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衷中参西录 - 第 58 页/共 120 页

三、医论   ○阳明病四逆汤证   总计阳明篇中之病证,大抵燥而且热也,其有不燥而转湿者,此阳明之变证也。于治发黄诸方,曾发明之矣。更有不热而反寒者,此亦阳明之变证也。夫病既寒矣,必须治以热剂,方为对证之药,是则温热之剂,又宜讲求矣。   《伤寒论》原文: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之。   外感之着人,恒视人体之禀赋为转移,有如时气之流行,受病者或同室、同时,而其病之偏凉、偏热,或迥有不同。盖人之脏腑素有积热者,外感触动之则其热益甚;其素有积寒者,外感触动之则其寒亦益甚也。明乎此则可与论四逆汤矣。   【四逆汤方】甘草二两炙,干姜两半,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强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   干姜为温暖脾胃之主药,伍以甘草,能化其猛烈之性使之和平,更能留其温暖之力使之常久也。然脾胃之温暖,恒赖相火之壮旺,附子色黑入肾,其非常之热力,实能补助肾中之相火,以浓脾胃温暖之本源也。方名四逆者,诚以脾主四肢,脾胃虚寒者,其四肢常觉逆冷,服此药后,而四肢之厥逆可回也。   方中附子,注明生用,非剖取即用也。因附子之毒甚大,种附子者,将附子剖出,先以盐水浸透,至药局中又几经泡制,然后能用,是知方中所谓附子生用者,特未用火炮熟耳。   三、医论   ○少阳病提纲及汗吐下三禁   阳明之热,已入府者,不他传矣。若犹在经,而未入于府者,仍可传于少阳。而少阳确实之部位,又须详为辨析也。夫太阳主外,阳明主里,而介于太阳、阳明之间者,少阳也。少阳外与太阳相并则寒,内与阳明相并则热,是以少阳有病而寒热往来也。由此而论,则传经之次第,当由太阳而少阳,由少阳而阳明,而《内经》竟谓一日巨阳(即太阳)受之,二日阳明受之;三日少阳受之者何也?盖他手、足同名之经各有界限,独少阳主膜,人身之膜无不相通。膜有连于太阳者,皮肤下腠理之白膜也。膜有连于阳明者,肥肉、瘦肉间之膜也。此为手少阳经以三焦为府者也(三焦亦是膜,发源于命门,下焦为包肾络肠之膜,中焦为包脾连胃之膜,上焦为心下膈膜及心肺一系相连之膜)。又两胁之下皆板油,包其外者亦膜也,此为足少阳之膜以胆为府者也。由此知介于太阳、阳明之间者,手少阳也;传经在阳明之后者,足少阳也。太阳传阳明原自手少阳经过,而《伤寒论》未言及者,以其重足经,不重手经也。总之,手、足少阳之膜原相联系,即手、足少阳之气化原相贯通,是以《内经》谓少阳为游部(游部者,谓其中气化自手经至足经,自足经至手经游行无定也),更由此知所谓与太阳相并者,为手少阳腠理之膜也,与阳明相并者,为足少阳板油之膜也,以其相近故能相并也。能明乎此,即可与论少阳篇之病矣。   《伤寒论》原文: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   《伤寒论》原文:少阳中风,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者,不可吐下,吐下则悸而惊。   《伤寒论》原文: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谵语,此属胃。胃和则愈,胃不和,烦而悸。   此节所言之证,乃少阳病之偏于热者也。弦细,固为少阳之脉,观提纲中谆谆以胃和、胃不和为重要之点,想自阳明传少阳时,其外感之热仍有一半入府,而非尽传于少阳。脉虽弦细,重按必然甚实,此原当为少阳、阳明合病也。愚遇此等证脉时,恒将柴胡汤方中药味减半(惟人参与甘草不减),外加生石膏一两,知母五钱(此为白虎加人参汤与小柴胡汤各用一半),则少阳之病可解,其胃中之热亦可尽清,而不至有胃不和之虞矣。此节合上节,为少阳病汗、吐、下三禁,凡治少阳病者当切记之。   