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礼记义疏 - 第 28 页/共 122 页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采音菜】   正义郑氏康成曰曰甸服治田出谷税【孔疏禹贡五百里曰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及秸粟米皆治田事】曰采九州之内地取其羙物以当谷税曰流谓九州之外夷狄流移或贡或不禹贡荒服之外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孔氏安国曰采事也百里之内供王事不一 孔氏颖逹曰此总论畿内外九州治田及采取羙物幷九州之外或贡或不之事   存异孔氏颖达曰殷制中国方三千里面去王城千五百里五百里为畿内千里外采取羙物曰采周制则王畿外面各三千里采取羙物大行人侯服其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卫服贡材物要服贡货物殷千五百里为流周则三千五百里为流 蔡氏沈曰禹贡侯服百里采卿大夫采邑所在   辨正陈氏祥道曰采禹贡所谓侯服百里采流禹贡所谓荒服二百里流 方氏慤曰千里外莫近于侯服而采又侯服之最近者莫逺于荒服而流又荒服之最逺者举此则绥要之服在其中   案此节本禹贡而约言之孔氏据禹贡以释甸之义又不据禹贡以释采流何邪后人多据蔡氏书传以驳郑氏采取羙物之説则公卿大夫王子弟食邑在王畿千里之内未有在畿外者恐蔡亦未为得也今考禹贡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孔注谓采事也男任也百里供王事不一二百里犹任内事至三百里乃专斥于外似优于蔡至流为流放罪人之地则蔡説可与郑并存至孔氏所论殷周疆域尤不确若刘敞谓采当作要服二百里蔡之蔡则二百里蔡之文可据百里采之文亦可据而又必改字以为之説何邪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正义孔氏颖逹曰此论天子设公卿大夫元士之数方氏慤曰三公取阳数也卿倍公而三之大夫又   三之元士又三之位尊者其事约而总位卑者其事详而分故官之法位愈卑而数愈倍焉以周官言之大宰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下士三十有二人则中下之士互相倍可知而此不言者阳数穷于九九故以八十一元士终焉   存异郑氏康成曰此夏制也明堂位曰夏后氏官百举成数也 陆氏佃曰周官三百六十则夏殷冝二百四十唐虞宜百二十百二十者唐虞三代所不变自余皆称事为之非其正也   辨正胡氏铨曰明堂位夏后氏之官百比此为少书夏商官倍是为二百比此为多郑以为夏何据也彭氏汝砺曰此实汉博士斟酌建官之法欲以为定制耳   案三公大师大傅大保也九卿三孤少师少傅少保及六官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也周法三公三孤多六卿兼之实六卿耳三公九卿尚非实数况大夫士以下能一一覈之乎而必求其为夏为殷弥凿矣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正义郑氏康成曰命于天子者天子用之如今诏书除吏是矣小国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此文似误脱耳或者欲见畿内之国二卿与孔氏颖逹曰此论天子命诸侯之国卿大夫及士之数 崔氏灵恩曰大国三卿者周制立司徒兼冢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寇之事故左传云季孙为司徒叔孙为司马孟孙为司空也三卿命于天子则大夫以下皆其君自命之下大夫五人者取小卿为言司徒之下置小卿二人一小宰一小司徒司空之下一小司冦一小司空司马之下惟置一小卿小司马也 陈氏祥道曰三等之国卿数不同大夫士之数则同者卿则合治大夫士则分职故卿数与禄以国之大小为差大夫士之数与禄则同焉而已于大夫言下大夫则知卿之为上大夫也于士言上士则知其有中下也   通论李氏曰周官大宰职施典于国设其参傅其伍陈其殷施则于都鄙立其两参即三卿也伍大夫也殷上士也两贰卿也司马职曰凡制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皆命卿为之则知虽畿外之小国犹一卿命于天子也二卿皆命于其君者畿内之国也畿外举大国次国以见小国畿内举公卿以见大夫 彭氏汝砺曰小国二卿则一人兼三官之事大国欲其权不侔上故三卿皆命于天子小国欲其权足制下故二卿皆命于其君 方氏慤曰受命于天子为隆受命于其君者为杀   通论徐氏自明曰内诸侯禄外诸侯嗣非有轻重而又更出迭入为之诸侯不得久其权也列国之卿命于天子王臣布在诸侯之国而诸侯每贡士于天子诸侯不得私其人也大国三卿命于天子小国二卿命于其君命其大不命其小圣人控制大优假小国之意深矣自周之东上失其柄惟陈女叔鲁单伯郑祭仲説者以为命大夫齐管仲谓天子之二守国髙在是天子所命之卿外私自立者相环也至晋爲伯主多置羣官而天子之命卿其名仅存耳卿以军将为名而三军之制一军有二卿邲之战实备六卿至于司马司空反位大夫之列不复卿官矣汉初藩国二千石以上皆汉为置而国事皆隶于傅相文帝之世淮南厉王逐汉所置二千石请自置七国之叛衡山淮南之乱大抵皆私自置官也唐节度留后皆得辟置其贤者既归之而怙强负固者又得以私奸党而终成藩镇之乱亦不识内外之势矣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上监古暂反下监古衔反卷末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佐方伯领诸侯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遣大夫往监方伯之事每一州三人三八二十四人崔氏云殷之方伯皆有三人辅之监所领之诸侯 马氏曰周官乃施典于邦国而建其牧立其监牧之下又立监所谓三监者是也   存疑陆氏佃曰武王立武庚于邶以管叔蔡叔监之周官曰建其牧立其监然则武庚二王后其牧与郑谓二王之后不为牧不知何据 