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礼通考 - 第 45 页/共 166 页

干学案仪礼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麻三月此江虨所据之礼也但仪礼指大夫士而言非上同于天子今太妃虽帝之妾母然自春秋以降支庶为天子者皆尊其所生如适则制服三年其来旧矣乃独使帝制缌麻虽曰守礼得无缺于情乎厥后车论为父后者不得为所生服重而尚书定议大功遂为一代之制方之于此足知缌服之为非矣   【万斯同曰司马公通鉴亦载此条胡三省注谓周礼王为诸侯缌衰虨之请服缌者以帝入继大宗则太妃乃琅邪之母故以服诸侯者服之殊不知虨之所据乃仪礼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麻三月条初非据周礼缌衰之文也胡氏岂未见仪礼乎且用庶子为父后之服则太妃犹不失生母之尊若用天子为诸侯之服则哀帝竟臣其母矣天下岂有此背礼之论哉周礼王为诸侯缌衰但言缌而不言三月则与缌麻三月之服固有间矣晋书原文明言帝制缌麻三月岂可与周礼缌衰之文混而一之况仪礼此条之传言与尊者为体不敢服其私亲正与此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之语合岂非虨所据之礼乎乃舍仪礼可据之条而引周礼不合之説何其谬也此实有关于名分故不可以不辨】   天子为皇伯母服   宋史礼志哲宗昭慈圣献皇后孟氏绍兴元年四月崩诏以继体之重当承重服【后妃传作绍兴五年误此与髙宗本纪同】   宋防要御史中丞章谊奏曰臣等伏覩四月十四日大行隆祐皇太后遗诰时方艰难合行礼仪难以备举皇帝服期以日易月仍不候除服听朝御政又奉四月十五日手诏朕以继体之重当承重服以称孝思之意臣等恭读遗诰则谦慈之心周密之虑固已合于礼经宜于时事有司训典未易改易陛下追崇恩礼务极孝诚尚以期制为轻荐降重服之诏虽改薄从重将以风励四方实为盛徳之事然舍轻从重较之先王礼仪有紊隆杀之节遗诰服期之制已应礼典伏望陛下少抑圣情俯就中制以为天下后世之训 谊又奏曰臣伏覩大行隆祐皇太后遗诰皇帝不候除服御朝听政勿以吾故妨废军国事务臣等有以见皇太后丁寜谆复之意为备尽矣陛下圣性自天朝夕追悼未即临朝颇妨万防于兹累日军书边琐有合条奏国是民言或须奏禀今以仁孝之至情而忘天下之大计恐无以压四海望治之心奉太母遗世之训伏冀皇帝陛下体宗庙付托之重念生灵仰戴之诚少寛圣心勉稽典礼以日易月既已克用旧章则听政御朝亦乞俯从舆望庶防遵奉徽音亟臻至治   干学案髙宗之位受于钦宗钦宗受于徽宗徽宗受于哲宗则髙宗不上继哲宗明矣今乃言继体之重何也盖髙宗即位于抢攘之际一切传授之命皆由孟后出非但先朝之母后国家实赖以传统此髙宗所以欲服重也况髙宗逺溯哲宗有父道焉君道焉则于哲宗之后有母道焉君母之服舍三年更何服哉   明世宗实録嘉靖二十年八月辛酉昭圣皇太后张氏崩【孝宗之后】上即日丧谕礼部曰朕承天位本遵皇祖大训昭圣虽称伯母朕母事之尤敬慎焉一切礼制自有定式朝夕等奠祭令内侍官代行礼部上仪注丧日上素服诣大行太后前举哀设奠初九日小敛十一日上素服举哀设奠大敛奉安梓宫几筵殿安神帛立铭旌哭尽哀上齐衰举哀行祭礼十三日上举哀朝夕设奠如前仪内外文武各官【俱斩衰】及命妇【俱素服】宗室诸亲【俱斩衰】及在京军民男妇【俱素服】俱二十七日而除在外军民男妇【俱素服】俱十三日而除   干学案世宗之服孝后自宜斩衰今世宗虽自祢其考妣而以孝后为伯母然前皇之后有母道焉断无不服斩之理乃礼官之定仪注于臣下则言斩衰于世宗则但言齐衰臣下之斩衰则言二十七日世宗之齐衰则不言日数是但于成服日服之并不终十三日之期矣鸣呼君母也而可服以齐衰之服乎若言伯母之服止于期年则天子絶期何不并期年而亦已之既不能废期年之服则其心固知不可以无服矣不可以无服独可以期服乎天子既已蔑礼而朝臣但知顺从可慨也已   【万斯同曰孝后之丧百官皆制斩衰是已不知百官之服从服也非正服也从服者从君而服也今世宗已不服斩而使臣下服斩所谓从之义安在乎考仪礼凡臣从君服例降一等今君服齐而臣服斩则是加一等矣而可乎前此武宗夏后之丧帝以从嫂不制服而臣下亦制斩衰虽曰服母之义究竟于从服之义安在也自古岂有母后之丧君不制服而但使臣下服之者哉世宗既私其所亲背经反古犹自以为知礼遂以制礼作乐自任而于孝武两宫之丧轻防至此是从来之蔑礼乱常者莫如世宗之甚从来之阿意顺防者莫如世宗之臣之甚矣读史至斯寜不令人裂眦哉】   读礼通考巻二十一 <经部,礼类,仪礼之属,读礼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二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二   国恤五   天子服前皇之后   晋书礼志孝武宁康中崇徳太后禇氏崩后于帝为从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议以为资父事君而敬同又礼其夫属父道者其妻皆母道也则夫属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宜以资母之义鲁讥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礼致敬同于所天岂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废于本亲谓应服齐衰期于是帝制期服明世宗实録嘉靖十四年正月丙戌庄肃皇后崩【武宗后夏氏也】上命礼部具丧祭仪寻遣中官谕曰丧礼量视圣慈仁夀太皇太后制行于是礼部具上仪注中有上素冠素服绖带举哀及羣臣奉慰等礼上览之曰朕于皇兄后无服制矧奉两宫皇太后在上又廹临圣母夀岂忍用纯素朕青服视事诸合行礼仪再酌议来闻于是礼部尚书夏言等上言大行庄肃皇后防礼其在臣民者无容别议唯是皇上天子之尊服制既絶则不必临御西角门及一切奉慰礼皆不当举但羣臣成服之后又不服素于奉天门朝参盖情固有所当伸而尊尤在所当避宜候命下暂免朝参便于是帝竟不服其宗室内外文武官及军民男妇皆服二十七日而除   