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劳门 - 第 7 页/共 7 页

骨蒸热劳:取人屎干者,烧令外黑,纳水中澄清每旦服一小升,薄晚服童便一小升,以瘥为度。既常服,可就作坑烧屎三升,夜以水三升渍之,稍稍减服。此方神妙,非其人莫浪传之。【《外台秘要》】   骨蒸发热:三岁童便五升,煎取一升,以蜜三匙和之,每服二碗,半日更服。此后常取自己小便服之,轻者二十日,重者五十日瘥。二十日后,当有虫如蜒蚰在身常出,十步内闻病人小便臭者瘥也。台州丹仙观道士张,病此自服,神验。【《必效方》】   男妇怯证: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斩头去尾,日进二次,干烧饼压之,月余全愈。【《圣惠方》】   虚损劳瘵:德生丹。用无病妇人乳三酒杯,将磁碟晒极热,置乳于中,次入麝香末少许,木香末二分,调匀服,后饮浓茶三酒杯,如前晒碟盛人乳,并人胞末一具调服。服毕面膝俱赤,如醉思睡,只以白粥少少养之。【《集简方》】   接命丹:治男妇气血衰弱,痰火上升虚损之证。用人乳二杯,香甜白者为佳,以好梨汁一杯和匀,银石器内顿滚,每日五更一服。能消痰补虚,生血延寿,此乃以人补人,其妙无加。【《众妙方》】   天灵盖散:追取劳虫。天灵盖二指大,以檀香煎汤洗过酥炙,一气咒七通云:雷公神,电母圣,逢传尸,便须定。急急如律令!尖槟榔五枚,阿魏二分,麝香三分,辰砂一分,安息香三分,甘遂三分,为末,每服三钱,用童便四升,入银石器内,以葱白薤白各二七茎,青蒿二握,桃枝甘草各二茎五寸长者,柳枝、桑枝、酸榴枝各二茎七寸长,同煎至一升,分作二次,五更初调服前药。一服虫不下,约人行十里,又进一服。天明再进,取下虫物,名状不一,急擒入油铛煎之。其虫嘴青赤黄色可治,黑白色难治。然亦可断传染之患。凡修合先须斋戒于远处净室,勿令病人闻药气,及鸡犬猫畜孝子妇人一切污秽之物见之。虫下后,以白粥补之。数日之后,梦人哭泣相别,是其验也。【《上清紫庭仙方》】   五劳七伤,吐血虚瘦:用初生胞衣长流水中,洗去恶血,待清汁出乃止,以酒煮烂,捣如泥,入白茯神末,和丸梧子大,每米饮下百丸。忌铁器。【《集验方》】   虚损骨蒸:用天灵盖如梳大炙黄,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分三服,起死神方也。 【《千金方》】  又方:人头骨炙三两,麝香十两为末,捣千杵,丸梧子大,每服七丸,饮下,日再服。若胸前有青脉出者,以针刺看血色,未黑者,七日瘥。【《备急方》】   白凤膏:葛可久云:治久虚发热咳嗽吐痰咳血,火乘金位者,用黑嘴白鸭一只,取血,入温酒量饮,使直入肺经以润补之。将鸭干挦去毛,胁下开窍,去肠拭净,入大枣肉二升,参苓平胃散末一升,缚定,用沙瓮一 ,置鸭在内,以炭火慢煨,将陈酒一瓶,作三次入之,酒干为度。取起,食鸭及枣,频作取愈。【《十药神书》】   虚劳不眠:酸枣仁、榆叶等分为末,蜜丸如梧子,每服十五丸,日再。 