应氏镛曰监之详无所考先儒以三公之孤四命者当之要亦一人耳大国三卿其二命于天子孤者王朝所遣二卿大国所置而亦命于王朝是所以为三人与书梓材曰王启监厥乱为民又曰自古王若兹监所从来古矣司寇王朝之臣也而命以监临则为诸侯之长则为监者不必专遣大夫诸侯既为监则他国亦必听命而方伯连帅又不必特制与   案三监监方伯之国疑只是汉置诸侯守相之法而作王制者见其如此因刺诸书取武王命管叔监殷事以实之因管蔡与霍叔三人故曰三监又曰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云云则真汉时法如曹参为齐相而苏意为楚相等是也后儒信为实然遂欲以三公之孤四命者当之无论止是一人与国三人文不合抑于使其大夫之旨不更缪乎至黄帝二监亦后世增附之言与武庚为牧説等耳未足为据应氏又引梓材王启监厥乱为民谓为监者不必专遣大夫穿凿曲傅尤甚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县内选贤置之于位其国之禄如诸侯不得世位外有功乃封之使之世也冠礼记云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 孔氏颖逹曰此论畿内食采邑诸侯不得继世及外诸侯父死嗣位之事畿内公卿大夫之子父死得食父之采邑不得继父为公卿大夫故云禄有罪乃夺之公羊谷梁説云卿大夫世则权幷一姓妨塞贤路经讥尹氏崔氏是也畿内诸侯父死视元士若有贤德乃复父位若畿外诸侯父死未赐爵亦视元士除服则袭父位 马氏睎孟曰内诸侯禄而有德者亦可以使之出为诸侯外诸侯嗣而有功者可以使之入而为公卿若郑武公之类是也 黄氏震曰内诸侯使其有地则权移于下而人主孤外诸侯不使专其国则藩屛无助而人主亦 李氏曰古者生财有道用财有礼故仕者世禄而有余然未尝不教之以尽其材使见于事业惟其有禄也所以异于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惟其有放黜也所以异于官人以世者也   通论叶氏梦得曰内之公卿大夫受田视公侯伯子男故通称为诸侯【案此胜于郑周礼注内诸侯惟三公及王子弟之説】   案古之外诸侯皆自唐虞以来歴千余年世守其国世有其民其新朝所封不过数十国耳周初蒲姑灭而后齐封奄灭而后鲁封唐灭而后晋封其灭者其有罪者也不然旧国无罪而亡先王且有兴灭继絶之典何尝利其土地人民而夺之乎若外无可封之地即文之四友武之十乱亦止于畿内授之采邑周之周召毕荣皆畿内也其后周公封鲁召公封燕别建国而采邑犹世毕公封魏康叔封卫外世国而采邑不世凡祭芮荣外无国而其邑则世皆度其功而差次之其世采邑者贤德才能任以公卿大夫之位大则如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小则如滕叔为卜正毛叔郕叔以亲世邑而无官至毛伯有刺厉王诗则又贤而任职矣若宰周公师尹凡以官举皆任职者也若仍叔之子武氏之子未尝任职无官可称有使令之事则亦及之胡传讥为世官施及童稚误也盖畿内九十余国皆为世禄而任职者止六卿二十七大夫耳岂必人人而官之乎至上士以下则幷不世禄者诸侯之卿大夫虽不世然如齐之髙国则皆受邑于王世其禄亦世其职鲁之季氏受费臧氏受防亦世有其邑而季文子之父无逸臧文仲之父伯瓶皆未尝为大夫则世其禄而不世官亦与天子之世禄法等也其后鲁三家晋六卿由世禄而变为世官周之末失使然非古矣   存疑孔氏颖达曰畿内不世爵而畿外得世者以畿内公卿大夫辅佐于王非贤不可故不世也畿外诸侯常有大功报其劳効又在外少事故得世也此父死子禄者不在九十三国之数虽论夏法殷周亦然案此即畿内九十三国中其世禄者亦以其祖父有功报其劳効而卿大夫任职辅王故禄可世而官不可世畿外世爵亦以国有卿大夫任职辅君非谓侯国少事非贤亦可以为夏法无据也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卷音衮古本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卷通曰衮三公八命矣复加一命则服龙衮【孔疏三公八命身着鷩冕加一命则为上公着衮冕】与王者之后同多于此则赐非命服也【孔疏制不合加出君特赐非礼法之常谓之褒衣】孔氏颖逹曰此论三公以下次国小国之君爵命之数此篇皆王者之制于此特言制者以三公位尊又加一命其事极重故也 朱子曰天子之龙一升一降上公但有降龙以龙首卷然故谓之卷 方氏慤曰王之三公在朝则八命而服七章之鷩冕及其出封加一等乃赐之以九章之衮冕衮虽三公可服非有加则不赐故曰不过九命典命所谓以九为节者也 彭氏汝砺曰次国之君谓侯伯卿在内六命出爲侯伯则赐鷩冕七章之服典命所谓以七爲节也小国之君谓子男大夫在内四命出为子男则赐毳冕五章之服典命所谓以五为节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礼曰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孔疏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者皋陶谟云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防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绣是也日一月二星辰三山四龙五华虫六此六者皆画于衣宗彛七藻八火九粉米十黼十一黻十二此六者皆绣于裳至周豋龙于山取其神登火于宗彞取其明尊神明也而冕服九章一曰龙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彞皆画以为缋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絺以为绣则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鷩之衣三章裳四章凡七也毳之衣三章裳二章凡五也希之衣一章裳二章凡三也者衣无文裳刺黻而已是以谓之焉衣法天故章数竒裳法地故章数耦周礼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羣小祀则冕郑引此者证三公一命衮谓周制也周以前则山在衮上不得云一命衮】   辨正郑氏锷曰周礼言公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则知自衮冕而上王自有服章无疑衮冕上之章服非日月星辰而何则王服十二章明矣 