。各等分)每服五钱,水盏半,姜五片,煎七分,温服不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