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订义 - 第 28 页/共 96 页

廵问而观察之以时书其德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   郑康成曰廵问行问民间也可任于国事任吏职○郑锷曰廵而问之观而察之见其德行道艺可书者则以时书之其或才能过人颖脱于伦辈之中他日可任国家之事者又别白而条具之   吕氏曰郷官一属特立一司谏专掌民事甚有意司谏以前若郷大夫考其德行察其道艺州长考其德行道艺党正书其德行道艺旅师书其孝悌睦婣有学闾胥书其敬敏任恤到司谏又纠万民之德而劝之朋友正其行而强之道艺如此详尽方始以时书德行道艺辨其能而可任于国事者彼此各有一簿书互相参考   以考郷里之治以诏废置以行赦宥   郑康成曰廵问劝强万民而考郷里吏民罪过以告王所当罪不○王氏曰知吏之实故可以诏废置知民之实故可以行赦宥○郑锷曰废置以驭吏赦宥以寛民民之不善非民之罪吏之过先王责吏不责民故吏不能敎民则罪之而民之德行道艺未至乃教之未至也如已为过恶能从吾之谏而改之吏则可废置而民则可赦宥也○郑景望曰司谏以万民德行道艺之能否考乡里之治而诏废置凡曰乡州族党闾比之吏孰敢罔民而欺上   王昭禹曰考六郷之治以诏废置固乡师之事先王惧乡师之职考之或有未尽故使司谏廵问而观察之有以知吏之敎治之实此所以亦委以考其治而诏废置也然郷师言歳终司谏不言则司谏所以考而诏之者不必歳终也   司救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救犹禁也以礼防禁人之过者也【○王昭禹曰语曰汝弗能救欤则救者所以止其恶也】○郑锷曰易系辞言小人以小善无益而弗为小恶无伤而弗去是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先王设司救之官救其恶于细微使不至于灭身乃所以救之也○史氏曰民之有司谏司救犹王之有师氏保氏所以使之归媺改恶后世师氏保氏不立而以司谏兼司救之职为王补阙而拾遗民有衺恶过失不知以威诛让之以礼防禁之而一于刑辟先王之意失矣   掌万民之衺恶过失而诛让之以礼防禁而救之项氏曰邪与正反恶与善反过则非改失则非悔邪恶虽未丽于法然作于其心害于其事故不可以不救过失虽丽于法然犹未尽刑焉故亦救之而已【○王昭禹曰衺恶在心过失在事衺恶虽故罪而未丽于法过失虽丽于法然非故未可以施刑先王皆宥之○黄氏曰衺恶未丽于罪犹今法轻情重过失丽于罪犹今法重情轻】诛责之以法使之知悔而不为防禁之以礼使之自克而不犯皆所以救之于未甚○史氏曰诛与让不同防与禁亦异心之愧耻因辱而生辱之则追悔其巳徃身之犯法因囚而改囚之则思底于自新   易氏曰如郷饮郷射祭社祭禜祭酺之类无非救之以礼而纳之于善   凡民之有衺恶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士加明刑耻诸嘉石役诸司空   史氏曰让者切责之罚者挞击之士司宼之属○郑锷曰衺恶出于故为虽未丽于法害己加于人让之至于再三乃有不愧畏焉则加以挞罚冝矣挞罚之加又至于三而不改是则怙终之人归诸士师之官去其冠饰而书其罪恶之状着之背以明示诸人而耻之可也坐诸嘉石视其罪之轻重定其坐日之久近坐日已满则使司空役以劳辱之事则衺恶之心自消矣○郑康成曰嘉石朝士所掌在外朝之门左使坐焉以耻辱之既而役之司空使事官之作也坐役之数存于司宼   郑景望曰司谏既纠民之德矣衺恶过失又有司救一官救止于将然防禁于未然而诛让于已然让之三而后罚之罚之三而后刑之喻之也悉警之也至待之也久书所谓左右有民师保万民其在是乎   其有过失者三让而罚三罚而归于圜土   郑康成曰圜土狱城【○孙氏曰归圜土之刑人不亏体罚人不亏财是亦教之以礼非廹之以刑】   