杨氏曰详玩司服经文则知有虞作服十二章周亦十二章甚明享先王则衮冕衮冕者绘衮龙于服而冕也享先公飨射鷩冕者绘华虫于服而冕也盖服有六而冕则一先郑谓六服同冕是也祀昊天上帝之服备十二章则绘三辰于服而冕可知也贾公彦云郑氏九章此无正文郑竝以意解之则疏家已知其非而不之信矣 林氏之竒曰郑氏所据不过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谓旗有三辰何尝谓衣无三辰邪况又谓上公九章而王服亦九章将何所别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则十二章备郑氏谓有日月星辰之象此鲁礼也岂有周制以九鲁乃加以十二之礼乎 叶氏梦得曰在内嫌于逼天子故其命以八以六以四从隂之数在外有人君之道故其命以九以七以五从阳之数   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着次国之卿者以大国之下互眀之【孔疏大国之卿不过三命则知次国之卿不过再命大国下卿再命则知下国次卿一命】此卿命则异【孔疏大国上卿三命下卿再命次国上卿再命下卿一命小国上下卿竝皆一命故云卿命则异】大夫皆同【孔疏大夫则大国次国小国皆同一命以大国下卿再命差之眀大夫一命又小国大夫一命则次国亦可知矣是大夫皆同也】周礼公侯伯之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其大夫一命 孔氏颖达曰此论大小国卿大夫命数不同之事   通论孔氏颖达曰此夏殷制案周礼公国之孤四命与余卿不同则知此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亦谓孤也大国下卿再命者谓除孤以外之卿就再命之中分为中卿下卿也故前文云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是也次国之卿再命亦谓上卿执政者若鲁之季孙下卿一命亦分为中下二等故前文云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是也小国之卿虽同一命亦分为三等故前文云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大国次国小国大夫虽同一命当皆分为上下二等文已具于上今总云下大夫者对卿言之 陆氏佃曰周官子男之卿再命今此云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者盖言畿内小国之卿如此与上小国之卿皆命于君同义   案本文无次国郑推之当降大国一等而周礼典命侯伯之卿大夫与公同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故孔以为此夏殷制其实汉博士约为此制非周亦非夏殷也   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论谓考其徳行道艺辨谓考问得其定也爵谓正其秩次禄与之以常食 孔氏颖达曰此论择贤材任以爵禄之事官其人必先论量考问事已分辨得其定实故云辨虽考问知其实未眀其干能故任以事事又干了然后正其秩次除授位定然后与之以禄 陈氏祥道曰任事然后爵之者能者也任官然后爵之者贤者也 马氏睎孟曰司马辨论官材论国中之士也凡官民材者兼乎万民而言之也论国中之士其法详故考校于中年论万民之士其法畧故三年然后论之   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屛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朝音潮屛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必共之者所以审慎之也书曰克眀徳慎罚屛犹放去也已施刑则放之弃之役赋不与亦不授之以田困乏又无赒饩也虞书曰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是也周则墨者使守门劓者使守关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积【吴氏澄曰屛之四方者常法也周特择其虽受刑而情差轻者使之岂人人使之守门关囿积也哉大概记礼者之言各有所据或有异同当以意通之】 孔氏颖达曰此论爵人刑人之事皆殷法也周则天子特假祖庙而拜授之洛诰册命周公是也诸侯爵人因尝祭之日祭统云一献君降立于阼阶之南南乡所命北面是也周则有爵者刑于甸师氏 周氏谞曰众不足以知人可以知人者士而已故爵人则与士共之刑人则与众弃之孟子言国人杀之而不言国人用之以此 叶氏梦得曰公家不畜者示不以国藏恶也大夫弗养者示不以家私恶也士遇而弗与之言者示不以身亲恶也   余论陈氏祥道曰爵人于朝周官乡老及乡大夫羣吏献贤能之书于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贰之是也刑人于市周官乡士遂士所谓肆之三日是也命之于庙未尝不论于朝亲者在所隐不可虑之于国人凡此皆周制也   案此因上民材而言卿大夫尊故爵于庙刑于甸师民材卑故爵于朝刑于市若秀士执技至下大夫则亦不刑于市礼所谓刑不上大夫贾子所云造请室而请罪闻命而自裁也天子诸侯亦不近刑人故春秋以阍杀吴子着戒此三代通法正不必辨其为殷为周也   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朝音潮】   正义郑氏康成曰比年每嵗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孔疏聘礼记曰小聘曰问三介大聘使卿为介有五人其小聘惟三介故郑知小聘使大夫也】朝则君自行然此大聘与朝晋文霸时所制也【孔疏昭三年左传郑子大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三嵗而聘五嵗而朝】虞夏之制诸侯嵗朝【孔疏尚书五载一廵狩郑注廵狩之年诸侯朝于方岳之下其间四年诸侯分来朝于京师徧其聘问无文可知】周之制侯甸男采卫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数来朝也【孔疏周礼大行人侯服嵗一见甸服二岁一见男服三嵗一见采服四嵗一见卫服五嵗一见要服六嵗一见】 