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 第 40 页/共 65 页

郝仲舆曰晋荀庚郤犨来为莅盟也士燮来为征兵也皆书聘今郤锜来又征兵书乞师恶晋之无厌也惟天子讨罪甸卒不行乃征兵诸侯未闻诸侯相伐而征兵诸侯者也不然则寡小乞援于强大耳晋国寡小乎征书旁午不胜供亿之烦千里奔命不胜防踄之苦疲惫小国殱杀无辜孟子所谓服上刑者也   三月公如京师   范氏曰实防晋伐秦过京师也因其过而朝故正其文使若本自徃然公羊曰不敢过天子也   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左传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防晋侯伐秦   赵子常曰秦晋之交兵以复怨也而晋侯以诸侯朝王而后防伐乃若受王命以伐秦然无益于中国之故而使天子受其名故但序诸侯而刘子成子不书不以伐秦累王室也陈氏传曰于是战于麻隧秦师败绩则其但书伐何畧之也自狄秦以来秦晋相加兵皆畧之是故战于麻隧秦师败绩但书伐秦战于栎晋师败绩但书伐晋以为不足详也   郝仲舆曰公如京师遂朝王不书不诚其朝也书自京师遂防晋侯所谓悠悠行路知有晋而已周刘子成子从不书以王卒行也以王卒行是天子而从征故讳也或曰二卿行非师行夫惟师行宜社成子受脤于社非师行乎秦未尝得罪王室与诸侯吕相数秦皆晋人米盐私忿而搂九国之师发天子圻甸之卒以报睚眦斯亦张皇不轨之甚矣至使曹伯客死成子舆尸麻隧战胜经不书不齿其功也   曹伯卢卒于师   左传曹人使公子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乃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   永嘉吕氏曰或疑负刍之杀太子经无明文设有之春秋何以不书疑未得其实然尝以春秋书法考之则他执诸侯皆称人其称侯者独此一事耳安得以为非伯讨乎传之所言与经意同益足以为证矣卢公谷作庐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不以京师至者明非朝京师也非徒然也京师君之所也犹父母家也父母家不可致也   冬曹宣公   甲申○简王九年   十有四年○晋厉四齐灵五卫定十二卒蔡景十五郑成八曹成公负刍元年陈成二十二杞桓六十宋共十二秦桓二十八卒楚共十四吴夀梦九   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莒初志卒以同盟也徐邈氏曰莒行夷礼君终无諡故不书抑小国鲁畧之不防故不书也   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   左传卫侯如晋晋侯强见孙林父焉不可卫侯既归使郤犨送而见之   林父此年归国襄十四年逐卫献公立公孙剽其冬晋防于戚而不能讨二十五年献公入于夷仪二十六年林父入于戚以叛晋防澶渊反为林父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此晋党孙氏之本末也   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   灌甫曰成公即位十有四年乃始逆齐弋而归礼诸侯虽娶九女必先夫人次姊姒以至六媵尊卑贵贱之序不可乱也公先有媵生襄公矣而后聘夫人不亦谬乎   与庄公先生伯姬娶夫人同   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郑伯从晋伐秦归遂移师以伐许然楚徃年不救许犹以郑固在楚且欲借郑为入华向道耳今郑已背楚即晋而亦不救者以备吴爲急也是以明年六月始伐之   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侨如前后见于经者不一皆称叔孙此系其姓氏不得不称也今九月侨如不氏一事而再见者卒名耳左氏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巵辞也妇者有姑之恒称穆姜尚在故曰妇姜较前多一氏字则亦因侨如生耳   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   秦伯卒   国君卒则名此何以不名将谓秦窜处西方身多无礼则宣公四年何以书秦伯稻卒将谓终秦桓一身聘防不及则成公二年又防于蜀矣四传无説处此听之而已然则何居残编断简失之也春秋以残断失者固多无奈人强为之辞耳   乙酉○简王十年   十有五年○晋厉五齐灵六卫献公衎元年蔡景十六郑成九曹成二陈成二十三杞桓六十一宋共十三卒秦景公元年楚共十五吴夀梦十   春王二月卫定公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   胡传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矣   灌甫曰诸侯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仲婴齐者公孙归父之子公子襄仲之孙故曰仲婴齐也诸传以为归父之弟公孙婴齐误矣如不然十七年复书公孙婴齐卒何也刘曰仲遂受赐为仲氏故子孙称仲氏是也   公羊説婴齐为兄后固为无据然所云为人后者为之子此千古之卓议也得是説者鲁不跻僖公矣   癸丑公防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   左传讨曹成公也   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   左传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于其民诸侯讨而执之则曰某人执某侯不然则否   