【《千金方》,下同】   补虚羸:九月十日,取生湿枸杞子一升,清酒六升,煮五六沸,取出细研滤汁,令其子极净,曝令干,捣末和前汁,微火煎,令可丸,酒服二方寸匕,日二,加至三匕,名枸杞煎,亦可丸,服三十丸。  又方:杏仁三升,内汤中去皮尖两仁,熟捣水研,取七八升汁,以铁釜置煻火上,取羊脂四斤,就釜内磨消,内杏仁汁温之。四五日,色如金状,饵如弹子,日三服。百日肥白易容,人不能识。名夏姬杏仁煎。  又方:豉一升,蒸三遍,薤白一斤切,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分三服,小取汗。  又方:不中水猪肪,煎取一升,内葱白一握,煎令黄,出内盆中。平旦空腹服讫,暖覆,卧至晡时,食白粥,粥不得稀,过三日服补药。方用羊肝一具,羊脊膂肉一条,曲末半斤,枸杞根十斤,以水三斗,煮枸杞取一斗,去滓,细切肝等内汁中煮,着葱豉盐如羹法合煎,看如稠糖,即好食之,七日。禁如药法。  传尸伏尸皆有虫,令病人仰手掌,以帛覆其上,烧乳香熏其手背良久,手背上出毛长寸许,白而黄者可治,红者稍难,青黑者即死,最验。若熏良久无毛者,即非此证,属劳瘵虚损,宜用参芪温补之药。【《纲目》,下同】   尸疰鬼疰:用桃仁五十枚研,以水煮取四升,作一服尽,当吐。如病不尽,二三日再服。     针灸   《素问》曰:肝虚,则目(目巟)(目巟)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  心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病,刺郄中血者。  脾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  肺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嗌干,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  肾虚则胸中痛,大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  《灵枢经》曰:三焦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遗溺则补之,闭癃则泻之。  形气不足,病气有余,是邪胜也,急泻之。形气有余,病气不足,急补之。形气不足,病气不足,此阴阳俱不足也,不可刺之。刺之则重不足,重不足则阴阳俱竭,血气皆尽,五脏空虚,筋骨髓枯,老者绝灭,壮者不复矣。邪之所在,皆为不足,故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肠为之苦鸣;下气不足,则乃为痿厥心悗,补足外踝下留之。  下虚则厥,上虚则眩。虚者引而留之。  刺有五夺:形肉已夺,是一夺也;大夺血之后,是二夺也;大汗出之后,是三夺也;大泄之后,是四夺也;薪产及大血之后,是五夺也。此皆不可泻。  《千金方》曰:左手关上阴绝者,无肝脉也。若癃遗溺难言,胁下有邪气,善吐,刺足少阳治阳。  肝虚目不明,灸肝腧二百壮。   左手关上阳绝者,无胆脉也。