孔氏颖达曰此论诸侯遣卿大夫聘问及自亲朝之事 陈氏祥道曰朝觐宗遇防同君之礼也存頫省聘问臣之礼也诸侯之于天子聘以通好朝以述职通好不欲疎故比年一小聘述职不欲数故五年一朝书与周官先言朝而后言廵守朝于京师者也舜典先言廵守而后言朝朝于方岳是也存疑王氏安石曰五年一朝疑即方岳之朝 胡氏铨曰五年一朝郑据左氏为解不知子大叔之言乃诸侯朝霸主之法非朝天子也文襄不朝京师岂能令诸侯朝天子乎夫襄王狩于河阳晋文帅诸侯朝于王所而已不朝于周也郑注误矣   存异黄氏震曰聘者相往来之名非诸侯于天子之礼   案疏谓此録王制者记文襄事非虞夏亦非殷而引古孝经注诸侯五年一朝天子天子亦五年一廵守朱子注朝聘以时亦用此説则或古通礼而晋用之耳虞书五载一廵守羣后四朝马融谓四方朝于方岳之下郑改之谓唐虞嵗朝四方以四季月朝京师恐唐虞未必勤诸侯若此蔡又改为廵守之明年东诸侯朝又眀年南诸侯朝又明年西诸侯朝又眀年北诸侯朝亦无的据周礼大行人六服皆言见不言朝而大宗伯春曰朝夏曰宗秋曰觐冬曰遇郑谓朝礼和宗礼盛觐礼肃遇礼简孔谓近东者朝春近南者宗夏近西者觐秋近北者遇冬韩侯是北方诸侯近西故曰韩侯入觐不知先王何以寛于东严于西盛于南简于北疏又言侯服朝者东方以秋西方以春南方以冬北方以夏则又变其説矣公羊异义言诸侯四时见天子皆曰朝以朝时行礼也猝而相逢于路曰遇万斯大谓凡诸侯来受挚于朝皆曰朝受享于庙皆曰觐而觐礼有前朝皆受舍于朝之文似觐未甞不朝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歩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似觐又不于庙则疑朝者四时四方诸侯来见之通名而觐宗遇则因事异名朝而为坛以盟曰觐旅而见曰宗其礼隆猝而见曰遇其礼简也周礼所谓一嵗二嵗自廵守之眀年起数与嵗徧存三嵗徧頫例同谓廵守之眀嵗侯服见二嵗甸服见三嵗男服见四嵗采服见五嵗卫服见所谓五年一朝也六嵗当要服见而要服为夷王者所不治故周官篇首虽言六服承徳而后惟言六年五服一朝不云六服毕朝也其君朝之眀年大夫小聘又眀年卿来大聘又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卿大聘又眀年大夫聘又眀年君再朝如此则十二年中君亲朝二卿大夫聘四大夫小聘六中庸所谓朝聘以时盖如此至公羊説谓天子无下聘之义则周礼眀言时聘以结诸侯之好黄氏谓诸侯于天子有朝无聘则周礼明言时聘曰问皆非确论也   天子五年一廵守【守一作狩手又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天子以海内为家时一廵省之五年者虞夏之制也周则十二嵗一廵守 孔氏颖达曰白虎通云所以廵守者何廵者循也守者牧也为天子廵行守土牧民恐逺近不同化幽隐不得其所者故必亲自行之谦敬重民之至也所以不嵗廵守何为太烦过五年为太疎因天道三嵗一闰天道小备五嵗再闰天道大备故五年一廵守周十二嵗者象嵗星一周也 朱子曰天子诸侯虽有尊卑然一往一来礼无不答故四方诸侯分四年入觐则天子一廵守以答之又曰若一嵗间行不徧则去一方近处防一方之诸侯使来朝也 吕氏祖谦曰天下非一人所能独治故众建而为君而诸侯又不能保其常治故又廵其所守不然嵗月易流人心易懈法度易弛上下易隔作新之治岂能久而不变哉 方氏慤曰诸侯非徒守天子之土亦所以守天子之法天子廵之将以脩其法而已   存疑孔氏颖达曰夏与殷依郑志当六年一廵守六年者取半一嵗之律吕也   案夏殷廵守之年诸书无考郑氏不知何据而孔氏又从而为之辞   嵗二月东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柴仕佳反依字作柴大音泰贾价同好去声辟僻同匹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岱宗东岳也柴祭天告至也觐见也老人百年则就见之陈诗谓采其诗而视之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厚薄也质则用物贵淫则侈物贵民之志淫邪则所好者不正 孔氏颖逹曰嵗二月者皆以夏之仲月律厯当其中也二月八月又昼夜分五月十一月隂阳终故取四仲月也岱者言万物相代于东方宗尊也岱为五岳之首故为尊也既告至之后为宫加方明于坛天子出宫东门外拜日反祀方明祀方明之后乃以防同之礼见诸侯王升立于坛上南面诸公中阶之前北面诸侯东阶之东西面诸伯西阶之西东面诸子门东北面诸男门西北面玉降阶南面而见之三揖既升坛使诸侯升公拜于上等侯伯于中等子男于下等见诸侯之后问百年者就见之若未至方岳于道路有百年者王亦先见之也大师掌乐之官令各陈其国风之诗以观君政之善恶命典市之官进纳物贾之书以观民之好恶若民志淫邪爱好邪辟之物由在上教之不正此陈诗纳贾所以观民风俗是欲知君上善恶也典礼之官于周则大史也考校四时及十二月之大小时有节气早晚月有望晦朔考之使各当其节又正定甲乙之日隂管之同阳管之律玉帛之礼鼓钟之乐及制度衣服各有等差当正之使正尧典云恊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文小异而意同也 方氏慤曰春而东廵守夏南秋西冬北所以顺天时也必居方岳之下使诸侯知所趋故也天髙故燔柴以上达山川逺故望而祀之就见百年以乞老者之言也诗所以志诗言之哀乐足以见民风之厚薄民风之厚薄足以知上政之得失故命大师陈诗焉民之所志所好不必皆淫僻观之盖所以防其淫僻也王者必颁厯以一天下正朔故廵守则考时月定日考之虑其不一定之欲其无差也律有隂阳礼有隆杀乐有清浊制有大小度有长短衣服有文质未甞同也此所谓同欲其同出于天子则正于一也 陈氏祥道曰柴望先于觐诸侯尊神也见百年先于陈诗纳贾贵老也尊神而后贵老贵老而后观民事之序也陈诗纳贾所以观在下者之所尚考时月至于制度衣服所以观在上者之所行考时月定日所以和天道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所以齐人道也言礼乐制度则衣服举矣又言衣服者盖民徳之不一僭乱之所起常在于衣服之间故也 蔡氏沈曰时日之差由于积日故其序先粗后精凡百制度受法于律故其序先本后末   存疑金氏履祥曰既类而出四岳又四祭焉数而凟矣本文言柴而望祀于山川盖柴即望祀所用欲其气之旁达也 郑氏康成曰同隂律也   存异陆氏佃曰东廵守至于岱句宗读如宗祀文王于眀堂之宗天一而尊故曰宗柴山川卑而众故曰望秩宗在柴上尊也秩在望下卑也于柴言宗故于望亦言秩若但言类言禋则亦但言望而已   