春秋杀太子与弑君稍不同可以两下相杀当之故陈佗负刍皆不书弑未君也季明徳以春秋不书则疑若本无其事者泥矣负刍既与防盟若定其位然者乃始执而归京师曹人之请于晋曰若有罪则君列诸防矣似不得为正名之讨也晋是时覇业已衰与盟诸国不无虞贰鲁辱见止郑贰于楚宋穉邾小卫侯又新立先盟而执使曹安心于盟而无他虞猝而执之耳当时之势固尔也   庐陵李氏曰晋文执卫侯归京师与晋厉执曹伯归京师一也然晋文书人而晋厉得书侯者文公以私怨讨卫厉公以公罪讨曹也卫侯之归与曹伯之归一也然卫不书自京师而曹伯自京师者释卫主于责晋而释曹则主于责王室也书法精矣   苏子繇曰称侯以执执其罪也归之于京师礼也春秋之书执诸侯者多矣惟是为得礼于是诸侯将见欣时于王而立之欣时曰前志有之圣逹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故曹伯虽失国而不名曹无君故也   赵子常曰公羊传称侯而执者伯讨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今按凡执恒称人从史文也必伯讨而后称君盖变文以与之左氏见史法执惟称人而不知经意故发例舛谬公羊此义必有所受曹伯叛中国而从楚负刍簒立皆伯者之义所当讨故二执称君执曹伯畀宋人虽蒙入曹之文不别称晋侯其义一也陆氏谓承上文不可重言晋人此史法也按获麟后史书陈宗竖自楚复入于陈陈人杀之不言杀陈宗竖者省文也郑伯有事与陈宗防同而经书曰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文不省者以大夫自外入国与国人讨而杀之各是一义于经不得相蒙也刘侍读尝发此义计夫子改正旧史若此者多矣使执曹伯别是一义不得蒙上文晋侯则特书晋人执曹伯何不可之有   归于公作归之于   公至自防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郑   左传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楚子侵郑及暴隧遂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楚伐郑左氏载子囊新与晋盟盖即琐泽之説也十二年传云晋郤至如楚聘楚子罢如晋聘而经不书从何而盟传又云楚遂侵卫郑子罕侵楚取新石则郑可谓有功于中夏矣又何以不书凡此皆左氏之误此盖报前年郑公子喜之伐许也   秋八月庚辰宋共公   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   左传八月宋共公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乃出奔晋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攻荡氏杀子山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舍睢上华元使止之冬十月华元自止之不可乃反则右师决睢澨闭门登埤矣左师二司冦二宰遂出奔楚   华元以荡泽杀公子肥而出奔虽忧公室之卑实惧威权之去已也鱼石之出止鱼府之逆料山与石同族山杀则石惧而出奔好则媾恶则讐不反则决睢而闭入左氏所载极得事情诸家纷纷俱以为诬者何也华元忧国似忠然拥文继弑与闻乎故原非纯臣鱼石知泽有罪身止河上似礼而出奔于楚已挟仇方直入彭城终致作贼总非佳人也王氏曰鱼石之自止元于河上也畏其挟晋援以讨而桓氏皆无祀于宋也其既许元讨山而终不免于去也为与山有亲而尝同恶恐见及也或谓鱼石止元许讨荡泽则身已处于无过之地何嫌何虑而出奔此絶不知当日之情事者耳苏子繇曰宋华元自晋归于宋言其出入之正故能讨山使其懐禄顾宠重于出奔则不能矣子产奔晋子皮止之归而逐卷亦犹是也黄正宪氏曰平公幼弱六官皆桓族声势相倚牢不可动而晋厉暴戾恣睢以覇主自任倘一轻举则山石必构晋为难反受鱼烂故佯为自咎奔晋以告乱则晋必直元而为之谋主矣晋无阻挠足为援倚遂遄归讨罪正法荡泽则桓族虽强莫可谁何于是鱼石惧以同党罹祸自当奔去繇苏氏之説则华元为正人繇黄氏之説则华元为奸雄乃二者固皆有之若元者盖以奸而行其正者也虽然元能保其身以济国家即谓之正人亦可矣奚必究其心哉   髙忠宪曰元之出元之入皆正也山不书氏害公族也   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髙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吴于钟离   前此八年吴伐郯入州来声势已可畏而中国又方病楚故皆俛首亲吴以钟离为吴楚之界使楚畏敌缓于北争虽屈于勾吴而不计也   熊过氏曰钟离之防防吴之始晋大夫之覇以诸侯为防之始也公羊曰外吴胡子曰外吴春秋固外吴乎曰否既防士燮又同防吴耳赵伯循所谓按实再防依实书之者是也知然钟离楚地今凤阳临淮县古嬴姓子爵国名夀梦时吴楚以为界其邑近吴故先防中国而后至其地以防之也然襄五年戚之防不殊吴何也曰戚卫地孙林父邑也近也以是知殊防之非外吴也然善道吴邑也奈何又殊防曰晋防鲁卫先徃非先防也   此两言防者内大夫防诸国之大夫徃防吴于钟离故其文不容不然尔説者以为尊吴故殊防与首止文同灌甫曰按首止书及以防非若防以防之异也吴何人也春秋以比王世子哉説者又曰外吴郝仲舆曰夫儒者不夷楚乎楚防不殊又何也楚自为防而吴则诸侯防之楚则晋不欲防而吴则晋欲之也古公之苗裔宻迩江介何夷之有   季氏曰钟离古嬴姓子爵国名晋属淮南郡隋唐为濠州即今凤阳府临淮县地故城在旧府城东六里西近州来杜元凯曰钟离楚邑淮南县盖其地在淮南夀梦时吴楚以此为界杜祐所谓钟离互为吴楚之边邑是也   此防吴之始   许迁于叶   叶在楚方城北乃许南界之地此时犹未属楚左氏以为许居楚地非也夫许自此年迁叶昭九年迁夷十八年迁白羽定四年迁容城凡四迁皆避郑也而卒灭于郑   丙戌○简王十一年   