三、医论   ○少阳病小柴胡汤证   《伤寒论》原文: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与小柴胡汤主之。(此节载太阳篇)   【小柴胡汤方】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甘草三两炙,半夏半升洗,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用小柴胡汤加减法:若胸中烦而不呕,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一枚;若渴者,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栝蒌根四两,若腹中痛者,去黄芩,加芍药三两,若胁下痞硬,去大枣,加牡蛎四两;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苓四两;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复取微汗愈;若咳者,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升、干姜二两。   【附录】后世用小柴胡汤分量柴胡(八钱) 黄芩(三钱) 人参(三钱) 甘草(三钱)   清半夏(四钱) 生姜(三钱切) 大枣(四枚擘)   小柴胡证喜呕者,不必作呕吐也,但常常有欲呕之意,即为喜呕。是以愚治伤寒,遇有觉恶心而微寒热往来者,即投以小柴胡汤,一剂而愈。此《伤寒论》所谓:“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也。   方中重用柴胡,正所以助少阳之枢转以引邪外出也。犹恐其枢转之力或弱,故又助以人参,以浓其上升之力,则少阳之邪直能随少阳之气透膈上出矣。用半夏者,因其生当夏半,能通阴阳、和表里,且以病本喜呕,而又升以柴胡、助以人参,少阳虽能上升,恐胃气亦因之上逆,则欲呕之证仍难愈,用半夏协同甘草、姜、枣降胃兼以和胃也。用黄芩者,以其形原中空,故善清躯壳之热,且亦以解人参之偏热也。   小柴胡汤证,原忌发汗,其去滓重煎者,原所以减柴胡发表之力,欲其但上升而不外达也。乃太阳篇一百零三节,服小柴胡汤后,竟有发热汗出之文,读《伤寒论》者,恒至此而生疑,注疏家亦未见有详申其义者,今试录其原文细研究之。   《伤寒论》原文:凡柴胡汤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   服小柴胡汤,以引少阳之邪透膈上出而无事出汗,原为小柴胡汤证治法之正则。然药力之上升透膈颇难,必赖其人之正气无伤,药借正气以营运之而后可以奏效。至误下者,足少阳之邪多散漫于手少阳三焦脂膜之中,仍投以小柴胡汤,其散漫于手少阳者,遂可借其和解宣通之力,达于太阳而汗解矣。其留于胁下板油中者,因误降伤气,无力上达,亦遂借径于手少阳而随之汗解,故于汗出上特加一却字,言非发其汗而却由汗解,此乃因误下之后而使然,以明小柴胡汤原非发汗之药也。其汗时必发热蒸蒸而振者,有战而后汗意也。盖少阳之病由汗解,原非正路,而其留于胁下之邪作汗解尤难,乃至服小柴胡汤后,本欲上透膈膜,因下后气虚,不能由上透出,而其散漫于手少阳者,且又以同类相招,遂于蓄极之时而开旁通之路,此际几有正气不能胜邪气之势,故汗之先必发热而振动,此小柴胡汤方中所以有人参之助也。是以愚用此方时,于气分壮实者,恒不用人参,而于误服降药后及气虚者,则必用人参也。   人身之膜原,无处不相联系,女子之胞室亦膜也。其质原两膜相合,中为夹室,男女皆有,男以化精,女以通经,故女子之胞室亦曰血室。当其经水初过之时,适有外感之传经者乘虚袭入,致现少阳证病状,亦宜治以小柴胡汤,《伤寒论》中亦曾详论之矣。   《伤寒论》原文:妇人中风,七、八日续得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者,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使如疟状,发作有时,小柴胡汤主之。   