案周礼大师执同律以聴军声则隂律曰同固有据但此文法冝以考时月句定日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句与虞书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一例而以正之二字总结上文言考之定之同之总归于正也   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绌丑律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举犹祭也不顺者谓若逆昭穆【孔疏如鲁逆祀跻僖公】流放也讨诛也律法也【孔疏释诂文法谓法度诸事皆是即大行人上公九命缫借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之等是也】 孔氏颖达曰山川是外神故云不举不举不敬也山川在其国境故削以地宗庙是内神故云不顺不顺不孝也宗庙可以表眀爵等故绌以爵礼乐虽为大事非是切急所须故以为不从君惟流放制度衣服便是政治之急故以为畔君须诛讨此四罪先轻后重 陈氏祥道曰不敬则无礼不孝则不仁不从与畔则不道无礼未至于不仁不孝未至于不道此所以削地而后绌爵绌爵而后流讨也削绌流讨而继之以加地进律者退不肖然后可以进贤故也 马氏睎孟曰进律者进以爵也若子男以五为节则进之以七侯伯以七为节则进之以九也   通论应氏镛曰四廵之礼与舜典所载无甚相逺也然帝舜脩五礼辑五瑞复五器上下交际之仪温温乎其可挹也王制以削绌流讨之罚警于先以加地进律之赏诱于后赏罚黜陟之政凛凛乎其甚严也夫舜岂全无黜陟哉特其徳胜而不深特乎法焉耳世之淳漓治之烦简徳之盛衰于此可观矣 李氏曰先王之政已亡其余泽已熄郑人来归祊而泰山之祀不举鲁跻僖公而宗庙不顺杞用夷礼作淫乐而礼乐变易作丘赋聚鹬冠而制度革祭祀不举而不能削其地宗庙不顺而不能绌其爵变礼易乐而不能流革制度而不能讨此春秋之所以作也   五月南廵守至于南岳如东廵守之礼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岳如南廵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廵守至于北岳如西廵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假音格祢乃礼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假至也特特牛也祖下及祢皆一牛 孔氏颖达曰案尔雅释山云泰山为东岳郭注在奉高县西北霍山为南岳郭注在衡阳湘南县南今在庐江潜县西汉武帝以衡山辽旷因谶纬皆以霍山为南岳故移其神于此其土人皆呼为南岳华山为西岳郭注在农华隂县西南恒山为北岳郭注在恒山上曲阳县西北 方氏慤曰天子之出必造乎祢及其归也必假于祖祢出而造之所以象生时之必告也归而假之所以象生时之必面也特一牛也用特以见约焉则廵守之不为烦费可知 黄氏震曰此刺虞书而为之   通论马氏端临曰古者帝王廵守以省方观民初非游适然舜必五载周必十二载又以四岳为戻止之地盖虽本忧民之心尚有烦民之事故出必有期止必有方 李氏格非曰田仆职曰以田以鄙则王之于都鄙未尝无廵守而止言四岳之诸侯者盖先王之于畿内诸侯也有祭祀以驭其神则山川无不举祭祀无不顺有礼俗以驭其民则礼不得变乐不得易制度衣服不得革矣盖圣人治之畧则考之详治之详则考之畧所以致四海于一堂之上也   余论胡氏安国曰其宫室道涂可以预脩故民不劳供给调度可以预备故物不费自秦而后廵逰无度至长吏以不办被诛民庶以烦劳自厌而廵守之义亡矣故春秋书公朝于王所以所非其所为贬正本之义也   案十一月北廵守传言周虽改正廵狩烝享皆自夏焉则周亦以夏正子月北廵守矣而孔子赞易于复言后不省方何邪岂周之廵守自以周正故子月不出而传者妄与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类陆徳明作禷造七报反下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类宜造皆祭名其礼亡【孔疏古尚书説非时祭天谓之类郑注虽非常祭类正礼而为之欧阳説以事类为之若舜摄位及廵守及征伐各以事类也小宗伯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尔雅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于社而后出谓之宜大祝一曰类二曰造是三者皆祭名】 皇氏侃曰行必有主无则主命载于齐车书云用命赏于祖是也今出辞别先从卑起最后至祖取迁主则行若还则先祖后祢不复告天白虎通云天道无内外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廵守之礼知此是廵守者以下别云出征也类乎上帝祭告天也宜乎社者廵行方事诛杀封割应载社主云宜者令诛伐得宜社主地又为隂诛杀亦隂也造至也谓至祖父之庙也白虎通云独言祢何辞从卑不敢留尊者之命至祢不嫌不至祖也诸侯将出谓朝王及自相朝盟防征伐之事不得告天故从社始亦载社主也造乎祢者亦告祖及载主也 周氏谞曰类者言虽有事而祈亦类于常礼宜者求其无所不宜故孙炎以宜为求见福佑也造求其有所至也帝者逺人而尊故以礼言之社者近人而卑故以福佑言之祢则亲之而已故以所至言之 方氏慤曰前言廵守之归而不言出此言出而不言归互相备也马氏睎孟曰类礼则畧于祭天宜礼则畧于祭地   