十有六年○晋厉六齐灵七卫献二蔡景十七郑成十曹成三陈成二十四杞桓六十二宋平公成元年秦景二楚共十六吴夀梦十一   春王正月雨木氷   公羊曰雨而木氷也传曰根枝折胡氏曰氷脇木也雨木氷五行木不曲直庶征常寒之罚也刘歆谓上阳施不下通下隂施不上通故雨而木为之氷唐让皇帝以为木稼者是也俗言木稼下逹官怕谢肇浙万厯丁丑在楚见之万厯庚申京师有此次年遂有賔天之事   左传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季氏曰此滕子左氏以为文公然孟子时亦有滕文公不应祖孙同諡虽当时諡法已废孙諡与祖同者容或有之然亦微有所别如晋文侯諡文而重耳亦諡文公是以公别于侯也鲁姜氏諡齐姜而归氏亦諡齐归是以归别于姜也今滕有二文公则其后世子孙将何以别称谓乎左氏所传必有误也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郑叛晋也黄正宪氏曰按郑服晋五年楚既不能无憾近又偪许迁叶是离楚党也郑之疑惧滋深矣宋为中国要枢楚所欲得况鱼石在楚必为楚谋宋故子罕乗隙侵之隂中楚欲以图自觧耳自是楚与郑合以扰中国无有寜嵗则郑之狡于亲楚也   左传卫侯伐郑至于鸣雁为晋故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   左传晋侯将伐郑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左传楚子救郑五月晋师济河范文子欲反六月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曰自非圣人外寜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栾书曰楚师轻窕必获胜焉郤至曰楚有六间我必克之吕锜射共王中目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胄而趋风韩厥从郑伯郤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栾鍼请摄饮焉子重受而饮之苗贲皇狥曰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乃宵遁   中国胜楚者城濮鄢陵二战而已城濮之胜文公之治国训武经营有年一战而覇犹且不喜而忧知一胜之未可恃也厉公鄢陵之捷岂其成谋不愆于素哉亦幸而已一胜之后无以居之其不为晋国之福也范文子盖知之矣战不言公公不出师也十三年郤缺来乞师书公十七年荀防来乞师书公此不言公不出师可知也   鄢陵郑之东南鄙也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詹莱氏曰败自楚子是楚子自将也侧之罪末矣而杀之则是归罪焉耳故不去其大夫公子   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左传谋伐郑也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穆姜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壊隤设守而后行以后宣伯使告于郤犨曰鲁侯待于壊隤以待胜者郤犨取货于宣伯不见公   沙随今归德府寜陵东北宋地   公至自防   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赵子常曰王人防伐自单伯而后不书此其书尹子何不能服郑也鄢陵之役自城濮以来于是再见而郑不服厉公无道其大夫方欲释楚以为外惧则虽一战胜楚郑人固有以量之也厉公不能自反修其所以复覇者而请以王臣防师于是三合诸侯假王臣以伐郑而郑人从楚益坚则中国之威顿矣故尹子单伯相继而出悉书之   左传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以诸侯之师侵陈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   王臣始防伐   曹伯归自京师   曹伯得反于曹繇天子命故异其文以别之苏子繇曰公子欣时既奔宋曹人请复曹伯于晋晋侯谓欣时反吾归而君欣时反曹伯归欣时置邑与卿而不出贤哉欣时之不取为君也曹伯虽失君而免于争国之乱故书曹伯归自京师言无所与争者也凡诸侯之归必书曰自某归于某自某某有奉也归于某求归也其曰归自京师者京师无奉而曹伯不求也非欣时之贤而能至此乎凡诸侯出而国无君者于归名之曹伯之归而不名者公羊曰易也谷梁曰以为不失其国也程子曰王未尝絶其位也三传皆是公子喜时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故曰易负刍弑君其国自在故曰不失其国天子受曹伯之归未置诸理故曰不絶其位故曰三传皆是也卓子曰非卫之剽衎非郑之突忽或出或入不辨二君故曹伯不名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   左传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寜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乃许鲁平赦季孙   舍寘也明不以归不称行人非使人   苕公作招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左传冬十月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   公至自防   灌甫曰上言伐郑此言至自防疑传冩之误非也按上伐郑之师我师不敢过郑诸侯迁于制田迁于颍上第以师驻札郑地而已未能伐也至于颍上郑子罕宵军之而宋齐卫皆失军矣谷梁所谓不周乎伐郑者此也故止书至防