郑锷曰过失虽非故为原其过误让之可也安有至三皆误耶故亦三让而罚不悛昼则任以事夜则归以圜土视为囚徒也无知之民冝用刑禁以驭之耻之役之俟其改过自新委曲至此盖重于用刑耳【○王昭禹曰先王谓人之知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且以劳告强其支体汚辱发其志气是故敎之以圜土平之以嘉石三年之任五等之役则其劳苦以强之辨之有明刑拘之以桎梏则其汚辱以教之】黄氏曰司救圜土与司宼圜土轻重不同司宼圜土郷宫断狱丽罪为当杀司刺讯于臣民以为过失而宥之者也此非司救让罚之所得行于其初有司直执而治之卒乃寘之圜土司救圜土即郑所谓酗醟好讼抽拔兵器误伤害人虽有罪本其为无意者也是故让罚行焉不改而纳之圜土此其轻重之等不同司救圜土先嘉石司宼嘉石先圜土   緫论   黄氏曰衺恶虽未丽于罪而诛其意故让罚不改坐诸嘉石罪之则无其法也过失虽丽于罪而原其意故让罚不改内诸圜土本以待过失之当宥者是犹以本法治之凡司救调人当行之事皆禀之于司徒与其地治者听之   凡歳时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廵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   史氏曰天患菑眚民病札瘥也以旌节表之使民知施惠出于王命也○黄氏曰施惠惧其养之不给而或陷于罪○郑锷曰郷师言以王命施惠而不持节此乃持节者盖郷师歳时廵国及野赒民囏阨乃歳之常也此则天患民病遣行廵视一时之恩故执节以为信汉唐以来遣使持节以赈民凶荒其基于此二官持节与否虽或不同以王命施惠欲恩归于王则一而已   杨氏曰衺恶过失非天患民病之类盖司救以救民为职故凡歳时有天患民病而以王命施惠所以振救之【○郑景望曰兼以救民瘼为职也夫为防万民之过恶而立官以施惠特兼之岂不以民衺恶过失重于烖害也此亦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之意】   周礼订义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二十三   宋 王与之 撰   调人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郑康成曰调犹和合也○史氏曰凡人之心方其有触则怒怒则争争则鼎镬在前不顾也及其怨隙已成杀伤被执退省其身已无生路追念其父母妻子不可复见未始不悔悟而恨旁人之不我救止先王灼知人情之隠设调人以谐和于始使不至于此地忠厚之至也   掌司万民之难【乃旦反下同】而谐和之   项氏曰难相与仇雠凡民之难常起于有已有物己与物偶不能无爱恶爱恶相攻则忮心生故有以一日之忿而为终身之仇雠眦睚必报虽死无恨此其为难岂胜言哉先王于是命调人谐和之   凡过而杀伤人者以民成之   郑康成曰过无本意也成平也○郑锷曰过误杀伤在此无可雠之理在彼有必雠之义调人合乡里之民立为证佐共明其非本意以平其怨怒之心亦省刑罚之一端【○刘执中曰成之必以民者使其比闾相亲爱之民劝佐而行其成则不敢变渝而复不平○郑康成曰春秋传曰惠伯成之之属】○郑景望曰故杀故伤断以正刑无所复议过非本意而报以正刑圣人所不忍周家之法五刑之疑虽大辟皆有赦有罚司刑者原刑定法则如此   鸟兽亦如之   郑康成曰过失杀伤人之畜产者【○项氏曰如鲁人以介共鸡而相攻亦难之所起也】   凡和难父之雠辟【音避】诸海外兄弟之雠辟诸千里之外从【才用反】父兄弟之雠不同国君之雠眡【音视】父师长之雠眡兄弟主友之雠眡从父兄弟弗辟则与之瑞节而以执之   史氏曰凡怨雠蓄积于心不见则已见则不可已故和之之法亦在于弗使之见此谓之辟○项氏曰和难者非能止忠臣孝子之心和之使勿雠也亦不过劝之使辟焉尔○郑康成曰和之使辟于此不得就而仇之九夷八蛮六戎五狄谓之四海主大夫君也春秋传曰晋荀偃卒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郑锷曰一国之主有仪有卫胡为有过误兄杀耶所谓主者乃主以利得民之主左传所载家臣谓大夫皆曰主彼为主君则其臣事之人岂无豫让之于智伯者乎】瑞节玉节之剡圭【○黄氏曰瑞与节也节岂旌节欤】和之而不肯辟者是不从王命也王以剡主使调人执之治其罪也【○刘氏曰若襄二十二年子展所以黜游氏之义○项氏曰与雠者瑞节使执其雠以归于官有节则无敢敌者而忠臣孝子不至于遭害又执之于官杀之则非民之专杀而其雠之子孙不能以复报也】   