通论陈氏祥道曰书曰类于上帝诗曰是类是祃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则为位肆师类造上帝则为位大祝六祈一曰类二曰造类上帝大防同造于庙诅祝掌类造之祝号礼记曰天子将出类于上帝造于祢则类者类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类之所施或于上帝或于日月星辰或于社稷或于宗庙类之所因或以廵守或以大师或以大灾造则或于上帝或于宗庙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类造而无旅焉郑康成以宗伯之四类为日月星辰盖以四类在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尔雅以诗之是类是祃为师祭盖以大祝大师类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庙非大烖则无类祭上帝非廵守之所至则无造祭廵守于其将出则类上帝于其所至则造上帝大师于其将出亦类上帝于其所至特祃于所征之地而已昔武王伐纣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营洛位成之后用牲于郊牛二此盖类礼也何则书于舜之既受命则类乎上帝汤之既受命则告于上天是既事则必祭祭必以类礼也于舜之既受命言类则汤之既受命而类可知既受命而类则师之既事邑之既成又可知也类造之礼其详不可得而知要之劣于正祭与旅也观祀天旅上帝而大宗伯掌之类造上帝小宗伯肆师掌之则礼之隆杀着矣四类日月星辰于四郊则类上帝盖南郊乎 又曰帝非不可以言造以类为主社祢非不可以言类以造为主   存疑张子曰类者与旅相似言既祭东方帝则东方山川百神皆从而至祭所谓类者以一类祭也若非时有事于一方则止以其方之百神从祭于一方之上帝故亦言类 彭氏廉夫曰宜于社载社主以行造于祢或亦载父主   案张子谓若有事于一方则止祭其方之帝之神理或有之而廵守周歴四方则将出必不先类一方也若彭氏载父主之説则防不然七庙无虚主载祧主不载祢主文王世子在军守于公祢以在外亲之也非真祢主史记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或因公祢之名而误耳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徳以尊于天子【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事谓征伐【孔疏知非防者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孔氏颖达曰朝谓常朝虽四时而来朝朝是总名也诸侯相与朝王之时考校礼仪正定刑法专一道徳以尊崇天子不言乐者礼中兼之 方氏慤曰考天子之礼则礼乐自天子出矣正天子之刑则征伐自天子出矣礼乐征伐皆自天子出则诸侯莫有异心故能一徳以尊于天子也   存疑陆氏佃曰相见主言天子见不见在天子也案古诸侯朝天子天子无不见者陆氏説恐非或曰尊于天子见尊于天子也   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瓒然后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于天子【柷昌六反鼗音桃鈇音斧钺音越圭一作珪瓒音赞鬯音畅】   正义郑氏康成曰柷鼗皆所以节乐将谓执以致命圭瓒鬯爵鬯秬酒也得其器乃敢为其事 孔氏颖达曰凡与人之物置其所与大者于地执其小以致命于人将行也谓执以行命柷以节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将诸侯之命鼗以节一唱之终其事狭故以将伯子男之命也赐弓矢谓八命作牧者宗伯注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专征伐当州之内若九命为二伯则得专征一方五侯九伯也若七命以下不得弓矢之赐则尚书大传所谓以兵属于得专征伐者此弓矢则尚书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千【案尚书今本作卢弓一卢矢百左传作旅弓矢千】于周礼则唐弓大弓合七而成规者赐鈇钺谓上公九命者赐鈇钺然后得専讨晋文公虽赐弓矢未赐鈇钺不得专杀故执卫侯归于京师圭瓒以大圭为柄黄金勺青金外而朱其中鼻寸衡四寸瓒槃大五升口径八寸下有槃口径一尺鼻勺为龙口有流前注赐圭瓒亦谓上公九命者若未赐圭瓒则用璋瓒鬯者酿秬黍为酒和以郁金之草谓之郁鬯不以郁和则直谓之鬯而已 马氏睎孟曰征与杀以致天讨弓矢鈇钺所以致天讨之器诸侯必俟天子之赐者臣无有作威所用惟君之所赐而已 周氏谞曰礼独以鬯为言者僭莫僭于祭鬯者九献之首芬芳下达于渊泉诸侯道足以首出一国徳足以下达然后赐圭瓒使自为鬯不尔则资鬯于天子示其所以事神明者不足于己而有待于上也   通论孔氏颖达曰鲁无弓矢之赐陈恒弑君孔子请讨簒逆当征也若邻国无罪而辄征之则不可案诸侯能和民人则赐乐能征不服则赐弓矢能杀有罪则赐鈇钺能脩孝道则赐郁鬯孔谓此赐乐非九锡之乐故伯子男能受之夫古诸侯有是善则赐是物岂必拘于九哉书云搏拊琴瑟以咏堂上之乐也下管鼗鼔堂下之乐也合止柷敔堂上堂下合乐也合乐盛故以赐诸侯堂下卑故以赐伯子男搏拊不赐升歌堂上最尊也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雍诸侯曰頖宫【辟璧同頖泮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学所以斆士之宫辟眀雍和也所以眀和天下【孔疏谓于此学中习学道艺欲使天下之人悉皆眀达谐和】頖之言班也【孔疏頖是分判之义】所以班政教尊卑异名也 孔氏颖达曰以经文承上诸侯之下故直云天子命之教不云命诸侯   案诗注云筑土壅水之外圆如璧注又云頖之言半也南通水北无也二注不同者此注解其义诗注解其形也【案朱子诗传亦以形名则诗注为确】   存疑郑氏康成曰尚书传曰百里之国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国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国三里之郊【孔疏此伏生多士传文国城居中四面各半如百里之国则面有五十里以十分之四为郊面五十里则郊二十里若周则司马法云百里郊天子方千里以百里为郊则诸侯之郊皆计竟大小故郑注聘礼云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男十里近郊各半之也】此小学大学殷之制【孔疏以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知左学小而右学大也若周则大学在国小学在郊亦具下文故知非周也】朱氏申曰小学以教未成人者言在左则大学在   