若膝疼,口中苦,眯目善畏,如见鬼,多惊少力,刺足厥阴治阴。在足大指间,或刺三毛中。  胆虚,灸三阴交各二十壮,穴在内踝上一尺。  左手关前寸口阴绝者,无心脉也。若心下热痛,掌中热,时时善呕,口中伤烂,刺手少阳治阳。  左手关前寸口阳绝者,无小肠脉也。若脐痹,小腹中有疝瘕,王月即冷上抢心,刺手心主治阴。心主在掌后横文中入一分。  右手关上阴绝者,无脾脉也。若少气下利,腹满身重,四肢不欲动,善呕,刺足阳明治阳。  右手关上阳绝者,无胃脉也。若吞酸头痛,胃中有冷,刺足太阴治阴。在足大指本节后一寸。  右手关前寸口阴绝者,无肺脉也。若短气咳逆,喉中塞噫逆,刺手阳明治阳。  肺风气痿绝,四肢满胀,喘逆胸满,灸肺腧各二壮。肺腧对乳,引绳度之,在第三椎下两旁,相去各一寸五分。  右手关前寸口阳绝者,无大肠脉也。若少气,心下有水气,立秋节即咳,刺手太阴治阴。在鱼际间。  左手关后尺中阴绝者,无肾脉也。若足下热,两髀里急,精气竭少,劳倦所致,刺足太阳治阳。  右手关后尺中阴绝者,无肾脉也。若足逆冷,上抢胸痛,梦入水,见鬼善魇寐,黑色物来掩人上,刺足太阳治阳。  肾气虚寒,灸肾腧百壮。对脐两边,向后侠脊相去各一寸五分。  左手关后尺中阳绝者,无膀胱脉也。病若逆冷,妇人月水不调,王月则闭,男子失精,尿有余沥,刺足少阴经治阴。在足内踝下动脉是也。  右手关后尺中阳绝者,无子户脉也。病若足逆寒绝产带下无子,阴中寒,刺足少阴经治阴。  膏肓腧无所不治,主羸瘦虚损,梦中失精,上气咳逆,狂惑忘误。取穴法:令人正坐曲脊,伸两手,以臂着膝前,令正直,手大指与膝头齐,以物支肘,物令臂得动摇,从胛骨上角,摸索至胛骨下头,其间当有四肋三间,灸中间;依胛骨之里肋间空,去胛骨容侧指许,摩骨肉之表,肋间空处,按之自觉牵引胸户中,灸两胛中各一处,至六百壮,多至千壮,当觉气下砻砻然如流水状,亦当有所下出。若无停痰宿疾,则无所下也。若病人已困,不能正坐,当令侧卧,挽上臂令前,求取穴灸之也。求穴大较,以右手从右[右:原作「左」,据《千金》卷三十针灸下改。]肩上,拄指头表所不及者是也。左手亦然。乃以前法灸之。若不能久正坐,当伸两臂者,亦可伏衣幞上,伸两臂,令人挽两胛骨使相离,不尔,胛骨覆穴,不可得也。所伏衣幞,当令大小常定,不尔,则失其穴也。此灸讫后,令人阳气康盛。当消息以自补养,取身体平复。其穴近第五椎,相准望取之。  《济生方》曰:崔丞相灸劳法,《外台秘要》崔相家传方,及王宝臣经验方,悉编载,然皆差误。毗陵郡有石刻最详,予取诸本参校成此一书,比古方极为委曲,依此治人,未尝不验,往往一灸而愈。予在宜城久病虚羸,亦用此而愈。取穴法:先两穴。令患人平身正立,取一细绳蜡之,勿令展缩,顺脚底贴肉坚踏之,男左女右,其绳前头与大拇指端齐,后头令当脚根中心,向后引绳,循脚肚贴肉,直上至曲(月秋)中大横纹截断;又令患人解发分两边,令见头缝,自顖门平分至脑后,乃平身正坐,取向所截一头,令与鼻端齐,引绳向上,正循头缝至脑后贴肉垂下,循脊骨引绳向下至绳尽处,当脊骨以墨点记之【墨点不是灸处。】 