贾氏曰父之雠已下皆是杀人之贼王法所当讨即合杀之未杀之闲虽以防赦犹当使离乡辟雠此经畧言其不言者皆以服约之【○愚案唐虞之法省过无大康诰亦曰乃有大罪非终乃惟眚灾适尔既道极厥辜时乃不可杀调人所言谓过而杀人耳然过者在所赦而于人有父兄君臣之雠不可同处伤孝子顺孙之心故使之辟非谓凡伤杀者皆然】赵商问春秋之义子不复雠非子臣不讨贼非臣楚胜之徒犹言郑人在此雠不逺矣不可以见雠而不讨子夏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孔子曰寝苫枕干不仕不与共天下遇之市朝不反兵而鬭天下尚不反兵海内何为和之○项氏曰父母之雠不与共戴天凡四海之逺虽有至孝之心不能往矣故辟之海外兄弟之雠不反兵然千里之外足矣从父兄弟之雠不同国同国则必报君与父同师长与兄弟同主友从兄弟同○史氏曰海外逺矣千里之外次之不同国又次之亲疎之义岂无等差   黄氏曰杀人者罪不至死非其子弟之心故为辟雠之法上之人行法原情故过误杀伤许和解至于子弟之心岂能防故又使相辟而后其难可和不然各奋私义怨雠滋多民不和矣○郑景望曰子弟之心视其父兄见杀见伤而从末减也则有所不能忍圣人又忍其情使杀人之父兄者辟之逺方异地以伸夫为子弟之情弗辟则论其违令之罪而拘置之于其地于过误而弛重辟之施縁人情而立辟雠之法茍在四海之内在千里之内与之同国而不报焉非臣子也故得而报之者臣子之志伸而在海外在千里之外在异国虽不得报亦足以慰其志矣此调人之官所以谓之和难也   王氏详说曰复雠之人本为父兄子弟设交游师长主友之家则何预于外人哉贾氏以无子为言得之矣   凡杀人有反杀者使邦国交雠之   贾氏曰既杀一人其有子弟复杀之恐后与己为敌而害已故郑云欲除害弱敌其杀人者或逃向邻国所之之国得则雠之也【○史氏曰杀人者死王已杀之仇家复思报焉与邦国共弃之○郑锷曰此盖有司以法杀人有敢雠而杀之者其所杀者虽有司之身原其意乃不服国家之法宜天下所不容】   凡杀人而义者不同国令勿雠雠之则死   刘氏曰杀人而合于义为谋祸恶之未发而能先事杀之朝士曰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杀之无罪是也迁其子孙使居异国【○郑锷曰此盖当刑而逃窜不官许人捕者也人有捕之格鬭致死虽曰两下相杀然杀之合义故令辟而之他彼人之父兄子弟皆勿得而雠之雠之则是杀奉命之人乌可不死哉○史氏曰宜杀者勿使雠异国而处息其怨心若有雠者是不知上之法禁杀之可也】○项氏曰杀人而义则彼必不义也然犹使之不同国先王不忍使人臣子与杀其君父者同处然既义而不同国则不可雠矣雠之必死以伸义也愚按曲礼曰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檀弓子夏问孔子居父母昆弟之雠意亦类此然后知复雠一事其重如此周官调人之职乃使其父兄师长之雠皆有所辟然则礼经岂教人杀人调人岂纵恶容奸者乎盖礼记所言主为复雠之人言周礼所言主为人雠之人设且调人之和难乃过杀人者耳非过杀人者自许以复雠也又曰凡杀人而义者不同国令勿雠雠之则死谓如为众杀之得其宜则不当雠故亦勿雠朝士曰凡杀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此仇雠谓所当杀者然后书于士无罪不书是有过也如此则调人之职甚明其所和者在于过而其所不雠者在于义使谓之纵恶也瞽瞍杀人臯陶为士则执之法之所在虽天子不得庇其父岂有人君立法又汲汲于和其难哉吾以是知调其过与义者乃所以顺其情也故公羊子曰父不当诛子复雠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此是为子之道此虽论有司之事与调人之职语异而意同其雠之可复与不可复亦视其当杀与不可杀耳唐宗时殿中御史杨万顷杀张审素二子手杀万顷繋表于斧言父寃状议者多言当宥宗下勅曰国家设法期于止杀各伸为子之志谁非徇孝之人展转相求何有纪极遂杖杀之使其父果有寃死乌得行一切之意至宪宗时韩愈因梁恱事作复雠状以为据礼经则义不同天考法令则杀人者死礼法二事皆王政之大端杀之与赦不可一例宜集议奏闻酌其宜而处之则经律无失其防是观其当诛则用调人交雠之义观其不当诛则用调人复雠之说   