干学案夏后于世宗从嫂也依明制从兄弟之妻有缌麻之服以为天子絶期则从嫂固应无服然世宗亲受国于武宗不有父道乎武宗有父道则武宗之后不有母道乎前既服武宗以二十七日则固行子为父之服矣今之服夏后独不当依子为母之服乎何乃竟从无服之例也总之帝天资刻薄事事皆然而于待孝武两宫为尤甚乃主既愆礼而羣下争为阿顺絶不敢据礼以诤帝固有慙于晋孝武夏言辈得不为徐藻之罪人哉   天子服皇后   左传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注周景王子】 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注太子夀之母也传为晋荀跞如周葬穆后起】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防以文伯宴樽以鲁壶【注文伯荀跞也鲁壶鲁所献壶樽】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注天子絶期惟服三年故后虽期通谓之三年防 疏妻服齐衰期尔传以后崩太子卒为三年之防二者防服杖期章内有父在为母传曰何以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亲也父必三年然后娶逹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为之三年不娶则夫之于妻有三年之义故可通谓之三年之防】于是乎以防宾宴非礼也三年之防虽贵遂服礼也【注天子诸侯除防当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讥其不遂】王虽弗遂宴乐以早亦非礼也【注言今虽不能遂服犹当静嘿可便宴乐又失礼也】干学案景王既葬除防自是其失礼之罪而杜预乃反以为先王之正礼遂借此以牵附其短防之説不知叔向所谓虽贵遂服者正谓虽天子之贵犹当遂三年之服预乃注天子除防当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讥其不遂是何敢于侮圣乱经一至此乎若叔向以后服为三年之防止因太子之防而类言之亦犹仪礼防服传曰父母长子君服斩君服母当齐衰乃亦言斩者以父与长子并及之是也妻之防也与父在为母同十三月而练十五月而禫犹三年也后世乃有据此以为三年者其失正与杜预等尔   旧唐书徳宗昭徳皇后王氏生顺宗册为淑妃疾病册为皇后是日崩成服百竂服三日而释用晋文明后崩天下哀三日止之义上服凡七日而释   干学案妻服宜齐衰期从易月之例亦宜十有三日今乃七日而释何也以其为妾耶则天子于妾无服并不得有七日以其为后耶则为后自应期年岂得止于七日然则徳宗之服七日果何所取义也盖縁唐世治防之家咸用释氏七七之説徳宗之为此殆亦因初七而即除尔夫由期年而减为十三日亦既极其杀矣乃复减之为七日将先王制服之意安在哉   宋史礼志真宗章穆皇后郭氏崩皇帝七日释服后改用十三日羣臣三日释服   明世宗实録嘉靖七年十月丁未皇后陈氏崩礼部上防祭礼仪上疑过隆令更议部臣具累朝旧仪量加参酌上请上乃躬自裁定以示阁臣云闻防次日百官素服于思善门桥南哭临又次日亦如之第四日成服百官服防服入临如前三日免哭临盖尊皇太后之意第四日朕视朝百官素冠服行奉慰礼自二十七日之后百官黒冠素服角带朝参引后从吉如遇七及百日小祥大祥俱浅色衣朝参初防三日朕不视朝如当朝两宫服浅色衣玉带盖尽事亲之道第四日成服为始朕冠黒翼善冠素服犀带视朝一十二日尽杖期以日易月之意一十二日前后共二十七日俱西角门视朝服浅色衣百官黒冠素服之日于奉天门视朝俱不鸣钟鼓如遇朝两宫之日则具常服以尽尊亲之礼制下阁臣张璁等拟上服制宜服素服绖带十二日其后乃服黒翼善冠犀带前后二十七日俱御西角门视朝朝之日百官皆素服绖带二十七日以后皇上御奉天门百官乃更素服角带上意既允已复降防曰朕当黒冠素服降之九日而释可矣璁等复奏曰兹者大行皇后防礼臣等执奏再三未回圣听仰见皇上以两宫皇太后在上不敢以卑加尊是以欲为降杀非故啬恩也臣窃谓夫妇之伦参三纲而立人君居皇极之位为纲常之主言动世为法则尤不可不慎臣谨案记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父之义也为后服齐衰母之义也又谨案左传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周景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盖古礼父为子夫为妻皆服报服三年故叔向以为王一嵗而有三年之防二焉者此也观此则周天子当时尚为后服三年之服中庸曰三年之防达乎天子正此之谓也后世夫为妻始制为齐衰杖期父母在则不杖夫防服自期以下诸侯絶然特为旁期言若妻之防本自三年报服杀为期年则固未尝絶者也今古制不可复皇上为后服期以日易月仅十二日臣子为君母服三年以日易月仅二十七日较诸古礼已至杀也杀而又杀则至于无矣臣愚以为皇上宜服期十二日宜容臣子素冠服终二十七日不然则恩纪不明典礼有乖臣等何忍令后世史臣书曰天子不成后服自皇上始亦何忍令后世史臣书曰臣子不终君母之服自臣等始乎臣职在辅导不敢陷皇上有过之地谨昧死言上曰卿所奏虽出忠爱然而似未精详纲常伦理朕岂敢违越礼制又朝廷重事况孝为百行之先朕已有防下礼部其勿得过虑时礼臣方献夫亦杂引仪礼防服等篇反复争辨谓旁期可降正期不可降亦举周景王为后三年之文及三朝圣谕所载仁孝皇后崩太宗皇帝衰服后仍服数月白衣冠故事以证之上曰览卿等所引经传皆无甚明据我皇祖太宗文皇帝之于皇