伤寒之病既自阳明传少阳矣,间有遵少阳之法治之,其证复转阳明者,此虽仅见之证,亦宜详考治法。   《伤寒论》原文: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以法治之。   喻嘉言曰:风寒之邪,从阳明而传少阳,起先不渴,里证未具,及服小柴胡汤已,重加口渴,则邪还阳明,而当调胃以存津液矣。然不曰攻下,而曰以法治之,意味无穷。盖少阳之寒热往来,间有渴证,倘少阳未罢而恣言攻下,不自犯少阳之禁乎?故见少阳重转阳明之证,但云以法治之,其法维何?即发汗利小便已,胃中躁烦,实大便难之说也。若未利其小便,则有猪苓、五苓之法,若津液热炽,又有人参白虎之法,仲景圆机活泼,人存政举,未易言矣。   少阳证,不必皆传自阳明也。其人若胆中素有积热,偶受外感,即可口苦、心烦、寒热往来,于柴胡汤中加生石膏、滑石、生杭芍各六钱,从小便中分消其热,服后即愈。若其左关甚有力者,生石膏可用至一两(小柴胡汤证宜加石膏者甚多,不但此证也),自无转阳明之虞也。   小柴胡汤本为平和之剂,而当时医界恒畏用之,忌柴胡之升提也。即名医若叶天士,亦恒于当用柴胡之处避而不用,或以青蒿代之。诚以古今之人,禀赋实有不同,古人禀质醇浓,不忌药之升提,今人体质多上盛下虚,上焦因多有浮热,见有服柴胡而头疼目眩者,见有服柴胡而齿龈出血者,其人若素患吐血及脑充血证者,尤所忌服。至愚用小柴胡汤时,恒将原方为之变通,今试举治验之数案以明之。   同庄张××,少愚八岁,一方之良医也。其初习医时,曾病少阳伤寒,寒热往来,头疼发热,心中烦而喜呕,脉象弦细,重按有力。愚为疏方调治,用柴胡四钱,黄芩、人参、甘草、半夏各三钱,大枣四枚,生姜三大片,生石膏一两,俾煎汤一大盅服之。张××疑而问曰:此方乃小柴胡汤外加生石膏也,按原方中分量,柴胡半斤以一两折为今之三钱计之,当为二两四钱,复三分之,当为今之八钱,今方中他药皆用其原分量,独柴胡减半,且又煎成一盅服之,不复去滓重煎,其故何也?弟初习医,未明医理,愿兄明以教我也!答曰:用古人之方,原宜因证、因时,为之变通,非可胶柱鼓瑟也。此因古今气化,略有不同,即人之禀赋遂略有差池,是以愚用小柴胡汤时,其分量与药味,恒有所加减。夫柴胡之性,不但升提,实原兼有发表之力,古法去滓重煎者,所以减其发表之力也。今于方中加生石膏一两以化其发表之力,即不去滓重煎,自无发表之虞,且因未经重煎,其升提之力亦分毫无损,是以止用一半,其力即能透膈上出也。放心服之,自无差谬。张××果信用愚言,煎服一剂,诸病皆愈。   邻村刘姓妇人,得伤寒少阳证,寒热往来无定时,心中发热,呕吐痰涎,连连不竭,脉象沉弦。为开小柴胡汤原方,亦柴胡减半用四钱,加生石膏一两,云苓片四钱。有知医者在座,疑而问曰:少阳经之证,未见有连连吐粘涎不竭者,今先生用小柴胡汤,又加石膏、茯苓,将勿不但为少阳经病,或又兼他经之病乎?答曰:君之问诚然也,此乃少阳病而连太阴也。少阳之去路原为太阴之经,太阴在腹为湿土之气,若与少阳相并,则湿热化合,即可多生粘涎,故于小柴胡汤中加石膏、茯苓,以清少阳之热,即以利太阴之湿也。知医者闻之,甚为叹服。遂将此方煎服,两剂全愈。   在辽宁曾治一妇人,寒热往来,热重寒轻,夜间恒作 语,其脉沉弦有力。因忆《伤寒论》谓妇人热入血室证,“昼日明了,暮则 语”,遂细询之,因知其初受外感三四日,月信忽来,至月信断后遂变斯证。据所云云,知确为热入血室,是以其脉沉弦有力也。遂为开小柴胡原方,将柴胡减半,外加生黄 二钱、川芎钱半,以升举其邪之下陷,更为加生石膏两半,以清其下陷之热,将小柴胡如此变通用之,外感之邪虽深陷,实不难逐之使去矣。将药煎服一剂,病愈强半,又服一剂全愈。   按:热入血室之证,其热之甚者,又宜重用石膏二三两以清其热,血室之中,不使此外感之热稍有存留始无他虞。愚曾治有血室溃烂脓血者数人,而究其由来,大抵皆得诸外感之余,其为热入血室之遗恙可知矣。盖当其得病之初,医者纵知治以小柴胡汤,其遇热之剧者,不知重用石膏以清血室之热,遂致酿成危险之证,此诚医者之咎也。医者有治热入血室之证者,尚其深思愚言哉。   