凡有鬭怒者成之不可成者则书之先动者诛之郑康成曰鬭怒辨讼者也○史氏曰鬭怒平之则不至于争不受平者为籍以纪使其不可以再犯先动者诛则虽有怒者不敢先以丽于罪此皆息怨息讼之要术也【○王昭禹曰好勇鬭狠将亡其身以及其亲必有以成之使彼此各无亏焉茍其不可成亦强梁而不可教者也故必书以志其事茍又先动所谓怙终贼刑则必诛之】   陈及之曰胡五峯曰昔先王盛时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天下风动无一不得其所令行禁止天下无寃民今司徒之属有调人者掌谐和万民之难有辟雠之法有交雠之令有成鬭怒之书此下陵上替政令不行之明验周公经世之典顾如是哉呜呼周公之法令岂特为当时计哉为当时计则成王之为君周召之为臣其百执事有司皆贤大夫也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固不当有如调人者可也若以周公身致太平此等官不必置是相率为茍安之计一日周公死后人无所仗矣且司市之法曰国君过市则刑人赦夫人过市则罚一幕世子过市则罚一帟夫设罚以禁过市者为其燕游无度也以成王之君夫人世子岂至于燕游无度哉设法以防之为后世也凡此等可以类推○郑锷曰调人之法不以复雠为重乃许以辟免战国遂有借交报仇以成闾里之侠如郭解之徒皆报私怨儒者之论复雠如韩愈栁宗元纷纷不一调人之法果可行于后世乎   媒氏下士二人史二人徒十人   郑康成曰媒之言谋也谋合异类使和成者今齐人名麴曰媒   贾氏曰媒氏在此者集名云配俪男女取地道生息故也   薛氏曰人之至情室家子孙之望无以繋縻其志则为善之心有不可得而固于是有媒人焉掌万民之判而合之故凡男女之无夫家者上之人实为之制礼而防合之使夫内有室家保守之安下有子孙长久之望则教可得而致矣   掌万民之判   郑锷曰鲁昭娶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陈司败讥其不知礼盖婚姻合二姓之好当辨氏别族有百世而不可通者周人立媒氏之官虑万民之愚不知其别乃为之掌其判使男女者知其别然后可以通婚郑康成以为判者半得耦为合主合其半成夫妇也余以为判别也谓男女之别知其族类之所由别则无同姓为婚之失也【○史氏曰曲礼曰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故日月以告君齐戒以告鬼神为酒食以召乡党朋友以厚其别也盖有判则有合】   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   吕氏曰成名者案内则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羁以见于父父名之宰书曰某年某月某日某生而藏之宰告闾史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藏诸州府其制详宻如此战国以来不复重民之生此制废阙久矣【○史氏曰若春秋桓六年九月丁夘子同生是也○郑锷曰男女始生三月父名之际必记于版则知其二十三十可以嫁娶之时矣】   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郑康成曰二三者天地相承覆之数也易曰参天两地而数焉【○贾氏曰王肃曰家语哀公问孔子曰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是则可以生民矣开礼男三十而有室女二十而有夫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亦不是过男子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于此以徃则自婚矣然则三十之男二十之女中春之月者所谓言其极法耳】   