又取一绳子,令患人合口,将绳子按于口上,两头至吻;却勾起绳子中心,至鼻柱根下如△,此便齐两吻截断;将此绳展令直,于前来脊骨上墨点处,横量取平,勿令高下;绳子先中折,当中以墨记之;却展开绳子横量,以绳子上墨点,正压脊骨上墨点为正,两头取平,勿令高下,于绳子两头以白圈记,白圈是灸穴。  以上是第一次点二穴。   次二穴,令其人平身正坐,稍缩臂膊,取一绳绕项,向前双垂与鸠尾齐。鸠尾是心岐骨,人有无心岐骨者,至双胸前两岐骨下量取一寸,即是鸠尾也。即双截断,却背翻绳头向项后,以绳子中停取心,正令当喉咙结骨上,其绳两头夹项双垂,循脊骨以墨点记之。【墨点不是灸处。】 又取一绳子,令其人合口横量,齐两吻截断,还于脊骨上,以墨点横量如法,绳子两头以白圈记之,白圈处是灸穴。  以上是第二次点穴。通前共四穴。同时灸,日别各七壮至二七壮。累灸至一百壮,或一百五十壮为妙。候疮欲差,又依后法灸二穴。  又次二穴:以第二次量口吻绳子,于第二次双绳头尽处墨点上,当脊骨直上下竖点,令绳中停中心在墨点上,于上下绳尽头,以白圈两穴,白圈是灸穴。  以上是第三次点两穴,谓之四花。灸两穴各百壮。三次共六穴,各取离日量度讫,即下火,惟须三月三日艾最佳。疾差,百日内慎饮食房室,安心静处将息。若一月后觉未差,复初穴上再灸。  《丹溪心法》曰:大病虚脱,本是阴虚。用艾灸丹田者,所以补阳,阳生则阴长故也。  《医学纲目》曰:体热劳嗽,取魄户泻之。  五劳羸瘦,取足三里。   骨蒸,热不可治者,或前板齿干燥,取大椎。  又法:鸠尾灸二七壮,补之。   传尸劳,取涌泉。于第二足指端,量至跟尽折中是穴,针三分,泻六吸。伤寒及劳瘵之证,有血可治,无血必危。凡欲出血,刺入二分,便须弹指。又丰隆治痰,针入一寸,泻十吸。又丹田治气喘,针入三分,补二呼。  《医学入门》曰:方书云,虚损劳瘵,只宜早灸膏肓穴,此乃虚损未成之际。如瘦弱兼火,亦只宜灸内关、三里以散其痰火。早年欲作阴火,不宜灸。     导引   《道藏经》曰:每庚申夜不睡,守至晓,尸虫不能为害。三守庚申,三尸长绝。每夜叩齿三十六通,左手捧心,呼三尸名。上尸彭琚出,中尸彭瓆出,下尸彭(王乔)出,令不得为害。常以庚申去手甲,丑日去足甲。七月十六日,将所去手足甲烧灰,水和服之,三尸九虫皆灭。  《古今医统》曰:灭三尸九虫导引法,以两手着头相叉,长气即吐之;坐地缓舒两脚,以两手外抱脚中,疾低头入膝中,两手交叉头上十三通,愈三虫也。  又法:叩齿二七通,取咽气二七,如三百通乃止。为之二十日,邪气并退;六十日病小愈;百日大病除。三尸伏虫去,肌肤光泽。  《保生秘要》曰:痨者劳也,感于本来不足,兼之后天常耗,七情伤重,色欲越度,精亏气竭,肾中藏火,心君驰荡,火上干肺,肺窍不清,真水不溉,津液炙干,而为痰嗽呕血盗汗,午后骨蒸,上盛下虚,皮焦面白,四肢无力,小水短濇。或元精不固,遗漏为害;或外肾藏缩,浮气为喘。皆虚怯之证,急早行功,免至危险。  导引法:掌心无事,任擦搓,早晚摩两胁、肾腧、耳根、涌泉百四十回,固精多效。朝服人乳酒,饮清洁童便,或服循环水,用姜枣以暖脾宫,或用秋石化盐,取其滋阴降火。若虚损不能服参者,宜依方进气取效。虽至危漏底诸药难治者,用好脐带数条,炙燥为末,每服二钱,好酒量意调服,神验也。戒恼怒,绝思欲,忘言守静。若能踵息,起死还生。  