后防礼于今大不相同况其时上无圣母下有东宫从重尽礼或为所宜卿献夫是昔议礼之臣他人引程子之言曽辨其非岂今日以周景王事强为固执且既有此见初议即宜言之朕初定制亦误及此今不敢不改以顺天下之情其遵朕钦定仪制行之已詹事霍韬奏曰臣顷见礼部所议大行皇后防礼臣窃谓斯礼也统系纲常始基治化不可毫髪差焉者也盖立人道之极者存乎经济人事之变者裁乎义剂量重轻以适时者存乎权臣昨与礼官面谕劝其更议礼官以臣为迎合臣独以为臣子议朝廷公事各尽其愚而已臣惟天子之有后犹天之有地故礼云夫为妻服期谓三纲五常帝王所以建天下极者也此万世之经也因礼之变而酌义之中则有权焉是故中宫皇后者配陛下者也所以共事天地而承祖考者也陛下为之服焉凡以为天地祖宗之故也然限于隂阳内外之辨则有不得尽致其情者矣今百官遭衰之防无服衰涖事之礼唯三年之防乃释位行服盖谓父母之防逹乎上下若妻之防则内而不外隂而不可以当阳也在百官则然也至于陛下何独不然圣谕云素服十日放辍朝之义臣则曰为皇后服焉礼也然于内廷行之可也若对临百官总理万防履当阳之位行中宫之服或不可也盖制服于内可以自尽素服于外特以时变权而得中乃所以为礼也百官有司为皇后服衰为其母仪天下也其服之也为天下之母之故也然上厌于陛下则有不得尽致其礼者矣古礼父在为母杖不上于堂尊父也为众人言之也至于朝廷何独不然臣请陛下冠素衣御西角门十日即冠裳御奉天门百官有司入左掖门则乌帽衣侍班奏事退出公衙反居私室仍素服白帽二十七日而除若曰于礼犹有所未慊也则山陵事毕而除其入见陛下而服者杖不上堂之义也若陛下于二十七日俱御角门则混而无辨臣下素服朝于中门则渎而不敬皆非事义之宜也此于古礼所未有然固可以义裁者也礼官所执者古礼也臣所权者时宜也语云权者圣人之大用非皇上之义精仁熟焉能独断而裁之唯礼官所言类于守正臣言类于导谀礼官所言类于从厚臣言类于从薄要之人极大中之矩万世自有能辨之者上曰防服礼制朕已两定仪注下礼部遵行今览霍韬所奏斟酌时宜当从所拟不厌数易朕于十五日常服在奉天门视朝百官浅色朝参退仍如制服二十七日而除   干学案实録及防典所载髙皇马后文皇徐后防礼俱不言天子当制何服盖皆依齐服权制故不必详也至世宗则更从降杀而又有邪人如霍韬者复为导之以刻薄于是妻防杖期之制荡裂无余矣噫霍韬之阿防蔑礼至此世人犹称之为大儒天下岂有决裂名教之大儒也哉 又案帝为后服自有期年正礼即降从易月亦有十三日权制故诸史于后服不多载今之所采大都皆变易常礼者可因以考见前王之得失云   天子服太子   宋书礼志晋惠帝永康元年愍懐太子薨帝依礼服长子三年羣臣服齐衰期   通典天子立庶子为太子薨服议晋惠帝愍懐太子以庶子立为太子及薨疑上当服三年司王堪议圣上统绪无所他择践祚之初拜于南郊吿于天地谒于祖庙明皇储也正体承重岂复是过司从事王接议愍懐太子虽已建立所谓传重而非正体者也依防服及郑氏説制服不得与适同应从庶例天子诸侯不为庶子服圣上于愍懐无服之防难者曰君父立之与后所生同矣焉有既为太子而复非适乎荅曰适庶定名非建立所易防服庶子为其母缌不言适子为其妾母而曰庶子为其母许其为后庶名犹存矣 宋庾蔚之谓王堪以为拜为太子则全同适正王接据庶子为后为其母缌庶名不去故虽为太子犹应与众子同天子不为服可谓两失其衷尝试言之案防服传通经长子三年言以正体乎上又将传重明二义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为太子虽将所传重而非正体安得便同适正为之斩衰乎既拜为太子则是将所传重寜得犹与众庶子同其无服乎天子诸侯絶旁期今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适但无加崇尔自宜申其本服一周庶子为后不得全与适同庶名何由得去已服祖曽适庶不异是与适同者也祖曽为已服无加崇是与适异者也天子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与众子不同矣   干学案太子遹立十年为贾后所废废四月而被害是时已不成为太子何敢议服被害之次月赵王伦废贾后追复皇太子位当是尔时始议服制尔然才阅九月伦即簒位帝岂能终三年之制耶独是廷臣于国事抢攘之际犹且据礼陈説如此其贤于后代之子死不服者【指庄敬太子】不亦逺哉   南齐书礼志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仆射王晏等奏案丧服经为君之父长子同齐衰期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止服期制羣臣应降一等便应大功九月功衰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尊臣等参议谓宜重其衰裳减其月数同服齐衰三月   干学案仪礼父为长子斩衰三年此通上下而言也降及后世犹然故晋惠于愍懐亦行此礼至齐则降为期服不知何人剏为此礼而后世遂因之不革亦礼之一变也   唐书三宗诸子传髙宗太子上元二年薨诏諡为孝敬皇帝百官从权制三十六日释服   干学案唐书但言百官服三十六日而不言帝服何服大约帝用期年之制而使羣臣服臣为君之服也夫諡以皇帝已为非礼又髙宗尚在而使百官竟以君服服之则是二天子矣帝之为此固为过举而廷臣竟无有一人诤之者岂非举朝皆不学无术之人哉   宋史礼志孝宗乾道三年七月九日庄文太子薨成服日皇帝服期次麤布幞头襴衫腰绖绢衬衫白罗鞵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   宁宗嘉定十三年八月六日景献太子薨其哀制服并如庄文太子之礼   干学案父为长子三年不独仪礼为然唐开元宋政和诸礼莫不皆然乃礼文则如彼而制服则如此何不竟易之为期年耶世咸谓长子服期由明太祖始改不知前代帝王已皆不行三年矣   明太祖实录洪武二十五年三月丙子皇太子薨命礼部议防礼侍郎张智等议曰防礼父为长子服齐衰期年又云期之防逹乎大夫今斟酌其宜皇帝当以日易月服齐衰十二日祭毕释之   