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林琐语 - 第 4 页/共 4 页

病之始为恶寒之甚者,即为发热之机,盖为人身自有之阳气为之也。   虚有各种之虚,补有各种之补。   虚寒之寒,不即是冷。虚热之热,不即是火。   风寒以解表为主,温热以清里为主,故伤寒成温,亦专清里,表谓太阳,里谓阳明,非泛言藏府之表里也。   学医自《伤寒论》入手者,始而难,继而易。自后世诸家入手者,始若甚易,继则大难矣。   六经之病要分看,又要合看,总以胸中先有六经之病,然后目中乃有六经之证。   昔人所谓破气药者,破气中之滞者也。昔人所谓票血药者,破血中之结者也。气血既有所滞,非破不可,岂有一用此药,即将人之气血而破之乎?   病在经宜汗,在府宜下,此定法也。乃有谓中府宜汗之,中藏宜下之者,并以脉浮恶风寒之明明为中经者为中府,大便秘结之明明中府者为中藏,于是乎经之与府,汗之与下,遂无定法,势必有里实已具而仍用汗,藏真失守而仍用下者矣!   世之好言补虚者,每云正气大旺,则外邪不能侵犯,此□未病者言之则可。若其人即既病也,则外邪已经侵犯矣,已有侵犯,则必先去其侵犯,正乃不伤,若仍执此说,则邪之不去,有日见其虚而已。   案者断也,必能断乃可云案。方者法也,必有法乃可云方。   《本草从新》于人参、生地下云:“治伤寒瘟疫。”何以伤寒之外只有瘟疫?人参下又云:“庸浅之辈,不察虚实,但见发热,动手便攻。”此种句不知何以教人!   景岳、石顽皆以温疫置之杂证,而所论则皆温热,以其不知温热即是伤寒门中之病,故不于伤寒门中言之,而一作杂证,即不更用伤寒方,所以温热无一可活。   升发之药,有自下升上者,以其邪之下陷也;有自里升表者,以其邪之不达于表也。若一升而即脱者,率不用升法。   有小便不通而用升麻者,以为若酒注然,上窍开则下窍自通也。今有以此法言之于大便秘结者矣。   人之因虚而病者,谓之弱证。此外则以无病为虚,有病为实,故赵以德曰:邪在于气则气实,邪在于血则血实。   医者每曰邪在何经,病家闻一邪字则便以为祟也,乃弃医而就巫,有时即祟果凭之。   病之初入阳明者,尚有营卫之分,故有桂枝、麻黄两法,过此则不论营卫,而当不用桂麻矣。   葛根之有桂麻者,名葛根汤,葛根之有芩连者,名葛根黄连黄芩他刀,而前人于阳明用葛根芩连汤,或亦有但曰葛根者,明者知其谓有芩连之葛根汤也,昧者则仍视作有桂麻之葛根汤。又以初传阳明,亦或有宜用桂麻二汤时。于是而于阳明证,遂不能出卓见矣。是知二汤之葛根,亦若青龙、白虎之石膏,其当用白虎石膏时,安得用青龙之石膏耶!   孟□有《本事诗》,杨元善有《本事曲》,许学士因之成《本事方》,余亦欲效其体以纪事,而治验既多,难以悉载。   医书有一证示一治法,不言兼证也,尤不能言先作何证,后见何证也。故贵多读书,尤贵多临证。   士不谈五道,则樵夫笑之,何独于窍道而有道不谈道之说耶?   闭之与脱,截然两途。闭者邪气固束于外,元气安□在内。脱者邪气大伤其元,元气不就其邪。脱者泻之,气绝即死。闭者补之,邪锢而死。   病至舌黑、齿焦、唇裂,莫不以为燥,至于此自应纯用滋润药矣,而仲景于此只用厚朴、枳实之燥,大便一通,其燥即去,一用滋药,自此不再润矣。   《云笈七签》引《阴阳应象大论》:“冬伤于寒,春必病温”作“冬伤于汗,春必病温”。凡《内经》之言精,皆是言汗,此作“汗”字,正与《金匮真言》称“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可以互证。而《评热论》所言,“汗者精气也,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穀,穀生于精”者,不盖可见藏于精之为不妄出汗耶?喻嘉言读书未遍,固无怪其不知精之为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