运功,一指归元,三提三咽,念四字咒于分寸,虚虚抱守,妄念返复,持一死字,世事尽归于空。抱守二七,痰涎稍清,运动周天,借督脉,按四时进退,有神功。  呕红:起念艮,背运行庭归元,合用百日功夫,勿使间断,骨蒸盗汗痰嗽尽愈。  先顾本源念,复用火烧虫,其虫自不能容,或从口中飞出,人可避之。  弱病:先于背上念,又向两乳下推开两旁,转至两肾,复上转至头,又下至脐。其沉重者,先脐上念,又升肾水上至顶门,滴下心头,归脐。先念背,顾本源。若身潮热者,或升涌泉,或升肾水,遍身周流,其热自退。     医案   《儒门事亲》曰:西华束茂之病虚劳寝汗,面有青黄色,自膝以下,冷痛无汗,腹中燥热,医以姜附补之,五晦朔不令饮水,又禁梳头,作寒治之,请于戴人。戴人曰:子之病不难愈,难于将护,恐愈后阴道转茂,子必不慎。束生曰:不敢。戴人先以舟车丸、浚川散,下五七行,心火下降,觉渴,与冰水饮之,又令澡浴,数日间面红而泽。后以河水煮粥,温养脾胃。河水能利小溲。又以活血当归丸、人参柴胡散、五苓散、木香白朮散调之,病大瘥,寝汗皆止,两足日暖,食进。戴人常曰:此本肺痹,当以凉剂。盖水之一物,在目为泪,在皮为汗,在下为小溲。谷多水少为常,无水可乎?若禁饮水必内竭,内竭则燥热生焉。人若不渴,与水亦不肯饮之矣。束生既愈,果忘其戒,病复作。戴人已去,乃殂。   《薛己医案》曰:州同韩用之色欲过度,烦热作渴,饮水不绝,小便淋沥,大便秘结,唾痰如涌,面目俱赤,满舌生刺,两唇燥裂,遍身发热,或身如芒刺而无定处,两足心如烙,左三部脉洪而无伦,此肾阴虚,阳无所附而发于外。盖大热而甚,寒之不寒,是无水也,当峻补其阴。遂以加减八味丸料一斤,内肉桂一两,以水顿煎六碗,冰冷与饮,半晌熟睡,至晚又温饮一碗,诸证悉退。翊日,畏寒,足冷至膝,诸证仍至,是无火也,当补其阳。急以八味丸四剂,诸证顿退。   举人陈履贤色欲过度,孟冬发热无时,饮水不绝,痰涎上涌,遗精不止,小便淋沥,或用四物、二陈之类,胸膈不利,饮食少思,大便不实,余朝用四君子汤加熟地、当归,夕用加减八味丸,更以附子,唾津调搽涌泉穴,渐愈。   府庠王以道元气素弱,丙午丁未二年,以科场岁考,积劳致疾,至十二月间,其病盛作,大热,泪出随凝,目赤面黯,扬手露胸,气息沉沉几绝,脉洪大鼓指,按之如无,舌干扪之如刺,此内真寒而外假热也,遂先服十全大补汤。余曰:既服此汤,其脉当收敛为善。少顷熟睡,觉而恶寒增衣,脉顿微细如丝,此虚寒之真象也,余以人参一两,加熟附三钱,水煎顿服而安。夜间脉复脱,余以参二两,熟附五钱仍愈。后以大剂参、朮、归身、炙甘草等药,调理而安。   《医学正传》曰:金儒元,国子生也,年五十余,身略瘦。十年前得内伤挟外感证,一医用发表疏利之剂,十数日后热虽退而虚未复,胸中痞满,气促眩运,召予治,以补中益气汤,间与东垣消痞丸、陈皮枳朮丸等药,调理而安。但病根未尽除而住药,故眩运或时而举不甚重。及至此年,因往杭城受跋涉辛苦,又兼色欲之过,还家眩运大作,历数医皆与防风、羌活、荆芥、南星、半夏、苍朮等去风散湿消痰之剂,病愈重,一日十数次厥去,片时复苏,凡动或转侧即厥不知人事,举家徨徨叫哭,召予治。诊其六脉,皆浮洪而濡,予晓之曰:此气血大虚证,幸脉不数而身无大热,不死。