李氏曰防姻之礼要在及时国无鳏民则桃夭之咏作丧其配耦则有狐之刺兴彼室家而繋之以王者之风为人主者不可不察孟子对齐宣曰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诚哉是言也人主知好色而不知下无室家知逞欲而不知下有怨旷其可乎天地不合万物不生有夫有妇然后为家上得以养父母下得以育子孙生民之本于是乎在故设官主判合之礼   凡娶判妻入子者皆书之   郑锷曰娶妻者若媒氏书之而判妻入子亦书之者盖判之为言分别而去也民有夫妻反目至于仳离巳判而去书之于版记其离合之由也入者不宜入者也已无嗣子或入同宗之子以为嗣如今世之立嗣入其所不宜入茍不记之则他日之防姻无别矣司农以入子为嫁女康成谓媵侄娣不聘之者甚失入子之义矣【○郑景望曰后世之法不许收养异姓子孙与此意同盖虑同姓为防乱人理也然法存而入子者未尝书于官嫁娶者无官以司其判则姓虽异而实同礼虽备而人理实乱者有矣先王所深恶也】   中春之月令防男女   郑康成曰中春隂阳交以成昬礼顺天时也○王氏详说曰王子雍执孙卿之言以为霜降逆女冰泮杀止遂别家语以为说曰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又曰冬合男女且疑仲春之月遂非婚姻之期曾不谓诗之所言大率以春为正如曰有女懐春如曰春日迟迟女心伤悲如曰仓庚于飞熠燿其羽皆以春为正   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   郑锷曰或谓是时令防男女之当嫁娶者使得以及时则奔者宜禁反不禁之郑康成以谓重天时权许之是否余以为康成一语之谬伤败风教至今牢不可破可胜叹哉周人立法之本意言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与今律文言若之若同若之为言及也谓不禁男女之奔及无故不用令者俱有罚耳奈何以为重天时权许之耶【○陈君举曰奔者不禁不当行而行也无故不用今宜成礼而不成礼也故当皆有罚○史氏曰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防礼之当也当中春之月而是礼有不备者皆谓之奔奔者不禁聴其杀礼而成防也内则曰聘曰妻奔曰妾先王重聘礼故有是说其实皆由媒氏而合可谓之淫奔乎国有凶荒家遇丧祸必待备礼男女失时矣此谓之故无故而不备礼其罚也宜矣】○郑景望曰罚者罚其父母兄弟尸防嫁之责也   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防之   郑康成曰司犹察也无夫家谓男女之鳏寡者   凡嫁子娶妻入币纯帛无过五两   郑康成曰纯实缁字纳币用缁妇人隂也凡于娶礼必用其类【○王氏曰防姻欲致一故用纯色之帛】五两十端也必言两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王氏曰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五两则以天地合数为之】士大夫乃以纁束帛天子加以谷圭诸侯加以大璋杂记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防然则每端二丈○郑锷曰记言男女无币不交不亲昬礼必用币币以将厚意亦礼之所寓也纯帛五两富者无过乎此贫者亦可以及焉礼之中制也然娶妻入币而嫁子亦入币者盖嫁女则彼当入币入入于女家   禁迁葬者与嫁殇者   郑康成曰迁葬谓生时非夫妇死既葬迁之使相从殇十九以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礼相接死而合之亦是乱人伦也○史氏曰男女生为夫妇死则同穴迁葬者谓以死者求妇嫁殇者谓以死者求夫不经之甚以此坊民后世犹有苍舒而合葬者【○王昭禹曰婚姻所以合二姓之好天地之义受命则于祖亲迎则于扉三月而后庙见未庙见而死犹不迁于祖祔于皇姑归葬于女氏之党以示其未成妇殇而死者乃妄为嫁娶岂礼之意乎】   