右可知大学以教成人者言在郊则小学在国可知辨正张子曰此小学是教国子胄子之幼小者未能入大学则其学在宫之左右天子诸侯所视之大学必在国中无在郊之理此大学即郊学对小学而言大耳非国子胄子俊造所居但国之设学校必均故于四郊为之立学学者之就学无甚逺之差也郊学则乡遂大夫教之国中大学则天子诸侯所自视者也郊学虽非俊造国胄之所居亦有时而往如行礼于其间使不帅教者观之 王氏安石曰天下不可一日无教学不可一日废于天下王制所谓命之教然后为学者何也曰教不可不资之天子资之天子道徳所以一也立诸侯未有不命之教者古之立国也必资礼于天子所谓命之教矣   案伏生所述犹为近古孔因郑此殷制之説又引司马法辨周异于殷夫殷之诸侯大半因夏之旧周之诸侯大半因殷之旧其城郭郊野皆定久矣安见周之郊必异殷之郊且周止据司马法百里郊一句推之亦初无眀据也大学小学详辨下文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祃音骂又音伯诗既伯既祷讯又作谇音信馘古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祃师祭也为兵祷其礼亦亡【孔疏祃祭始造军法者盖蚩尤或曰黄帝熊氏以为祭地非也】受命于祖告祖也受成于学定兵谋也释奠礼先师也讯馘所生获防耳者【孔疏讯是生获而可言问者馘是已死而截耳者】诗曰执讯获丑【孔疏小雅出车篇】又曰在頖献馘【孔疏鲁颂泮水篇】馘或为国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出征所祭之事受命于祖谓出时不敢自专有所禀承祖祢皆告以祖为尊故特言祖即前文造乎祢也但前据告行此据以征伐之事故云受命然则受命于祖在造乎祢之前但前文类帝宜社祃于所征之地总説出行之时然后本初时受命受成之事所以文倒也受成于学谓在学谋论兵事好恶可否其谋成定受此成定之谋于学也出师征伐执此有罪之人还反而归释菜奠币于学以讯馘告先圣先师也直云先师文不具耳   通论周氏谞曰受命非不于祢也以禀于尊者为主受成非不于朝也以谋于众者为主讯馘之所告非不及庙社也以受成者为主   存疑郑氏康成曰释奠释菜奠币 孔氏颖达曰释菜奠币案大胥职云春入学舍采合舞文王世子亦云释菜郑注礼轻惟释苹藻无牲牢无币帛文王世子又云兴器用币注云以器成告徒用币无菜亦无牲牢又始立学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是释奠有牲牢有币帛无用菜之文此以释菜解经释字奠币解经奠字似以讯馘告但有菜币无牲牢也于事有疑   辨正黄氏震曰释奠即舎采周礼春入学舎采吕览仲春上丁命乐正习舞舎采文王世子春官释奠于先师秋冬亦如之用之视学释奠之礼一也又曰凡始立学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用之始立学释奠之礼二也此出征反释奠于学三也其所行之礼皆以采而非菜也盖贽见必先用币故事神亦先用币释置采帛而奠安神位之前此礼之最重者若菜则菹也物之薄而礼之末故惟士子始入学用之学记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是也文王世子曰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亦谓立学既已兴器用币世子入学亦用菜人无生而贵者耳释奠与释菜全不相干郑氏因月令误以采为菜遂以士始入学之礼释此且分释与奠为二误益甚矣   天子诸侯无事则嵗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干音干庖歩交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田者夏不田盖夏时也【孔疏夏禹以仁让得天下又避其夏名故不田此取春秋纬运斗枢文】周礼春曰搜夏曰苖秋曰狝冬曰狩干豆谓腊之以为祭祀豆实也庖今之厨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覆巢一节论天子以下田猎之事无事谓无征伐出行防凶之事猎在田中又为田除害故称田也郑释废疾曰嵗三田谓以下干豆三事为田也非脯而云干者谓作醢及臡先干其肉故云干豆是上杀者也二为宾客中杀者也三充君庖下杀者也案谷梁桓四年范云上杀中心死速干之以为豆实次杀射髀骼死差迟故为宾客下杀中肠污泡死最迟故充庖厨又车攻毛传云自左膘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逹右耳本次之射左髀达于右防为下杀是亦有三等之杀先宗庙次宾客尊神敬宾之义 方氏慤曰事谓防荒之类天子诸侯于无事之嵗然后田则其田也可谓有节矣春搜夏苖秋狝冬狩则田所行之时也干豆宾客充君之庖则田所为之事也所行之时有四所为之事有三故曰嵗三田也与易言田获三品同义公羊氏以夏不田误矣夫干豆所以奉神宾客所以奉人充庖所以奉己先神而后人先人而后己故其序如此   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   正义郑氏康成曰不敬者简祭祀畧宾客 孔氏颖达曰暴天物者田猎不以礼杀伤过多是暴害天所生之物以礼田者则下文天子不合围以下至不覆巢皆是也 马氏睎孟曰田者所以供祖庙可田而不田故曰不敬田虽以杀为上而杀之中又有礼焉故曰不以礼 黄氏震曰天地生万物圣人赞之以礼所以辅相天地而交万物有道也   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绥郑读緌今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合围掩羣为尽物也绥当为緌有虞氏之旌旗也下谓弊之【孔疏 仆于地】佐车驱逆之车【孔疏驱驱出禽兽使趋田者逆逆要不得令走】 孔氏颖达曰天子四时田猎皆得围但围而不合若诸侯惟春田不得围其夏秋冬皆得围围亦不合故下曲礼云国君春田不围泽此诸侯不掩羣者是畿内诸侯为天子大夫故下曲礼云大夫不掩羣此并熊氏説若皇氏则以此为夏殷礼下曲礼为周礼也绥旌旗无斿者周谓之大麾于周则春夏田用绥故郑答赵商云春夏用大麾秋冬用大常诗传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此抗绥以表天子诸侯之获也大夫杀则止佐车则天子诸侯杀未止佐车也云佐车止则百姓田猎以此推之则天子杀然后诸侯杀诸侯杀然后大夫杀方氏慤曰佐车止则百姓田猎者盖尊卑先后之序也 马氏睎孟曰此田以礼之事也示其有爱物之仁也   