但恐病愈后,而有数年不能下榻行动。病者曰:只要有命,卧亦甘心。与大补气血之药,倍人参、黄芪,或加附子引经,合大剂,一日三贴;又煎人参膏及作紫河车丸、补阴丸之类间服。如此调理二月余,服煎药二百余贴,丸药三五料,用人参五六斤,其证渐不厥,饮食如故,但未能行动。越五六年,方得起而步履如初。   东旸邑庠邹掌教发大汗,战栗振掉,片时许发燥热,身如火烧,又片时许出大汗如雨,身体若冰冷而发寒战如前,寒后又热,热后又汗,三病继作而昼夜不息。庠生卢明夫作疟证治,不效。召予,诊其右手阳脉数而浮洪无力,阴脉略沉小而亦虚,左三部比右差小而亦浮软。予曰:此阳虚证也。用补中益气汤倍参、芪,减升、柴一半,加尿浸生附子一钱半,炒黄蘗三分,干姜、薄桂各五分,大枣一枚,同煎服。一服而病去三分,二服而减半,四服寒热止而身尚有微汗。去桂、附、干姜一半,服二贴全愈。   《医宗必读》曰:何邑宰令郎虚损形瘁,遗精盗汗,已濒于危,见余拙刻微论药解脉象诸书,遣使聘余。手书恺切,余感其言遂往。比至而病益进矣。简其所服,以四物、知、蘗为主,芩、连、二冬为加减。诊其脉大而数,按之极软。余曰:中气大寒,反为药苦矣。乃以归脾汤入肉桂一钱、人参五钱,当晚得熟寐,居十日而汗止精藏。更以还少丹,兼进补中益气,间服一月而差。   少宗伯顾邻初,丙辰年患发热困倦,目昏耳鸣,脚软不能行,大便燥结,手足麻痹,腰胯疼痛。余诊之曰:肾虚不能上交,心虚不能下济,且尺脉迟软,力勉其用八味丸、十全大补汤,加圆眼三十枚。五十余日,精神渐旺,肌肉渐充,致书鸣感。一日,多饮虎骨酒,大便仍结。医者皆云,八味丸非久服之药,十全大补宜去肉桂,反用知母、元参佐之,服之数月,遂致不起。   南都许轮所孙女吐血痰嗽,六月诊之,两尺如烂绵,两寸大而数。余曰:金以火为仇,肺不浮濇,反得洪大,贼脉见矣,秋令可忧。八月初五复诊之,肺之洪者变为细数,肾之软者变为疾劲。余曰:岁在戊午,少阴司天,两尺不应。今尺当不应而反大,寸当浮大而反沉细。尺寸反者死,肺至悬绝十二日死。计其期,当死于十六日。然能食者过期,况十六、十七二日皆金,未遽绝也。十八日交寒露,又值火日,经曰:手太阴气绝,丙日笃,丁日死,言火日也。寅时乃气血注肺之时,不能注则绝,必死于十八日寅时矣。轮所闻之,澘然泪下。以其能食,犹不肯信。果至十八日未晓而终。   汪望洋之孙,年方舞象,发热咳嗽,羸弱头眩,二冬、二母、知、蘗、芩、连,不啻百剂,病势转增。余诊其右脉虚软,乃知脾肺气虚,火不生土之候也。遂用补中益气加五味子、苡仁、姜、桂至三钱,十剂而减,两月乃安。春初又发,令其服补中丸。一年,诸证永不再作矣。   刑部主政唐名必劳心太过,因食海鲜,吐血有痰,喉间如鲠,日晡烦热,喜其六脉不数,惟左寸濇而细,右关大而软,思虑伤心脾也。以归脾汤大料,加丹参、丹皮、麦门冬、生地黄二十余剂而证减六七,兼服六味丸三月,遂不复发。   吴门周复庵年及五旬,荒于酒色。忽然头痛发热,医以羌活汤散之,汗出不止,昏运不苏。余与之灸关元十壮而醒。四君子加姜桂,日服三剂,至三日,少康。分析家产,劳而且怒。复发厥。余用好参一两,熟附二钱,煨姜十片,煎服稍醒。