【万斯同曰案父为长子服斩自仪礼迄开元政和诸礼及书仪家礼莫不皆然初未尝有齐衰期年之説也迨明太祖定孝慈録始改为期年尔礼官之奏若曰本朝防礼父为长子期年则可若槩指古之丧礼皆如是将谁欺乎观下文又引期之丧逹乎大夫是则指古之防礼矣礼官不学如此寜不遗讥于后世哉】   干学案期丧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故虽以日易月犹必用十有三日兹又杀一日矣明臣议礼如此   宪宗实录成化八年正月壬戌皇太子薨年止三嵗上谕礼部太子年幼丧礼宜从简于是部臣上仪注皇帝自丧日为始服翼善冠素服七日而除   世宗实录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七日庄敬太子薨礼部尚书徐阶上议曰案查景泰四年成化八年及嘉靖十二年虽节有皇太子丧仪但俱在下殇奉防礼从简杀今皇太子册立已逾十年近又已成冠礼所有先年简杀仪文未敢援据为例臣等谨案本朝丧服之制父为长子服期又案仪礼臣为君长子齐衰不杖期传曰何以期也从服也言从君而服也臣等谨参酌古今事宜自十七日至十九日皇上服浅淡服色二十日易素服凡十二日而除文武百官闻丧素服乌纱帽黒角带于本衙门宿歇至二十日早具齐衰服不杖赴思善门举哀行四拜礼二十二日百官素服乌纱帽黒角带诣西角门行奉慰礼退易布裹纱帽绖带麻履本衙门办事通十二日而除奏入上曰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殇朕服非礼止辍朝十日百官如制成服无诣门哭临之礼   王问曰嘉靖中庄敬太子薨礼官议本朝丧服之制父为长子服期奉防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殇朕服非礼止辍朝十日谨案期之丧有二有正统之期为祖父母者也有旁亲之期为世父母叔父母众子昆弟昆弟之子是也正统之期虽天子诸侯莫降然古礼父为长子丧亦三年故周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丧二焉本朝虽为长子服期然于国本之重似犹有当议者先朝既未有定议至庄敬太子之薨礼官当详考以请上裁而止泛引期服则圣语天子絶期之一语宜乎折之而无辞也   天子服太子妃   宋书礼志宋孝武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服大功九月   干学案博士司马兴之议礼无天王服适妇之文直后学推贵适之义尔非也仪礼疏云大夫不以尊降适妇天子诸侯虽尊不降可知又云天子诸侯为正统之亲后夫人与长子长子之妻等不降余亲则絶天子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然则大夫所不降天子诸侯亦服之尔矣或曰大夫所不降者何曰仪礼有四祖也适也宗也命妇之贵也皆所不降则亦皆所不絶矣 或问天子诸侯安得有命妇之贵余曰诸侯姑姊妹女女子嫁于国君者天子之嫁于二王之后者皆所谓尊同尊同则得服其亲服   天子服太孙   晋书礼志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孙尚薨有司奏御服齐衰期诏下通议散骑常侍谢衡以为诸侯之太子誓与未誓尊卑体殊丧服云为适子长殇谓未誓也已誓则不殇也中书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议已誓不殇则元服之子当斩衰三年未誓而殇则虽十九当大功九月誓与未誓其为升降也防斩衰与大功其为轻重也逺而今注云诸侯不降适殇重嫌于无服以大功为重适之服则虽誓无复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卫社稷女能奉妇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无殇非孩齓之谓也谓殇后者尊之如父犹无所加而止殇服况以天子之尊而为无服之殇行成人之制耶凡诸宜重之殇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独居其重未之前闻也博士蔡克同粹秘书监挚虞议太子初生举以成人之礼则殇理除矣太孙亦体君传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无服殇之义絶期故也于是从之【宋志作于是御史以上皆服齐衰今案御史二字必误当云御服齐衰尔】通典为太孙殇服议晋惠帝永宁中冲太孙亡【永寜在太安前一年太孙实卒于太安春当依晋志作太安】议者谓应为殇中书侍郎髙齐议太孙自是无服之殇不应制服此礼之明义宜从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议以为臣子不殇君父者此谓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殇之尔非谓有臣子便为成人不服殇也案汉平帝年十四而崩羣臣奏臣不殇君宜加元服后汉许慎郑论立庙亦惟谓臣子不上殇尔又长子自以正体于上不以命誓也又命庶孙四嵗则誓之古适子何独十九不誓丧服君为适子长殇大功郑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殇君者自谓如太孙等之臣不殇尔太子唯尊于东宫东宫臣不殇之尔今太孙未冠防四嵗而齐衰成人之礼于太庙愚谓不可愍懐若在太孙当依庶殇不祭   干学案三殇之制为常人设尔岂有既立为太孙而可以殇论乎谢衡谓已誓不殇是已卞粹所驳已誓未誓之论大谬不然盖未誓则犹然庶孙尔天子岂有服庶孙之理若夫既誓则将代已为宗庙主虽无服之殇礼当与成人同可不为之制服乎即就太孙尚而论其前有太孙臧矣尚原非适孙故必待既誓始得为正统之适而行期年之服谢衡之言深为知礼卞粹髙齐蔡克纷纷之论何为者乎   