三、医论   ○少阳病大柴胡汤证   柴胡汤证,有但服小柴胡不能治愈,必治以大柴胡汤始能治愈者,此病欲借少阳之枢转,外出而阻于阳明之阖,故宜于小柴胡汤中兼用开降阳明之品也。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   【大柴胡汤方】柴胡半斤,黄芩三两,芍药三两,半夏半升洗,生姜五两切,枳实四两炙,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用大黄二两。   《伤寒论》大柴胡汤,少阳兼阳明之方也。阳明胃府有热,少阳之邪又复挟之上升,是以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欲用小柴胡汤提出少阳之邪,使之透膈上出,恐其补胃助热而减去人参,更加大黄以降其热,步伍分明,出奇致胜,此所以为百战百胜之师也。乃后世畏大黄之猛,遂易以枳实。迨用其方不效,不得不仍加大黄,而竟忘去枳实,此大柴胡一方,或有大黄或无大黄之所由来也。此何以知之?因此方所主之病宜用大黄,不宜用枳实而知之。盖方中以柴胡为主药,原欲升提少阳之邪透膈上出,又恐力弱不能直达,故小柴胡汤中以人参助之。今因证兼阳明,故不敢复用人参以助热,而更加大黄以引阳明之热下行,此阳明与少阳并治也。然方名大柴胡,原以治少阳为主,而方中既无人参之助,若复大黄、枳实并用,既破其血,又破其气,纵方中有柴胡,犹能治其未罢之柴胡证乎?盖大黄虽为攻下之品,然偏于血分,仍于气分无甚伤损,即与柴胡无甚龃龉,至枳实能损人胸中最高之气,其不宜与柴胡并用明矣。愚想此方当日原但加大黄,后世用其方者,畏大黄之猛烈,遂易以枳实,迨用其方不效,不得不仍加大黄,而竟忘去枳实,此为大柴胡或有大黄或无大黄,以致用其方者恒莫知所从也。以后凡我同人,有用此方者,当以加大黄去枳实为定方矣。究之,古今之气化不同,人身之强弱因之各异,大柴胡汤用于今日,不惟枳实不可用,即大黄亦不可轻用,试举两案以明之。   邑诸生刘××,其女适邑中某氏,家庭之间,多不适意,于季秋感冒风寒,延其近处医者治不愈。刘××邀愚往诊,病近一旬,寒热往来,其胸中满闷烦躁皆甚剧,时作呕吐,脉象弦长有力,愚语刘××曰:此大柴胡汤证也,从前医者不知此证治法,是以不愈。刘××亦以愚言为然,遂为疏方,用柴胡四钱,黄芩、芍药、半夏各三钱,生石膏两半碎,竹茹四钱,生姜四片,大枣四枚,俾煎服。刘××疑而问曰:大柴胡汤原有大黄、枳实,今减去之,加石膏、竹茹,将勿药力薄弱难奏效乎?答曰:药之所以能愈病者,在对证与否,不在其力之强弱也,宜放胆服之,若有不效,余职其咎。病患素信愚,闻知方中有石膏,亦愿急服,遂如方煎服一剂,须臾觉药有推荡之力,胸次顿形开朗,烦躁呕吐皆愈。刘××疑而问曰:余疑药力薄弱不能奏效,而不意其奏效更捷,此其理将安在耶?答曰:凡人得少阳之病,其未病之先,肝胆恒有不舒,木病侮土,脾胃亦恒先受其扰。   迨其阳明在经之邪,半入于府半传于少阳,于斯,阳明与少阳合病,其热之入于府中者,原有膨胀之力,复有肝胆以扰之,其膨胀之热,益逆行上干而凌心,此所以烦躁与胀满并剧也。小柴胡汤去人参原可舒其肝胆,肝胆既舒,自不复扰及脾胃,又重用石膏,以清入府之热,俾其不复膨胀上干,则烦躁与满闷自除也。况又加竹茹之开胃止呕者以辅翼之,此所以奏效甚捷也。   又治一人,年逾弱冠,禀赋素羸弱。偶于初夏,因受感冒病于旅邸,求他医治疗,将近一旬,病犹未愈。后愚诊视,其父正为病患煎药,视其方乃系发表之剂,及为诊视,则白虎汤证也。嘱其所煎之药,千万莫服。其父求为疏方,因思病者禀赋素弱,且又在劳心之余,若用白虎汤原宜加人参,然其父虽信愚,而其人实小心过度,若加人参,石膏必须多用,或因此不敢径服,况病者未尝汗下,且又不渴,想但用白虎汤不加人参亦可奏效。遂为开白虎汤原方,酌用生石膏二两,其父犹嫌其多。愚曰:此因君平素小心特少用耳,非多也。又因脉有数象,外加生地黄一两以滋其阴分,嘱其煎汤两盅,分两次温饮下,且嘱其若服后热未尽退,其大便不滑泻者,可即原方仍服一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