但一转侧即厥,一日之间,计厥七次,服参三两。至明日,以羊肉羹、糯米粥与之,尚厥二三次。至五日而厥定。向余泣曰:已蒙再生,不知有全愈日否?余曰:脉有根蒂,但元气虚极,非三载调摄,不能康也。幸其恪信余言,遵守用药,两月之间,服参四斤。三年之内,进剂六百贴,丸药七十余斤,方得步履如初。亲友众多,议论杂出,若非病人任之专,或久而见疑,服药少怠,未有获生者也。   侍御冯五玉令爱,发热咳嗽已及半载,十月间吐鲜血甚多,一日之内,不过食粥一盏,大肉消陷,大便溏泄,沉困着床,脉来七至。余曰:法在不救,人所共知,若能唯余是听,不为旁挠,可救十中之一。每贴用人参五钱,桂、附各一钱,芪、朮三钱,归、芍二钱,陈皮一钱,日投三贴,约进七十剂,及壮水丸三斤,而后起于床。又三月而饮食如旧。若泥常法而弃之,幽潜沉寃矣。   《古今医统》曰:职方郎中游烈,其子妇年十六得病,浑身壮热,咳嗽痰涎,月候不通,饮食减少,不岁余,众医不救。用天灵盖服之,取下虫一枚,如蜈蚣之状,当时钳入沸油鼎中煎之,投于江,遂瘥。   一男子三十余岁,患病厌厌,饮食倍多而不生肌,常需肉食,如或稍饥,腹内疼痛倦怠,遂以天灵盖散服之,取下赤小虫无数,内有一虫,其色微紫,大于众虫,头有细毛。自后用药补治遂安,兼进真苏合香丸。   一男子年五十,每日须酒数升,空心未饮则两手与脚并皆振动,得酒一升饮之少减,若至醉则手足不动,俗谓酒疾医之,名振风,累日针灸服药无效。疑其有虫,遂服天灵盖散,取下一物,如乌梅之状,拨之有足,正类蜘蛛,其疾遂愈,不复饮酒。   《寓意草》曰:金道宾之诊,左尺脉和平,右尺脉如控弦如贯索,上冲甚锐。余为之骇曰:是病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必得之醉而使内也。曰:诚有之。但已绝欲二年,服人参斤许,迄今诸无所苦,惟闭目转眄,则身非己有,恍若离魂者然,不识可治与否?余曰:可治。再四令疏方,未知方中之意。归语门人,因请立案。余曰:凡人佳治当前,贾勇以明得意,又助之以曲糵,五脏翻覆,宗筋纵弛,百脉动摇,以供一时之乐,不知难为继也。尝有未离女躯,顷刻告殒者矣,是病之有今日者幸也。绝欲二年,此丈夫之行,可收桑榆者。但不知能之不为乎?抑为之不能乎?不为者,一阳时生,斗柄常运;不能者,相安于无事而已。夫人身之阴阳相抱而不脱,是以百年有常,故阳欲上脱,阴下吸之,不能脱也;阴欲下脱,阳上吸之,不能脱也。即病能非一,阴阳时有亢战,旋必两协其平。惟大醉大劳,乱其常度,二气乘之,脱离所争,不必其多,即寸中脱出一分,此一分便孤而无偶,便营魄不能自主。洽法要在寻其罅漏而缄固之,断鳌立极,炼石补天,非饰说也。若不识病所,而博搜以冀弋获,虽日服人参,徒竭重赀,究鲜实益。盖上脱者,妄见妄闻,有如神灵;下脱者,不见不闻,有如聋瞶。上脱者,身轻快而汗淋漓;下脱者,身重着而肉多青紫。昔有新贵人马上扬扬得意,未及回寓,一笑而逝者,此上脱也。又有人寝而遭魇,身如被杖,九窍出血者,此下脱也。其有上下一时俱脱者,此则暴而又暴,不多经见者。其有左右相畸而脱者,左从上,右从下,魂升魄降同例也。但治分新久,药贵引用。新病者,阴阳相乖,补偏救弊,宜用其偏。