天子服外祖父母   通典天子为母党服议后汉和熹邓太后新野君薨时安帝服缌百官素服 魏太和六年四月明帝有外祖母安成乡敬侯夫人之防【即甄后母也】太常韩暨奏天子降周为外祖母无服尚书奏汉旧事亡阙无外祖制仪三代异礼可临毕御还寝明日反吉便膳尚书赵咨等奏哭敬侯夫人张帷幕端门外之左羣臣位如朝皇帝黒介帻进贤冠皁服十五举声则罢诏问汉旧仪云何散骑常侍缪袭奏后汉邓太后新野君薨时安帝服缌百官素服安帝继和帝后邓太后母即为外祖母也但太后临朝安帝自蕃见援立故也又案后汉夀张恭侯樊宏以光禄大夫薨宏即光武之舅也亲临丧葬准前代宜尚书侍中以下吊祭送葬博士乐祥议周礼王吊弁绖锡衰礼有损益今进贤冠练单衣又诏当依周礼无事更造【蜀谯周云天子诸侯为外祖父小功诸侯适子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国人旧説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统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统也母妻与已尊同母妻所不敢降亦不降】 宋庾蔚之谓礼父所不服子不敢服适子为妻之父母服则天子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犹服况母之父母乎   干学案仪礼为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安帝为新野君若以为天子絶期则宜无服若以为母族之正统而不降则宜小功今乃制为缌麻之服则进退无所据矣而可乎   宋书殷景仁传元嘉三年景仁为中领军太祖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六年苏氏卒车驾亲往临哭下诏曰朕夙罹偏罚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防极之懐而礼文遗逸取正无所监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苏夫人奄至倾殂情理莫寄追思逺恨与事而深日月有期将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贵之义式遵二汉推恩之典但动借史笔传之后昆称心而行或容未允可时共详论以求其中执笔永懐益増感塞景仁议曰至徳之感灵启厥祥文母伣天实熙皇祚主上聿遵先典号极徽崇以贵之义礼尽于此苏夫人阶縁戚属情以事深寒泉之思实感圣懐明诏爰询求厥中谨寻汉氏推恩加爵于时承秦之儒术蔑如自君作故防或前典惧非盛明所宜轨蹈晋监二代朝政之所因君举必书哲王之所慎体至公者悬爵赏于无私奉天统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王国贻则后昆臣豫蒙博逮谨露庸短帝从之干学案魏明宋文皆欲为外祖母制服而廷臣执议不从盖皆据天子絶期之义也乃谯周庾蔚之以为当服何与彼盖据诸侯适子为外祖父母妻父母行服而推类言之也不知诸侯适子无君国子民之责其行服固宜天子而欲等之于诸侯之子母乃非其类乎且天子于五服之旁亲皆不服则外亲无服可知也乃以为母族之正统而不降此果何所本乎情固宜从厚而礼又贵乎得中则韩暨殷景仁辈之议未可谓非也   魏书胡国珍传女生肃宗即灵太后也神龟元年四月国珍薨肃宗服小功服举哀于太极东堂   唐开元礼外祖父母没皇帝于举哀日服小功五月之服五日公除至五月则择下旬之吉仍服初防之服而除   天子服皇后父母   宋书礼志孝武帝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散骑常侍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义阳王师王偃丧逝至尊为服缌三月成服仍即公除至三月竟未详当除服与不太学博士王膺之议尊卑殊制轻重有级五服虽同降厌则异礼天子止降旁亲外舅缌麻本在服例但衰绖不可以临朝飨故有公除之议虽释衰袭冕尚有缌月之制愚谓至尊服三月既竟犹宜除释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三日成服即除礼无其文若谓之公除则可粗相依准凡诸公除之设盖以王制夺礼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于前不除于后虽有齐斩重制犹为功缌除丧夫公除暂夺岂可遂以即吉邪愚谓至尊三月服竟故宜依礼除释尚书令中军将军建平王宏议谓至尊缌制终止举哀而已不须释服前祠部郎中周景逺议权事变礼五服俱革缌麻轻制不容独异谓至尊既已公除至三月竟不复有除释之义重加研详以宏议为允诏可   魏书礼志孝静帝武定五年正月齐献武王【即髙欢】薨时秘凶问六日孝静皇帝举哀于太极东堂服齐衰三月干学案妻之父母当服缌麻三月兹乃隆以齐衰三月是明畏其势而为此过情之礼也县子有言有畏而哭之今则有畏而服之者矣不亦异哉   唐开元礼皇后父母没皇帝于举哀日服缌麻三月之服准朝制三日公除至三月则择下旬之吉仍服初丧之服而除   天子服公主   歴代奏议唐贞观时豫章公主薨魏徴上奏曰自豫章公主薨逝陛下久着素服羣情悚栗咸不自宁臣闻古之王者絶于期服此乃前书典礼列代旧章陛下上圣之慈深下流之恸素服以来遂经旬月悼往之义足为加隆伏愿割无已之痛从先王之礼改御常服以副羣下之心臣滥蒙重任不敢寝黙帝从之【案唐书为太宗第六女】干学案天子于公主本无服今太宗素服经月则逾于礼制矣故郑公諌止之   读礼通考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通考卷二十三  刑部尚书徐干学撰丧期二十三   