凡男女之隂讼聴之于胜国之社其附于刑者归之于士   郑锷曰男女隂讼言不可道也岂可宣露于人哉胜国之社国亡则社存奄其上栈其下不受霜露之气隂闭无所通隂讼聴于此隐而不露儒者相传云召伯聴男女之讼于甘棠之下余尝笑其不考行露甘棠二诗甘棠美召伯之教明于南国而行露乃聴讼诗耳召伯若于甘棠之下聴男女之讼闻周公胜国之社之说宁不愧耶   王氏曰社隂故于兹聴隂讼神所在也明当敬而不防   郑康成曰不在赦宥者直归士而刑之不复以聴士司冦之属   司市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薛平仲曰夫妇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其次则财利之所交先王既为之设媒氏以遂人之大欲矣而就利之心容可不致其规画哉方其致民而交易人情固易哗也非有位尊权重者以镇之则情伪纷纷殆有不可得而遏者故司市必以下大夫为之长而质人之质其成人之敛其布亦各士为之其大纲固巳举矣而犹虑夫情伪之不胜穷而耳目之不足以尽防也彼其市肆之间固有深知其情伪而足以为耳目之用者于是自胥师至肆长夫皆居之次而谙于市道者必使司市辟之故精于伺察者则以为胥师善于物价者则以为贾师司虣以禁鬭嚻司稽以执盗贼胥以袭其不正肆长以平其名实凡市治之所当曲防者莫不各庀其司焉彼其徒既乐于上之用矣其有梗于市者曾不得苟容于其间则虽使五尺之童入市而莫之或欺矣及其市治之可行也其所谓商贾者能无淹沮之忧乎所谓齐民者能无仓卒之须乎于其后也则有泉府之官以人之征布而制敛散之权焉用以济市政之穷四民之相须者于是有定志矣   掌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   刘氏曰治谓正万民交易之法【○贾氏曰即下文云大治小治】教谓使三市信义不欺【○贾氏曰即下文以次叙分地之等谓教之处置货物也】政谓平百物轻重之价【○贾氏曰即下文政令禁物靡等】刑谓制盗贼奸伪之民【○贾氏曰即下文以刑罚禁虣】量谓执五量以定谷米之平度谓谨五度以定布帛之制【○贾氏曰即下文量度成贾者】禁谓壊法乱俗之物不儥于市令谓宣教立政之事必宪于民【○贾氏曰即下文贾民禁伪是也】八事者司市之大经○王昭禹曰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使之懋迁有无阜通货贿者莫大于市茍无官以司之则智诈愚勇怯暴攘夺诞慢决性命之情以争无所不至矣先王由是设官以司之治以理之教以化之政以正之刑以制之以量多寡则有量以度长短则有度止使勿为则有禁敕使为之则有令治教者本政刑者末量度者所以辅治教之器禁令者所以辅政刑之具八者既立防制曲备虽有智者不能逞其奸虽有勇者不敢肆其暴   郑景望曰攷有司治市之法乃善俗之政也天下之乱积于人心之趋利利之所聚莫甚于防市于此致详焉是亦所以正人心而遏乱源也养之必有以教之利之必有以防之细大毕举无有偏枯罅漏之处斯其为王政欤   以次叙分地而经市   郑锷曰治市虽有上八者之法将以经理之使井井有条则又当有九法   郑康成曰次谓吏所治舎思次介次也若今市亭然叙肆行【户刚反】列也○王昭禹曰叙所谓各于其地之叙是也【○刘执中曰谓司市二十有八人各以其所居之次为序分其地掌其肆】○郑康成曰经界也○贾氏曰经界其市使各有处所不相杂乱   以陈肆辨物而平市   郑康成曰陈列也○王昭禹曰物所聚当陈之使买者易见辨之而使不杂则货贿各以类聚无混淆之患此市所以平也   以政令禁物靡而均市   郑司农曰靡侈靡也○王昭禹曰物之侈靡易【以豉反】售【受又反】民将贵异物而贱用物故以政令禁之则物无异尚人无异好市适于均而无不平之患矣   以商贾【音古】阜货而行布   郑康成曰通物曰商居卖物曰贾阜盛也○郑司农曰布谓泉也   王昭禹曰货资商贾而后阜布资货物而后行盖布者所以权百物而通之货苟不阜则布无所通故必以商贾阜货而行之   以量度成贾【音嫁】而征儥【音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