久病者,阴阳渐入,扶元养正,宜用其平。若久病误以重药投之,转增其竭绝耳。引用之法,上脱者,用七分阳药,三分阴药而夜服,从阴以引其阳;下脱者,用七分阴药,三分阳药而昼服,从阳以引其阴。引之又引,阴阳忽不觉其相抱,虽登高临深无所恐,发表攻里无所伤矣。经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正谓此也。善调者,使坎中之真阳上升,则周身之气,如冬至一阳初生,便葭管飞灰,天地翕然从其阳;使离中之真阴下降,则周身之气,如夏至一阴初生,便葽蜩迭应,天地翕然从其阴。是身中原有大药,岂区区草木所能方其万一者耶?   金道宾前案,次年始见而问治焉。今再伸治法:夫道宾之病,真阳上脱之病也。真阳者,父母媾精时一点真气,结为露水小珠,而成胎之本也。故胎在母腹,先结两岐,即两肾也。肾为水脏,而真阳居于其中。在《易》坎中之阳为真阳,即此义也。真阳既以肾为窟宅,而潜伏水中,凝然不动,默与一身相管摄,是以足供百年之用。惟夫纵欲无度,肾水日竭,真阳之面目始露。夫阳者亲上者也,至于露则魄汗淋漓,目中有光,面如渥丹,其飞扬屑越,孰从把握之哉?所为神魂飘荡,三年未有宁宇也。故每岁至冬而发,至春转剧,盖无以为冬水收藏之本,无以为春木发生之基,以故腰脊牵强,督脉缩而不舒,且眩掉动摇,有风之象,总由自伐其生生之根耳。夫生长化收藏之运,有一不称其职,便为不治之证。今奉藏者少,奉生者更少,为不治无疑矣。而仆断为可治者,以有法治之也。且再经寒暑阴阳,有渐入之机,而验之人事,三年间如处绝域,居围城,莫必旦夕之命,得于惩创者必深,夫是以知其可治也。初以煎剂治之,剂中兼用三法,一者以濇固脱,一者以重治怯,一者以补理虚。缘真阳散越于外,如求亡子,不得不多方图之,服之果获大效。于是为外迎之法以导之,更进而治其本焉。治本一法,实有鬼神不觑之机,未可以言语形容者。姑以格物之理明之。畜鱼千头者,必置介类于池中,不则其鱼乘雷雨而冉冉腾散。盖鱼虽潜物,而性乐于动,以介类沉重下伏之物,而引鱼之潜伏不动,同气相求,理通元奥也。故治真阳之飞腾屑越,不以鼋鳖之类,引之下伏不能也。此意直与奠元圭而告平成,施八索以维地脉同符合,撰前案中所谓断鳌立极,早已言之矣。然此法不可渎也,渎则鱼乱于下矣。其次用半引半收之法,又其次用大封大固之法。封固之法,世虽无传,先贤多有解其旨者。观其命方之名,有云三才封髓丸者,有云金锁正元丹者,封锁真阳,不使外越,意自显然,先得我心之同矣。前江鼎翁公祖案中,盏中加油则灯愈明,炉中复灰则火不熄之说,亦早巳言之矣。诚使真阳复返其宅,而凝然与真阴相恋,然后清明在躬,百年常保无患。然道宾之病始于溺情,今虽小愈,倘无以大夺其情,势必为情所坏。惟是积精以自刚,积气以自卫,积神以自王,再加千日之把持庶乎参天之干,非斧斤所能骤伤者。若以其时之久而难于需耐也,彼立功异域,嚙雪边庭,白首始得生还者,夫独非人也欤哉?前案中以绝欲二年为丈夫行,可收桑榆者,亦早已言之矣。今以药石生之,更不得不以苦言继之。仆不自度量,辄以一苇障狂澜也,其能乎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