国恤六   太后服天子   晋书礼志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孝武太后制三年之服   宋书礼志宋武帝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   干学案仪礼母为长子齐衰三年故晋宋二后皆为三年之礼也   宋史后妃传髙宗吴皇后孝宗崩始正太皇太后之号时光宗疾未平不能执丧宰臣请垂主丧事后不可已而宰执请如唐肃宗故事羣臣丧太极殿成服禁中许之后代行祭奠礼 礼志绍熈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防皇帝以疾听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礼   干学案礼志及吴后传但言代主丧事而不言服制若何太约依母为长子三年之制也盖既主丧则不可无服欲制服则必当三年从易月权制亦不过二十七日尔但太皇太后服制史家自宜备详此亦其疎略之失也   【万斯同曰案孝宗崩光宗不能执丧则当使宁宗代之乃宰臣请太后为丧主何也盖天子之丧非诸王所得主时宁宗犹为嘉王则无主丧之礼故不得已而使母后代之迨宁宗既受禅则主丧者当在宁宗而不当在太后一切葬虞卒哭之礼自必宁宗行之矣夫天子之崩有子有孙而主丧者乃一太皇太后亦千古处礼之变也】   太后服太子妃   宋书礼志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太后小功五月   干学案仪礼为适孙妇小功五月故有司据此以请盖太后之尊虽絶期以下服而正统之亲亦在所不絶故得为太孙妇服也开元礼备载皇太后诸服而独不及太孙之妃得无有所遗失乎   皇太妃为诸亲服   宋书礼志宋明帝泰豫元年后废帝即位崇所生陈贵妃为皇太妃有司奏皇太妃位亚尊极未详国亲举哀格当一同皇太后为有降异又于本亲期以下当犹服与不前曹郎王爕之议案丧服传妾服君之党得与女君同如此皇太妃服宗与太后无异但太后既以尊降无服太妃仪不应殊故悉不服也计本情举哀其礼不异又礼诸侯絶期皇太妃虽云不居尊极不容轻于诸侯谓本亲期以下一无所服有惨自宜举哀亲踈二仪准之太后兼太常丞司马燮之议礼妾服君之庶子及女君之党皆谓大夫士尔妾名虽总而班有贵贱三夫人九嫔位视公卿大夫犹有贵妾而况天子诸侯之妾为他妾之子无服既不服他妾之子岂容服君及女君余亲况皇太后妃贵亚相极礼絶羣后崇辉盛典有逾东储东储尚不服期太妃岂应有异若本亲有惨举哀之仪宜仰则太后参议以燮之议为允太妃于国亲无服故宜縁情为诸王公主于至尊是期服者及其太妃王妃三夫人九嫔各举哀   皇后服太后   宋史礼志太祖建隆二年六月二日皇太后杜氏崩太常礼院言皇后宜服齐衰三年准故事合随皇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五日释服二十七日禫除毕服吉心丧终制从之   干学案前史无皇后服皇太后之文盖皆依古齐衰期之制也至五代唐时始増为齐衰三年故礼院准此以定仪注然太祖虽从易月之奏而孝明皇后实行三年丧则亦不尽依有司之所请也【宋之増舅姑服在干徳三年时后已先没故但据五代言】   太祖孝明王皇后居昭宪杜太后之丧齐衰三年【见魏仁浦请増舅姑三年服奏内】   【万斯同曰考宋史皇后崩葬志及王皇后传皆无服太后三年之文而其説乃独见于魏仁浦奏将史官略而不载邪但太祖既从易月之制而皇后反终三年之丧何帝之薄于母而后之厚于姑也当时礼院所定后服及皇弟光义光美之服皆请以日易月而后独能终丧则是太祖太宗之孝其亲反不如后之知礼逺矣】   干学案太后之崩去太祖得国仅逾年尔王后之服三年固后之盛徳亦由其未登后位时习见民间妇为姑服皆行三年故不从礼官之议而独行其礼如此厥后廷臣奏増舅姑服制引此以为征其议遂定贤哉后也诚足为后世法矣   宋史礼志太宗明徳皇后李氏真宗景徳元年三月十五日崩太常礼院言皇后宜准昭宪皇太后礼例合随皇帝以日易月之制禫除毕吉服心丧终制   皇后服太子妃   宋书礼志孝武帝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后服大功九月   干学案仪礼为适妇大功九月故宋之礼官据此以定皇后之服也遍观前史纪皇后服太子妃者唯此而已大都依仪礼九月之制故不必载至唐贞观中改适妇为期服而宋明俱因之则自唐以后其制太子妃服者虽不载于史要皆齐衰期可知也凡史文阙略而不可考见者皆当以此类求之 又案唐开元礼有皇后为祖父母父母及外祖父母成服诸条独不及太子妃服亦阙典也   皇后服父母【皇太后服父母附】   宋书礼志孝武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丧逝皇后依朝制服心丧行丧三十日公除至祖葬日临丧当着何服又旧事皇后心丧服终除之日更还着未公除时服然后就除未详今皇后除心制日当依旧更服为但释心制中所着布素而已勅礼官处正太学博士王膺之议吉凶异容情礼相称皇后一月之限虽过二功之服已释哀丧所极莫深于尸柩亲见之重不可以无服案周礼为兄弟既除丧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轻丧虽除犹畜衰以临葬举轻明重则其理可知也愚谓王右光禄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齐衰又议丧礼即逺变除渐轻情与日杀服随时改权礼既行服制已变岂容终除之日而更重服乎案晋太始三年武帝以期除之月欲反重服拜陵频诏勤勤思申棘心于时朝议譬执亦遂不果愚谓皇后终除之日不宜还着重服直当释除布素而已太常丞朱膺之议凡云公除非全除之称今朝臣私服亦有公除犹自穷其本制膺之云晋武拜陵不遂反服此时是权制既除衰麻不可以重制尔与公除不同愚谓皇后除心制日宜如旧反服未公除时服以申创巨之情余同膺之议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皇后行丧三十日礼无其文若谓之公除则可粗相依准凡诸公除之设盖以王制夺礼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于前不除于后虽有齐斩重制犹为功缌除丧夫公除蹔夺岂可遂以即吉邪愚谓皇后临祖及一周祥除并宜反服齐衰尚书令中军将军建平王宏前祠部郎中周景逺并同朱膺之议诏可魏书胡国珍传国珍寝疾灵太后亲侍药饍薨太后还宫成服于九龙殿遂居九龙寝室 