余论李氏觏曰兵者不祥之器若无故而习是习杀人也故因田而教焉鸟兽亦含血气若无故而杀是暴天物也故因祭而行焉以彰事神之礼即以作不虞之备   案郑诸经改字朱子亦多从本字独此訾郑误而以为正立执绥之绥则不然御车之法御者先升执绥以授乘车者乘车者升则御者释之而执辔以驱岂有常抗此绥以立者且驱驰之节在辔不在绥也诗韩奕言淑旂绥章注云绥章染鸟羽或旄牛尾注于旂竿之首为表章诗传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是绥即指旌旗言之抗者举之极髙犹诗言孑孑干旄孑孑干旌言旌可言旄言旂言绥亦可抗即孑孑之貌不必定改为緌耳盖绥当杀时抗之则杀竟自当下之也猎时车上所建者大绥小绥猎竟献禽虞人所立者虞旗虞旌两不相碍孔氏误以大绥小绥亦以表获因致胡氏谓旗当立不当仆驳之此以误致误若谓夏殷所用周不得用则眀堂位所陈四代服器孰非当时所兼用乎   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獭他逹反又他瞎反豺音柴罻音尉麛又作麑音迷卵力管反殀子表反天乌老反覆音福】   正义郑氏康成曰取物必顺时候也梁絶水取鱼者罻小网也昆眀也眀虫者得阳而生得阴而藏麛卵胎夭未成物重伤之也殀防杀也少长曰夭覆败也孔氏颖达曰月令正月獭祭鱼孝经纬云兽蛰伏   獭祭鱼则十月中也是獭一嵗再祭鱼此谓十月时正月虽獭祭鱼虞人不得入泽梁也月令九月豺乃祭兽夏小正十月豺祭兽则是九月末十月初也鸠化有渐月令季夏鹰乃学习孟秋鹰乃祭鸟其鸠化为鹰则八月时也罻捕鸟网也又尔雅云鸟罟谓之罗草木零落谓十月时月令季秋草木黄落其零落则十月时也故毛诗传云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此谓官民总取材木若依时取者则山虞云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不在零落时也昆虫未蛰不以火田谓未十月时也从十月以后至仲春皆得火田故司马职云春火弊也不麛不卵国语云兽长麛夭鸟翼鷇卵是春尤甚此注云重伤未成物则四时皆然也夭与麛相连故郑云少长曰夭 彭氏翼夫曰麛鹿子亦凡兽子之通称不覆巢恶伤其字乳又尽物而取之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以火伏而后蛰者毕故也然孟春启蛰而周礼仲春之田有火弊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也月令仲春禁焚礼也郊特牲季春出火为焚非礼也春秋时楚子田使齐侯载燧此火田之所用者与   存疑方氏慤曰獭祭鱼盖孟春之月也豺祭兽盖季秋之月也鱼阴物也其性随阳而上春为阳中鱼于是时则易取故獭祭鱼而入泽梁者因以为取鱼之候也兽阳物也其质乘阴而成秋为阴中兽于是时则可取故豺祭兽而田猎者因以为取兽之候也案方氏獭祭鱼据月令似较据孝经纬为确然月令于季春言天子始乘舟荐鲔于寝庙以鲔先至而荐之则是春未必聴民渔也盖鱼春而孕夏乃别孕若春而聴民渔与不卵不杀胎异矣故以孔疏为确   冢宰制国用必于嵗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杪音眇量音亮】   正义郑氏康成曰制国用如今度支经用杪末也小大丰耗谓小国大国丰凶之年各以嵗之収入制其用多少多不过礼少有所杀也通三十年之率当有九年之蓄出谓所当给为【孔疏给谓给百官宾客及民人为谓为造国家器服也】 孔氏颖达曰自此至以乐一节论冡宰制国用及年之丰耗幷防祭及所蓄积之法凡制国用多少必计地大小又视年之丰耗若地大年丰则制用多地小年耗则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蓄外计见在之物以制国用每年所入分为四分一分拟为储积三分为当年所用二年又留一分三年又留一分是三年总得三分为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当有十年之蓄也此云当有九年之蓄者崔灵恩云三十年之间大畧有闰月十三足为一年故惟有九年之蓄王肃以为二十七年有九年之蓄而言三十者举成数也未知孰是   通论刘氏彛曰用地大小者欲知万民多寡之实也视年丰耗者以裁国家费用之宜也通以三十年所入之数则丰耗在其中矣即其通数以为礼制则三十年之内虽有凶荒国用亦不匮又有九年之蓄在外所以防大凶灾保育其民者也 马氏睎孟曰嵗之杪万物皆成九赋皆入故周官以九式均节财用必在于九赋之后也国之用在于财财之所出在于地地之所生本于天时地之所出有多寡而天时之所成亦有多寡故曰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盖礼之大伦以地之广狭而为常礼之厚薄以年之上下而为变也   案冡宰掌六典统百官均四海于职无所不统而独言制国用者承平之世府库盈余君心易侈心侈则用奢用奢则敛厚敛厚则民贫民贫则乱作古之冡宰节以九式凡君所用大府司防职币职皆得据式以争君莫之违也后世乃取惟王不防一言以纵欲国服为息四字以朘民是恶知制用足国之道哉   祭用数之仂防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防用三年之仂防祭用不足曰暴有余曰浩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仂音勒又音力】   正义郑氏康成曰仂算今年一嵗经用之数而用其什一也越绋行事不敢以卑废尊越犹躐也绋輴车索也【孔疏未葬之前属绋于輴以备火灾今祭天地社稷须越躐此绋而往祭所】防大事故用三之什一暴犹耗也【孔疏物被残暴则虚耗】浩犹饶也【陈氏澔曰暴残败之义言不齐整浩泛滥之义所谓以羙没礼也】 孔氏颖达曰私防者是其卑天地社稷是其尊今虽遭私防既殡以后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之 马氏睎孟曰国用不止于防祭而言防祭举重也防用三年之仂祭则用数之仂何也祭有常典而防出非常之变也出于非常之变故防三年不祭非特哀有所隆而祭亦有所不暇也礼之厚薄与年之上下丰年则用丰年之仂凶年则用凶年之仂丰年而加于仂之外则谓之奢凶年而畧于仂之内则谓之俭乃所以与年之上下也 黄氏震曰不奢不使过于数之仂不俭不使不及于数之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