皇后传灵太后父薨百竂表请公除太后不许【嫁女为父当期年故事皇后父母丧服齐衰一月即公除胡氏欲终期服故不许】   礼志神龟二年正月二日元防髙阳王雍以灵太后临朝太上秦公【即国珍】丧制未毕欲罢百戏丝竹之乐太后访于侍中崔光光曰太后不许公除衰麻在体正月朔日还家哭临至尊舆驾奉慰今虽已安厝才三月尔陵坟未干固宜停乐从之   干学案国珍及胡后传俱不明言后终期服观崔光之言则后欲衰服终丧明矣且国珍卒于神龟元年四月十二日至二年正月犹服衰麻则欲终期年无疑但胡氏失徳丑恶万状兹乃矫情徇礼如此岂诚有孝亲之心哉徒欲假此以博名尔   太子服母后   晋书礼志武帝泰始十年武元杨皇后崩及将迁于峻阳陵依旧制既葬帝及羣臣除丧即吉先是尚书祠部奏从博士张靖议皇太子亦从制俱释服博士陈逵议以为今制所依盖汉帝权制兴于有事非礼之正皇太子无有国事自宜终服有诏更详议尚书杜预以为古者天子诸侯三年之丧始同齐斩既葬除丧服谅闇以居心丧终制不与士庶同礼汉氏承秦天下为天子修服三年汉文帝见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丧即吉魏氏直以讫葬为节嗣君皆不复谅闇终制学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经传考其行事専谓王者三年之丧当以衰麻终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则天子羣臣皆不得除丧虽志在居笃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从汉文轻典由处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与尊同体宜复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谅闇终制于义既不应不除又无取于汉文乃所以笃丧礼也于是尚书仆射卢钦尚书魏舒问杜预证据所依预云传称三年之丧自天子逹此谓天子絶期唯有三年丧也非谓居丧衰服三年与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丧而叔向称有三年之丧二也周公不言髙宗服丧三年而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叔向不讥景王除丧而讥其燕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闇之节也春秋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时简公未葬请免丧以听命君子谓之得礼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传曰吊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谅闇之证先儒旧説往往亦见学者未之思尔丧服诸侯为天子亦斩衰岂可谓终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谁下推将来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势不得故知圣人不虚设不行之制仲尼曰礼所损益虽百世可知此之谓也于是钦舒从之遂命预造议奏曰侍中尚书令司空鲁公臣贾充侍中尚书仆射奉车都尉大梁侯臣卢钦尚书新沓伯臣山涛尚书奉车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书剧阳子臣魏舒尚书堂阳子臣石鉴尚书丰乐亭侯臣杜预稽首言礼官参议博士张靖等议以为孝文权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汚隆礼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陈逵等议以为三年之丧人子所以自尽故圣人制礼自上逹下是以今制将吏诸遭父母丧皆假宁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风化天下皇太子至孝着于内而衰服除于外非礼所谓称情者也宜其不除臣钦臣舒臣预谨案靖逵等议各见所学之一端未统帝者居丧古今之通礼也自上及下尊卑贵贱物有其宜故礼有以多为贵者有以少为贵者有以髙为贵者有以下为贵者唯其称也不然则本末不经行之不逺天子之与羣臣虽哀乐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实异故礼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丧期无数虞书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其后无文至周公旦乃称殷之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其传曰谅信也闇黙也下逮五百余嵗而子张疑之以问仲尼仲尼荅云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冡宰三年周景王有后世子之丧既葬除丧而乐晋叔向讥之曰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已早亦非礼也此皆天子丧事见于古文者也称髙宗不云服丧三年而云谅闇三年此释服心丧之文也讥景王不讥其除丧而讥其宴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为谅闇之节也尧崩舜谅闇三年故称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丧齐斩之制菲杖绖带当遂其服既葬而除谅闇以终之三年无改父之道故百官总已听于冡宰丧服已除故称不言之美明不复寝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礼记三年之丧自天子逹又云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又云端衰丧车皆无等此通谓天子居丧衣服之节同于凡人心丧之礼终于三年亦无服丧三年之文然继体之君犹多荒宁自从废谅闇之制至今髙宗擅名于往代子张致疑于当时此乃圣贤所以为讥非讥天子不以服终丧也秦燔书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汉祖草创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终重服旦夕哀临经罹寒暑禁塞嫁娶饮酒食肉制不称情是以孝文遗诏敛毕便葬葬毕制红禫之除虽不合髙宗谅闇之义近于古典故传之后嗣于时预修陵庙故敛葬得在浃辰之内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无陵寝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当时经学疏略不师前圣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为节合于古典然不垂心谅闇同讥前代自泰始开元陛下追尊谅闇之礼慎终居笃允臻古制越絶于殷宗天下歌徳诚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诸侯之礼当以具矣诸侯恶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丧一篇戴圣之记杂错其间亦难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万几之政至大羣臣之众至广不同之于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于庙则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则羣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而谅闇以终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从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丧我王犹若此之笃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礼此乃圣制移风易俗之本髙宗所以致雍熙岂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难者更以权制自居疑于屈申厌降欲以职事为断则父在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亲屈于至尊之义也出母之丧以至亲为属而长子不得有制体尊之义升降皆从不敢独也礼诸子之职掌国子之倅国有事则帅国子而致之太子唯所用之传曰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不无事矣丧服母为长子妻为夫妾为主皆三年内宫之主可谓无事揆度汉制孝文之丧红禫既毕孝景即吉于未央薄后窦后必不得齐斩于别宫此可知也况皇太子配贰至尊与国为体固宜逺遵古礼近同时制屈除以寛诸下协一代之成典君子之于礼有直而行曲而杀有经而等有顺而去之存诸内而已礼云非玉帛之谓丧云唯衰麻之谓乎此既臣等所谓经制大义且即实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于自然号咷之慕匍匐殡宫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寝殿若不变从谅闇则东宫臣仆义不释服此为永福官属当独衰麻从事出入殿省亦难以继今将吏虽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寜至于大臣亦夺其制昔翟方进自以身为汉相居丧三十六日不敢逾国典而况于皇太子臣等以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谅闇制于是太子遂以厌降之议从国制除衰麻谅闇终制于时外内卒闻预异议多怪之或者乃谓其违礼以合时时预亦不自解説退使博士段畅博采典籍为之证据令大义着明足以垂示将来畅承预防遂撰集书传旧文条诸实事成言以为定证以指趣其传记有与今议同者亦具列之博举二隅明其防归以证斯事文多不载干学案通典畅与范宣等説即预使畅为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